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主人不要想其他的小狗
厨房里的滚汤冒着泡, 鲜浓的香味整个房间都能闻到。维恩倒了一小勺调味料,拿着汤勺在里面搅了搅。
“嘶……”
他突然垂头,双手紧紧扣着灶台的边缘。面前的热气迎面而来, 面前红肿的伤口在热浪的熏陶下更加刺痛。
自从上次之后, 维恩的伤口一天都没有完全好过。雌虫绝好的恢复能力让那些表面的伤能够停留的时间很短,前一天主人给他留下的印记,第二天都能好得差不多。
雌虫快速的伤口愈合过程也有很强烈的感觉,新肉长出来时密密麻麻的刺痒难耐, 以及新生的嫩肉更薄更敏锐的表皮。
维恩很想用自己的手背去磨蹭一下, 以解生长时刺痒的感觉,但这绝对是被赫越明令禁止的行为,听话的狗狗只好双手死死抓着灶台的一角,绷紧全身的每一块肌肉。
赫越每天都会检查, 像上瘾一般新伤添旧伤,有时甚至早晚各一次。
双臂绕过维恩的腰间, 赫越从后面抱住这具雄壮的身体。他的脸埋在宽厚坚实的后背上,羊毛衫的纹路和温暖的体温如数落在他的脸上。
“突击检查。”赫越的声音从维恩的身后传来, 有些发闷。
维恩带了好几件内衬的衣服来, 但都是黑色紧身高领羊毛衫,无非是横格纹和竖格纹之间的区别。
……
“怎么回事?”赫越从维恩的手臂旁探出半个毛绒绒的脑袋, “不是让你好好做晚饭呢?”
浓汤沸腾的热气和赫越的话加持, 听得维恩耳根泛红。
“坏狗狗……”
赫越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用侧脸蹭蹭他的后背。
“做什么呢?”赫越明知故问。
他们只能做菜,因为小绿不仅锁我八百回,还要我补上缺少的字数,所以就只能做饭。
赫越还站在维恩的身后,双臂还环在他的腰间, 头枕在安全十足的后背上,一步一步钓得纯情的狗狗面红耳赤。他感觉自己枕着的后背也变得暖了一些,就近的后颈都泛着红色。
“做,主人爱吃的菜。”
维恩将光端的备忘录点出来,滑到了菜谱的位置。
备忘录记录了赫越的菜品喜好,包括味道和喜欢的菜系。赫越贴在维恩的身上,仔细看着备忘录上的标注。
赫越仔细盯着那张备忘录,眼神渐渐柔和。他见到上面记录的各种菜系,详尽有序,每一个字的背后仿佛都凝聚了维恩的心意与关怀。
那是赫越最熟悉的东西——他喜欢的菜、他习惯的口味、他偶尔提到的微不足道的小爱好。每一个细节,都被维恩一一记录在案。
维恩的所有感情都是润物细无声的,有时甚至卑微到尘埃里,几乎令人察觉不得。他小心翼翼地供奉着自己的真心,哪怕赫越根本没有注意。
赫越靠在他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动容,“怎么记这些东西?”
他的手轻轻划过一行行文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诉说着维恩的深情厚意。
维恩站在他面前,双手依旧稳稳地搅拌着汤,不敢转头去看赫越的表情。他知道赫越在看那些字,知道赫越在感受自己精心记录的每一个细节。维恩并不以为意,甚至可以说,他能做到更多做到更好。
“这些,”赫越指着备忘录上的一部分,微笑道,“这些你也记下了?我怎么都没说过的。”
维恩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低声答道:“主人偶尔提起过,一些主人的小习惯,比如你喜欢吃烤鲑鱼,喜欢吃辣的火锅,喜欢搭配酸酸的酱料。”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夸张,只有那种一如既往的专注,“还有……你不太喜欢苦的东西,喜欢吃甜甜的小蛋糕。”他说着,眉眼间透露着几分细腻的体贴。
赫越的笑容变得愈加温柔。他知道,这些习惯不过是在光端上的聊天中随意提起,却仍被维恩无微不至地记在心中。
他和维恩相处的时间真的太少太少了,少到每一天都可以数出来。仅凭光端上的聊天,维恩就能记录这么多东西,赫越实在有些惊讶。
他好久没在现实中见过如此真挚无暇的感情了。
“你真的是个好孩子。”赫越靠近维恩的耳边,声音温暖而低沉,“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我知道你总是无声地关注着我,照顾着我。”
维恩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面对赫越的温柔,他无论怎样都无法习惯,每一次都会产生强烈的心动。即使他知道赫越或许并没有如情侣一般待他,甚至未曾回应他的感情,他也抑制不住地更多更强烈地喜欢自己的主人。
维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转头,望向赫越那双深邃的眼睛,眼里映着他专注的神情。
赫越也注意到,维恩眼底那一抹细微的红晕,忍不住笑了笑,松开了抱住维恩腰间的双臂,走向了厨房的另一侧。
“你做的每一道菜,我都喜欢。”赫越的声音渐渐传来,他低声细语,“无论是你擅长的面,还是你偶尔尝试炒饭……每一道菜,都让我感受到你的心意。”
维恩默默看着赫越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暖涌上心头。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赫越的喜好刻在了脑海里,从赫越喜欢的主食、汤品,到细微的口味偏好,再到赫越偶尔提到的小小偏好——无一不被维恩悄悄记录下来。而这些,成了维恩为赫越做饭的指南,每次的烹饪,都仿佛是一次无声的表达爱意。
“主人喜欢什么样的辣度?”维恩低声问,声音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紧张。
赫越轻描淡写地答道:“不太辣,但要有点儿味道。”
维恩点了点头,继续调试汤品中的辣味,精准地把握着赫越的口味。
赫越靠在维恩身边,继续翻阅光端上的记录。他偶尔打扰到维恩做饭,对方会停下来用另一只手操作,确保赫越能够看清光端上的文字。
每一页上,赫越的名字旁边都清晰地标注着各种各样的菜品,都被维恩细心地列出。
赫越翻了很久,这个备忘录仿佛没有尽头,一条一条的罗列了很多关于赫越的喜好。
上面的内容,大多是从他们之间在光端上的聊天记录上获取的。赫越甚至发现了维恩摘录的聊天记录,详尽到某一天,某一个小时。
“你能记得备忘录上写的所有内容吗?”赫越好奇地问道。
这上面的内容覆盖面极大,像是一本关于他的研究指南。甚至如果把它作为一场考试的话,这一本资料一定是一份能够获得高分答卷。
赫越很好奇,上面的内容维恩是否真的记得。
“我记得,每一条我都记得。”维恩自信且肯定地回答。
赫越随便停留在了某一处,看了一眼上面的标注。
“你在这里写主人喜欢黑红搭配的画作,是什么来头?”
维恩搅动汤勺的手顿了一下,他回答道:“上一回,主人给我看了一份新的画作,说特别喜欢这种饱和度很深的红色和黑色颜料搭配的效果。”
“你把这个记下来,有什么作用吗?”
维恩有些好奇地偏头:“没有作用,就不可以记录吗?”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或者说他现在没有作用,以后也一定没有作用吗?主人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我想可能有一天它会发生作用。”
“那是因为我们聊天太少了,如果我们每天都在在一起,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小事,你能把每一件都记下来吗?”赫越问道。
维恩垂头,手指在汤勺的末端捻了捻。
“是啊,我和主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我们相处仅有的一点点故事反复回忆,就好像主人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一样。”
不知为何,赫越总觉得眼前的维恩像极了一个哀怨的小狗。
他摇晃着尾巴,落寞地向主人诉说自己的不满,但又没有占有欲极强的侵占赫越的生活。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烈性犬,他或许会直接将赫越带走,远离这个上校的家里,将主人占为己有。
但维恩并没有这么做,他永远是那个小心翼翼守护着主人的一切的小狗。
或许有一天,赫越告诉他,自己只是在为任务奔波,并没有花费真心在任何一条狗上,维恩也不会把怪罪的话说出口。
赫越深吸一口气,轻轻关上光端,双手轻轻覆上维恩的肩膀,感受到那份温热与坚定。就算是他再怎样努力去掩饰,那份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爱,依旧能被赫越感受到。
“你准备做的这道菜,应该是我最喜欢的吧?”赫越的语气带着些许期待。
“是的。”维恩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柔光。“是主人最喜欢的那道,酸辣海鲜汤。”
赫越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向了厨房台上的一切。那是一幅熟悉而温馨的画面,维恩忙碌的身影,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而赫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厨房里充满了香气,也充满了两人之间默契的陪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所有的繁忙和琐事,都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他们有彼此,足够温暖。
窗外的风雪声音很大,似乎想要打破这一层温馨的滤镜,但是它被玻璃窗隔在外面留给了他们俩一处净地。
接下来的烹饪过程,维恩一边专心调制汤料,一边偶尔停下来看赫越的神情。
赫越时不时会拿起旁边的调料瓶,轻轻帮忙,加一些自己喜欢的调味料。而维恩总是默契地接过,细心地调整每一份食材的分量。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默契和关怀。
“快好了。”维恩轻声道,他搅拌着锅中的汤料,眼中闪过一丝满足。“我知道你喜欢海鲜味十足的汤底,这一锅,绝对合主人口味。”
赫越微笑着凑近,“我知道,维恩是最好的小狗。”
随着最后一道调料的加入,海鲜汤终于完成。
维恩关掉炉火,将锅端到桌旁。他们俩坐下,彼此对视,然后相视一笑。
维恩看着赫越,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满足感。此刻,厨房里的热气似乎依然在他们周围弥漫,但这股热气,不只是烹饪的味道,更是这副陪伴与美好的画卷。
赫越舀起一勺热汤,轻轻吹凉后递到维恩的嘴边,“尝尝看,是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维恩接过勺子,轻轻品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主人喜欢的味道。”
在这片温暖的厨房里,时间仿佛暂停,只有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温暖,像这道汤一样,愈发浓烈,愈发难以割舍。
——
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啦”作响,维恩给吹风机插上电,正在努力学习一些使用吹风机的技巧。
赫越将吹头发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维恩。他每次吹干头发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有时举得手都酸了,才刚刚吹干了一半。
长头发,还是发量惊人的长头发,就是这个时候最令人烦恼。
维恩很艰难地驯服吹风机。短头发的他向来不拘小节,军雌的身体素质就算是湿着头发睡觉也不会头疼。
他刚收到赫越的指令,就在光端上寻找怎样使用吹风机才能更舒服,应该按/摩哪些穴位才能让头皮放松,应该放在距离头皮多远的距离才能让温度和风速的感觉最好。
维恩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用光端给研究院关系好的长头发雌虫同事发了消息:
维恩:【救急,我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想问你。】
雌虫同事:【你说?】
维恩:【用吹风机吹长头发的话,先吹发根比较好,还是先吹发梢比较好?】
雌虫同事:【?】
对面发了好几个惊恐的表情包,大概是因为吹长发这个问题当真和维恩这个做什么都淡淡的短发军雌搭不上关系。
雌虫同事冷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发过来一个吹头发的文章。里面的第一条就是,吹头发应该先从发根吹起。
文章的名字风格夸张,行文也很尴尬,但维恩还是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了。
赫越的头发当真落在维恩的手上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有些笨拙。
湿漉的长发这个时候是花香最浓的时候,但是不是浓到难以接受的冲鼻,而是清新清爽的味道。维恩将自己的手插到发根,小心地一点点送着热风。
他的手指是有力的,运动时连手臂的肌肉都突起。
怀里的人在热风和颇有技巧的按揉中很是惬意,放松了身体,完全信任地将自己感官交给身后的雌虫。维恩当然也小心对待着,现学现用的技巧也毫不保留地全部用上。
“你先歇会儿。”
赫越顶着半干但是温热的头发,抬手摁掉了维恩手里的吹风机开关。他把光端的屏幕拿给维恩看,上面的聊天框只有几条赫越不同时间点发送的信息。
“这小子不我。”
维恩抬眼看了一下联系栏的名字,看到上面写的字是“科维勒上校”。他的心底一沉,泛起的酸意不管怎么样都拦不住。
他将滚烫的吹风机放在一边,从后面身后环过去,轻轻将赫越圈住。
“他这是已读不回,还是真的没有时间看光端?”赫越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经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反而觉得被维恩抱在怀里很舒服,往后靠在了他的怀里。
半干的头发表面有些发燥,正好贴在维恩的皮肤表面,有种毛绒绒的质感。赫越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进他的怀里,像只惬意慵懒的小猫。
维恩的眼神没有放在光端上,而是低垂着,紧紧盯着怀里仰着头被浴室的热气和吹风机的热风吹得泛红的脸。
“你别看我,你看这里!”赫越发现了他的敷衍,不悦地拖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手里的光端。
光端上并没有显示对方是否接收了消息,但赫越每次打开光端给科维勒发送消息的时候,对方的头像框都是灰的,一次都没有亮起来过。
“他总不可能24小时都待在模拟特训里面吧?喘口气的时间不能看一下光端吗?”
赫越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许是窗外越来越大声的风雪,又或许是白昼也昏暗一片的天空过于压抑,他也不免对这场灾难产生了些担忧。
整个虫族唯一的上校,全基地最高武力代表,甚至是征战核洞危机的最高希望。赫越也同光端上报道下其他评论的雌虫一般,也希望科维勒能够成功找到破解核洞内谜题的方法。
既是为了保证这颗星球还能存在,也是为了他自己能活下去。
上次离开时,科维勒头也不回地冲进雪里,还有离别前跟他说的话,总让赫越不太舒服。
赫越敲了几个字,又点击了发送。
当然,之前给赫越设置了置顶和特别提醒的科维勒上校,这次也没秒回雄主的信息。
【管员你哪怕细看一眼呢??抱抱怎么了?我请问呢??】
“主人……”
维恩从赫越的身后伸手,一把摁掉了他手中的光端。他躬身将下巴放在赫越的肩膀上,委屈地蹭了蹭他的脸。
“怎么了?”赫越曲起腿,由着身后身材强壮的雌虫绕过他的腿边,连带着他曲起的腿一起抱在怀里。
“主人不能这样……”
小狗小声声讨,又不敢义正言辞地说主人的不是。
赫越就这他头顶的毛巾,双手搓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能怎样?”
“主人不能待在小狗的怀里,还想着别的虫,和别的虫聊天。”
维恩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有点担心自己没能很好地拿捏这个尺度,示软委屈和无取闹的界限没那么清晰。
维恩仔细观察赫越的脸色。
他和赫越亲密无间地待了几天,比以前只是潦草了事的见面区别太大,凭空升起的占有欲也愈加扩大。
赫越更加用力地用毛巾搓维恩的头发。
“怎么不能?你这只坏小狗还教育起我来了。”
维恩的心沉在了谷底。
“对不……”
“真可爱。”
维恩道歉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赫越大喘气的话给维恩吓得心脏狂跳。
那份隐秘的占有欲得到了肯定,就像是艰难生长在石缝里的小树苗,被移植到了空旷的沃土上,再加以充分的光照和施肥,迅速生长起来。
维恩分明已经因为嫉妒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刻穿越到科维勒身边,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让主人不悦。
但他抱着赫越,出声时的语气更加柔软,像是请求,也像是在哄人。
“主人不要想别的小狗。”
赫越瞧着他吃醋的样子,确实越发觉得他可爱有趣,心里发软。他侧过身,将自己塞进维恩的怀里。
维恩的胸膛还在发烫,特别是刚刚破皮的那一边。
但赫越偏偏要用额头抵住他柔软的胸口,用力蹭了蹭。柔软的触感就算是用额头贴着也很舒服,他满意地听到头顶的轻哼,侧头贴过去,环手抱住他的腰。
“上校是只不回主人消息的坏小狗。”赫越不满地说道。
维恩回抱住他,手臂压到略微放凉而有些湿润的长发上。他知道这个时候拉踩是趁人之危,但是被嫉妒的火焰烧得心里难受的维恩也顾不上这么多。
“听话的小狗会一直秒回主人的消息。”
赫越被他悄悄较劲的心思逗笑,但也乐在其中,没有点破。
风雪如世界末日般猛烈地敲击着窗户,就算是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隔绝了所有危险的可能性,听着这样的声音,难免心里发慌。
但是待在温暖卧室里的赫越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那种因为灾难而升起的一点不安也在维恩的怀里逐渐消解。
待在这样的怀抱里抱团取暖,他感觉很安全,也很安心。
“维恩,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又开始和吹风机大战维恩依稀听见赫越的声音,立刻关掉了吹风机的开关。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吹风机的声音里幻听了什么梦寐以求的话。
赫越回过头,看着他的小狗整呆呆愣愣地看着他,手里拿着发烫的吹风机一动不动。
“我说,今晚的风雪太吵了,我们一起睡。”
“好……”维恩答应下来,趁赫越转过身,欲盖弥彰地重新打开了吹风机的电源,掩饰手上略微地发/抖。
运作的吹风机在维恩的手里愈加烫手。
他的心脏狂跳,比外面刺耳的风雪还要猛。
第42章 骨鞭断裂 【科维勒75%】
赫越把黑色的隔音耳罩戴在维恩头上, 然后快速缩进了被窝。
黑棉的耳罩柔软舒适,将整个耳朵都完全包裹住,隔绝了一部分嘈杂的声音。狂风乱作下, 能够获得稍微安静一点环境睡觉实属不易, 任谁也会在世界末日的安全屋一样的环境中感到不安。
赫越往前挪了挪,枕在了维恩的手臂上。
宽厚的肌肉是很优质的枕头,特别是维恩费劲心思放松自己的手臂,避免用劲时肌肉坚硬突出。
“睡吧。”
赫越低喃一声, 已是睡意朦胧。
他靠在维恩怀里, 体温和柔软的触感能够助力他拥有更好的睡眠,就算是末日一样的氛围也能感到些安全感。
在人类世界的卧室里,赫越的床上放着一个棕色的等身玩具熊。他喜欢压着柔软舒适的棉花,抱着庞然大物的充实感也能让他安眠。
现在, 他在异世界也找到了同等替代的东西,还是在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下。
床头的小夜灯还没有关, 赫越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细长的眼睫轻颤,在睡梦中反而无意识靠得离维恩更近一些。
维恩的手臂已经有点麻木了, 但是他硬是一点没有动。独自在文职研究所工作的日子里, 这样的场景连梦都不敢梦。
他戴在自己头上的黑色耳罩取下来。
风雪敲击窗户声音依旧大到难以入眠,但同时, 因为他们的距离足够近, 维恩能够听到一点点赫越呼吸的声音,和打在他脸上的热气一起,也令他无比珍惜。
维恩借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一点点用目光描摹、刻画,再记忆赫越的面部轮廓。
如同收集以后做梦的素材一般。
一/夜未眠。
——
官方公布要进入核洞的队伍没有消息,参加特训很多天的科维勒也没有消息, 不管是官方通知,还是赫越的光端上的聊天框,都安静得出奇。
剧烈的风雪声里,转动的红蓝光线从窗户照进来。
赫越疑惑去看,看到窗外基地拖着特制的机甲车,车顶亮着官方的红蓝光线,一点点往房子的方向移动。
风雪很大,那个庞然大物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缓慢移动。时不时被漫天的暴风雪掀起底部的一角,像是要在雪地里完全翻身。
“那是什么东西?”赫越把维恩拽过来,并贴着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往外看。
作为文职少校的维恩对基地的事情更加熟悉,“是基地特运的装甲车,他们是来送物资的吗?”
房里可以用来制作佳肴的蔬菜瓜果基本消耗干净,但囤积的营养液完全够他们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个冒着生命危险,还拉着警示灯的装甲车,看起来比送物资还要紧急。
【攻略对象出现剧烈精神波动,进入拟似虫化状态,危机指数和危险指数高达90%!宿主,别开门,他时刻有虫化暴走的风险!】
(科维勒?)
系统警报的声音急切,比摇摇晃晃靠近他们的装甲车要紧张多了。
(拟似虫化状态?)
【虫化的前置状态。一旦正式进入虫化,攻略对象就没救了!他很危险,精神暴走的状态会无条件攻击所有人!他的手上还拿着枪,宿主千万不要开门!】
装甲车上大概就是消失了几天,再次出现就是精神暴走状态的科维勒上校。
(你的意思是,我得放弃他了是吗?)
【他很危险!】
赫越垂眸,眼神看不出情绪。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
系统一时语塞。
它的数值计算、精神力监测和计算、风险指数的评估,都是按照一定标准和程序的。
(你知道的,虫族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带着军雌的队伍征战这个核洞?他是模拟训练成绩榜单上,排名第一的,远超第二名无数倍的雌虫上校。)
【但是,宿主会很危险。】
系统的机械音也没有了底气。
它也看不懂赫越。在赫越的第一次接下这只疯狗一样的雌虫上校的时候,它就不能用它那一套推算的数据,去估算赫越的所有的行为。
赫越的每一步攻略的进度和法子,都在系统的估算之外,在它向来无比精准的推算之外。
(他是我的狗狗。)
【……】
就像赫越很久之前第一次和系统交涉时一样,他对于属于他的东西,无论是物件还是玩具,都有绝对的掌控欲。
赫越大概能够知道向来秒回他消息的科维勒,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信息了。
在他下定决心将本就短暂的三个月分一部分给维恩的之后,在他踏进雪地里之后,24小时,每一分每一秒,科维勒应该都把自己关进了模拟特训副本。
门外,几个军雌穿着厚重的制服,拖着一个明显身形比他们高大的身躯下了装甲车,踩着很深的雪,一步一步往房门口走。
他们敲响了门。
【宿主……】
系统试图最后争取一下。
(他是我的狗狗。)
赫越正要伸手去开门。
维恩率先一步跨步到赫越的前面,将他挡在身后。
“风雪很大,主人,您站在我身后,小心些。”
房门打开,刺骨的狂风卷着雪花往里面窜。维恩站在前面,用身体挡住门口吹进来的狂风。
卷着雪点的狂风吹进房间里,在接触到温暖的室温之后,快速化成了水珠。赫越从维恩的身旁探出头,在被迎面飘来的雪渣落在脸上之后,又缩了回去。
明显高大的雌虫裹着厚厚的棉服外套,连帽的外套将他的头遮挡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被完全挡住。他没有吭声,也没有说话,在脱离了身边扶着他的军雌之后,身形晃了晃,默不作声地往屋内走。
“科维勒。”赫越出声唤他,要不是对方听见他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陌生的气氛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雌虫。
科维勒停下步子,侧头寻找喊他名字的声音,微微仰头让自己被连帽遮住的视线露出一截,迷茫的眼神中去看站在维恩身旁的赫越。
他抬头的瞬间,脸颊连同脖子如同干裂开的大地一样的裂痕,在屋内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你怎么……”
还没等赫越说完,一只手将他往回捞,健壮的手臂放在了他的肩膀处。他的后背撞上的柔软的胸膛,没有感觉到疼。
科维勒抬眼更高些,从赫越的肩头往后看到一脸警惕的维恩。
“谢谢……保护好雄主。”
他的声音沙哑到赫越差点没能认出来,暗哑的声音像是刀割金属的声音,干涩破败。
赫越刚想伸手去拽,就被身后的维恩不由分说地往回拉。
在虫族生活时间远比赫越这个穿越者要长很多的维恩,立刻从科维勒脸上黑色的网状痕迹,看出了些端倪。
非常清晰明了,那是“拟似虫化状态”。
精神力超强的雌虫能够在这个阶段有最后的机会挽救,避免进入不可逆转的虫化状态。但这个状态足够危险,濒临崩溃边缘的雌虫,还是战斗力超高的雌虫上校,失控状态下做出什么事都不为过。
【宿主,用信息素试试。】
令科维勒排斥的信息素,能够控制雌虫的信息素……
赫越完成这个攻略任务最后工具,能够彻底毁掉科维勒对信息素的排戒,沦为雄虫信息素的奴隶。
他沉思片刻。
那位雌虫上校拖着漂浮的脚步离开的声音越来越远,头也不回地踩在地下室的台阶上,一步步往下走。
(我知道了。)
——
“我也要去。”维恩拽住了往地下室走的赫越。
他已经聒噪地劝了无数遍,但依然没有把执意要往地下室走的赫越劝回来。
赫越的手里拿着一个带着盖子的马克杯,脖子上挂着那根几米长的骨鞭。骨鞭每一个骨节的尖刺抵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衣服给戳破,看得维恩心惊胆战。
“你去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到了会伤害主人的地步,我会赶在危险到来之前,杀掉他。”
赫越轻笑,微弯的眉宇依旧是轻松愉悦,不像是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是长官。”
“长官又怎么样?”
赫越拗不过他,允许他跟在自己身后。
地下室幽闭的走廊还能听见从进口处传来的风雪轰鸣,但因为空间的原因变了声调,更像是恶魔低鸣。
赫越换了一身衣服,铮亮的皮靴踩在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干脆有力,紧实的皮裤勾勒修长好看的双腿,深v的黑色上衣露出深凹的锁骨,收紧的剪裁显得肩膀更挺,腰/肢更窄。长发在低处绑上了头绳,聚拢在他的身后。
手上带着乳/胶半掌手套,收紧的胶质手套紧密地贴着他的手指,一点缝隙都没有留。光滑的乳/胶表面反着光,他扯了扯手套的下摆,让它能够刚好遮住手心,又不至于影响手腕的活动。
一切的一切,都性/感而残忍。
他从来没有穿过这一整套衣服,都在试图在画室里打造出平常的形象,生活化地将主人的观念融入到对方的日常当中。
但是现在,他不需要。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落入任何一只雌虫的视线,就能立刻吸引对方的目光,并且明确地、清晰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停下,赫越站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雌虫上校面前。
科维勒蜷缩在墙角,快要把自己塞进墙壁里面去。他的手臂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却没能将逐渐流失的精神力回捞半分。
险些进入虫化的拟似虫化状态,他并不是没有经历,但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般难以控制。流失的意思将他的所有感官都往上抛起,脱离地面,失去控制。
那种濒临无可逆转的死亡状态当真让这位向来铁血的上校,感受到了绝对的恐惧。
他微抬一点头,将双眼从手臂下探出一点,脸下黑色的网状物还完全遮挡起来。
逆光里,他的目光一旦贴上赫越,就再也没办法移开。
挂在他脖子上冷冽的骨鞭,皮靴和皮裤反光的白色,修长手指被乳/胶手套包裹。
“上校,你选择什么?信息素?”
触发关键词的科维勒猛然摇头。
他现在不算清醒,但是接受安抚信息素意味着唤醒雌虫对雄虫信息素本能的依赖,潜意识里,他依旧是无比抗拒的。
他不能被控制,绝对不能。
这是他能无视总部雄虫高官,爬到上校这个位置的基石。
赫越将随意挂在脖子上的骨鞭取下来,右手紧紧握住手柄处的骨头上。
他扬手一挥,骨鞭刺破空气时传来呼啸的风声,骨节上尖锐的刺在水泥地板上划出几道深痕。
“不要信息素的话,那你选择要什么?”
科维勒的身体在抖,虚浮的感觉让他如置幻境。
他的目光在赫越的手指上。
乳/胶手套包裹手指紧捏着白骨的手柄,黑色的手套和白色的骨柄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
“我想要您……只想要您……”
能够覆盖精神的流失的,除了安抚信息素,还是真实地、刺骨的疼痛。生的疼痛足以唤回他的意识,让他拽回出走的灵魂。
更惨痛的伤痛出现在他的身体上,才能让僵化生系统继续运转。
“求您……将我折磨到,手指头都动不了……”他的声音也同样漂浮,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艰难用气音说出这句话。
一声悦耳的轻笑,如同拯救迷惘的天使,又或者是拽他下地狱的恶魔。善良和狠戾共同交织在一起,和赫越本人一样,温柔又残忍。
“好。”
赫越将手中的骨鞭抬起,举到半空。骨节的鞭身笔直地垂落到地面上,是整个画室里,最凶狠的工具。
“那就再疯一点,科维勒上校。”
他扬起一个张扬明媚的笑,却将真正的疯狂完全编织进眼神里。
骨鞭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稳稳地落在科维勒的面前。尖刺迅速刺破皮肉,接触到皮肤表面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响起巨大的回声。
科维勒立刻发出无法控制的吼声,像是要将自己的喉咙扯破,眼泪也完全糊了一脸。
疼痛和伤口点燃这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回暖的血液从缓慢运动到快速流动,给冰得发僵的四肢传输热量,让他可以稍微动弹一下。
伤口深得可怕,比刀割还要骇人。
赫越手上的骨鞭已经裹上了血,最中间的地方甚至汇聚起血珠往下滴。
他并未露出怜悯般的同情,反而歪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伤痕,抿唇微笑。
于是,再次挥动骨鞭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收敛力气。
血点往四处飞溅,有的是伤口直接带来的,还有的是挥动骨鞭的时候甩出来的。赫越的脸颊滴上了几滴血珠,正在他光洁细腻的脸蛋上往下滴。
他没有伸手去擦,反而往前走了两步。
“感觉如何?”赫越问道。
科维勒总算能够动弹,滚烫的身体好像真的能够将精神力出走时的冰凉完全烧尽。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带着两道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小腿的伤痕,缓缓地从屈膝环抱的姿态,往前扑,直到双膝磕到地上。
他扬起下巴,眼睛里闪着晶莹泪水,在地下室天花板上的白灯下更加明亮。飞溅到脸上的血更多,跟随着流下的眼泪,往下滴落。
他勾起嘴角,带着最惨痛的伤口,扬起一个微笑。
“多谢……雄主,赏赐。”
赫越垂眸浅笑。
地下室的空气都好像只剩下狂热的气息,漫天的血腥味。头顶的出口处,猛烈的暴风雪传来的声音,如同交响乐般给眼下的戏剧伴奏。
疯狂得令每一个细胞都在舞动,兴奋得想要大声尖叫。
赫越手中的骨鞭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手臂上绷紧的肌肉带动超强的爆发力,连最难控制骨鞭也能在他的手下运用得自如。他的目光如炬,笑容疯狂又享受。飙升的肾上腺素令他兴奋乃至狂热,手上的力道也更加狠戾一些。
好久没有如此尽兴地,如此不顾后果地,挥动最阴狠的武器了。
暴/虐.望得到了最好地满足,哪怕是在古堡,赫越也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
温柔的伪装,虚伪的善意,所有需要去表演和控制的技巧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最本我的,乃至最野性的残/虐。
赫越挥动着骨鞭,频率越来也迅速,听到的哭喊也越来越疯狂。
“嗬……啊!!”
伴随着从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的一声巨大的轰鸣,以及上校几乎费劲了所有力气的一声哭喊,赫越手中的骨鞭,最中间的骨节连接的软组织,“啪”地一声断掉。末端的骨鞭飞到了对面的墙上,尖刺扎进粉刷的墙里。
世界好像在一场最疯狂的暴风雨后,回归了原始的平静。
科维勒的身上没一处看起来好的地方,就连身上那件制服外套都只剩下无数残留的布片。到处都是血,他的脸颊上那些黑色网状物,也完全被猩红的血液所覆盖。
他的额头抵在地上,伤口处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的血泊里。
赫越的身上因为剧烈的运动起了一身薄汗,连手套下的手心都汗津津的。
热烈的余韵下,他完全还沉浸在疯狂的气氛中,没有完全缓过神来。他喘着气,胸腔大幅度地起伏,深V地黑色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也跟着起伏。
他将手中已经断掉的骨鞭扔到一边,扑到了科维勒面前。
“上校……”
兴奋而跳动的心脏还没有缓过来,就像压力深重时在空气上肆无忌惮地飞奔一样解压。
赫越将科维勒满是血污的手拿过来,隔着衣服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
猛烈地心跳撞击着科维勒的手心。
“感受到了吗?”
那是因为这场酣畅淋漓地戏剧,而调动起来的,热烈狂跳的心脏。赫越很尽兴,前所未有地尽兴。
科维勒艰难仰头,疼痛当真让他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他看到赫越的脸庞,那种他从来没有见过地,毫无掩饰地兴奋和愉悦。
“真好……”科维勒的声音哑得出奇。
赫越压着他的手背,让他的手心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上校,我们都是疯子。”
赫越用牙咬住食指上的手套,用力一扯就把乳/胶手套给扯掉。他的手因为浸了汗水,现在看起来更加白皙漂亮。
他拎起科维勒的无名指,将上面的血污擦干净,然后放到唇边,在指根处狠狠咬了一口。
科维勒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了。
这点小疼痛和刚刚甩坏骨鞭的疼痛相比,完全是小打小闹。
科维勒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好看吗?”赫越笑眼盈盈,嘴唇在那个带血的牙印上轻轻一贴。
无名指上的牙印,鲜红地渗着血珠,像极了一枚血红色的戒指。
科维勒看着自己的无名指,竟鼻尖酸涩。他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在这种氛围极好的情况下哭出来。
赫越站起身,将一直放在很远的地方的杯子拿过来。他打开了马克杯上面的盖子,将它放在了科维勒的面前。
“你很喜欢这个味道,我给你带来了。”
马克杯里挤了大半杯洗发露,一打开盖子,沁人心脾的花香在整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地散发开。
科维勒仅有的力气也拿来哽咽,用来流泪。精神也再也无暇流失,而是缓慢地在花香中聚拢。他脸上的黑色网状物渐渐消散了,是在身体的疼痛里消失的,也在清新的花香里消失的。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让他遇上了赫越这位雄主?
科维勒没想明白。
他悄悄地挪动自己的手,轻轻贴上了赫越的手背。无名指上的血色牙印当真像一个巨大的圈,将他狠狠套牢了。
“雄主……我并不是因为洗发露的味道好闻,才喜欢的……”
科维勒的声音虚弱低沉。他的额头还抵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是因为我在您的头发上闻到了这个味道……才这么喜欢的……”
赫越反过来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握住,“我知道。”
“还有……”科维勒现在意识发昏,被迷得晕头转向,说话也语无伦次,“我没有故意不回消息……我刚在地下室的时候,才看到光端上有您的消息……”
“我没有想到您会给我发消息……所以,我没有离开特训……一刻都没有离开……这些天,我没合过眼……”
“我知道。”
科维勒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艰难地挪过去,覆盖在赫越的手背上。
“还有……上次,因为低温,您昏迷了……我在想,如果我不能灭掉A区核洞,我连您……也保护不了。”
赫越一怔。
他没有想到科维勒在特训里拼命的原因,也是因为他。
“您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
赫越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揉揉他的头。
“我会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
科维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以至于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也没有说出来。
或许,也许他就算有足够的力气,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将它说出口。
赫越轻轻拽起他的手,在血色牙印的无名指指根处,再次轻轻一吻。
“别担心特训,再疯一点也没有关系。”
科维勒听不出言语背后他的雄主复杂的心情,也不想去验证和奢求什么。
正这样想着,他听见赫越轻柔的声音:
“再疯一点也没有关系,科维勒上校,有我在。”
科维勒知道自己彻底没救了,就该这样彻底地,完全地沦陷下去。
【科维勒75%。】
第43章 咬耳朵
科维勒已经没有力气做之后的事情了。他的手里捧着挤了半杯洗发露的马克杯, 靠在墙角沉沉地昏睡过去。
他在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就是“雄主不用管我……我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好”,不管赫越会不会为他的伤口担心, 他都不想因此麻烦他的雄主。
燥热滚烫的兴奋过后, 赫越的眼中还是出现了疲惫的神色。
能够把骨鞭都抽断的程度,是血肉模糊的地方快成一堆泥酱,不管是谁都看起来触目惊心。
(系统,查询攻略对象的精神力状况。)
【存在正常波动, 已恢复正常水平。】
赫越还是拿来了止血粉, 撒到了肉眼可见的伤口上。
雌虫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让他可以完全不计后果地享乐,不像待在古堡那样还要稍微考虑一下善后。
这种重力的活动,赫越还是不多涉及。他手下的猎物,也大多是精神系的。
偶尔这样也不错。
赫越伸了个懒腰, 这才想起一直站在安全距离,但是随时准备拔刀过来处掉失控危险的长官的维恩。他向维恩招了招手, 转头往地下室外走。
他想要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然后抱着肌肉柔软的维恩, 好好睡一觉。
血腥味被他带离了地下室, 一直跟着他到二楼走廊,来到卧室门口。
“维恩你一会儿洗完澡, 记得……诶!”
赫越被突然跨步过来的维恩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腰, 他稍微踉跄了一步,双手扶住了卧室的房门。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维恩没有回话,仰头咬住了他的耳垂。
“维……维恩……!”
粗糙的舌苔接触到他的耳垂,轻轻地拖过去。然后牙齿也轻轻地咬住耳垂,再往上磨过耳廓。
雄虫的感觉系统好像真的比人类要敏锐特别特别多, 以至于舌头舔过赫越的耳朵的时候,不明的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倍,温热的舌头也勾起一阵轻颤。
赫越的呼吸声明显紊乱,扶住墙的手也从掌心贴在墙上,变成了紧攥着拳头撑在墙上。
雄虫的耳朵,是什么特别的开关吗?
赫越来不及多想,被咬耳朵好像抓住了他的什么奇怪的开关,是人类完全不具有的。也因此,他的腰也软了些,往后靠在维恩身上,腿也抖了一下。
一半这种情况下,雄虫会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对进行试图对自己进行“攻击”的雌虫,使用雄虫信息素进行压制。
但是赫越没有感觉到危险,从来没有尝试使用过信息素,不知道这个常用的手段,而且……
真的感觉很舒服。
“很痒……维恩……别咬,耳朵……”
他的一只手还戴着手套,捏拳时指节间出现细微的褶皱,瞧着却更是钓人。
赫越想趁此一巴掌扇过去,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锢在这个怀里,四肢的劲都被慢慢抽走。绵软无力的四肢让他被迫往地上滑,被维恩更结实地搂住腰。
维恩单腿曲起,膝盖抵住了墙。
“维恩……放开,你再咬……我要生气了……!”
赫越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地面,完全坐在了他的腿上。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眼尾的嫣红,眼下的皮肤也白里透着粉,分明是动情的样子。
也不知维恩哪里来的胆量和勇气,就是贴着赫越的耳朵不放,颇为尽心地又啃又咬。他断不可能将脆弱的耳垂咬破皮,但只是轻咬,就已经让赫越倒在了他的怀里。
怀里的雄虫分明还穿着威风凛凛的衣服,精致锃亮的皮靴却早已离开了地面,脚尖点在地上。
威严和蛊/惑,共同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反差感十足。
赫越试图将靠近过来的维恩推走,却发现自己站都站不住的力气,根本没办法将这只健壮的雌虫推走。
“……维恩!”
他分明应该是生气的,但是语调一旦出了口,就完全不是本来的意思,变成了又黏又软地唤身后人的名字。
这种难以拒绝的感觉完全是全新的体验,赫越作为人类都完全没能遇上过,甚至,一度超过了直接用嘴和喉咙给他。
“主人,很舒服对不对?”维恩轻轻用鼻子蹭了蹭他发烫的耳垂,讨好的意味非常足。
维恩知道自己的主人一定是生气的,他现在也是第一次越矩。他只是被嫉妒完全冲昏了头脑,拿着虫族生常识课学到的东西,一冲动就上了。
现在才知道后怕。
“……找抽。”
赫越凝神,瞪了他一眼。
“主人……对不起……”维恩倒也没有害怕被抽,只是担心主人会因此讨厌他。
他一直都是很听话很忠诚的小狗。
他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能吃醋,不能和主人的其他小狗争,要乖乖地安分守己,什么都不要去抢。
但是,他根本忍不住。
赫越看科维勒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在他的主人当着他的面,在科维勒的无名指指根咬下牙印的时候,他真的快要炸掉了。
拼尽全身力气都克制不住这股火。
维恩的眼眶红得厉害,又怕又急,死死搂着赫越没有放手。
赫越缓过神,当真抬手,奋力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维恩乖乖受着,一点都没有躲。
乳/胶手套扇到脸上的感觉和手心很不一样,是一种更光滑的触感。赫越大抵是手还没有恢复力气,扇过去的力道远不及平时。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小狗小声道歉,紧贴着赫越后背的胸膛柔软发烫,在赫越因为出过汗而微凉后背上感知很明显。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赫越的后背,和赫越还未平复下来的沉重呼吸一起。
“怎么回事?”赫越缓过神,还倒在维恩的怀里。
“想抢……”维恩沉闷的声音传来。
赫越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脸,皱眉说道:“就知道瞎吃醋。”
维恩的心跳乱了一拍。
他没有勇气将心底深厚的感情说出口。
太喜欢了。
因为太喜欢主人了……
维恩想主人只要他一只狗,惩罚和奖励都只给他一个,要么由他将那些野狗杀掉,要么将其他狗的所有优势学来抢来。
“主人看长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维恩鼓足了所有勇气,出声问道,“主人喜欢的是科维勒,还是正役上校?”
赫越没懂,反问道:“什么意思?”
维恩没有回答,搂着赫越腰间的手却悄悄捏成了拳头。他想知道赫越喜欢的是科维勒这只雌虫本身,还是喜欢他肩膀上银亮的上校肩章。
“在工作上向来干净利落、思维敏捷的维恩少校,怎么一遇上这种事就头脑不清醒了?”
维恩被赫越似笑似骂的话说得很懵。
“对不起……”
赫越偏过头,带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戳了戳他饱满的胸口,生生戳进去一个凹陷。
“整个虫族都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雌虫上校身上,要是他没了,我们怎么办?”
希望,这场危机最大的希望。
无论在房间的哪一个角落,如末日般猛烈的风声,毫无间断地提示着一切。
“向主人呲牙的小狗,是会被狠狠惩罚的。”
维恩的瞳孔微颤,垂眸说道:“小狗错了,请主人责罚……”他那因气焰上头,稍微露了一下风的牙齿,立刻收了回去。
赫越思考了一下。
这只小狗向来乖顺忠诚,乃至内耗自卑。他只是在主人的面前听话地收起了尖利的爪牙,露出柔软的爪垫,而非本来就只是纯良温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向其他雌虫挥刀的样子到底是印象深刻,妥妥恶犬一只。
他不介意把这种贪/婪的占有欲养得更恶劣一点。
“维恩,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不该没有主人的允许,乱碰主人的身体。”自知亏的维恩乖乖承认错误,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忠犬。他没有松开搂着赫越腰间的手,曲起抵住墙面的腿也没有放下来。
这一点上,又倔得不行。
“维恩,我有规矩,我讨厌任何违背我规矩的虫或者事。对于我和小狗的事情,我有计划,喜欢掌控,也厌恶任何事情完全脱离我的掌控。”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潮水毫无保留地涌泄出来,不管怎么样都止不住。
赫越懒散地躺在维恩的怀里,将他垂落在身旁的另一只手揽过来,用手臂旁将自己搂住。
“我不喜欢失控,完全意外的失控最讨厌。”他抓住维恩的手腕,眼睫如羽翼般扑闪。
无论赫越短暂地无意识流露出的样子是什么,落在维恩的眼里,就是脆弱而精美的玻璃器,流光溢彩,但是破碎了几条细细的纹裂。
更何况,赫越眼下还有些已经干掉结块的血块。虽然明知这点血块不属于赫越,维恩还是不可抑制地心疼不已。
他想要轻轻地去擦掉已经干掉的血块,却发现它和赫越细嫩的皮肤完全黏在了一起。
“哪怕我想要被小狗服务,命令也该是我来说。”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
恍惚中片刻的不安或许来自于古堡的记忆,赫越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说。
维恩急得快要哭出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才能让赫越消气。他手忙脚乱,只顾着轻轻用指腹擦过赫越的脸颊。细腻皮肤的触感和凝固的血块完全不同,他放慢了速度,轻轻抚摸过去。
好像那些凝固血当真是从赫越脸上的伤口流出来的。
按照以前的习惯,赫越应该立刻拿出房间里面的什么工具,将这只不听话的小狗狠狠收拾一番。但现在,他没力气,也没那个精力。
汗水蒸发后带走的热气更让他从狂热中缓过神,疲惫令他不想再动工具去运动,而是想要被服务。
其实,虫族比古堡安全多了。
赫越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耳垂,勾了勾嘴角,目光也柔和了些。
他看不到自己的耳朵是什么样的情况,红是肯定红的,但牙印都没有留下。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维恩,仍旧小心翼翼地没有伤到他一点。
也应该放轻松一点才对。
打算找系统学习雄虫生知识的想法暂时被赫越抛到了脑后,他往后扬起下巴,完全枕在了维恩的肩膀上。
咬耳朵比口口还要舒服。
“惩罚先记着,”光滑的乳/胶勾了一下维恩的下巴,像戏/弄小动物一般,“好好服务,让我满意……另一边,轻点咬。”
得到应允的维恩愣了神,气血上涌的瞬间令他的鼻间湿润。
面颊余红的主人依偎在他的怀里,纤细的脖颈仰出好看的弧度,迷魅微张的眼睛狭长妖冶,奇妙的惑人魅力拽着心脏一起下地狱。
再好的定力也无济于事。
维恩贴了上去,比先前更轻更缓地咬住了另一侧的耳垂。他的舌尖很灵巧,大抵也是天赋所致,轻柔地逗/弄耳垂,将它舔湿舔红。
“……稍微,咬一咬……”
维恩往前贴上去,柔软的胸腹更加紧密地黏上了主人的后背。他努力去找常识课上学过的雄虫耳朵上的穴位,听从赫越的话去轻轻啃咬耳朵上感觉最深的地方。
“哈……”
许是咬中了耳朵上最敏锐的穴位,赫越深喘了一口气,眼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绵柔的腰落入有力结实的臂膀,红润的薄唇小口小口呼气。
从耳垂和耳廓传来的异常传导到了全身,原本因汗水蒸发而变得微凉的皮肤也逐渐发烫。赫越伸手勾住了维恩的脖子,深v的黑色上衣也在领口处凹折出一个形状,胸膛也一览无余。
雄虫动情的身体也从白皙变成了粉色,特别是关节和胸口。锁骨跟随呼吸起伏,比口口还要强烈。
于是,仅仅是轻咬耳根也不再够。
“维恩…用力,呜牙齿,…使,使劲咬……耳朵…”
维恩松了口,轻轻用鼻尖顶起赫越发烫的耳垂,意料之中听见了更深的轻哼。
“主人,再用力咬耳朵,会咬破皮的。”
雄虫对耳朵的敏感度远远超过了人类,仅仅舔/舐又完全只是杯水车薪,反而吊起更多的情愫。
“狗狗……不想在主人的身上,留下点什么吗?”
赫越勾着他的脖子,更加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怎么可能不想……
维恩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他只是有点舍不得。
雄虫的身体恢复速度很慢,真流了血,得多久才能好。
但是,赫越给了他致命一击。
“上校没咬过我的耳朵……嘶……”
忍不了一点,维恩凑过去咬住了赫越的耳垂。
赫越眉间轻皱,好看的眼眉动情地微颤,线条柔和的脸轻轻抵在维恩的下巴。
真的好想……让主人更加迷乱一些……
维恩一侧咬着,手指抚上了另一侧耳垂,在特殊的穴位上一点点揉过去。
果真,赫越生性的眼泪从眼尾滚落,将脸颊上凝固的血块融化,混着往下掉。
赫越轻拍到维恩的胸口,本是动情难抑,却没用多大力气,反而变成了一种趣味。
维恩的齿间感觉到一点腥甜的味道,怀里紧搂住的雄虫也浑身一抖。他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但细嫩的皮肤充血,轻轻一咬就能破皮。
“主人……咬破皮了,疼不疼?”
对于雄虫而言,耳朵破皮也完全不能算是疼痛了,蒙起的情愫远远超过了疼痛。
稍微一点点破皮大不会流血如柱,很长的时间才会稍微往外渗出一点点。无法停止的贪念更重,赫越偏头的弧度更大一些。
“不,不疼……”赫越轻哼着,“流血的话,把血珠,也舔掉。”
耳朵上破皮的地方也算是伤口,被粗粝的舌苔扫过的时候,生起一种苏麻的劲儿和轻微地刺痛,更是欲罢不能。
维恩轻轻咬住他的耳垂,用了劲将血珠吸走。
“啊…!”
眼前的场景变得更加绝美一些,彻底动情的主人面色红润,呼吸也错乱得很,嘴唇也被他自己咬红,更加绝美。
他猛然仰头,仰头挺胸的幅度也更大一些,一阵冲上头顶的感觉穿过。
赫越彻底累得没了力气,疲软地缩在温暖柔软的胸膛里。
“抱我,走不动路。”
他被维恩公主抱起,累得想就这样睡过去。但身上蒙起的汗粘着衣服,又浑身不适。
“好累……还要洗澡……”
维恩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我帮主人洗。”
赫越笑着又是用手拍了他一巴掌,当然也因为疲惫没有下足力气,“可给你美的……”
但事已至此,他当真是没力气折腾了。
赫越缩在维恩的怀里,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闭着眼,由着维恩给他脱掉浸了汗水的衣服,然后轻轻放进温度适宜的浴缸里。
耳朵上的伤已经结了痂,只是仍是又红又烫的。
“主人,需要涂点药吗?”
“……”
回应维恩的,是平稳的呼吸。
“主人?”
赫越连嘴都没张,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他的头靠在浴缸边,头发也散落在外面,静静地闭着眼。
维恩凑过去,轻柔地按揉着他的头,技巧相当好地按/摩放松。
我辛苦又可怜的主人……
维恩瞧着他疲惫的样子,当真生起一点愧疚。就因为他的嫉妒之心,还拽着赫越在走廊上玩了好一阵。
要不是当真看到赫越有享受到,他真得给自己给自己上责罚。
浴室里热气缭绕,视线也蒙了一层雾,不远处的镜子都看不清。浴缸里的清水荡漾,能够在表面波动的水下看到赫越的身姿。
他的皮肤是稍微热一点的水都能被染粉的程度。
维恩的视线粘上去,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又迅速挪开。
今天是蹭上了长官的福气吗?
维恩觉得今天甚至可以被标注成人生幸运日。
“主人?”
热气弥漫的浴室里,维恩的声音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更加大胆了一些,轻轻俯身,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下,用嘴唇碰了一下赫越的额头。
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哗啦”一声水响。
赫越的手从水里抬起,带动着温热的水撒了维恩一身。他睁开眼,抬手勾住了维恩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
偷亲主人的小狗被抓了个正着,脸一下子急得通红。
“你那.股是想被打开花吗?”
维恩倒是在赫越的训斥加威胁中反而激/动起来。
“对不起,小狗错了。”他道歉,但是好像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甚至看起来,下次还敢。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调皮了?”赫越笑着,倒是收了手。
“和主人待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久……”维恩的眼里蒙起一些失落,“感觉,离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比以前更难熬。”
他感觉自己会像一只已经被主人捡回去的流浪小狗,在和主人亲密接触之后,又被迫和主人分开,再次去流浪。
“那就,多给我发消息,我看到就会回的。”
“真的吗!”
维恩兴奋出声,身后那条无形的金色尾巴好像摇得很欢。他不怎么用光端给主人发消息,也是害怕会打扰到赫越。
每次在聊天框来来回回敲了字又删除,就是没勇气发出去。
“你不会每天都会发早安晚安吧?”
“我可以吗?”
维恩的眼睛亮亮的,跪坐在浴缸边疯狂“摇尾巴”。
“想发就发吧,我没空就不回。”
“没关系,有空也可以不回!”
要不然这家伙怎么是忠犬呢?这不求回报的程度,赫越从来都没有见过。安心的程度简直爆表,赫越可以相信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要了他的命都可以。
这种程度只有60%?上校70%都没这个程度吧?
赫越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困意和疲惫也让他现在懒得想。
他向维恩伸了手。
“抱我起来。”
维恩将他抱起来,结实有力的肌肉抱起他连晃都不带晃一下。
“对了,你凑过来一点。”
维恩听话低头。
“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从不吃亏。”
赫越抬高下巴,在他的额头印了一个轻吻。
很明显,抱着主人的小狗僵住了。
“这是还给我的。”
维恩的鼻间湿润,精神也恍惚起来。他愣了神,鼻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往下掉。
“诶!你这……!”
赫越倒是惊讶了几分,将搭在身上半湿的浴巾捂住了维恩的鼻子。
血污立刻在浴巾上散开。
维恩单手绕过赫越的腰,手掌放在他的膝盖下面,就这样稳稳将他抱住。腾出来一只手,他还能用浴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这么没出息的。”赫越笑骂。
“总觉得,要是就这样死在这个时候,也死而无憾了。”
赫越往他的脸上招呼了一拳。
“就知道瞎说什么!”
第44章 现在有资格了吗 【科维勒,80%】
“A区队伍征战副生核洞实况……”
正在窗边画画的赫越停下了画笔。
光端提示音传来, 一条官方的消息带着加粗加红的标题出现在光端的最顶端。评论区祝福的有,祈祷的有,担忧的也有。
偶尔有评论提到了科维勒, 相关的说辞也是“有上校在的话, 总觉得不会有问题”。
赫越划到了私人信息栏。
聊天框的最后是,科维勒昨天发来的照片——
整装待发的雌虫上校,肩章和复杂的装备,腰间别了枪, 身后也背了一把。背包很大一只, 看起来重量不轻。
他的衣领还没有完全系上,脖子上金色的金属项/圈露出了很小一截。它看起来和一整套出战的装备格格不入,金属反光的颜色成为整张照片最吸引目光的地方。
照片的上面一条是文字短信——“和雄主并肩作战”。
赫越笑笑,从聊天框切出去。
只是戴着不能被取下项/圈, 竟然能被这位上校称作并肩作战。
赫越回想起,他确实不止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位上校从深渊中拽起来。若没有他的存在, 不管是拟似虫化还是精神崩溃,科维勒早就变成一堆真正的虫子尸体。
官方公布的屏幕上, 闪烁着很多红色的小点。那些就是携带在这支队伍上的信号源, 最后一个红点熄灭,也意味着整支队伍的所有雌虫, 全部在核洞中失联。
走神的片刻, 屏幕上的几个红点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赫越关掉了光端。
无数虫会一直盯着屏幕上的红点,但这除了平添焦虑,不会改变什么。核洞外面的虫,没有能力和已经完全信号紊乱的核洞内建立起任何直接联系。
(系统,你还能查询到攻略对象的精神力水平吗?)赫越问道。
他现在算是明白, 对于雌虫最大的威胁绝非身体上的伤痛,而完全是心上的创伤。
系统的声音迟来了一会儿,说道:【可以检测到。攻略对象存在精神力波动,但仍处于正常水平。】
因为系统的存在,赫越成为了整个虫族唯一一个能够知道科维勒真实生死的虫。
就算失联也不意味着死亡,虫族的历史上存在过进入核洞失联,但是最终从核洞里出来的事情。只是失联大多数时候是凶多吉少,绑在身上的跟踪仪被炸毁,意味着绝对的重伤。要在重伤中一边疗伤,一边避免困险,实属不易。
一声巨大的轰鸣,有点像巨声的雷鸣,又像是重物撞击上这颗陷入极寒的星球。如鸣鼓一般,一下又一下撞击到耳膜。
赫越的手顿了一下,画笔尖上沾到的颜料差点直接糊到了画布上。
窗外黑暗的天空闪了几下白光,又传来沉闷的轰鸣。极寒的天气和几乎完全丢失的白昼,现在加上未知的雷鸣和闪电,比赫越看过的任何一部灾难片都要像世界末日。
他的画架和椅子就放在窗边,雪块砸击窗户的声音和子/弹一样响。
这暴风雪之前还只会在夜间下一阵子,但自从科维勒的队伍进了核洞,一分一秒都没有停下来过,并且愈演愈烈,颇有要将整个世界都砸碎的气势。
在这个无法外出的房子,整日整夜地听着这样的声音,精神比心更容易崩溃。
光端上的帖子也有很多吐槽和求救,其他被迫待在家里的虫,大多也都不好过。官方没有办法统计死亡数据,但单凭光端上铺天盖地的求救发疯帖子判断,因为精神崩溃而进入虫化的雌虫和雄虫,应该不在少数。
赫越透过窗户往下看。积雪很久没有清,已经快要完全超过一楼的高度。他现在很少去一楼待,那种仿佛置身于洞穴中,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感觉,当真不会很好受。
“主人?”
赫越回过神,回头看见画室的门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正小心地看着自己。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感觉还好吗?”
雷鸣声几度将维恩放轻的声音盖过去。
他蹲在赫越的脚边,高大的身姿现在只能仰头看赫越,亲切又温柔。
“我看起来是那种会害怕打雷下雪的吗?”
来自异世界强大的灵魂栖息在这具看似脆弱的雄虫身体里,赫越比光端上那群叫苦不迭的虫强大多了。
赫越用勾线笔在画作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这是一幅相当抽象的画,潦草的黑色线条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高挑的男子,挥打着形状奇特的鞭子,以及另一个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身体。
红色的颜料各有层次,并不是单调的赤红色,有的表面的红色鲜艳一些,有的流淌在地面的红色深一些。
仅仅是红和黑两种颜色,就描绘出同时具有美感和意境的画作。
维恩想起上次在拍卖会场的门口,看到的那副触目惊心的油画,总觉得这幅画同那幅画一样拥有深刻的艺术造诣。
不仅如此,这幅画的背后有一个真实存在的故事,关于一个面对灭顶灾难时全种族唯一的希望,和将他拽出深渊、属于这个种族真正的救世主。
而对于赫越而言,上次的经历是他整个生命中相当稀有的感受。他向来不是那种会用最原始的暴力将猎物弄到濒死送医院的驯兽师,这回却好好享受了一回暴力美学。这种感觉无比上瘾,他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改变他一贯的调.方式。
维恩的目光久久地黏着这幅画,他能感受到来自陌生艺术领域的魅力。他想说几句真诚的赞美,但是知道画布上画的是谁,夸赞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到底是要如何印象深刻,才会让赫越动用画笔去描摹当时的情景?
鲜血淋漓的场景好像还深刻地刻进脑子里,维恩在想,要是这个画面跪拜在赫越长鞭下的雌虫是他自己就好了。
一声清脆的玻璃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个声音很近,好像就来自于距离他们最近的窗户。
高特级防弹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虽然掩藏在白色的雪霜下,但珍惜去看还是能够发现。
“主人!趴下……”
维恩的吼声淹没在了一声剧烈的雷鸣中,伴随着整个天际闪烁的一瞬间白光,以及巨大清脆的破裂声。那块落地的巨大窗户,从破裂的地方断开,碎片从上而落,强烈的风雪即可窜进来。
赫越下意识往后躲,就感觉一个影子从他的身侧窜到了自己的面前,如同一堵厚厚的墙,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雪。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里,雪块和血液一起,充斥了整个视野。
然后目光所即只剩下一片黑色。
他被维恩即时抱在怀里,双眼也被一只粗糙且生了薄茧的手盖住。还没等他开口,他就感觉自己被整个拎起来,晃荡着跑出了画室。
这位长期不忘健身的军雌身材和赫越这只因为是雄虫而稍显纤瘦的身材,形成了足够鲜明的对比,维恩毫不费力气就能单手将他拎起来,抱出了画室。
赫越从来没有精力过有人能单手抱过他的腋窝,然后拎起来带离地面。
画室的门重重关上,迎面包裹而来的风雪才停了下来。
“主人,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玻璃的碎渣深深扎进维恩的后背和手臂,热烫的鲜血浸润衣服,然后形成小股的血流往下滴。
“我没事,你的伤口没事吗?”赫越抬头问道。
维恩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对于人类和雄虫来说不浅的伤口,对于雌虫来说都是小打小闹。
当赫越在地下室用骨鞭在科维勒身上招呼了一顿,第二天就看到科维勒裹着纱布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在家里乱逛,他就再一次刷新了对雌虫身体机能的认知。
这个空间要是也有地球的话,虫族应该会把整个人类文明都灭掉吧?
赫越终于相信之前在拍卖店的后台,科维勒说出自己不会被玩坏时的自信。
他的目光从维恩手臂上的伤口往下移,看到了他情急之下从画架上抢出来的画。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拿着画?”赫越从他的手中接过刚刚画好的画。
维恩挠了挠头,“这是主人的心血,不能就这么被糟蹋。”
上面有了更多的红色,不是颜料,而是维恩的血。血液大多还没有凝固,赫越将画布竖起来的时候,血还在往下流经整个画布。
维恩也看到了上面的血,惊讶之余内疚更多一些。
红色的血指纹,飞溅上去的血珠,洒上面之后再流下来的血流……
“对不起……”维恩垂着头,失落又沮丧。他是好心想把画及时从险境中救出来,现在却远比雪晕染颜料更加严重地毁了这幅画。
赫越歪头打量了一下这幅画,从胸口的衬衫口袋里拿出了一直勾线笔。他用笔头点了一下右下角空白的地方,再把手中的笔塞进了维恩的手里。
“签个字吧。”
维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赫越的话,在赫越的名字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将笔还给赫越,说道:“这是主人创作的画……”
“我知道,但是现在它是我们俩画的了。”
画布上的血半干,逐渐变成了更深的颜色。它不如油画颜料一般厚重,反而大部分地方都呈现出特殊的纹。它每一处出现的地方都是随机任意的,给原本沉重的画面增添了不少灵动的质感。
在画布的右下角,空白的地方,明显完全不同的字迹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赫越的名字,紧跟在后面的就是维恩的名字。
维恩的一只手还握着画板的边缘,时而抖一下。他的嘴唇微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刚刚还在因为上面画的是主人和科维勒而吃醋的心情格外狭隘,现在他的主人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让他完全好过来。
也该为主人做些什么。
“主人等我一下!”
维恩顶着满背的伤口,连破碎的玻璃片都没有取出来就跑开了,连赫越在身后的喊声都没有听见。
他拿着工具箱和几块铁板,没打招呼就冲进了画室里,重重地把门关上。
屋外时而传来巨声的雷鸣,雪块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仍旧没有停。赫越站在画室的门外,拿着画布一脸疑惑。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等到维恩打开门出来,画室破裂的窗户处也没有冷风灌进来。他连厚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双脚和双手都被冻得通红,脸上也挂着雪渣,后背的血早就凝固成血块,甚至不知道是低温还是身体细胞的作用。
“你在做什么事?”
赫越往画室里看。窗户上已经钉上了厚重的铁块,一块块铁板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将风雪完全挡在外面。
吹进来的雪很快融化掉,木质地板上是湿漉的。玻璃破碎到补救的间隔时间足够短,画室里面的画作和各种工具也都安然无恙。
赫越没有事先去检查那些他其实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的工具,而是用温热的手背贴了贴维恩冰凉的脸。
“这些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但也都是主人的心血。”
小狗不认为它们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儿。
它们都是主人的心血,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
赫越许久没有看光端上官方公布的核洞实况,直到上面出现了一条“总部公布秘密筹备多年的移民计划,请符合要求的虫填写调查表……”。
他点进去,看到官方公布的要求是“所有雄虫和他自由选择的一只雌虫”。
这条消息的下面,核洞实况的界面上,只剩下了一个时而闪烁,时而消失,又时而出现的红点。
(系统?)
【宿主,攻略对象的精神力水平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科维勒还活得好好的,但是总部看起来已经把他放弃了。虫族的其他雌虫还盯着屏幕上的红点,无能为力地盯着上面闪烁着的红点。
它可能在某次消灭之后,就会彻底消失。
“主人,计划的统计表,要填……”
一声砸破天际的巨响,盖过了维恩的声音。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红点熄灭,再也没有亮起。
赫越盯着光端上空白黑色版面发呆,耳边还在因为刚刚剧烈的声音响起一点不适的耳鸣。
(系统,我的75%。)
系统的机械音竟然也出现了一点战战兢兢的停顿。【宿主……攻略对象的精神力,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它检测出来的结果的确如此,但看着空白的屏幕,它好像又不太确定。
(你这不是唬我的自动回复吧?)
【真的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机械音非常诚恳。
赫越从头到尾读完了官方的移民计划,大概内容是利用休眠仓和飞船,离开这个星球,前往其他星系寻找可居住的星球。
这份文件看起来像一个刚刚紧急会议通过的决议,读过去甚至能看到几个错别字。
没错,是官方文件上的错别字,荒谬得像语音转文字的文件草稿。
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雄虫也在吵,雌虫也在吵。但是,每一楼的评论文字里面,已经找不到“科维勒”三个字了。
“相信这样一封文件,还不如相信科维勒上校。”赫越没有填写链接上的表,吐槽了几句就关掉了光端。
虫族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主人,风雪停了。”
赫越这才注意到窗外。
是的,雪停了。
就在科维勒的跟踪器消失了不到一个小时,虫族官方紧急地拿出了一份错漏百出的议案,整个虫族都已经放弃到不再提起核洞里的雌虫上校的时候……
整个A区的雪停了。
房间里很安静,铁板加固的玻璃窗没有传来“哐啷”的声响,房间里安静到能够听见赫越自己的呼吸声。
“维恩,把铁板卸下来看看。”
二楼小客厅的玻璃窗上蒙了很厚一层冰霜,铁板被扔到一边时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后,房间重回寂静,他们很认真地听窗外的声音。
很安静。
在科维勒进入A区核洞后,风雪没有停下来过,雷鸣的声音也如同怪兽嘶吼,时不时出现折磨一下他们的耳朵。整个虫族的星球都如同鱼肉般,在砧板上被这只怪物捶打。
而现在,这个世界好像陷入了沉睡,那个嘶吼的怪兽也是。
(系统,查询攻略对象精神力水平!)
【攻略对象精神力水平无明显波动。】
光端炸开了锅,A区雪停的消息盖过了那份荒谬的文件,讨论的人数几经让光端陷入瘫痪。
接下来,科维勒的信号消失的第一天,A区出现了白昼。
第二天,A区气温迅速回升到了零上。
第三天,B区、C区的气温也开始了回升。
第四天,A区出现小范围城市内涝,气温回到了十几℃。
第五天,第六天……
A区核洞外缠绕的雪手消失了,它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边框处诡秘的能量往外扩散,像一个前往异世界的迷幻大门。无数大胆的虫跑到核洞外面,拍照打卡留念。
基地为了保障虫的安全,在核洞外拉了警戒线。
大家都在密闭的家里闷得发疯,纷纷走到街上来,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街道上的雪都融化尽了,每一个砖块都在雪水的冲刷下焕然一新。
赫越穿了身轻薄的衣服,鲜有地走出了密闭的房间,来到了距离核洞不远处的街上。
虫群很多,即使不远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核洞还存在于他们的视野,他们也无暇去关注。有说有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真的已经完全从灾难的阴影里面脱离出来,甚至已经进入了狂欢的状态。
大家都被闷得太久了。
赫越穿过欢笑的虫群,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和科维勒是整个虫族最先看到这个核洞诞生的,现在又看着它好像陷入了休眠,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阳光,非常罕见的阳光,照到核洞口的边缘,也将它照得发亮。
“先生您好!”一只挂着摄像机的雄虫走到了赫越的旁边,他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摄像机,“我可以给您拍几张街拍吗?”
赫越只穿着普通休闲的衣服,但是久违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恰到好处地反光,缕缕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无比耀眼。
那虫见赫越没有说话,立刻说道:“先生随意站着就特别好看,和天生模特一样,我实在是想定格这个瞬间。如果先生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
摄影师和画家一样喜欢记录美好或感触颇深的事务,赫越解,便点了点头。
“好好,感谢您!先生随便看哪里就好,我就在这边拍几张。”雄虫的声音很兴奋,按快门的声音也没停下来过。
“核,核洞里面!!”
一声惊呼从身后的虫群传来,然后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虫群尖叫着往四处跑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那个挂着摄像机的雄虫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就跑得没影,逃跑的姿态慌乱又狼狈。
赫越回过头,瞧见核洞里面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手。
黑乎乎的泥和深红色凝固的血块粘在那只手上,几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主人小心!”维恩率先挡在了赫越的面前,“我们走吧?”他正要拉着赫越往回跑,就被他伸手制止。
那只手扒着门,将整个身体往外拖,直到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赫越是整个虫群中第一个认出那个基本看不出身体形状的虫。
“科维勒?”
赫越拉起警戒线,正准备钻过去。
“雄主那边危险,您不能过去!”执法的雌虫没敢伸手,但是大声喊住了他。
其他的虫在赫越说了名字之后安静下来,本来要叫喊着逃跑的虫也停下了脚步,纷纷往回看。
就算仔细看,他们都没能认出科维勒。
他的脸炸毁了一半,一侧的眼睛也紧闭着,只有一边在疲惫地眨动。那只扒核洞门口的手是仅有的手,另一边从肩膀处断开,往下滴着血。
他拖着步伐往前走,身后是拖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血迹。
“雄主……”科维勒向赫越伸了仅有的手,目之所及又是赫越干净得没有一点脏污的手和衣服,又缩了回去。
赫越拽动警戒线钻过去,身边执法的雌虫,还有站在旁边的维恩,都没有出声阻拦。
赫越走过去拽住了他的手,没有会上面满是污血和黑泥。
“你辛苦了,科维勒上校。”
他并没有代表谁,只是真诚地说了这句话。
副生核洞的解决,核洞危机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整个虫族都应该对这位上校给予褒奖,但是现在,靠近科维勒,站在他面前的,只有赫越。
“雄主,这是我们的胜利……”
他轻轻将手挪回去,从已经破成烂布片的衣服口袋里,艰难掏出了一个金属链子。
它已经断掉了,断口处还有灼烧的痕迹,长度也看起来比之前短了很多很多。
金属链静静地待在科维勒的手心,在虫族久违的阳光下,没有被污泥弄脏的地方,依旧能够反射出足够耀眼的光。
“这是……我们的胜利……”科维勒重复道。
【攻略对象存在精神力波动,偶尔波动超过正常水平。】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科维勒在核洞里出生入死,都没有眼下这样的精神力波动程度。他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手心里的金属链好像也变得更加滚烫一些。
他的眼眶通红,红血丝和充血的眼白让他看上去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晶莹的泪水流下,混进黑泥和干掉的血块,路径崎岖地滑过脸颊。
“哭什么,现在是属于你最值得高兴的时候。”赫越伸手,盖在他的手心上,然后紧紧地握住。
科维勒没力气站直,以一个非常大的折度躬着身,额头几乎要抵到赫越的肩膀上。他还使劲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站不稳而靠在赫越的肩膀上。
但是,赫越往前走了一步,让他正好靠在自己身上。
“雄主……我现在,有资格叫您‘主人’了吗?”
几个月前,他们在画室敲定了一个赌约。那时,赫越对科维勒说,“主人”这种称呼,还是等上校能够真心实意说出口的时候再说吧。
一颗从那时射出的子/弹几个月后,稳稳射中了科维勒的眉心。
赫越意味深长地笑笑。
“有资格,”赫越摸了摸他杂乱到一起的头发,“从现在开始,真正地做我的狗吧。”
“主人”这个称呼,直到80%才被赫越给予给了科维勒。
科维勒安心地闭上眼,手心处断掉的金属链真实地硌在他的手心。
他的脖子上有一处明显的、不完整的烫伤,看纹路像是链条留下的痕迹。他带着这个金属链条面对未曾见过的恐怖怪物,在几近全军覆没的情况下绝地反击,一次都没有放弃过,一次都没有精神崩溃过。
在绝望的境地,爆炸声和火光灼烧他的身体,最终将这根贴在脖子上的金属链条炸断。他拖着残缺的身体,爬进火焰中,拿走了这根金属链条。
仿佛当真有了并肩作战的力量。
科维勒从回忆中缓过神,看到警戒线外更多考虑个人安慰而躲得远远的虫群,自然也能注意到愿意靠近他,站在他的面前,给重伤而虚弱的他一个肩膀的赫越。
上校的声音干哑,明显是被枪火伤到的样子,却真诚而虔诚。
“主人。”
【科维勒,80%。】
第45章 电报机 【科维勒,83%】
“长官, 断肢真的得去基地医院。”
科维勒单手捏着那根断掉的金属链不放,和赫越的手紧紧相握,额头也抵在他的肩膀上, 说什么也不分开。
基地医院的军雌契而不舍, 非常认真地劝说着:“断肢恢复很困难的,您知道的,需要精神力实时监测。当然,最好是您的虫主也一起……”
科维勒转头瞪了那雌虫一眼。混浊猩红的单边眼睛相当有威慑力, 立刻令对方噤了声。
赫越以为他是拒绝自己的信息素安抚, 出声问道:“还在担心我的信息素?”
科维勒的额头还抵着赫越的肩膀,听到这话后艰难地摇摇头。
“小狗应该接纳主人的一切……”科维勒的声音虚弱,快要倒过去,“但是, 主人……一定会被我吓到的……”
“我没那么脆弱,”赫越拍拍他的头, “去吧,听话。”
科维勒依依不舍地被几只雌虫拽离了赫越的怀抱, 刚被拖走就陷入了昏迷, 谁叫都不醒。他强撑着已经透支到极限的身体,也只是为了在离开核洞之后能够第一眼看到赫越。
(系统, 检查攻略对象的身体状况。)
系统刚准备复述那句【攻略对象精神力水平正常】, 还没开口就意识到赫越说的是“身体状况”。它顿了顿,说道:【精神力水平正常的话,他不会死的。但是还是建议……宿主不要去看了。】
(为什么?)
【宿主害怕真的虫吗?】
(……?)
赫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去了基地医院。系统的话让他很好奇,他想知道这个种族到底怎么才能生出断肢。
基地医院的观察室内,科维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手臂断口处涂抹了生长液,暂存的一只手也打上了点滴。他不太正常地喘息着粗气,清过创伤的地方裹了干净的绷带,但很快又渗了血。
观察室的一面玻璃外,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雌虫正在记录着屏幕上波动的数据。他们看到走进的赫越,又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档案。
“请问,您是科维勒上校的虫主吗?”
一只雌虫看着手中的档案册,手指停留在“绑定雄虫”这一栏。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的是,“伴生雄虫”。
整个基地都知道,科维勒上校的伴生雄虫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物。自从上校入役,从来没有虫见过他的伴生雄虫。在上校最濒危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过。
但这样一只传奇的雄虫,竟然能让科维勒每次都脱离虫化险境,并养得对除了伴生雄虫自己以外的雄虫信息素严重排斥,从而避免了被基地拥有高阶安抚信息素的雄虫控制。
几只雌虫纷纷对面前这只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场都独一无二的传奇雄虫,投来敬佩和艳羡的目光。
一只雌虫小声嘀咕了一句“长官真是好福气啊……”。这话被站在一旁的赫越听得清清楚楚,他不动声色地笑笑,没有尝试解释。
的确,他们亲眼见到了基地军雌们口中那只无数雌虫口中如神话般传奇的雄虫。他不仅拥有超强的安抚能力,还瞧着漂亮又温柔。
“您要进去吗?”为首的雌虫问道,“只有您有资格进去,观察室玻璃的卷帘开关在进门左手边。”
赫越皱了皱眉,“为什么要挡住观察室玻璃?”
那只雌虫一下子红了脸。
“那……那,您要是觉得密闭空间不太舒服的话,我们,我们离开就是了。”
赫越不明所以。
(系统?)
【咳……雄虫的安抚信息素会让雌虫强制进入发.状态,所以帮助雌虫更快恢复断肢的方法是…….爱……】
(……?)
那些站在观察室玻璃外的雌虫扭捏羞涩,也不是没有道。
(如果不做呢?)
【精神力控制水平低的雌虫,会爆体而死。】
赫越从观察室的玻璃往里看,瞧见那只原本高大的雌虫上校,现在遍体鳞伤地缩在观察室的角落,紧紧抱住一根光滑的墨色尾巴。
(你之前劝说我使用安抚信息素,是做何居心?)
系统汗流浃背,机械音竟也抖了几下:【因为……大家,都……】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概的意思是,它之前所绑定过的宿主,都是用的这种方式。
赫越很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只是摇头浅笑,转动了观察室的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不随口抓来就c的原因,当然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小狗和床.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不是你口中的“大家”。没有教好的后.,怎么服务好自己的主人?)
门沉沉地关上,观察室玻璃外雌虫早就不见了踪影。但赫越不喜欢与外界相连的感觉,于是抬手拍了一下卷帘的开关。
机械卷帘的“嗡嗡”声结束后,治疗观察室内变得无比安静。除卷帘门外的墙贴上了厚厚的隔音棉,这里面就算是发生枪战也不会有任何声音。
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天花板上白色的泛光,整个观察室的任何一个角落也都能被看得无比清晰。
“主人……?”闻到熟悉气味的科维勒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雄虫。
赫越这才意识到系统询问他害不害怕真虫的意思。
正在尝试修复残破躯体的科维勒呈现出半虫的形态,墨色的尾巴上有粘稠的虫液,头顶乳白色的触/须柔软微晃,单侧的金色瞳孔呈现针状……
赫越找不出一个完全符合这些特征的虫,反而觉得那些虫体部分是从各种各样的动物拼接而来的。
果真是来自外星的异性虫……
“主人……”
科维勒小心地唤着。
他现在还有一些意识,恢复身体期间的半虫状态让他能够拥有更多的昆虫属性。
比如,更加敏锐的嗅觉。
在赫越进入这个房间的这一刻,熟悉的气味令他安心又燥动。他这一次也如往常一样,意图隔绝任何一丁点雄虫的气息,绷紧自己的所有神经,对抗身体恢复伤口、生成新的肢体对雄虫信息素的渴求。
他也是在这种致死的疼痛和痛苦中,才让痛苦本身和雄虫信息素挂上了钩,达成排斥的效果。但同时,排斥和本能的需求又同时存在,几乎要将他完全撕裂。
“科维勒,你感觉还好吗?”
赫越蹲在他的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身上半虫形态的部分。
“我……”
科维勒的手指已经掐入了掌心,虫体的指甲锋利尖锐,刺破的手心的皮肤,开始流出滚烫的血液。
赫越的靠近,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虫体放大的嗅觉,令赫越的气息更加猛烈地往科维勒身体里窜,无限放大了对雄虫信息素本能的需求,甚至一度盖过了心层面的排斥和恶心。
身体的血液开始涌动,虫液也从隐秘的入口分泌出来,滋养松动干燥紧密的。
再和赫越待在一个房间里,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明知道赫越并没有用信息素,只是心因素占据了上风,他现在除了想被狠狠.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再也生不出其他想法。
但是他的主人看起来,并没有那样的兴致。
赫越好奇地用手捏了捏眼前乳白色还亮着光的触/须。它表面光滑,手感也很柔和,像是一块品质上好的和田玉。
“主,主人……”
科维勒的声音变了调,针状的瞳孔和头顶的触/须一起轻抖。被抚摸触角的感觉过于陌生但上瘾,他往前倾身,将自己脆弱的触角往赫越的手里送。
现在,赫越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对于他而言都是绝对致命的.药。智告诉他,现在陷进去之后解不了渴,他可能真得死在这里,应该远离性。但身体的本能完全在唱反调,毫不忌讳地试图饮鸠止渴。
盘触角的手感相当不错,让赫越想起人类世界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喜欢在手里拿着玉雕的物件,将它盘得更加光滑油润。
赫越玩触角玩得上瘾,使劲一捏,触角最前端盘旋成几圈的地方陡然伸直,手下的雌虫不可抑制地发出动情的声音。
“科维勒上校?”
赫越好心地松开了抓揉他触角的手,反而抬起了他的下巴。
观察室的灯光耀眼,科维勒的任何一点反应都无法逃脱赫越的眼睛。任何隐晦的动情,都完完全全地展现在赫越的面前。
“主人……”科维勒想直白地将那句请求主人.我的话说出来,但他的主人从来都没有向他提起任何一点关于这件事的线索,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部压回喉咙里。
他凑近了一些,目光真诚又渴求,声音抖得厉害。
“主人,可不可以……让我舔一下?”
“上校好不容易从核洞里出来,想的都是这种事?”
科维勒被赫越说得脸红,但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法子,他已经尽力想要获得主人的任何一点东西来疗愈。
什么都可以。雄虫的唾液可以,但是他的主人不会亲吻他.液也可以,但是他的主人不会想.他……
思来想去,唯一能够解渴的方法,也只有口口了。
“主人……求您,救救小狗吧……小狗,一定……会让主人舒服的……”
手臂断口处灼烧一般地疼痛,正在疯狂消耗他的精神力。他原是可以和以前一样,躲在这个疼得无论怎么嘶吼和尖叫都不会有声音传出去的地方,经历精神力崩溃的九死一生。
但是,赫越出现了……
赫越的一丁点气息都能扰动他的精神,让他想要扑过去,从他的主人身上获得一点点安抚。
“我们亲爱的上校,原来是一个离不开雄虫.吧的贱/虫啊。”
科维勒被他骂得又羞又兴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是离不开主人.的贱/虫……”
话音未落,那根墨色的尾巴就缠上了赫越的脚踝,然后一圈一圈地往上缠。为了不让赫越感觉不舒服,它没有收紧所有力气,只是轻轻地绕在上面,但束缚感十足,绕过赫越的一只脚踝,又缠上了他的腰。
像一根粗细适当的麻绳。
眼前的景色因此更加蛊人,黑色的尾巴绕在纤细的腿上,宽松的衣服折出褶皱,完全出现曲线和轮廓,束缚感瞧着迷人又x感。科维勒迫不及待地去咬赫越的衣服,被.弹了一脸。
他的舌头伸长,长相和蛇信子一般,前面分成了两片。深红色的舌头很长,长到可以舔到科维勒自己脸上,刚刚.打到脸颊的地方。
舌端传来一点腥咸的味道。
雄虫的味道如同一颗炸弹,即刻“炸”掉科维勒的感官和残留的意识。性只剩下碎片,他没有办法清晰地判断分析,只剩下赫越的命令驱使他的行动。
分叉的舌头伸长,像一个柔韧又有力的夹子一样,夹住了。
“什……什么东西……啊呃……!”
赫越惊讶地睁大眼睛,又被夹子一样的舌头轻轻挤压的神奇触感迷得红了眼眶,声音也即刻变了调。
“……主人,别怕……没事……”
科维勒的舌头外伸,也因此声音有些模糊。他知道赫越破膜没多久,也没机会接触到半虫化这种东西,就算被吓到也是所应当。
如蛇一般伸长的舌头能够将它包裹,然后分叉的信子又能适当地施以压迫,有节奏地按揉。信子的表面足够粗糙,比人类的舌苔还要粗糙,密密麻麻粗点遍布在信子的表面,缓慢地挪过去。
赫越的身形一抖,双手撑在身体的两边,往后靠在了墙上。就算是再高明的古堡工具设计师,也想不出来这种神奇的玩意儿。
他双目迷神地望向天花板,殷红的眼眶蒙起一层水雾,修长的睫毛上挂上一层细细的水珠。他的呼吸很重,起伏的胸口带动纤细的腰往前靠。
那舌尖分叉后,两端的最前面又细又长,颇有韧性。科维勒盯着眼前的东西顿了一下,微微起身,将一侧的信子往足够细小到只可能让针扎进去的.眼处塞。
“不,不是……等下!啊……科,科维勒!!”
科维勒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抬眸。
完全陌生的感觉传来,赫越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舌头那种柔软发胀的感觉和坚硬的针不一样,它更加轻柔,也更能挤满足够细长的.眼。
陌生,但是足够强烈,足够舒服……
这是只有虫才会有的特异功能。
外面是炽烫包裹的口腔,里面是信子的中段挤满.眼,往里接触到的,无论是在人类世界还是虫族世界,都未曾触碰的点位。
赫越一个激灵,瞳孔也忍不住上挪,张嘴呼吸才能稍微缓过劲。
他的呼吸更加沉重,从喉间发出的阵阵低吟逐渐也罕见地染上哭腔,撩拨心脏,又甜又腻。他的腿无意识抬起,盘到了科维勒的身上,也因此,科维勒单手就能抓住他的腰/窝,与他靠得更近一些。
“呜……科,科维勒……这个,什么……啊!”
赫越猛地仰头,后脑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墙上的隔音棉。好在隔音棉足够柔软舒适,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感。
整个观察室都是他的声音,到底是已经完全迷失的声音。
喉间脉搏的跳动更加明显,信子的舌尖也能感受到明显地震动。一股水流的冲劲往外推出信子,然后稳稳飞入喉间。
赫越眼前一阵眩晕,天花板上的灯光无限放大,白光占据了整个视野,意识也短暂出走。他绝非第一次被人口口,但是眼下的这一次,确实最强烈的、最新奇的,乃至最迷幻的。
那种苏麻的劲儿在身体的各个地方跳动,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高。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欢/愉的余韵下,智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笼。太猛烈的触觉令他的眼泪毫无意识地往下掉,被服侍得像是泪失/禁一般。
科维勒好赫越的衣服,又把自己的嘴和舌信子收拾干净,抬眸就看见赫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主……主人?”
吃到主人.液的科维勒好了很多,手臂的断口处麻麻的,疼感减弱,还不如他的喉咙疼。
赫越没有回答他,眼睛里还噙满晶莹的泪,松了力气的后腰也软软地贴在地上,红润的脸颊和嘴唇艳丽,完完全全是浸了情愫的样子,如同制作精美的人偶。
科维勒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的阴影在他的脸上闪过,他眼睫上的眼泪也恍惚间闪了光。
“主人,您……您还好吗?”
赫越缓缓回过神,紧接着一拳就砸上了他的脸,打得他头顶柔韧的触角都抖了几下。
“你,你那是什么鬼东西!!”
未完全从情愫中缓过来的赫越呼吸依然深重,现在又掺上愠怒,秀气的眉宇轻皱,声音也难藏哭腔,愈加迷魅钓人。
科维勒心软成一片,凑上前,将自己离奇的舌头伸长,乖乖接受赫越的打量和研究。
他针状的瞳孔和分叉的舌头,瞧着更像一种蛇系动物。他的尾巴紧密地缠上赫越盘到他身后的脚踝,光滑的表面甚至能反光。
“主人也感觉很舒服吧?”
科维勒伸了手,仅存的那只手搂过赫越的腰,将他揽进怀里,轻柔地拍拍他的背。他以为赫越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感觉他自己还是负责安抚的那一个。
他轻轻蹭了一下赫越的脸颊,将脸上的泪珠全部蹭走。
“我错了……”
科维勒头顶的触角卷缩成一团。他自知亏,将手感很好,光滑油润的触角塞进了赫越的手心。
搓揉如同暖玉一样的触角当真能让人心情很好,赫越玩了一阵,又有些气急地咬了一口韧性十足的触角。
“嘶……”
半虫化的每一个生物特征都布满了敏锐的神经,偏偏赫越咬的这一口完全没有收敛力气,痛得科维勒浑身一抖。他只是吃痛地皱皱眉,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躲。
……然后赫越非常雨露均沾地在另一个触角上也咬了一口。
科维勒只是温柔地笑。
主人偶尔的小情绪和无取闹实在是可爱得要命,特别是在寻常情况下挥鞭时心狠手辣又英姿飒爽,此刻的反差萌就更加令他心动。
就像窥/探到矜贵强大的角色柔软的另一面一样难能可贵。
科维勒那只差不多成型的新手也绕过赫越的手臂,将他紧紧抱住。
赫越没有躲,也没有拒绝拥抱。高.后适当的安抚是有必要的,肌肤接触的拥抱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温馨和谐的气氛也在整个观察室蔓延。
他倒也没有觉得科维勒害怕,只是觉得这种体验爽到有点离谱,久久缓不过来。
“主人,等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休息一阵,我大概会去C区的总核洞。”
赫越点点头,看起来像是用脸侧蹭他的肩膀。
“应该不会很麻烦……”
赫越直起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如果你成功归来,可以找我要一个奖励。”
科维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我想要主人的……”
还没等他把关键词说完,赫越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慢慢想,到时候再告诉我。”
科维勒垂眸,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有好多好多愿望……
想要剩下的四个金属环。
想要和赫越结约。
想要属于赫越的思想刻印。
想要主人……
永远都不要抛弃他的小狗……
……
“我已经和主人认识……”科维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三个月”这几个字,已经变成了做了一下口型。
“什么?”
回应赫越的,是更加用劲的怀抱。赫越觉得缠住自己脚踝的尾巴都好像更加收紧了,皮肤表面感觉到一点压迫的不适。
“你的尾巴,松开点,疼……”
科维勒如梦初醒,将自己的尾巴收了回去。
那个三个月的期限,因为核洞的插曲已经到期了,但是赫越还没有向他提起,好像真的已经不记得了一般。
科维勒在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只要对主人再好一点,让主人感受到自己是无可取代的小狗,说不定,赫越真的会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
雄虫可以用思想刻印,让一只雌虫永远爱他,永远不离开他,而被抛弃的雌虫,什么都做不了……
科维勒的手在赫越的.液滋养下,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成,比他以前吃过的苦要少很多很多。
他迷茫地看向赫越身后的隔音棉,眼眶也湿润了些。
小狗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获得主人的爱呢?
小狗有资格获得主人的爱吗?
【科维勒,83%。】
第46章 可以吻 【科维勒,85%】
铁挫将金属链条表面洗不掉的黑泥磨掉了, 上面的刻字也跟随着碎屑消失。金属的成色在黑泥之后体现出来,能够重新在台灯下反光。
赫越的手里拿着一个铁质的搓条,颇有耐心地一点点蹭掉链条上的黑泥。单边机械放大镜从后绑在他的头上, 挡住了一边眼睛, 和他精致的眉眼和流畅的面部轮廓一起,让他更像一个专注制作工具的手作师。
磨掉的细屑飞散开,灰尘映照灯光,反而多了些梦幻的滤镜。
“嘘, 安静点, ”赫越的食指抵在唇边,淡淡的目光平静地从手中的金属链条转移到脚边的小狗身上,“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快修好了。”
他的脚边, 偶尔传来铃铛晃动的声音,仔细听还有些沉重的喘息和强制压进喉咙的咽呜。
科维勒已经在他的脚边待了快一个小时, 亲眼看着赫越戴着一次性手套,灵巧修长的手指穿过已经破烂不堪的金链, 一点点让它重新变得光亮夺目。
但是, 上校因为特训和进入核洞而许久没有关照的后.,正在经历一个特殊物件的照顾。
它足有三指宽, 无论是大小还是频率, 都是及其陌生的。
透明粘稠的虫液分泌,滴落的时候甚至还能拉出丝,早已让一切都混乱不已。
赫越告诫他,不能出声打扰主人修复金链的思路,但没有好心地让他咬住晶石球。他也因此只能咬住自己的唇,迫使自己的呼吸都放得缓慢一些。
好在赫越好心地用末端系上铃铛的银针堵住了., 不能他哪里能够用自己意识忍过一个小时不。
铃铛每响一下,科维勒的精神就被迫绷紧了一分。他不敢动,连抖都不敢抖。要是赫越最后用铃铛响了几下来责罚他,他觉得自己今天得直接交代在这里。
坐在工作台旁边的赫越安静平和,专心致志地修复着已经在核洞里快要完全成一堆破烂的金属项/圈。而脚边跪着的小狗,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快要丢了。
科维勒强迫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赫越的手上,看着那双手时而操作着铁挫,时而用滴管吸取特殊的清洁液,洗净上面的血污。
主人的手如同艺术品一般,细腻的皮肤在略强的台灯下甚至能反光,手指在金链间穿梭的样子像是一台绝美的表演。
在科维勒看来,赫越的任何一处都是值得细细品鉴的珍品。
“嘶……”
科维勒看得入迷,又被放松时往外滑的东西唤回了注意力。他努力让它缩回去,又晃动了一下身,让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连锁反应一般,铃铛晃动时下坠的重力,又激得科维勒发出了一声闷哼。
也因此分散了赫越的注意力。
赫越垂眸看他,将链条和手上的碎屑都用湿巾擦干净,转过了身。他的手肘抵着自己的腿面,手掌撑着自己的侧脸,将脸颊向上拖起。
“上校,你退步了。”
一个正在变化数字的电子表拿到科维勒的眼前,时钟的数字显示的是“0”。
“太久……没有用过……”科维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些低哼。
赫越故作可惜,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我不喜欢我的小狗太紧……”他的眉间轻皱,像是真的遇见难以解决的难事,佯装不悦和失落。
科维勒顿了一下,许久才明白赫越的话。他只是稍微往深处想,觊觎主人的想象一闪而过,便觉得身体变得更加火热了一些。
“小狗会……会努力松后.,一定,一定会让主人,特别舒服。”
只是说着这样的话,他感官上的感觉就更加敏锐一些。那个旋转的物件也不再是冰冷而没有生命,只会按照程序机械运动的普通工具。它因为科维勒的想象而被赋予的滚烫的温度,因为赫越一句话就激起波澜。
它好像真的成为了主人的物件。
赫越挠挠科维勒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小宠物,:“上校可要好好努力,我可比这粗/暴多了。”
“是……”科维勒咽了口唾沫,看似威胁的话一点都没有发挥出震慑的威力,反倒是令他紧张又兴奋。
铃铛的声音愈发清脆响亮,如同挂在窗口随风响动的风铃一般,没有停下来过。赫越几句话就能让科维勒更加难以控制自己,情难自抑。他很难不去想象主人的一切,也因此,虫液不可避免地分泌更多。
赫越的光端亮了一下。他调出屏幕,看到维恩的消息。
这家伙当真每天会给他发来消息,但不是无聊的“早安”、“晚安”,而是研究所里新奇的事情。每天都不重复,也不会烦人地发很多很多条。
维恩:【主人,这个菌落的形状特别像一只小狗。】
照片里,培养皿上深绿色的菌群凑在一起,外表的轮廓连在一起,当着很像一只大型犬。
赫越抿唇笑笑,回复道:【像你。】
对面秒回了一个动图表情包——一只长相老实又憨厚,咬着自己的狗食盆,疯狂摇尾巴的大金毛。
这个表情包,完美符合了赫越对维恩的所有印象。
维恩这家伙,连离开都只是用一条蹩脚的信息告别。等到赫越和已经回复得大差不差的科维勒回到房间,迎接他们的是桌子上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的饭菜,和冰箱、橱柜都补给好的物资。
赫越在客厅的窗户外看到一小截深棕色的头发,也只是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对于维恩而言,这是一场相当痛苦的截断。
赫越拎起桌子上已经修复好的金链,将它放在手心上。
上面没有一点黑色的泥斑,依旧是金光发亮的精致模样。有的地方被打磨得更加细,表面的刻字也被磨平,完全看不到痕迹。
赫越完全可以找那位手作师重新补一个新的工具,但是他没有这么做。A区的副生核洞、地下室内打断的骨鞭,都给这根金属项/圈赋予了更多值得被铭记的回忆。
他将金属项/圈卡在了科维勒的脖子上。
它原本就是可拆卸的,对于科维勒的颈围来说甚至是松垮的。现在去掉了完全损坏的几个,它变成了紧密地贴在科维勒的脖子上,几乎一点缝隙都不留,连一根手指都隔不进去。
也因此,有了更加明显的存在感和轻微的窒息感。
赫越稍微挪动了它的位置,让它卡在了科维勒的喉结上,被迫对他的脖子施加了更具压迫感的力道。
“咳……咳咳……”科维勒咳了几声,喉结上下滚动,将项/圈往下挪。
赫越挑眉,故意说道:“要是很勒的话,就取……”
欲情故纵的话得到了强烈的反抗,科维勒拼命摇头,说道:“想要,把它留给我吧……求您,主人……”
与其说收紧围度的项/圈给脖子带来了更加明显的压迫,不如说这是赫越给予科维勒更加深刻的桎梏。科维勒将它视为更加深重的羁绊,比以前更佳珍视它的存在。
“试试效果。”
赫越将牵引的金属细链挂在了这个重新修复好的项链上,另一头握在自己的手上。
“跟我走吧,上校。”
膝盖已经在赫越的脚边跪了很久,现在每挪动一步,都是相当残酷的考验。科维勒的视线只能在近处赫越的脚步上,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裤腿。
铃铛声和机械旋转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
“上校,别让虫液弄脏了地板。不然,我会让你舔掉的。”
赫越温柔的声音掺足了魄力,是足够严厉的命令,听得科维勒后.一紧。他不可能控制得了虫液的分泌,但又不能不听从主人的命令。收紧时,磨人的玩意也往内滑,直到完全接触到从未被信息素滋养过而无比干涸的刻印点。
科维勒被迫停下了往前挪动的膝盖,又被赫越往前一扯,下巴磕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赫越也停下步子,蹲在了他的面前,拉紧手中的牵引金链,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本就缩小了很多倍的项链硌到了科维勒的脖子上,强大的窒息感也就此袭来。
赫越歪头枕在自己的小臂上,手上的链子依旧是拉紧的状态。
“主人……虫液,不是……我能控制的。”
赫越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拇指贴上他的嘴唇,轻轻地抚过去,笑着说道:“那就辛苦上校负责清干净了。”
现在的赫越看起来心情很好,就算是面对科维勒不可避免地违背他的要求,也没有要生气惩罚的意思。善于察言观色的上校自知此刻气氛正好,硬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
“我……我会的,多谢……主人原谅。”
接下来的几圈,科维勒少有犯错。赫越将他领到了浴室,拿走了磨人的物件,开了凉水淋到他的身上。
凉水的冲刷下,铃铛发出更加清脆的声音。科维勒身上的衣服全部贴在了身上,从头到尾淋成落汤鸡,铃铛也才有倒下去趋势。
赫越关了水,倾身贴到他的耳边,灼热的呼吸打到他的耳廓。
“狗狗,从现在开始,到我真正.你,我都不会再允许你。”
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倒下去的铃铛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重新恢复到了原先的姿态。赫越一句轻撩的话语,就能让他的狗狗立刻做出十足的反应。
赫越将手中的花洒放进了他的手里。
“实在降不下去温,就用凉水救救自己。”
科维勒点点头,已经不争气地咽了好几口唾沫,铃铛也在轻晃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建议你随时做好准备,科维勒上校,我的兴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赫越拍了拍他的头,“别让我失望。”
“不会……”科维勒压住自己的声线,抑制自己不抖得那么厉害,“我不会让主人失望。”
——
最中心的核洞移动到了B区和A区交界,但是它除了移动之外,不再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没有刺骨的风雪从核洞里飞出,周围的气温也没有下降的趋势,更没有虫被迫卷进核洞里。A区的副生核洞已经几乎耗费了核洞的全部生命力,它现在瞧着人畜无害,连能量的波动也很弱。
苟延残喘的核洞一击即破,说是出征,其实只能算扫尾。
A区市中心的祈愿喷泉外站了很多人,科维勒穿着上校的制服,站在喷泉的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纯金的套圈。
这是A区总军出发征战核洞时,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领队的军雌能将套圈抛出,正好挂在喷泉出口处龙头的龙角上,就意味着这次出征能够获得神明的庇佑。
虽是玄学祈福,但这个习俗几乎已经刻进了A区所有虫的习惯里。
这一次,领头出征的那位,仍然是全虫族唯一的雌虫上校。
科维勒将手中的套圈放进赫越的手心,轻轻地和他手心相贴,“主人,您来投吧。”
所有虫的目光往他们俩身上投过来。
现在,几乎所有虫都知道,伟大的科维勒上校戴着重伤成功灭掉了副生核洞,为整个虫族带来了生机。伟大的雄主赫越,拥有比高阶雄虫还要厉害的信息素能力,将这位奄奄一息的上校,从濒危中拽了回来。
虫们看向赫越的目光充满了艳羡,特别是其中雌虫。
若不是那位科维勒上校他们招惹不起,赫越可能会收到各种雌虫的邀约。
赫越打量了一下手中抛光打磨后精致的纯金套圈,笑着摇摇头,“出征的是上校,这份福泽也该落在你头上。”
他将套圈挂在科维勒的手腕上,贴近了靠在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往准了投,狗狗,主人看着你。”
科维勒抿了抿唇,耳朵悄然发红。这么多双眼睛现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明目张胆地在众目睽睽下和主人调/情,羞涩又兴奋。
他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握紧套圈,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狂跳的心脏,瞄准了喷泉池子里的石质龙头。
龙头处还在往外喷水,将水流推到高处,形成几条流畅的抛物线,然后落入池子里。飞溅的水雾形成一个独有的梦幻滤镜,池子底下的砖块也反射着阳光。
飞过去套圈碰到了龙头往外突出的龙嘴,然后掉进了池子里,溅起一些水花。
看戏的虫群发出些遗憾的唏嘘。
这个特别的仪式每次出战核洞都会有,但是能够套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喷泉的水流可能会改变套圈的轨迹,龙头顶上的两根龙角要同时套上,还得手感和控制。
科维勒并未把它放在心上,无所谓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作为领队出征,一次都没能把套圈成功套上那个龙头,不也安全地回来了吗?
“套不上也没关系,”科维勒笑笑,“这次不危险,我也有的是实力和准备。”
赫越注视了一阵喷泉池,歪头粲然一笑。
“上校,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科维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的赫越毫不犹豫地往喷泉池跑。他还没想明白什么人啊虫的,目光所及,赫越单手撑过喷泉池,单腿跨过喷泉池外的隔壁,一下子就踩进去。
哪怕是走在两股喷泉的中间,赫越的身上也迅速被水花淋湿。
“主人!!”
赫越无视了身后的声音,从刚到小腿肚深的水里,捞起了那个掉落了纯金套圈。他踮脚,双手拿着套圈的两端,将它挂在了两个龙角上。
长发已经被水花淋湿,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贴在了身上,身体的任何一个曲线都完美的表现出来,特别是纤细的腰窝。他的脸上也沾满了水珠,聚集之后往下滴落。
科维勒也翻进喷泉池里,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将它拎起来,像一个披风一样挡住了他们俩的头顶。
就像是共同在衣服下躲雨一般。
厚实的上校制服当真有一点防水的功能,黑色的布料挡住了头顶飞溅的水花,也挡住了身后所有虫个的视线。
分明是在虫很多的公开场合,他们却好像隔离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赫越转过头,看着双手顶着制服给他挡水花的科维勒。他笑得温柔恬静,喷泉池表面的水波荡漾也映进他的眼睛里,好像将所有美好都揉了进去。
“希望,我的狗狗,平安归来。”
不可避免地,科维勒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那种强烈的,想要冲出胸膛的,火热的爱恋。
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是滚烫湿润的,和自己被喷泉的冷水冻得发冰的脸颊不一样。
“主人……”
科维勒的声音在抖,抖得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哭腔。
“如果我平安回来,我可以……”他顿了顿,试图在干涩的嗓音中铸造更多的勇气,“我可以亲吻您吗?”
“这就是你想许的愿望?”
科维勒想了很久。他觉得亲吻和.爱是不一样的两个概念,前者是爱恋的,后者可能只是x欲的。
“不许。”对于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赫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科维勒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可是……您说过我可以要一个奖励的。”
赫越侧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头看这个本就淋了喷泉水之后变得浑身湿漉的,现在又因为被拒绝而更加像落魄小狗的科维勒,不由得笑出声。
不对,他需要他的小狗对他拥有更多的贪恋、野心和无法割舍的眷恋。
“上校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许这样的愿望?”
赫越有自己的目的,他断不可能打乱自己攻略的节奏。
“你可以现在吻我,但是战胜后的奖励,你得换一个。”
“……什,什么?”
正在难过的科维勒被一句话炸得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看着一脸坏笑的主人。
“你居然还犹豫?”
“没有!我就是……”
赫越捂住了他的嘴。
“上校的废话真的很多。”
在赫越松开他的那一刻,科维勒立刻偏头吻住了他。
赫越的唇沾上了飞溅的水花,贴上去也是微凉柔软的。接吻时眼睛眯开一条缝,眼睫上也挂着晶莹的喷泉水。
科维勒再也把持不住,一手漏过他的腰,另一手护在他的脑后。
上校的制服没有了手支撑,搭在他们的头顶。科维勒高些,他能头顶着自己的制服,留有空隙,让衣服轻轻地搭在赫越的头上。
科维勒更加卖力些,笨拙小心地用舌头探。舌尖舔上他的上唇时,握在他手中的腰轻抖了一下。
这无遗是莫大的鼓舞。科维勒完全抛弃了关于自己的感受,全身心地舔/舐、讨好赫越的唇齿,时而用舌尖轻扫,时而用牙轻咬。
于是,原是搭在科维勒肩膀上的双手,现在变成了双臂将他的脖子紧紧环住。他们距离更近了一些,舌间的接触也更加频繁深刻。
赫越被冰凉的喷泉水弄得冰凉的身体也逐渐升了温,双臂更加用力地搂住,呼吸也更深重一些。他总是能在每一次呼吸中都贴上或者离开科维勒的胸膛,连呼吸都有了实感。
他的脸愈发红润,沾上水珠的脸颊和被水打湿而贴在额角的鬓发,给他的模样增添了一些水润动人。
科维勒当真应了赫越那句命令的主语,是这个漫长亲吻的发出者和主动者,一点点啃食轻舔,给主人吻得乱七八糟。
分开之时,赫越微张着嘴,柔软的舌无意识外吐,迷蒙的双眸微微发红,意识也有些懵。
紧抱着他的科维勒根本控制不住,轻咬住他的舌尖,又是一个绵长深重的深吻。
怀里的主人发出轻哼的声音,勾得人心痒。
科维勒忍不住深吻,夺走他的呼吸,让他的脸更红一些,如同沾上晨露的粉花。他给人亲得眼角泛红,滚烫的眼泪落到他的脸上,才略微回过神,稍稍松了手。
他心疼地给赫越把眼角的泪拭净,低头与其额头相贴。
偏偏赫越勾起一个笑,咬得微肿发红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调笑道:
“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
这次的回答倒是不假思索。
科维勒紧抱着他,眷恋地蹭了蹭他的头侧,当真像一只粘人的大型犬。
“主人……”
“嗯?”
科维勒紧贴着他,感受到怀抱里的温暖和喷泉池水雾里冰冷的水汽。
“特别特别喜欢。”
【科维勒,85%。】
模棱两可的表达,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但是已经耗费掉了科维勒绝大部分的勇气。
赫越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拍拍他的头,什么都没有问。
喷泉“哗啦”的水声还在响,不住有新的水珠飞溅到他们的身上。喷泉口的龙角上挂着一个许久都没能投中的纯金套圈,在石头上鲜亮夺目。
科维勒闭上眼,将未能说出口的话重复了无数遍。
小狗特别特别爱主人。
第47章 文案剧情*排/窗强 【科维勒,95%……
C区的核心核洞之外, 虫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记者虫架着摄像机,海绵的话筒对准黑乎乎的核洞口。一切风平浪静,那个折磨了虫族几个月的核洞, 现在安然地立在远处。
扫尾的工作很快就能结束, 科维勒带领队伍进去了没多久,就用光端发送讯息报平安。
赫越坐在核洞旁边的咖啡店里,点了一杯热腾腾的招牌咖啡,惬意地翻看着虫族的生产生活恢复正常后, 最新发布杂志。
文娱的活动也多了起来。虫们大多被关疯了, 纷纷报复性娱乐消费,各种聚会游乐活动办得风生水起。
比如,卡诺就给他发来了一个派对邀请。
赫越最近没什么空去,就回绝了。
虫群的骚动更响, 议论声也一声高过一声。
赫越坐在咖啡店二楼的阳台上,视线正好能够看见低下的虫群。
“有虫出来了!!”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 有衣着全套装备的军雌从核洞里跳了出来。他的衣服几乎没有破损,只有脸上有一点点灰尘。虫群一拥而上, 无数收音的海绵话筒怼到了雌虫的嘴边。
赫越放下了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咖啡, 默默从二楼走下去。
等到其他雌虫都出来,科维勒才从核洞里出来。
更多的摄像机和话筒怼到了他的脸上, 被他一一推开。他拨开拥挤的虫群, 从狭小缝隙里,坚定不移地往角落的赫越那里走去。
所有夸赞和询问的声音,都好像被他屏蔽了。
那些他曾经最希冀的吹捧和地位,想要从虫的眼里看到的崇拜,以及获得荣耀才能被满足的虚荣心,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找到的新的灯塔, 全新的方向。
他的主人向他张开了手臂。
“……主人!!”
于是,这位上校从挤开虫群走到赫越的身边,变成了拍开凑过来的摄像机,飞快往赫越的身边跑。
科维勒微微蹲下身,众目睽睽之下,揽住赫越的腿,一把将他抱起。
“诶……”
双脚突然就离地的赫越惊讶一瞬,半坐在他的一侧手臂上之后,又恢复了淡定。他就这样比科维勒还高了一头,在整个虫群当中都有一览众山小的视野,垂眸就能看到一众头顶。
“主人,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上次,科维勒从自己破烂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串已经断裂的金属项/圈。这一次,科维勒从自己完好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制工草率的……
戒指?
赫越有点不太确定这个小东西。
一颗成色极好的深红色晶石,用细铁丝一圈一圈缠绕着。细铁丝弯过来,彼此编制绕成了一个小小的环,有一个手指的大小。
“这是核洞里那个终极boss怪物的晶石,虽然只有这么小一块,但这一定是绝对价值连城的宝物。主人拿这个去换钱,足够主人在虫族生活上百年。”
深红色晶石上还有一些残留的血迹,细铁丝的编制粗糙,也完全称不上什么工艺。
科维勒将晶石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将它拿到赫越的手边。
“作为领队和这次核洞危机的最大功臣,我有权利处置它,”科维勒微微仰头,看着他的主人,“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吗?”
它的意义不止价值连城。
赫越几次用自己的方式挽救了这位上校的精神崩溃,避免他陷入虫化和死亡,成为他真正的精神支柱。而这位上校不负众望,带着主人的期待和祝福,挽救了这个文明。
“可以。”
赫越回答道。
他向科维勒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微张的手指给了戒指套在任何一根手指上的机会。科维勒抿了抿唇,拿着戒指的手顿了一下。
“我……”他的心“砰砰”直跳。
科维勒将戒指靠近了赫越的拇指,套了进去。
“为什么?”赫越问道。
科维勒垂眸,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因为,左手拇指,代表财富和权力。”
赫越的右手搭在他的肩上,食指挠了一下他的脸。
“你不喜欢我?”
“……?!”
科维勒脸色苍白,抱着赫越的手都抖了。在赫越的注视中,他彻底变得慌不择路,语无伦次。
“喜欢!我喜欢!特别特别喜欢!!”他喊出声,被周围看戏的虫群听了去,立刻变得更加慌乱。
科维勒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也顾不上什么不敢表露真心的胆怯,以及被无数虫注视的羞涩。
“我爱您!我爱主人,我特别……爱您。”
他的声音低下去,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赫越被他局促的样子逗笑。
“张嘴。”
拇指伸入科维勒的嘴里,将细铁丝的戒指卡在了他的齿间。赫越将无名指伸/进去,既是穿过了戒指,也进了他的嘴。
戒指最终卡在了赫越的指根,在科维勒还在发愣的时候,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借着正好的阳光打量自己的手。
这枚红晶石太过耀眼了。深红如血,一点杂质都没有。在它的衬托下,赫越的手显得更加白皙矜贵,修长夺目。
细铁丝构成的戒指圈围有点大,赫越得用旁边的手指摁住戒指,才能避免它掉下去。
“主人……”
科维勒的眼眶发烫。在这么多虫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不争气地掉眼泪,但是,现在的场景,有点太心暖了。
“很漂亮,我很喜欢,”赫越揉了一把他的头,“谢谢,我的好狗狗。”
科维勒偏过头,轻轻靠在赫越的身上。
“主人,我的奖励,我想好了。”
“你说。”
科维勒顿了顿。
“我可以求您,给我一个拥有主人名字的思想刻印吗?”
赫越轻轻挑眉,摆正他的脸,“你确定?”
对方郑重点头,“我确定。”
“可以 。”
赫越向来说到做到,况且,这个答案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许什么,让我永远在你身边这样的愿望。”
科维勒笑笑,轻轻摇头时,眼眶已经彻底湿润了。
“我也想,或许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地位,能够把主人锁在我的身边。用锁链锁住主人的脚,让主人永远无法从我身边逃离。”
赫越没有打断他。
这种觊觎和伤害主人的想法,赫越是该狠狠责罚的。
“但是,我好爱主人……”
科维勒小心翼翼地诉说着。
“我变得更加强大,不是用来囚/禁,用来束缚主人的。我想强大到足够保护您,如果您不愿意选择我,那我……是不是还不够强。”
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真心剖析给赫越看。
“上校不行,那少将。少将不行,那就中将……”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仰头看赫越。
“主人……如果,如果我成为上将,您会喜欢我吗?”科维勒的声音很抖,掺足了哭腔,“我知道……喜欢不是用职位来衡量的,但是……主人,这也是,我的全部了……”
赫越双手抱住了他。
“别哭,科维勒上校。这么多虫看着呢,你想上光端头条吗?”
“我不在乎……”
科维勒贴在赫越的胸口,另一只手也揽住他的腰。
“以前,我比谁都在乎荣誉和地位,在意形象和目光。但是现在,我不在乎……”
他的哭腔很重,声音几近恳求。
“我只在乎主人……”
【科维勒,90%。】
——
巡游的花车上,那位万众瞩目的上校站在狭窄的车头,衣着华丽的上校礼服。肩膀上银色的上校肩章,流苏散在肩头,几条编织的银绳从肩头挂到左胸口。
白色为底的礼服,黑色皮靴及膝,披肩散开一直到脚踝。
他的双手抓在栏杆上,四处张望着。
终于,他找到了目标的身影。
“主人!!”
科维勒大声喊,也顾不得这个称呼是否和上校的身份匹配。
虫群中的赫越抬头,抿唇向他点点头,没有动弹。
花车上的上校立刻站不住了,不顾周围虫的劝阻,走下了花车。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但是没有虫注意到。
“主人,跟我来。”
科维勒牵起赫越的手,一步步往花车上走。
他和自己的主人,共同站在了花车的车头。两边的虫群仰望他们,目光停留在赫越紧抓着花车上及腰的栏杆上的手。
那颗血红色的晶石镶嵌进了一个银质的戒圈上,但是外面竟缠上了一圈细长的铁丝。那根铁丝是有些突兀的,虽然经过打磨除锈,看着没那么破旧,但依旧和精致的整个戒指格格不入。
铁丝本就是科维勒在核洞里捡来临时用的,他提议将那根铁丝丢掉,但被赫越除了锈,亲手一圈一圈地缠在戒指上。
车头能够站立的地方狭窄,他们只能被迫贴在一起站立。
虫群们的欢呼声和摄像机的快门声中,赫越感觉到贴在他后背上的胸膛起伏频率很深重。
他偏过头,笑道:“上校也是会因为这种场面紧张的吗?”
科维勒的耳根可疑地红了。
他轻轻牵过赫越的一只手,从厚重华丽的披风下穿过去,贴在了自己的腰封上。
赫越正疑惑着,他的手就被科维勒拽着往下挪。礼服裁剪合身,几乎不留任何空隙地贴在身上,所以,当赫越的手心贴到上校的.股上的时候,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一点震动。
“科维勒上校?”
秀眉轻挑,赫越上扬的语气更是钓人的调笑。他清晰地念着科维勒的名字和职称,让面前的雌虫上校陷入了更深的羞愤难当。
科维勒被主人的一句话逗得情起,嗓音干涩。
“主人说的……随时做好准备。”
好在披风足够厚实,站在两侧虫看不到披风下已经被虫液弄湿的衣服。那件上校礼服可是纯白色的,虫液痕渍落在衣服上,一眼都看得出来。
赫越向他勾了勾手指,让他贴到自己的唇边。
他灼热的呼吸能够打到科维勒的脸侧,在其他的虫群看来,更像是恩爱地说悄悄话。
“科维勒上校,这可是在花车。”
耳边的起哄声更大声一些。
赫越笑起来时撩/人,深邃的眼眸似包罗万象的深海,能让对方狠狠陷进去。他的食指勾起对方的下巴,连指腹都能感受到已经完全烧起来的体温。
“上校大人,怎么花车巡游的时候,还在想主人的.吧。”
科维勒猛然咳嗽起来,被赫越说得膝盖一软,差点往地上栽下去。
被披风挡住的秘密,在众目睽睽中隐秘的燥动……
一切的一切,都令虫无比兴奋。
赫越被他逗得大笑,肩膀止不住耸动,脸上也染上粉韵。
躬身的科维勒听见笑,侧头就看见靠在花车栏杆上,笑得开心的赫越。
他的笑容被阳光照得很暖,甚至好像浸润了满车的花香,温暖又柔和。他倚靠在花车边,站受虫仰视的高位,受万虫瞩目和欣赏。
这一幕,过于明媚耀眼。
科维勒也抿唇笑,靠过去重新牵住赫越的手。
“托主人的福,下午的表彰大会,总部会授予我少将职称。”
他紧握住赫越的手,小心邀请。
“主人,愿意来吗?”
“当然要来。”
——
“科维勒上校,现在离大会还早,您先在休息室休息一下吧。”一只负责大会流程的雌虫说道。
科维勒站在自己的休息室门口,向他点了点头,“辛苦了。”
对方毕恭毕敬地行礼,奉承道:“上校客气,之后,得叫科维勒少将了。”
科维勒礼貌点头,淡然而疏远。
他走进自己的单人休息室,发现里面灯光大炽。他谨慎抬头,在看到单脚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的赫越的时候,又立刻松了口气。
只是对上赫越的目光,他就立刻紧张起来。
科维勒非常熟练地锁上了单人休息室的门,走到了赫越的身边。
他利落地掀了一下自己的披风,曲膝跪在了赫越的面前。剪裁得体的上校制服有的地方绷起,又有的地方出现褶皱。
科维勒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得体端庄,甚至让华丽的上校制服能够有反差的功效,企图将这些叠加起来,让赫越升起一些想.他的兴致。
“主人……”科维勒的声音干涩。
赫越附身,点起他的下巴,让他能够仰视自己。
“还有两个小时,我的小狗就不是上校了……”赫越缓缓道来,“我陪上校走了这么久的路,在属于上校的最后两个小时,我得好好.到我的上校小狗。”
赫越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想点火一般,令科维勒即刻心潮澎湃。
他的唇在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勉强体面。
“请主人.死科维勒上校。”
科维勒知道赫越兴致在哪里,无非戏/弄他的地位和职称。也因此,他连自称都说的不是“狗狗”,而是“科维勒上校”。
显然,赫越对他的这股聪明劲相当满意。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过来吧。”
科维勒对此这个的动作的含义已经是轻车熟路,他探过头,咬住了赫越的衣服。
“润了就行,不准吸。”
唾沫开始疯狂分泌,已经是肌肉记忆。科维勒轻轻用粗糙的舌苔带过去,将它一点点打湿。
他感觉舌尖的变化,从柔到硬的变化。
已经很多次的口口经历,科维勒的技巧可谓是如火纯青。他完全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的主人感觉到舒服,也能从舌间的变化,体会到主人的情绪。
他抬眸时,正好对上了赫越的眼睛。
清亮的瞳孔能看见灯光的白点,在轻舔下逐渐浸/润情愫,眼下和眼眶也逐渐有了粉调。
赫越扶住了他的下巴。
“躺旁边去,手抓着脚踝。怎样仰着向主人展示自己的.,我可是教过你的。”
科维勒好自己的裤子,起身照做。躺下的时候,他的上校披风平铺开,末端垂落在桌角。
那个上午在花车上感受到的物件,现在明晃晃地呈现在赫越的面前。它不算宽大,但是能够恰到好处地松好。
虫液抑制不住分泌,拉出细细的线,顺着往下流。
“上校,往上一点。要是虫液弄脏你的礼服,一会儿台下的虫,可都会知道上校是个天天馋主人.的.货。”
科维勒到底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只是虫液只增不减。
那碍事的物件被赫越拿走,扔到了一边。
赫越靠到桌沿边,几乎完全抵着他。
“请主人……使.您的上校小狗。”
即使完全是第一次,后.也完全是为赫越准备好的。他比那个物件要粗猛些,也因此,后.并非松松垮垮地迎上他,而是留有拥挤的余地,但完全不会挤压得很疼。
这是赫越所认为的,调养的意义。
柔软温暖的感觉慢慢涌上来,随着靠近而愈发强烈。虫液好像远远不止.滑的功效,反而离奇地拥有麻麻的触感,像是一些细小的球,在他的.吧上的滚动。
赫越一时分不清这是虫液的作用,还是雄虫碰到雌虫的虫液时的天赋。
不管如何,这与他在古堡的无数次经历,都要更加强烈一些。他的呼吸也深重了些,红韵爬上了他的脸颊。
“主……主人……”
这位雌虫上校捂了眼睛,紧张之余,身体抖得厉害。心的从属令他的感官也放大了一万倍,纵使后.饱受赫越拿出来的各种物件折腾,眼下也承不住主人如此真实而具有生命力的.吧。
科维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吧上跳动的脉搏,仿佛感受到的,是主人的心跳。
那种从心底而起的感触涌上来,一时也眼眶湿润,后.也紧张起来。
“嘶……”
赫越被这毫无征兆地一缩,挤得大脑一白,眼眶温热。他当然惯不了一点,稍稍往后退,翻出里面的.,扬手就是一扇。
“……啊!!”
凌厉的疼痛立刻让那红肿起来。
赫越斥声,眉毛深皱,又扇了几个更重的。
“放松!到了让你.的时候了吗!”
红肿的伤让.更烫更软,舒适度往上攀升了好几个度。
当然,磨碾伤口也会更疼,像是生生要破了皮,流出血来。躺在桌子上的雌虫上校哭喊出声,又很好地满足了赫越非常喜欢的一些爱好。
两全其美。
科维勒只是喊着主人,一句求饶倾向的话都没有。
赫越顿了一下,将他一边捂住眼睛的手拽下来,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向下拉他的手。
“不准闭眼,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的。”
赫越紧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按得更加结实。一切如同美梦一般的经历宛若虚幻,又在疼痛和手指上的感知中幻化成现实。
手心上的感知、耳边的声音,和攀升的感知系统……
当最前明显擦过一个干涩的地方时,赫越最脆弱的地方像是触过了一张粗糙的纸面,令他差点没站稳。
他有些疑惑,却见科维勒轻抖,差点要丢了。
“不准。”
两个字的命令,将科维勒从天堂拽进了地狱。
“主人……”科维勒前所未有地敬佩自己十足的控制力,“求您.到刻印点……求您……您答应我的,要给我一个思想刻印。”
虫族的基因给了赫越太多意外的惊喜。
赫越挑眉,单手摁住了他腹上的腰封,感受到上面的复杂的各种铁质的链条和装饰。
“让我.舒服了,我自然会给你。”
就算已经是浑身酸麻的上校,现在也是躺不动了。他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迎合上赫越,使了劲地往前撞。
上校勤加训练的日常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效果,他主动用上了训练时才会用上的腰腹力量,迎上赫越的动作。
“呃嗬……”
赫越轻哼,虫液如同颗粒般磨过他的.吧。脆弱的地方撞上从未有过信息素滋养而干涩得粗糙的刻印点,情绪也如指数般疯长,又被尽情地发泄而出。
赫越的长发顺着肩膀往前散落,前后轻晃。手掌摁在上校制服的腰封上,手袖卷起的小手臂绷紧,流畅突出的肌肉充满力量的美感。
雌虫的虫液越来越多,满满当当地吸附在内里。
它并没有减弱彼此的磨擦力,反而像是无数细小的滚珠,结结实实地在.把上从头到底地滚过去。
赫越紧抿着唇,在寻常能够感受到的体验中,增加了更多新奇的触感。他寻觅到更能冲上高.的惯性,狠狠撞上能够注入“信息素”的刻印点。
虫液变成了泡沫,像是被打发了一般。
赫越紧绷的神经在涌上最高点时轻抖,眼前瞬时的眩晕,眼泪也从眼角滑落。
他轻舒着气,将“信息素”注入了干涸的刻印点。
那个思想刻印叫做——
“科维勒永远是赫越的小狗。”
【科维勒,95%。】
第48章 少将*排/窗强 【科维勒,99%】……
雄虫刻印, 作为雄虫通过这种方式注入到雌虫身体里面的信念,必须为雌虫一辈子坚守。雌虫一旦违背刻印,就会日以继日地遭受信息素反噬和折磨, 生不如死。
在思想刻印形成的那一刻, 科维勒体内从来没有被任何信息素侵扰的刻印点,浸润在赫越的信息素下。
与此同时,他费尽了这么多年的力气抵御基因刻印的反噬,才做到对信息素排斥, 也在这一刻, 化作了乌有。
基因刻印和思想刻印不同,它是雌虫与生俱来的,必须对雄虫臣服。基因刻印要求雌虫首先臣服于自己的伴生雄虫,在自己的伴生雄虫死亡或者根本就未出生时, 伴生刻印作废,雌虫必须臣服于所有雄虫, 直到他找到结节的主人。
思想刻印形成时,科维勒后.猛地紧缩的那一刻, 给赫越挤得眼前一白, 原本因为释放了“信息素”而柔软的.,又立刻.了。
赫越被这一挤, 腿筋一软, 往前扑到了科维勒的身上,.也是被迫往前一送。
赫越轻哼一声,眼冒金星,大口喘气。他单肘在科维勒身边的桌子上,腹部几乎贴在了一起。
科维勒的反应特别强烈,完全不止于第一次被., 思想刻印和信息素的冲突占据了绝大部分。他痛得不行,又因为心上完全接纳了赫越而想要更多。
“主……主人……”
赫越贴在他的身上,没有说话。
科维勒还想再来一会儿,庆幸于他能无缝感受到的主人跳动的脉搏是兴奋的状态。但他还是把赫越的感受放在第一,若是主人说停,那就到此为止。
“主人尽兴了吗?”科维勒问道。
“当然没有。”
科维勒松了口气,用手背轻轻抚走赫越眼角的泪。
“上台还早,走上去颁个肩章也快……主人,想多久就多久。”他的手心轻轻贴在赫越的长发上,爱恋充盈了他的眼眸。
上校饱受训练的身体,可以陪赫越玩到身体极限。说不定,因为雄虫的身体素质不如雌虫,赫越玩疯了.累了,科维勒还能让他躺自己怀里睡会儿,把他抱回去家里去。
穿越来的赫越和科维勒的想法不同频,他对自己的耐力有相当大的自信。
“大会还有多久开始?”
科维勒看了眼钟,回答道:“一个小时。”
“那就,继续。”
已经注入了信息素的刻印点和先前的粗糙感不同,愈发变得油润起来,能够明显感觉到通道尽头一块突出的东西抵到赫越的。
赫越能够类比到人类的.,但是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在完全干涸的时候,它是粗糙的,像砂纸一样是有颗粒的,磨过去的时候差点令赫越站不住。但是滋养了信息素,刻下了思想刻印,它就会变得光滑,像个用于按磨的暖玉。
这种新奇的感觉当真令赫越上/瘾,不停地撞到这个虫族的雌虫才有的独特构造。
每一次撞上,科维勒都会一整个抖,然后缩得很紧,有节奏地给赫越.得头昏目眩。
赫越像是玩开了一般,脸上浸了红韵,抿过的唇变得更加红润。动情将他整个人都泡透了,瞧着像一朵完全绽放而无比艳丽的花朵。
发梢轻轻晃动,眉间偶尔轻皱。迷魅的眼眸片刻迷失,轻喘时红润的唇微张,柔软的舌尖无意识外吐。
主动权完全在他而多一些掌控的意思,他自己最明白怎么取悦自己,要用什么力道、什么速度、什么方向,想听什么样的声音,想要什么样的配合……
要怎么利用这只完全不同于人类的雌虫,获得最佳的享受。
这也是当主人的意义。
科维勒相当配合,后.被挨打也心甘情愿。他知道赫越在这个时候喜欢听更.更.的声音,也毫无遮盖地将真实的嗓音喊给主人听。
“主……主人,主人.死,.死上校!”
顺应思想刻印是舒服的,再加上科维勒真心地爱着赫越,也能在他动情的轻哼和迷魅迷失的眼眸中,获得更大的……
幸福。
如此多次,赫越将上校.得很满。他抚到科维勒的腰链时,手还能明显感觉到贴紧在上校身上的腰链,好像有鼓起的痕迹。
赫越玩得尽兴,但是好像还有力气,就不想就此打住。
门外想起敲门声,但单人休息室的隔音足够好,他们听不见外面的虫说话。
科维勒的光端亮了一下。
赫越掰过他的手腕,瞧见上面的信息。
【长官,可以麻烦您提前一点来走一下台吗?】
“上校,他们叫你去彩排。”
赫越轻摁了一下他的小腹,雌虫的虫液混着.喷溅一瞬,惊得科维勒乱叫。
“……是,彩排,一会儿再回来。”科维勒磕磕绊绊地回答。
赫越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无比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他走到一边,捡起了刚刚扔到一边的物件。
“科维勒上校,我们玩个游戏吧。”
科维勒懵得厉害,还没从高.中缓过劲儿来。
雌虫的虫液混着赫越的.往下滴。好在科维勒的披风是垂落的,它只是滴落到了地上。
又是被打又是被.,后.第一次就经历这种几近惨痛的折腾,也红肿得厉害。
赫越毫不手软,拿着那个掉落的物件,不由分说就给堵住,很多.都被挤出来。
“呃啊!!”
科维勒几乎发出了尖叫,往旁边翻身,缩成一团。
“上校,带着我的.上台如何?”
“主人……”
科维勒求情地轻唤。
他觉得自己一会儿走路的姿势一定很奇怪,还得带着这满满当当的.,这得怎样才能不被发现。
赫越轻轻挑了一下眉。
“……好。”科维勒沉言:“多谢,主人赏赐……”
上校没有原则,一点都没有。
狗狗在主人面前,要什么原则?
——
“总部同意授予科维勒以少将军衔……”
现场奏乐的声音震耳欲聋,有节奏地鼓点和低沉的奏鸣,科维勒在万众瞩目中,一步步往台上走。
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抿唇的样子像是在忍痛。
赫越坐在特宾席第一排,静静地看着走上台的科维勒。
“少将怎么走起路来怪怪的?”
“你不知道吗?当时少将从核洞里出来的时候,那强势的程度,简直骇人。”
“但是那不是A区副生核洞的时候吗?”
“诶,少将没休息多久就进了主核洞,英雄中的劳模!”
赫越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少将又辛苦又厉害,还有一个能力超强,能够把他救回来的虫主。”
“强强联手啊……”
“真好……”
他们在赫越旁边夸,硬是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赫越和报道上的照片长相相似。
科维勒站在讲话的话筒边,粉底都遮不住他脸上可疑的红色。
他的手死死扣着讲演台的边缘,语速飞快,手中的讲稿快速翻了页。
这种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赫越和科维勒知道真相的感觉,更像是被一张不透光的厚布将遮挡着严严实实的秘密放在大众的目光中,随时都要担心的一缕风将这块厚布给掀开。
如此小心翼翼,着实令人兴奋。
科维勒将讲稿跳着行读完,躬身接受了少将的绶带。他一手捧着少将的金质肩章,另一只手放置胸口,向着台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抬头的刹那,他的目光和赫越对上。
主人坐在台下,双手随意地放在腿上。头顶的聚光灯晃过台下的虫群,在他明亮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科维勒知道,至少这一刻,主人的目光属于他。
他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金色肩章,尖锐的边缘在他的手心中传来清晰的刺痛。
这也是他和主人共同博得的荣誉。
科维勒恍惚地前后晃了一下,在掌声中往台下走。
这位新授予的少将后.还有主人的.,每走一步都是存在感很强的煎熬。
赫越颇有兴致地看着他姿势别扭地走下来台,勾起一个愉悦的笑。他喜欢公.,科维勒从上一次的羞/辱反抗,到现在乖驯顺从,给他带来了十足的成就感。
科维勒单人休息室的门锁上却挂了一个“正在休息,请勿打扰”的牌子。赫越没有犹豫,转开了未锁的房门,顺手将它锁上。
这道门是为谁而敞开不言而喻,除了赫越,这里没虫会无视这个牌子,直接闯进断层的雌虫少将的单人休息室。
屋内的灯光全都打开,刚刚脏乱的桌子也被科维勒擦得干干净净。他现在安静地跪在的桌腿旁边,礼服上衣和披风倒是穿戴整齐,金色的绶带也斜着挂着在他的身上,只是衣服扯下了一节。
他的嘴里咬着那块少将的肩章,安安静静地跪着。
肩章的制作精致复杂,金光灿灿的样子华丽,象征着地位和荣耀。它就这样被科维勒咬着,好像不被他珍视,而只是一个为了goin主人的工具。
赫越走到他身后,轻轻朝着后.踢了一脚。用来堵住.的物件原本有外探的样子,又被赫越一脚踢了回去.
不可避免地外溢,科维勒也发出一声来自喉咙的闷哼。他得用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少将肩章,连说话的空间都没有。
“还是出来了啊。”
赫越戏谑挑眉,一句话又给因为跪在这里有一定时间而有些冷静下去的科维勒撩起来。
科维勒待在赫越身边有好些时日了,他知道赫越这话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找到借口罚他。他看不见站在身后的赫越是个什么表情,但稍微想象,也知道应该是一副轻蔑看狗的样子。
仅凭想象和氛围,科维勒就忍不住更加兴奋起来。他咿唔了两声,大概能够听出音调,但是因为咬着少将肩章,还是几乎分辨不出他想说什么。
赫越走到他的面前,两根手指夹走了他的肩章。
“你说什么?”
“请主人,责罚您的小狗。”
赫越借着室内的光,近距离打量手中精美的肩章。它不仅仅是做工繁杂这么简单,它是用赫越的心血浇筑的,用科维勒的鲜血争取的,光辉的荣耀。
“少将,你说是谁?”
新鲜的少将抿了抿唇,耳根通红,“我是主人的小狗。”
赫越拿着肩章的一端,用被科维勒自己的口水打湿的另一端,抬起他的下巴。
“你刚刚说你犯了什么错?”
“没有…….紧后.……将主人的,主人的.……遗漏出来了……”
赫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该罚。”
他的下巴轻抬,示意了一旁的桌子。
“趴过去。”
赫越不忘将少将的肩章还给他,让他自己死死咬住肩章。
肩章是坚硬的,仅凭咬是无论如何都咬不坏的。但是肩章的周围锋利,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雕刻,稍微用力就会划破口腔。
科维勒感觉到舌尖轻微的刺痛和淡淡的血腥味,便知道肩章已经给嘴内划上了细小的口子。
“……啊!!”
赫越的手毫不犹豫就扇下去了,立刻在科维勒的身上留下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手掌印。
他顿了一下,将那个硌手的玩意儿取掉拿走,扬手又是一扇。
一时间,他的手就像是拍打在水面上一样,溅起细小的水花。
“扒.,不然我怎么打?”
科维勒原本还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现在干脆胸膛也贴在桌面上。他的双手听话地背在后面,手指用力扯开。
于是,手掌如雨点一般落下。
赫越的手型好看,手指纤瘦修长,手心也没什么肉,打起人来相当疼。再加上他的技术颇丰,能给对方带来的远远不止疼痛。
就算是他的掌/掴,在古堡也是千金难求。
赫越相当喜欢给皮肤上色的过程,特别是有柔软的肉的地方。若是有锻炼过的身材,那更是一种舒爽的享受。
肌肤在他的面前,从正常自然的浅小麦色,逐渐变成粉色,最后变成红色,有时还会变成深红色。这个过程赫越相当喜欢,那种手心逐渐传来热热麻麻的感觉,耳边也能听见好听的声音,给这个过程赋予了相当不错的享受。
赫越能够感觉被他扇得红肿的.,他明显能够看到红肿而完全鼓起的皮肤表面,忍不住用手轻按过去。
当然,少将的痛呼也少不了。
科维勒即使已经因为又疼又烫的红肿伤口有点晕了,但是双手可一点没有挪开位置。
红肿的皮肉是明显鼓起的,.也自然会更加拥挤。发烫的伤痕比正常更烫,温度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也因此会……
方形的简易桌子晃出“吱呀”的声音,伴随着科维勒毫无保留而几乎尖叫的声音。
更舒服。
赫越紧皱着眉,几乎一下子。红肿的伤痕包裹着他,强行挤压住.,稍微动弹一下,都是无比强烈的苏麻。
这可是赫越亲手扇出来的,上好的制品。
他越是动情,越是难以自抑,更加凶狠地利用着自己亲手创造的工具。
虫族的独特优势、少将的肩章、主人的驯服、亲手创造的工具……
一层一层叠加起难以言说的快乐。
上瘾的感觉让赫越停不下来,自己这具刚刚破膜三个月的崭新身体,给了他这个经历丰富的灵魂,完全崭新的体验。
他是主人,是掌控者,所以,就算是纵/情,就算疯狂,就算是享受到极限,也是所应当。
赫越难得放纵一次,倒是给自己彻彻底底地.飞了。
他后退一步,转身靠在科维勒身边的桌子上。
头晕目眩的科维勒转头,瞧见赫越也半靠在桌子边发愣。他艰难从桌子上滑下去,从地上跪起,撑着桌沿,伸舌将赫越身上残留的污渍舔干净,还不忘伸手把衣服扯上去。
赫越的眼下和耳根浸晕情愫,眼眸略显疲态,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湿软红润,如桃花初绽。他衣着干净,穿戴整齐,除了一些完全可以忽视的不起眼褶皱之外,可以直接从房间里走出去。
反倒是科维勒瞧着狼狈。这套高贵端庄的礼服满是污渍,瞧着也是不能再用的样子。
当然,上校的礼服,对于这位少将来说,也用不上了。总部会给他定制更加的华丽庄重的少将礼服,从白色的套装变成黑色。
科维勒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上,冰凉的地板反而给他红肿的伤痕带来一点缓解的作用。他靠在赫越的小腿上,双臂搭在赫越的身上,在清甜的信息素中,慢慢消退燥动的心脏。
“主人的信息素……特别好闻……”
赫越的身上也是那种淡淡的花香,和洗发水的味道不一样。一开始更加清冽而生人勿近,在.科维勒的过程中,逐渐变得厚重和香甜……
科维勒觉得,自己的身上也侵染了一些美好的花香。
“你之前不是会排斥信息素吗?”赫越问道。
科维勒点头,“但是,我一旦心先接受,就不会对主人的信息素反感。”对于刻印点一开始接触到“信息素”而痛得抽搐的经历,科维勒只字未提。
他仰头,和逆光中的赫越对视。
“狗狗怎么能排斥主人的信息素呢?”科维勒笑道,“我的一切都属于您,身体、思维、感情……”
他小声喃喃:“主人,我是您的。”
赫越笑而不语,那只戴着血红色晶石戒指的手,轻柔地揉过科维勒的头。他从桌子边撑起,走到了科维勒的身后。
“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您的……啊!!”
赫越单脚踩上了科维勒的后颈,狠狠地踩下去。
科维勒的下巴一下子磕到了地板上,后.也因此完全呈现在了赫越的面前。它还是红肿的,甚至有渗血的迹象。
“我们认识多久了,科维勒少将?”
科维勒头皮一紧,身体紧绷。他的声音在抖,抖得快要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四,四个月……”
“四个月啊……时间过得真快。”
赫越挪开了自己的脚,倾身压低自己的高度。脚印清晰地出现在上校披风上,白色的布料和黑色的脚印,格外惹眼。
“这么说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才对。”
赫越一下子就抵到了被“信息素”浇灌得足够润的刻印点。
没有任何征兆,科维勒抖得厉害,如同等待被宰杀的羔羊。
“我要解除你的基因刻印,少将大人。”
整个虫族,赫越独特的基因和穿越者系统的加持而拥有的特异功能,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谋划之内。他能接触刻印,无论是基因刻印,还是思想刻印。
这是科维勒来找赫越的初衷。
“信息素”.到刻印点上,那道束缚着科维勒的基因刻印被赫越人为解除。他不再基于雌虫的本能而被迫臣服于雄虫,他的所有臣服,都必须,完全地,来自于自己的真心。
基因刻印被解开的疼痛完全超过了高.能够给他带来的快乐,科维勒疼得浑身抽搐,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爆裂出剧烈的疼痛,比以前任何一次违背基因刻印还要疼,就像是把以前的旧帐拉到现在来算,让他差点晕过去。
【宿主!!攻略对象出现剧烈精神力波动!!】
科维勒忍不住嚎叫,本就哭哑的嗓子几乎变成了撕心裂肺。每一块骨头都像被敲碎,又一次次把碎片胡乱地拼凑,每一块皮肉都像是被撕裂,又一点点缝合在一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他打碎了,再重组。
他的手胡乱扑腾,私图抓住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科维勒!”
赫越将他抓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
“科维勒!你是我的小狗!”
他的声音严厉而沉重。
“用你的真心来爱我,而不是什么雌虫对雄虫基因臣服的本能!”
“我是你的主人!你爱我,你臣服于我,你的所有,身体、思维、感情,都属于我。”
如同一柄长剑,刺穿了混沌的疼痛,将所有痛苦击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我爱您……”
科维勒几乎杀掉他的疼痛中,撕开了一个清醒的口子。他的精神力,全部都寄托到了赫越的身上。
“我爱您,主人……我爱您……”
他的双手握住了赫越的手腕。
“我爱您……”
滚烫的泪水滴到了赫越的手指上,又顺着眼角滑落。科维勒哭着,渐渐安静下来,稳定的精神力迎接着雌虫基因的刺骨疼痛。
很疼,但是不是痛苦。
那些被敲碎了皮肉和骨头,以及完全被粉碎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径,重新组装成了科维勒。那些迷路的碎片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寻到了正确的方向。
它们都是在一个灯塔下找到方向的。
这个灯塔,就是赫越。
赫越说,他会拔除掉科维勒对于职位和地位的坚持,成为这位上校真正的目标。
房间也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位的呼吸。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赫越问道。
他们约定——如果三个月后,科维勒没有甘愿向赫越捧来锁住自己喉咙的链子,赫越可以施舍给他想要的自由。
“你没有向我提出自由。”
科维勒点头,压住基因重组般刺骨的疼痛,说道:“求您锁住我的自由,主人,我属于您。”
这句话是赫越一开始就向他提出的条件,但他竟然直到现在才真正做到。
赫越的笑容肆意从容,是一个真正的赢家。
“我赢了,科维勒少将。”
科维勒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他心乱如麻,不敢去想以后的事。
他在那个肆意张扬的笑容中走了神,想说的话只剩下——
“我爱您,主人。”
【科维勒,99%。】
第49章 亮灯
赫越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睁眼看了眼窗外,瞧着一片漆黑。
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四肢还是软的。额头上一块濡湿的冰毛巾掉了下来, 落在干净的被子上。
他睡得有点懵, 看着窗外的黑夜,差点以为核洞危机还离开得彻底,才导致白昼又成为了黑夜。
“主人,您醒啦?”卧室的门口探出来一个头, “我去那杯热水来。”
赫越懵懵地点头, 听见轻轻的关门声。他用冰凉的手背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在科维勒的单人休息室待了很久,疲惫涌上来之后,紧接着是四肢发软, 浑身发烫。没过多久,赫越就没有了之后的记忆。
晕过去了吗?
(系统?)
系统的机械音轻咳了两声。
【宿主您做得太狠了……】
(?)
系统看着赫越疑惑加无语的表情, 机械音变轻了很多,竟也能听出一点心虚:
【雄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弱, 宿主您又是第一次使用信息素, 而且……您才四个月大啊!】
(??)
赫越的疑惑和无语更深了。
一个强悍的灵魂住进了一具柔弱的身体,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嫁接到了刚刚出生四个月的生命上。
(你能调一下我的身体数值吗?比如……更强壮之类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宿主, 系统没有这个功能……】
机械降神也没有办法直接改变赫越的基因, 他不得不继续住在这具独特的身体里。
它柔弱敏/感,好处是能够给赫越带来更加强烈的感觉,坏处是……
按照赫越时常在古堡的强度,它很可能会强烈到把赫越折腾没。
高热快给赫越烧晕过去了,后颈的地方也胀痛至极。他往后颈碰了一下,即刻的战/栗激得本来浑身无力快要晕过去的身体一下精神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东西?)
【宿主释放信息素的腺体, 在后颈。】
这一下的刺/激不是开玩笑的,赫越收回了手。
(你们虫族真的很麻烦……)
赫越不满地说道,又无可奈何。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系统不能帮他革除这些雄虫的“弱点”,他也只能好好地适应,甚至利用这些特征。
腺体又胀又疼,一碰就是表面鼓起来热热的触感,不可言喻的感觉从后劲蔓延到全身。赫越把凉毛巾搭在后颈滚烫的皮肤上,一瞬间冰凉又毛燥的感觉刺到敏感的皮肤上,激得两眼泪花。
科维勒刚一进门就瞧见赫越几近自残的行为,吓得手中的杯子差点摔到地上。
“主,主人,您这是干什么?”赫越脖子上的凉毛巾被科维勒一把扯掉。
赫越眨了眨眼,眼眶红红的,刚刚被冷毛巾刺/激腺体而挂上泪珠的眼睫。他的声音闷闷的,有点没有力气:
“很疼……”
完全生性的不适却让赫越看起来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他在心里骂了这具脆弱的身体千万遍,又嫌弃又气恼。但他被迫虚掩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床面的样子,却令身旁的科维勒心软得不行。
科维勒将水杯放在了旁边,斜坐在旁边,轻轻将赫越的肩膀揽过来。
“主人还小,这才破膜四个月多。”
(……一定要年龄是四个月吗?)
“第一次都是这样,生常识科普说了。”
(到底谁才是第一次?)
赫越半闭着眼,在心里回怼科维勒。他没有力气,也没有由反驳科维勒,干脆自暴自弃地靠在怀里。
二十多岁在人类世界是年轻气盛,乃至年少轻狂,但在虫族已然算得上高龄。而在系统和科维勒眼里,赫越只是,四个多月的,雄虫。
赫越对于“四个多月大”这个话题实在懒得吐槽。
驾驭信息素也需要时间和精力,赫越第一次使用信息素控制,就连着又是录入思想刻印,又是解开基因刻印,自然会吃不消。
后颈的胀痛难受得厉害,赫越的额头也出现高热的症状,整个人的精神又陷入了昏沉。他不适地皱眉,被迫黏糊的声音像极了哼声的小动物。
“少将大人……后颈……”
科维勒轻轻扯开他松垮的睡衣,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皙的皮肤上,一块无比红艳的突块。腺体的地方淤积了信息素的力量,淡淡地往外释放出清甜的花香。
红肿的腺体也瞧着鲜艳欲滴,如同一颗饱满的红色果实。
科维勒抿了一下嘴唇,嘴里开始无意识分泌唾沫。
好想舔……
雄虫的腺体释放信息素,对于雌虫,特别是刚刚结节的雌虫来说,就像是小猫的猫薄荷。
“主人很难受吗?”
“……废话。”
赫越干脆闭了眼,干净利落地回复道。
“那,我能给主人揉揉……信息素淤积的话,轻轻揉开就会好。”
赫越没有立刻答应。
(系统,查证一下,我怎么觉得这只狗狗全是坏心思呢?)
系统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科维勒,回复道:【他说的是事实,揉开会好受一点,就是……宿主可能对自己下不了手。】
“好,你轻点下手,”赫越对刚刚自己毫无章法地折腾自己红肿的腺体生了些心阴影,“敢弄疼你的主人,我得拿鞭子好好招待你。”
他说的话也是威胁,并且绝对说到做到。要放平时,赫越就这么说一句,就得给条件反射地让科维勒绷紧所有的神经。
但是现在,他的主人被腺体折腾得浑身无力,被迫软软地贴在他的怀里,再狠厉的话,听起来都格外柔软。
“主人,我会很小心的。”
科维勒忍不住上手,手指轻轻碰到腺体的时候,赫越便一个激灵,侧头缩进了科维勒的怀里。他双手环过科维勒的腰,将所有的力气转移到手臂上,紧紧地勒住腰。
科维勒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但硬是回抱住他,一句不吭。
即使赫越只是因为难受无意识靠近他,他也觉得难得,这点不适简直不值一提。
科维勒轻轻往红肿的地方吹着凉气,指腹搭在上面,无比轻柔地按揉。
“嗯啊……轻,轻点……”
后颈胀痛的感觉逐渐从疼痛转移成为了难耐的快.,神奇地一点一点勾起赫越的兴致。红肿的腺体连指纹都能感受得到,按揉的力度就算很轻也能完全勾起全部感觉。
(不是……雄虫的身体,到底有多少地方是和x挂上钩的?)
耳朵、腺体……
系统的机械音有点虚,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
【很,很多……】
(……)
赫越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就雄虫生常识的问题向系统提问,他潜意识里,还是把这具外观上完全是清瘦漂亮的人类身体,当作人类来用的。
所以,每次新的独特感官,都在给他突然的惊喜……
或者惊吓。
系统心虚,系统装死,系统表示,还有很多可以玩。
“哈……别,疼……”
赫越忍不住轻/喘,气声十足的声音完全能勾走人的魂。他感受到的已经不再是疼痛了,按压后颈时猛然的爽劲,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的腰软下来,贴在了科维勒的身上,紧勒腰的手臂也送了劲,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后颈腺体的作用下,赫越的身体逐渐变得更加滚烫起来,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该死的雄虫身体!
赫越暗骂,发出的声音却是粘粘软软的轻哼,撩得人心软不已,只想着让他更加混乱一点。
科维勒也是这样想的,这只小狗趁人之危,升起了很多坏心思。
“主人,很难受吗?”
赫越闭着眼,轻咛了一声以作回应,也听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
“那主人要不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比如,我亲一下您什么的。”
赫越微微扬起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好像在用已经被抚摸得有点混乱的思维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瞳孔在科维勒稍微用力按揉后颈时片刻失焦,眉间也难耐地轻动。
科维勒见他不语,趁乱哄道:“亲一下会舒服很多,真的。”
“……舒服……”捕捉到关键词的赫越,根本没有听见前面和后面是什么。
这话大概是肯定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科维勒再也忍不住,低头轻咬住他柔软发烫的嘴唇,往内送自己的舌间。
赫越还在发懵,就在后劲明显被用力一揉时睁大了眼睛,眼泪也从眼尾滑落。他咬住了探进来的舌尖,毫不客气就给科维勒咬出了血。
嘴里的血腥味很明显,科维勒感觉到舌尖被咬破的刺痛,却反而更加兴奋的深吻。
他好像从来都不是温良的性子。
赫越被后颈按揉的腺体磨得情起,嘴里又被深吻堵得严严实实。情愫被扒得很高,清醒的智消散得干干净净,他凭借爽快的本能把自己往科维勒怀里送,分明被吻得喘不过气,却反而缠得更深。
科维勒感觉到主人的情动,也非常适时地加快按揉淤肿的腺体。
赫越的喉结上下滚动,滚烫的眼泪也止不住下流,所有的感官也被揉开了,情愫也难以自抑。他的呼吸深重,又被深吻堵得干净,也觉更加舒爽。
他好像彻底凌乱了,脑中也空白一片,只剩下后颈传达全身的快.,和带着血腥味深吻的动情。他的脸被涨得很红,大多是因为呼吸不畅。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痛苦,反而是双份的登峰造极。
腺体红肿的地方变得更加鲜红,粉红色沿着突出的腺体蔓延到了周围,红了一片。但它确实生生被科维勒按平了,等科维勒放开赫越的时候,他已经混乱的主人,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真的……是一只,很坏很坏的小狗……”
赫越现在做什么事,在科维勒看来都是可爱的撒娇,堆叠了几千层滤镜。威胁也是,埋怨也是,抱怨也是……
“主人,是世界上,很好很好的主人。”
科维勒顺着他的话哄,将他脸颊上的眼泪擦干净,继续念叨: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赫越被他逗笑。
“油嘴滑舌。”
——
揉开了腺体之后,赫越好像真的很快缓过来。他后颈上红了一片的皮肤也消下去,只留下了淡淡的粉红色。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宿主下次还是克制些吧。】
这种程度放在古堡的赫越来说,连放纵都算不上。
(放纵一次,休息几天,倒也一点不亏。)
【……】
系统噤了声。
它的宿主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思维,和疯子聊克制和限制,应该也没什么必要。
系统开启了紧急方案。
它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升级,它的宿主真的会把他自己玩没。
赫越总算出了门。虽然他的脚步偶尔还有点虚浮,但基本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
科维勒在家里照顾了赫越好几天,基地的消息快给他的光端撑爆了。他现在是少将,是整个西南片区A、B、C三个基地的直属上司,无数事情等着他交接。
偏偏这位新上任的少将,连着请了好几天的假期。
所以,出门赴约的事,赫越叫上了双休假期的维恩。
“你真的太难约了……”卡诺邀请赫越来到了这个虫族数一数二的餐厅,亲手给他倒上了酒。
赫越挪过来闻了一下,就被无比冲鼻的酒精味劝退。他随口说道:“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想喝这么烈的酒。”
维恩和卡诺同时紧张起来。
卡诺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感觉到稍微不同于正常温度的低烧。他把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叫服务员送上一杯上好的果汁。
“没酒精,”卡诺的手指贴了一下玻璃杯壁,“要热一下吗?”
赫越皱了一下眉。
这温和的语气……
(系统,他头顶没亮攻略数值。)
【他,他是雄虫啊!】
赫越反应过来,开始小口小口喝冰凉酸甜的果汁。
(那没事了。)
雄虫再怎么也是男人的样子,赫越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虫族这种分类方式。
维恩接过了赫越的牛排盘子,开始用刀将牛排切成细条。他是这桌上唯一的雌虫,也是赫越的伴生雌虫,再怎么也不能给赫越丢脸。
“你这是怎么了?”卡诺一边切盘子里的牛排,一边问道,“突然从极寒的天气转换过来,着凉了?”
赫越摇摇头,故作深沉道:“第一次玩太疯了。”
卡诺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维恩,说道:“你还小,慢慢拉大承受力才长久。”他把盘子里切好的一块牛肉放进赫越的盘子里,“只不过,你都能把骨鞭打断,也是玩得够狠的。”
赫越没有反驳,却是一脸“不想听说教”的不悦样。
什么时候这些虫能够忘掉他刚出生四个多月的事情?
维恩却是一脸僵硬,硬着头皮切盘子里的牛排。
他知道赫越和科维勒做.结节了,还是主人的第一次。
“你也是,”卡诺看向维恩,“雌虫的生常识课都白学的?明明是第一次,也该让你的主人克制一点。”
餐刀在盘子上划出一声明显的声音。
这话无疑是再一次给维恩一个暴击。他咬了咬呀,还是回复道:“知道了,谢谢您。”
赫越瞥了卡诺一眼,低声嘀咕:“你少掺合我的事。”
“是是是,”卡诺拖长了声音,“这不是看你不舒服,我看着也难受得很。”
“这是我的雌虫该说的话,你摆正你的位置。”
“雄虫就不能说?”
一旁的维恩连划牛排的动作都停下了,垂着头,耳朵却全神贯注地听。
“你说呢?”一心关心着自己的攻略kpi的赫越毫不犹豫地反问。
卡诺尬笑了两声,将刚切好的一小块牛排放进赫越的盘子里。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连忙敷衍过去,“就是关心一下我的……”
他想了一下措辞。
“雄虫朋友。”
这样的关心好像有点太暧/昧了。
赫越没有会,将盘子里的牛排咬进嘴里,就听见卡诺开口:“或者,雄虫可以吗?”
“咳咳咳……”
赫越被牛排的汁呛了一口,猛然咳嗽起来。他的脸被咳得泛红,眼睛里也生性蒙了一层眼泪。
“主人,慢点慢点……”
维恩轻轻拍他的背,把杯子给他递过去。
(系统,你给他亮个攻略值。)
【他……他是雄虫啊!】
穿越来的赫越倒是没有雄虫雌虫的概念,他们都长相是人类中的男人,只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基因构造。
赫越缓过劲,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泪花。他轻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先把你的雌虫都赶走,然后来当我的狗。”
现在轮到维恩惊讶了。他分辨不清主人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但是他好像要当面多一个“情敌”。
这个“情敌”还是雄虫?
“我……”
卡诺刚刚开口,就被赫越打断:“别,我开玩笑的,不准信。”
分明是严肃的,卡诺却觉得他无取闹得可爱,叹了口气,“真不能信?”
“你还真动这心思?”
卡诺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死开!”别影响我的kpi。
赫越的后面半句没说出口,前面半句让维恩松了口气,让卡诺沮丧地摇摇头。
“你什么时候起的这种心思?”赫越问道。
“可能……一开始在拍卖会遇见你,看你用皮绳绑你的雌虫的时候?”
那不就是第一眼吗?
赫越认真地吃着维恩切好的牛排,干脆屏蔽了他的话。
这种情感来自于崇拜,然后赫越一次次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比如烧尽的蜡烛,打断的骨鞭,还有自己扇红的手心,又代着这份崇拜逐渐变质。
早知道就不发了……
赫越懊恼地吃着牛排。他完全只是当做共同爱好的好友分享,寻思着都是雄虫也没有关系。他也时常能够从聊天中发现端倪,也在为卡诺锲而不舍地邀请他出去玩感觉奇怪。
但最终都被“卡诺是雄虫”打破了。现在……
“别愁眉苦脸了,多一只虫爱你不好吗?我又不会做什么事,”卡诺见他低着头吃牛排,一脸疑惑不悦的样子,多少有些心软,“在虫族多一个雄虫朋友也挺好的,我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
卡诺伸手捏了捏这只不太高兴的雄虫的脸,“你不会真打算和我绝交吧?”
赫越觉得他说得有,摇头反驳了要绝交的话。
“那你能别老是说爱我的话吗?听着很肉麻。”
“不能。”
赫越盯了他一眼,“你闭嘴,安静吃饭!”
当真是一餐无言。
维恩默默地咬着牛排,心里酸得厉害。
这位雄虫毫无负担、无比坦荡地说出来的,是他想都没想过跟赫越提起的话。如此轻松,那句“爱你”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
就因为他是雄虫吗?
“晚上有个很好玩的晚宴,要一起去吗?”卡诺说道。
“不去。”
卡诺继续解释:“有很多很有趣的玩具,听说都是稀奇的玩意儿。你也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吧,有兴趣一起去玩玩吗?”
“看中的东西你给我买?”赫越开玩笑地尝试劝退卡诺的邀约。
“当然给你买。”
劝退失败。
“想买什么买什么。”
赫越的眼睛动了动。
“就算是看上了雌虫,我也给你买。”
赫越一直待在基地,好像确实没有机会遇上新的雌虫。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好吧……”
“好!一会儿去哪里玩?到了饭点我们再过去。”
赫越这才意识到,晚上的晚宴好像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卡诺难得约到他,要趁此机会赖着他,拽在身边多玩一会儿。
哪来的这么多心思?
“都可以,随便逛逛吧。”
赫越被卡诺拽着到处逛,买了不少东西,还打算量身买一件成品的高定西装。
与赫越的其他雌虫不同,卡诺的松弛感很足。他是雄虫,没有本能的臣服,也没有卑微和依赖。从一开始,他就和赫越平起平坐,像个成熟的年上者一样宠溺。
不适合当狗,做个朋友也不错。
赫越犹豫了一下。
(你真的不亮一下吗?)
【他是……雄虫……】系统突然也有点不确定了。
它精确检测了一下对方的属别。
【他是雄虫。宿主您……通杀啊。】
要真的能够纳入攻略对象,赫越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省下很多事。
赫越一边试着西装,一边思考着自己的任务。
镜子里的赫越穿着品质上好的白色西装,它的每一处裁剪和缝纫都恰到好处,稍微收腰的设计也衬得赫越腰细腿长。领口处几根细小的挂链给西装减去了沉闷,又多了一些灵动。
“这套很搭,之前那套也好看。你喜欢哪件?”卡诺问道。
赫越随口说道:“两套都行。”
“那就两套都包起来。”
“嗯?”
赫越愣神的时候,卡诺已经把另一套打包好的袋子扔给了身后的维恩。
“那今晚就穿这件吧,我也去换一下我之前定制的西装,”卡诺招呼了一下站在后面的维恩,“你也去换一件吧。”
等到卡诺出来,赫越就对着他这件黑色的西装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拿沙发上的另一个袋子。
这件黑色的西装完全和他身上的对应,特别是挂链的设计,任谁看都是相衬的。
“就这件挺好看的。”卡诺抓住他的手。
赫越甩开他,“你敢说你没夹带私货?”
“带了一点点,但是不影响,我们不都是雄虫吗?”卡诺拉住他,快要将他抱住,“换西装也很麻烦的,我们得快些赶过去,时间来不及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雄虫,而是卡诺头顶没有亮数值。
赫越坐在卡诺的机甲副驾驶,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无奈地皱了皱眉,“你得有多少只雌虫?”
“你很在意吗?”
“在意不了一点,只是觉得你这么会说话撩虫,雌虫得围着你跑。”
机甲顺利起飞,按照自己的航线飞行。窗外瞧得见和视线平行的高楼,往下看耀眼的灯光。
“你会拼命追着雌虫跑,去撩雌虫吗?”卡诺问道。
在这个虫族,雄虫是不需要追着雌虫的,他们勾勾手指,那些无主的雌虫自然就会往上撞。
见赫越没有回答他,卡诺继续说道:
“这不还是有撩也撩不动的虫吗?”
第50章 我想吻他 【克纳什,0%】
宴会里, 穿戴优雅高贵的雄虫们端着香槟杯,偶尔互相碰一下杯,交谈着什么话。雄虫们随身叫上了雌虫, 有的一虫带一只雌虫, 有的一虫带多个雌虫。雌虫被他们的虫主赏赐站立,或者安然地跪在虫主们的脚边,跟随他们的脚步。
所有雄虫当中,只有赫越身边的卡诺没有带雌虫。
“卡诺阁下带了新面孔来啊。”前来客套的雄虫和卡诺碰了一下杯子, 礼貌地向赫越点了点头。他一点都没有好奇卡诺为什么没有带雌虫, 反倒是见怪不怪。
卡诺点头,指了一下赫越,“这位是我的……很好的朋友,他叫赫越。”
赫越和面前的雄虫碰了一下杯, 礼节性地抿了卡诺特别给他换的果汁。他们无聊地客套了几句,就各自走开。
宴会里的音乐都是高雅的, 任何一只雄虫的举手投足都优雅轻缓,让赫越想起一些人类世界古老的贵族群体。他凑到卡诺的耳边, 小声地说:“我对雄虫不感兴趣, 能不能别带着我去社交?”
卡诺的笑有些挂不住,那句“我对雄虫不感兴趣”确实是无心之谈, 但还是结结实实地给他来了一刀。
“好, 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
桌子上的热菜是好吃的,甜点也甜而不腻。排得整整齐齐的甜品样式各异,稍微靠近一些就能闻到奶酪的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增。
赫越找到几个好吃的,放进维恩的手里,“这个好吃, 你尝尝。”
“我也想吃。”卡诺端着空盘子,小声说道。
“自己夹,”赫越一点没惯着,“桌子上的东西,我的雌虫没资格拿,我才给他夹的。”
维恩咬着香甜的小蛋糕,抿起一个幸福的浅笑。刚刚一直因为雌虫的身份在卡诺面前感到不适,现在却觉得这个身份当真不错。
他能作为伴生雌虫永远待在主人的身边,所应当、顺成章地站在主人的身后保护他。
维恩嘴里的小蛋糕还没化,抬眼就看见卡诺冰冷的目光向他投过来。
这个目光,他太熟悉了。
那种饱含敌意的,又因为主人的偏待而升起酸劲儿的威胁的眼神。
现在,维恩真的相信卡诺是真心在喜欢自己的主人。
他在卡诺的目光中,将赫越放在他手心里的剩下半截小蛋糕塞进了嘴里。
柔软的蛋糕让整个口腔都充满了香甜的气息,它因为是赫越亲手夹的,被维恩赋予了更多偏袒的甜蜜。
维恩瞧着卡诺的脸色僵硬,颇有成就感地扬起一个笑。对方是雄虫,他不能像对待科维勒那样拳脚相向,只能幼稚地、暗戳戳地炫耀自己获得的偏爱。
“你拿我的做什么!”赫越眼看着自己夹到自己盘子里的小蛋糕被卡诺夹走。
“你选的好吃。”
卡诺眼疾手快地将抢过来的小蛋糕塞进嘴里。
当然,也因为卡诺是雄虫,他不会获得赫越的偏待,但也能做到很多维恩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看起来优势互补,势均力敌。
“咳咳……”
麦克风传来一阵试音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远处铺上红毯的高台上,一只衣着高定西装的雄虫站在立式话筒前,语气平和,抑扬顿挫地开始讲话。
端上来的宝物价值连城,各种各样的器具制作繁杂精美。戴着镣铐的无主雌虫标上了拍卖价,各种身材体型,乃至调养出来的神奇功能,被拍卖出相当昂贵的价格。
“有感兴趣的吗?”卡诺问道。
赫越扫了一眼台上呆滞的无主雌虫,没有发现他们头顶出现的系统攻略值数字,轻轻晃了晃头。他尝了一口新端上来的茶点,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竞拍的宴会上。
“我还是比较喜欢调养的过程。”
这场宴会是由一位相当出名的雄虫收藏家举办的,他的藏品不仅具有极高的品鉴价值,还能兼具投资的作用。不管是宝物还是雌虫,拥有入场券的雄虫拍下来转手再卖,又是一波跃升级别的升值。
“卡诺阁下今天也打算空手而归吗?”一只雄虫走过来,和卡诺碰了一下香槟杯。
卡诺看了一眼专心品鉴美食的赫越,笑着点了点头。
那位雄虫笑笑,奉承道:“这些雌虫的品质,连卡诺阁下练出来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卡诺阁下封手多年,我们也没这福气欣赏到阁下的作品。”
卡诺收了脸上的笑容,垂眸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最后一件拍品,是我的潜心制作,经由基因改造的雌奴。”
一声酒杯摔碎的声音将所有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赫越循声回头。
卡诺手中的香槟杯摔到坚硬的大石地板上,变成细小的碎片。浅金的酒液洒了一地,倒影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灯。
整个宴会安静得出奇,只有优雅舒缓的钢琴曲显得突兀。
卡诺抿唇,缓过神时轻轻俯首鞠躬,说道:“抱歉打扰大家的兴致,一时手滑摔碎了杯子,改日一定携赔礼向主东方致歉。”
台上的雄虫反应过来,立刻打起了圆场:“卡诺阁下客气,一个杯子而已,不足挂齿。”他眼神示意身旁的雌虫,立即有工作人员上前处碎掉的玻璃。
宴会正常进行。如此插曲,反倒让赫越有了一点往台上看的兴致。
那只雌虫的身上,长出了一对雪白的猫耳和蓬松的猫尾,体型也比寻常的雌虫看着纤瘦一些。他站在笼子里,身体的关键部分搭了层若影若现的白纱,身份和用途昭然若揭。
台上的雄虫介绍说,这只雌虫是基因融合的产物,身体比寻常的雌虫敏锐很多很多,诞生的意义便是以供雄虫玩乐。他当然已经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调养,可谓拿来即用。
介绍的雄虫语气骄傲,大概是觉得自己拿捏了台下众多雄虫的心思。事实也是如此,叫拍价翻了好几倍,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按照之前的情况,卡诺已经赶着向赫越介绍和献殷情几百次了。但是,这次并没有。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颤,双手紧紧抓住甜品桌的边缘,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
一杯温热的纯净水推到了卡诺的面前。
“你还好吗?”赫越问道。
这只雄虫看起来快要倒过去了。
卡诺的神情紧张,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他紧皱着眉,一把抓住赫越的手,语气漂浮:“快走,我们离开这里。”
“还有人要加价吗!”
高亢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颗子弹击破了宴会大厅的彩色玻璃窗,直直地射向了赫越。
“赫越!”“主人小心!”【宿主!】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赫越痛哼一声,往后踉跄了一步。他的左边大臂的血污染红了白色的西装,疼痛从伤口的地方迅速蔓延到了全身。他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刺骨的疼痛和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身体让他有点眩晕。
卡诺眼疾手快地将他拽到了就近的柱子后面,躲避继续打进会场的子弹。
子弹从一个方间隙地射进来,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打碎,或者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打下来。除了第一枪打到了赫越的身上,其他的任何一枪都没有打到虫身上。
虫群乱成了一锅粥,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四处逃窜,有的钻到了桌子底下,有的往门外跑……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虫们毫无颜面可言,即使穿着名贵西装,也和优雅沾不得边。
台子上,那只基因改造的雌虫孤零零地待在铁笼子里,淡淡地低睨混乱的虫群。
维恩冒着被枪击的风险,蹲身快步走到桌边,捡了几张干净的餐巾布。他用蛮力把布撕成细条,正要往赫越的肩膀上缠。
“我自己来。”
和惊慌失措的虫群相比,赫越冷静得可怕。他手法娴熟地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静静地观察子弹飞过来的方向。
狙击手明显没有不以杀虫为目的,他往宴厅胡乱地射击,只是为了扰乱宴会的秩序。他明明有很多选择,偏偏拿赫越当了靶子,创造了一个完全不致命的枪伤口。
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我需要一把枪,你俩有吗?”
文职军雌的维恩是肯定没有的,至于卡诺……
他卷起自己的裤脚,从绑在小腿上的枪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递给了赫越。
“借我几颗子弹。”
赫越单手给枪上膛,侧靠在柱子上,眼神盯着断断续续的子弹飞过来的方向。
狙击手一旦开枪,就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对方竟然如此淡定地待在原地,大胆地继续骚扰整个大厅。
真是,找死。
赫越眼神一冷,右手举枪,探出身的那一刻,迅速往确定的方向连续射击。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可以让他忽略疼痛并且精神高度集中,他开枪时眼神犀利而冰冷,冷静又从容。
肩膀上的血没有让他显得柔弱,白色西装被血染红的一角,像一朵血红色的艳丽花朵。
淋过枪林弹雨的赫越足够经验丰富,枪声停下来的现况也足以说明他的判断精准。他抚过略微发烫的枪身,扬起一个狠厉的笑。
“我得去会会我的战利品。”
“赫越,你的伤……”
赫越瞥了一眼还在以非常慢的速度往外扩散的红色,淡然开口:“小伤而已,死不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我有数。”
【宿主您不知道,您是雄虫,不是人类啊……】
赫越直接忽视了系统的话。
直觉判断,狙击手的挑衅与那只基因改造的雌虫有关。而对方已经被赫越打中了好几枪,他当然得去会会他的战利品。
维恩跟在赫越的身后,一句劝说的话都没有说。他的主人眸光坚定,这种认定了的事情,他这只小狗是不管怎么样都劝不回来的。
刚从侧门走出会场,赫越又听见了子弹打碎大厅东西的声音……
从同一个地方射击过来的,断断续续的子弹。
太嚣张了……这个狙击手嚣张到离谱。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赫越打中了身体,但是练位置都懒得动。
好奇和胜负欲共同作祟,一晚上都没啥兴致的赫越,对这个嚣张的狙击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狙击手待着的楼不高,离宴会的会场也不远。赫越贴在打开一半的天台门后,给身后的维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已经上好膛的枪对准了天台边的人影,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搭在狙击枪上的手。然后,第二枪,第三枪……
近距离的射击对于赫越来说是绝对的小菜一碟,他断了狙击手的手臂,打歪了架在天台边上的狙击枪。
狙击手静静地蹲在原地,没有反击,也没有逃跑。
发烫的枪口抵住他的头后面,赫越站在他的身后,听见一个被变声期处过的机械男音。
“雄主还真是记仇,我不过是不小心打中了你的手臂而已。”
他转过头,枪口也从抵住他的后脑勺,变成了抵住他的额头。
他将自己裹得足够严实,黑色的连帽卫衣直接盖到眉毛下,黑色的口罩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他几乎没有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除了……
那对浅蓝色发亮的眼睛。
浅蓝色的瞳孔上有些独特的花纹,依稀亮着微弱的蓝光,和人工制造的机器人一样。若不是他戴着手套的手在往下滴血,赫越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
“你只是打偏了,稍微准一点,子弹应该不会在我的手臂上,而是该在我的心脏上。”
“所以呢?”
赫越将枪口往前一抵。
“你欠我一条命,小雌虫。”
狙击手的眼睛笑成一个弧度,他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从架子上取下了那把狙击枪。他的手分明是被子弹打穿了的,还源源不断地流着血,现在像没事一样拿起了枪。
不可能。
赫越非常确定,他的枪没有偏,一定打穿了他的手掌。
狙击手语气轻快,将狙击枪抬起,枪口抵到了赫越的左侧胸口,在已经被红色浸染的西装上戳得凹进去。
他顺手给枪上了膛,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雄主要和我比比手速吗?”
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可以比的,枪口互相抵住绝对致命的地方,任何一方开枪都是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维恩站在天台的门后,心急如焚。他知道此刻贸然跑过去可能更加危险,导致雌虫在情急之下开枪,再加上再三嘱咐不准插手……
卡诺!
维恩放轻了脚步,往楼下跑。
那只有资格随手带枪,而且听到基因改造的雌虫,明显不对劲的雄虫!维恩万般讨厌这只和他抢主人的雄虫,但是他一定和这只狙击手雌虫有关。
赫越和雌虫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可能来自狙击手还在往下滴血的手,也可能来自赫越肩膀上扩散的血污。
倏然,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相当突兀地闪了闪,像接收讯息的信号灯。他顿了一下,把端起来的狙击枪放下了。
“真可惜,首领不准我开枪。”
赫越疑惑地皱皱眉。
他对于这只对他开枪的狙击手没有什么怜悯,欠他的这一条命,他再怎么都得要回来,何况对方如此嚣张地挑衅他。
直到,雌虫的头顶出现了数字的标识。
【克纳什,0%。】
(?)
赫越气得笑了一声。
他遇上科维勒的时候,系统说他误判了难度,那这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和他互相拿着枪对着对方要害的攻略对象呢?
【……宿主对不起。】
(……)
(我需要一个足够迷你的追踪器。)
【好的。】
赫越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放进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细小的颗粒。他收了枪,轻抚着自己的手枪。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在想要不要分期来要这条命。”
克纳什眨了眨眼,笑道:“不建议分期。我大概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得欠雄主剩下半条命一辈子。”他轻松地诉说自己的死期,好像要面对死亡的不是自己。
赫越用枪口抵住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抬,在他下巴的软肉上生生戳进去一个很深的凹陷。
“那你努力多活几天,等我来要你欠我的剩下半条命。”
“我尽力。”
那颗细小的跟踪器黏在了克纳什的下巴上,完全淹没在了赫越下足了狠劲用枪口抵住他下巴的痛感中。
赫越倾身,将枪口转移到他的右边胸口,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这样拿走的只是皮外伤,雄主要是想要半条命的话,得这样。”
克纳什将枪口移动到了自己的左胸口。
“为什么?”赫越问道。
“因为这样的话,有一半的几率能死,一半的几率能活,这才是半条命。”
(雌虫已经进化到子弹打心脏都不会死的程度了吗?)
【……应该,可能,只是他。】
浅蓝色的亮眸笑意更深了,面对可能的死亡,克纳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兴奋。那双眼睛异常的亮光闪了闪,像两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
“比起明天,我更希望自己的死期是现在,”克纳什的嗓音兴奋地上扬,“雄主会是那个终于能够杀掉我的虫吗?”夸张的语调像是在表演一个以“疯狂”为主题的戏剧,他就是那个沉浸其中的演员。
他的手指贴在了赫越扣在扳机的手指上,立刻摁了下去。
子弹射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砰。”克纳什笑着模仿着开枪的声音。
血光四溅,迸出的血花飞到了赫越的脸上。
“真可惜,不是雄主你。”
他咬住自己的手套,将它脱了下来。他的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但是,没有枪伤。
赫越打穿他手心的枪伤,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
克纳什抖了抖手套,将里面的子弹抖了出来。
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他抹干净自己的手心上的血,又抬手轻轻去擦赫越苍白的脸上落上了他的血珠。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体温,像一块冰凉的铁。
“雄主也好漂亮,要是你是能够杀掉我的那只雄虫,就更好了。”
天台外,别的楼栋外壁的装饰灯照过来,彩色的光芒照到他柔和的面部线条上,特别是高挺小巧的鼻尖,在背光的一侧留下阴影。
克纳什的眼睛动了动。
近距离看,他觉得赫越比他还要漂亮。
赫越的思维有点乱,被眼前的情况震惊是一方面,失血过多的虚弱和过度使用信息素的后遗症是更重要的一方面。肾上腺素给他的身体注入了最后一支兴奋剂,在他兴奋的劲头过了之后,是席卷而来的虚弱。
他微微倾身,身体的平衡靠那个抵在克纳什左胸口的枪维持。
要不是有个支撑点,他得现在倒下去。
以至于,克纳什轻轻用手指抹开他唇上的血珠的时候,他也没有将克纳什的手打掉。
鲜血在赫越饱满的唇形上抹开,给苍白的嘴唇抹上一层艳丽的红色。血液不是匀称的,但在赫越惨白的脸色上,反差感十足地显眼夺目。
克纳什的目光在赫越的嘴唇上停留了很久。目光细细舔舐了过去,指腹也轻柔地揉着发凉的唇/瓣。
这只被打中心脏的雌虫,声音连一点虚弱的痕迹都没有,“看来,我的死期不是今天。真好啊,又能多活一天。”
蓝色的眼睛闪了闪。
“真该死,又要多活一天。”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离他很近的赫越听得很清楚。那种咬牙切齿的语气相当离奇,赫越甚至确定了一遍他说话的内容。
“这么想死的话,从这里跳下去好了。这个世界上死亡的方式这么多,活着才是累的。”
赫越咬牙直起身,靠在了天台边上,忍住一阵眩晕。
克纳什收起了自己的狙击枪,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累计跳楼了五十七次,上吊了六十三次,跳河了十三次,用枪打心脏二十一次……”
他停了一下,看向赫越,“不,二十二次。”
克纳什不再继续说下去,向赫越挥了挥手,“有缘再见,雄主。希望下次还你半条命的时候,能把整条命都搭上……”他哼着愉快的旋律,从赫越的身边走过去。
他的声音在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卡诺之后生生掐断。
“主人!”
维恩从卡诺的身后跑过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赫越。
“别睡,主人,我现在带您去医院。”
赫越眨了眨眼,毫无担忧地扑在维恩的怀里。温暖的体温将他逐渐冰凉的体温捂热,放松的身体让他松了手,挂在指尖的枪掉落在了地上。
维恩心疼得要命,白色西装上惹眼的红色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作为小狗不能忤逆主人的意思,他想一开始就拽着赫越去医院,但又只能顺着赫越的意,眼看着他自己折腾自己的身体。
赫越把自己当人类用,完全低估了四个月的雄虫身体根本承受不起他习惯性地折腾。
维恩轻松地将赫越打横抱起。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透支带来的后遗症,或者是他现在对于赫越身体状况的心作用,他觉得自己的主人轻得快要飘起来了。
一个机甲的钥匙扔给了他。
“去A区医院找卡因斯,说我的名字。”
卡诺强大的人脉网再一次让维恩心头一紧。他来不及多想,抱着赫越以最快的速度跑开。
等到身后的声音完全消失,克纳什才笑着开口:“你喜欢他啊。”
卡诺没有回答。
“也是,这么漂亮的雄虫,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喜欢他,都不例外,”克纳什抓住了他的把柄,在他僵硬的目光中笑得更开心了,“怪不得首领紧急联系我,让我乖乖待在暴露自己位置的地点不动,还要求我不准杀了他。是你紧急找首领发布要求的吧?”
“我哥他给你的什么任务?你为什么要一开始对他开枪?谁找组织要的他的命?”卡诺急切地问道。
克纳什看他着急,大仇得报般大笑着拍手,“真罕见能从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啊……你说首领啊……我不知道具体任务,我拿到的阶段性任务,就是扰乱宴会秩序。”
他端起自己的狙击枪,用伤口抵住了卡诺的胸口。
“我惊喜在倍镜里看到你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往你身上打,期待你的死期,甚至忘掉了首领的告诫。谁知道你跑这么快,让我的子弹打中了你身边的雄虫。”
克纳什收起笑,表情变得阴冷,“该死的是你,他帮你挡了一枪。”
他见卡诺的脸色僵硬,冷笑一声,“不过,我感觉还不错。他漂亮又冷静,开枪的样子又酷又飒,可迷人了。”
他往前倾身,距离卡诺更近一些,“我的血落在他苍白的嘴唇上的时候,我慢慢用手指把嘴唇上的血抹开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卡诺咬紧了牙。
“我想吻他,我想把他惨白的嘴唇咬红,堵到他喘不过气,让他的脸色从苍白变成红润。”
克纳什笑笑,“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我开枪让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虚弱晕倒。再让他染上我的血,变得红润艳丽。”
怒意浮现在卡诺的脸上,他紧紧抓住克纳什的领子,阴狠地说道:“你疯了吧?你敢动他试试?”
“我为什么不能动他?”克纳什的笑意未达眼底,勾起的唇角让他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他们抓了我,把我杀掉,那最好不过。”
“我和你一样享受这个改造的过程,我的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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