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你……安阳公主,你怎可如此放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问皇后娘娘?!”
萧晗还没出声,一旁的夏禾倒是听不下去了。
安阳一脸疑惑地看着萧晗:“娘娘,难道不可以么?”
“当然不……”
夏禾欲要提萧晗回答,却被对方抬手制止住了。
“夏禾,你和秋梨带人下去,我有事要单独与安阳公主谈。”
夏禾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带着人下去,临走时,还愤愤地看了安阳一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俪国的公主,会这般的“不要脸”。
萧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这个安阳公主比当初的她更为大胆。
“你先起来吧。”
“哦……”安阳努着嘴巴,瞧着萧晗的神情,再次斟酌出声,“要是惹的娘娘您不快了,或者您觉得不行,那刚才的话,娘娘您就权当没听见,行不行?”
“我何时说过我不答应了?”萧晗转头看着安阳,嘴角向上弯起,“安阳公主的这个提议,甚好。”
“真的么?那皇后娘娘您能不能帮帮我?”
“可以……”
她脸上的笑意似乎是凝固住了一般,让人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在笑。
入夜时分,安阳回到了未央宫,那是她住的地方,虽比不上凤阳宫气派,却也雅致秀丽。
此刻,她正深呼吸着口气坐在床边,身上套着一件薄罗衫子,隐约可见里面的玉色心衣。
萧晗和她说过,让她晚上在未央宫等着便是,她的神仙哥哥一定会来。
于是,她便早早的沐浴更衣准备着了。
……
长明殿中,楚淮正在处理着朝政,以免睡意扰人,特意让宫人开了一半的大门,任由冷风灌进。
在处理完最后一份奏折后,他将笔搁回了笔筒中,食指与拇指一同掐在了鼻梁处,脸上有疲态显出,身旁伺候的内侍赶忙从温壶中倒出一杯清茶给楚淮递上。
悠悠的茶香和着冉冉升起的热雾驱散了脸上的一丝寒意,楚淮抿了一口,忽地想到了白日里在花园中发生的事。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眉宇上有些许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人。”
“奴才在。”
“替朕取个灯笼来。”
“是。”
接过内侍手中的宫灯,他又吩咐道:“朕要一个人去走走,你们莫要跟来。”
“是……”
伺候的内侍再度躬身应着。
楚淮从长明殿走出,本想着随便走走,哪料这随便一走就习惯性地走到了凤阳宫外……
思量许久,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寝殿,楚淮沉沉叹了口气,转而提着宫灯往御花园走去。
自从不再去凤阳宫外后,他便习惯每晚去御花园中逛上一圈,好清醒一下脑子。
只这次,啊没走几步,便听有人在念着:“娘娘您别喝了,您已经醉了。”
“秋梨,你快来帮我扶着娘娘啊。”
而后,便是一道楚淮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没醉……我……怎么可能会醉……”
楚淮循声望去,却见萧晗面色陀红,正懒懒地靠在夏禾肩上,一双水润的眸子在此番醉态之下更显楚楚动人,一旁的秋梨想将她收边的酒壶抽走,哪想萧晗灵活地一个转身躲过,好巧不巧撞到了刚朝这边走来的楚淮身上……
酒香混着女子身上的幽香盈入鼻尖,看着撞在自己怀里东倒西歪的萧晗,为免她再摔下去,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女子身形站定,糯糯地哼唧声又在他耳畔响起,“你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一边说,还一边往他身上赖去,温热地气息吐在他的耳廓周围,让人心猿意马。
楚淮眸色沉下去,有些不自在道:“皇后,你喝醉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喝醉?”
楚淮没说完,别过眼去,将目光落在了亭中的石桌上,东倒西歪,已有三四瓶左右。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皇后到底怎么了?”他蹙眉问向夏禾和秋梨,手上将萧晗抱得更紧了些,偏生怀中女子在他的禁锢下也一点不安分,一直用脑袋供着他的脖子,似乎是想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抱着我……”女子又呢喃着,将楚淮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也揽到了自己的腰际放着。
软玉温香在怀,又瞧着萧晗一脸媚态,任是楚淮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嘶哑。
“说啊,皇后到底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夏禾和秋梨急忙朝行礼。
“是娘娘说今日心情不大好,要出来赏月饮酒,奴婢们便陪着娘娘来了,哪想到娘娘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等奴婢们想去劝的时时候,娘娘已经……这样了。”
夏禾打着,和秋梨两人面面相觑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扶着萧晗。
“心情不好?”
楚淮看着萧晗,心中打鼓。
“可是因为白日里花园中的事情?”
他希望是,可又担心一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疼……”她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伸出手在他胸口处拍了拍,一脸不悦地看着楚淮,“你这里,硌得我脑袋疼……”
楚淮愕住,而后释然一笑。
罢了,这样的萧晗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正欲将萧晗抱回去,刚有所动作,却见萧晗又要拿起酒壶往嘴里灌,楚淮自然不能让她继续喝下去,一来二去,为避免萧晗继续争抢,楚淮晃了晃她手中的半壶酒,借着她的手直接倒进了自己口中。
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过,最后在腹部开始灼烧。
对上萧晗有些呆滞的眼神,楚淮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往凤阳宫走去。
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后,楚淮接过了秋梨手中的帕子,细心地给躺在塌上的萧晗擦拭着。
脸颊很烫,双手却意外地冰。
楚淮抿起嘴,默默将对方的两只手握住,试图用将掌心的温暖传递过去。
躺在塌上已经“不省人事”的萧晗很明显微微蹙了蹙眉,但并没有作出什么反抗的举动,楚淮心中稍安。只是没等他将她的两只手捂热,李公公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凤阳宫,喊道:“陛下,不好了不好,未央宫方才有宫人来报,说安阳公主出事了!”
楚淮眉头蹙起,冷视了李公公一眼,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公公这才压低了声音,“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楚淮抬了下手让他起身,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萧晗,没忍心打扰她,便带着李公公去了外殿,只是双手刚放开萧晗的手掌之时,一股异样的失落感莫名从心底涌出,还多了几分烦闷。
“怎么回事?”楚淮将手负在身后,也不知是不是凤阳宫没开窗,他竟觉得有些燥热。
“方才有个自称是未央宫下人的宫女急急忙忙来报,说安阳公主出事了,要见陛下,奴才想问清楚些,那宫女便说要去宣太医急急忙忙跑了,安阳公主毕竟是俪国的贵客,奴才想这事情耽误不得,听到巡逻的侍卫说陛下您来了凤阳宫,奴才这就跟着来了。”
“安阳……”
他眉头蹙起,面上浮上一丝担忧,松了松颈口,犹豫了一会儿后,吩咐夏禾和秋梨照看好萧晗后便带着李公公转去了未央宫。
在他离开不久。
原本已经该“昏睡”过去的萧晗却蓦地睁开了眼睛,面色依然红润,只那眼神,满是清明,压根看不出半分醉态。
她起身走到窗边,默默看着楚淮离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清亮的眸子蕴着几分决绝和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心痛。
“呀!娘娘?您……您怎么醒了?”秋梨走进内殿,惊讶出声,忙将手中的水盆放下。
萧晗收回视线,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后再度抬起,直视着秋梨,说道:“有酒么?”
若方才是假醉,这一回,她是真的想醉了。
去往未央宫的路上,也不知是怎地,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竟也难以吹散他身上的燥热。
“今日这天气倒是有些闷热。”
他褪下身上的外袍,扔给了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见状,笑着解释道,“快入夏了,天气热些总是难免的。”
已经快入夏了么?
楚淮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当回儿事。
未央宫中,安阳已经让所有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她的两根食指在不停地打着转,咬着下唇,大大的眼睛时不时地朝宫门口看去,满是紧张和担忧。
她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她的神仙哥哥?
难道他不来了么?
“不会的,皇后娘娘答应过我的,陛下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安阳给自己打着气,从床上跳下来,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听着耳畔传进的声响,终于,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要不要去风阳宫问问皇后陛下在哪儿的时候。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两道脚步声。
“咦?这未央宫怎一个人都没有?这黑灯瞎火的,真不知道这些宫女太监是怎么伺候的!”李公公怒道。
“安阳!”
楚淮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在黑暗中喊着,殿内飘荡似有若无的地甜香味穿过他的鼻腔,让得他脑子一阵晕眩,身体好像变得更热了。
这时,李公公已经借着宫灯中的火点燃了殿中的烛火,一片明亮之中,忽见安阳公主从里跑出,直接扑到了楚淮怀里。
娇笑道:“神仙哥哥你可终于来了,安阳等你好久了”
她穿得很是清凉,隐约可见衣裳内的大好春光。
李公公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颤巍巍别过了眼神。
“安……安……给安阳公主请……请安。”
李公公害怕极了,吓得说话直结巴,当太监几十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安阳这才注意到,楚淮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她扁起嘴巴,挥手到,“你下去吧,陛下身边我来伺候。”
李公公哪敢说不啊,抖着手行了个礼便提着灯小跑着出了未央宫,出去时还细心地给两人关上了殿门。
见再无人打扰,安阳朝楚淮甜甜一笑,眼睛弯起似月牙,她伸出两只晶白玉润的双手踮起脚圈住了楚淮的脖子,笑意盈盈道:“神仙哥哥,今天晚上让安阳伺候你好不好?”
少女的两只手臂如冰一样,揽上他脖子的瞬间,一下子将他身上的热意驱散,可没等他恢复清醒,那股异样的燥热再度涌上,比得之前的,还要来得更加猛烈更加猝不及防。
楚淮的眸子暗了下去,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绵长……
他抬起头,对上了眼前少女的目光。
她眨巴着眼睛,瞳孔里面,一心一意全都是他。
这画面似曾相识。
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脑中浮现。
他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少女的模样已然变成了他脑海中的那个人。
“夫人……”
他动情呢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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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可别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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