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会试改革?
近日京城内,纷纷有学子陆陆续续进京,背着书篓,准备会试。京城酒楼也因此分分涨价,数名寒门子弟找不到住所。
一日夜晚,云不秋在街上巡查,他偶然看见路边多了很多读书人。他们带着行李,手拿书卷,有的还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此情此景,让他颇为感触。
“你们为何在此读书?”他好奇的上前询问。
“哎,年年如此,每逢这时候,城内房价上涨,我们又出身寒门,住不起店,只好以天为盖,席地而坐。”其中一位书生无奈的说道。
回去后的他向宁远君打探会试的具体情况。
“大人,参加会试前还有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只有通过了这些考试,称为举人,才有资格参加会试,会试之后是殿试,也称国试,国试前三甲称为状元、榜眼、探花。”
“那……参加考试的学子是只能文试,只有男性吗”
“大人,你不会是想插手此次会试的事吧?”宁远君问道。
“我只是想让考试公平一点。”
“大人,恕属下多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若是插手,先不论是否成功,一旦插手,不知会得罪多少人,随波逐流,未必不是件好事。”宁远君极力劝说道。
“若是年年如此,人人如此,还有什么公平可言,会试本是为了选拔人才,如今这般,会试又有何意义?只有文试,如何为国家选拔良将?”
“大人,你还是不要那么清醒的好,以免惹火上身,而且,这件事本不是你该管的。”
“我不管,自有人管。”
翌日,云不秋去昭王府拜访。
“微臣参见殿下。”
“云大人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云不秋直接开门见山,“殿下,会试不久就要开始了,但是如今主考官还未选出,加之微臣听说会试有考生舞弊,是以,微臣想……”
“你是想本王做主考官,扫除积弊?”
“不止,殿下,难道您不觉得会试有些过于限制了吗?或许可以再完善,如此也对国家选拔人才有利,何乐而不为?”
“云大人,你是否逾越了?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吧?”
“殿下,微臣是一介武夫,不通文墨,只会舞刀弄枪,但也知道,国家不是只靠文官就能长久运行下去的,我们国家的精兵良将有多少?不过尔尔,人人都有自己所擅长之事,有人善于诗词歌赋,也有人擅长舞刀弄枪,上场杀敌,我们何不给他们一些机会呢?”
“云大人可真是善良,但是,太过清醒可不是件好事,当心引火上身啊,而且若是本王揽下这件事,不知会得罪多少官员,云大人,你说,值吗?”
他看着沈寻竹的眼睛,似乎知道什么,“殿下,你既早有决断,为何还问微臣?”
“若不所有事求于本王,你还会来找本王吗?”满眼期待的看着云不秋,等待着他的回答。
“多谢殿下。”短短几字,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番作为,我会得罪多少官员,你难道全然不关心吗?”沈寻竹在他走后默默说道。
云不秋走后,这难题似乎留给了沈寻竹,他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让皇帝觉得挑战权威。
早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爱卿可有事启奏?”
“父皇,会试将至,儿臣看到这几日汇聚而来的莘莘学子,颇有感叹,想来,我国文人墨客数不胜数,然而反观我国的武将却少之又少,行军打仗、征战沙场都离不开武将,是以,儿臣想,我们夏国是否可以选拔一些良将?”沈寻竹上前启奏道。
“皇儿说的对,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父皇,依儿臣所见,我们可以改革会试,在设立文试的同时设立武试,各专所长。”
“嗯,这件事容后再议,朕再与各位大臣商讨一番。”
“谢父皇。”
……
“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沈寻竹去找了云不秋。
“云大人,父皇对会试改革一事,似乎不太赞同,不如,你陪本王出去走走,或许就有办法了。”
大街上热闹非凡,遍布着叫卖声和吆喝声,好似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卖糖葫芦了!”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沈寻竹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多谢殿下。”
他眼看着云不秋咬下一口糖葫芦,连忙问道:“好吃吗?”
“云大人,我日后唤你阿云可好?”
“点下说笑了。”云不秋委婉拒绝道。
说着,沈寻竹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轻咬一口,“确实好吃。”他双目含情,注视着一旁的云不秋。这番操作却是把云不秋弄的不知所措,连忙告辞。
他看着落荒而逃的云不秋,心里有些担忧,“他不喜欢男子吗?我的喜欢让他恶心吗?”
看着手中被咬过的糖葫芦,他似乎有些后悔方才荒唐的举动。
第二十二章 金榜题名
回府后的云不秋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感情,细细想来,在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宁远君,好像只有沈寻竹会真的关心他。也只有待在他身边时,才会真正体会到那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可是……我真的喜欢男子吗?我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男子相恋,会有结果吗?”
他坐在书桌旁,看着桌上的书简,“他是皇子,若是如此下去,恐是与皇位无缘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明君,而不是残害手足的暴君,我不该阻挡他。”他内心愧责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我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让皇上同意改革,如何查询幕后真凶,而不是一心在这情爱之事上。”
翌日,皇帝召见云不秋前去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朕问你,我国的武将真的如此稀少吗?”
“陛下,我大夏国的精兵良将确实不多。”
皇帝听到答案,长叹了一口气,思量片刻。
“昨日早朝,昭王提出会试改革,希望国家可以增加武试,你,有何想法?”
皇帝的这个问题是询问意见,也带着一点试探。
“回陛下,微臣认为,人各有所长,若是可以增加武试,对夏国是有益无害的。”
“嗯……你先下去吧。”
几日后,会试如期举行,所有学子排在考院外一一检查。
检查过程中,依然有人试图作弊,甚至将小抄藏在屁股缝中,但是这一次的会试检查比上次严格许多。
“所有私带小抄作弊的考生全部取消考试资格。”
靠院外是巡查的金甲卫,以保护考生安全以及防止有人偷梁换柱进行作弊。
考场中是奋笔疾书的学子,对于贫苦家庭来说,考取功名是最好的出路。
夜晚,有的学子的房间灯火通明,也有的早早就吹灭了蜡烛。
三日后,考试结束,众学子纷纷走出考场,如释重负。
云不秋过来查看情况,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想起数年前他走出高考考场时的意气风发,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
突然一学子在人群中不慎撞到他,“兄台,抱歉。”
“无妨。”
数日后,会试放榜,众学子都聚在一处等待放榜。只见几人将结果贴在墙上,一张大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他们辛勤付出的成果。
“中了!”
有人欣喜,有人失落,也有人几年来屡试屡败。
其中一学子看着榜上自己的名字已进入前三甲,内心不甚喜悦,“哈哈,中了!不枉我寒窗苦读十几载。”
皇宫大殿
皇上进行临轩唱名,次日,新科进士穿着朝服,戴着三枝九叶帽顶,跪在御道两侧,由鸿胪官传唱,宣布状元、榜眼、探花。
“天应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一甲第一名初青华,引出班就御道左跪,第二名文书翊,引出班就御道右跪……”
次日,初青华上朝谢恩,金榜被张贴于京城,公布三日,以示天下。
初青华将自家母亲接入府邸,好生照料,府邸外尽是些前来祝贺道喜的人,一时之间,门庭若市。初青华前来招呼客人,一一道谢。
然而府内的老母亲却是一脸担忧,这让一些前来拜访的人费解。
“诶,你说这自家孩子高中状元,怎的丝毫不见这老母亲的喜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是有什么其他烦恼呢。”
第二十三章 女状元?
某日,云来客栈
一房间内是几个世家公子在此喝酒玩耍,他们叫了几位女子来陪他们。
“哈哈哈,来,给小爷倒上。”
那女子为其倒酒,不料却被他趁机揩油,女子下意识躲闪,却被骂了一通。见女子不敢反驳,他们的行为越发国服。
然而这一幕却被路过这里的初青华听见。他顿时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房门,一拳打在男子脸上。
一时被打懵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调戏女子,我真为你所不耻!”
“你们都在一旁看着我被打吗?还不过来帮忙!”
与那男子一同在屋内的人纷纷过来帮忙。
几人扭打在一块,屋内的桌椅被打翻,楼下的人也纷纷聚在一起看热闹。
“公子……”
一旁的女子想要阻拦,却也插不上手。
掌柜也赶来调解,“一方是家世显赫的公子,一边又是朝廷命官,这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掌柜派人过来将人拉开,“几位爷,我们这小店可经不起你们折腾,若是有什么恩怨,还请手下留情啊。”
“掌柜,实在抱歉,在下将银子赔给你。”
“多谢公子。”掌柜接过银钱连忙道谢。
事后的男子仍不死心,想要报复他,于是跟了他一路。
趁他不注意,找人用麻袋将人掳到小胡同里。
拆开袋子,里面是被打晕的初青华,“这小子,长得跟个女的似的,说话也跟个娘娘腔似的。”
他的说话声将初青华吵醒,发现自己被装在麻袋里,“你……小人!”
“小人又怎样?你还不是在我手里,敢坏小爷好事,还敢打我,不给你点教训,还以为我是吃素的?”
说着就一脚踢过去,刚好踢在肚子上,“啊!”
下意识的声音让他差点暴露,他试图还手,却被一把抓住头发。这一举动却让他的反应格外激动。拉扯中不慎将头发抓散,他意识到不对,一头撞在男子下部便逃了。
此时的男子已痛的站不起来,嘴里却还在叫骂着。
回府后的初青华慌张不已,“应该没有暴露吧?他应该不会主意到这里……”
数日后,朝堂之上。
“陛下,尚书之子有要事觐见。”
“宣。”
“宣宿朗觐见——”
宿朗走进殿内,却让朝中的初青华大为震惊,“怎么是他?”
“臣子宿朗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你有何要事?”
“陛下,臣子要告发翰林院修撰——初青华,他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哗然一片。皇帝耶一脸震惊,“你说他犯了欺君之罪,可有证据?”
“陛下,是否欺君,找嬷嬷来一看便知。”
站在一旁的初青华知道瞒不过了,他站在那里 好像在等待审判。
“必须,不用再看了。”他摘下官帽,拆散头发,“维持,就是女子,还请陛下赎罪。”
“什么?女子?女子怎可参加会试,还当了状元,定是此次会试的题目有问题!”一位大臣说道。
听到此话,初青华的脸色一沉,反驳道:“女子考中状元便是考题的问题?那我从县试一路考到殿试,有是谁的问题?考官?考试制度?还是陛下?!”
那官员被她的话吓得语塞,“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赎罪。”
皇帝也为此事头疼,此次殿试作废?亦或是将第二名提到第一名?那初青华如何处置?这不是告诉天下人,夏国男子比不过一女子吗?
云不秋见状,此刻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男权世界,“是我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吗?被这里的思想影响了,为何之前从未发现过这个问题,女状元又有何不可?”
他站出来为这个女子说话,“陛下,初青华凭一己之力考上状元,这就证明了她的能力,巾帼不让须眉,为何不开这个先河,让我朝迎来第一个女状元呢?”
“女状元?云大人,你怕不是冲昏了头吧?试问哪个国家有女子为官?”
“女子为何不能做官?只允许你男子在外逍遥,就不许女子发展自己的才能吗?还是觉得我们女子比你们强,怕了?”
朝堂上你一句我一句,一时吵的不可开交。
第二十四章 女子也可入朝为官
“肃静!”
“此事稍后再议,退朝。”
退朝后,女状元一事已经在京城中传开了,但随着多年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女性的思想已经受到严重的禁锢,想要改变这一现状,似乎并不容易。
皇帝召大臣前去御书房商议此事,然而不出所料,几乎所有大臣都极其抵触让女子为官。
云不秋告诉沈寻竹,“或许有一个世界的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以在外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初青华一事,不也证明了女子不比男子差。”
沈寻竹的思想比较开明,他同意女子为官一事,“若是因为女子入朝为官便影响男子有所作为,这并不是女子的错,而是他自己的原因,自己能力不足便要阻挡别人的路,这是小人行径。”
二人达成一致,去找到初青华,三人商量一番后,决定一试。
拥有超前思想的他们似乎与这个阶级社会格格不入,三人处处碰壁,这事也传入了大臣以及皇帝的耳中。
次日上朝时,众官员对初青华的到来明显不满。
退朝后,初青华被皇帝喊去御书房,她借此机会向皇帝请求同意女子为官。
她跪在地上,“陛下,自古以来,虽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是这并不代表女子无法胜任,琴棋书画、针织女工……这些许多男子做不到的事情,女子可以,恕臣失言,若是没有女子,何来的这些人?况且,今年的考试也可以证明,女子不弱,为何不能允许女子入朝为官?”
她说的字字真切,皇帝也若有所思。他沉默片刻,“女子为官,自古未有之,影响甚大,朕……”
“陛下,正是因为从未有过先例,若是我朝开了这个先例,不只是我朝女子,其他国家以及后人,都会赞叹陛下的仁德与胸襟,赞叹我朝的包容。”
她见皇帝不说话,又接着说,“女子与男子的思想有所不同,若是女子与男子一同为官,集思广益,对我朝也是有益无害的,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有些动摇,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女子能力的问题,而是社会中的女权早已被打压多年,如今想要改变这一现象,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朕可以给你个机会,若是朝中大臣又一半以上同意女子为官,朕就允许女子为官。”
这个要求明显不合,“为何是要男子同意?”
“若是连男子都无法信服,就算改了也无济于事,朕意已决,下去吧。”
晚上,状元府
老母亲在屋内等着女儿回来,今日她早已听闻京中的传闻,她担心女儿会因欺君之罪而入狱。当她看到女儿的身影时,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青儿,你回来了?如何?陛下打算如何……”老母亲欲言又止。
“娘,放心,我没事,陛下也没有追究。”
听到这话,她内心深处的担忧总算是舒缓了,“娘不求荣华富贵,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娘,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你爹离开后,娘知道你一人承受了很多,但是女扮男装参加考试还是太过冒险,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娘,女儿想做官,不止是为了我们能过更好的生活,这也是我的想,凭什么只有男子可以当官?”
初青华母亲无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翌日,初青华上门拜访官员,想要与之商量女子为官一事,要么被拒之门外,要么就是没得商量,毫无进展。
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碰巧遇到云不秋,“云指挥使,真巧。”
“初修撰可是为女子为官一事烦恼?在下倒是有个办法,可否一试?”
云不秋回府后,却发现沈寻竹早已等候多时。
“云大人还知道回来?与初青华玩的可还尽兴?”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云不秋靠近,将他逼至墙角。
“你胡说什么,我与她是有正事相商,而且,我与谁一起,与你何干?”
“是吗?”他将脸贴近云不秋,炙热的气息在耳边回荡,屋内异常的安静,似乎能听到心跳声,“砰砰砰……”是谁的声音呢?
他将手放在沈寻竹胸膛,想要推开他,却被沈寻竹一把按住,轻轻抚上他的手,“阿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推开我,不然以你的脾气,恐怕早就将我扔出去了,对吗?”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倒让云不秋不好否认了。
他长叹一口气,很无奈,却又做不了什么。
“殿下来此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凭什么初青华就可以找你?”
“我说过,我与她有正事要商量,殿下,你还要这样多久?”
此时云不秋还被压着,略显尴尬的沈寻竹只好起开身。
“咳……你与她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也可以帮你的,你不用事事都找她,她一个女子……”这话带着明显的酸味。
“你到底喜不喜欢女子?”问这个问题时的声音明显降了不少,带着一点卑微的情感,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不秋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自己也不清楚。
见他没有回答,内心却还是担心,“若是你有一日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我等你。”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意,他一时难以抉择,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两个男子会有结果吗?
数日后,京城内流言四起,不少女子一反常态,想要出去闯荡、赚钱,不想再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数名官员的妻子也也是如此,甚至有提出休夫的,“女权”一词逐渐出现。
上朝前,官员们在殿前为此事争论不休。
“反了天了,她们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却想着出去挣钱,说什么要争取权利!”
“就是,没有我们男人在外打拼,她们哪来的安生日子。”
他们纷纷对这一现象表示不满。
“你们都觉得你们的妻子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那你们回家时,是谁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们及一家老小?又是谁为你们生儿育女?试想,若是没有女子,你们回家后,迎接你们的会是什么?你们早就已经否认了她们的付出,又有什么资格阻挡她们?”
云不秋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有人叹气,有人懊恼,也有人不思悔改。
数日后,城中的女子渐渐多了,她们可以与人谈笑风生,也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虽然有人屡屡碰壁。
终于,那些官员也受不了家中没有妻子的日子。然而在外面的女子也有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她们看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这也促使更多女性加入其中。
某日,皇帝提出女子为官这一政策,大半的官员同意女子入朝当官,从此,女子也可以参加考试,考取功名。
第二十五章 陇州失踪案
云不球接到秘密任务,曾有人混进皇帝寝宫偷窃情报,那人不慎掉落一块玉佩,根据其材质,大概可以判断是陇州特有的。因此皇帝派他去寻找线索,以防国情泄露。
陇州地位置特殊,地处边境,但是却很繁华。
陇州有一处人家,家财万贯,常年救济贫民,开设粥棚。然而不久前,那家人的大公子却离奇失踪,不知所去。
云不秋与宁远君打听到那家大公子失踪的时间,与皇帝寝宫遭窃的时间十分相近,于是他便去查看情况。
【文府】
府内一位老夫人坐在堂前,端庄大方,虽年事已高,但眼神却毫不呆滞。
“你大哥还没有消息吗?”
“祖母,孙儿已经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一男子身穿蓝色长袍,袖口镶着金丝线云纹,站在老夫人跟前,这就是文府二公子文筠。
一个小厮走来,“老夫人,小少爷,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
“他们是谁可有说明?”老夫人问道。
“他们自称是京城中人,其余的也没说。”
“让他们进来吧。”
云不秋二人跟随着小厮进入文府,向老夫人行过礼。
“在下云明,是京城的商人,途径此处,听说文府的善举,甚为感叹,前来拜访,冒然打扰,还请见谅。”
“无妨,只是近日老身身子有些疲乏,恐招待不周,就让老身的孙儿招待二位。”
“请。”文筠摆手示意让他二人跟着他走。
路上,宁远君借机试探,“在下看老夫人神情忧郁,不知近日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瞒二位,前几日,我大哥失踪了,至今为止都没有消息,也不知是否……遭遇不测。”
“在下相信大公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你们积德行善,老天一定会保佑大公子平安无事的。”云不秋安慰道。
大概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他们二人就离开了。
回去后的云不秋细细思索,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远君,你在文府里走了一圈,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嗯……感觉没有什么不对的,都挺正常的,除了,府内气氛有点怪怪的。”
他想起来,这文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但是府内却没有一丝暖意,感觉很冰冷的,没有人情味。
“府里很安静,除了老夫人和那二少爷,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安静的不像话。”宁远君补充道。
随后,他们又去了粥棚,并无异常。后来又了解到文府名下有一间酒楼,里面的小厮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是为他们谋生计的。
他们去到酒楼,酒楼内的客人不多,做的菜式也很正常。
然而这里有个小厮是个瘸子,他的神情凝重,做事却是干净利落。
“小二,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这附近可以什么好玩的地方?”说着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他接过银子,“客官,我们酒楼附近就有很多小摊,他们的摊子上都是些有趣的东西,相信客官会喜欢的。”
“多谢。”
饭后,云不秋二人按那个小厮的推荐去了小摊贩。这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有欢声笑语。
“卖面具了,好看的面具!”
……
“文家大公子消失的时间与皇宫遭窃的时间很接近,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到线索。就算不是他,也能查到一些关于文府的消息,也不算白来。”他一边看着摊上的小物件一边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查?现在毫无线索,连文家人都没找到。”
“玉佩,那块玉佩就是线索 ,我们去店铺问问。”
他们兜兜转转找了几间店铺,都没有这块玉佩的材料。终于,在一家玉斋有了线索。
“掌柜,你看看这块玉佩,你们这里可有相同的?”
掌柜拿起玉佩细细端详,“我们这里确有一块与这块玉佩相同的材料,但是已经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你可还记得是谁买走的?”云不秋急切的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文家大公子,也可能是二公子。”
“掌柜,你可有记错?”
“不不不,这我不可能记错,这块玉的材料虽是我们这里特产的,但是这颜色却很少见,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不会记错。”掌柜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文家大公子与二公子长得很像吗?”
“岂止是像,那简直长得一样,只是大公子性格比较谦逊有礼,而二公子性格较为……急躁。”
宁远君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日来买玉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我也记不清了。”
夜晚,二人在客栈里休息,复盘白天与文筠接触时的细节。
“白日里的文筠,彬彬有礼,丝毫不急躁,与我们所了解的二公子不符。”宁远君嘀咕道。
“那是不是……失踪的其实是二公子,在府中的才是大公子文岳?”
二人恍然大悟,“真正的文筠的失踪一定与文岳有关系,你去文府看一下情况。”他对宁远君说道。
“我去?万一别人不让进怎么办?”
“谁让你从正门进了?”
宁远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人,你是要我翻墙进去?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云不秋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可以的。”
宁远君换好衣裳,从窗户一跃而下,到文府中查探消息。
【文府】
宁远君找到文岳的房间,趴在房梁上,他小心翼翼地移开一片瓦,查看房间内的情况。
屋内的人坐在椅子上,揭开左手袖口,露出一块伤疤。桌上还有书籍,隔得太远,他没有看清是什么书。
“弟弟,你别怪哥哥,哥哥也是迫不得已。”
房子下面好像有动静,他猜到会有人经过,就先一步离家这里。
回去后的他告诉云不秋,文府中的人确实是文岳,而非文筠。且文筠的失踪,文岳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但他却闭口不提,可见,文岳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回来。
翌日,二人又去到文家酒楼,但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去后厨。然而他们不允许外人进入,就只好从小厮身上打探消息。
“小二,这酒楼的待遇如何?若是不错,在下也想让自己的弟弟来此试试。”云不秋抓住一位小厮问道。
“客官,若是想来此谋生的话,还是另谋高就吧,这里……”小厮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憋在嘴里,无法说出。见此情景,云不秋就更加疑心了,他势必要查出来。
第二十六章 离奇的真相
云不秋仔细观察那个瘸子小厮,当那个瘸子小厮下意识挽起袖子干活时,却意外发现那人的手臂上有伤。那小厮意识到不对,赶忙将袖子放下来,而这一举动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他们打听了酒楼小厮的收工时间,便在后面偷偷跟着。
那小厮进了一间茅草屋,应该是他的住所。
不久后,那小厮一瘸一拐的出来了,他独自一人去了荒郊野外。他们也跟着,奇怪的是,在那小厮走后,却出现了一阵迷烟。
“迷烟?被发现了吗?”宁远君疑惑的问道。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谁!”
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冲来,不等他们看清是谁,敌人已经将刀剑刺了过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拔出配剑,与敌人开始了殊死搏斗。
迷烟还未完全散去,地上的尘土飞扬,叶子被飞舞的利剑划破。他执剑在手,招式凌厉迅速,在迷烟与树木的交织中穿梭,瞬间化劣势为优势,让敌人看不清。利剑从脖子划过,献血还未从伤口渗出,人就已经倒下。片刻后,树林里只剩大片尸体,空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洒出的鲜血落在树叶上……
处完这些人后,他们又去寻找那个小厮。拖延这么长时间,那小厮早已不见踪影。
他们二人在树林里转了很久,终于发现一处线索。
那里有一个墓地,但是没有立碑。
片刻前
那小厮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悲伤之情,脸上满是不屑与冷漠。
“我身上的伤,没有一处不是拜你所赐,你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在此长眠吧,我会再来看你的。”
云不秋二人赶到时,那小厮刚离开。
“墓地下的人是谁?失踪的文筠吗?”云不秋问道。
“大人,我们把他挖出来就知道了。”
“行。”
说着便开始行动了,经过一阵的折腾,将尸体挖出来。挖出的尸体的毛发以及皮肤开始脱落,身体僵硬。
“这是……文筠?”云不秋甚至不敢相信,这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但是却是以这种方式,一样的长相,在那么一瞬间让人以为是……文府的那个人。
“这要如何判断死因?找个仵作来?”
“嗯,你去办吧。”云不秋淡淡的说到。
“又是我。”
“还不快去。”
半个时辰后,宁远君找来一个仵作。
“陈仵作,麻烦你看看,这具尸体的死因与大致时间。”
陈仵作掏出工具,仔细检查尸体,一番操作后,得出结论:这尸体的时间大致在十日内,且皮肤颜色不对,面色苍白,从种种迹象可以判断,是中毒死亡,且后脑有严重的撞击,是他杀。
“中了毒还要在后脑攻击,两种可能:要么是毒性不致死,要么是两个人做的。”他大致推测道。
他们将尸体抬回去,再将原来的墓地恢复原样。
他们找到陇州的刺史叶广,并将此事告知他,叶刺史为人还算审慎。
“叶刺史,有劳了。”
“云指挥使客气,下官会派人去那小厮屋中搜寻证据。”
不久后,小厮的房子就进来了一批官吏,他们冲进屋内翻找。
“你们干什么?!”那小厮惊慌的语气中带着点心虚 ,但是又看向床头,见没有搜出什么,内心舒了一口气。
得知他们没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云不秋也坐不住了,他自己动身前往那里,在房子周围仔细搜寻一遍,依然没有收获。
随后,他又回去查看尸体的伤口,“若不是下毒,就是后脑的伤口,要找到利器……除了那个小厮,还有谁呢?文岳?他们是亲兄弟,又不是生在皇家,再怎么也不至于杀掉对方吧。”
他又一次去到文府,但是却被文府的小厮告知不能进去。他只好翻墙而入,寻找着文岳的踪影。
他翻进院子,又上了屋顶,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母亲,该吃药了。”文岳端着药进入房间,将下人全部喊出去,屋内只剩他与文府老夫人。老夫人躺在塌上,不省人事。
文岳将药一点一点喂进去,眼中却并无半点悲伤。
待文岳离开房间后,云不秋进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发现那老夫人的脸色毫无生机,与之前他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日的老夫人,虽年事已高,但眼中有神,如今却是双眼紧闭,短短几日,若是病痛,怎会至此?”他思索着,又赶紧离开了这里。
离开文府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文岳是下毒的人吗?文府已经被他控制了,他为何这么做?如此狠毒,与之前所了解到的文质彬彬的形象完全不同,若之前是伪装,那这人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翌日,他找到叶刺史,借了些人去到文府,并带了郎中。
他以办案为名带人进去,暗自派人去老夫人的房间,让郎中为其瞧病,自己便拖住文岳,与他聊天喝茶。
“文少爷,在下冒昧问一下,听说令兄与文少爷长相一致,不知可是真的?”
“哈哈,这事是我们这里人尽皆知的事,我与家兄长得确实像,甚至有人还将我二人弄混的。”
“那……若是将大少爷变成二少爷,是不是外人叶区分不出来呢?”他这个试探性的问题让文岳警惕起来。
文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云公子说笑了,若是无其他事,还请回吧,天色已晚,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再看几眼吧。”
这暗带威胁的话语,让他几乎已经给他定罪了,“想杀人灭口,只可惜,你打错算盘了。”
“在下告辞。”云不秋离开房间后,暗示他们离开。
待文岳再次去到老夫人房里,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人,走到榻前,“娘,您操劳了一辈子,就躺在这好好休息吧,不用再起来了。”
客栈
郎中告诉云不秋,那老夫人确实是被下了毒,但他已经施过针,可以再多延迟一些时间,为老夫人争取生机。
“如今,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也不能直接派人闯进去搜府,可如何是好?”
“知道这些就够了,想要去搜府还不简单?”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推开门,发现竟是沈寻竹。
不得不承认,看见他的那一刻,云不秋内心是欣喜又安心的。
“你怎么来了?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不秋连忙问道。
“你可是我朝的高官,想查个商人还不简单,就说丢了东西,在现场找到文府的东西,不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去搜了?”
云不秋恍然大悟,“殿下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第二十七章 中毒期间的真心
听了沈寻竹的建议,他们很快就拿到了文府的东西,并打算去治所调集人手。
云不秋感觉身体有些不适,眩晕和无力感迎面袭来,他站起身,甚至有些站不稳,用手扶着桌子。
沈寻竹察觉到不对劲,一只手在他背后扶着,很是担忧,“你怎么了”
他移开背后的手,“不知道,只是偶感不适,或许是近日有些劳累,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感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前一黑,也听不见身边的声音,只是觉得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寻竹赶紧接住快要倒在地上的云不秋,“阿云,你怎么了?”
他将云不秋抱到榻上,“快去找郎中!”
宁远君火急火燎地将郎中找来,几乎是一路狂奔,生怕耽误一刻一秒。郎中为云不秋把过脉,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位郎君是中了毒,只是这种毒老身也解不了,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送走郎中后,急切的向宁远君询问情况。
“中毒怎么会中毒宁远君,你和他之前去过哪,接触过什么人”
宁远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我和大人昨日去过文府,他与文府的文岳单独带过一会儿,是不是那时候都怪我我若是早点察觉的话,或者当时应该跟着大人的。”
“文府,好的很,本王记住了。”沈寻竹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着。
沈寻竹又喊来江离,“去将杜衡找来,快!”随后又看向宁远君,“去把陇州最好的郎中找来,先保住他的命,等到杜衡过来。”
江离取走一匹快马,日夜不停地赶往京城。
宁远君四处打听,不久就找来陇州最好的郎中为云不秋诊治。
不出所料,这位老郎中也无解疗云不秋中的毒,只能暂时拖延时间,吊住性命。
“他中的什么毒?”
“这是枯骨丹,老身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但是并不知道解毒的方法,中此毒者起先是察觉不到的,待毒发时,会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直至昏厥,若是不及时解毒,则会在昏厥中死亡,自己都无法察觉。”
“那可以拖延多久?”
“老身倾尽毕生之研,也只能拖延七日,七日之内若是不能解毒,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此时的沈寻竹只希望江离可以早日带着杜衡赶回来,希望杜衡可以解枯骨丹的毒。
这几日,沈寻竹一直悉心照料,亲自煎药、喂药,为他盖被子,为他擦拭身体,整日守在榻边,希望有奇迹发生。
第三日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第五日、第六日,沈寻竹就一直守着,一直等着,他日日看着窗外,只盼看见客栈外面有从京城来的人、看见江离回来的身影。
第六日临近黄昏时,江离终于带着杜衡过来了。
“快!杜小姐。”
她跟着江离跑进客栈,看见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躺在榻上的男子,“我先把个脉。”
片刻后,她移开手,“中毒多久了?”
“六七日左右。”
她打开药箱,拿出针灸包,为其施针。
一阵忙活后,又写了药方,“照这个抓药,要快,拖不得了。”
宁远君接过药方,慌忙地跑到药铺抓药。
待宁远君回来,沈寻竹又拿着药去厨房煎药,也不肯假手于人。
“啧啧,他和这位什么关系?这么紧张?”杜衡看着榻上的云不秋问道。
“朋友关系吧。”江离也不确定的回答道。
几个时辰后,沈寻竹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他坐在榻边,扶起云不秋,将药一点一点喂进去,用手帕将嘴边的药擦干净。
见此情景,宁远君等三人在一旁不甚感叹,“啧啧。”
喂完药后,沈寻竹又是一刻不离的守在一旁。
“等他醒来还有一会,你不用这样一直守着。”杜衡在一旁提醒道。
“本王知道,本王只是……想看着他醒来,希望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想看着他平安无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黎明快要到来,天也快亮了,他又是这样守了一夜。实在太困了,就趴在榻边睡着了,手依然抚在云不秋的被子上。
翌日,太阳初升,朝阳射进房内,照在云不秋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又是这样明媚又温暖的阳光,旁边是睡着的沈寻竹。看见如此疲惫的他,云不秋内心有些心疼,他轻轻抚上沈寻竹的头,静静看着他。
“明明是我生病,受累的却不是我,又欠你这么多,让我怎么还得清?”
沈寻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看见醒来的云不秋,他朦胧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着急的询问道,开心的像个孩子。
“感觉还好,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没事,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人再来给你看看。”
说着他便跑出房间,找来杜衡。
“快!他醒了,醒了!”
“别急,我先去看看。”杜衡冷静的说道。
只见一个穿着翠色襦裙的胖胖的女孩走进来,云不秋内心甚是疑惑,“你是……?”
“我就是京城御史大夫杜若安之女杜衡,就是我给你解的毒。”
云不秋完全没想到,京城的神医杜衡竟是个女子。
“有劳杜小姐为在下解毒,日后若有需要的,在下一定尽力为杜小姐办到。”
“不必了,救你是昭王殿下派江离快马加鞭将我找来的,你可以谢他,这些日子也是他一人照顾你的,事事亲力亲为。”
听见这话,云不秋内心很是纠结,不知该如何报答他。
此时站在一旁的沈寻竹反倒有些害羞,下意识的撇过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七日的悉心照料,到头来不过是一句“举手之劳”。
沈寻竹反应过来,“你怎么中的毒?是不是那文府的人下的毒?”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中的毒,就是从文府回来后就有点不适,到了第二天就有些使不上劲,头晕目眩,后来就不知道了。”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我那天……喝了一杯茶,是不是那茶有问题?”
“本王立刻派人去搜,若真是他干的,定要他付出代价。”他面带怒容,切齿腐心的说道。
他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的进入文府,将文府上下一顿搜寻,最终在文岳房间的床头下找到残留毒药的药包。面对如此证据,文岳依旧不承认,“一包毒药残渣而已,能证明什么?”
“你下毒害人,还在狡辩?!”
“害谁了?”
“自然是七日前,你下毒害的人。”
“哈哈哈,死无对证,你怎么知道是我?”文岳矢口否认。
“谁告诉你死无对证?他现在就在客栈,怎么,这么自信人一定死了?来人!带走!”沈寻竹一声令下,将人牢牢押住。
“不,你凭什么带走我?!”
第二十八章 秋后算账
“不……不可能,他肯定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是真是假,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带走!”
不由得文岳拒绝,沈寻竹直接将人拿下,送到了治所。
文府的“二公子”被官兵押到治所,路过的百姓也纷纷过来瞧热闹。
“这不是文家二公子吗?怎么被押到这来了?他犯了什么事啊?”
“不会吧,文府做了这么多善事,是误会吧?”下面的乡民议论纷纷,甚至有的不敢相信。
文岳被押到刺史面前,刺史向沈寻竹行礼,“微臣见过殿下。”而一旁的文岳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殿下?什么殿下,你这老头老糊涂了吧?!”他震惊的语气中带着点心虚。
“放肆!这乃是当朝的昭王殿下。”叶广呵斥道。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瞠目结舌,“昭王?”
“嗯。”沈寻竹冷冷的应了一声。
“那他是谁?”他连忙抓住沈寻竹的衣角,急切的询问道。
沈寻竹俯下身,似乎在欣赏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他?被你下毒的人吗?他是本王的人,你敢害他,就等于害本王。”他甩开被抓住的衣角,嫌弃的掸了掸衣角。
文岳瘫坐在地上,“我……那又如何?皇亲国戚又怎样?没有确切的证据,还敢胡乱定罪不成?”
“谁说没有?带上来。”
文府老夫人被杜衡搀扶着走进来,他看见老夫人与云不秋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老身见过刺史大人。”
“老夫人快快免礼,来人,赐座。”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相处多年的孙子,眼中满是失望。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还能起来,还没有死?”
“祖母,您胡说什么呢?您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当然不希望我好,巴不得我早点死,因为你根本不是文筠。”
老夫人语出惊人,众人都以为她气糊涂了。
“哼,老身没有胡说,他根本不是文筠,而是文岳,真正的文筠早就被他害了!”她愤怒的指着眼前的这个人。
此时的治所鸦雀无声,一时之间,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哼,祖母,你糊涂了吧,我就是文筠啊,你看看我。”他上前握着老夫人的手,试图从她身上挽回一点亲情,但老夫人却无动于衷,眼里尽是冷漠。
“不,你不是。”老夫人摇着头,掀开他的衣袖,“文筠的手上没有这个伤疤,这是文筠小时候调皮,不慎将热水打翻,你当时为他挡热水时受的伤。”
文岳对她彻底失望,松开手,刚才满是委屈的脸顿时变得不耐烦、冰冷,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呵,”他转身看向众人,“是我做的又怎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他性格急躁、跋扈,暴力,却还是由着他随意打骂下人,却还是偏爱他,你不辨是非,竟还想把家产尽数留给他?我若是不这么做,以后还有我什么好日子过?无人为我考虑,那我就自己谋划。”
“你自小就心机深沉,若是把家产给你,我文家恐怕就大限将至了!”
“可惜,文家没有德才兼备的人,哈哈哈。”
云不秋在一旁看着为争所谓的家产而搞得几乎家破人亡,因为长辈的教导无方与偏心而导致的兄弟反目,他又觉得他们可怜可悲。
这一刻,他们的家丑已经人尽皆知,已无颜面可存。
“你给文筠下毒,为何还要重击他的后脑?你便是如此恨他吗?”云不秋质问道。
“你们别什么罪名都扣在我头上,毒是我下的,其余的我没做!”
“不是你,那是谁?”沈寻竹疑惑不解。
“我哪知道,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查啊!他得罪那么多人,谁知道呢。”文岳冷嘲热讽,宣泄着内心无尽的愤恨。
云不秋也甚是疑惑不解,祖祖辈辈都广做善事的陇州文家,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老夫人,小生冒昧,想问一下,文家世世代代都做善事,因此文家的名声一向很好,为何如今……”
听到这话,文岳不禁发笑。“哈哈哈哈,善事?文家家大业大,建几个粥棚而已,这才花多少钱?就连那酒楼以及其他产业也有盈余,不仅不亏钱,还能赚钱,但是就能博得个好名声,世世代代……”
“住嘴!”老夫人喊住还未说完的文岳,试图保住文家最后一层遮羞布。
老夫人双眼紧闭,接连叹气,是为未能守住文家的名声而自责、叹息。
考虑到文老夫人年事已高,因此没有将文筠的尸体抬上来。文岳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也被下了狱。
【牢房】
云不秋独自一人来到牢房,找到文岳。
“你来干什么?还有什么要问的?”
云不秋拿出那块玉佩,“你可认得?”
看见玉佩的那一刻,他死气沉沉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惊恐,随后又故作镇定。
“玉佩?这是何意?”
“文岳,还不从实招来?”
“招什么啊?有何可招?这东西又不是我的。”
见他不说实话,云不秋只好将计就计。
“真不是你的?”
文岳依然矢口否认,“该认的我都认了,怎么,还想把罪名都扣在我身上吗?”
他只好先离开牢房,回到客栈。
他在屋内思索良久,随后又去了刺史府中。
翌日,牢房外埋伏了许多人,他们的服饰与夏国人不同,所用兵器也多为大刀。
不久后,牢房着火,守卫的官兵大多赶去救火,疏于防范,让埋伏在周围的人趁虚而入。
“快!救我!”牢房内的文岳大喊道。
他们其中派了几个人去将文岳带出来,随后便快马加鞭的往边境方向逃去。
然而,他们却在半路上停住了脚步。前面有大批人马拦住了去路,而带头的正是云不秋。
他们看着这相差悬殊的兵力,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挡了我们的路,还不快让开!”
“金甲卫指挥使——云不秋。”
听到这三个字,带头的人脸上肉眼可见的惊慌。
“不是,他胡说!他是云明,一个商人而已,大家莫要被他骗了。”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他宁愿相信他连大刀都提不起来,“哈哈哈,你个小白脸还敢说是云不秋,真是活腻歪了,兄弟们,上啊!”
一声令下,他们又以为商人不善打战,几乎不顾悬殊的人力,都往前冲去。
第二十九章 赐婚
两批人马相互厮杀,对方人数上本就就不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云不秋则与对方的领头人过招,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明显不是对手。刀光剑影间,不过几招,对方便被撂下马来。
“将他们拿下!带回治所。”
他们尽数被俘,路上还在骂骂咧咧。
“臭小子,你敢骗我!等我出去了第一个不放过你。”
“冤枉啊大人,我真不知道他会武功,他明明只是个……商人。”文岳解释道。
【大牢】
“文岳,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通敌叛国之罪,你可认?”云不秋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日我会押送你们进京,听候皇上发落。”
回去后的云不秋想起文筠尸体上的伤口,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干的,现在想来,是时候该去查这个事情了。
“远君,你可还记得,我们当时是如何找到文筠尸体的?”
“记得。”
“为何那个小厮可以找到文筠的尸体?难道……文筠的死与他有关吗?”
思量片刻,他最终决定去看看,正好撞上回来的沈寻竹。
“你要去哪?”
“去查文筠后脑上的伤口来源。”
“我和你一起去。”
面对他的请求,云不秋默许了。二人一起去了那个小厮的茅草屋守株待兔。
那小厮回来了,云不秋从背后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那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吓到了,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作答。”
小厮连忙点了点头。
“你与文府的二公子文筠是什么关系?他死的时候你在哪?”
“我……只是文府的一个酒楼的小厮,与文小公子并无过多来往。他死的时候我就在酒楼干活,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厮头上的汗珠在往下掉,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
“是吗?那你为何知道文筠的尸体埋在哪?却又不告诉文家人?再不说实话,我就只好,严刑逼供了。”
小厮内心有些动摇,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你们是谁?”
“你不必管我们是谁,只需告诉我们实话,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如何知道他的尸体位置的?”
小厮脸色一沉,“你可知我的腿是怎么瘸的?”
“什么?”
“他性格暴戾,经常打骂下人甚至是酒楼的小厮,我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我的腿也是被他给打瘸的,为何他死了都还有人惦记?”
听到这话,他们二人内心也不甚感叹,没想到这人如此残暴,真是罪有应得。
“他后脑的伤,是你干的吗?”
“是又如何?他当时身边没人,又想打人,我只不过是想反击,哪承想他竟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连老天都知道,他是时候遭报应了。”
云不秋本想找出凶手,再带去治所,现在想来,此做法稍有不妥。
他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放下,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对。
他看向身后的沈寻竹,眼神中隐含求助之意,他一眼看穿,拍了拍肩膀,“我们没来过此地,也不知道他后脑的伤是如何来的,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不是吗?”
“打扰了,我们回去吧,你就当没见过我们。”
翌日,他们踏上了回京的路,他又重新戴上了熟悉的面具。
“你为何要带着这个面具?这么丑。”沈寻竹不禁嫌弃道。
“戴面具,一来可以震慑敌人,二来可以保护我自己,我上一个面具就在打斗过程中被砍碎了,若是没有面具,我现在的眼睛、鼻子,可能都不健全。”
听到回答,他内心泛起一阵酸楚。
回到京城,看到他们押送的异国人,路边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些人是谁啊?看样子不像夏国人啊。”
“不会是敌国的吧?怎么被抓到这来了?”
“就该把这些獠给抓起来,让他们攻打我们国家,哈哈哈。”
【皇宫】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见他们带回来的俘虏,龙颜大悦。
“免礼,先将他们押入大牢,随后派人去审问。”
夏国与南国长年打战,两国实力相差不大,南国人善用大刀,体格也普遍比夏国人好。两国交战,夏国是输多赢少,只因夏国重视文官,而不重视武官,每年选拔文官数名。夏国的士兵几乎都是打战前服兵役的男子,有实力的将领并不多。
因此,那次云不秋孤身入营火烧敌营粮草一事之后,他便声名大噪,官职连升几级,一跃成为三品大官。
如今,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却能将南国的人押回来,不仅可以鼓舞士气,还能彰显夏国国威。
“云不秋查案有功,又俘虏敌国士兵,赏黄金千两。”
“微臣叩谢皇恩。”
“至于皇儿,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亲了,你可有心仪的大家闺秀?朕择日为你们赐婚。”
听到此话,云不秋内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想为他赐婚,转而又是一阵失落。
沈寻竹看向一旁的他,回禀道:“父皇,儿臣并不想娶亲,也没有……心仪的女子,父皇不必为儿臣考虑了。”
“这怎么行?你的皇兄都成家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朕看那太傅之女林若霜就不错,改日,你去见见。”
“父皇……”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下去吧。”
他出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身旁的人,“你也不希望我娶亲,对吗?”
“殿下,我……”看着眼前的人,他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想起之前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对他多了一份朦胧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阿云。”他抓着他的衣角,眨着眼睛看着他,满脸的委屈叫人心疼。
“殿下不是不喜男子吗?”
“我是不喜男子,也不喜女子,我只喜欢你,只要是你,不论其他。”
他拂开沈寻竹的手,“殿下,这话若是被皇上听到了,恐是不好,还请慎言。”
“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惧。”
“殿下,皇上对你赋予厚望,我希望,你可以赢。”
他好像只听到了后两句话似的,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所以,你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对吗?”
云不秋有些无话可说,“殿下,慎言,微臣告退。”
然而沈寻竹却依然沉浸其中,“他是在意我的,他没有拒绝我,而且他不希望其他皇子赢,只希望我赢……”
此后几天,他心情都很好,即使下人不小心做错事也不罚,府内的人也很是疑惑,不知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第三十章 我,等你归来
几日后,皇帝还是让皇后为他安排了一门亲事,让他去了凤轩酒楼与杨太傅之女见面。皇后旨意不得违抗,他也只好去了。
酒楼内人来人往,菜肴的香气四溢,飘满了整个酒楼。雅间里坐着一位柳眉星眼,眉目清秀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之范。雅间内有几个婢女在旁侍候,窗户大开,还可以听见楼下的喧闹声与吆喝声。
“杨小姐,幸会。”
杨若霜起身行礼,“臣女见过昭王殿下。”
“免礼,请坐。”
杨若霜看着眼前的男子,彬彬有礼,长相俊俏,内心不免心动,微微害羞。
“殿下,不知贵庚几何?”
“本王已近弱冠之年。”沈寻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但又不好直接开口,怕伤了姑娘的心,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杨若霜正欲开口,却被他打断。
“杨姑娘,本王……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今日也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此处与姑娘见面,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杨若霜看着他,略显尴尬,“哦……臣女也无此意,倒是与殿下不谋而合了。”
“告辞。”
沈寻竹离开,只留她一人在雅间,看着桌上的点心,内心略有遗憾。
杨若霜向来心高气傲,自小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由于父亲是太傅,自小也受文化熏陶,识大体。虽然此次被拒,但也保留了体面,也从未想过死缠烂打、耍手段。
【杨府】
杨太傅回到府中,询问今日与昭王见面的情况。
“霜儿,今日可见到昭王殿下了?”
她点了点头。
“如何?”
“爹,女儿还不想嫁人,而且……女儿也不喜欢昭王殿下,你就别老想着把女儿嫁出去了,让女儿承欢膝下,不好吗?”
杨太傅坐下,语重心长的劝说:“霜儿,父亲老了,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早晚要嫁人的,趁现在父亲还健在,也能为你寻得个好人家。”
“父亲,女儿自小在父亲言辞的熏陶下生活,饱读诗书,难道就一定要嫁人吗?朝中不是也有女官吗?”
杨太傅为之一惊,“霜儿,你不会是想做女官吧?这可不容易啊。”
“霜儿知道,只想努力一试。”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做父亲的也只有支持你。”
“多谢父亲。”
几日后,边疆急报。
“报——启禀陛下,南国人已召集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听到这个消息,朝内大臣一时不知所措,众说纷纭。
“什么!他们竟敢……众爱卿有何对策?”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朝内竟无一人能回答。
皇帝脸色阴沉,静静地看着朝中众人。
此时,初青华站出来。“启奏皇上,微臣认为,南国人如此猖狂,或是因为我国精兵良将不多,而南国人大多体格健硕,再加上之前两国交战,我国输多胜少的缘故,故而,微臣建议,加强对武将的重视,培养更多的良将,才是应对之策。”
此话一出,群臣又开始议论纷纷。
见此情景,皇帝将手边的奏折怒摔在地上。“你们一群酒囊饭袋!年年吃朝廷俸禄,出了事却一声不吭,还不如一个女娃娃!”
群臣跪拜在地,“陛下息怒。”
“增加良将固然重要,然而现下要先应付眼前的事,面对南国二十万大军,可有人愿意领兵出征?”
武官面面相觑,都不愿意揽下这个重担。
“陛下,微臣愿意率兵出征。”
抬头一看,依旧是那个年纪轻轻的指挥使。
“好,朕就封你为镇国大将军,领二十万大军,率兵出征。”
“微臣遵旨。”
然而此时,同在朝堂的沈寻竹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领旨出征,而无能为力。
下朝后,沈寻竹将他一把拉去了无人的地方。
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下面。“云不秋,你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去边疆?你可知我国在这方面胜算并不大,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几乎毫无波澜的人,而他的眼睛早已泛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家国大事,怎可因为贪生怕死就退缩,后面还有多少百姓,我若不站出来,难道就让他们打进来吗?”
“你只考虑那些百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占几分?”
“殿下,此去边疆,生死无望,若有不测,还请点下为微臣查清十年前梧州太守一家惨死一案,这是微臣唯一的心愿,还请殿下成全。”
这视死如归的话语,让沈寻竹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如此“淡漠”的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要本王为你做事,可有报酬?”
他一时没有想好,也不知如何报答,“殿下大恩大德,微臣无以为报……唔”
不等他说完,沈寻竹的唇已经覆了上来,他狠狠压着身下的人。满带侵略性的、占有欲的,让他一时喘不上气。
“既然没想好,本王便自己索要了。”
“呼……哈,殿……”
他的手在腰间游走,时间似乎停在这一刻,心跳变得急促,还能听到摩挲衣服的声音。他恨不得将他吞下去,仿佛能听喉咙间的到吞咽声。
在皇宫内,一处偏僻的屋子里,好像只听得到呼吸声……
数日后,祭拜完祖先和神灵,准备好装备和粮草后,军队就要启程了。
城中有很多百姓聚集在街道两侧,为他们送行。战马嘶鸣,军旗在空中飘扬,战士们整装待发。此起彼伏的哭泣声,有父母子女的不舍与伤心,有渴望胜利归来的期盼。
“爷娘妻子走想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他不禁想起这句悲壮的诗词,与此景刚好相符。
蓦然回首,刚好与那双深邃的眼睛撞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自那日后,他们再没说过话。
他眉头紧锁,嘴唇微张,话已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待他转过身去,准备启程。
此刻,沈寻竹好像什么也不顾了,一味地往前冲,想要与他说一句话,哪怕是最后一句。可惜,来不及了。
“云不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归来。”他一人在后面说到,即使他没有亲耳听到。
军队后面,是家人的悲伤的哭泣声,是家国百姓的期盼,是他一人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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