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失忆后我成了人形兵器[无限流] > 28、白墙恐怖 8
    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志愿者。


    一些玩家暗自偷瞄着其他人的动作,试图找出哪个心生动摇之人,因为害怕违抗指挥官的命令,而一时头脑发热地站出来。


    然而,训练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呜……”人群之中,忽然传来吃痛声。


    所有玩家的都注意到了那个声音,却迫于规则的压制,无法抬头看过去,只能视线在腰部以下移动着,试图理解情况。


    庄霁好整以暇地走到培养皿边,微笑道:“谁自愿?你们可以开口回答。”


    方才发声的那个方向,传来了筋骨被扭断的声音,伴随着大口的喘息和破碎的声音:“我、我。愿意……”


    那人在说出口的瞬间,被人甩到了地上,因为疼痛,难以自制地猛烈颤抖着。


    刚才,站在他后面的肢体硬化技能者,将这人的手扭至了一个不可完成的角度,用这样强硬的无声威胁,推出了一名自荐者。


    众人这时候,才看明白了整件事的发生经过。


    忽然,有些人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个副本,竟是这样的通关方式。


    玩家剩余七十一名,与其说这是一个团队合作副本,不如说这是一个淘汰制副本。


    如果真的要想在这样残酷的规则中活下来,只要利用其余七十人作踏脚板,不就有可能通关了么?


    宿琅白抬起头,直视着庄霁的双眼,从中看出了些许冷淡与旁观。


    从一开始,这个副本中的规则,就严酷到常人难以忍受。可如果说这些规则,成了他们自相残杀的免死金牌,那也太过可悲。


    毫无希望可言。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庄霁仿佛在这么说。


    指挥官将倒在地上的队员提起,动作之间,一件极细的金属背心被套在那队员身上,机械臂从金属衣上延伸开来,紧贴住他的心脏、肝脏、肾脏等各处要害,如扣住猎物的昆虫之足。


    庄霁从培养皿的一侧取出一只小巧的操作手柄,按下开关。


    培养皿的玻璃墙忽然如蛛网般四散开,数十只异形生物被束缚着吊起,忽然,其中一只六足异形落地,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步行到训练场中央。


    随着它行进,一条灰绿色的粘液拖在地面。


    玩家们在数十秒后,才意识到,那只异形的行动方式是有规律的。


    它虽然是六足,却不匍匐于地,而是以一种类似于双足行走的方式,踉跄着前进。它走到空旷的铁墙面前,站住了不动。


    难得是指挥官在操纵着异形?


    庄霁将手柄交给那个靠在支架上发抖的队员,命令道:“拿着它。它是你的分·身了,你可以尽管逃。”


    下一秒,庄霁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黑色的消音手·枪,向站立于墙前的异形开枪。


    那名玩家眼睁睁地看着异形的四肢,被一二三四五六枪打碎,毫无抵抗地碎成了一团活体的团块,却依旧没咽气,扑腾着挣扎。


    然而,那种痛感……却在他自己的身上获得了具体的体现。


    他猛地捂住肩膀,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只是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觉从大腿根部、两处肩膀传到脑内,连手柄都握不住,完全失去了四肢的控制权。


    可他明明没有被炸去四肢。


    被金属背心包裹住要害的玩家,连远离这一切都无法做到,挣扎着想去够到那个手柄,但却无能为力。


    内脏,或者说心脏,如果被这股仅仅作用于神经的攻击捕获,那大脑就会以为,这些部位受损、死亡了。


    任何清醒的人类意志,都无法说服大脑,他们其实没有受伤。


    就是这样的“游戏”。


    庄霁走到培养皿旁,伸手按下指纹,那名玩家身上的金属背心脱落,他像是被拔掉了电源一般,陷入了昏迷。


    “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他,作为唯一的自荐者,我特别奖励他,免去今日的训练,增加20点。


    只要要害没有受损,就不会死亡。但是,接下来的小游戏之中,敌人未必会像我这样好心……游戏分为两方阵营,由系统随机抽取,操纵异形进行射击对决。


    靶子只有五架,队员击打靶心数目最多的一方阵营,全员增加10点,击中者每一个靶子增加15点。失败阵营,每人扣除10点,击中者每一个靶子减少15点。


    越是败者,输得越多——毕竟,强大的失败者,比弱小的胜利者更加棘手、更需要一些特别关心。”他冷冷地讲解道。


    触摸屏上,显示出了各人的名字,而在那下方,显示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中,应当就是每个人的阵营排布,需要队员进行指纹扫描,打开盒子。


    在这个规则下,根本不可能有两方互相合作的可能性,但是,在某种情况下,能够将所有人团结起来。


    庄霁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想要证实,自己的生存方式是合理的,还是想要通过一半人数的牺牲,而达成一些别的目的——比如说,如果活下来的那一部分人,能够找到这座迷宫的唯一出路、能够走出不同于他自己的某种未来,说不定这就代表,他也并非是无可救药的。


    毕竟,他也不过是囚于高塔之中的,另一只被捏于手掌心的“玩具”而已。


    忽然,庄霁注意到了那个人的视线。


    在公爵的记忆之中,唯一没有害怕过他的“玩家”,曾说他了解自己的过去。


    但自己的过去之中,却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这种仿佛被蒙在高高的围墙之中,却一点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窒息感,将庄霁包裹,让他有些恶狠狠的焦躁感。


    这一切,并不如他预想的那样,能让他轻易冷静得下来。


    不知名的渴求,让他心情不佳。


    队员们轮流在触摸屏处打开盒子,白队的人数在缓缓增加,而黑队还暂时无人。


    忽然,有一位队员从队伍中离开,在所有人惊讶的神情中,走到黑队的一侧,而后注视着指挥官,默默无声地勾起唇角,几乎是在挑衅。


    没有人会想要在人数少的一队,更何况,队伍是由触摸屏背后的随机数分配的,与玩家的意志无关。


    因为“规则8”,他们甚至无法回头,去确认那名玩家到底是谁。


    “你站到那里去的意思,是不是说明,你想要与其余所有’白队’的人为敌?”庄霁理解了他的用意,低声笑道,“宿琅白,你想要再一次跃下坑洞,再一次选择自我牺牲?”


    庄霁实在有一点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不去触碰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悬崖之下的危险熟视无睹,毫无自觉地走入炮火纷飞的雷区。


    那双漂亮的浅色瞳之中,到底看着谁的身影?


    是那个曾经抛弃了他的死人吗……


    既然宿琅白做出此等举动,那还不如,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玩物,在自己所牵引着的锁链另一头,因为屈辱与疼痛而流下无措的泪水,再也没有能力去寻死。


    他不用再抑制自己的冲动,不用再对那个人手软……这一切,都没必要了。


    “你可以开口说话。”庄霁一步步走近宿琅白,缓缓道,“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其实是可以开口的。”


    话语非常温和,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点都没有温度。


    像是那座地下室那般冷。


    宿琅白被那神情冻到了一瞬,有股不寒而栗的震颤感,似乎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经年累月的习惯,却让他的步子挪不开分毫。


    他本该习惯于接受某种情感的冲刷。


    宿琅白镇定下来,抬头道:“我确实希望留在黑队,但是,绝非自我牺牲。”


    他的笑容冷下来,慢慢变得有些锋利、或是不近人情:“对于迎面而来的子弹,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我并不准备在游戏中输给任何人,白队的敌人,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想要证明的事,我都会一一实现。


    如果你的选择是在黑暗中一路向前,那不如,让我也染上墨色。


    在阴影之中啃食,陪伴着你。


    庄霁轻哼一声,伸手触到屏幕,而后一阵刺耳的爆裂声,整块触摸屏都似珠网般裂开,老化的玻璃碎片缓缓洒落,而屏幕上一片漆黑。


    “好,那么你就是……黑队的唯一队员。现在,阵营排布结束,开始游戏吧。”


    他漫不经心地摁下指纹,一串的金属背心从支架上垂下,一共七十件,对应现存的七十名玩家。


    庄霁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的猎物,最好能起舞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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