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征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军队终于抵达边疆。
炎炎烈日,无尽的荒凉,一眼望不到尽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如今又有一番深刻的体验了。
到达目的地后,现派人去侦查敌情,安营扎寨,修筑防御工事,与群众建立联系,准备好相关事宜。
【南国营寨】
在无数个营寨与碳火中,有正在操练的士兵,有在营帐中商讨作战计划的将士。
“哼!夏国小儿,竟敢关押我们南国人,当我们是吃素的啊?!如今二十万大军压境,我就看看他们能有什么能耐?”坐在正中间的赫连晖愤怒的拍着桌子。
“报——”一个小兵跑进来,“赫连将军,夏国大军已经抵达云崖关,如今正在安营扎寨。”
“他们夏国人不擅领兵作战,如今这么快就到了?本将军还以为他们要准备很久呢,领兵之人是谁?可有看清?”
“回将军,领兵之人,是个刚及冠之人。”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先是有些惊讶,夏国地域辽阔,不至于找不出个领兵作战之人,但是一想到这么年轻,就有些警戒了。
“刚及冠?叫什么名字?”
“这……好像是姓云,之前好像与我们交过手。”
“!”赫连晖想起几年前那次败仗,一箭火烧粮草,搞得人心惶惶,那次战役,他永生难忘……“竟然是他。”
数日后,云崖关外,数名南国人向这里靠近。
“报——城外有南国人正在向我关靠近。”
“大概有多少人?”
“约……几千名。”
只有几千名士兵,不只是精挑细选的精兵还是随便选的士兵,他们如此行径,倒让人摸不着头脑。
“派数千名精兵随我前去查看情况。”
“是!”
城门外,赫连晖骑着马在城外等候。那些南兵一个个趾高气昂,好像完全不把城中之人放在眼里,城楼上的人看见他们这幅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云不秋在城楼上大声问道。
“你就是夏国领兵之人?报上名来!”
“正是在下,云不秋,将军,你我二人还见过呢,将军不记得了?”
“记得!本将军这辈子都不会忘那一仗之耻,你们夏国人尽会使些阴谋,竟敢烧我军粮草,虏我军将士!”
赫连晖的语气中带着愤愤不平的怒气,南国人擅作战,但不擅权谋。他们屡次战败,皆是输在权谋之策上,自然不服。
“将军,行军打仗,自然是兵不厌诈,你们南国人只论打仗,自然是好手,可惜少了谋略。”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将领纷纷发笑,后知后觉的赫连晖气的脸色发紫。
“将军,他们只带了这几千人,何不将他们……”一个将领提出建议,但是被云不秋否决了。
“不可,万一周围有埋伏,或是他们的用兵之计,我们就上当了,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末将领命。”
“赫连将军,可还有其他事?”
“本将军就是来看看,毕竟,不出数日,你们这里就要被我们夷为平地,再来看看这最后的样子,哈哈哈。”
他身后的南国人也跟着笑,似乎在嘲笑夏国的兵力弱,笑他们不自量力。
“到时候谁把谁夷为平地还说不准呢,将军可别太自信了,若无事,还请回吧!”
【京城.】
沈寻竹知道他的阿云一人在外镇守边疆,而夏国又重文轻武,行军在外,精兵良将却不多,他一人在京城也只能独自担忧。思量许久,他想起云不秋之前曾提出的回事改革,增加武试以提升夏国兵力,如今想来,也是时候了。最好准备,他便启程去往皇宫。
一路上,京城上人来人往,繁华无限,与荒凉的边疆形成鲜明对比。二人在完全不同的境遇,面临的却是同一件事。
……
皇上正在批阅折子,管事太监在一旁侍候,桌上还有刚沏好的茶叶。
“儿臣参见父皇。”
“吾儿免礼。”
他犹豫片刻,观察四周,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父皇,如今南国人如此猖狂,而我国的武将又不多,何不改革会试,增加武试,选拔一些人才,以守卫我国疆土?”
皇帝停下笔,抬起头平静的看向他。
“皇儿,我国的武将虽不多,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武将,在精不在多,我们也不必去抢掠其他国家的领土,如今我国也算昌盛,不必再大动干戈改革会试。”
历来皇帝最忌功高盖主,他们担心武将过多会动摇他们的江山,担心武将造反,引起叛乱。如今的国家武将不多,文官势大,也不至于危机江山,统治者自然也不甚重视。
“父皇,我国与南国作战,向来是输多胜少,难道不是因为我国武将过于稀少吗?若是可以增加对武官的重视,那么,南国常年侵扰边境的事也许会有解决办法。”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帝,如今南国大军压境,若是边疆守不住,那么他的皇帝之位也将岌岌可危,这让他不得不深思。
“朕知道了,来人,送昭王回府。”
沈寻竹劝说无果,他不知为何皇帝如此忌惮武官。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去解决线下之困境呢?
几日后,探子突然来报,南国或许不止二十万大军,后面竟有其他大军前来。本来夏国就不占优势,如今敌方又增加数量,那此仗取胜的几率就更小了。
云不秋在营中坐立不安,“来人,速去京城,再派大军前来支援!”
然而,祸不单行,他们很快就下了战书,定于三日后。
看见这份战书,他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
“李将军,速派士兵前去疏散百姓,让他们暗自撤离城中。”
“为何?这仗还没开始打,就认输了吗?”
“你看看这个。”他将战书递上前给他看。
“这……他们欺人太甚!”
“去疏散百姓吧,切记,我们是为了减少损失,为百姓着想,而不是要吃败仗,切不可失了军心。”
李将军随后就派了人前去劝说百姓撤离城中,并及时传播相关言论,稳定军心。按云不秋的命令,已派了八百里加急去往京城申请援兵。三日后,就是一场兵力悬殊的战役……
第三十二章 败仗
转眼间就到了三日后,两国军队都到达了战场。黑云压城,天边一道白光穿透了黑夜,照射在千军万马上。将士们手握兵器,少年将军骑在陪伴了他多年的战马上,一直注意着敌军的情况。
旌旗飞扬,战马嘶鸣。他拔出佩剑:“大夏国的将士们,此战关乎国家安危,关乎我们的家人妻儿,我们无惧生死,勇往直前,冲啊!”
“杀!”战鼓擂响,千军万马如同潮水一般往前冲。
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将军云不秋一马当先,挥动着手中的剑,剑法迅速,驰骋于敌军之中,只他一人,便可抵百人。赫连晖见状,骑马前去与之交手。
南国人擅用大刀,而赫连晖却用的枪。他出剑迅速,被赫连晖一一挡下。他身下的战马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它发出嘶鸣声,对前面的战马发出攻击。
与之交手的同时,还要注意周围的南兵。他进入了南国人的内部,无数将士围攻他一人,一跃而起,躲过攻击。他侧身下马,顺势抓起一把尘土,趁其不备,顺风撒向赫连晖的眼睛。赫连晖被迷了眼,他趁机攻其要害,往他的右手手背砍去,正要反击,却被他一一躲过,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踢下马去。
面对如此多的南国人,他一人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宁远君此时却拼尽全力杀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云不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他二人齐心协力,终于杀了出去。
战场上,箭如雨下,尸横遍野,天边被将士的鲜血染红了大半。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将士们几乎精疲力尽。
赫连晖被重伤,他们群龙无首,这一仗,是他们胜了。但是这场胜仗却是伴随着无数将士的牺牲,而且只是险胜,夏国将士都不敢掉以轻心。
“收兵!”
士兵们开始清战场,收同伴的尸体,他们的表情沉重又悲伤……
【南国营帐】
赫连晖躺在床上,通过医师的诊治,依然处在昏迷之中,这一仗,他们虽然输了,但是夏国却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恐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大规模战争了。
赫连晖的手指微微动弹,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
“将军醒了!”他身旁的一位将领喊到。
他醒来后,首先问道战事情况。营中将领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从他们的反应既可以猜到大致情况了。
“没想到那云不秋的武功如此好,本将军之前虽与他交过手,但还没有真正的较量过,夏国人,真是……善用阴谋,若不是被迷了眼,我们这一仗,未必会输,咳咳咳……”
“将军,这一仗虽然输了,但是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们死伤惨重,而且我们有三十万大军,兵力相差悬殊,我们一定会赢。”他身边一位将领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崖关】
云不秋在营帐中部署着军中事宜,他看着士兵们抬着的一具具尸体,一块块浸满鲜血的布料,以及士兵脸上痛苦的表情与哀嚎,他心如刀割,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将军中将领喊来营帐,商量着作战计划。
“此次战役,我们虽然险胜,但是大家也看到了,军中伤亡惨重,短时间内,若是援军没有及时到达,我们恐怕承受不起这种大规模的战役。”
“云将军,算时间,我们的消息应该也送到京城中了,我们再挺一挺,或许等援军到了就有胜算了。”李将军心中还怀着对援军的期待。
云不秋内心早就知道,即使援军到了,他们的胜算也不大,南国人骁勇善战,而夏国兵力孱弱,若是没有足够的精兵良将,也不知他们能守到几时。
一旁的宁远君早已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内心的担忧,并不比他少半分。
他不能打击军中将领的自信心,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但他作为一军统帅,一定要想办法稳定军心。
“李将军说的对,只要能挺到援军到来,我们依然有胜算,而且赫连晖已被我重伤,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打过来,我们好好准备作战。”
“是!”
他一直在营中思考作战计划,在如今的情形下,南国是不会等他们的援军到了再攻击的,短时间内或许就会有袭击,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的动作。
他坐了许久,茶饭不思,宁远君几次送来饭菜,却一口未动。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名著上的“空城计”,又联想到如今的处境,若是用空城计,或许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做好部署后,便叫士兵下去安排了。
然而对于这一决策,军中的一些有威望的将领对此甚为不解,云不秋却只字不提,他担心军中会有内应,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一边,是一片平安祥和的京城。知道消息的沈寻竹心急如焚,他不知道他的阿云面临的处境是如此困难,然而调集援军也需要时间,再加上行军的时间,他不知道边疆可以坚持多久。
得知消息是初青华与文书翊同样着急,如果援军没有及时到达,受苦受难的又是黎明百姓,他们向皇帝进谏,提出增加武官这一建议。面对如今的情形,皇帝也只好暂时同意。
朝中的文官得知边疆的情况,也只能在朝中担忧,面对增加武官一事,有的官员却有些犹豫。他们担心武官地位上来后会危及他们的文管官地位,也有的了解到边疆情形危急,现在需要武官来保家卫国。
夏国立即开始调集援军,准备粮草。
此时,沈寻竹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父皇,边疆战况危急,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带领援军前去助我军一臂之力。”
皇帝不敢相信,他的皇儿会想在此时去边疆,别说现在战况不佳的时候,就是在平时,边疆环境极差,朝中大臣与皇子哪个不是避之不及?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知道。”
他自然知道,云不秋在外镇守边疆,当他听到边疆传来的消息时,他担心他是阿云有没有受伤,担心他们守不守得住。
在京城,有皇子、大臣,有将士,有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他的阿云,却只有他一人,即使死生不知,他也要去陪他、助他……绝不可能留他一人独自承受。
皇帝的脸上有失望、意外,所有的情绪中,唯独担心最少,他最担心的从始至终只有江山守不守得住,担心皇位守不守得住。
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前去边疆。
第三十三章 卧底反水
数日后,南国派人前去侦查敌情,却意外发现云崖关守卫严密,丝毫不像损失惨重的样子。面对如此情形,南国军队不敢擅自行动。
云不秋知道,如此也只能暂时拖延,恐怕等不到援军到来,后面南国又会发起进攻,要在这之前想到应对之法。
他想起之前靠近敌营,用箭火烧敌营粮草,然而如今这办法却行不通了。
士兵正在操练,他一人坐在账中冥思苦想,却毫无头绪。
突然,外面一声巨响,他前去查看情况,却发现是南国人发兵攻进攻,火球已打进来,炸死了很多士兵。
“怎么会!他们为何如此快就发起进攻?不好!”
军队立即组织起防御阵型,发出信号,在稳定阵脚后进行反击。
这一仗打的他们猝不及防,他们只好利用地形优势进行攻击。
由于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加上人数的悬殊,这一仗的伤亡比上一次更加惨重,几乎伤亡过半,军中只剩下几万士兵。
经此一役,军心不稳,人人自危,军中乱作一团,没人知道,为何南军的攻势如此猛烈,好像很了解军中情况。
云不秋似乎想到什么,他召集所有将领来到营中,与之商量作战策略。
……
他在地图上指出地势地貌,与诸位侃侃而谈自己的作战策略。
“诸位将军,本将的想法就是这些,你们可还有其他意见?”
诸位将军面面相看,点头表示同意。
“没有,云将军的想法与策略很好,我们都同意!”
见诸位将军都同意,他便好开展自己的计划了。
“好!如此,就有劳各位将军了。”
诸位将军纷纷离帐,只剩宁远君与云不秋二人在帐中。
他见云不秋若有所思,索性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他眉头紧锁,长长的叹了口气,严肃的看向面前的人。“我……罢了,之后再与你说。”他担心隔墙有耳,便不好多说。
宁远君被弄得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茫然,“你去看看那些伤员的情况。”接到命令的他立马就出去了。
夜晚,云不秋打好相关事宜后便起身离开了。紧接着,就有一人偷偷潜入营帐,在桌上翻找东西。可惜一番操作后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只好暂时作罢,他好桌上被翻乱的东西后就离开了。
此时此刻,南国军营这边却在庆祝今日的胜利。他们喝酒吃肉,围坐在篝火旁,与夏国的荒凉对比鲜明。
“哈哈哈,本将军还以为那夏国守卫那么森严,是有什么后手呢,没想到就是个纸老虎,一攻就破了!”
赫连晖畅快的喝着酒,在营中与诸位将士畅饮。
“将军,你的伤还没好,恐不宜饮过多的酒”医师在一旁提醒道。
“本将军知道,若不是那云不秋耍诡计,怎么会将我伤的如此重!”
他狠狠的摔掉手中的酒杯,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粮草可派人看好了?免得又被夏国人一箭烧了。”
“启禀将军,粮草早已派人看管好了,这词绝不会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片刻后,一小兵进入营帐。“启禀将军,我们派出的探子有消息了。”
“让他进来。”
只见一夏国装扮的人进入了帐中,对赫连晖恭恭敬敬的。“赫连将军,我已经知道了云不秋的作战计划……”
……
待那探子走出营帐,赫连晖等人又开始商量着如何应对云不秋的策略。
翌日清晨,李将军突患恶疾,浑身溃烂,有人担心是传染病,立即找了医师前来诊治。
只见医师脸上戴着纱布,伸出手为其把脉。
片刻后,医师脸上面露难色,时不时的摇头。
“唉,将军这是中了毒,近日可有误食过什么东西吗?”
“中毒?怎会中毒?郎中,能治吗?”李将军疑惑不解,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会中毒?突然,他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治是能治,只是……”
见医师有些迟疑,李将军有些着急。“只是什么?”
“这解药中有一味药是生长在南国的一种草药,这……不好拿到这味草药啊。”
听到此话,他心中便更加笃定了。
“这些獠人,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枉我为你们办事,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他起身坐在床上,脸色铁青,攥紧拳头,心中满是怒火。
而他不知道的是,云不秋就在帐外,静静的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医师出了营帐,对云不秋行过礼,“云将军,草民告辞。”
“嗯。”
孤雁在外面飞过,穿过云层,它的声音划破天际,为着荒凉的云崖关增添了一抹色彩。
转眼间,秋天已经来临,而援军依旧遥遥无期……
第三次作战,云不秋采用不同的方式与南军抗衡。
而此时的南军却依旧以为他们熟悉夏国是作战计划,使用之前就商量好的计策,妄图一举攻破云崖关。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早已派人在附近的山中埋伏,早在他们来的路上就有大量士兵被山上的滚石与箭袭击。以致他们军心不稳,伤亡惨重。有人提议撤退,却被赫连晖一口否决,坚持要去攻下云崖关。
夏国人早有准备,他们在城楼上准备了大量的火球,无数弓箭手在城楼上蓄势待发。
得到假消息的南国军队毫无准备,顿时箭如雨下,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弄清楚状况的赫连晖一时气急败坏,指挥失策,军中早已自乱阵脚。
云不秋却亲率主力冲杀南国军队,他又与赫连晖交手。这一次,他没有用沙尘迷眼,而是正面与之交锋。赫连晖的伤早已痊愈,这是一场及其公平的较量。
赫连晖的一手回马枪使得极好,招招致命,他险些不敌。他看准机会,一剑刺过去,却被枪挡下。他的剑舞的极快,二人交手,兵器间的碰撞声从未停过。他撇过头,手腕一转,剑走偏锋,刚好刺中胸膛。他腾空而起,纵身跃到赫连晖身后,用剑架在他脖子上。
南国将士见状,有的停下动作,有的依然在战斗。
“南国的士兵们!你们的将军在我手中,还不投降!”
话音刚落,赫连晖便厉声呵斥道:“不能投降!本将军就是死也不投降!他们夏国的士兵早就损失过半,论人数、论实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哈哈哈,赫连将军有如此血性,倒让本将军佩服,不过今日,你恐怕要做我夏国的阶下囚了!”
赫连晖正要反击,却由于体力不支被他一把拦下,随后被带回军营,严加看管,成了夏国的阶下囚。
第三十四章 征战几人回
赫连晖被俘,南国战败,士气低迷,人人垂头丧气,一时间群龙无首。
“这可怎么办,赫连将军都被俘了,这仗该如何打下去?”军中一将领发问。
“没了赫连晖,还有副将,本将也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并且,比他做的更好。”宇文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赫连晖会失败。“赫连晖一个莽夫,不会用计策,几次三番被那夏国人戏弄,如何被俘,倒成了笑柄,还不如让本将顶替他,接管这个指挥权。”
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在军中,他的确是除赫连晖外官职最高的人,如此,军中将士只好应下。
自宇文渊接管后,南国军队很快就安定下来,加之他训练有方,士气提高不少,这些都被将领看在眼里。
而另一边的夏国因打了胜战,又俘虏敌国统帅,士气高昂。被俘的赫连晖并没有遭到严刑拷打,而是被关在羁押营。
而李将军得知赫连晖被俘,他便偷偷过去看望他。见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如今成了阶下囚,他心中只觉解恨。
赫连晖看到他,就想起那个假消息,他满腔怒火无处泄愤,如今看到罪魁祸首张嘴便是破口大骂。
由此,李将军便更加坚信是赫连晖下的毒了。说着他便抄起家伙想要教训他,却被及时赶来的云不秋拦下。
“云将军,你为何要阻拦本将教训他,他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却甚是疑惑。
“李将军,冷静,他,我们暂时不动,还请李将军先出去,我有要事与他商量,多谢。”
待他出去,他看着眼前不屑的赫连晖,有点尴尬。
“赫连将军,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由于立场对立,我们才会成为敌人。”他试着先安抚人心,好言相劝。
“哼!就算立场不对立,我和你这种小人也是敌人,你到底想干嘛?不会是想劝降吧?”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将军知道,我国武官较少,之前与将军交手,我看到出来,将军的武艺甚好,若是可以,我希望将军可以如我夏国,必不会亏待你。”
他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云不秋,“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国家!”
云不秋无奈的摇了摇头,“赫连将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南国军队已经换帅,他们早就放弃你了,你为你的国家出生入死,而你对他们来说不过一个弃子,是非对错,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在羁押营。
宁远君不解,不知他为何要劝降赫连晖,即使夏国缺乏精兵良将,也不至于以招降敌军来充实军队。
他来到云不秋的营帐,向他询问此事。
“将军,属下不解,您为何一定要招降赫连晖呢?他如此桀骜不驯,万一他哪天又回去了,又是我们的劲敌,还不如现在立马解决了他,以免夜长梦多。”
“不,他不会再回去了。”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迷茫。
“为何?”
“据探子来报,如今的南国军营士气大振,从未想过将赫连晖带回去,如今,他连个筹码都不算,他的国家已经放弃他了,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统帅,而且听说比他治的更好,我们现在急需一个有力的将领,来对付这个新的南国统帅。”
宁远君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早就派人去打探过了。”
云不秋表情严肃,脸上满是担忧,“现在,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与他作战,再加上人数的差异,下一次战役,恐怕……”
“算时间,援军也应该快要到了,就希望不要在最近与他们交战。”
几日后,南军又发起了战书,定于五日后的长茫山上。
这段时间,诸位将领都在营帐中商讨作战策略,由于人数悬殊,加之对敌方的作战方式不了解,他们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援军或许要在七日后才能到达,而战事却在五日后。即使援军加快脚程,也赶不上战事的发展。
五日后,双方军队抵达长茫山上,各自布阵。事到如今,也只有背水一战。
随着号角声想起,双方军队出击。战马的嘶鸣声与战士的怒吼声布满了整个长茫山。
战车、强弩与火器相互交织,长茫山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宇文渊的指挥方式与赫连晖大不相同,他摸不清他的作战方式,而宇文渊却见识过夏国的作战策略,这一仗,无论是人数上还是作战策略上,他们都不占优势。
眼看着军中的士兵被南军一个个杀害,他再一次冲进去,奋勇杀敌,而那宇文渊,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而此时的云不秋早已满身鲜血。
终于,二人交手,宇文玥的大刀与他的剑交锋,却一时之间分不出上下。
而此时的云不秋早已被南军重重包围,在外的宁远君怎么也杀不尽敌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人独自面对强敌。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他早已筋疲力尽,他的手紧握着剑柄,鲜血染红了剑身,南军重重压迫,终究寡不敌众。
长茫山一战,夏国战败,他们最终没有等到援军到来。所幸,城中老弱妇孺早已撤出城中,或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早早做了安排。
【南国军营】
将士们得胜归来,他们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满是得意。
“哈哈哈,云不秋总算是落在我们手中了!”
“是啊,多亏了宇文将军指挥有方啊,这一仗打的真是大快人心!”
军中将领一时对他赞不绝口,这一仗,也稳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让所有士兵对他心悦诚服。
此时的云不秋被铁链锁着,关押在他们搭建的羁押场所。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有南国士兵的鲜血,也有他自己的鲜血。
他的眼睛黯淡无神,听着外面士兵对他的辱骂声,却已经麻木了。他知道,如今被抓了进来,成为俘虏,以后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甚至丢掉性命……
此时沈寻竹终于带着援军抵达云崖关,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
营中是数不清的伤兵与尸体,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然而找了一圈,却不见他的身影。
“殿下是在找云将军吗?”
转身发现是宁远君失魂落魄的声音。
沈寻竹看着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好的答案。
第三十五章 生死不知
沈寻竹带着援军抵达云崖关后,了解过大致情况,与众将领商讨作战一事。夏国军队换了统帅,由于援军的到来,士气大振。
而云不秋为南军所俘,被关在羁押所。恍惚间,他听到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云将军,别来无恙啊。”宇文渊居高临下的说道,在他眼里,此时的云不秋不过一个阶下囚,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他不睬,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见状,他顿时有些窝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害我军吃了败仗,还杀害我们这么多兄弟,如今都败了,还硬气什么?!”
他看着眼前如此狼狈不堪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来人,上刑,慢慢折磨,别弄死了就行。”
不久,一片一片的刑具被拿进来,看着眼前的刑具,让他想起在京城是逼供犯人时所用的刑具。而南国人所用刑具与夏国有所差异,有很多他甚至没见过的刑具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心里不禁一颤。
首先便是浸了盐水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他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啪、啪……”
云不秋不言语,只静静地承受着身上的剧痛。他紧咬嘴唇,冷汗从脸上一滴一滴的掉落。鞭子抽打在旧伤上,痛上加痛,锥心刺骨般,面色苍白。
直到小兵打累了才肯停手,在这片刻间得到难得的安宁与消停。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快要挺不住时,南国人便派医师前来治疗,旧伤未愈,又开始添新伤,如此往复,他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
在这期间,他从不肯开口说一句话。他知道南国人残暴,喜欢开拓疆域,掠夺他国疆土,由此,南国的疆域才得以扩大。
【夏国军营】
沈寻竹在营外向南方眺望,好像在看此时在南国军营的云不秋。
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无奈。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消息,不知那人是生是死,会遭遇怎样的折磨。他只能在这里看着,无能为力。
“阿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此刻的他只想赶紧打退南国军队,救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
烈日炎炎,大地被太阳晒得滚烫。今日,他们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折磨他。
戴上沉重的枷锁,这枷锁的重量甚至超过了常人的体重。他被人推着走到太阳最毒的地方,被数个士兵看管,就这样在烈日下一直站着。
他留下的汗水将衣服上的血渍浸湿了一遍又一遍,听着一旁的士兵有说有笑,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来看管。渐渐的,他已经神志不清,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那一刻,他好想永远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
而身边的士兵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他们对他进行辱骂,用脚踢他。而此时地上的他却无动于衷,意识到不对的士兵慌忙向上级禀报,最后又被抬了回去。
由于实在营帐外,这一幕正好被夏国派出的探子看到。得知消息的沈寻竹甚至不敢相信,一时间没有站稳,差点摔倒,他此刻只觉心如刀绞,像被刀一片一片割下,痛的无法呼吸。
“都怪我,我宁愿遭受这一切的人是我,为什么是他啊……”
此时营帐外的宁远君听到消息,他几乎失神,自责、心痛……种种情感迎面袭来。
被关押在羁押营的赫连晖也改变了主意,经过数日的思考与权衡,他最终决定为夏国人效力。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作为一个战败的战俘,回去会被南国人耻笑,甚至下狱。所幸,他的家人皆已不在世,他也可以走的潇洒,无所牵挂。
夏国将领得知此事后,李将军却不肯同意让他加入夏国。他以为赫连晖是假意投诚,担心他日后会反水,再加上二人有私人恩怨。
然而大战在即,如今夏国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他一人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之后沈寻竹还是派了几位与他关系好的将来前去劝说,以免影响战事。
如今,夏国帐营又多了一员猛将,夏国后面的战事又多了一分胜算。
几日后,夏国对南国下战书,依旧定于长茫山上。
这天,所有战士整装待发,奋力迎接这场战役。战鼓雷鸣,号角吹响,万马奔腾,无数战士们血染沙场。
沈寻竹披甲上阵,他与赫连晖二人一同合作,有了赫连晖对宇文渊以及南国作战的了解,再加上两军人数相差不大,因此,这一仗,他们打的并不是非常费力。
而此时的南国军营却潜进了不速之客——宁远君,他趁两军作战之际,听从沈寻竹的安排,扮作南军,潜进军营营救云不秋。
突然,一股热气袭来,天边闪起火光,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边。
“着火了,救火!”
部分将士赶去救火,却并没有十分紧急。
“慌什么?里面是那夏国的俘虏,就是被烧死了也没事。”一个士兵在一旁说道。
“万一他趁机跑了怎么办?”也有士兵不禁有点担忧。
“怎么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些天这么折磨他,又被绑着,怎么跑得了?”
听到对话的宁远君猜到这是关押云不秋的营帐,他连忙偷偷赶去救人,却意外发现有一小兵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那小兵也发现了宁远君,一时情急,他只好杀人灭口。然而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营帐几乎要被烧光了,也不知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宁远君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里面只有大片大片的烧焦的、烧成渣的东西,没有云不秋的踪迹。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一遍又一遍的翻找,即使手被烧坏也不管。他的眼中透露着绝望,泪水滴落在木炭上,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以免被发现,他只好趁乱赶紧离开这里。临走时,他回头看了几眼,总觉得云不秋自己逃了出去。可惜,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即使火被灭了,那个营帐也成了一片废墟,云不秋也不知所踪。
而此时的南军却节节败退,有了赫连晖的助力,他们对南国的作战计划了如指掌。连宇文渊也没想到,赫连晖还活着,而且还投靠了夏国。
经此一役,南军被夏国打退,损失惨重,已无力再战,撤出了边境。
大胜而归的沈寻竹满心等待着云不秋回来的消息,他在营中来回踱步,早早安排好军医候着,只等宁远君待他回来……
第三十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宁远君回到军营,对着那双满心期待的眼睛,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他双膝一屈,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去晚了一步,没能将云将军带回来。”
他的瞳孔微微一颤,嘴唇轻轻颤抖,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不可置信、悲伤绝望,“什么叫没能带回来?”他猛的冲上前,一把揪住宁远君的衣领,带着质问的语气,“你说啊!”
周围的将领见场面有些失控,都冲上去拦着。
“殿下,冷静。”其中一人安慰道,他不知二人之间的事情与遭遇,作为一个局外人,着实不懂。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青筋暴起,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
面对沈寻竹的质问,加上对云不秋一事伤心过度,他的双眼已经失神,嘴里碎碎念着“对不起”,一旁的将领见情况不妙,连忙拉开二人,也不敢再过问云不秋的事。
得知消息的赫连晖也觉得甚是可惜,只有感叹……
待所有人离开营帐后,只剩他一人留在营中。此时的他,不是夏国王爷,不是一军统帅,而是一个极度崩溃的少年郎。他独自一人在营中失声痛哭,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紧紧的捂着胸口,目光涣散,声嘶力竭,跪在案前。痛哭到呕吐,哭到神志不清……
在营外听到动静的士兵察觉到不对劲,进了营帐发现地上一片狼藉,连忙叫了军医。待诊治后,沈寻竹整个人失魂落魄,眼神空洞,众将士也不懂,为何昭王会如此悲伤?
他们做好准备后就决定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京城内,彩旗高扬,张灯结彩,擂鼓宣天,响彻云霄,无数百姓夹道欢迎,庆祝他们的凯旋而归。战士们身着铠甲,列队整齐,战旗飘扬。
他们去到皇宫向皇帝说明战况,朝中大臣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这一仗,多亏了众爱卿奋勇杀敌才能击退南国的军队, 你们对这个国家的奉献,朕会永远铭记在心。”
接着就是对众位将士的赏赐,有的人升官,有的人赏赐黄金,也有人得到土地……
“至于,镇国大将军,”到这里,皇帝微微皱眉,似是对损失良将的惋惜,“朕颁发了一道旨意,宣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维尔镇国大将军云不秋,忠勇冠世,忠肝义胆,屡建奇功。今以覃恩,追封为骠骑大将军,谥曰忠勇,钦此。”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所有大臣都跪在地上谢恩,独沈寻竹一人纹丝不动。
“昭王,你为何不谢恩,是对朕的旨意有所不满吗?”皇帝在上面质问道。
“儿臣不敢,只是,镇国将军的尸体尚未找到,生死不知,为何要追谥?”
他这番话无疑是在挑战权威,朝堂的气氛瞬间被压下来。
“放肆,朕念你有功,功过相抵,就不追究你,莫要再说此番话,不然,严惩不贷。”
此时的沈伯川的脸上却扬起了笑容,他巴不得沈寻竹失去皇帝信任。
下朝后,沈伯川又找上来,一番冷嘲热讽,沈寻竹却完全不当回事。
回到王府后,他径直去了原来云不秋受伤时所暂住的房间。他看着熟悉的设施,泪水不禁从眼里掉落,滴落在桌上。感受着这个房间里的气息,仿佛他没有离开过。他躺在床上,紧紧捂着那床被子,头脑里浮现出与他相处的时光,浮现出一件件刻骨铭心的记忆……
王府里的人也很奇怪,明明打了胜战,却是一副败仗的样子,魂不守舍,待在那个房间不肯出来。
……
在荒无人烟的一个小屋里,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缠着厚厚的绷带,屋内的炉上还炖着草药。一个身着布衣的人在外晒着草药,打他的一草一木。
“咳咳……”
“醒了?”
他抬眼看向说话之人,“师父?是你吗?我还活着?”
“嗯,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就烧成一片灰烬了。”
“谢谢师父。”
那人走近,看着满是绷带的云不秋,“傻徒弟,你知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我为了救你花了好大力气,你看看你身上,可有一处好地方?各种伤口,全被你一人给凑齐了。”
他的语气中虽带着责怪之意,却还是太心疼了。
“唉,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就好好养伤,暂时不要回去了。”
“徒儿都听师父的。”
如此日复一日,他在师父的悉心照料下,伤口渐渐痊愈,直到可以下床行走,甚至练武。
一日,云不秋又在院中练习剑法,他的师父在一旁指点,数日后,他的功夫大有长进。
春去秋来,物移星换,山上的花草树木冒新芽到凋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又是几年过去了。
京城依然繁华,车水马龙。
人们坐在茶楼听说书,只见说书人熟练的挥动着手中的扇子,“书接上回,那异名客可真是习得一身好武艺,他虽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那一身的气质可见不凡……”
在这些年,云不秋没有回去,他隐姓埋名,查询当年的真相,报仇雪恨。
他曾在机缘巧合下在一位官员府中看到一本旧账册,上面的记录是数年来的开销,上面的数字庞大,明显是不义之财。
他也不知为何这官员要留下这么大个把柄,但这个账本上的银子似乎并不全是他一人的,其中还有很多不知名开销,不知被送去了何处。
看到那本账册,他想起之前在父亲屋中搜到的半本账册,还有半本不知在何处。或是为了保护账册被发现,落入坏人之手,所以将另一半交给了别人。
他大概能猜到,那半本账册就是贪官的证据,可惜还没等到证据交上去,就被人先一步杀人灭口。找到那个大贪官,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些年的沈寻竹凭着自己的努力成功当上了皇太子。一开始,他因为云不秋的离开而自暴自弃,但是之前的那句“我希望你能赢”却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皇帝曾多次让他娶妻,他都不肯,如今的东宫却无一位女主人,这让天下人议论纷纷。有人以为他心有所属,甚至有人误以为他有隐疾,而殊不知,他压根不喜欢除那位以外的任何人。
第三十七章 春日宴
一日夜晚,云不秋经过陆府,偶然发现有一黑衣人潜进去,他也跟上去查看。却发现那人进了陆员外的房中,他在里面不停的翻找,不料此时陆员外刚好进来。黑衣人无奈停下手中的动作,翻出窗外。
那日云不秋发现账册也实属偶然,刚好撞见陆员外在账册上添加账目,他将账册藏的极为隐秘,即使他没有进去,那黑衣人也找不到。
随后,云不秋跟着黑衣人,却发现他进了丞相府。原来,那本账册上的东西竟与丞相有关。经过这些年的追查,终于找到有用的线索。当年的事,或许与官吏贪污有关。
这几年,他除了追查真相,还曾凭一己之力剿匪,还一方安宁。经此一役,一战成名,家喻户晓。
翌日清晨,许多百姓聚在一处,十分热闹。
“丞相大人又出佳作了!”
商陆的书法造诣极高,每出一幅字都被京中富家子弟疯抢,盛行于京城。夏国尚文,识字的平民百姓也对他的书法作品极为欣赏,一纸难求。
“诶,你听说了吗?几日后春日宴太子要在东宫宴请百官,听说还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演出。”一个公子哥在茶楼中说道。
“当然听说过,这还是太子自册封以来第一次宴请群臣呢。”
云不秋同在茶楼一处坐着,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太子?原来,京中已经立了太子,不知是谁,希望不是别人。”
转眼间,就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春日宴也在东宫开始举行。
宫中陈设精致,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百官入座,桌上美酒佳肴。
“太子殿下到。”
他头戴金冠,身穿紫色龙袍,腰间挂着一玉佩,鞋子是金丝银线绣制,华贵无比。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诸位大臣纷纷落座,片刻后,舞姬依次进入殿中。
音乐响起,起舞。她们身着彩衣,妆容精致,腰间的飘带随着舞姿飘动,翩若惊鸿,舞姿轻巧,令人如痴如醉。
当宾客们还沉醉在她们的舞蹈中,意犹未尽时,沈寻竹发话了。
“各位大人,今日孤设宴,大家不用拘谨,随意,孤还请了戏班子,还请大家移步前去。”
“多谢太子殿下。”
说着他们便移步前厅,有说有笑,甚是惬意。
经过一番折腾,宴会终于结束,他本就不擅与这么多人周旋。可是做了太子,不得不如此。
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三年了,你在这个房间里留下的气息早就消失殆尽了,我让人将王府那个房间的所有设施移过来,可惜,在这世间,再也寻不到你的气息了,我好累。”
殊不知,他日思夜想之人此刻却在这宫中默默注视他。
休息片刻后,他又去到书房处政务。此时一个宫女送来一碗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他端一旁的起醒酒汤喝下,又开始继续处政务。
然而,没过多久,却发现身体有些不适。
他发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发热,不慎将手边的碗打翻。
本欲离开的云不秋听到动静,又折反过来。他一直躲在树上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宫人发现。
然而,没有一个宫人过来,只有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进入殿中。
只见他扛起沈寻竹,欲将他送到别处。
不料却被云不秋从背后打晕,接过人,抱在怀里。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看向一旁被打翻的醒酒汤,心中有了答案。
沈寻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却是熟练的抬起手。“又梦到你了,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你,我好想你啊,阿云……”
他将云不秋紧紧抱在怀里,“阿云,我好难受,好热。”
眼见沈寻竹在扯着自己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紧紧贴着,他的嘴唇渐渐靠近脖子,“这次的梦怎么这么真实?”
“沈寻竹……你先别动。”
云不秋忍耐着,将他带回了房间,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他刚要起身,却被沈寻竹一把抱住,“在梦里,你也要离开我吗?”
他试图挣开,“你清醒一点,放手。”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一阵抽泣声,撇过头一看,却发现那人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对于这一幕,云不秋完全没想到,他这一哭,倒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好安慰的拍打着背部,“不走就是了。”
这时药性上来了,沈寻竹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忍不住的扒拉着衣领,“热,好热……”
“我……”云不秋不知如何是好,眼下也只能干着急。
不料却被沈寻竹反身压住,“阿云,我好热,帮帮我……”
“唔……”
在沈寻竹眼中,这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刻,在青楼等候多时的沈伯川已经不耐烦了。
“人呢?怎么还没到?今天,一定要让那沈寻竹身败名裂,失去这储君之位,本王就不信,堂堂皇太子被人撞见在春楼与人通奸,父皇还能容他?”沈伯川端着茶,却无心品茶,一心只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然而,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来人,去东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本王不是都把东宫的宫人都支开了吗,把人带过
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等的不耐烦,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身后传来一阵拍手声与冷嘲热讽,“三殿下,好久不见。”
“苏流景?你来这里干嘛?你不是,喜欢男子吗?”沈伯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鄙夷。
“三殿下,臣也是看着你进来,才跟来看看,不知殿下来这烟花巷柳是作何?”
沈伯川被反问道,一时答不上来,“本王干什么还要和你汇报吗?你若无事便离开,别跟着本王。”
这时,他派出去查看情况的小厮正好回来。
“殿下,”小厮眼神示意周围的人,沈伯川心领神会,转身听他解释,“我们派出去的人被打晕扔到外面了。”
听到这话,沈伯川面色铁青,旁边的苏流景虽不知是何情况,却也幸灾乐祸,“哟,三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多管闲事!滚!”
第三十八章 成亲
翌日,东方既白。沈寻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下意识伸手摸着旁边还存有余温的被窝。
清醒后的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孤不是在书房阅读奏折吗?怎么会在房里?”
看着凌乱的房间,他隐约想起昨夜的荒唐事,“是他回来了?怎么会,宫中守卫森严,而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回到客栈的云不秋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内心却没有一丝后悔之意。
几日后,京中又出现一起轰动全城的血案。陆员外全府上下,惨遭杀害,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此事一出,上面立刻派了金甲卫前来处现场,查找凶手。
云不秋在客栈内听到相关言论,连忙询问小二,发生了何事。得知消息后,他大概猜到那人血洗陆府的原因。他赶到陆府,趁人不备找到那本账册,却发现账册早已不在府中。
看到空空如也的暗格,他内心不禁猜想,是不是当年杀害他全家的凶手拿到了账册。
“有如此手笔,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杀掉陆府上下所有人,就是为了这本账册?我一定要找到它,”
然而金甲卫这边查询了很久,却毫无线索,皇帝为此龙颜大怒,一时间京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然而,这一案件却在数日后消声匿迹,成了一桩悬案,无人问津。
转眼间,春季悄然而过,夏日的炎热徐徐而至。
下朝后,皇帝将太子叫去御书房,问起纳太子妃一事。
“如何?”
沈寻竹露出为难之色,“父皇,儿臣,不想纳太子妃……”
对于纳太子妃一事,皇帝曾旁敲侧击多次,如今已显得有些不耐烦。对于此事,皇帝隐有猜测,那离谱的猜想让他不敢深思。
“你不仅是朕的太子,还是整个大夏国的太子,你现在不纳太子妃,没有子嗣,日后该当如何自处?如何服众?!”
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若再不纳太子妃,朕,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恐没有多少时日了,如今都没人能让他娶亲,日后若是登基,就没人能劝了,他不想将夏国的基业拱手让人,他宁愿换一位继承人。
听到皇帝如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娶亲,他对不起自己,不娶,他对不起云不秋对他的期望。如何取舍,他也不知。
皇帝见他犹豫不决,便索性替他做了决定。
“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你依然冥顽不灵,那这太子之位,你便拱手让人!除了你,有的是皇子愿意,下去!”
“儿臣告退。”
回到宫中的沈寻竹坐在房中,不思茶饭,不知该如何抉择。
“若是因太子之位而娶亲,岂不是毁了那女子的一生?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他人幸福,这又算什么?”
思虑良久,他迟迟不能做出决定。
……
半月后,他果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女子。
太子要纳良娣一事传遍大街小巷,无数官员分分送礼表示祝贺。这一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云不秋耳中。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那日到现在,也不过半月有余,为何变化如此快?
他乔装潜进东宫,想一探究竟。
然而,真正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大失所望。宫中挂着的灯笼,张贴的红色对联,以及那华丽的帷幔与绸缎,那一幕幕如何刺眼。
纳采、问名、纳吉、下聘,选定良辰吉日,制定好婚服,准备迎亲事宜。
迎亲当日,沈寻竹去到女子家,那女子家人甚是欢喜,在屋外放鞭炮,热闹非常。沈寻竹穿着一身冕服,进入围帐,行莫雁礼,女子乘凤轿,到东宫后,行合卺礼,礼成。
这场婚礼很隆重,这一日,所以参加过婚礼的、吃过喜糖的,脸上无不挂着笑容。
从那日后,东宫多了一位良娣,他也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那一夜,他没有碰那个女子,当夜便分房而睡。
沈寻竹彻夜难眠,心中难安,与此同时,云不秋也同样辗转难眠。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何种心,他只想跑去质问沈寻竹,问他为何要娶亲。然而,转念一想,他作为太子,身上肩负重任,怎可因一己之私而弃家国不顾?
他起身看着窗前的满月夜色,想起与沈寻竹度过的日日夜夜。“今日,是他大婚之喜,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本该是喜事,对吗?”
他始终是无法入眠,还是想去看一眼。
他骑着马,奔驰于街道上。然而当途径丞相府时,却意外发现到其他动静。
半夜,有人从丞相府出来,正好背他看见。他追上前去,跟了一路,却是朝城门处走。他心中隐有猜想,顺势前去拦下那人。
那人才察觉到身后有人,不甚惊叹,竟有人跟了他一路,居然毫无察觉。
那人拿出身边佩戴的大刀,持刀向云不秋砍去。他侧身躲过,顺势只手把住那人的手腕,一拧,打掉手中的大刀。
二人的武功相差甚大,那人见不敌,欲逃走。却被云不秋用暗器打伤,不慎被抓住。
“你到底是谁?京城之中,怎会有这般功夫的人?你不是夏国人?”
云不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南国人?你去丞相府干什么?是不是丞相收受贿赂,与你们有勾结?”
见他不回答,也只好威胁。“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他将那人打晕带走,不承想,这一幕却被一小厮瞧见。由于隔得太远,以致云不秋都没察觉,但那小厮也没看清他的脸。
得知此事的商陆怒不可遏,“没想到,竟被别人捡了便宜,死了个云不秋,又来个更厉害的,来人,去查!务必将人找出来,然后,格杀勿论。”
第二日早上,沈寻竹在书房中醒来,接着就是与平常一样的作息,二人互不影响。
原来那女子家中经商,却无心婚姻,奈何女子父母却一味逼着她。
这一点与沈寻竹不谋而合,机缘巧合下二人经友人介绍认识,达成共识。待时机成熟,沈寻竹会与她和离,放她自由,并给她一笔银子作为补偿。
第三十九章 故人重逢
商陆的势力遍布朝野,盘根错节,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却喜爱书法,在书法上有很高的造诣,喜静。他在朝中的地位,几乎无人可撼动。因此,也有不少官员为了自己的仕途而与他走近。
陆员外一案不了了之,可能与他有关系。
云不秋抓到这个黑衣人,想从他身上问出什么,然而那人却死活不开口。
他仔细观察那人,发现不对劲。他的口音以及长相,明显不是南国人,为何要用南国特有的大刀作为武器?
“你不是南国人,你是谁?”
“就算告诉你,你也查不到,你以为会这么容易被你抓到?”
云不秋恍然大悟,抓了个冒牌货,这个只是个诱饵,他自己已经暴露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们手持利刃,来势汹汹。而被抓到的人已经被一击毙命,线索又断了。
他踢翻桌子以挡住攻击,拔出配剑,与他们交锋。
客栈里面积太小,施展不开,又会误伤他人,他索性将人引到外面。
路过的行人看到客栈上跳下来的人,纷纷看向此处。
“那剑上的竹叶,是异名客!”其中一人注意到云不秋剑上的独特标志,认出了他。
有些不怕死的竟凑来看,也许他们大概猜到,真正的异名客不会让无辜之人受伤,便也无所畏惧了。
而他们这一举动却为云不秋带来极大阻碍,要避让着行人,不得误伤,又要除掉他们,这困难系数直接拉大不少。
“大家别看了,快离开这里,危险!”
一黑衣人的剑指向路人,他掷出手中的剑,挡下一击,当剑从他们面前掠过时,他们才意识到危险离自己这么近,才纷纷离开。
他不想恋战,只想速战速决。幸运的是,他们不清楚云不秋的实力,没有派出太多人,不然还不好对付。
他纵身跃到房梁上,挥手放出暗器,一跃而下,挥剑斩杀。一脚飞踢过去,将人踢到隔壁的摊子上,几乎能听到骨头咔嚓碎掉的声音。手中没有佩剑,只得以身边的物什充当武器。掷出摊子上的物什,一击毙命。对于最后几人,他直接拧断脖子。不用问,他已经能猜到是谁了。
这日,太子沈寻竹需带着他的良娣回门拜访岳父岳母。在路上,他们听到附近有激烈打斗声。听路人提起,才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异名客。
他掀开车帘想看看那位异名客到底是谁,而当他看到真正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却是为之一振。
云不秋的手正掐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子,正好撞上沈寻竹的目光。他身上满是敌人的鲜血,眼里微微泛着血丝。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刻,他好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不知面前的人是真是假。
他鬼使神差地走下来,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不可置信的伸着手,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全然不顾他身上的血渍是否会弄脏他的华服。
“阿云,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云不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是我。”
“太好了,你还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沈寻竹的声音有些抽泣,他的眼眶早已湿润,身体颤抖。云不秋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可是,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他,又为何要娶妻?
他推开了沈寻竹的手,“恭喜殿下喜结连,花开并蒂。”
这句话无疑是在他心上拉开一道伤口,他欢喜的眼神变得震惊、失落,“什么?”
这时走来一个小厮,“太子殿下,夫人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小厮的话让他们之间的僵局仿佛镀了一层冰,“让她先回。”
“是。”
“恭喜你,当上了太子,还娶了……妻。”
这句话提醒了沈寻竹,他是为了保住太子之位才会纳良娣,保住太子之位,也是为了不辜负他的期望。如今,这却变成了刺向他的利剑。
他紧紧把住云不秋的肩,“你明知道……我娶妻,是迫不得已,我与她只是互利合作而已,你一点都不信我吗?”
云不秋眼中尽是冷漠,多年的苦难,让他很难再相信别人,很难对人真正的敞开心扉。
“阿云,这些年,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不肯娶妻纳妾,但是作为太子,身负重任,需延绵子嗣,父皇让我在一月内娶一女子,如若不然,便废了我的太子之位,我知道,你希望我赢,所以,我只找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待时机成熟我会与她和离。”
看云不秋将信将疑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我和她向来是分房而眠,事后也回给予不长,定不会委屈了那女子。”
见他言辞恳切,字字真心,云不秋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云不秋问道。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怎么会好?”他还伸手拉起云不秋的手,委屈的看着他。
见他这幅作态,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火势那么大,我派宁远君去将你带回来,却晚了一步。”对于这一事,他内心始终耿耿于怀,夜间总是梦到他在火海中的模样,心痛不已。
“那日,我本该葬身于此,幸好被师父所救,才得以活下来,这些年,我跟在师父身边学武,武艺得到精进,回来找寻当年梧州太守一案。”
谈到这里,他转念一想,又问道:“如今朝中可还有战队一事?你可对丞相商陆有过接触?”
思索片刻,“朝中却有战队一事,分为两派,一是田园派,他们中有些人直言进谏,也有少数武官,二是权利派,以商丞相为首,他们的势力相对要大一点,更加复杂。至于商丞相,我与他没有多少接触,对他了解不多,只知他权利很大,连父皇都要忌惮几分,不敢深交。”
听到沈寻竹的分析,他大概可以猜到,商陆那一队的官员,更多的是以利益为主,之前被除掉的贪官,可能就有里面的。
第四十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商府】
屋内,商陆正在气闲神怡地练字,下属来报。
“如何?处干净了?”商陆淡淡的语气,似乎十分肯定会有好消息。
下属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他放下手中的笔,“没除掉?”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震惊。
“回来的有多少人?”
“无一生还。”
商陆有些坐不住,“那么多人都拿不下他一个?竟比那死去的云不秋还难对付,真是……麻烦。”
……
云不秋在醉朝楼中等人,那日沈寻竹告诉他,于今日午时在此等候,带一个重要的人来见他。他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风景,阳光倒射在湖泊上,波光粼粼。
不久,沈寻竹便带着人来此。
“远君?”
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二人异常激动。宁远君加快脚步,大步跨到他面前。
“将军,你还活着?”说着他便跪在地上,“属下失职,当日来晚一步,害将军险些葬身于火海。”
云不秋连忙扶起他,“谁也想不到会起火,这怎么能怪你?况且,我也无事,你不必自责。”
他们叫了几个小菜,宁远君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有种不真实感。
“将军,你后来这几年都在哪?”
“伤好后,我在师父的指导下又学习了几套剑法,精进武艺,后来又去查询当年的真相,现在,也找到一点线索。”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沈寻竹在一旁问道。
“我要去一趟柳州,我父亲的友人彭叔叔在那,我想问问他,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沈寻竹大概知道,又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
几日后,云不秋到达柳州,他去到彭府。派人通报后,只身一人进去。
府内很安静,只有彭远一人在堂上坐着。彭远看到他,脸上挂满了笑容。
“贤侄,可算是见到你了。”
“彭叔叔,好久不见。”
彭远亲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不免有些叹气。
“自你父母走后,我曾派人四处寻找,都不曾找到你的踪迹,还好上天眷顾,如今又让我见到你了。”
“谢谢彭叔叔,让您担心了,当年我年纪太小,受不了打击,便一人只身前往京城寻找真相。”
彭远欣慰的看着他,“几年前你派人给府上送过信,知道你平安无事便放心了,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云不秋苦笑一下,“还好。”
他注意到他的神态,“怎么,在外面受委屈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都过去了,现在挺好的。”多年来,云不秋一人在京城打拼,多次出生入死,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经也有自己独自一人偷偷抹泪的时候。
“彭叔叔,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我父亲生前可有交给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彭远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虽与你父亲交好,但是在他被贬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被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云不秋很是震惊,他完全不知他的父亲曾被贬过,自他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眼见到的景象就是在梧州太守府。
“你父亲是个好官,当年他彻查贪官,为民请命,却因触碰世家利益,从吏部尚书贬到梧州太守。”
云不秋很是感触,“那父亲在京城时可有交好的?”
彭远似乎想起什么,“交好的……噢,当年你父亲的上司左仆射倒是很欣赏他,屡次提拔你父亲,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世。”
得到消息后,云不秋立马起身赶往京城。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五日后赶到。
他打听到左仆射的府邸位置,短暂休息后就打算去拜访。由于身份尴尬,他只好求助沈寻竹,由沈寻竹作为中介,为他搭桥牵线。
这日,云不秋如约来到左仆射的府邸,他跟随小厮来到客堂。
“在下见过大人,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无妨,既是太子殿下引荐,想必阁下是有要是,请坐。”他抬手指向旁边的一个座椅,并叫人上茶。
“不知仆射大人在何处?在下此番前来有要是需要询问仆射大人。”
那人眼神暗淡下来,“真是不巧,近日家父染疾,卧病在床,恐怕……”
眼见无望,云不秋有些心急,“还请大人告诉令尊,在下所问之事涉及多年前梧州太守一案,事关重大,还请通融。”
那人将话带到,左仆射也不出所料,将云不秋叫了进去。
左仆射年事已高,满头白发,他的脸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生命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你是谁?为何……会问到梧州太守一事?”
“回大人,在下是……当年太守府幸免的一随从,因太守大人对在下恩重如山,因此想来查清当年一事。”
“嗯……”
见仆射不说话,他只好赶紧切入正题。
“敢问大人,当年太守大人可有给您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证据?”
云不秋话里的暗示提醒了他,他伸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一面墙,“上路……”
他大概知道左仆射的意思,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他按照指示靠近那面墙,他细细摸索,“咔哒”一声,那面墙开了。然而什么也没有,他看向床上的仆射,仆射大人指了指那面墙,云不秋心领神会。他又用力推了一下,墙面翻转,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是那半本账册。
的带仆射允许后,他将那半本账册带了回去。
回去后,他将之前在父亲屋中找到的半本账册与之合并,这才看懂其中记录的东西。
“原来,这一切都是商陆策划的,他拉帮结派,与这些官员打死搜刮民脂民膏,贪墨巨额资金,当年因为这半本账册,我们全府上下,惨遭杀戮,若不是我当年贪玩,如今我恐怕也会成为地下冤魂,而这个案子却草草了事,无疾而终。”
云不秋想把这本账册上交,但转念一想,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多年筹划,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扳倒?他如今权倾朝野,我一人怎可与之对抗,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心里清楚,里报仇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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