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在灾难中靠种田求生 > 8、橡果
    清晨,直到太阳晒进树屋里,二人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树屋狭小,而且他们只有一床被褥。平时睡觉时,就在中间放一条衣服,当作隔断。


    好在,他们睡觉都很老实,躺下后,就能保持一个动作到天亮,从不会越界。


    但是,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原初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睁眼闭眼好几下,大脑渐渐清醒。


    触觉也跟着舒醒过来,她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上身被一双长臂拥在怀里,耳朵贴在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胸膛上,都能听到对方强烈有力的心跳声。


    头顶轻轻抵着对方的下巴,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头顶的发丝上。


    这下子,彻底清醒了!


    天呐!她怎么睡在程年的怀里啊!!!


    热气直冲上脑门,猛然想抬头确认程年是否也醒了,“砰”地一下,撞到了程年的下巴。


    这下不醒也得醒了,原初贝绝望地闭上眼睛。


    沉默了几秒后,原初贝颤声地说着对不起。


    慌乱中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拉开距离,触碰到的胸膛,是那么的坚硬,她又赶紧收回手。


    原初贝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坐起身。


    实在是没有勇气看他的脸,背对着程年说道歉,“不好意思,你下巴没事吧?”


    程年轻揉着被撞红的下巴,“没事,你头还好吧?”,停顿了片刻,“昨天太困了,冒犯到你了。”


    原初贝摇摇头,“没有没有。”


    程年看着她莹润的耳廓变成绯红,毛茸茸的乌丝下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肌肤,细腻白润,凸起的一小节颈椎骨,分外秀气。


    她乖顺地低着头,像垂下长颈的天鹅,放下了骄傲,任你征服。


    他的手掌轻颤,一股冲动混淆着意识,他,他想伸手抚摸上去。


    程年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唤回注意力,低咳几声清嗓子,“咱们起床吧。”


    他们做得这个土窑,加上烟囱约有一米高,半米宽,表层的黏土已经都干了。


    煅烧石灰石,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最重要的就是温度,要精准保持在800-1200度之间。


    如果温度骤升,炉膛里的石灰石会承受不住,最后爆裂,土窑就会有倒塌的风险;温度超过1200度,石灰石就会烧得发硬,用来涂墙,没过几天就会很干裂隆起。


    如果太低了,那根本就烧不出石灰。


    原初贝向来淡定,但今天有点紧张,她只旁观村里人做过,自己上手弄是头一回。


    更别说程年了,这种事情,他只在化学实验课上见过,氧化钙加水发热反应成氢氧化钙。


    他们讨论了会,一致认为火候肯定是慢慢升高的。


    选了几根细木柴,点燃,放在石灰石上慢慢燃烧,柴火照亮漆黑的土窑,灰色的烟雾从土烟囱里冒出来,林子里瞬间充斥着烟熏的味道。


    浓烟滚滚,向着碧蓝的天空飘去,二人惊恐地对视着。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破坏环境的。”城市里长大的程年,下意识地想起环保问题。


    原初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氛围随着这出小插曲,放松下来。


    程年挠挠头,跟着呵呵笑,连着几日在太阳底下劳作,让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变得黝黑,那双桃花眼炯炯的,格外有神。


    头发蓄长了些,还有几根黑发屹立在头顶,从前细皮嫩肉的精英形象一去不复返,此刻的他,看着又呆又傻,颇有了几分山林农夫的气质。


    不过,那也是最帅的农夫,原初贝暗暗加评一句。


    烧了一上午,炉膛里的火一直保持在微火状态。


    原初贝试探性地往里面加了几根粗壮的木柴,烧着烧着,炉膛里的火腾地一下炸开了,火势变旺。


    她蹲在土灶的入口处,细细观察着里面变化,陡然,“嘣“嘣”几声从炉膛里发出来。


    火太旺了!石头裂了!


    二人连忙掏出柴火,炉膛里慢慢恢复平静,一直揪着心,这才放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感觉要石头烧得白点儿,再继续加柴加火?”


    “妈呀,吓死我了!!差点就酿成大错!你先看着吧,我去做饭了。”这点变故差点酿成大错,原初贝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程年转头,正想张嘴安慰她,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看去。


    她正拍着胸口隆起的地方,火红的毛衣被拍得荡起了细细的波纹。


    程年屏住呼吸,仓皇地转回头,“嗯,你去吧。”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脑海里浮现出了,早上见到的那块雪白肌肤。


    有时候联想能力太强也不好,程年想着想着,身上升起一股燥热。


    他盯着炉膛呆了几秒,往后退几步,欲盖弥彰地对自己说,肯定是离炉火太近了,烧得让人发热。


    这几天要一直守在炉膛前看火,没有时间做精细的食物,原初贝打算用橡果做些快速管饱的食物。


    她一共收集了四大筐橡果,差不多有20多斤,已经被她全部晒干了。


    新采的橡果必须马上晒干,不然会很容易发霉,新鲜的果仁还会引来小虫子。


    晒干后去壳,选出通身白嫩的果仁,把发黑或者干瘪的挑出来扔掉。


    接着,最重要的一步,要把果仁放在水里清泡2-3天,每天换一两次水,这一步主要是为了去除橡果里的单宁酸,就是让它发苦发涩的东西。


    直到你捏起一颗,尝着已经没有涩味了,那就可以捞出果仁,晾晒干。最后,研磨成细粉,烘干后过滤,你就能得到跟面粉一样的橡子粉了。


    这番大工程,多亏了程年做得石臼,她也借力把所有橡果处理完了,分批装进竹筒里了。


    20多公斤橡果去壳磨粉,能做出十公斤左右的橡子面,这个就是他们过冬的主食之一了。


    把黄色的橡子粉倒入木盆,加冷水搅匀,搅成米浆状。


    点火烧柴,往铁锅里倒入橡子粉浆,防止它粘锅,要不停地用木勺快速搅拌,等搅成半透明的微褐色固体状后,再倒回刚刚的木盆里,放凉冷却成固体,用刀划成小块。


    挖出一大碗后,剩余的放凉水就能继续保存。


    q弹的橡子豆腐很像魔芋豆腐,她拿出晒干的肥鸟肉,剥离外皮,放到铁锅里,等皮炸得滋滋冒出油时,丢入一把干辣椒和带着叶子的青花椒,锅里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椒香味。


    把切好的肉条放进去干炒会,加水,倒入细腻嫩滑的橡子豆腐,焖上几分钟。


    趁着时间,她又摊了四块橡子饼,面团捏成饼状,放在岩石上烘烤微硬后,往表皮刷上一层昨天剩下的拓果桂花酱,没多久,焦香焦香的橡子饼出炉。


    人不能离开土窑,原初贝索性搬了个木桩摆到土窑旁边,然后把热气腾腾的肉焖橡子豆腐和饼端过来。


    程年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等原初贝开吃后,他也连忙拿起一张橡子饼。


    这个新奇的玩意,他是第一次吃,吃下后惊叹不止,“这个还挺好吃的,真的跟面粉好像啊。”


    夹起豆腐,放凉后,送入口腔,嫩滑的豆腐直接顺着食道滑到胃里。


    虽然没有佐料,但火热的辣椒配上霸道的花椒,香味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了。


    一口吃下去,口腔里又麻又辣,爽的不行。


    程年大口大口的呼气,用手拼命扇着发红的嘴唇,辣的眼泪都跑出来了,但手里的筷子不见停,边吃边扇“好辣,好好吃。”


    真是.....越菜越爱吃。


    原初贝见他这般窘样,被逗得哈哈大笑,忙递过蜂蜜水,“你慢点儿吃。”


    程年喝了一大口,满足地长叹一声,“啊,这段时间真的长了好多见识啊,吃了不少新鲜玩意。”


    二人就着蜂蜜茶,吃光了碗里所有的饼和豆腐。


    原初贝洗完碗,接过程年看火的工作。


    昨天地基上的土壤还没翻完,程年拿着木铲继续修整土地,偶尔抽空与原初贝闲聊。


    在原初贝强烈地表达盐需求后,他忙答应等这几天有空了就找动物痕迹,挖几个深窖陷阱,一定给她活捉到那个像鹿又像绵羊的动物。


    连着一周,他们没日没夜地守在土窑前,连睡觉都是轮流交替。


    原初贝偶尔抽空去山里收集食物,程年也偶尔抽空去挖深窖陷阱。


    已是深秋,像那种食草动物,就开始去山林的向阳处、杂树、杂草的地方活动。


    按这个思路,他在几处向阳的杂树林里,找到了动物粪便。


    有的已经变得坚硬发暗,这是遗留很久的意思,还有些外皮泛着油亮光泽,这说明他们近期刚来这里活动。


    他在杂树中间向下挖深坑,挖到约3公尺深时,在坑底覆盖上一层枯叶,还撒了些它们爱吃果实。


    他担心最近太忙不能及时过来查看,万一有动物掉进去了,可不能被活活饿死。


    最后,在窖口搭上杂树枝,覆上枯叶,上面留下果实诱饵。


    这样的深窖陷阱,他一共挖了四个,分布在山林各处。


    而土窑这边,在第二天就看到,炉膛里的石灰石开始有发白的迹象,他们大着胆子,往里面添了些柴火,散出的灰色烟雾渐渐变成了弄黑色,石灰石受热分散开了。


    第三天,他们决定再加一把火候。


    往炉膛里开始又添了些木柴,火焰达到了无杂色,仅有青色火焰的程度,这就是传说中的“炉火纯青”,也表面温度已经达到1200度了。


    接着劈柴、加柴,到第四天时,他们用黏土做了个盖子,封口压火。


    大火熊熊燃烧,每一次开盖添柴时,他们都得快速地把木柴丢进去,因为只要稍微晚一步,脸颊、小臂上的毛发,就会被火烧化。


    第五天下午,之前排出的滚滚黑烟,开始慢慢变成灰色,慢慢变得发白,后面几乎变成澄清无色,炉膛里橙红色的火色明亮刺眼。


    这时就不需要再继续加柴了,他们用黏土盖住烟囱口,把石灰石完全焖在里面。


    直到这时,他们终于能松口气了,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们的脸被烤得发干发紧,嘴唇上也起皮了,整个人像干枯的果子。


    第七天,他们拿着木棍,蹲在土窑前,今天要开盖验成果了。


    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写满了紧张。


    土窑外面已经冷却了,最后还是程年鼓足勇气,抬起木棍子,往盖口用力地砸了几下。土盖子瞬间碎成小土块,哗啦啦地掉在地上,一缕光亮照入。


    原初贝紧张得不行,捂着眼睛不敢看,直到耳边响起程年的呵呵笑声,她放下手看去——


    零零散散的岩石堆在一起,上面盖着黢黑的木炭灰尘,边边角角能看到一些洁白的石灰色。


    “啊啊啊!成了!!烧成了!!!”原初贝激动的大叫,站起身,拼命地跺脚发泄喜悦。


    程年也是极其欣喜,胸膛又注入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此刻的他,格外想抱住原初贝。


    刚试探性地伸出手,就见到原初贝倏然站起身,像个小疯子一样乱跑跺脚。


    探出的手一顿,尴尬地呆了几秒,手指瑟缩,最后只能不动声色地放到脑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快快快,全部弄出来吧。”


    “好勒!”


    程年把发白的石灰石全部掏了出来,有的裂开了小口子,洁白的石灰粉碎落在地上。


    他拿起两块,轻轻敲了敲,叮咣一声,石灰石像粉石一样碎开。


    一整座石灰石全部煅烧成白色的石膏,此刻的他们,手上脸上都黑了,看起来狼狈至极。


    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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