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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第14章


    言若很小就知道自己跟正常人不同,他从三岁,刚刚记事起,就知道怎么做会让言老爷子乐得哈哈大笑,知道众人都喜欢他可爱乖巧的样子。


    言若演着他们爱看的戏,心里想的却是,好无聊。


    无聊又恶心。


    比起这些,他更喜欢欺负家里的狗,这只狗的品种是德牧,性格温顺,但它的外表很严肃威风,非常接近狼。


    言若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他喜欢这种看上去很强大,但实则很好欺负的东西。


    言若经常跟它玩一个游戏,那时候还小小的言若,用比包子还小还软的手,揪着德牧的耳朵,用力地拽它,德牧从不喊疼,更不会反抗他。


    逐渐的,言若爱上了这种感觉。


    它把小手放到德牧的嘴里,扯德牧的舌头,他从不担心德牧的牙齿会刮到他,换句话来说,他甚至享受这种未知的,也许德牧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手的兴奋刺激感。


    他喜爱狠狠地欺负德牧,同样也期待德牧的反抗。


    无论哪一种,言若都非常喜欢。


    后来有天,德牧打喷嚏,不小心合上了嘴,言若的小手几乎被咬下来,德牧尝到血腥味,嘤呜了一声,小言若笑的很开心,抱着德牧的头,另一只小手轻轻地拍德牧,“不怕喔不怕喔,狗狗不怕,我不疼。”


    尽管这么说,可小言若的眼神有点心不在焉,他意识到他欺负惨了德牧,可当德牧的反抗来临,好似并没有想象中让他更愉悦。


    原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疯狂揉碎,近乎于毁灭掉一个人的底线时,在他心里,期待着那人绝望反抗的感觉。


    他并不是真的期待反抗。


    换言之,等真的得到了反抗,言若反而索然无味了。


    言若对德牧失了兴趣,可不代表以后也不跟德牧玩了,他还没找到完美的替代品……但有人动了他的狗。


    那个人就是言老爷子。


    言老爷子得知自己的爱孙被狗咬伤了手腕,大怒之下叫人打死了狗,言若当时就在楼上,手腕上缠着洁白的纱布,耳边是狗奄奄一息的哀鸣。


    言若之后再没有养过狗,也没再遇到合心意的玩具,直到遇到蒋卧。


    在大山里,言若第一次遇见蒋卧,就知道这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的。


    他是那么的合适。


    愚蠢、善良、沉默,却在他的眼泪下,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只要他掉下眼泪,他可以答应他任何要求。


    训狗需要骨头、棍棒,可训蒋卧,言若只要用到眼泪。


    一别十二年,言若其实很早就在暗中找到蒋卧了,调查着他,当得知蒋卧分化为顶级alpha的时候,言若笑了起来。


    蒋卧可真会给他惊喜。


    他喜欢身强体壮,耐训的狗,顶级alpha,真是想一下,就让他舒服颤栗到想要向上翻眼睛。


    言若很久没有宠物了,他太迫不及待想要蒋卧了。


    他等到蒋卧因伤退役,让人跟了他几天,然后在一个下午,在他回家的路上,言若放出了招聘信息。蒋卧以为他是好运,殊不知这一步步,全是言若为他布置的陷阱。


    言若伪造了一份体检报告,递到言老爷子手里的,是蒋卧是beta的信息。


    之后言若又配合着扮演蒋卧眼里的无害少年,直到最近,言若厌倦了过家家,时机也成熟,他要开始游戏了。


    言若疯批、心理不正常,但他实在太聪明,他知道一见面就暴露本性,只会让蒋卧离开他,所以他忍了两年。


    蒋卧的每一个心理变化,都在言若的控制之中。


    包括现在蒋卧的“反抗。”


    言若不把这称之为反抗,相反,这应该叫,他的管家哥哥,终于咬上他的钩子了。


    言若轻轻眨了下眼睛,两行泪就流了出来,他兴奋地笑着,嗓音湿软,满是哭腔,“我讨厌你。”


    蒋卧低声道歉,“少爷,您不能再跟他来往了,他给您灌输了太多不正确的思想。”


    言若哭的话都模糊,“可是是你,是你把他找来给我做老师的。”


    言若感觉到,蒋卧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他的哥哥很愧疚啊,愧疚到,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蒋卧不愿再谈论这件事,他松开言若,给言若擦拭脸上的眼泪,“少爷,我送您上楼休息。”


    言若后退一步,又一次拒绝了蒋卧的靠近,因为李倾云。


    “你为什么要说李老师是错的,你是对的?他教会我怎么表达喜欢,是你,你不接受我的喜欢,是你让我伤心,老师有什么错?”


    “如果他给我灌输的思想是错误的,我会不知道吗?我那么聪明。”


    这提醒了蒋卧,同时也更让他自责了,他竟然忘记了这个。


    太过聪明的人,多少都会缺失点什么,比如言若,他缺少对感情的认知。


    他不是以前就知道吗,言若连一些alpha和omega的常识都不知道。


    可他竟然就为了想跟言若保持好距离,忽略了这么多问题,从而酿成这样的大错。


    是他亲手把言若送上了这条路。


    蒋卧漆黑深沉的眼睛里透出强烈的痛苦难受,“对不起,少爷。”


    他很少有强烈的情绪,可这一个星期,他几乎睁开眼,闭上眼,都是这些。


    他太后悔了,后悔到身上只剩下最后几根稻草。


    岌岌可危。


    蒋卧是真的,只要言若能不再跟李倾云往来,言若要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少爷,艰涩地张开口,道:“少爷,别出去,好吗?”


    “我会一直陪着您。”


    言若总算上前了一步,眼睛又哭肿了,眼睫毛凌乱地黏在眼皮上,像个洋娃娃。


    他抬起手,松松环住了蒋卧的脖颈,“那哥哥喜欢我吗?”


    蒋卧同样回抱言若。他的少爷是多么的心软善良,他被扭曲了正确的感情观,可看到他难过,依然回来抱住了他。


    蒋卧:“我当然喜欢您,少爷。”


    言若低下头,脸上哭的潮乎乎的,嘴唇湿润柔软,他试探蒋卧的真心般,低下头,缓缓接近蒋卧。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问题,蒋卧喜欢言若,可只是亲人、守护的喜欢,这样的喜欢是不能跟言若做出什么亲密的接触的。


    但言若不懂。


    他不懂感情,却早早的被教会了欲。


    两个人就像站在分别的悬崖边,他们中间的缝隙很小,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可他们始终是不在同一个悬崖上。


    从言若的思想上出发的情感,跟蒋卧的情感,不能连接在一起。


    他们互不理解。


    蒋卧抬起手给言若擦眼泪,言若睁开了眼。


    他们都知道,这是拒绝。


    蒋卧又一次拒绝言若了。


    言若的眼中出现破碎了的希望,他就像碎了,整个人弱小可怜的让人心脏揪着疼,“果然是这样。”


    蒋卧无助地擦着言若的泪,他性子太死板、太认真了,他不能跟言若接吻,那是不对的。


    “少爷,我重新教您什么是感情,好吗?”


    言若失望极了,摇头,他后退了几步,什么也没说,上楼了。


    他们又冷战了。


    当天下午,李倾云照例过来上课,蒋卧沉默地站在走廊边,他一向最守礼,工作上让人挑不出一丝错,但李倾云已经在他这里连个眼神都得不到了。


    这是蒋卧在他这个位置,能做的最大程度了。


    李倾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兀自打开言若的房间门,“小若,我来了。”


    言若的声音传出来,甜的像吃了糖,“老师~”


    门阖上,他们的对话也被隔绝了。


    蒋卧站的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李倾云把拿来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扯了扯领带,嘲道:“我天天大老远跑来你这里陪你演戏,你倒是让我吃点甜头啊。”


    言若盘坐在沙发上,折叠从蒋卧那里偷来的衣服,看也未看李倾云,“不是给你发工资了吗?”


    李倾云大剌剌坐到言若对面,长腿格外吸睛,“就那点?我比较想要你给的甜头。”


    言若嫌恶地皱起眉,“别恶心我。”


    “从明天起,你不用过来了,你被解雇了。”


    李倾云听的失笑,“我以为我们是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言若指尖勾着怀里衣服的纽扣,就像在勾摸那人的胸膛,“难道不是?你陪我演戏,我给你工资啊。”


    言若嗓音太甜软了,尤其当他刻意的时候,听着十分无辜。


    李倾云看着言若的手指,舌尖舔了下牙齿,他看出来言若在装傻,这是要赖账了,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


    李倾云站起了身,俯身凑近言若,两条手臂撑在言若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轻笑,“小少爷,我可真喜欢你,等你玩腻了那个傻子,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我比他更能让你高c。”


    最后两个字,李倾云念的旖旎暧昧,配上他那张脸,还挺像回事,只可惜,言若对他毫无兴趣。


    言若抽出手,拍了拍李倾云的脸,弯起眼,“你没有那个本事呢,老师。”


    蒋卧在走廊上等了一个小时,李倾云才从房间里出来,西装松散,领带也不见了,他看见蒋卧,斯文温和也不装了,挑起唇,野性,还带有点玩味的挑衅,“蒋先生。”


    蒋卧看向他,目光很淡,“李先生。”


    李倾云走下楼梯,跟蒋卧擦肩而过时,他在蒋卧耳边说了句,“你把他保护的很干净,我玩的很开心,谢谢。”


    同为顶级的alpha,李倾云自然感受到蒋卧身上瞬间爆发,又立即强压下去的信息素,生气到信息素都抑制不住了啊。


    李倾云愉快地笑起来。


    蒋卧送李倾云离开后回到二楼,他在言若的门前站定,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蒋卧道了句失礼,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单人沙发上,言若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上衣,穿了条短裤,短的那对水蜜桃都兜不住,露出了一片粉腻。


    两条长腿被包裹在白色的小腿袜里,言若勾了勾脚趾,歪头,对着蒋卧笑。


    他伸出手,满手的奶油,他仔细地吃干净了。


    舌苔不知道怎么回事,颜色很重,好似受到了什么对待。


    蒋卧只能想到接吻。


    言若吃完了奶油,一步步走到蒋卧身前,踮起脚,抓住蒋卧的领带,他手上的奶油甜香太重,蒋卧鼻腔里全是这种味道。


    但不想,还有更甜的。


    来自言若的嘴里。


    言若跟蒋卧离的极近,近到言若只要再向上贴一点,他们就要吻到对方的唇了。


    言若漂亮的像蛊惑人的妖精,轻声道:“哥哥,老师教我了,即使没有感情,也可以做。”


    “哥哥不想让我跟老师接触,可我想要,怎么办啊,哥哥?”


    他完全蜕变成了蒋卧不认识的,无法控制的样子。


    致命,诱惑,妖孽。


    也许早上的时候,言若要亲他,那时,也是言若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蒋卧推拒了他。


    蒋卧终于意识到,他一直在后悔,一直在把事情变得更糟。


    蒋卧的肩膀松了,他的稻草压弯了他,他低头垂目,姿势恭敬低顺,“少爷,李先生对您来说不是良人……”


    “只要您不再跟他来往,您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您。”


    只要他的少爷,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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