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但是最右边是个符号，无穷大。
托这个上限的福，一百点经验值填充进去，也只填满了小小一格。
一看就还要刷好多个副本的样子。
山岚想了想刚才结算里提到的可分配几个字，目光落到小花头顶。
一个孤零零的lv0，看上去可怜巴巴。
她念头刚动，面前就弹出个窗口。
【爱她就给她分配经验值】
【一点】【（？）点】【全部都分配给她！】
小花歪头，不知道山岚为什么盯着自己的头顶看这么久。
两秒后，她听到了叮叮叮不停响起来的提示音。
【经验值+100】
【您的等级提升到lv.1，解锁一对一语音系统】
【您的等级提升到lv.2，解锁技能：我说的都是真话（一级）】
【距离lv.3还差40点经验值，请您继续努力！】
小花愣愣地看向山岚。
“喵？！”
她一开口，山岚也怔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小花真正意义上……说话。
以往她也能凭借着奇怪的默契知道小花在说些什么，现在却直接听到了她说——
“都……都给我了？！”
少女变声期的声线，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因为惊讶又在明媚娇憨中掺了一点细微的沙哑。
像是香草冰淇淋尖顶上的巧克力碎，微凉中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甜。
山岚抬手碰了碰耳朵尖，好像这样就能隔绝掉那种古怪的、想要把这声音的主人抱进怀里揉捏的想法。
嗯，这样是不对的。
只是声音而已，她又不是声控。
就算小花只是只小奶猫，她也要尊重她。
下一秒，山岚伸手把还在怔忪的小奶猫抱进怀里，肆意揉搓了几下。
谁也不知道她面无表情，
却在想——
唔……该怎么哄小花多说几句话呢？
刚到手的经验值还没捂热就花光了，山岚非但不心疼，鸦羽般的长睫下还藏着些星星点点的笑。
她满意极了。
和进度条一样突然出现的，还有别墅门上一个奇怪的通道。
椭圆形光圈框出来的通道里面，迷雾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
光圈上面还有一个倒计时，现在已经进行到了【02:42】，正在每秒每秒往下递减。
时间不多了。
“奈落城……是什么地方？”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问。
“通关了，我们不是应该可以回到现实吗？”
现实？
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词，明明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
以至于现实都好像变得遥远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触而已，大多数人的追求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
比如温平想继续他的学业；小安正在准备高考；张曼曼的事业发展正在关键时期；柳奶奶预备着退休含饴弄孙。
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表现着想回去的愿望。
山岚。
山岚低头吸了口猫。
抬起头，在小奶猫被毛茸茸覆盖的脸上奇异地辨认出了懊恼的情绪。
她正想问，就听见小花磕磕绊绊地说：“山岚想回去吗？”
想……回去吗？
思考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漫天的风雪，好像有什么东西提醒着她答案。
山岚顿了一下，避过了问题：“我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
四舍五入就是喜欢我了！
小花飞快脸红了一下，目光落到其他人脸上，又扒拉了一下耳朵。
她好像做了错事。
等她攒攒经验，就把其他人送回家。
她一定能攒够经验的！
虽然、但是，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一只小奶猫的雄心壮志，他们仍然焦虑于不能脱离游戏的事实。
温平再次试图向山岚寻求帮助：“姐？我们怎么办啊？”
其他人的视线也聚焦在山岚身上，一个副本下来，他们习惯性征求山岚的意见。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里快要不能待人了。”山岚把小花放到了肩膀上，随手找了个发圈把一头长发扎了起来。
也是她说了，众人才注意到周围的场景已经开始扭曲，像是正在被火烤化的蜡像，每分每秒都在走向扭曲和崩塌。
楼梯和厨房原本分立在他们的两边，现在却像是麻花辫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这样的场景看多了，好像整个身体也会被带着拧进麻花里。
重新把小花抱进怀里，山岚朝着周围唯一还保持着稳定的门边走去，临进门前，她最后回了一下头提醒道。
“抓紧时间。”
小花也挥了挥爪子，喊了一声“喵”。
再见啦。
山岚一步踏进了光圈，黑发红裙的身影随即被迷雾包裹吞噬。
光圈上方的倒计时已经到了【01:34】。
没有时间任由他们犹豫了，几人很快也相继踏进了通道。
倒计时结束，通道关闭。
风雪下的木屋里，窗户开着，雪落了进来。
摆在桌上的相簿轻飘飘翻过了一页。
某个人流如织的街角，建筑立面的led屏上原本播放着平平无奇的天气预报，突然中断弹出一则通知：
近期a市郊区某别墅一案件引发关注……
·
头顶是暖黄色的夜灯，身上是她刚买没多久的浅灰纯色羽绒被，床头柜上放着她看了无数遍、已经翻到卷页的《梦的解析》。
这是山岚的家，她绝不会认错。
就在山岚拉平唇角，心中升起一丝微妙的荒诞和不悦，以为那栋别墅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又一场无端梦境的时候。
她的目光停在了腰侧的羽绒被上。
按照她的习惯，哪怕是睡觉的时候，被子也会保持着平铺整齐的表面。
那里现在却违反常规地凸起了一个小鼓包。
在山岚的注视中，鼓包突兀地动了一下。
就像……有一只小奶猫在里面伸了个懒腰。
“小花？”山岚喊了一声。
鼓包飞快地朝她的方向移动，很快靠近了被子一端。
先是钻出了一个脑袋，又因为被卡住回头和被子搏斗了好一会，终于挣脱出来的小奶猫一跃而起，跳进了山岚怀里。
美滋滋打了个滚。
山岚轻咳了一声掩下低笑，掀被起身，拉开了窗帘。
和她预想的一样，窗户外面也是一个和她所住的a市一模一样的城市。
高低错落的建筑群呈放射状分布，中心向外发散出八条长街，她住在靠近西北方向那条长街的末尾。
但是位置很高，足够让她看到最东南的废弃钟楼和更远的巍峨雪山。
现在那座钟楼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游戏大厅】。
还有离她家很近的那栋贸易大楼，上面也顶了个名字，【自由交易市场】。
同类型的竟然还有大大小小的副本散落在整座城市里，不过大部分的名称都是灰色的。
应该是无法进入的意思。
这是她生活的a市，也是游戏里的奈落城。
“每个人的奈落城都不一样对吗？”山岚问。
“奈落城会根据每个人的过去发生对应的变化。”小花的声音脆脆的，好不容易有可以炫耀真才实学的机会，她甩了甩尾巴，“准确的说其实都是一样的，一些特殊的场所、里面的npc还有提供的服务，但是每个人看到的会不一样。”
山岚眯起眼睛看向楼下那些街道。
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那些街道上的行人。
有些带着npc，有些没有，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玩家。
她尝试概括了一下，“唔……就是套了个壳子，其实里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意思吗？”
小花：“……”啊，对比起来，我解释得好花里胡哨……
似乎察觉到小奶猫有点丧，山岚摸了摸她的尾巴，看到小奶猫条件反射弓起了背。
“谢谢小花的解释。”
说完，山岚在小花的头顶认真烙下了一个吻。
“不……不客气……”少女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像是蜜糖一样黏糊起来。
熟悉的环境确实对玩家很友好，至少山岚在和现实一模一样的家里待得很愉快。
不过一直宅着是不可能的，哪怕在奈落城，玩家也依然是打工人。
除了住的地方直接根据现实的住所生成，生活所需要的其他物资都需要用经验值来购买，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山岚直接用光了经验值，小花会那么惊讶的原因。
而现在山岚已经没有经验值了，之后如果她需要吃饭、喝水等等，就只能进副本去赚取经验值。
生活所迫，休息了一会后，山岚还是抱着小花下了楼。
她准备先探索一下【自由交易所】和【游戏大厅】，看看这些熟悉的场景里面究竟被换成了什么样子。
“不……不应该把经验值都给我的。”以为山岚想到交易所买东西，小花一下就回想起山岚用光了的经验值，结结巴巴地提着建议，“经验值很有用，100点经验值已经够在奈落城生活很久了。”
“我表现得好一点，自己也能拿一部分经验值的。”
安静地等小花说完话，山岚抿了抿唇，认真思索起来。
“比起拿经验值买生活物资……”
“为什么我们不去副本里白嫖呢？既不要钱，服务好像也很有保障。”
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南瓜粥清甜软糯的口感。
小花醍醐灌顶：“……”好像是诶？！
那她之前不敢想的那些特别花钱的追人二三十……式，就都可以搞了？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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