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彼时,凤阳宫中,萧晗是真的有些醉了,一旁的夏禾和秋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夏禾凑到秋梨耳旁说着:“方才我听说陛下去了安阳公主那里,咱们娘娘是不是不开心了?”
“不行,娘娘这样喝下去身体肯定会撑不住的,你在这看着娘娘,我去未央宫将陛下叫来。”
秋梨正要抬脚离开,萧晗突兀叫住了她。
“你要去哪儿?”
她撑起胳膊目视着秋梨,质问着。
“秋梨去未央宫将陛下找来,若是陛下看到娘娘醉成这般模样,肯定不忍心的。”
“不许去。”她继续灌下了一杯酒,摇摇晃晃站起身,“再者,我也没醉,你们两个……绝对不能去未央宫打扰,绝对……不能……”
“娘娘……”秋梨心疼道。
“好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下去吧,都……”
她挥了挥手,将两人赶走。
秋梨不愿意离去,夏禾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拉扯:“算了,既然劝不了娘娘,那咱们就做好咱们该干的事,我去烧热水,你去小厨房煮醒酒汤。”
秋梨叹了口气,应下了。
偌大一个宫殿,只有烛火在忽闪忽闪着。
萧晗扑到窗边,一边努力让失去清醒,一边抬头往天上看去。
夜空仿佛一张巨大的黑网,将整个人间包裹,冷月躲进了云层,只有几颗星辰漏出闪着几丝细碎的光芒。
夜已经很深了。
他应该已经和安阳在一起了吧?
萧晗惨然一笑,目光下意识投向某个方向……
杳无人烟。
分明一切都是自己一手设计的,为什么此时又会如此难过。
难过的……仿佛心都要碎了一般。
她转身回头。
却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楚淮阴沉着一张脸,脸颊红润,呼吸急促,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那眼神,染着□□的同时又充满了杀意。
萧晗震惊地瞪大双眼。
他不是应该在未央宫么?
“你……”
她刚发出一个字音,嘴唇便被人堵住,强烈而又霸道的攻势袭来,萧晗呼吸有些紊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他终于放开了她,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指。
地上流淌的烈酒散发出阵阵的香气,在浓烈的酒气当中,萧晗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息,她伸手探去,却在楚淮的胳膊上摸到了一丝粘稠的液体。
他便是用这方法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的么?
“一定要将我推给其他人么……难道连给我一个远远看着你的机会都不可以么?”
被他这样问着,萧晗扶着他胳膊的双手冷不丁收紧,十指紧紧攥着他染着血的袖子。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安阳公主还在等你……”
“可她不是你!你还不明白么,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就算是再像她,那也不是她……
不是当初的那株海棠让人难忘,而是那个送花的人,才最让人心动。
从头到尾,他要的人,只有一个。
萧晗愣住了,听着楚淮克制又压抑的话语,心中激荡莫名,一股酸意直泛上鼻尖。
她望进他的眼睛,墨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挂满泪痕的脸。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一般,楚淮再次欺身上前,故意在她的唇瓣上啃咬着。
萧晗被逼到了墙角,胸口微微起伏,脸色愈加迷离,一双水眸泛上了丝丝水雾。两人撕扯间撞倒了一旁的小几,萧晗下意识转头去看,目光却不小心瞥到了一旁还未关上大门的房间。
一樽樽牌位映入她的眼帘,亲人惨死的画面开始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烙印在心口的恨意再次涌上,与她的痛苦彼此纠缠着。
她默默转过视线,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楚淮……再靠近我,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
面对着她饱含着威胁的话语,楚淮再次凑近,贴着她的唇瓣,倾吐而出三个字:“我愿意。”
话罢,便再度覆上了她的唇,动作由轻到重……带着珍惜和绝对的占有。
滚烫的热泪再度从萧晗眼角滑下,萧晗闭起了眼眸,双手环住楚淮的脖颈,回应着他近乎疯狂的情意。
今晚,她注定无法对楚淮下手。
从他带着伤来到她面前时,她便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他身边站着其他的女子,她会嫉妒。
他离开,她会难过。
他的亲吻,她无法抗拒。
即便他是她的生死仇人,她也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爱他。
亲情和爱情将她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哭泣,一半在颤抖,一半的灵魂在人间,一半的灵魂在地狱。
是他将她带进了深渊,却也是她……甘愿在内沉沦。
这是她的罪,也是她的孽……
……
已过寅时,萧晗从醉意中醒来,身上的酸痛不断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转过头看了看身旁躺着的男人,神色复杂。
她收回眼神,深呼吸了口气,思量一番后便套了件外袍,打开门朝着门外守着殿门的秋梨说着:“秋梨,你速去未央宫将安阳公主喊来。”
秋梨正昏昏欲睡,咋一听这话,陡然来了精神。
“这么晚了,安阳公主定是睡下了,娘娘您这是?”
“去唤来便是。”萧晗蹙眉,不由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秋梨忙应了一声,看着萧晗的模样,又说了一句:“奴婢先去耳房让夏禾起来伺候。”
“去吧。”
待得夏禾伺候她喝了醒酒汤,简单梳洗过后,萧晗才觉得有了几分精神,恰好这时安阳已经来了凤阳宫。
看着眼圈红肿的安阳,萧晗便知她定是哭了一夜,瞧着外面的天色逐渐亮起,萧晗走到她身旁,问她要一块帕子。
安阳还在抽抽搭搭哭着:“娘娘……您……您半夜来找安阳,就是……就是为了要安阳的帕子么?”
“是。”
安阳嘴角扁得更厉害了,可面对萧晗决绝的神情,“哦”了一声后便将随身带着的一方素色锦帕递了上去。
声音还在哽咽:“娘娘……为什么神仙哥哥……他不要我呢,他宁愿用刀刺伤自己,也不要我伺候他……为什么呀……”
萧晗没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将帕子摆在桌上以后,便用一旁的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顺着掌心在帕子上流淌。
安阳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可看萧晗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安阳,你过来。”
“娘娘,您这是要作什么?”
“你是不是想一直待在陛下身边?”
安阳认真点了点头,萧晗便拿起帕子交到了她手上,嘱咐道:“那你就听我的,拿着这个帕子进到房间后脱下衣服,睡在陛下的身边。”
“啊?”安阳止住了眼泪,“陛下在娘娘这里么?”
萧晗张了张嘴,发现不知如何解释后朝着安阳点了点头。
“啊那就太好了……”安阳俨然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庆幸道,“我还担心陛下是因为不喜欢安阳,去宠幸别的人了,还好还好,陛下是在皇后娘娘这里……”
安阳的反应大大出乎萧晗的意料,忍不住问出声。
“你,你不介意么?”
“为什么要介意?”安阳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不解,“娘娘不是陛下的女人么?陛下晚上来你这里很正常啊,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瞧着安阳公主不似故作大度的模样,萧晗住了嘴,没再继续问下去。
安阳则拿起了那块带血的帕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萧晗:“娘娘,这是不是就是侍寝的证明啊?”
萧晗点了点头。
“那……您给我这个,又让我躺在皇帝哥哥身边,这是不是代表安阳昨晚在给神仙哥哥侍寝呢?”
“是……”
安阳恍然大悟:“哦!原来侍寝这么简单啊,安阳还以为很麻烦呢,早知道,娘娘昨日将这帕子给我不就行了么?”
“……”
瞧着安阳一脸单纯的模样,萧晗心底升起了一丝歉疚感:“安阳,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安阳为什么要后悔?”安阳皱眉看着萧晗,小心翼翼道,“还是娘娘您后悔了……不愿意让安阳给陛下侍寝啊。”
“没有。”萧晗急忙反驳,“只是……这可能会对你的名声有损,皇上的女人是不可以再爱别的男子的。”
“安阳为什么要爱别的男子?有陛下就够了呀,安阳只喜欢神仙哥哥。”
“既如此,那我就不劝你了……去吧。”萧晗叹出一口气,将安阳带到内殿,指着里面的房间说着,“陛下就在里面,进去吧……明日一早,我自会向陛下请旨,赐封你为贵妃。”
安阳嘴角弯起,朝着萧晗甜甜一笑,旋即便蹦蹦跳跳进了房间。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萧晗嘴角的笑意消失,呆站在原地许久之后,自嘲笑出了声。
以前她说楚淮是不择手段,没曾想,自己竟也不遑多让。
“安阳……对不起了。”她深深地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随后又将秋梨和夏禾唤了近来,吩咐他们不许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只让她们统一口径,陛下若问起,便说今晚是安阳公主侍的寝。
两人虽不知是为什么,但因着是皇后的吩咐,还是应下了。
“娘娘……太奇怪了……”夏禾皱着眉头与秋梨说了一句,秋梨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很不理解。
翌日,天刚蒙蒙亮。
药性散去的楚淮懵懵懂懂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自己从未央宫跑出来后便来到了凤阳宫……之后的记忆,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布局,楚淮松了口气。
好在这里不是未央宫。
否则……他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萧晗了。
他撑起身子,刚想起身,一只藕臂忽然从被子伸出环在了他的腰际。
“神仙哥哥,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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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真气人,女主这是何苦呢?!又爱又恨,也不应该这样设计男主呀还有男主也是,是你的心软放任别的女人在后宫,才给自己被设计的机会,哎,你俩半斤八两】
【唉
现在只想看大结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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