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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有关白蛇的传说〔3〕 下山，云渡山的……


    林浩跟教导员两眼呆滞, 表情茫然。


    这猜测是真的吗？真的吗？


    突然就感觉我们搜救队正经严肃的画风里，掺杂进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浩语气飘忽：“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刚才还着急焦躁，大家伙吵得底朝天。


    然后天降来信, 不用吵了？王鹏程他们没事了？


    教导员狠狠掐住他大腿, 用劲贼大毫不客气，给林浩疼得眼里泪花转。


    教导员满意点点头, 扭头跟谢龙说：“看来咱们没做梦。”


    林浩：“……”


    三人沉默了下，又仰头瞅天空。


    寻思王鹏程这家伙今个儿开了什么挂。


    被困在山里没有电话, 担心他们进山寻人, 就贴心地找了个信使来送信？！


    简直离大谱。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牛逼？！


    这听起来太像童话故事了。


    “教导员，咱们还进山吗？”


    教导员小心翼翼折起纸, 不管他怎么送过来的，只要确定是王鹏程写的就行。


    大家都能松口气了。


    “所有人，好好睡觉，咱们天亮进山！”


    云渡山距离城区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搜救队员们应了声是, 各自支起帐篷, 休息睡觉。


    看到周围车灯暗下来, 还在安慰痛失儿子老父亲的记者站起身：“救援队好像不打算进山了。”


    “不进山了？”


    中年男人宛如遭到晴天霹雳, 想跑过去问，起身双腿发软, 踉跄下差点摔在地上。


    “你别着急，我去帮你问问。”记者扶起他, 跑到指挥所堵人：“几位领导……”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林浩打断了他的话头，笑着开口：“我们这边儿接到消息，搜救队员和被困孩子无甚大碍, 天亮再进山。”


    “不是没有带卫星电话吗？”


    记者还想再问，林浩打着哈欠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们明天要早起进山。得好好休息，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吧。”


    奇怪。


    记者满腹疑问，走出帐篷再回头，后头灯暗了。


    亮堂堂的山脚昏暗下去，搜救队员们累了一天，都是倒头就睡。


    整个营地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


    “真不进山了？”


    “那我儿子怎么办？！”


    记者心中疑惑，开口安慰：“您儿子好像被搜救队员找到了，现在情况很安全。”


    “真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还是等明天再问吧。”记者也不明白，可人家都睡了，他总不能再堵过去讨人厌。


    搜救是需要体力的。


    漆黑夜色缓缓褪去，雾蒙蒙的光亮笼罩山野。


    天地沉寂安宁，毛茸茸们已经起身，各自溜溜哒哒离开躲灾的山洞。


    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直到山洞只剩酣睡的几人，蛇身盘成蚊香的粗壮大白蛇蛇瞳左右转动，翘起尾巴尖儿，卷起还睡着的王鹏程，满悠悠给他挂上高空。


    它占据的蛇身活了太多年，平时甚少运动，力量却很大。


    轻轻松松便将人卷到了离地的高度。


    整个人横半空里，胳膊腿扒拉着往下坠。


    王鹏程睡着睡着，感觉不大对劲儿，想翻个身觉得脚下一空，睁眼看到自己个儿摇摇晃晃睡在半空里。


    近在咫尺的雪白蛇头慢慢凑过来，威胁地吐出蛇信：“别睡啦，赶紧起来！”


    四个睡得很沉，迷迷茫茫没清醒过来的家伙贴身感受了一波睡在空里的特殊睡眠待遇。


    等他们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大白蛇疯狂催促着，收拾好包袱重新走在天色灰蒙的山路上。


    刚才那阵子意识混沌不清醒，绕来绕去走了半个多小时，大家伙才彻底清醒。


    一群人漫步行走，呼吸着山中清晨的沁凉空气里。


    眼前是山洪爆发后的丛林，落叶枯草被冲到下游堆积，还有极远方，有垮塌的山石沉积在山壁角落。


    吓得他们连忙躲开，绕路走。


    于虎年纪轻恢复得快，舒展开胳膊后，只觉得沉郁之气尽褪，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再回头看，走出的山洞早已寻不到方位。


    那白蛇昨晚带他们进去时，分明是直线走进去。


    出来却七拐八绕，绕到王鹏程都头皮发胀。


    大家伙这股子努力想，竟没人能想起来那山洞在哪里。


    他们早起离去时，动物们也早已不见。


    四周空寂一片。


    山路上行走的他们发现白蛇没一起跟上来，都停下脚步，回头看来处。


    天际尽头橙红赤阳跳过地平线，泼洒下大片阳光。


    那一路救了他们、带他们躲灾躲祸的大蛇落在初生的晨光里，雪白鳞片也附上了浅浅的缥缈金光。


    隔得远了瞧，隐约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那蛇爬过嶙峋起伏的山石，迎着金阳昂起蛇身，似乎是发觉这边的视线，蛇脑袋扭了过来。


    蛇瞳竖成一条线，远远的，好似与普通动物并没什么两样。


    樊冬儿感觉到了精神上的疲惫。


    当时为了救人，她在功德指引下突兀变成了白蛇。


    一路忙个不休，也来不及多想。


    此刻，困顿疲乏好似从灵魂深处传来，山林中的一切刹那间在飞速远离。


    模糊的影子顺风而起，盘踞山壁的白蛇骤然昂起头颅，蛇瞳刹那冰冷无情。


    樊冬儿好似真的跟白蛇对上了目光，后脖颈子竟有刹那冰凉，冷气嗖嗖的。


    “它不跟我们走了吗？”


    大家都知道，白蛇要离去了。


    他们看着阳光下的白蛇，于虎想走过去，那昂起头颅的白蛇骤而张开獠牙吐信，惊得于虎站在了原地。


    白蛇吓唬走两脚兽，满意了：“嘶嘶——”


    它扭头就走，粗壮蛇身以比昨日快了数倍的速度游龙般窜进丛林。


    雪白蛇影隐没在茫茫山野之中，彻底杳无踪迹。


    大白蛇游走之际，隐隐约约听见了后方人类的呼喊声。


    “白姨，谢谢你救了我。”


    “我就在搜救队里，以后还会经常上山的，有事请你来找我呀，有想吃的也来找我呀。”


    “……”


    两脚兽的呼喊白蛇听不懂，它游动的速度放缓了些，寻了处山涧摆动蛇尾侵入水底。


    白蛇在粼粼水波中，贴着湖面离去。


    人老成精，蛇老或许不能成精，但远比普通动物智商高。


    樊冬儿能借助这活了五十多年的大白蛇身躯救人。


    一是有功德，二是这白蛇本就濒死，寿命耗尽，即将死去。


    普通蛇类只能活二三十年，蟒蛇能活30到40年。


    这白蛇已经活过了50多年，它感受到了将死的命运，寻了处地方，是来休眠等死的。


    万万没想到，我都快死了，还能被人快乐地挖出来。


    但此刻，白蛇心情相当好，悠闲地顺水漂流，雪白蛇身偶尔浮出水面，直冲远处峡谷而去。


    它，不会老死了。


    樊冬儿做好事，她会获得功德，白蛇亦是如此。


    樊冬儿在占据动物身体后离去，还会给对方留下一些功德。


    对小黄狗是如此，对白蛇亦是如此。


    小黄狗因为那点功德变得灵慧聪明。


    白蛇改变了濒死的命运，还有点儿欢喜地发现了做好事能活。


    不过，白蛇更清楚两脚兽相当危险，救人也得远离着，不能被发现最好。


    该怎么不现身地救人救动物呢……真正活过50多年的白姨姨开始盘算。


    或许，有关云渡山白蛇的传说，这才真正开始。


    白蛇冲进峡谷，只要那小家伙进山，它绝对给你逮住！


    “喵……呜？”


    睡梦中的黑猫猫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


    抱着毛绒小爪，猫猫给自己盘成团团，小肚子压住爪爪。


    再把小脑袋蹭到暖乎乎的肚子上，嗯，完美！


    毛绒一小团睡得深深沉沉，赵华跟薛青泽正往民宿走。


    他们惦记着猫，逛了一会就往回走了。


    冯家村里的农户以卖药材为生，家家户户都能认药采药。


    他们之所以能在山野里修小楼，修大路，全是卖药材赚来的。


    赵华边往回走，听见村长跟几个村干部焦躁地讨论着今年的出货量，几人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没在意，迅速离去。


    进门第一时间本能去瞅猫儿，小家伙窝被子里，只露出了毛茸茸小脑袋。


    似乎是觉得外头天光太亮，还用爪爪压住了自己眼睛。


    “这小家伙怎么还在睡？”


    “都快睡了一天了吧？”


    薛清泽有点儿担心，嗓音放低，揪着猫耳朵喊：“起床了。”


    往常他一碰，这猫肯定蹦跶着跳起来拿爪啪啪打自己。


    小猫就喜欢掐着腰，一副天老大我老二，你是我小奴隶不能忤逆女王的嚣张样。


    现在，小家伙动都不带动的。


    这猫明明五感敏锐远远超过其他猫。


    睡觉都会感知到人的靠近，本能做出反应。


    但今天却好似睡得死死等，一点儿反应都没。


    “昨个吹了点儿雨，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赵华担心地说：“要不找个兽医看看？”


    葛关：“……”


    “两位大哥！这家伙昨个儿有小毯子捂，还有人抱！被你们挡得严严实实，连点雨星都没碰到。还感冒？！”


    这位不是猫，是豌豆公主吧？！


    葛关摇着头，薛清泽他们已经开始商量去找人问问了。


    在他们看来，天天睡觉实在不是蹦迪猫的性格。


    葛关边心里哀叹人不如猫，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篇重磅新闻稿。


    他好多年没有这种紧张压力山大的感觉了。


    ——这要是为了自己，他可能该不会如此忐忑。


    现在事关华南虎的处境热度，他不敢有丁点懈怠。


    瞅瞅那边的公主猫，我们虎虎得不到公主猫的待遇，怎么着也得蹦跶出无人关注的十八线动物圈子啊。


    想要引起重视，那就必须有热度！


    热度……葛同志目光缓缓落到跟华南虎坐一起的大熊猫身上。


    我的滚——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啊。


    ——蹭热度，咱们就得蹭动物界顶流的。


    咱滚滚，那可是纯靠颜值吃饭，硬是吃到改变自己濒危等级的恐怖存在啊！


    某.并不靠颜值吃饭.滚：“？？？”


    云渡山山路上。


    直到白蛇远去久不见踪迹，搜救队员们还站在原地。


    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总之久久都没有离去。


    昨天的惊险山洪，滚滚落石压下来，那种山崩石催天塌地陷的恐惧慌乱都远去，这回长起来，竟然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冯启山跺跺脚，轻声开口：“也别戳着了，咱走吧。这蛇救了大家伙儿，有些事，不如我们商量下？”


    冯启山年纪小时进山就被父母提醒过，他们靠山吃山。


    他们与山中动物一样，都是借着这座山生活的。


    大家伙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云渡山不是什么出名的网红景点名山大川，这里一直很是平静。


    现在他们几个人撞上了这种奇异事儿，要是沸沸扬扬往外一说，只怕整座山都要不安宁了。


    白蛇，全世界恐怕都没多少。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铺天盖地涌过来。这年头，热度能成就人，也能毁灭很多东西。


    那白蛇，还是不露在人前的好。


    人家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不能恩将仇报，让无数人踩着山去对它围追堵截。


    红日彻底跳出地平线，几人绕过坍塌的山路，沉睡昏迷不醒的小娃娃迷茫着睁开了眼。


    他感觉自己趴在人后背上，浑身疲惫不堪，好像刚跑了八百米似的。


    “叔、叔叔？”


    孙建小脸迷茫，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洪水卷走的那一刻：“我、我不是掉进水里了吗？”


    掉下去那会儿，他甚至来不及喊上一声，就跟断裂的山石泥土一起坠了下去。


    王鹏程摸摸小娃脑袋：“你运气真好。”


    孙建：“？？？”我掉进洪水这叫运气好？


    “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被其他人带出山了，放心，他没事儿。”


    “小孩儿，你运气是真好！咱们在洪水里滚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条超级大的白蛇，卷着你就上岸了！诶呦喂，不然你哪儿能活到现在。”于虎用夸张地语气讲述事情真相。


    孙建觉得这叔叔在逗自己玩，用稚嫩的童音回答：“叔叔，我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肯定是你们把我救了。”


    “我知道的！”孙建：“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害怕的。”


    “叔叔，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哈哈哈。”


    说真话却连小孩都不相信。


    老四：“不用，这山路不好走。”


    王鹏程瞅了眼好奇看四周的小娃娃，想着这娃娃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错过了那些跌宕起伏的惊险刺激，事情了结后他才醒过来。


    小娃娃很外向，跟搜救队员一直聊天。王鹏程想，应该是幸运的。


    不知道他爸爸丢下他，自己先下山去了。


    挺好。


    走了两个多小时，接近清晨七点钟他们才绕远路林区云渡山外围林区。


    王鹏程遇见了外围留守的搜救队，两边儿都万分欣喜。


    “爸爸！”


    孙建跟着搜救队走到山脚，一眼看见了在人群里翘首以盼的父亲。


    中年男人眼圈红肿，明显是哭了大半夜没睡，很是憔悴。


    看见儿子，中年男人大喜过望，猛地抱住了一溜烟扑过来的孩子：“爸爸！”


    “儿子！”


    “快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们这边儿父子相聚，中年男人抱着儿子大哭。


    搜救队员们被冲过来的医护人员们检查了下身体，确定没什么问题，休息时候，记者们再次举起话筒对准他们。


    “王队长，听说你在队员奋不顾身救下孩子却被洪水冲走后没多久也跟过去了，为了救他们，你们在山洪还泛滥的时候四处搜索。是什么力量促使你这么做的呢？”


    “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寻找到他们吗？”


    “万一他们已经出事了呢？”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眼前的王鹏程和于虎的事迹完全值得大书特书，这是正能量的英雄啊！


    这种大无畏的精神绝对能上头条！


    记者也有些佩服他们，看着长相憨厚老实的于虎，竖起大拇指：“你们真牛。”


    危机时刻见真情。


    于虎挠了挠头：“那会子我没多想，就本能扑过去救小孩了。其他的也没啥，能回来只是运气好。”


    于虎三言两语把事儿说了个大概：“我运气好，被洪水卷走后，爬上了块儿石头，就坚持到了队长他们寻过来。”


    “都爬上去了，就再等等嘛。”


    记者们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队员们说的太简单了。


    于虎：“运气好，爬上石头等到救援。”


    王鹏程：“运气好，到下游找到人，救回来了。”


    大家：“运气好，昨晚还危险的时候找到了个能休息的地方。”


    记者们：“……”你们锦鲤附体啊！


    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他们总觉得还可以问一下细节，运气好这是不是太好了点？


    老天爷都在帮你们啊！


    他们想问，搜救队员们已经三三两两离去。


    “抱歉，他们需要休息。”教导员：“有什么问题，可以另外找时间。”


    几个队员却根本没去注意。


    他们趁没人注意，进了林浩的指挥帐篷。


    林浩正想说你们累了一整天，跑到我这儿干什么，结果一抬头，发现刚才在外面疲惫不堪的几个家伙眼睛晶亮，一副超兴奋的样子。


    林浩：“？？”


    你们不太像累了一天一夜的样啊。


    王鹏程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嗓音，一脸神秘兮兮：“领导，你猜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林浩：“……”


    我猜你个大头鬼！


    “没事赶紧休息去！”别搁我这捣乱。


    人救出来了，他这还堆子事呢。


    “你猜，你猜啊领导！”


    所有人都一脸神秘，林浩没办法：“你们不是运气好吗？”


    这群家伙采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别说记者了，他听着都觉得这几个家伙胡说八道。


    本来觉得没啥，可能真是运气好。


    结果，这群家伙真在记者跟前胡说八道呢？！


    “你们这群家伙，可别在记者面前乱说！”


    “领导，你想啥呢。”


    王鹏程扔出了重磅炸弹，“我们能安稳回来，全因为条蛇！”


    林浩：“？？？”


    “白蛇在洪水里救于虎和小娃娃，一路引着我找到他们。还在昨晚给我们寻到安全的地界休息！”


    “领导，我们把这事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我们不能跟记者说这事。”


    林浩：“……”你们就算说了，也得人家相信啊。


    这TM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传奇故事。


    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好不好。


    王鹏程打量着林浩表情就猜到他不相信，他们虽然没有证据，但还有一件事能证明。


    “昨儿个晚上给你们送的那信收到了吧？”


    说起这事，林浩来劲了：“你怎么办到的，咱们一直想——”


    “你、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信是白蛇帮忙找鸟送过来的吧？”


    这已经不是动物传奇了，这是动画片和童话故事啊！


    “嗯！”


    王鹏程重重点头，其他人都回给支队长一个“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就信了吧”的眼神。


    王鹏程不会没事找事，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合起伙来串通着骗他。


    没必要啊。


    甚至不说那白蛇，功劳还都是他们的呢。


    “等等，我把教导员喊进来，你们给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说清楚。”


    还在应付记者的教导员被拽过来，他忙到脚打后脑勺，瞅见王鹏程他们都聚在这儿，笑了下：“这刚才回来别着急啊。休息一下，庆功表彰会以后再说。”


    “小王儿啊，还有于虎，你们俩奖章少不了。”


    “嗨，谁要跟你说这个了！”


    林浩揉了揉脑袋，本来以为事情解决了，几个队员异军突起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现在，喜的确有，这个惊来得有点过分了。


    超出了林浩同志的三观认知，他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山里救援出了点意外，你听他们说完。”


    教导员悠悠然拿起水壶倒水，带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自若，漫不经心开口，“啥事啊，还搞这么严肃，说吧。”


    王鹏程跟于虎各自说了跟白蛇接触，从头到尾发生的所有事情。


    “领导，我们说完了。”


    帐篷里安静无声。


    教导员陷入思考，表情依旧很冷静：“好，我知道了。”


    王鹏程斜眼瞅桌子，“教导员，水满了。”咱还装呢？


    教导员冷静地把大半壶水倒在了地上。


    幸好，这是泥地。


    教导员回过神，继续慢条斯地冷静擦桌子，顺便擦自己湿掉的裤子：“故事讲得不错。”


    “证据呢？”


    这里不是电视剧拍摄现场，还让你们现场创作，讲传奇动物故事。


    “你看，这纸条就是嘛。”


    教导员和林浩又想起昨晚上从天而落的信。


    “那条白蛇冯大叔长辈有见过，说是活了50多年了。”


    “我们没跟记者说，就担心这事儿爆出来会闹出事情，那白蛇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不能给它惹麻烦。”


    冯启山往前走了一步。瞧着两位领导：“领导，咱跟你说这事，就是想先通个气。以后进山，不一定还能撞上白蛇。但说不定呢。”


    冯启山：“咱们以后还要在山里过日子，你看这次被白蛇救了，说不准还有下次呢。”


    “领导，这山里动物灵性得很。这回咱们能一个不拉地活着回来，还多亏了它们。山洪来势汹汹，一群乌鸦在示警，咱们是瞅见老鼠群过去了才赶紧跑。”


    “不然，得一块被冲走。”


    “冯大叔说的对，那些动物可神了！”于虎想起刚进山往高处跑的野猪和梅花鹿们，莫名兴奋起来：“我就说嘛，进山时候那些动物就逃命似的跑，它们估计是感觉到出事了，提早逃难呢。”


    “教导员，咱们跟白姐姐打好关系，以后搜救工作说不准还能有其他进展呢！”于虎越说越兴奋。


    冯大叔不乐意了：“是白姨！”


    “哦，好叭，白姨就白姨。”


    教导员并支队长：“……”


    这群家伙，不仅越说越离奇，还离奇地让他们觉得可信又心动了是咋回事。


    这云渡山以前也没发生过特别大的灾害，这次是比较严重的。


    难道山里动物真的这么灵？


    “有人吗？”


    “诶，在呢！”


    林浩掀起帘子，几个队员也跟在后头出去。


    被救的父子俩站在帐篷外头，第一眼就看向于虎他们。


    中年男人激动地脸涨红，跨前一步，双手抓住于虎的手，眼眶通红：“感谢，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于虎还没说什么，中年男人弯腰就要给他跪下，吓了于虎一大跳：“别，不用不用。”


    “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我已经跟其他人说好了，这次救援我们会支付费用的。”


    “不让你们白跑。”


    “我回头就给你们送锦旗来。”中年汉子激动到语无伦次，憔悴的面孔衣服上都是褶皱，眼里充满感激。


    “儿子，快，别傻愣着，赶紧过来谢谢搜救队的叔叔们！”


    中年汉子拉着孩子又要给他们跪下，王鹏程等人赶紧阻止。


    记者在这样感人肺腑的镜头里走动着，念诵刚写好的新闻稿。


    收到消息撤出云渡山的最后一波搜救队员们也下山了。


    他们带着四个人，瞧着大包小包，很是狼狈。


    “这山上还有其他人？”


    被扶下山的三男一女打扮专业干练，还带着各种设备。


    坐在救护车边上输液，高大男人蓬头垢面，还心有余悸：“我们是地质局的。”


    “云峰山那边有个项目研究，我们寻思着下山上山太麻烦，就翻山进了这边。没想到撞上山洪，差点儿被淹死。”


    “你们运气可真好。”记者感叹。


    “谁说不是呢。我们一进山，还没开始工作，就发现了个很奇怪的现象。”高大男人笑着。


    记者好奇：“奇怪的现象？”


    “对！咱一进山头顶就有乌鸦集群，一刻不停地来回飞，还在头顶上叫。这现象很正常，可我们发现乌鸦飞过的路线上，很多听见叫声的动物都往高处跑。开始是一两只，后来是，七八只动物挤在一起，往同一个地方跑。”


    “我们好奇啊，就跟在动物后面一路，想看看它们去哪。怎么听着乌鸦叫声就跑了。没想到刚刚跟着爬上高坡，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底下山洪。”


    记者震惊：“！！！”


    真的假的？！


    这么玄奇的吗？


    “这乌鸦还会天气预报？”


    越听地质局的人描述越像。


    乌鸦在头顶不停地到处飞，嘎嘎嘎叫发布预警。


    底下动物们听见，诶呦喂要洪水了，赶紧收拾包袱跑路。


    贼像知道今儿个要下雨的人类。


    记者本来以为今天的新闻报道是正能量英雄向，万万没想到，画风突然走偏，跑到了走近科学。


    “说不准，谁知道呢？”地质局工作人员累的累，困的困，收拾了下赶紧去搜救队为他们准备好的帐篷睡觉。


    “没人听得懂动物讲话，乌鸦动物们想什么，咱都不知道。”


    记者奋笔疾书，觉得这也是个爆点，可以当个小插曲发出去。


    樊猫猫醒来时，自己一只猫猫呆在房间里，四周都不见人。


    “喵？”小赵？


    小薛？


    两个可恶家伙都不见了。


    猫猫有点不开心，戴着自己的猫猫小帽子溜溜哒哒，跑出走廊喊：“喵喵？”


    小赵？


    小薛？


    你们的猫猫大人醒了，赶紧给猫猫供饭饭！


    不供饭饭，猫猫要生气啦！


    二楼没人。


    猫猫推开隔壁房间门，空空荡荡，葛关也出门了。


    可恶！


    猫猫好饿。


    樊猫猫溜溜达达走下楼，“喵？”


    两个家伙也不在客厅。


    民宿老板窝柜台后头，嗑着瓜子儿刷视频。


    他正乐着呢，感觉胳膊肘一重，以为有客人，头也不抬就问：“啥事啊？”


    “我们这儿不提供午餐。”


    “啪啪啪。”


    那客人又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民宿老板有点不耐烦了：“说了不提供——”


    “喵！”


    眼前没人，有猫。


    黑猫猫抬着白爪爪，端端正正蹲坐着，金瞳正瞅着他呢。


    民宿老板还记得这猫似乎能听懂人话：“刚才你喊我？”


    黑猫猫翻了个大白眼，超不耐烦：“废话！”


    白色猫爪爪拍桌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两个铲屎官呢？”


    “喵喵！”


    民宿老板瞅着这猫一脸暴躁，想起那两小年轻离开时的话，当时还觉得可笑至极。


    没想到，是真的。


    “你饿了？”民宿老板决定依照赵华的嘱咐提问。


    黑猫猫矜持地点了点圆脑袋，大眼睛贼亮：“喵？”有饭吃不？


    诶呦喂，黑猫这样还挺可爱。


    民宿老板伸手想撸一把，黑猫懒洋洋伸爪按住，凶凶地呲牙：“喵！”


    老板低头看自己被猫爪按住的手，“行，脾气还挺大。”


    老板嘀嘀咕咕，起身走到柜台后头。


    他取出了赵华准备好的吃食，在微波炉里叮了下，挪到矜持的小猫爪爪前：“小赵给你准备的饭，你在哪儿吃？”


    老板瞅着这只跟人似的猫儿，也不知那俩小伙儿是怎么训练的，居然能训练这么聪明。


    “喵？”


    黑猫抬起毛绒小爪，拍了拍底下的小柜台。


    老板乐了：“嘿，你还想跟我一块儿？行叭。”


    他挺喜欢这小黑猫的。


    樊猫猫相当自来熟地在餐厅之后头蹲着，在老板懵逼震惊的视线里抽出纸，垫在自己爪爪底下。


    猫猫慢条斯用小赵准备好的湿巾蹭干净指甲，一系列准备完毕，开始猫猫进餐。


    老板震惊到裂开。


    这是哪来的贵族猫？


    他吃饭都没这么爱干净的。


    有客人过来瞅见黑猫跟人似的吃三菜一汤，毛绒爪爪边儿还摆着切好的精致小水果。


    水果和饭食的块头刚刚好，能被猫猫用爪爪戳进嘴里。


    客人：“我来拿302寄存柜的钥匙。”


    老板：“哦哦，等……”


    “哗啦。”一只猫爪扒拉过来客人的钥匙，怼在柜台边上。


    客人：“！！！”


    “谢谢！！！”


    客人惊喜又意外，天啊，这是民宿的最新服务吗？！


    “老板，我能摸摸它吗？”


    老板瞅瞅还盯着自己平板看的黑猫，眼皮子跳了下，面无表情：“不能。”


    客人很失落。


    “喵——”黑猫猫白爪爪拍了下柜台，微微抬起：“不可以摸，可以握个爪。”


    客人试探性捏住小爪，感觉猫猫爪在她手心上下晃了下。


    “啊啊啊啊！”客人欢天喜地续订：“我要再住三天！”


    送走客人，老板很无语。


    那俩小伙儿才定了两天，你呆这是看不到猫的。


    不过，老板才不会说呢。


    这是奸商的操守。


    樊猫猫戳了口小赵版爱猫炸丸子，咔嚓嚓啃脆响，居然瞅见条推送。


    《云渡山驴友被困最新进展情况》


    老板刚坐下，黑猫猫蹦跶到他平板前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爪戳中推送新闻，点开了本地新闻头条。


    老板：“？？？”


    樊猫猫才不搭这家伙震惊崩裂的三观，脑袋凑上去，看新闻。


    屏幕已经跳出了硕大的黑体标题，显眼醒目，底下已经有近千评论。


    搜救队进山遇上山洪，情况不明，大家都很关心。


    现在，搜救队终于出来了！


    而且，是全员下山！


    他们已经下山了？


    樊猫猫填饱肚子了，关心起自己的成果，赶紧戳进去看。


    猫猫大眼睛超认真，瞅屏幕。


    云城日报V：“《云度消防搜救队洪水上搭飞桥，队员不顾性命救下被冲走的孩子》”


    云浮新闻V：“《搜救队长王鹏程山中逆行救人》”


    各大新闻媒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发出了侧重点不同的新闻稿，还有各类疯狂转发。


    于虎和王鹏程并一众搜救队员……他们都是拯救别人生命的英雄。


    逆行进山，不顾危险，救人于危难。


    第32章 二十只猫猫崽 白蛇堵住铲屎官，鸦鸦上……


    官方新闻报道言简意赅, 但又严肃热情，字里行间，赞美搜救队的专业与奋不顾身。


    这次搜救很是成功, 看似惊险却又有一个近乎完美的结局。


    乍一瞧, 底下评论清一色竖大拇指夸张。


    夹杂着几条骂驴友坑人就不应该救的，也有要求这群家伙支付救援费的。


    “人救下来了呢。”


    黑猫猫猫猫松了口气, 毛茸茸小家伙爪爪开心地晃起来。


    也松了口气的民宿老板本能偏头，高兴得很：“人都出来了, 太好了。”


    平板屏幕前, 一人一猫高兴地对视。


    右手边小小一团搓爪爪的黑猫扭过去，继续看新闻。


    还冲老板拨拉了下爪爪, 老板于是也扭过去，继续看新闻。


    心里嘀咕：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么想着，他顺手滑动评论，想点个赞。


    但越往下滑，越觉得不对, 因为从某条评论开始, 画风突然歪了。


    “有一说一, 搜救队的确很厉害, 但我这儿还有超级劲爆的小道消息！听附近村民说，在地震和山洪爆发前, 附近好几座山就有乌鸦群盘桓不去，嘎嘎叫了好几圈, 好像在预警。”


    “我家住在云浮山南边，本来今天村里组织人进山采药。结果一进山就撞上好几只动物成群结队往高处奔，头顶那乌鸦嘎嘎嘎叫得人心烦。三叔硬是给我们从山上拽下来了。我们好不容易上去了，没干活又下来。大家伙都不乐意, 毕竟大家伙都得赚钱。你们猜，后头咋了？！就我们前脚爬下山，后脚就刷到新闻，说上游大雨，山里地震了。”


    “我当时都懵了，死里逃生啊简直！”


    “我三叔爷说，动物可能早感觉到要发灾，提前去避难的。咱们人感觉不到的事，动物能知道。”


    “！！！”


    “震惊到我瓜掉下来.jpg”


    “真令我大开眼界.jpg”


    “动物：溜了溜了.jpg”


    民宿老板看到这评论有点惊奇，跟其他网友一样半信半疑。


    “山里突发地震，地震局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楼上的，地震局能预警打的是时间差，没时间差，地震局怎么给你预报？”


    “我二舅是消防队的，我这边也有小道消息！听说救了孩子的年轻消防员根本不像新闻里说的运气好。你们说，一次运气好就算了，这还能接二连三都好运气？！我听说，有动物救了他们。”


    “好像是条白蛇。”


    “啊呸！楼上的说什么梦话呢？还白蛇？咱能不能别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搜救队是专业的，说是运气指不定是谦虚呢！你们还真会杜撰。”


    评论里吵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人在科普动物预警的原。


    “来，有科学的来了！”一网友附上链接，民宿老板刚才起手，旁边一毛绒猫爪爪吧唧按住屏幕。


    老板手指停在半空，想说点啥叭，人家隔壁看新闻的团子猫脸可认真了。


    老板嘴巴张了张，还是决定闭嘴。


    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三观再次崩裂：你还真认识字啊！！！！！


    这年头，扫盲率已经普及到猫猫身上了吗？！


    你让那些到现在还不去认字学习的家伙情何以堪！


    樊猫猫揣着爪爪，链接点进去就蹦出条新闻标题，硕大的黑体字，文章内容明显跟官方号的宣传正能量不太一样。


    《云渡山突发地震山洪，动物紧急避灾，疑似有乌鸦群提前示警》


    文章开头讲述了四个地质工作人员进山的经历。


    不仅如此，记者还将在云度山和云浮山附近村落搜索了动物消息一起放上来，当佐证。


    证实确有部分进山村民看到了乌鸦集群，动物狂奔。


    “……乌鸦示警后，动物紧随而去。难道不同种类动物之间具备强大沟通能力？还有，这是否说明乌鸦能够预报天气？”


    “有被困驴友口述，他们在山涧中曾经遇到老鼠群如潮水般，奔涌向前方。其中嘈掺杂的鼠类品种繁多，画面离奇。”


    “云渡山发生区域地震，山洪爆发。庆幸的是因为山中动物表现异常，进山村民判断山中情况有异，停止了深入山区。此次山洪到目前为止，无人遇难。这种状况是很少见的。”


    “……村民们对动物避灾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笔者一一问询，村民们的讲述却只带来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这些问题盘桓不去。”


    “到了今天，我们能预报天气预报灾害，拥有从前难以想象的科技，甚至还能解释动物预兆各种灾害的原因。”


    “但是，这里仍旧存在着无数动物谜团，等待我们解答。虽然现在无法解释原因，但笔者依旧惊叹于它们的神奇。”


    “不管如何，我想，应该感谢侧面救下不少村民的动物们。”


    山中灾难多发，每年因为各种灾害死去的人不胜其数。


    城市远离山野，觉得山中灾害距离他们太遥远。


    可对于靠山吃山的村民来讲，那是他们的日常。


    能够多一个避灾的预兆，总是好的。


    即便有百次是空，但只要一次成真，那就是一条人命。


    敲下最后一个字时，写这篇文章的年轻编辑站在村口。


    她遥望着远处山峦起伏，偶尔见翻滚云层中有飞鸟横渡群山。


    一只两只乌鸦落在了附近房顶上，往日村民见了要驱赶走的动物，这次却不一样。


    村口闲坐着的老人家回屋子里取了些吃食，洒落在乌鸦们眼前的空地上。


    “多谢了。”老人家看着并不落地依旧警惕他们的乌鸦，坐回自己的小马扎上。


    他拿起手机，给村委会的人打电话：“这回撞上了是咱们走运，以后记住了。咱村里的人，以后绝对不能再进山偷偷干那些个犯法的事！被我逮住，全给你们送派出所去。”


    他们这儿偷猎偷采的情况挺严重，没人敢动那些大家伙，可对于一些小动物，比如穿山甲什么的，偷猎的家伙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有专门干这个的，村子里也有进山顺手撈一只的。


    毕竟，目标小，就算抓到了也不会受太大惩罚，还能赚外快呢。


    村长语气坚决，他孙子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


    老人家总是更信这些，他可得给孙子积德！


    “咱们跟大家伙说说，以后这种损阴德的事儿就别干了。这回要不是撞上那群动物，咱们村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们进村会关注天气和地震预测，并不是每次都准，山中情况莫测，无法彻底掌控。


    “……别管他们怎么说，要是还想在村儿里过下去，就得听我的。”


    老人家相信，这山里动物有灵。


    可能你自己看不出来感觉不到，但有时候，动物偏偏能感觉到凶人的煞气。


    “咱以后多观察着点儿那些动物，万一有情况，赶紧跑。”


    “村长，这就是个巧合！”


    “你还真相信那些动物能预警避灾？”


    “那这回是不是就成功了？”


    “巧合！”


    村长还在跟觉得他小题大做的村民大小声，来来回回吵闹着。


    年轻编辑背起电脑，慢慢沿着来路往回走。


    偶尔忍不住，她就抬头看一眼云雾缭绕的群山，心里嘀咕：“……是巧合吗？”


    谁知道呢。


    这少有人知的群山在清晨日光下云雾缭绕，仙气十足。


    好似也在动物们的神奇预警下，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就如那神农架的白化动物一样，这里的动物，好似也挺神奇呢。


    故事里的云渡山大小动物们——乌鸦、梅花鹿、松鼠……那些往常瞧着并没有多么出奇，只是软萌萌的动物们在网友们心中突然就多出了三分神秘和灵性。


    被这篇文章勾起好奇心和探索欲的网友们在评论里开始讨论各种动物，分享晒自己碰到过的动物事件。


    有的离奇，有的不可思议，有的感动……好像突然就发现了许许多多从前不知道的动物特性。


    “我来插个嘴啊，大家还记不记得冯家村里那只卖萌讨饭吃、格外聪明的小滚滚？大滚滚不见踪迹，这小滚滚摆烂上门讨饭吃。我当时想说了，它是不是聪明到成精啦？！”


    “知道人类就喜欢看它做各种软萌动作，小家伙就表演给咱们看。每一步都戳中我的xp啊啊啊啊——不好意思，被回忆萌跑题了。让我们想一想，小滚滚也在云渡山附近啊。云浮山和云渡山不就是紧挨着的吗？”


    “细思极恐啊各位！”


    “云渡山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肯定的！”


    “不会吧不会吧，我记得神农架那边的动物经常会出现白化症状，原因成迷，还有只白麋鹿圣洁又漂亮。直到现在专家都找不到神农架动物们白化症状的原因。而且，神农架还有各种奇异的动物传说，我记得还有野人传说呢，都证实不了真假。”


    “对对对，这个我也知道。神农架那边儿有很多奇异动物，白化动物超级多。神农架奇异动物生活习性跟其他地方的动物很不一样。还有很多确定不了的动物种类，过山黄、野人之类的。或许这云渡山的动物也有跟神农架动物类似的特点？”


    神农架的神秘缘来已久，直到现在，科学家还会在这里发现新物种，还会有村民发现不明物种的神秘动物踪迹。


    神农架的神秘来源于深厚的物种资源和文化底蕴。


    现在，籍籍无名的云渡山好似也有了点这样的神秘感。


    “我觉得，可能就是云渡山的动物比较特殊，能够比人类更加敏锐地感知到危险。”


    “……”


    群体动物的特殊都来源于地环境。


    网友们的推测乍一看还挺有道，当然，也有更多的人相信这只是巧合，甚至是村民和媒体号在故意搞噱头。


    “真是良心都不要了！”


    “我是不会去旅游的！你们死心吧！”


    这篇动物文章写得出彩动人，字里行间带出的自然神秘感能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探索欲。


    让站不同阵营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加入讨论行列，隐隐有热度出圈的征兆。


    驴友被困云渡山这种地方新闻只在省内有些热度，但这毕竟不是大新闻，出了城市就很少有人关注。


    但这篇讨论动物神奇现象的文章热度却越来越高，一些住在云渡山附近的村民也穿插在评论里，一个个现身说法。


    侧面佐证了文章内容的真实性。


    樊猫猫猫爪自然地扒拉着屏幕，两只耳朵精神抖擞，金瞳晶晶亮。


    瞅着这些评论，猫儿心里只想笑——你们这群家伙想象力好丰富，好家伙直接构造世界观啊！


    她甚至有点怀疑有官方下场带节奏给云浮山区打广告。


    不过，大概率还是网友们会联想。


    亲，你们真相了啊！


    不过幕后黑手只是只平平无奇的猫猫罢了。


    啧啧，突然发现自己一手塑造了动物传说的猫儿懵逼后，突然有点隐秘想笑的兴奋。


    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真相，哈哈哈。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无人知的小猫猫。”


    “山洪爆发我救人……”


    猫猫捂爪，贼兮兮的偷笑，带着隐秘的小得意哼起欢快小调。


    哈哈，你们就猜吧猜吧。


    猫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呢。


    热度越炒越高，樊冬儿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好事儿。


    有更多人关注云渡山的野生动物们，说不定还能降低附近山林偷猎的情况。


    带着荒腔走板音调儿的喵喵歌声响在客厅中，民宿老板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你还能更离谱点吗？！


    “哼哼哼……”吃饱喝足还确定自己成功拯救了大家伙儿的樊猫猫溜溜达达，两爪滑动着平板。


    开心地抱着平板蹦下柜台，两条小后腿走路，一溜烟儿爬上二楼，准备睡个回笼觉去。


    两只铲屎官都不在，猫猫跟谁玩？


    还是有点儿困，再回去睡会儿。


    民宿老板手动扶起自己差点儿惊掉的下巴，低头看一眼空空荡荡的柜台，还有四周安静的客厅：“那强盗猫，平板是我的！”


    这猫顺走平板的动物是如此顺滑而所当然。


    他刚才又被猫两条腿走路，跟人似的离去背影惊，完全忘记平板了。


    “你都这样了，不说自己成精都是犯规啊！”


    “这至少得初中文凭吧？！”不说你上过学我都不信！


    民宿老板再次被两小伙儿训练猫猫的成果震惊，打定主意等他俩回来，好好咨询一下对方是的训猫技巧。


    回头自己也训练只狗，说不定还能当只招财狗呢。


    嗯，到时候就放在客厅里，让它唱歌。


    看视频，玩平板这种技能就还是别学了，免得以后有狗跟他抢平板。


    在今天之前，民宿老板打死都想象不到自己被遭遇这种事情。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打了个朋友圈。


    “朋友们，我的平板被猫儿抢走了！震惊到头掉.jpg”


    无人评论，大家疯狂点赞。


    与此同时，薛清泽和赵华在附近山林晃了晃，一路到隔壁村子买了两箱土特产，一起架到自行车后座上。


    虽然是隔壁村，事实上，两个村子隔了一座山。


    秋日的阳光并不如何强烈，暖融融照在人身上，疏松地筋骨都打开了。


    骑着自行车在山间土路上颠簸，四周草木青葱。


    赵华心情甚好地哼了两声歌，目光偏向旁侧沉默着的薛清泽，漫不经心问：“心情好些没？”


    薛清泽的本能反应在关键时刻还是控制不住。


    就像是上回撞上那华南虎似的，以命搏命这种事儿成了他的本能，改变不了。


    长期这么下去，特警这份工作他也不能干。


    领导刻意把他们放在巡特警的职位上，让他们天天在小事里打转，本质上还是想让薛清泽明白生命可贵，人生可喜。


    一个表现得如此危险，好像连自己性命都不珍惜的人，对很多需要稳定的机构来说不是干将，而是会爆炸的隐患。


    没有机构会愿意接受他的。


    他太凶了。


    薛清泽沉默地低头蹬自行车，表情沉郁，好似在思考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赵华心情稍稍收紧了些。


    薛清泽救过他的命，没有薛青泽，他早在任务中死了。


    他不希望薛清泽离开这里，回到从前的日子。


    “有什么就说什么，跟我还客气？”赵华心微微提起，表现的依旧散慢从容，脑海里却开始回想心医生对他的嘱咐。


    盘算着待会儿咋开口。


    “咱们丢下猫跑出去玩，会不会不太好？”


    小薛同志忧心忡忡，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一脸真诚地发问：“它如果醒了，咱们现在回去，猫肯定特生气。”


    那小家伙脾气爆得很，铁定会抱着他的胳膊又抓又挠。


    还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偷蹦上自己的床，在自己肚子上蹦迪。


    但，只要有一个能分散猫猫火力的人出现，小薛同觉得自己还是有逃生希望的。


    比如——热情助人爱奉献的赵同志。


    赵同志：“？？？”


    我这为了你的未来忧心忡忡，你满脑袋里就都只有猫？！


    小赵同志整个人都不好了。


    并且想打人。


    对面那家伙眼中隐隐闪现期待，好似期盼着他主动说点啥。


    赵华多么善解人意，当即就get到这家伙的意思。


    ——你撺掇我跑出来的，到时候回去了，猫猫那边儿你顶上。


    你做梦！


    “你想多了！”


    赵华心里狂骂混账不要脸皮，面上相当有骨气。


    青年微微抬起下巴，迎着微风，温润俊美的脸蛋渡上了浅浅的金光。


    他笑着翘起唇角，语气从容优雅，贴心安抚：“他只是只猫，咱俩才是主人。”


    想叫我背锅？你咋不上天？！


    “那行，就说我是被你拽出去的。”薛清泽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让小赵背锅。


    赵华义正言辞，特别正义：“撒谎是不好的。”


    锅咱俩一块儿背，你休想自己跑。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回来，你会为我两肋插刀。”说好的兄弟情兄弟爱呢？！


    薛清泽目光疏离冷淡，一副你原来都是骗我的。


    大猪蹄子！


    赵华：“……”现在就到我插刀的时候了吗？！


    两个青年骑着老式自行车，路上互相言语挖坑，拼了老命想把锅丢给对方。


    好减少猫猫攻击自己的可能性。


    自行车碾过山路，他们并没注意到，远处山林露出了半个蛇脑袋。


    白蛇赶路赶了两个多小时，借着水流淌过峡谷，回到了熟悉的所在。


    只是，穿过峡谷时，隐隐约约嗅到了顺着风飘来的气味儿。


    蛇能够吞吐蛇信感应残留在各处的气味儿，借此分辨方向和猎物。


    蛇类对气味的分辨敏锐详细，甚至能够分辨出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动物残留下来的气味。


    借着对气味的追踪，它能够迅速捕捉到附近的猎物。


    白蛇飞速吞吐着蛇信，它对气味的分辨还要优异于普通蛇类。


    从那极浅极淡被风送来的气息里，嗅到了与自己身上残留气息相同的感觉。


    濒死之时，白蛇意识是模糊不清的。


    大部分动物意识都处于混沌状态，只有吃喝繁殖的生存本能。


    白蛇或许是活过太多年，有了一些对自我的认知。


    它其实不太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从濒死状态突然活了过来。


    它好似是被其他东西掌控着，在山洪中救人，寻找山洞。


    直到樊冬儿离去，功德落下，白蛇懵懂的意识彻底恢复。


    甚至，还嗅到了残留在自己身上的、属于樊冬儿的陌生气息。


    本来不该有气味残留，但白蛇偏偏能闻到。


    不仅闻到了，还在返回老巢的路上，从其他地方嗅到了那股子它打定主意要日后寻找的气息。


    去……还是不去呢？


    白蛇粗壮蛇身潜在水底，摆动蛇尾，慢慢悠悠，顺水而下。


    一双蛇瞳看到了远远的热量，那似乎是两脚兽聚集的所在。


    水流翻滚，白蛇继续向前而行。


    越靠近人类村庄，白蛇又将身体往下沉了些。


    这些年，它不跟任何动物，人类打交道，也没被任何人类发现。


    自然有比其他动物更厉害的隐藏能力。


    它隐匿的本事当属一流。


    “这水还挺清的。”


    小赵同志不想跟薛清泽继续扯是兄弟你就来给我背锅的扯淡话题。


    他目光偏开，盯着水流缓慢、并不多么宽广的小河。


    河岸边杂草丛生，但隔着一段距离就竖着显眼醒目的木牌。


    标语显眼，字迹红得亮眼，“河床随时涨水！危险！水深勿入！此河直通雅固峡谷！”


    这小河水位可能是下大雨涨起来的，部分河水蔓延到河岸边上，淹没了小路。


    薛清泽和赵华往边上靠了靠。


    两人刚刚结束了猫的话题，但不知怎的，走在外头就想到某只还在睡着的猫。


    有种养孩子一直忍不住惦记的感觉。


    赵华瞅着河里游动的小鱼，嘀嘀咕咕：“说不准咱们回去，那猫还睡着！”


    睡着也挺好，不会给他们闹幺蛾子。


    两人身影消失在小路远方。


    极深的小河河底水流涌动，慢悠悠浮出半个晶莹剔透的雪白蛇脑袋。


    白蛇一双阴冷赤红蛇瞳露在水面上，嘶嘶吐蛇信。


    蛇信感应到的气息好像更明显熟悉了。


    白蛇确定，就是前边儿两只两脚兽身上带着的。


    并不是他们的气息。


    但那家伙应该经常跟这两只两脚兽接触。


    白蛇本来还迟疑着，回老巢还是去追越来越浓的气息。


    它一路顺水而下，在水中跟踪两只两脚兽。


    蛇蛇心情甚好，老天爷开眼啊！


    都不需要蛇蛇去找，那家伙就自己要送上门儿来了。


    真是好巧的呢。


    薛清泽和赵华骑了一小段路，两人说话声渐渐变低，薛清泽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又骑了一阵儿。


    “老赵，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我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他们走的这条路本来是村民翻山越岭，在各个山中运输药材的小路，平时都不会有外人走。


    这两日村民没进山，路上基本没人。


    薛清泽他们艺高人胆大，小路也处在丛林外围，这边直插过冯家村路程更近，他们就走得这条路。


    丛林外围经常会有人类活动，大部分动物都不会出现在这交叉地带。


    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大型猛兽。


    但两人就是觉得有人盯着他们，特别是薛清泽，他感觉芒刺在背，惊悚的危险感让他后脖颈子发凉，怎么都不得劲儿。


    骑车都难受起来。


    两人左右环顾，不远处的青葱翠林杂草丛生，却遮掩不住大型猛兽的身影。


    附近窸窸窣窣，……连只小松鼠都没有。


    白蛇满悠悠顺水而下，并不担心两只两脚兽会发现自己。


    它身躯庞大，不喜欢走陆路，会在各处水位较深的河流山涧中游走。


    这种地方危险，还可能有水中旋涡。


    大部分人类都不会深入水中，这给了白蛇隐藏的机会。


    白蛇自信得很。溜溜达达，继续像浮木一样，完全不动弹。


    蛇尾隐藏在水中，搅动着水流翻滚。


    小何一路向南延伸。


    薛清泽和赵华往北儿去，拐进旁边人走出来的小路。


    白蛇迅速窜出水面，游动着爬过水草树丛，想跟进去。


    “嗖嗖！”


    两枚打出来的石子从丛林里飞了出来，擦着白蛇前进的小路崩飞。


    白蛇受惊之下，猛地窜起上半身，震怒地高高昂起蛇脑袋。


    它张开血盆大口，森冷蛇牙显露，一股子腥风带着水汽直扑对面两个眼眸瞪大，被巨大白蛇惊住的家伙。


    薛清泽头皮有点炸。


    他绷紧身体站在凸起的岩石后，露出了小半个身姐。


    目光不可置信地对上了姿态昂扬的大白蛇。


    跟踪他们的……居然是条白蛇！


    而且，您这体型是不是太大了点？


    有些超出人想象了。


    赵华也没想到暗戳戳尾随跟踪的是白蛇：“！！！”


    两人震惊又懵逼，本能警惕着三四米外的昂扬白蛇。


    白蛇的视线里，两团发着红光的物体矗立着。


    它没有攻击，安静而又阴冷，保持着警惕攻击的姿态，雪白鳞片隐藏在草丛中。


    蛇瞳盯住两只两脚兽。


    此刻，它嗅到了极其浓重的熟悉味道。


    是的。


    就在这两个人身上！


    双方僵持着对峙，薛清泽和赵华不约而同在掩体山石后后退，小碎步小碎步地挪着后退。


    蹑手蹑脚，试图偷偷溜走。


    山丛中的白蛇还是没有攻击的意思，漂亮似工艺品的蛇身闪耀着阳光。


    它保持着原有姿态，没追上来，也没攻击。


    两人都松了口气，加快速度，面对着白蛇，飞速往后挪。


    “呼。”


    “看来这蛇不是想攻击我们。”


    他们应该只是跟蛇走了同一条路……好像这样想也不太对。


    这条路通往冯家村，经常会有山民来回走动动，蛇不可能会走这条路。


    赵华皱着眉头，正盘算着这蛇爬到这边儿的原因。


    允许他们挪动出大约七八米的白蛇，突然动了。


    薛清泽绷着脸，握紧拳头。


    赵华本能抬起手，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住白蛇，看那蛇慢慢逼近。


    白蛇蛇身左右摆动着，速度并不快，慢悠悠地跟薛清泽他们刚才一样，往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


    那爬动的距离吧，大概跟他们刚才退后的距离差不多。


    赵华：“？？？”


    这蛇啥意思？


    两只两脚兽不动弹，白蛇觉得高昂头颅又点累。


    也不张开血盆大口了。它慢悠悠低下蛇脑袋，压在地面上。


    只盯着两个家伙的动静。


    虽然显露了形迹，白蛇大半蛇身还落在繁茂草丛中，若是想跑，随时都能离去。


    “我们再往后退退。”


    薛清泽和赵华后退了大约七八米，安静趴了好一会儿的白蛇再次慢悠悠爬过七八米，继续跟他们保持距离，盯着他们。


    什么鬼？！


    就这样，赵华和薛清泽不断后退，白蛇不断跟进。


    赵华和薛清泽：“……”


    他们面对着白蛇，开始不停转换方位，试图摆脱着这一根筋的大家伙。


    可白蛇就是跟屁虫似的，硬要跟在他们身后，死活不肯离去。


    “得，咱也别走了，这蛇估计是跟定我们了。”赵华无言以对。


    他两手空空，刚才用石头想吓跑这蛇来着，可惜没啥用。


    “要不，咱俩分开跑？”


    “行。”


    薛清泽和赵华讨论了下，觉得他们身上可能存在某种气味儿，引来了这条大白蛇。


    分开走，能确定谁身上有问题。


    两人对着白蛇，分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白蛇歪了歪脑袋，吞吐蛇信，好似不知该往那边走。


    白蛇慢悠悠爬向薛清泽，雪白蛇尾碾压过草丛时，啪啪打过地面，卷起了一些泥泞。


    “看来是我这边——”薛清泽皱眉，话声未落，看见不远处草丛爬出条小草蛇。


    赵华：“？？？”


    小草蛇碾压过草丛，跟在大白蛇屁股后头，它爬向了赵华。


    薛清泽：“……”


    赵华：“！！！”


    您这跟不了两个人，这还带召唤的？！


    这是不是聪明过头了？！


    两人无可奈何，重新聚集在一起。


    小草蛇窸窸窣窣爬回草丛，也不知去了哪儿。


    白蛇悠悠又爬回来，鳞片纹路在斑驳日光下格外漂亮美丽，甚至有种梦幻的感觉。


    美丽，却又极致危险。


    薛清泽和赵华走，白蛇跟。


    薛清泽和赵华停，白蛇停。


    这白蛇就跟他们杠上了似的。


    “奇怪了，这白蛇怎么非得跟着我们？”


    要说他们身上有能吸引蛇类的气味儿，那草蛇刚才怎么跑得飞快？


    气味？


    白蛇？


    动物？


    等等！该不会……两人头痛地想到了一个家伙。


    “叮铃铃。”


    葛关在靠近山崖的树下坐着，遥望着远方云雾缭绕，心情开阔想到了不少好点子。


    终于把新闻稿完成了2/3。


    “赵华，怎么了？”


    “什么？”


    “有事找猫？”


    “你们就不能自己回来找？”


    这还急吼吼地催着他回去找猫。


    “我有事儿问它。”


    葛关：“……”槽太多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吐起。


    “等等，啥？！你们被大蛇堵住了？”被蛇堵住还要找猫求救，这是什么鬼逻辑？！


    听着就不靠谱好不好？！


    葛关听着不靠谱的话，脚下很诚实地三步并作两步，转回到靠近村庄角落的民宿，蹬蹬蹬爬上二楼喊：“猫儿——”


    推门而入刹那，一脸着急的葛关僵硬在了原地。


    他被满屋子落在地面和桌子上的乌鸦惊住了。


    “！！！”


    樊猫猫正有点崩溃地爪爪挠耳朵，跟人似的立着左右乱溜达。


    两只后jiojio踩住床铺，挥舞着前爪爪跟蓝尾乌鸦讨价还价，试图忽悠小乌鸦鸦，再拖拖债务。


    乌鸦智商有点高，不太好忽悠。


    樊猫猫正被这群贼精明的乌鸦代表们搞到焦头烂额，葛关就来了。


    刚好瞅见猫猫两只前爪爪超可爱地捧在一起，鞠躬地不停拜托鸦鸦。


    猫儿抱着阑尾乌鸦翅膀，来回晃悠讨好。


    一副殷勤心虚的小模样。


    喵喵叫着超软萌。


    就是这场面有点恐怖。


    乌鸦体型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张开翅膀的时候。


    此时，十几只乌鸦落在房间地面和桌面上，一眼瞧过去，好像连墙壁都是黑的。


    樊猫猫被大大小小上门讨债的鸦鸦围堵在大床中央，床四周地面全都是乌鸦包围圈。


    嗯，那范儿纯纯的。


    葛关嘴巴张大，手机咣当掉到了地上，被吓得不轻。


    他扒住门框，准备踏进房间的脚硬生生给抽了回去。


    “——”


    我的个天！


    还让猫猫去救你们，我瞅着这猫猫已经自身难保了。


    被乌鸦团团围住，好似被讨债追上门儿的倒霉架势。


    你们两边不一定谁救谁呢。


    三撞一块儿，很可能是小倒霉碰小倒霉，大家一块儿倒霉。


    第33章 二十一只猫猫崽 猫儿有好多面孔:我还……


    “喵呜？”


    被鸦鸦团体讨债讨上门的猫被葛关目睹了讨债现场, 觉得有点丢面子。


    猫大眼睛撇过某个明显打算逃跑的家伙——解决尴尬丢脸问题的最好办法是让他跟你一起丢脸！


    黑心猫很不道德地决定待会让这家伙跟猫猫同甘共苦。


    葛同志思考了下，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他就戳在门口，只在房间里露出了一半身体和脑袋, 好似看不见猫猫软萌求救的小眼神, 大葛我心硬如铁才不掉进猫坑呢：“猫啊，你家那两个让我问问你, 你认不认识条大白蛇？”


    “他俩路上被白蛇堵住了，这会儿回回不来, 走也走不了。让我问你, 那大白蛇是不是来找你的。”


    猫猫：“！！！”


    “喵？！”


    大、白、蛇？！


    猫猫震惊，扭过脑袋, 圆圆的猫眼儿都快从眼眶瞪出来了：“喵呜？！”


    白蛇不是跑了吗？为什么能如此巧合地撞上赵华和薛清泽？！


    认识猫猫好几天，已经能初步读懂猫语和猫表情的葛关懂了。


    他满意点点头，从地上拾起手机：“我觉得它认识。”


    “喵喵喵！”


    樊猫猫，耳朵炸炸的，浑身毛跟着愤怒炸开。


    猫猫在地上蹦跶着, 两只前爪左右挥舞。


    大眼睛超不开心, 写满控诉：“不认识不认识！”


    不准诬陷猫猫。


    那大白蛇不吃人的。


    猫猫就不认识嘛, 猫猫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大白蛇！


    那家伙一天到晚躲在林子里、山涧水底下。


    基本没人见过, 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蹦跶出来啦？


    诶呦喂，猫猫真的木有见过！为什么不信猫猫, 猫猫说的是真话嘛！


    那边那个，不准指鹿为马！


    猫猫要生气哒！超生气的那种！


    乌鸦们齐刷刷转过鸟脑袋, 乌溜溜黑眼珠瞅葛关。


    一双双眼珠子给葛关瞅得心里发毛，慌里慌张的摆手，赶紧退出房间，彭关上房门：“我不认识这猫儿哈, 我走错了！”


    葛关溜得超级快，毫不留情把猫猫丢给了乌鸦团，给猫气的呀。


    以后你别想再拍到华南虎！


    个没有猫猫爱的家伙！


    “它肯定认识，而且很激动，我估摸着那大白蛇可能是来找它的。”


    葛关超级感慨，已经猫语三级的他砸砸嘴，语气幸灾乐祸：“哎呦喂，这就是养猫猫的好处吗？路边儿上都能遇见猫猫交的好朋友。”


    “我们没有养猫的超羡慕的咧！”


    薛清泽&赵华：“……”


    日常想打猫！


    葛关喋喋不休又开始讲：“哎，你们住在广市，这儿是云城！哎呦喂，隔着这么远距离，猫猫都能有朋友！你们以后走遍天下都不怕，处处都能有好朋友迎接。”


    “老赵，这猫随你呀，朋友圈遍天下。”


    赵华：“……”一时竟不知这是嘲讽还是夸奖。


    想想未来的好日子，赵华突然很方。


    薛清泽太阳穴青筋突突乱跳，他就说嘛。猫猫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这猫睡了大半天，果然作了个大的！


    电话那头，葛关已经笑出了猪叫声。


    薛清泽一把抢过手机，沉着语气：“赶紧叫它过来把这蛇弄走。”


    “你确定？”


    “那行吧。”后悔可别找我啊！


    葛关就躲在门外头，隔着门喊：“猫儿，别睡了！你家俩铲屎官让你去救驾。再不救驾，以后没的饭吃喽。”


    樊猫猫：“……”


    前有狼后有虎，猫儿瞅瞅眼前虎视眈眈盯猫猫的乌鸦群。


    又想到那明明年纪很大脾气还是很暴躁的大白蛇，骤而转身，跳出乌鸦包围圈，黑团子从二楼窗户里一跃而出。


    猫毛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四下乱飞。


    樊猫猫决定，跟铲屎官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这样才是好猫猫。


    “嘎嘎嘎！”


    呀呀呀！欠债的跑路了！


    鸦鸦不敢置信，鸦鸦出离愤怒！


    居然有不识趣地敢欺负到我们鸦鸦头上！


    我们鸦科动物从来都是动物界老大的好嘛？！


    “嘎嘎！”


    追！快追！


    绝对不能让这混账猫逃单！


    薛清泽和赵华确定眼前的大白蛇只是想跟他们找到猫。


    两人寻了处无人走过的角落，靠着岩石坐下。


    对面的大白蛇慢悠悠拐到这边来，躲在草丛里悄咪咪暗戳戳观察两脚兽。


    赵华跟薛清泽大眼儿瞪小眼儿，沉默无语。


    本以为等上一段时间这蛇可能会自己离去，没想到夕阳西下，太阳快落山了，大白蛇还锲而不舍地趴林子里偷窥。


    大蛇蛇：我，超有耐心的哟！


    你们别想跑！


    两脚兽最狡猾了。


    “葛关，你们什么时候到？”


    葛关在山路上跑得气喘吁吁，抬眼往前瞅了瞅。


    地上黑猫在丛林间穿梭如电，毛发伴随着奔跑似丝绸飘动。


    之前还没看出来，这猫跑起来有肌肉的喂！


    头顶上，七八只乌鸦数目暴增。


    蔓延伸展到了十几只，乌泱泱集群，超大牌地铺天盖地宛如黑云。


    听到鸣叫声的其他乌鸦，也飞来，会聚在猫猫头顶。


    那打眼儿一瞅，跟放风筝似的。


    底下黑猫猫牵着线头，头顶上乌鸦成群。


    一路飞过苍穹，直冲薛清泽和赵华所在地而去。


    乌鸦们嘎嘎叫着，叫声中带着愤怒。


    “嘎？”说要给咱们酬劳的那只猫，就在底下。


    啥？这猫逃单了？！


    “嘎！”来了来了！


    过分！


    我们鸦鸦绝对不能给猫科动物欺负了！


    “……”


    一只又一只乌鸦钻了进来，还有不明真相的乌鸦瞅见同类都往这儿飞，也跟着拱进来。


    管它是什么事儿呢，跟着一起飞，铁定有好事。


    前头的家伙估摸是闻着肉食味儿了，咱这边儿也就不用找了，顺路就能蹭顿饭。


    完美.jpg


    赵华和薛清泽还没看到某只黑猫，隐隐约约听到了乌鸦集群飞过天空的鸣叫。


    山林树叶摇晃得厉害，惊飞无数鸟雀。


    动静非常大。


    不就猫跑过来了吗？


    怎么……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薛清泽腾地站起身，微微侧过头去看。


    “喵呜！”


    樊猫猫欢天喜地、一路蹦跳扑腾着冲过来，小炮仗似的扑到赵华怀里。


    猫猫三两下拐到人家脖子上，跟小围脖似的搂着青年，超热情地爪爪给他安慰。


    猫猫拍着青年微微昂起的下巴，仰着毛绒小脑袋，一副我担心坏了的小模样：“吓坏了吧？”


    木得事木得事！


    猫猫来了哟，猫猫来英雄救美啦。


    这会儿，小赵同志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头顶那群乌鸦是路过的。


    青年温柔的眉目松散了些，在猫撒娇地蹭到他下巴上，本能地翘起唇角。


    还没笑出来，旁边儿薛清泽单手插兜，提醒地重重咳嗽一声。


    忘记我们说好的了吗？


    再给这猫无法无天下去，它就要蹬鼻子上脸踩在我们头顶上了。


    这猫美滋滋睡着觉，咱们在外头被大白蛇恐吓尾随。


    得好好给她教育教育！


    “喵呜？”


    樊猫猫睁着大眼儿，猫眼儿无辜，使劲儿去蹭受了惊的赵华小同志。


    猫猫也不知道这大白蛇会碰上你们呀。


    不要迁怒嘛！


    “猫猫不认识大蛇蛇！”


    “那事儿以后再说。”


    “你先让白蛇退走，它不能进村子里。”这么大的个头，会把人吓着的。


    猫猫赶紧摆爪爪，否认三连：“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


    “哎呦，它们来了吗？”葛关气喘吁吁，杉杉来迟。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赵华和薛清泽：“谁来了？”


    某只猫默默扒住赵华脖颈，缩到他脖子后头，爪爪和小脑袋都只露出一点点：“咪啾！”


    一分钟后。


    赵华，薛清泽以及葛关被团团包围，当成了讨债对象。


    左手边是盯着黑猫猫，蛇瞳阴冷，歪蛇脑袋打量的危险大白蛇。


    粗壮的蟒蛇蛇身爬过地面，彻底逼近到一米之内。


    右手边。


    我们的社会黑乌鸦们成群落地，开团堵住他们去路。


    蛇蛇危险盯喵，啪啪蛇尾拍地：“猫！就是你！”


    鸦鸦愤怒盯喵，呼啦啦边叫边蹦跶：“还债还债！”


    混账猫！


    被猫猫殃及池鱼，一起给堵住的三只两脚兽：“……”


    前有狼后有虎，本来还能跑的，这下子是真跑不了了。


    薛清泽和赵华眼神冷飕飕，赵华微文尔雅的笑容彻底变成了咬牙切齿。


    薛清泽在那边冷嘲热讽：“让你装好人。”


    一天到晚的让这猫乱蹦跶，终于蹦跶到你脑袋上了。


    这猫闹幺蛾子的几天，赵华都不在。


    他一个人在屁股后头，疯狂收拾烂摊子。


    忙到脚不沾地，天天有人和动物冒头出来跟他打招呼。


    这下好，猫终于闯了个大的。


    葛关抱着摄像机，正幸灾乐祸呢。


    吃瓜群众突然意识到自己也站在包围圈里头：“？？！！”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路过啊！”


    动物可听不懂两脚兽的兽语。


    葛关：“……”


    他抱着相机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大白蛇就在不远处，瞅得胆战心惊，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气儿了，旁边两人还在互相攻击，他气愤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内讧。”


    赶紧想办法逃啊，混蛋！


    他以后再跟这只猫混，他就不姓葛！


    葛同志以为自己是来瞧热闹的，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是倒霉蛋里的一个。


    他真傻啊他！


    葛关是户外生存专家，爬过山趟过河，去过国内有名的各个名山大川。


    他同样也是个极出色的自然摄影师，但有一点，这家伙可不是能经常撞见动物，还是如此之近。


    乌鸦之类的鸟雀顶多一两只，且一旦人类靠近，动物都会被惊走。


    而大型动物隐匿在丛林各处，即便是深入山林，想要遇到也要看运气。


    他拍摄的凶猛野兽更多还是在动物园或是自然景区。


    他曾经梦想过有有一次跟动物近距离接触，但，如此之近他是万万没想到！


    乌鸦群气势汹汹包围而来，葛关很明白乌鸦的强横战斗力。


    这群鸟中哈士奇手贱地都敢对猛禽下手，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没什么是它们不敢干的。


    真要啄起人来，能把你着弄得浑身是伤皮肉翻卷。


    数目众多的乌鸦气势汹汹而来，即便不需要面对赵华和薛清泽那边儿的白蛇，但面对乌鸦的虎视眈眈，葛关脚底发软，有点儿心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鸦科动物都是猛禽啊，超猛的那种。


    “喵——”


    葛关万分后悔，有点想跑路。


    说不上多么恐惧，害怕恐慌却是挥之不去。


    他忽然感觉头顶破空声起。


    一只勇敢的毛绒绒越过他头顶，超有范儿地从天而降，刚刚好落在葛关肩膀上。


    葛关肌肉绷得很紧，明显是紧张过头了。


    瞅着这家伙似乎挺方，漂亮大黑猫轻柔用爪给拍了拍，圆溜溜的眼神坚定中带着鼓励温暖：“没事没事啊，我这就带你出去。”


    樊冬儿伸出柔软带毛的爪爪，肉垫按葛关紧抱摄像机的。


    葛关忽然心中一暖，竟有种猫猫金瞳比晴阳还灿烂的感觉。


    “放心，没事儿，有我在呢。”


    从来没有被小动物保护过，葛关忽然觉得，黑猫猫超帅。


    虽然闹幺蛾子，但猫猫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黑猫猫长得又帅又可爱？


    那边，樊冬儿超凶地挥爪吓唬对面一群王八蛋。


    猫没想到落下来的乌鸦会这么多，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所以猫猫赶紧过来保护葛关，


    葛关好像真的被吓着了。


    猫猫心里有点儿害怕，爪爪在颤。


    着实是后头山路上落下来的乌鸦越来越多。


    猫儿深呼吸调整状态，尾巴不安地扫过葛关手腕。


    葛关还以为猫在安抚自己，感动到想爆哭。


    天啊，猫猫原来如此关心我！


    感动嘤嘤嘤！


    大黑猫在葛关肩膀上，炸着毛毛，人立而起，昂首挺胸愤怒质问：“干嘛干嘛呀？！”


    “想打架？要东西就要东西，干嘛吓唬我朋友？！”


    “说好的我们做事，你给我们东西。”


    “坏猫猫想跑单！”


    “就是，就是。”乌鸦们远远近近指指点点，挥动翅膀形成浩大声势，一只两只针对猫猫。


    反驳这猫的态度。


    它们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就一个两个愤怒嘎嘎叫，声浪滚滚听着都有点让人心慌。


    乌鸦们觉得，我们都来了！


    管有没有干活呢，你反正得给东西。


    它们成群结队，讨债肯定成功！


    “猫儿，要不我们还是撤吧？”葛关本能后退，有点被乌鸦这种声势吓到。


    这铺天盖地的，说不定真能咬死人啊！


    “不用怕！看我的！”猫猫爪重重拍葛关。


    黑喵喵那能怕吗？！


    想暴力讨债？做梦！


    猫儿小胳膊掐着小腰，一溜烟跑到乌鸦群对面跟它们对峙。


    猫形单影只被堵在乌泱泱的乌鸦前，昂着脑袋，漂亮圆眼瞪得超大：“整啥整？追啥追？我这不都已经在这儿了吗？！我还能跑了呀。”


    “我有说自己要逃单吗？！”


    “你们这群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坏心思！瞅你们一个个儿，干活的没多少，蹭饭的有一堆！咱们不吃大锅饭！”


    “干了活儿的才有东西领！”


    “嘎嘎嘎！”我干活了，我干活了。


    我绕着大峡谷飞了好几圈了，而且，咱们全家都绕着森林飞了足足三圈，累得我够呛。


    几只脾气暴躁的乌鸦蹦打到樊冬儿跟前，黑猫猫浑然不惧。


    它跟人似的，掐着小腰，爪爪在空里乱挥，唾沫星乌鸦满脸：“怎么着怎么着，想以多欺少？！”


    “你们现在咬了我，那就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拿！我这边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什么都有！敢咬我，就一拍两散”


    黑猫猫柔软的小肚皮顶着飞到自己跟前儿，明显比猫大了一圈的大乌鸦，眼神超凶。


    她一副不怕死的样，推着人家不停往后退，大眼睛瞪着：“有一只鸦敢啄猫猫，你们通通没东西拿！”


    樊猫猫豁出去了，昂着脑袋瞪对面，还挑衅：“来呀来呀，你咬我呀！”


    “嘎！”


    “嘎嘎——”大鸦鸦气得上下蹦跳，又听到耳朵边儿上同类嘎嘎嘎的警告叫声，又委屈又愤怒，更气了。


    它向来是乌鸦群里脾气最暴躁，最能打架的那个。


    可眼前这一只软萌萌，硬是怼得大鸦鸦憋屈地不停往后退，一路摔进乌鸦群。


    大乌鸦落地，其他乌鸦纷纷往后退，扭着脑袋往这边凑，吃瓜群众笑哈哈。


    “嘎嘎嘎！”


    哈哈哈！


    其他乌鸦们超没有乌鸦爱地大声嘲笑。


    蓝尾乌鸦溜溜哒哒，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它摆着漂亮的羽毛，偶尔用鸟喙梳一下。


    混迹在没人注意的乌鸦群里，蓝尾乌鸦假装自己不存在。


    ——早跟你们说了，等几天，这猫可不是好惹的。


    嘁！


    猫猫大发神威，小小一团软萌萌，掐着腰泼妇骂街。


    气势狂飙镇住全场。


    葛关猝不及防被猫秀了满脸。


    哎呦喂，原来这才是我们猫猫的真面目！


    好凶，好帅，好带感，好喜欢！


    反差萌啊有木有！


    好想摸一摸，蹭一蹭，给抱回家呀。


    背对葛关的超凶软萌萌大王似的踏进乌鸦群，在乌鸦群里挥舞爪爪，大小声骂得乌鸦群没了声。


    这场面……


    别说是葛关了，薛清泽和赵华也有点呆。


    在这样大发神威的猫猫跟前，乌鸦群突然都不那么可怕了呢。


    “老赵，老赵，能加我一个吗？”


    赵华被葛关拽住袖子，小葛同志眼眸晶晶亮，写满了对猫猫的爱。


    狂热的爱！


    你原来是这样的猫猫！


    嘤嘤嘤，大黑猫猫帅炸天。


    被猫猫英雄救美，葛同志心都化了。


    完全忘记自己是被猫殃及的池鱼。


    “我可以带资进组！”葛关挥舞着钞票表示，哥哥养猫不差钱！


    赵华&薛清泽：“……”


    养猫原来还能拉投资的吗？！


    樊猫猫跟大王巡视领地似的，在乌鸦群里转了一圈儿。


    瞅着被自己压制的乌鸦们，猫放缓语气，喵叫声平平静静软萌下来，温和如春风化雨：“虽然你们吓到了我的朋友，但待会儿，只要你们愿意道歉，我的朋友原谅你们，我就立刻支付尾款，把你们应该得到的想要的报酬给你们。”


    乌鸦的智商也有高有低，乌鸦群中的乌鸦们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就随大流。


    “你们完成了我的请求，猫猫最守信用哒。支付给你们应得的东西，但是你们不应该吓唬我的朋友，你们也应该做出道歉。”


    乌鸦们发出了大小不一的嘎嘎叫声，似乎是不满，又似乎夹杂着其他情绪，叫声中传达出朦朦胧胧的意思。


    樊猫猫只当没听见，猫爪勾起跨着的小包包，取出了两个儿童玩具。


    小样儿的，真以为猫儿没有准备？！


    猫猫早就准备好了忽悠鸦鸦神器！


    三四只发光的弹力小球蹦跳着出现，闪着七彩光华，穿梭在不满猫反应的乌鸦群里。


    发光的弹力球在地上蹦蹦哒哒，乌鸦们的视线不受控制被小球球吸引过去。


    猫儿循循善诱，叫声又和缓起来，像是个拐骗人的坏大叔：“这小球不仅会发光，还能够大家一起玩儿哟。”


    猫猫精挑细选了这种个头的发光小球，不轻不重，乌鸦能够毫不费力地叼住。


    吃的喝的算什么？


    乌鸦好奇心最重，且非常喜欢玩乐，经常又偷又抢抢各种动物甚至是人类的东西去玩儿。


    人类世界里能玩的东西太多了，本猫猫糊弄一群没见识的乡下乌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教你们玩，教你们玩哟。”


    黑猫猫猛扑过去，爪按住弹力小球。


    球飞出去，猫儿吩咐对面盯着小球看的乌鸦：“快飞起来，把它撞出去！”


    “嘎？！”


    有的乌鸦智力不高，分辨不清指令的意思，但它们听从命令还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大家沟通顺畅。


    那乌鸦煽动翅膀飞起，在被抛高出去的弹力小球前一甩翅膀，小球被改变了轨道，轻盈撞飞出去。


    “嘎嘎？”乌鸦刹那兴奋起来，追着小球继续扑。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闪光的小球对乌鸦而言具备极强吸引力。


    刹那，四周的乌鸦都被空中飞舞的小球吸引住了，完全忘记不满。


    你一只，我一只同时冲飞出去，还在半空里发生了碰撞事件。


    “走开！”


    “你走开才对，赶紧走！”


    “……”


    “啊啊啊！你们没干活，不准玩球！”


    “球球是猫猫给我的！”


    乌鸦发生内讧。


    为了争夺小球，它们在空里追追撞撞。


    某只不知何时溜达出来的蓝尾乌鸦黑眼睛贼亮，猛的冲上半空，鸟脑袋顶上发光小球，重重给撞飞出去。


    “嘎！”


    没见识的乡下乌鸦突然get到了集体运动的快乐。


    停驻在附近的上百只乌鸦哗啦啦一股脑地飞了起来，围追堵截半空里的发光小球。


    它们兴高采烈的小模样，几乎能从屏幕里溢出来。


    葛关：“？？？”


    还能这样？！


    “别着急，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两个。”


    猫猫再一次抓扔出两个发光小球。


    呼啦啦，飞过来许多乌鸦，围着三只发光小球，彻底闹开了。


    小样儿的，我还治不了你们！


    乌鸦们在头顶来来回回的飞，你冲我，我撞你。


    有的乌鸦本能往发光小球撞，有的已经get到了集体运动的快乐。


    蓝尾乌鸦穿梭在其中，指点一个个乌鸦：“对对对，转过来，把球朝我这边撞。”


    “哎呀，你不要过来，你们走开，你们太笨了。”


    渐渐的，有些乌鸦赶不上趟，追不上小球，被堵在外围。


    它们虽然玩不到，还是在四周飞着。


    像是平时在足球场和各种运动场外围观的观众，大眼睛依旧超兴奋。


    看到小球被撞开，乌鸦们就在空中翻转飞舞，发出兴奋的叫声。


    “啊啊啊！撞到了，厉害！”


    某只蓝尾乌鸦像个明星球员，在里头翻滚不定，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只乌鸦目光。


    “嘎嘎嘎！”蓝尾乌鸦又漂亮地接到了球球。


    围观鸦鸦：“啊啊啊啊！好厉害！”


    猫猫：“……”可恶！居然有鸦抢我风头！


    不过，还是解决了。


    喵喵掌控全局。


    喵喵轻松解决。


    樊猫猫爪爪掐腰：“哈哈哈哈！”


    我，牛批！


    小样儿的，一群乌鸦想拿捏本猫猫。


    等着给本猫猫乖乖当小弟吧！


    两脚兽听不懂喵喵叫，也听不懂乌鸦叫。


    他们瞅着头顶集体球运动的狂欢乌鸦群，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和沉思中。


    这也行？！


    樊猫猫踏着六亲不认的小碎步，溜溜达达，跟以前一样回来。


    猫葛关身旁，微微抬起小脑袋，两只小爪爪扒住葛关裤脚，一个抱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换成往常，第一次见面就被这猫闹了超大幺蛾子的葛关肯定退避三舍。


    现在，葛同志慌忙蹲下身，给猫猫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我没事。”


    嘤嘤嘤，猫猫真好。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养猫，猫猫好贴心，好温暖，好有安全感！


    葛关笑容满面，还在不停问猫猫有没有受伤。


    “喵～”猫猫没事哦。


    “那就好！”


    问候完葛关，猫猫赶紧问候下自己受到惊吓的铲屎关。


    软萌萌凑过去，猫给赵华蹦跶着用猫爪按摩，小脑袋蹭他：“没事没事哦。”


    “有猫猫在，猫猫来了！”


    薛清泽翻了个白眼，给猫滴溜到自己怀里，上下狂撸，还捏着猫爪爪不肯撒手：“我也被吓到了。”


    “咦——”那是你的事情喽，跟猫猫有什么关系。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猫猫给摸摸，


    猫猫带着姨母笑，抬爪抓摸摸小薛同志脑袋。


    “没事没事哈。”


    小薛板寸头的短发有点扎爪爪，但还挺好摸。


    猫摸得顺手，高高兴兴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蹭。


    赵华瞅着薛清泽满脑袋灰土，偏开脸，远山般的眉目止不住地流泻出笑意来。


    这猫不仅占薛清泽便宜，还挺心黑。


    “咳咳。”


    “那还有条白蛇呢，别忘了。”


    薛清泽体型巨大的白蛇很是忌惮，他们不知晓白蛇为何要寻小猫。


    总觉得对方特别执拗的想要见到这猫，该不会是猫做了什么坏事吧？


    “咱们还是注意着些，别让那白蛇——”


    赵华话音未落，猫猫已经扑出去，直冲向一米多外的巨大白蛇。


    猫猫小小一团，在盘踞在丛林间都显得体型巨大的白蛇面前，小得连午餐都算不上，顶多是饭后小甜点。


    白蛇能感应到那发红的一小团在靠近自己。


    它吞吐蛇信，收集气味分子，感应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小小一团对白蛇而言，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白蛇：“嘶嘶——”


    富贵险中求！


    白蛇找上门来，樊猫猫猛扑过去，好似完全感觉不到那白蛇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并拢爪爪蹲坐在雪白蛇脑袋前。


    猫猫金瞳圆溜溜，认真用感激和动物能感应到的欢喜情绪喊：“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蛇：“？？”


    不是我找你吗？虽然，它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要找到对方。


    只是觉得，应该过来。


    猫猫瞅着眼前漂亮如工艺品的白蛇，心里其实很恐慌。


    面对体型巨大的白蛇，猫没有丁点儿抵抗力。


    白蛇很少吃体型小的猎物，只选梅花鹿之类的大型食草动物捕捉。


    她应该算安全。


    “喵！”


    漂亮干净的一小团黑猫在白蛇跟前激动兴奋的手舞足蹈，爪爪按住了白蛇团在最外围的蛇躯鳞片，眼眸晶晶亮，那种渴望开心好似连白蛇都感觉到了：“你忘了吗？忘了吗？”


    “我差点儿死在林子里，是你救了我呀，你吓跑了那只灰狼。”


    猫咪喋喋不休，大小声地叫着。


    白蛇更懵：“？”


    微微歪着蛇脑袋，阴冷无情绪的蛇瞳盯住猫。


    樊冬儿好似感觉不到蛇目阴冷，还微微往前凑了凑，靠近蛇脑袋。


    这一动作给葛关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赵华本能握紧了刚捡起来的石头。


    白蛇蛇上上下下吞吐蛇信，嗅小团子的味道。


    但在过往记忆里都没有嗅到过，是一片空白的。


    临近死亡的那段时间，记忆零碎，它真救过小团子？


    白蛇感知到眼前小团儿兴奋激动的情绪，有点儿相信大忽悠猫猫白蛇无意救猫猫的小故事了。


    猫猫猫眼真诚：“你救过我哒！”


    真的真的！


    有时候，当个被施恩对象比施恩者更能拉近关系。


    猫儿才不提什么救了你呢。


    “嘶嘶——”蛇蛇表示不记得了。


    “喵喵！”喵喵一点都不计较。


    “猫猫记得哒！”


    猫咪小前爪虔诚地捧在柔软的小胸脯前头，撒娇：“我找了你好久呢！”


    “……后来我被两脚兽捡走，离开了这里。”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来，终于见到你了。”


    白蛇懵懵懂懂，直愣愣盯着猫，它之前只更关心自己脱离死亡险境的那茬子事儿。


    但现在，好像都不是很重要了。


    “喵？”


    “喵也不太清楚呢，喵喵就是特别想找到你。”


    “迷迷糊糊的，好似就真的看到蛇蛇了，似乎蛇蛇还救了好多人呢，喵喵以为是在做梦。”


    黑猫猫手舞足蹈地开心起来，毫不见外地趁着大白蛇懵逼思考爬上了人家漂亮的蛇身。


    两只爪爪按住冰凉凉的鳞片上，猫小脑袋凑到蛇脑袋跟前儿，趁着蛇不注意蹭脑袋：“姨姨！”


    “嘶嘶——”白蛇虽然有些意识，智商也比普通动物高，但反应以及思维逻辑能力完全跟不上人类。


    蛇没有思考的本能。


    想不到欺诈被骗的可能性，自然就想不到其他。


    大白蛇跑上门，然后恍恍惚惚莫名其妙多了个大侄女。


    “啦啦啦……”


    侄女猫眼亮晶晶，蹭着大白蛇，开始在大蛇滑溜溜的蛇身上玩滑梯。


    动物的肢体接触跟人一样，代表着被允许亲近。


    想要抱大粗腿等着再来云渡山横着走的喵喵表示：咱们就是来认个亲，滑蛇滑梯什么的都是顺便啦。


    赶紧趁着白姨啥也没反应过来，赶紧断定关系。


    咱们亲亲蹭蹭以后，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姨姨了！


    猫猫会带你走上蛇生巅峰哒！


    “白姨！”


    “白姨！”


    “……”


    大白蛇完全不知小眼前着小猫心眼子多到都能漏出来，被吵得不行。


    那大小声的喵喵叫围绕在蛇脑袋边儿上，简直形成了八重奏，听着都费力。


    佛系的大白蛇放弃了艰难的思考和回忆，这种思考过程对蛇而言，还是有点费力。


    它本能对猫儿有很强的好感，加上猫猫有功德，数层原因叠加，被猫成功忽悠住。


    这会子收回蛇脑袋，勉为其难地嘶嘶吐了个蛇信：“好吧好吧。”


    ——小家伙怎么这么爱讲话，大白蛇安静惯了，有点不适应。


    但莫名的，猫猫让白蛇觉得热闹了。


    猫猫从蛇躯鳞片划过时，白蛇感知到了温度。


    蛇性阴冷，在破壳以后便具备了捕猎能力。


    蛇从小就是自己生存。


    运气好能一路活到现在，运气不好，出壳以后便被同类咬死，成为兄弟姐妹的食物。


    一窝里无数蛇卵，能爬出蛇窝的，只有一小部分。


    白蛇在蛇窝里与同类颜色迥异，不同的模样让它遭受了更多的同类攻击。


    白蛇活过五十多年，蛇生大部分盘踞在阴冷潮湿的无光山洞中。


    盘踞在水潭底。


    所见只有能吞吃的猎物，不会有亲近的同类和朋友。


    对蛇而言，天性是孤独一生，踽踽独行。


    不曾见过父母，没有抚养过孩子。


    普通蛇类习惯于这样的习性和生活，白蛇开了智慧，加之遭逢山中救人，隐隐约约有了些异于同类的所谓感受。


    感觉到嘈杂的猫叫声，就如某只猫想的那样，白蛇听着听着，习惯了。


    蛇甩了甩尾巴，勾着这猫，陡然抬起雪白蛇身。


    “喵——”


    猫猫惊险刺激地从两三米高的蛇身上滑下去。


    “喵！”


    猫猫被蛇尾卷住。


    “喵！”


    黑猫猫与雪白的大蛇形成了鲜明颜色对比。


    那一小团被卷上天空时，猫猫撇了一眼两脚兽。


    猫悠悠闲闲抬起猫爪，眼神自信，好似在说——搞定。


    两脚兽们：“……”合着这大白蛇是来陪玩的？


    赵华瞅着猫和蛇，总觉得一开始，那蛇表现得不太亲近。


    猫儿倒是兴高采烈。


    可动物的想法，人猜不出来。


    他们完全想不到，猫给自己套了个白蛇救猫的猫设，成功赖上大腿。


    葛关双眼发亮，这家伙其实是个很有童心的，蹦跳着，差点儿也想冲上去做个蛇滑梯：“看着好好玩啊！”


    “你在这待着吧你。”


    疯了疯了，真当那白蛇是吃素的？！


    猫猫：“想玩？”可以鸭！等我！


    第34章 二十二只黑猫猫 生活不易，猫猫卖艺，……


    这会儿子, 他们三个依旧被挡在正中间。


    薛清泽打了个哈欠，觉得事情并没有解决，进展很不好：“这群王八蛋要玩到什么时候？”


    左边儿那群乌鸦打球打得不亦乐乎, 好几回, 弹力球差点儿砸他们脑门上。


    右边儿，那一蛇一猫滑梯也玩得不亦乐乎。


    猫儿上下翻飞, 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刚才那猫还横空飞了过来，吓得葛关魂都飞出去了。


    这猫还上瘾了, 三番两次地往这边儿蹦跶, 让他们截住。


    葛关轻车熟路地躲过甩在他身边儿的蛇尾巴，拿起摄像机, 咔咔咔狂照。


    “我这些照片要是发出去，绝对能让所有专家震惊到裂开。”


    啧啧！动物界奇观啊！


    瞅着两脚兽们频频转头瞪猫猫，猫猫秒懂：“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别着急嘛！


    两脚兽：“？？”


    “……已经跟蛇姨姨商量好了哦。”


    “可以过来啦！”


    樊猫猫跑到薛清泽和赵华脚边儿，两只小爪子勾着他们小腿儿, 开心招呼：“可以啦！”


    薛清泽：大可不必！


    赵华：可以考虑！


    葛关：好呀好呀！


    一群乌鸦来来回回在打球, 三人一猫在巨大白蛇身上玩着蛇滑梯。


    这一幕要是被进山其他人看见, 估计会觉得山里动物成精。


    而那三个家伙, 可能就是已经成精的。


    “这只是预付款，我明儿个上午, 给你们送其他玩具。”


    “你们还有其他想要的嘛？吃的还是玩的？”


    “玩的玩的！”鸦鸦们纠结了一小会，艰难做出决定。


    肉肉很好吃, 但……玩具更重要！


    乌鸦们玩儿得兴高采烈，樊冬儿确定鸦鸦们上钩了，猫爪漫不经心划了过去，好似很不在意又带着点遗憾的语气感慨：“可惜, 你们玩不到更好玩的玩具，人类世界有好多玩具呢。”


    “嘎嘎嘎！”真的吗真的吗？


    鸦鸦们瞬间被全部吸引来。


    乌鸦们飞过人类城市，也去抢过偷过很多东西。


    有些的确很好玩。


    但它们到底只能找到一些塑料袋之类的常见东西，玩具却是没真正玩过。


    “当然啦！我告诉你啊，两脚兽可会做玩具了。”樊猫猫超有分享欲地欢天喜地介绍，还不动声色地凡尔赛。


    猫儿一脸苦恼纠结，用爪爪扒拉三角耳：“我那两只铲屎官一天到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猫玩具，烦都烦死了，玩都玩不过来。”


    薛清泽那可恶家伙，整天给她买猫抓板，逗猫棒，居然还有大老鼠！


    全部被猫猫丢到了他的床上，让这些可爱玩具陪伴主人们一起睡觉觉。


    猫猫的嫌弃，羡慕到鸦鸦们口水流下来。


    “嘎嘎！”


    我们还可以有其他的玩具吗？


    鸦鸦们已经不敢欺压小猫猫了，一只两只都超级期盼，两脚兽玩具的啊有木有。


    乌鸦的性子大多很恶劣，它们以欺负其他动物为乐。


    猫猫小小一只，想讨点好可不容易。


    一只很小的乌鸦依偎在父母旁边蹦跶，大眼睛渴望，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咿呀叫声：“妈妈妈妈，要玩具！”


    “哇！鸦鸦要玩具！”


    小乌鸦超级大力地用脑袋顶爸爸，又回过头去顶妈妈。


    乌溜溜的圆眼睛里全都是对玩具的渴望。


    “放心，我走之前，会把欠你们的玩具全部补上的。”


    “这边儿玩具真少，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猫猫茶里茶气地嫌弃嘀咕，用所有乌鸦都能听见的声音：“还是广市玩具好玩。”


    又多又好玩儿的那种？


    乌鸦们彻底被撩起了新火。虽然开心于明天又有新玩玩具，但想一想能让黑猫猫嫌弃这些好玩玩具的其他玩具……鸦鸦好想玩哦！


    “猫猫呀～”


    刚才还对猫猫大小声吼来吼去的，超大乌鸦挨挨蹭蹭，用翅膀摩挲着猫毛，鸟脑袋亲近凑过来，一脸渴望：“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想让我们做吗？”


    “我们可以做好多的！”


    “嘎嘎嘎！”


    对对！


    三个小球着实是太少了。


    还有好多乌鸦没玩得上，在外围蹦跶着。


    它们也努力着，想让黑猫猫看到自己，一双双眼渴望极了。


    嘤嘤…鸦鸦想要玩具！


    “之前是从两脚兽那里知道要发洪水了，我想救山里的动物们，才让你们去的呀。”


    “我其实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忙。”樊冬儿认真想。


    乌鸦们肉眼可见地颓丧，耷拉下鸟脑袋，一只两只活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儿，超丧气。


    猫猫走掉以后，还会有新玩具吗？


    “诶呀，”猫猫看对面耷拉脑袋的小乌鸦，小小一只黑漆漆的，但胖乎乎一小团。


    相较于其他体型修长的漂亮乌鸦，小幼崽胖嘟嘟肉乎乎，走路也摇摇晃晃，让猫猫忍不住想蹭一下。


    猫儿走到不开心的小乌鸦跟前儿，猫爪爪温柔地摸了摸小乌鸦柔软的翅膀毛：“喏，我还有个玩具，给你。”


    “嘎？”小乌鸦欢喜极了。


    真的吗？！


    猫爪从小布袋里勾出个发光小纸球，爪爪波拉到小乌鸦跟前儿：“这是猫猫的玩具，送给你吧。”


    “嘎？”


    小乌鸦开心地一口叼住迷你小球。


    刚给出去，“啪嗒！”


    薛清泽冷淡的眉目笼着，表情嫌弃，青年大长腿踢了块小石头，从天而落，砸到那边儿蹦大声的猫猫脑袋上：“别折腾了，赶紧走！”


    “喵！”痛痛！


    软软萌萌的小猫爪爪捂着脑袋，回头对两脚兽怒目而视。


    “喵！”小薛子，你过分。


    “？”


    薛青泽手撩过头发，漫不经心翘起唇角，好似看不到猫怒瞪着的目光。


    “你差不多就得了。”整天欺负猫！


    樊猫猫爪爪捂住自己的小脑袋，转过头泪眼汪汪。


    小乌鸦生气地蹦跶着：“过分过分！两脚兽好过分！”


    “怎么可以打猫猫！”


    “就是就是！”


    目睹两脚兽欺负猫猫全程的鸦鸦们对猫猫投来同情的目光。


    本来以为这猫猫过着玩具玩不够的幸福好日子，没想到，两脚兽居然如此欺负猫。


    啊？你说我们刚刚也想仗势欺猫？这不是没欺负成嘛！


    “我明天再来，把东西给你们。”


    天色暗沉，几人沿着山路，在星子照耀下回了冯家村民宿，各自休息睡觉。


    民宿坐落在云浮山山麓地带，说是民宿，倒也没有多少客人。


    这边只偶尔有几个上山采风观光的游客。毕竟，云城这座城市平平无奇，游客很少。


    凌晨3点多钟，民宿老板翘着二郎腿，挠着脑袋坐在柜台边上，心里还在嘀咕琢磨。


    ——昨儿个晚上黑猫给他甩了甩尾巴，还抬了抬爪刻意指了下钟表，好像是暗号？


    诶呦喂。


    月下……咳咳，月上柳梢头，猫约黄昏后嘛。


    有点刺激。


    正想着呢，眼前悄无声息冒出了个猫脑袋。


    樊冬儿小心翼翼爬出房间，费了好大劲才确定没吵醒那两个警惕心超强的家伙。


    爪轻拍小伙手背：“别愣着了哇，说好的钢琴借我哈。”


    放心，猫猫会给租金哒。


    猫爪遥遥戳着柜台角落里放着的观赏用钢琴。


    说是，钢琴实在是抬举了。


    这所谓钢琴外表卡通，造型夸张，有点像是儿童玩具。


    甚至都算不上是乐器，只是能拨拉两下的装饰品。


    没多一会儿，不要脸皮死活要跟上来的民宿老板背着包，跟猫一起，溜溜达达走下楼。


    老板跟隔壁门口抽烟袋锅的老人家喊了声：“六叔，我出去趟，你帮我看会儿店。”


    “这大清早的去哪儿呀？”


    六叔年纪大了起床早，缓缓吐出个烟圈，想到了什么，摆摆手：“去吧去吧。”


    今天应该是镇上赶集的日子。


    他们这儿是乡下，附近乡村城镇分布在山区各处，大家伙都趁着赶集买一些日用品。


    他记得小郭这娃也不爱赶集啊，怎么出门还带着只猫？


    “你要去赶集？”


    郭琪盘算了下日子，拿出手机看日历。


    “你要去赶集？”


    郭琪跟上樊冬儿，猫猫已经在村口三叉路口等了。


    “喵～”


    樊冬儿超认真点脑袋，爪爪指向北边儿：“赚钱！”


    “买玩具！”


    这可是猫猫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赚钱办法呢。


    “呦，还真来了？”


    突突的，三轮车轰隆隆过来。


    中年胖阿姨拉着一车货物，瞅见了蹲在郭琪肩膀上的黑猫，拍了拍车座：“来来来，猫往这儿来。”


    “咱这就去集上。”


    “谢谢。”


    樊冬儿礼貌地蹦到三轮车车座上，端端正正坐好。


    胖阿姨顺手呼噜了下黑猫猫的后背毛，扭过头来瞅郭琪，大着嗓门喊：“小郭啊，你去不去？”


    “去去去！”


    郭琦有点笨拙地爬上翻轮车，坐在车兜里。


    三轮车突突突的，一路下山朝莲花镇去。


    “二嫂，你怎么会大清早来接这猫？”


    “你猜！”


    郭琪：“……”


    他琢磨这猫啥时候约的车，小家伙背着那几个小年轻儿，偷偷摸摸跑出来的，不知道要闹啥幺蛾子。


    凌晨3点多钟，天还没亮，莲子镇集市街道上，货车三轮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入。


    摊主们落地摆摊儿，猫溜溜哒哒，也跳下三轮车。


    三点多钟，天色还黑着，雾蒙蒙的挺凄冷。


    “猫，你来这儿干啥呀？”


    郭琦手脚麻利地帮陈二嫂铺好东西。


    摆摊儿都是谁来的早，谁就能占着好位置。


    陈二嫂经常在集上摆摊儿赶各种大集，早就选定了个好位置。


    猫溜溜哒哒，左右瞧了瞧，跳到陈二嫂右手边的位置上。


    樊冬儿满意地用爪爪拍过水泥路，歪头，旁边郭琪半蹲着抄手，小眼神儿茫然迷惑：“？？”


    说实话，郭琪是真觉得这猫有意思，大半夜的，溜溜达达偷跑出来。


    “别愣着，赶紧给我占地盘儿，这个小摊摊是我的！”


    樊冬儿生怕摊位被别人抢了，爪爪扒拉住在旁边儿的背包，勾住拉链自己个儿拉开。


    她撅着猫屁股，脑袋钻进背包，抱住小钢琴拼了命地往外拉。


    猫两只爪爪抱住几乎比她还大的小钢琴，撅着屁股一路往后拉，把玩具钢琴拖出了背包。


    “喵！”


    玩具小钢琴被拖拽到了铺位中央，猫猫再次爪子勾住小布包。


    爪爪按住早就准备好的小纸条，推到郭琪跟前：“帮猫猫摆摊，谢谢！”


    樊冬儿挺着小胸脯，一只猫想赚钱很难，但又很容易。


    瞅着郭琪瞪个大眼，死活不动，樊冬儿无可奈何。


    卖萌对奸商果然木得用。


    她再次拽出了张拼凑的小纸条：“谢谢！赚钱分你点！”


    “哎呦，你这小子怎么跟傻了似的，闪一边儿去，帮我看着铺。”


    陈二嫂麻溜把小乐器摆在摊位上，顺便还给猫竖起小牌。


    集市上摆摊的摊主越来越多，人流熙熙攘攘，也有了些客人。


    好几个摊主都看中了这摊位。


    中年大叔眼疾手快，扛着大包小包第一个冲过来想占位。


    “喵喵！”樊冬儿严阵以待，摆出超凶的猫脸，先来后到，不准抢铺面！


    “哎呀，这哪儿来的猫？真碍事。”


    “大叔，这位置我们已经占了。”


    “你们家卖猫的？”


    大叔有点失望，瞅了眼黑猫：“这都长挺大了，多钱一只？”


    “毛色一般嘛。”


    樊冬儿臭着猫脸：“本猫猫卖艺不卖身！！！”


    不给买！


    郭琪忍俊不禁：“大叔，这猫不卖，人家来摆摊的！”


    “看牌子。”


    大叔一愣，低头瞄了眼，这才发现黑猫爪爪下边儿压着块儿纸牌牌。


    看清楚内容后，他嘴角抽了抽。


    “猫猫卖艺，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呀。”


    大叔：“……”


    “喵！”樊冬儿蹲坐着，立刻就给大叔表演了个挥爪赶人。


    “走开啦，这是我的摊子！”


    大叔翻了个白眼儿，麻溜骑上小三轮儿，嘎吱嘎吱到对面儿摆摊儿：“小年轻还挺会玩。”


    心里嘀咕：“年纪轻轻，光会玩花样有啥用”


    猫摆摊儿？！


    他长这么大没听说过！


    得得得，谁叫他来的晚呢！


    先来后到，人家“派猫”把地盘占了，他就等着。


    他倒要瞧瞧，这群家伙怎么让猫自力更生，卖艺赚钱，还赚猫粮？！


    你赚一个我看看！


    晨光熹微，雾茫茫的天色逐渐照亮了街道。


    空荡冷清的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郭琪瞅着樊冬儿还不动弹：“你打算怎么卖艺？”


    “着什么急。我准备着嘛！”


    樊冬儿端端正正坐在比猫儿还大的小玩具钢琴前，微微抬起毛茸茸前爪，同时按住琴键：“叮——”


    猫爪按琴键。


    旋律缓慢，婉转动听的乐曲听在耳朵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郭琪：“小星星？！”这猫真会弹曲子？！


    樊冬儿白他一眼，没才艺我有脸出来卖吗？


    樊冬儿猫爪下拨拉出乐曲，“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集市上卖唱不算啥，还有耍猴耍蛇的呢。


    可猫弹琴卖艺，那就是稀罕事了。


    路人看见竖起来的、画着可爱猫爪印的卖艺小牌子。


    樊冬儿脊背挺直，开始还挺有范，端端正正坐在钢琴前。


    她脖上系了个白色小领结，是陈二嫂扯帕子系上的。


    乍一眼看，猫儿端端正正按爪弹钢琴，还挺有那么一股子优雅范儿。


    特别是黑猫天生神秘冷淡的高贵感，氛围感也起来了。


    “喵呜～”


    “猫，弹得不错啊！”


    玩具小钢琴音质很差，但穿透力很强。


    樊冬儿一爪下去，叮叮咚咚吵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来来回回的乐曲声，吸引了一些人本能回头看。


    然后，他们就走不动了，朝猫儿这边过来。


    卖艺猫前头摆着个收钱的小铁盒，旁边是卖萌的卖艺宣言。


    幸好乡下赶集很多人还是用现金钞票，猫猫没电子账户啊。


    “叮叮咚咚——”


    樊冬儿猫爪弹琴，磕磕绊绊，也算不上流畅，吸引来的听众越来越多。


    许多瞧热闹的吃瓜群众把猫儿当稀罕景看。


    大家稀奇地对猫拍照。


    音乐声荒腔走板，但谁又会跟猫猫计较演奏技巧呢？


    “谢谢赏光，谢谢赏光！”


    郭琦就爱凑热闹的，跟猫卖艺让他觉得很新奇。


    他熟练热情地拿起收钱的小铁盘，在人群前转悠。


    “咱们猫猫赚猫粮不容易，今儿个凌晨两点多钟就把我叫醒了，催促着说要来赶集，给大家弹曲子呢。”


    “是不是啊猫儿？”


    “喵！”


    弹奏完一曲，樊冬儿保持不住优雅姿势，决定下次再装，她跟人似的瘫坐下去。


    “噗嗤！”有人笑了出来。


    “这猫……”刚才还挺会装。


    黑猫大多体型修长漂亮，相较于其他类型的猫，多出三分高贵和优雅。


    弹琴黑猫四足雪白，金瞳好似会讲话，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一眼都欢喜。


    樊冬儿看着就让人想伸手摸。


    人群最前头的、十六七岁的姑娘半蹲下腰，朝着樊东儿伸手，努力挥舞着。


    圆圆的小脸儿还带着婴儿肥：“猫猫！”


    “啪！”


    樊冬儿想了下，伸出一爪：“握吧。”


    软萌萌的小猫爪跟女孩儿手指碰过，柔软温暖。


    女孩儿回神，樊冬儿猫已经收回了猫爪，大爷似的继续慢悠悠靠坐着，翘jiojio休息。


    “各位，握一次爪20块，拍照一张15块！”


    郭琦同志立刻抓住商机，见缝插针，他算是明白这猫跑到这来干嘛了。


    不过，虽然聚集起来的人多，真的能赚到钱吗？


    郭琪挺想知道猫能不能赚到钱的。


    “喵！”


    面对乌泱泱聚集过来的人群，樊冬儿慢悠悠抬起右侧小猫爪儿，“同志们好呀～”


    “诶呀！这猫还跟我们打招呼！”


    人群立刻热情回应。


    现场气氛热烈，宛如明星粉丝见面会。


    樊冬儿休息了会，在观众催促下，啪啪啪继续弹钢琴。


    它偶尔瞥一眼那边儿卖力吆喝的郭琦，趁他背对自己就放缓速度。


    让人瞧起来觉得，猫猫在背着摊主摸鱼。


    黑猫活灵活现的各种表情好似会说话。


    “给我拍一张。”


    刚才还喊着价钱贵，死活不拍的家伙走到了摊位儿钱：“快快快，让我跟钢琴猫猫拍照纪念！”


    “老板，瞅你们家猫这架势，以后绝对能成为大明星。”


    “这范儿就掐得很足！”


    范儿？


    郭琪回头看。


    樊冬儿侧身半躺在玩具钢琴后头，两只后jiojio居然翘上了二郎腿。


    左爪悠闲刮过琴键，发出了刺耳的琴音。


    猫猫休闲姿势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妖娆！


    “老板，这你训练的？”


    “这不是我养的，住我家里一客人带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跟他主人吵架了，自己个儿发奋图强，跑出门来赚猫粮呢。”


    “哈哈哈……”


    人群发出笑声，还带剧情的嘛。


    摊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隐隐地拥挤到了一起。


    这会儿，对面摆摊的大叔已经震惊了。


    这地方是个拐口，人流量本来就挺大。


    对面的摊位挤过来的人几乎要踩到他这里来了。


    大叔：“……”


    不就猫卖艺吗？能卖什么艺？跑两圈儿给你们看？


    叫两声，给喂个食？


    现在人是越来越无聊了，猫能有啥好看的。


    大叔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瞅瞅，只听前头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子叫好喝彩，鼓掌声甚至都有。


    “再来一个！”


    “……”


    大叔：“？？”不就一只猫吗？这怎么看着，比马戏团还热闹。


    “老板，你这猫会弹红歌吗？”


    “来一首？”


    “对对对！来一首，我打赏一百块！”


    樊冬儿纠结了下，红歌还真不会。


    之前扫了一眼玩具钢琴的琴谱，勉强能弹出点儿简单的小曲子。


    不过，一百块啊！！！


    能买多少玩具，支付给鸦鸦军团！


    “喂喂喂，你行吗？”


    上辈子，樊冬儿工作之余喜欢听歌儿，偶尔也会自己写几首曲子。


    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多多少少懂些音律。


    “喵！”


    “我试一下！”


    樊冬儿微微端正起身体，不再像刚才似的妖娆坐姿翘脚脚，认真地抬起两只爪爪。


    白色毛绒爪爪落在钢琴键上，有些荒腔走板。


    音调转了两三圈，居然模模糊糊带出了熟悉的感觉。


    点歌的汉子感受着韵律感，颇为惊喜地哼出声儿：“……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猫还真行啊！


    虽然听着奇奇怪怪，但总体还是那味。


    大哥唱的贼大声，周围有几个人也哼出声音，唱出了歌词：“我家就在岸上住……”


    七嘴八舌，零零碎碎的几句词儿汇集到一起，或许是曲调太熟悉，近处都跟着哼唱起来。


    卖艺猫：“？？？”


    等等，我这不是点歌台大合唱啊！


    说好的猫猫卖艺呢？怎么你们唱起来了？！


    画风激情昂扬起来，大哥带领着周围人，合唱声凑在一起。


    洪亮堂皇。


    “那边怎么突然唱起歌来了？”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对面摆摊的大叔不由自主，跟着一同哼起来。


    摆摊摊主年纪大多在四五十岁，小年轻可能还觉得奇奇怪怪，可大叔一听到那曲子调，听到旁边有人唱，跟着唱出声。


    樊冬儿：“我是该继续弹呢还是继续弹呢？”


    问题是，后面的我不会啊！


    等樊冬儿纠结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大哥洪亮辽阔的歌声几乎传遍了这大半条街：“……这是英雄的祖国，这是我生长的地方……”


    点歌大哥和对面大叔的歌声洪亮聊阔，他们这边儿的歌声惹得近处远处的人群频频回望。


    猫儿弹奏的有些走调的琴曲都被拉了回来。


    “这是开了点歌台子？”


    集市上经常人放点歌台，2块钱能唱一首歌。


    “没有吧？我瞅着像是有表演。”


    有些歌好似唱起来就停不下去，必须要唱完才成。


    几个年轻人凑热闹跑过来，探头探脑：“这是提前为国庆庆祝吗？”


    乡下这地方都有人举行快闪？


    三十多岁的壮汉子唱完歌儿，舒爽畅快地把百元大钞丢进小铁盆儿。


    “这猫不错！”


    心虚坐在钢琴台后头，压根没弹出调的摸鱼猫：“……”


    “喵！”还行还行啦。


    不过，你更厉害！


    居然能凭借一己之力，三两下哼歌哼得周围人都跟着你一起唱。


    “还能点歌吗？我们还想点歌。”


    樊冬儿窝小钢琴后不动了。


    黑猫踢蹬小jiojio，两只前爪往上伸，侧过脑袋，伸出小舌头。


    猫猫累瘫.jpg


    猫猫不行.jpg


    社畜猫拒绝加班.jpg


    “喵——”不行不行了，你们自己来吧。


    樊冬儿一开始的盘算很简单。


    猫嘛，随便弹几下钢琴，会有好事家伙甩个三瓜俩枣。


    让猫赚点辛苦钱，回去买玩具。


    儿童玩具的价格很便宜的。


    猫不想什么事儿都让薛清泽和赵华来出钱，这样所应当不好。


    她要是只普通猫也就罢了，反正摆烂，我想吃什么你们给我买什么。


    可樊冬儿心里很明白，她给人家添了很多麻烦，怎么可以再去雪上加霜地再让他们掏钱呢。


    最关键的问题是——俩小年轻儿刚参加工作，瞅着也没多少钱。


    唉，两只小穷鬼没得钱钱挥霍。


    猫还是省着点儿过日子，自力更生来得好。


    以后啊，跟两只铲屎官叫板，咱身板儿也能挺得硬硬的。


    本猫猫就说，我没吃你的猫猫饭！


    诶呦喂，想想都美滋滋。


    对哒，就酱！


    但猫猫没想到，出门儿赚个钱真的很不容易。


    弹琴看似很轻松，实际上费体力又费脑。


    猫爪同时按住琴键，相当讲究技巧和力道。


    即便这是个玩具小钢琴，那也一样。


    郭琪把满了一小半的铁盘放下，跟围观听众们摆了摆手。


    他戳戳摊住不动、仰面倒下的累瘫猫。


    “猫弹钢琴累了，我们得休息一会儿。”


    樊冬儿还是仰面躺着，露出了柔软的小肚皮，偶尔用小爪爪挠下痒痒。


    她动动爪，围观热闹的群众就发出笑声，一个个盯着姿势不雅观的猫猫看。


    樊冬儿不高兴了：干嘛干嘛呀？人家都躺吓了，你们还盯着我。


    我就只是只猫猫，想怎么躺怎么躺！跟你们不一样！不需要考虑姿态！


    樊冬儿气鼓鼓翻了个身，屁股对着那群偷窥猫的家伙。


    “诶？”


    “这猫害羞了？”


    “猫赶紧起来，起来搬砖干活儿！不赚钱，没猫粮吃！”


    “……”


    “老板，这才多大会儿你们就已经不行啦，有没有什么其他表演？”


    樊冬儿：“……”


    我就是只兼职卖艺猫！


    兼职！


    “我们刚才赚到了五百八！”郭琪超小声。


    什么？！


    猫猫金瞳瞪大，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爪拍上小郭子手腕：“扶朕起来，我还能行！”


    五分钟后，一切向钱看的社畜樊冬儿，跟郭老板玩起了加减法的猫猫游戏。


    郭琪玩得不亦乐乎，跟猫卖艺，除了我还有谁？！


    他半蹲在地上，竖起两个手指：“1+1等于？”


    樊冬儿臭着猫脸，表情带着嘲讽，好像在说——这你也要问我？


    哪里来的弱智！


    郭琪：“……”


    吃瓜群众笑出猪叫：“哈哈哈嗝。”


    这猫好损。


    郭琪眼神威胁：“你还想不想赚小钱钱了？”


    “2+3等于？”


    “3+1等于几？”


    樊冬儿不情不愿，为钱低头：“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


    观众：“哈哈哈哈哈哈。”


    会算数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这猫太有意思了！


    猫猫表演进行得如火如荼，越来越多的人被樊冬儿吸引驻足。


    他们堵得附近街道人员进出困难，城管无可奈何下，跑过来疏散人群。


    看热闹的群众们看得上头：“干嘛呀？我们正看着呢！”


    猫猫收钱的小铁牌盛得满满当当，猫粉丝们的热情尖叫声掀着屋顶跑。


    郭琦甚至摆出手机，表示可以扫码。


    “……不行，你们堵在这，大家进进不来，出出不去，都不用逛了！”


    套着红袖套的管人员跑过来，态度坚决，“咱们这儿表演要额外报备！”


    “大哥，我不是艺术团，就带了只猫。”


    管人员看见樊冬儿满脸无辜，悠闲抬爪爪打了个招呼。


    猫露出个大大的猫笑容。


    这笑容给管人员吓得不清，本能往后退一步。


    他再仔细看，那黑猫猫端端正正并拢爪爪坐好。


    根本没有露出笑容。


    “……它刚才是不是笑了？”


    管人员抹了抹眼皮。


    郭琪：“大哥，别开玩笑了，猫哪儿会笑啊！”


    “是吗？”总觉得刚才不是错觉。


    管员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烦：“这样吧，后头有个高台，你们上那儿去。”


    “别堵在这儿！”


    “猫儿？”


    樊冬儿也不知表演了多久，看到头顶早已天光大亮，郭琪捏着手机：“快10:00了。”


    樊东儿爪爪撑下巴，认真了下大概赚了多少钱，应该能买儿童玩具了。


    说不定，还能给鸦鸦们凑点额外赠品。


    她干脆利落跳郭琪肩膀：“不干了，咱们打道回府！”


    高台上表演附近大大小小几乎所有人都能看见猫，樊冬儿才不干呢！


    猫猫还是要点脸的。


    厚脸皮的樊冬儿这样想。


    郭琪正要背包袱，发现书包里钻进了只猫。


    樊冬儿躲在背包里，两只爪住钞票，欢天喜地数。


    那兴奋劲儿，都快乐成招财猫了。


    “多少？”


    樊冬儿小心脏随着他数的数目上涨不断蹦跳着。


    眼睛越睁越大，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赚了这么多。


    “我这边有328块，你那里呢？”


    郭琪其实心里面有点数。


    这小铁盘里估计得有将近九百块，百元大钞就收了五张。


    是点歌时候，几个好事儿的听众起哄扔进来的。


    哇哦！


    猫猫原来这么能赚钱的吗？


    “咱现在回去？”


    “喵呜！”


    樊冬儿捧出张百元大钞，爪爪推到郭琪怀里。


    “给我的？”


    “喵！”


    你帮我出来赚钱，出了好大的力。


    我们一人一半分吧，但猫儿出的力更多，所以，你分得少一点。


    “嘿。”


    这猫！


    郭琪揉了一下小猫的圆脑袋，被樊冬儿毫不客气的一爪爪拍走。


    然后，樊冬儿欢天喜地用爪爪抽回了给郭琪的百元大钞，在书包里挑挑拣拣，最后凑了个75块。


    “喵！”


    这给你！


    摸一下猫猫，30块！


    看在你帮忙赚钱的份上，给你打个对折。


    郭琪：“……”


    白感动了，亏我以为我已经跟你是好兄弟了呢！


    臭猫！


    郭琪再次撸猫脑袋，在樊冬儿蹦跳着想把钱抽回去的时候，转身跑路：“嘿嘿，给你赚十五块！”


    财迷猫气鼓鼓地跺了下爪，个头小就是不好，跳起来都打不到这混账。


    哼！


    还是看我的小钱钱！


    樊冬儿看着钞票，再次心满意足，舒服地爪爪踩过书包，蹦跶着跳上街。


    富有的猫猫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背起自己的全部家当，溜溜达达往街对面走。


    对面的摆摊大叔正臭着脸，嘀嘀咕咕：“今儿个真倒霉。”


    撞上只邪乎的猫，唱歌是唱开心了，这玩具没咋卖出去。


    “喵！”


    说曹操曹操到。


    大叔听见熟悉的猫叫，抬起脑袋瞅见了小黑猫。


    樊冬儿踏上了大叔摆的摊位，在玩具堆里溜溜达达，四处晃悠。


    “你这猫干嘛呢？走开，走开！”


    “那小子，赶紧把你家猫带走！”别在我这捣乱。


    “大叔，我们是来买玩具的。”


    郭琪蹲下身，手指了指好像在捣乱的猫。


    摊主大叔一愣，表情一言难尽。


    买玩具？


    这猫？


    你认真的？


    第35章 二十三只黑猫猫 猫猫大队撒欢日常，野……


    摊上摆着的玩具琳琅满目, 角落里是摊主淘来的古旧玩意儿。


    “喵！”


    樊东儿爪爪按住好几堆玩具，蹦跶着在附近转了一圈，抬脑袋看郭琦。


    “大叔, 这几样怎么卖？”


    集市上价格相对便宜, 郭琪听到价钱后，本能看猫, 确定樊冬儿同意了才点头，“行, 帮我包起来吧。”


    大叔看看猫, 看看郭琪，低头打包玩具。


    没想到, 第一单生意是抢了他铺面的猫带来的。


    “行。”


    “你们干嘛？买这么多玩具？”


    各种类型的婴幼儿玩具樊冬儿全部买了一种，足有三百多块。


    “买回去玩呗。”


    郭琪哪知道这猫想干啥。


    樊冬儿买好了玩具，想到自己还剩些钱。


    她四下打量，想给两个铲屎官买点儿东西，报答一下, 他们供养猫猫的恩情。


    “诶？”


    猫眼前一亮, 颠颠跑到角落。


    那里是堆积着的旧货小玩意, 里头随意混着五六块石头。


    樊冬儿爪爪拨到最下面, 隐隐约约看见这几块儿石头里凝结着什么东西。


    阳光下，青色石头里隐隐透出澄澈光芒。


    “喵？”


    樊冬儿在漂亮的石头上蹦哒着, 好像是琥珀石诶。


    就这个了！


    樊冬儿欢喜地爪子虚虚环抱住四块造型各异的石头。


    “老板，这石头多少钱？”


    “这是我好不容易收上来的, 听人说是在海边儿捡的海琥珀，贵着呢。”


    郭琪翻了个白眼：“100万还是200万？”


    大叔嘿嘿笑，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百，你全拿走。”


    “一百。”


    哎呦喂, 这是哪儿来的二傻子！


    随便捡几块漂亮石头都能撞见冤大头。


    大叔喜出望外，欢天喜地把没人要的破石头打包丢给冤大头猫。


    郭琪：“……”


    “真要啊？”这猫辛辛苦苦大半个上午，就这么给嚯嚯了？


    樊.冤大头.冬儿：“喵！”


    你不懂！我这叫捡漏，里头有琥珀呢！


    猫猫要串手串送给铲屎官。


    陈二嫂收拾好铺面，她也沾了猫的光。


    被热闹人群围在最里头，东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陈二嫂心情甚好，遥遥瞅见猫回来，两步走过去抄起猫猫，给脑门儿狠狠亲了一口：“哎呦喂，我的招财猫。”


    招财猫表示，我不太开心。


    大家伙儿赚到盆满钵满，陈二嫂骑着三轮车回冯家村。


    “二嫂，我们先走啦。”


    “下回去摆摊儿，再来找我呀。”


    郭琪走出两步，发现猫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他眼皮子跳了下。


    陈二嫂欢天喜地的从小猫猫手里接过个红色绳扣，戴在手上：“诶呦，谢谢！”


    樊冬儿摆爪：“这是车费。”


    绳扣也是在大叔摊子上买的，花样不错，樊冬儿就买了下来。


    郭琪：“……”这就是传说中的见缝插针吧？


    民宿客栈。


    薛清泽和赵华收拾行李，偶尔瞅一眼窗外。


    有只猫大清早起来就不见踪迹。


    他们以为樊冬儿出去逛一会儿，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郭琪上楼，敲了敲他们的房门：“要走了吗？”


    “嗯。”


    “那行，给你们准备好了，午饭过来吃吧。”


    午饭？


    “你们这儿不是不提供饭食吗？”


    郭旗神秘一笑：“是啊，所以呢，是有人为你们订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这可是咱们冯家村特有的好席面，都是药膳，味道好还健康，一般人进村都吃不到。”


    有人？


    难道是葛关？


    葛关听到动静出门，挠挠头：“冯家还有药膳宴？”


    做药膳的讲究太多，一般人都做不来。


    没想到，冯家村会有药膳席面。


    楼下客厅，正中央八仙桌上摆好了六菜一汤。


    饭香味里掺杂着属于药材的醇香。


    不同于普通饭菜，药膳清淡，不似外头菜浓油赤酱，相当重口。


    “当当当——”


    樊冬儿打着白色小领结，跟小主人似的端正并爪坐在高脚凳上。


    猫瞅着下楼来的家伙，笑容超级灿烂：“喵！”


    我为你们准备哒，猫猫请客哟！


    薛清泽：“？？？”


    赵华：“！！！”


    葛关张大了嘴巴。


    郭妈妈解下围裙，笑着朝这边走过来：“幸好赶上了。”


    “来来来，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菜式虽然简单，但绝对是你们在外面吃不到的好风味。”


    “？？”


    这一桌子菜，一看就不便宜。


    薛清泽头痛地揪起樊东儿：“说，你是不是去偷钱了？”


    “喵！”


    樊冬儿委屈地爪爪抱一起，圆圆猫眼气得发红：“那你别吃。”


    她辛辛苦苦打工表演，好不容易才赚这么多。


    已经都快花光了，都没给自己留几块呢。


    “……薛先生，猫自己赚了钱，您放心。这席面不贵，材料便宜，都是村里种的，也就是费点儿功夫。”


    葛关微微弯腰下去，沁人心脾的饭香味清淡可口，让人垂涎欲滴。


    颜色清淡，却能最大程度勾起人的食欲。


    常年在城市里吃着浓油赤酱的食物，乍一看到这样一桌药膳，好似心情都好起来了。


    “吃吧。”


    樊冬儿生气地跑到自己小凳凳上，不太高兴，低脑袋吃饭。


    葛关喝了口汤，眼睛登时亮了：“好喝！”


    “你们下次来，再给你们做。”


    “猫儿，记得再来啊。”


    临上车前，樊冬儿探头探脑往林子里瞧。


    始终不见乌鸦们飞落到这里。


    樊冬儿叹着气，本来想趾高气昂土豪甩出两大兜子玩具呢。


    “喵——”算了，没观众，猫儿把玩具算托付给郭琪。


    有乌鸦过来，记得交给它们。


    郭琪一路把人送出村口，溜溜达达回到民宿后跟他妈八卦：“你说这猫是不是真成精了？”


    郭妈妈翻了个白眼儿：“废话。”


    郭琪：“……”


    在林子里玩球玩到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今儿得取玩具的乌鸦们想起来这茬，猫早就走了。


    它们急急忙忙飞到民宿上空，猫猫人去镂空。


    “嘎嘎？！”


    有上头的乌鸦当即就很生气地要追出去。


    “乌鸦？”


    郭琪想到这猫丢在自己院子里的两大包玩具。


    这真来找猫拿东西了？


    虽然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他还是扯开了两个大袋子，给来拿快递的鸦鸦们送东西。


    他试探性地将两三个拆开的玩具球丢向半空。


    “嘎！”


    第一件玩具被丢出去，抢到玩具的乌鸦在空中连环翻转两周半，欢天喜地赶紧逃走。


    抢到了抢到了！


    “真的是来要玩具的？！”


    郭琪手上动作不停，一下一下地往上扔玩具。


    瞅着半空中有些已经开始玩闹的乌鸦，郭琪忽然联想到了最近在网上喧嚣尘上、热度破圈的新闻。


    云浮山区乌鸦聪明到什么程度，能够主动预报天气，给山中动物示警。


    这群乌鸦指的就是眼前这群吗？


    苍天啊！


    他本来以为只有一只猫成精了，没想到，这山里的乌鸦好像也不遑多让。


    瞅着乌鸦们跟抢双十一红包似的欢天喜地架势，郭琪嘴角抽了抽，最后，把整包的玩具丢上天空。


    乌鸦们鸣叫着，翻腾着一哄而上，抢光了所有玩具。


    “嘎！”


    猫猫没骗鸦，是好猫猫。


    嗯，抢到玩具的鸦鸦们心花怒放，欢畅着往回飞。


    以后，猫猫就是我们云渡山鸦鸦最好的朋友。


    没人注意到，一只蓝尾乌鸦压根儿没在半空里争抢玩具。


    它蹦跳着在那大塑料袋附近挑挑拣拣，捡了两个玩具之后，叼着就飞走了。


    跟着猫，果然有肉吃。


    蓝尾乌鸦：嘎嘎！


    我真是太聪明了啊，哈哈哈！


    郭妈妈还在厨房做饭，听见他儿子急促的脚步声。


    他直冲厨房而来：“妈，不是那猫成精了。我瞅着，咱山里动物都快成精了！”


    郭妈妈翻白眼：“那你以后进山小心点，小心撞上白娘子，给你叼窝去。”


    “妈，你不是盼着有儿媳妇吗？”郭琪嬉皮笑脸：“说不准我进山就碰上呢。”


    疾驰而去的越野车上，小人似的黑猫背靠车椅，左右jiojio翘起来，怀里是猫猫小包。


    赵华开着车，葛关偷偷摸摸从后视镜里观察。


    后座上一人一猫隔开老远距离，葛关瞧得心里直乐。


    嘿，这小猫还会生气呢。


    “咳咳。”


    小薛同志一开始真没把那玩笑当回事，觉得这猫气性太大。


    可瞅着小家伙委屈巴巴缩角落里那样，又有点懊悔。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像是不能随便给猫扣黑锅。


    薛清泽想，他一人跟猫计较啥。


    他宽容地往右边坐了坐，胳臂不经意搭上了猫猫后头的靠座椅背。


    表示下自己柔软的态度，这就准备跟猫道歉了。


    薛清泽也挺委屈，这猫一天到晚闹幺蛾子，突然整出一桌好席面，他那是被坑害多了的本能反应。


    你一只小猫猫，气性还挺大。


    气性超大的樊冬儿才不搭越靠越近的薛清泽。


    她得抓紧时间把琥珀处了。


    毛绒爪爪勾住车座底下的黑色登山包。


    樊冬儿麻溜地三两下拉开拉链，钻进包包把里面东西一件一件丢出去。


    小猫整只钻进了空空大大的登山包里，美滋滋坐小软垫上，才不跟薛清泽这家伙一块儿呢。


    安全封闭的包包正好把猫猫整个包起来。


    猫猫怎么了？猫猫也是需要道歉的！


    本猫是有思想有道德底线的好猫猫。


    有时候跟动物沟通困难了点儿，才没办法使忽悠大法。毕竟许多动物的叫声混沌错乱，意识不清，跟它们沟通相当艰难。


    可樊冬儿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她从来没有做伤害别人，伤害其他动物的坏事呀。


    猫儿窝在大大登山包里，撅着屁股扒拉自己买来的琥珀石。


    “猫儿？”


    薛清泽半张清俊冷淡的面庞露在猫猫头顶。


    青年语气无奈，瘪着眉头用手指塞进包里，不浅不重戳猫后背：“是我说错话。”


    “原谅我？”


    樊冬儿往前挪了挪小身子，勉勉强强回头。


    瞅这家伙一眼。


    薛清泽露出大大的笑容：“喵？”


    樊冬儿当着他的面站起身，爪爪勾住登山包拉链拉好包包，俊脸被彻底锁在包包外头。


    猫猫整只都窝登山包里，才不搭这家伙。


    包里黑漆漆，但樊冬儿黑夜中也能视物。


    猫一屁股瘫坐下来，爪爪抱着琥珀石，兢兢业业用准备好的砂纸打磨。


    薛清泽惆怅地手撑住下巴，散漫给登山包提了起来，放在自己手边儿。


    想起猫刚才吭哧吭哧撅着屁股，怀里不知搂着什么的小模样，眉毛挑了挑。


    ——这猫又闹什么幺蛾子？


    ——刚才怀里抱了啥？


    四个多小时后，广市群安特警大队驻地。


    “到了到了，出来。”


    薛清泽拽着登山包摇晃了下，他手指迅速拉开拉链。


    他心里超级好奇，想瞅瞅猫怀里抱着什么。


    刚才路上薛清泽就偷偷拉开过几次，但登山包里黑布隆冬，他拉开一条小缝隙，光亮透进包里会被猫猫立刻发现，然后怒目回瞪。


    樊冬儿一爪子探出小书包里，当头就挠过来了。


    小薛同志对脸不在意，但他也不想莫名其妙被毁容，


    猫猫好几爪子从书包里探出来后，薛清泽识趣地放弃了。


    他刚掀开登山包，一股子灰尘迎面扑来，扬了薛清泽满脸。


    “阿……阿嚏！”


    灰尘散去，樊冬儿两只毛绒爪扒住登山包拉练，悠悠闲闲蹦跶出来。


    她昂首挺胸，带着点儿鄙视地撇过对面儿连连咳嗽的青年。


    小样儿的，想偷看我。


    “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们。”


    葛关打算回酒店再精修下文章，他有些忐忑，微微侧转身，手掌平放在黑猫：“猫，快祝福我一下。”


    葛关老家认为黑猫是吉兆，就像普遍人觉得喜鹊带来好消息一样。


    他们那里很多人养黑猫，认为黑猫镇宅，能关键时刻给予祝福，替他们镇住煞气，带来好运。


    樊冬儿想起形单影只走在山林中的华南虎，若是碰不上他们，或许不需要几年，这两只华南虎就会彻底隐没在山林中。


    它们无人知晓地活着，无人知晓地离去。


    “喵！”


    樊冬儿郑重其事地站好，两只前爪抱住葛关伸出来的手掌，认真祈祷：“喵呜！”


    “文章大爆，一定会火的。”


    “希望大家都会喜欢虎姐姐！”


    “嗯！”


    薛清泽和赵华进了驻地，葛关开着越野车，一路驶到附近的四星级酒店。


    路上他踟蹰许久，想了又想，播出串号码：“爸。”


    “能不能帮我个忙？”


    樊冬儿回到驻地是下午4点多钟。


    大道上车来车往，许多值班队员刚刚回到驻地，准备各自的轮值。


    特训完的突击队员刚结束拉练，汗流浃背地跑下山。


    薛清泽面无表情，大长腿跨过水泥路，直奔宿舍而去。


    赵华没办法，只得加快脚步。


    然而，蹲在他肩膀上的黑猫瞥见远处有点熟悉的一堆人，随意把小猫包挂在赵华胳膊上，蹦跶下去一溜烟跑了：“喵～”


    猫毫不见外地蹲上特警巡逻车顶，强调地瞅对面那群家伙，喵喵喵大小声起来。


    樊冬儿挥舞爪爪，“你们的蹭车猫猫回来啦～”


    “有没有想我呀？”


    “猫儿？”


    “听说你出去玩儿了？”


    虽然大家彼此都听不懂对方讲话，但还是鸡同鸭讲地对话着。


    队员们凑猫跟前，樊冬儿得意抬脑袋，反正这群家伙也听不懂：“那当然！我还救了山洪里好多动物和人呢。”


    “是不是很厉害？”


    队员：“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樊冬儿：“我可厉害了！”


    队员：“好像都胖了。”


    樊冬儿：“……我还倒霉地被鸦鸦们追债！”


    猫鬼头鬼脑超可爱，一只宽大的手掌迅速探出来想撸猫脑袋。


    樊冬儿：“！！！”


    黑猫整个横跳出去，手没撸到猫，就擦了点儿猫尾巴。


    樊冬儿得意地瞅着对面几个唉声叹气的家伙：“想摸猫，做梦！”


    几人跟猫儿继续鸡同鸭讲地对话，顺便想到休假的另外两个，遥遥冲刚从宿舍出来的薛清泽和赵华扬手：“回来了？”


    “去哪玩了？”


    薛清泽：“……”


    薛清泽斜眼瞅赵华，赵华笑眯眯耸着肩膀，眉眼温和平淡：“我跟他们不熟，人家问的是你。”


    令赵华惊异的是，薛清泽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似乎也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抗拒人群。


    薛清泽能感觉到，他似乎不是那么厌烦站在阳光下，站在能被其他人看到的位置了。


    “喵！”


    猫回来了，猫回来了！


    猫猫又奔了出去。


    “汪汪！”


    操场另一头，结束完训练在休息的警犬训导员们听到了猫叫声，嘴角抽了下。


    “汪汪汪！”


    果然。


    警犬狗子们叫声此起彼伏，汪得那叫一个兴奋，吵得他们开始头疼。


    李阳拍了下狗脑袋：“这猫跟你们是亲戚？！”


    瞅你们，兴奋成啥样了。


    没多久，操场上出现了个奇景。


    黑猫前头溜达，后头一群狗子你追我赶。


    “猫猫猫猫，你去哪里了呀？”


    “……那地方是不是跟这里很不一样，我也想去。”


    “可是我还要上班。”


    特警大队长办公室。


    郑泽雄在跟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喝茶，他笑着给倒茶，“我记得您最喜欢喝雨前龙井。”


    老者笑了下，神态温和。


    两人聊着些家常里短，忽地听见后操场传出了嘈杂吵闹声。


    郑泽雄眼皮跳了下，本能想到了上回那群落地的白鹤。


    当即就有点坐不住了，想起身过去瞧瞧。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才接过一波白鹤，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动物落下来了。


    “咱们过去瞧瞧。”老者起了身，郑泽雄赶紧跟过去。


    两人走到窗边，看见警犬欢畅地在操场附近来来去去，飞盘飞得满操场都是。


    郑泽雄松了口气，好像只是群警犬在活动。


    老者目光却转到路边上，神色中带出了三分稀奇诧异。


    他所看的方位靠近操场边缘，是一片沙场，是训练格斗摔跤的场地。


    薛清泽正在跟人过招。


    他对面，年轻的突击队员额头隐隐渗汗，有点儿被这平时沉默无声的青年气势镇到。


    但也不过是一瞬，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冲啊——”


    “喵喵喵！”


    樊冬儿见有景看，忙不迭带着狗子蹲上斜对面儿的主席台。


    猫猫蹲坐着，爪爪里是卖萌掏到手的零食。


    几个警犬憨头憨脑地凑过来，想蹭一口都被猫猫推开了去。


    “哎呀哎呀，你们等等嘛。”


    “这个给你们——”


    猫没注意，零食被狗子们一抢而空。


    她还盯着沙地看。


    突击队员日夜训练，身手凌厉，很是不错。


    但很多队员也没真正经历太危险的任务，那年轻队员没能在薛清泽手底下走过十招。


    “嗷嗷嗷——”


    翻倒在地那一刹那，突击队员是懵逼的。


    薛清泽的打法与他们这些正统路子里的截然不同。


    是格斗术，但与国内走的路子不太一样。


    乍一上手，碰上就又重又黏，他整个人靠过来就脱离不开了。


    一般野路子出来的没经受过正统训练的，根本没有办法跟突击队远比。


    薛青泽打法粗野，却又很是难缠。


    总而言之，膈应人。


    是让对手血梗在喉头的那种膈应人。


    “厉害啊！”


    突击队员自己个儿爬起来，并不在意，摸了下刚才被按住的脖子，眼睛发亮：“厉害啊。”


    “你这身手，怎么考倒数第一的？”


    格斗是反应度、灵敏度、体力等诸多方面的综合素质考验，既然能在格斗上压下他，体力测试怎么也不该落到倒数第一。


    “懒得跑。”


    吃瓜群众：“……”这逼装得好。


    “来来来，我来，咱俩试试。”


    薛清泽想了想，眼眸闪了下：“我手比较重。”


    打得你们以后再也不敢靠近我。


    就这样，非常好。


    “喵——”


    樊东儿第一回亲眼看见过这种拳拳到肉的打架，相当带感。


    特别是特警队员大长腿还体力强，跟看动作大片似的爽。


    猫带领一群警犬蹲坐在主席台上，给呱唧呱唧鼓巴掌。


    “喵——”猫猫拉长嗓音喝彩：“上啊！”


    警犬们不带思考的跟这一块儿狼嚎：“嗷呜——”


    操场其他人被这叫声吸引，很多人都瞅见樊冬儿和警犬们。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沙坑那边有人打架，也跟着过来瞧热闹。


    樊冬儿探头探脑，努力伸长脖子，两只前爪爪焦急地无处安放，探着头往沙坑那边看热闹：“诶呀诶呀，你们挡住我了！让一下嘛！”


    一群警犬也差不多，探着脑袋往沙坑这边儿瞅。


    “噗嗤。”邓玲玲笑出了声儿。


    她是看热闹的一个。


    最近她负责大队宣传，正愁没有素材呢。


    刚才瞅见这边儿的活动，麻溜就赶过来了。


    邓玲玲也没想到，这瞧着只有脸蛋儿好看些，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家伙如此能打。


    “彭！”


    薛清泽有点儿头痛，扫堂腿将对手踹飞，太阳穴青筋突突乱跳。


    他的预想中，事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薛同志算盘打的啪啪响，把这群人打得哭爹喊娘，看见他就绕路走。


    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结果他这边刚找了个小角落，准备默默暴揍这群突击队员一顿，那边猫儿就带着吃瓜群众呼天抢地地给他喝彩加油了。


    吃瓜群众的队伍在迅速集结。


    一个两个都被猫喵叫带起了兴奋劲儿，跟看擂台赛似起着哄，在旁边儿讨论。


    “那个高的叫什么来着？”


    “哎，老跑倒数第一那个，他这么能打？！”


    特警队跟其他机构一样，很多时候讲究人情世故。


    但又在某一点上跟军队很类似——所有人都佩服强者。


    强者，有站直腰板说话的底气。


    本来想默默低调、揍翻所有人，让自己再次变成狗不的小薛同志很抓狂。


    为什么，每次撞见这猫事情都会走偏？！


    突击队教练童冶瞅见了薛清泽放缓的攻势：“怎么，想放水？”


    “你问问对面，那家伙想不想要你放水？”


    薛清泽：“……”


    我想放水被放翻在地跟他有什么关系？！


    策略大失误，薛清泽想打猫。


    “喵～”


    某只破坏了他计划的猫蹲在主席台上，发出了兴奋的长长的喵叫。


    “小薛子别害羞嘛。”


    猫猫撑着上半身，心里嘀咕——这家伙这么能打？


    万万想不到。


    之前在山林中面对华南虎，薛清泽一个劲莽上去，瞧着力气是大了些，闪避动作也很快。


    猫儿当时心思没放在薛清泽的身手上，头一回见识到薛清泽的能耐，也有点被镇住。


    ——你这也太能打了！！！


    就喵喵我这小身板……樊冬儿干脆放弃待会儿捉弄薛清泽的准备，打算当一只贴心猫猫，乖巧奉上礼物。


    这家伙这么能打，我还是得小心着点儿。


    以后只能他亏，猫猫绝对不可以亏。


    一群人跟着猫猫狗狗围观薛清泽他们隔都打架。


    耳朵边上，口哨声跟警犬的嗷呜和喵叫混在一起。


    好像哪里不对，好像又都很正常。


    薛清泽三两下解决又一个特训队员，对方也是平时在训练中成绩不错的。


    但跟薛清泽一对一格斗，明显就跟不上薛清泽的反应。


    有些人在格斗方面天生就比别人强，本能反应比许多人训练出的能耐快上一倍，薛清泽就是这类人。


    童冶绕着沙坑打转：“对对对，这手漂亮。”


    “王克，你刚才发什么了？被吓破胆了？！”


    童冶居然就势把这当成了格斗课，他笑眯眯看薛清泽：“小薛，刚才是你说的，特警大队里没人是你对手。”


    “我把人一个一个找过来，你只要能他们都撂翻了，从今天以后，你就是格斗课教练。”


    薛清泽面无表情：不，我不想。


    童冶：不不不，你想的。


    赵华双手环胸，靠着主席台跟猫凑成了一对吃瓜党。


    一人一猫，眼神好似都是一样的，带着看戏的乐趣。


    “赵华，你俩是一块儿的，你身手应该也不差吧。”


    “不不不，我不行。”赵华的确经历过特殊训练，比普通特警好上些。


    但要说跟薛清泽比，那也是登月碰瓷。


    “这家伙，就是能打。”


    操场上，喝彩声和警犬们的汪叫声混成了一团，站在窗边的老者笑容和缓。


    他眼眸在与人格斗打架的薛清泽身上转悠，隐隐带出三分笑意来。


    这小子……适应的好像比他想象中更快，很不错嘛。


    “泽雄，你手底下的人有活力。”


    “不错不错，都是好苗子。”


    郑泽雄心中想，老领导似乎对薛清泽的看重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这小子，也不知过去干过啥大事。


    能让老领导这么欣赏的年轻人……我咋就没瞧出来薛清泽的能耐呢？


    难道这就是我跟老领导之间的差距？


    我看人不行？


    郑泽雄陷入沉思。


    老者带着点儿疑惑问：“那只猫，是你们养的？好像不太一样。”


    薛清泽频频转头往主席台上看。


    最初还以为是因为赵华后来发现薛清泽看的是黑猫。


    “那猫啊……”郑泽雄也想起樊冬儿能听懂人话的惊奇之处：“是挺有意思。”


    格斗比赛持续了约40多分钟，大半个操场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乌泱泱的，里群压着外群。


    几乎整个特警大队的人都在今天知道了薛清泽的名字。


    薛.超级能打.清泽：“……”


    吃完饭，猫溜溜达达跟在薛清泽和赵华身边儿。


    这会儿，猫兴奋地还在蹦跶，这么能打的家伙是我的铲屎官，以后猫猫有人罩了诶。


    薛清泽臭着脸进淋浴室，樊冬儿凑到老爱笑的赵华身边儿，跟他猫脑袋凑人脑袋：“这家伙是不是不太高兴？”


    明明刚刚出了这么大风头。


    “他还不太适应。”


    一想到这茬，赵华就忍俊不禁。


    薛清泽这家伙一脚踩进猫坑，这猫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赵华一想到打完架后，那群突击队员一个两个凑过来，围在薛清泽身边说要跟他当兄弟，以后切磋格斗技巧的场景就想笑。


    “他不喜欢很多人靠近，下次别再给他招惹太多人过来。”


    这猫就是有能耐，三两下把附近弄热闹，把所有人都招过来。


    趁着薛清泽没出来，赵华想了想，很认真按住了猫爪儿：“猫儿，我一开始将你带回来，就是因为老薛。他状态不稳，我希望他养了猫后能够心情舒缓。他过去待的地方很混乱，对所有人都不信任，一时还适应不了阳光下的自己。”


    落在阴影里、无人注意是薛清泽的本能。


    他的本意是想让薛清泽有一只小小的宠物，慢慢寄托感情，舒展开状态，融入环境。


    赵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捡回来的这只猫天赋异禀，是个能惹事儿，能闹幺蛾子的。


    幸好，人并不会对一只猫产生戒备感，加上这猫又有点额外的聪明，总能轻松讨到别人欢喜。


    薛清泽也逃脱不了。


    “猫，”赵华想了想，斟酌着词句，他视线里是黑猫清透澄澈灿烂的眼，那里也倒映着自己的面孔：“他很喜欢你。”


    “喵？”真的吗？


    猫猫撇嘴，一点也不信。


    “相信我，”这猫让薛清泽在兵荒马乱的状态下接触了许多人，做了许多事，阴差阳错的居然改善了薛清泽的状态。


    换成其他人，都是办不到的：“他很喜欢你。”


    “你能多陪他一些吗？”


    赵华请求的态度很诚恳：“嗯，安静点的那种。”


    “喵——”


    樊冬儿不满：“猫猫一直很安静。”


    赵华笑了声，手指温柔地捏了捏猫猫肉垫。


    “喵～”


    樊冬儿扭扭捏捏，大眼睛瞅赵华：“那你喜欢我不？”


    我是猫猫嘛。


    问这个问题不丢猫。


    赵华抱起黑猫，笼在怀里捏了捏她小耳朵，“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在登山包里干了什么？”


    “喵——”


    薛清泽湿着头发走出淋浴室，瞅见赵华在跟小黑猫嘀嘀咕咕。


    他撇撇嘴。


    “喵～”


    樊冬儿跳到宿舍中央的桌子上，爪爪拍了拍小猫包：“这里这里，往这里看。”


    “？”


    猫爪再伸出来，小爪爪中间捧着个晶莹剔透，颜色漂亮的琥珀石。


    赵华和薛青泽都有刹那被那颜色透彻干净的琥珀原石惊艳到。


    樊冬儿再次爪爪捧出三块颜色各异的琥珀原石，小心翼翼摆在自己身前。


    猫猫：“送你们哒。”


    哼，猫猫才不是只会闯祸的呢，猫猫还会赚钱送礼物。


    之前的事情来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干其他事情赚钱，就被迫四处奔走。


    今天，猫猫趾高气昂，猫爪豪气地一挥：“都是你们哒。”


    “喵！”


    猫猫从今天开始，就要支棱起来，自己养自己了。


    “自己挑！”


    “猫儿，你哪来的钱？”


    猫猫抖了下白须须，偏开脑袋：“才不告诉你们。”


    假期归来，赵华和薛清泽恢复工作状态，继续到街面上巡逻。


    国庆将至，广市几乎派出了所有警力在各处街道和景点巡逻警戒，防备突发事件。


    “天府门？”


    薛清泽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脸黑成锅底。


    邓玲玲咳嗽了一声，看看向远处，身边几个特警队员扛着大大小小的广告牌往巡逻车上放：“郑大说他早就跟你说好了，让你带着猫一块儿去。”


    “你放心，过两天才会把你调过去，我现在就是通知你一声。”


    邓玲玲有点儿被薛青泽气势吓到，说完之后，赶紧钻进巡逻车，跟着宣传科的一块儿跑了。


    市局那边儿牵线组织了国庆宣传活动，各个分局大队都要一起参加。


    这几年，宣传工作对公安部门而言越来越重要。


    大家伙儿都用各种法子、各种宣传策略轮班儿宣传。


    这回的宣传市局很重视，还要评比各个分局的宣传工作，专门给他们开了个大会呢。


    还在刷手机的樊冬儿猫眼儿爪蹭飞快：“喵！”


    喵喵这才卖过艺，又要去了吗？


    樊冬儿百忙之中拍了拍心情不大好的薛清泽，安慰：“哎呦，你有啥不开心的，你到时候全副武装，带着头盔，谁能看见你长啥样。”


    真是的。


    薛清泽面无表情：“我要是被放在站岗位上，你就蹲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站岗。”


    薛清泽捏住猫脸，给猫扯到了老大。


    樊冬儿低着头，心思还放在各种新闻评论上，有点儿疑惑：葛关稿子还没有写好吗？


    猫爪滑动屏幕，她正准备放下，见热搜榜第一名挂着已经标注沸的搜索标题——《云浮山区出现已被宣布灭绝的野生华南虎》


    猫猫激动地赶紧爪子戳进去。


    “喵！”


    薛清泽开着巡逻小车车，往三门街那边儿去，顺势扫过来：“嗯？”


    新闻标题一点进去不是什么长篇大论，而是短视频。


    葛关相当会抓人眼球。


    视频开头，迎面怼到你脸上一张虎啸山林的大老虎脸。


    视频中，猛虎咆哮，好似天地都在震荡。


    不得不说，葛关这家伙相当敬业。


    明明那会在山上吓得腿都软了，还没忘记拍视频来。


    点进去瞧新闻的网友大多都怀揣着随便瞧一瞧的心态，并没有多在意。


    大多野生猛兽的拍摄都是模糊远景。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一戳进来的数秒钟短视频如此震撼人心。


    镜头近到似乎就怼着老虎拍，


    山石上盘踞的华南虎毛色鲜亮，相较于很多人喜爱的东北虎，它的毛色呈现出鲜艳的橙红。


    鲜亮的毛色、黑色纹路，华南虎在极近的镜头下，威慑力十足的虎目炯炯发亮。


    猛虎在视频里纵身跃起，橙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被渲染出了光泽，张扬着百兽之王的熊熊威视。


    明明只是在视频里一个镜头，但却让镜头外看到的人身临其境。


    仿佛咆哮猛虎在眼前，耳膜被震得嗡了下，本能打了个颤。


    太近了，太近了！


    这镜头，近到他们能看见那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


    颤抖的上嘴唇下是尖锐虎牙，牙齿上闪烁森森寒光。


    别说是没见识过的网友，连樊樊冬儿和薛清泽都有刹那被华南虎震到。


    镜头里的华南虎向镜头腾跃而来，令人头皮发麻。


    猛虎危险中带着的霸道和美丽，危险中带着的优雅，矛盾而又惑人。


    薛青泽又将视频刷了一遍，语气赞叹：“专业的。”


    镜头将华南虎的霸道雄姿展现得淋漓尽致，把独属于这个虎种的特点渲染到尽善尽美。


    凶戾危险的美，震动人心的压迫感。


    这才是它。


    它是百兽之王，曾经雄霸九州森林的华南虎。


    视频下方，评论爆炸了。


    “兄弟姐妹们，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我刚才脚是真的软了！！！”


    “在动物园里见过华南虎，又瘦又佝偻，完全不能跟东北虎比，还以为那就是真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华南虎。”


    第36章 二十四只黑猫猫 热搜爆炸，猫猫要上电……


    “拍得太真震撼了！！一眼就能感觉到华南虎的不一样。东北虎也很凶猛, 但其实很少主动攻击人。华南虎性格很凶的，会吃人！它们会被捕杀到野外灭绝，就是因为性格太凶, 吃人掳孩子, 这家伙跟东北虎完全不一样。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凶到视频里看都很恐怖。”


    “……只有我在担心拍摄的摄影师吗？你还好吧？”


    “这镜头近得老虎都戳跟前儿了，我好似都能看到它张开牙后流出来的口水, 是馋你馋的吗？”


    “华南虎：我帅不？靠近你会觉得更帅！”


    “问候摄影师加一！”


    “……同意楼上，摄影师胆子太大了。”


    “华南虎都野外灭绝多少年了？这是在云浮山？”


    “云浮山还有华南虎？！”


    “震惊到我瓜掉下来.jpg”


    “野外的就是跟动物园里的不一样, 这股子凶劲儿都快透出屏幕了。”


    被网友们问候的葛关不仅好得很, 他利用华南虎的震撼镜头吸引进了很多网友，但葛关拍下来的不单单只有震撼的。


    这家伙为了能吸引目光, 引起更多人对华南虎的喜爱和关注，耗费了无数心思。


    不光有视频，他更搭配了其他东西。


    视频底下，网友们讨论着华南虎的凶戾，云浮山竟然出现华南虎之类的话题, 甚至, 还延展到了上世纪组织打虎队的事情。


    “华南虎好可爱！”


    “嘤嘤嘤！”


    “好想摸摸大爪爪, 脑袋也行啊！”


    “我想变成那只小滚滚。”


    评论突然奇怪起来。


    “？”


    “大家快去看发现华南虎的摄影师账号, 又有新东西了！这只华南虎不是形单影只自己个儿出来的，人家还有cp。”


    网友们：“？？？”


    单身狗还能不能好了, 连华南虎南都有伴侣了？！


    葛关发布完华南虎视频后，再次上传了一组照片。


    九宫格, 都是动图。


    凶残的华南虎跟黑白大滚滚互相对视，两只超大毛茸茸软趴趴窝山石上。


    周围青葱翠林，两只软萌萌中间，有只背对镜头, 只有个团子背影的小滚滚。


    小滚滚背着个背篓，背影莫名眼熟。


    黑白大滚滚和华南虎跟前儿都有残羹剩饭，明显是刚刚吃完饭。


    网友们突然想到了一点点事情：“？？？！！”


    大熊猫？！！


    背背篓的小熊猫？！


    后头动图全都是大小滚滚跟华南虎在一起的场面。


    小滚滚抱着华南虎的大爪子乱啃，甚至得寸进尺爬到华南虎脑袋上，爪爪揪着华南虎两只虎耳朵左右乱转。


    上个视频里凶残万分的华南虎懒洋洋趴着，只是偶尔抬抬爪，给捣乱的黑白滚拨拉到一边去。


    华南虎臭着虎脸：崽真烦！


    最后的动图是华南虎跟黑白滚滚“打架”。


    两只大猫猫懒洋洋抬起大爪子，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黑白滚黑心地趁着华南虎偏头，给它脑袋一巴掌。


    华南虎：懵逼.jpg


    黑白滚啃着竹子屁颠颠跑路，华南虎愤怒扑过去，撅屁股把大滚滚顶翻出去。


    “吼～”


    角落里小滚滚认认真真扒自己的小竹子，拍拍肚皮，似乎还叹了口气。


    网友们：“！！！”


    滚滚和华南虎？！


    从来没想到这两种动物还可以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


    可是莫名的……戳中xp。


    明明都是超凶残的家伙，出现在镜头中，黑白大团子贼兮兮坏心眼，华南虎凶巴巴却总被大滚滚气到，咆哮着追大滚滚屁股咬。


    奈何滚滚太会滚，还会挂高高的竹叉上撅屁股摇晃。


    华南虎要不跑得太快，要不就跟不上滚乱滚的速度。


    有一回，好不容易追上了，愣是被滚滚带着一起滚走。


    山坡下两只大毛茸茸灰头土脸，山坡上，黑白小团子又啃着竹子叹气，溜溜达达往下走，跟小老头似的。


    画面突然软萌。


    “啊啊啊啊啊啊啊！让我魂穿小滚滚吧！”


    “大爪大爪！”


    葛关这家伙相当会拍，有一张，他特意抓拍了华南虎猫爪拍地，肉嘟嘟大爪毛发震动的动图。


    两只凶悍动物蹭在一起有，意外和谐起来。


    九宫格的大熊猫和华南虎动图发布后，不到十分钟，樊冬儿在热搜上看见了另一个词条《大熊猫与华南虎》


    甚至，还出现了第三个词条《云浮山地环境》


    专家教授们都被惊动了。


    葛官并没有去搭始终响个不停的手机，翻动着评论。


    “对上了，对上了！”


    “咱们小滚滚太惨了，摊上这么一对监护兽。孩子下山讨吃的，兢兢业业给两脚兽卖萌，回来还得供养爹妈。狗头.jpg”


    “过分过分。”


    “你们一个两个都能纵横山林，把家庭的重担压在我们小滚滚身上，过分了啊。”


    “小滚滚：我能怎么办嘛的？我也很无奈。”


    “哈哈哈哈哈哈……好过分！”


    “滚滚:谁的家长最不靠谱？答：我的家长最不靠谱。”


    “虽然我有两个监护兽，但有相当于没有呢。”


    “哈哈哈哈……你们太损了。”


    樊冬儿爪爪滑动过屏幕，慢慢欣赏动图中自然随性的毛茸茸。


    好似也真的看见了远在云浮山中的它们。


    黑白大滚滚撅屁股啃脚丫，华南虎溜溜达达，黑白小团四处找小竹子。


    几张图，葛关将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他在九宫格动图中勾勒出了性格无比鲜明的大小滚滚和华南虎。


    它们是那么鲜活灵动，让人觉得就在你眼前。


    危险至极、骨子里都是戾气的华南虎在阳光下舒展身体，尾巴悠闲地摇晃着，瞧着就是只大猫猫。


    樊冬儿也拍过华南虎和大小滚滚，她距离它们更近。


    但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并非是单纯的照相，是让人感受它们的存在，甚至看过图本能萌生出对它们的喜爱。


    樊冬儿咂咂嘴，觉得动图里的毛茸茸好像比自己蹭过的还可爱。


    “橘色毛发好漂亮，像大橘猫。”


    “我们大橘太憨批了，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滚滚给欺负了？！滚滚太过分啦，快快快快，大虎给我们支楞起来！”


    “说好的百兽之王呢？”


    “我们大橘永不为奴！”


    视频中的华南虎恐怖到威慑力十足，图片里的华南虎懒洋洋就是只晒太阳的大猫。


    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太阳底下翻肚皮的大猫，谁不会喜欢呢？


    “大熊猫和老虎走在一起，这是跨越物种的激情啊！”


    “谁说的谁说的，我们都是大猫猫，怎么就不能凑一起？你看我们俩长得多像！狗头.jpg”


    “……”


    薛清泽停下特警巡逻车，简单仪容后准备工作。


    他回头看了眼，车上樊冬儿翘着jiojio，打着哈欠靠车后座上刷手机。


    薛清泽猛地给猫抱起来，从上到下狂撸一通后，把还懵逼着的樊冬儿放回车上。


    猫盯着乱糟糟的毛发，气鼓鼓重新坐好，爪爪对着那个远去的修长背影狠狠抓了下：“要不是你有小车车，谁要跟你玩啊！”


    她早就去找小赵了！


    哼，大肚猫不跟小肚鸡肠的人计较。


    她今天不打算乱溜达，得关注下华南虎这边儿的事情，看情况随时通风报信。


    “这就是我们的大猫猫吗？爱了爱了！”


    网友们的评论越来越欢快，已经用上了大橘的爱称。


    主要是那身橙黄色偏向橘色的毛发太鲜艳亮丽，阳光下漂亮极了。


    黄黑交织，跟很多人记忆里年画中的老虎一模一样。


    他们几乎没见过真的。


    眼前这只大猫，勾起了很多人的记忆。


    华南虎出现在云浮山的重磅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轰隆隆砸在了无数人耳朵边儿上。


    似石子落进水潭，泛起无数涟漪水花。


    葛关一心一意书写文章，心思全在如何将华南虎拍得更漂亮美丽，能戳中网友萌点，成功踩在他们心坎上。


    因为太过专注，在此之前，他没通知过任何人。


    轰隆就砸出了重磅炸弹。


    听到消息的专家学者、动保人士，华南虎保护基金会和各大繁育基地闻风而动，几乎是动用了所有关系在打听葛关的身份和具体联系方式。


    他们已经从视频中确认过了，是华南虎！


    不会有错！


    动物园里的老虎大多懒洋洋的没啥心气，是不是野外的，专家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视频里的绝对真实，不是弄点痕迹来糊弄人啊！


    华南虎消息发布不到二十分钟，葛关手机就叮铃铃响个不停。


    被轰炸地几乎停不下来。


    葛关直接静音，眼睛盯着屏幕看。


    他时刻关注着网友们的点赞数和评论，确定事情按照预料发展，他舒了口气，紧张地将最后一篇文章点击发布。


    《夕阳西下的华南虎》


    葛关不是专业写稿子的，文笔远比不上专业记者。


    但他将自己满腔热情和心血，所有感情都投注在了这篇文章里。


    字里行间描述出了华南虎这些年的日薄西山，无人关注。


    寂灭于角落的无奈和悲叹，许多盘点濒危动物的视频科普甚至都不会带上它。


    因为没人关注，好多人似乎忘记了华南虎。


    它是国内十大濒危动物之首，却被很多人忽视。


    “……爬上山石，阳光下，它朝我迎面扑来。那一刻，我没有恐惧，居然忘记了害怕。兴奋激动极了，我震撼于它的雄姿勃发，震撼于它的鲜活澎湃。”


    “华南虎是虎亚种，体型相对小，但奔跑速度极快，更像虎类祖先中华古猫。”


    “大家或许不相信，我差一点点儿就被那老虎吞吃了。半路杀出来个瞧热闹的黑白圆滚滚，华南虎最终没有对我们这行人出手，默默跟着大熊猫一起离去，重回丛林。”


    葛关相当明白文章定位，他要科普华南虎的极度濒危状况，要让所有人知道华南虎的存在，卖惨煽情努力让大家关注华南虎，但绝对不能讨人厌。


    葛关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将整件事情做到了近乎完美。


    最后一篇文章发布，文章的热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薛清泽半路回来开小车车，发现樊冬儿居然在抱着手机哭。


    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樊冬儿猫爪勾住薛清泽衣服擦眼泪：“喵～”


    嘤嘤嘤，虎虎真的好惨。


    薛清泽：“……”


    “我看看。”他开着小车车，特别慢地驶过广场。


    仅仅过了半个上午，热搜榜前十出现了五个华南虎相关的热搜词条。


    ＃葛关华南虎＃的关键词高高挂在热搜榜第一。


    评论里，葛关老粉都感叹，“大葛好拼啊！”


    葛关真的很拼。


    他不仅给华南虎凑了对cp，成功蹭上动物圈顶流的热度。


    连自己这个摄影师的热度也给一起蹭，试图达到1+1>2的效果。


    樊冬儿眼圈红红：“小赵真的找了个很好的人。”


    这做得也太好了。


    她之前完全没想过，照片能够拍得这么好，文章也写得这样出彩。


    并非其他，葛关对动物的热爱好像融入到了他的照片文字中。


    他完美做到了。


    薛清泽想起那只行走山林、眼神好似都带着孤独的猛虎，沉默着放下手机。


    这只华南虎似乎跟他一样……幸运碰上了个难得的好人。


    情感是共通的，文字搭配图片，网友们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读完这篇文章，莫名的鼻子一酸。”


    “华南虎是吃人虎，但也的确不应该矫枉过正。彻底将属于我们独有的古老虎种遗忘在脑袋后头，让它们无声无息寂灭在野外，这都是人类的错。”


    “其实这些年，各大华南虎繁育基地都在努力工作，最近两年也有小虎出生。只是，让华南虎彻底消失在野外，彻底成为人类圈养的观赏动物真的太离谱了。”


    “它们应该得到自由。”


    “感受到摄影师一腔热情，真的是很热爱动物的。”


    “冒着生命危险拍摄，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这两日动物新闻就没断过。


    云渡山山洪爆发，动物们提前预警逃离。


    乌鸦是否会预报天气的新闻热度还没退，葛关九宫格动图里出现野生华南虎踪迹，还重现了讨饭小滚滚的身影。


    这一条加一条罗列在一起，云山山区火了，


    连带着云城都挂到了热搜榜词条最尾端。


    葛关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前前后后，阴差阳错把能蹭的热度都蹭上了。


    各个有关云山山区的新闻，网友们的关心在发现野生华南虎踪迹后，一起爆炸了。


    “云山山区藏龙卧虎啊！”


    “云山附近是不是个咱们不知道的风水宝地？动物们都这么聪明，连华南虎都知道躲在这里。”


    “大虎大虎！”


    “虎虎好帅！”


    下午一点多钟，挂在热搜词条第一的＃葛关华南虎＃搜索量达到上亿。


    通红的爆字挂在词条后头。


    前十里的热搜，六条与华南虎、云山相关。


    各大新闻官方号疯狂转发，葛关半天成了名人，达到了网络爆火的地步。


    “叮铃铃～”


    葛关也没想到，他跟在樊冬儿前几天闹出来的多条动物新闻都关联上了。


    云山山区直接爆火。


    ＃云山风水宝地＃这词条都冒出来了。


    葛关同志懵逼坐在电脑前头。


    他原本只有一百多万粉丝的账号狂涨到了四千多万。


    他这位自然摄影师置顶的文章评论全都是清一色的竖大拇指。


    “大哥，勇啊，牛逼。”


    “勇气可嘉，为你的勇气点赞。”


    “有点儿被感动到，关注了。”


    “原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一直为动物保护奔走，寻找那些濒危动物的痕迹，甚至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希望华南虎以后的处境慢慢变好，能在山林重新出现，而不是全部拘在动物园里。”


    “我就喜欢华南虎，漂亮的橙黄色小毛领，颜色鲜亮。东北虎颜色太淡了，我不喜欢。”


    “大猫就应该凶巴巴。嗷呜～”


    “……”


    不管是评论点赞还是粉丝数，每秒钟都在跳动着上升。


    那清一色的夸奖让葛关脑袋都蒙了。


    他没想把这事关联自己脑袋上，但摄影师不顾危险寻找华南虎踪迹，似乎更能让网友们感动。


    可问题是……其实我没怎么寻找，你们脑补出了整个世界啊！


    他的确有把事情做到最好。


    但眼前这个热度，让葛关心慌慌。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


    手机响了几声之后就没了音儿，被打了一上午，电话自动关机，没电了。


    没多久，平板儿微信电话亮了起来，葛关表情麻木地接通电话。


    “谁啊？”


    “你爹！”


    视频对面坐着个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葛关父亲葛红旗眼神嫌弃，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这小王八蛋，还用我给你买热搜，加热度？”


    “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这显摆呢？”


    葛红旗一直看不惯儿子东奔西跑，当什么自然摄影师，还在网上鼓鼓叨叨的不干正经事儿。


    父子两因为这事儿，关系很僵硬。


    昨儿个葛关给葛红旗打电话，再三请求他帮忙买个热搜。


    葛红旗还是头一回被儿子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心一软就答应了。


    他也没放在心上，今儿个中午秘书跑过来找他：“葛总，您昨天吩咐的热搜还要买吗？”


    “废话。”


    他儿子好不容易求他一回，可得把事情干得漂亮，以后也好拿捏他。


    秘书黑人问号脸地把手机竖到他跟前儿：“葛总，这热度已经爆炸了，咱们再买也没有用啊，这不是白花钱吗？”


    葛爸爸深深觉得自己被儿子秀了一脸。


    这哪里是让自己帮忙买热搜啊，分明是这小王八蛋弄出了点成绩，就得意地想往他脸上怼。


    想告诉他，你儿子出息了。


    咱们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臭小子，你爹跟你说话呢，你闷不作声算怎么回事儿？”


    葛红旗也看过了葛关发布的文章视频。


    说真的，他都被惊艳到了，很震撼的感觉。


    甚至不太相信这种文章是他儿子写出来的。


    常年在红尘中打滚，习惯了人情世故。


    单纯热情的一切扑到你面前，总会令人更加触动。


    特别是这些东西是亲儿子做出来的，葛红旗都替他后怕。


    那可是老虎啊！


    会咬死人的！


    视频里瞧着都叫人胆战心惊，他儿子居然敢怼着虎脸拍。


    葛红旗又担心又觉得自己儿子出息了，爹不敢做的事情儿子敢做。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葛关视线还盯着电脑屏幕，粉丝数和评论数不停上涨。


    他咳嗽了声，努力拉回神志，挠了挠头：“爸，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火爆。”


    “看着危险，那只老虎其实都被我朋友拦下来了。我当时吓得双腿发软，跑都跑不了。”


    “谦虚啥呀谦虚。”


    葛爸爸翻了个白眼儿，他看到儿子青黑的眼圈儿和深陷的眼窝，那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也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大夜。


    憔悴到一眼就看得出来。


    葛红旗放缓语气：“这既然是你喜欢做的事情，以后好好做就是了，下回别干这么傻的事儿。跟老虎撞上，多危险啊！”


    葛关脑袋还木木的，就嗯了两声。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才回神。


    老爸叫他以后慢慢来，好好工作，这是承认他的工作了？！


    葛关没想到，在做事的同时，自己得到了一些意外惊喜。


    葛爸爸打完电话，在老板椅上悠悠转了一圈，想了想，打出了几个电话。


    “老冯啊……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回跑到云浮山去，还撞见了老虎，差点儿被吃了，可把我吓一跳。”


    “你说这小王八蛋，自己个儿弄出了这么大的新闻，还故意在我面前显摆，让我给他买热搜。”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电话对面儿被老朋友秀了一脸的老冯表示：“这还不是随了你吗？”


    葛红旗独生儿子留学出了趟，文凭没混上好的，回来也不跟着他爸管公司。


    天南地北跑，成了个摄影师。


    也没得过什么大奖，总而言之就是个不入流的混子。


    哦，得过两回摄影奖还都是他爹暗戳戳给买的。


    华南虎那新闻报道是他写的？


    老冯砸砸嘴，没看出来啊，葛关这小子胆子是真够大的。


    一般人都够不上。


    老冯被葛爸爸秀了满脸，葛爸爸欢天喜地挂了电话，正给其他老友拨电话呢，秘书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葛总，电视台的刘副台长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


    葛爸爸有点儿烦，他这边儿正忙着凡尔赛儿子呢。


    四十多岁的文秘声音微微压低：“刘副台长还带来了每日新闻的编导。”


    “每日新闻？”


    葛红旗表情一怔，神情严肃了些，收回手机，大踏步朝门外去。


    会客厅内已经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五六十岁。


    女的年纪比较轻，约莫30上下，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等着。


    “葛总来了，待会儿有事儿，你跟他说就行。”


    葛红旗坐下，几人寒暄了会，女记者笑着开口，“您好，葛总。”


    “是这样的，我们节目想要对小葛先生发现华南虎的事情做专题采访，小葛先生那边打不通电话，才来麻烦您。”


    葛红旗一怔，不是找他的？


    居然是找他儿子？


    但他反而更高兴。


    “华南虎？”


    “是的。”


    “我们想要跟小葛先生沟通下。”


    “因为时间有些紧，所以……”


    “他现在在广市那边儿，云华酒店里住着呢。”


    酒店里，葛关洗了把冷水脸，脸上轰轰的热度往下退了些，他呼出一口气。


    重新坐在电脑前儿，轻轻揉着额头。


    冷静，冷静！


    现在第一步已经达成了，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改善华南虎的生存状态，争取在云山山区寻到华南虎种群的生存之地，最好能够寻专家来好好谈一下。


    对，那猫说了。


    大虎想要只小崽子，这才是重点。


    不能再看热度了，太爆炸。


    葛关跟着华南虎一夜爆红，他现在还有点儿心悸，头皮麻麻的。


    “叮铃铃～”


    葛关再次接起视频电话，语气波澜不惊：“爸，又怎么了？”


    现在，他已经冷静了。


    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动摇他！


    “每日新闻的齐记者想跟你做个采访，在每日新闻报道你发现华南虎的事迹。”


    “噗——”


    葛关瞳孔地震，一口水喷在屏幕上。


    什、么？！


    他不是在做梦吧？！


    葛爸爸脸有点儿黑：“齐记者他们已经出发了，下午就到广市，你准备准备，晚上招待他们。”


    “我会叫分公司的人给你们准备好酒席。”


    “你给我好好表现，知道吗？！”


    “爸，你认真的？！”


    葛关擦干净平板上的水，震惊到结巴。


    葛红旗眼睛里都是张扬和得意，很是自得的开口：“我就说嘛，我儿子怎么可能是废柴？”


    “咱儿子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跟老刘打听过了，只要华南虎的消息是真的，这两天就能播。”


    “我儿子要上电视了！”每日新闻啊，他长这么大，家业雄厚也没敢想这种好事。


    儿子真给他长脸！


    “爸，你别开玩笑了。”


    “那上新闻频道不得经过层层审批？”


    “哎呀，我给你打听过了。专家宣布华南虎野外灭绝，你这给发现了就是超级大新闻。现在各个新闻头条都是华南虎的，老刘还跟我约你，想在台里专门做一期报道。”


    “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这种新闻不涉及太多，只要你们沟通顺畅，两天就能上。”


    葛关恍恍惚惚，被超级大馅饼砸得晕晕乎乎，觉得马上就要被噎死了：“……我，我要上每日新闻了？”


    真的吗？


    “儿子，你华南虎照片不是假的吧？不是在动物园里拍的吧？”


    “动物园里能有那么凶的华南虎？”


    葛爸爸一想也是。


    他看完视频吓得腿软，网上也有专家教授确定过了，就是华南虎。


    动物园里的老虎都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林子里的溜溜达达，就凶悍得很。


    那可是每日新闻啊！


    挂了电话，葛关脑袋更蒙了。


    他盯着不断跳跃热度指数的文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嗷儿！”


    “不是做梦！”


    顾不得准备接下来的其他事情了，他赶紧洗了把冷水脸，匆匆忙忙跑出酒店，给赵华和薛清泽去了电话。


    “老赵，每日新闻编导找过来了！！”


    “上新闻？”


    “对啊！”


    葛关看见蹲坐的猫儿，突然冷静不下来了，抱起猫猫疯狂转圈，甚至还想狂亲一通：“啊啊啊啊！猫猫，都是你的功劳啊！！”


    “咱们出名啦！”


    一夜爆火，作品被无数人转发。


    这是不知道多少摄影师梦寐以求的事情。


    说什么曲高和寡，艺术是孤独的。


    谁不想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认可？


    在此之前，葛关万万想不到，他会有这样一天。


    葛关一脸兴奋：“猫儿，走！我们去吃大餐，我请你！”


    樊冬儿还被转得晕晕乎乎，被葛关抱着请到了五星级酒店。


    “给我们多上点宠物套餐，好吃的全都端上来！”


    侍者微笑着：“好的。”


    樊冬儿恍恍惚惚，突然就坐到了特别高大上的酒店里。


    “喵？”猫能进吗？


    樊冬儿看看自己坐的位置。


    “放心，这顿请你的！”


    “来来来，多吃点，我请客！”


    樊冬儿瞪大眼睛瞅菜单上的四个零，猫眼震惊：“一个菜好几千？！”


    不不不！


    这个我来不了！


    “咳咳，”葛关：“放心，我没钱。这家店是我爸开的，不用给钱。”


    他爸是开连锁酒店的。


    猫儿斜眼瞅这个万恶的富二代：“你家可真奸。”


    “咱们说正事。”


    葛关不想谈他爹，樊冬儿兴奋地竖起三角耳，精神抖擞。


    爪爪并拢，扬起脑袋来听。


    葛关坐在桌边，表情严肃。


    谁听说自己要被采访，上一套，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止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我爸说，四五点钟那齐记者就到酒店。华南虎是你们带着我去的，咱们应该一块儿去。”


    薛清泽默默认真扒饭，表情特别认真。


    他吃着菜慢慢咀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干饭。


    樊冬儿早就发现了，薛清泽吃饭会特别认真。


    相较于其他时候的漫不经心，他吃饭会认真到让别人都不好意思打扰他。


    本来吧，樊冬儿也是认真听讲的。


    可服务员端来的饭菜太香了，还把动物套餐做成各种可爱性状。


    樊冬儿尝了一口：“(⊙x⊙;)好次！！”


    薛清泽跟樊冬儿疯狂扒饭。


    赵华思忖片刻，远山般清淡温柔的眉目舒展，沉吟着开口：“这是个好机会，借着国家台新闻，能够最大程度提升大众对华南虎的关注度，也能够让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得到一些发言权。”


    赵华当初找葛关同行，就是因为他清楚葛关性格。


    为了华南虎，这家伙会出大力的。


    “至于采访……我们就不去了。”


    “老赵，这可是《每日新闻》！”这你都不去。！


    这么淡泊名利的吗？


    “老薛呢？”


    薛清泽喝了口水：“我不去。”


    他讨厌人的目光，更不可能接受镜头。


    吃到心满意足的樊冬儿爪爪扒住饭桌，摊平耳朵露出蔫答答的大眼睛。


    大家都不去啊。


    樊冬儿蔫了，还以为能去电视台呢。


    “我们不去，把猫儿带去吧。”


    薛清泽喝了口水，几乎跟赵华异口同声。


    两人眼眸转向没精气神儿、失望透顶的猫儿。


    樊冬儿下巴压饭桌上，猫脸蛋都成扁的了。


    乍一听这话，后压的耳朵精神地竖了起来，兴奋极了：“我可以去吗？”


    “这样，等记者来我们俩一起去，到时候新闻采访，你带着这猫儿一起去。”


    “最好让她一起上采访。”


    樊冬儿：“？？”


    葛关：“？？”


    这能行吗？人家能愿意？


    葛关迟疑着看樊冬儿，这猫跟普通猫太不一样，上新闻，是不是容易招惹是非？


    赵华手按住樊冬儿脑袋，漫不经心扬起眉梢：“华南虎是猫儿带你寻的，是也不是？”


    “我们能在华南虎手底下死里逃生，是不是因为它？”


    “……”葛关：“是，但你的意思是让她……”


    赵华笑起来：“让她露个脸就行。”


    一只上过每日新闻的猫，这噱头就足够她避开一些祸灾了。


    “喵？”樊冬儿歪着脑袋，好像明白为什么让她上电视了。


    葛关明白赵华意思，三人统一了下口风，各自离去。


    樊冬儿蹲赵华肩膀上，周围不时有行人看他们，觉得猫猫蹲特警队员肩膀上很有趣。


    “上这个电视节目，对你有很大好处，不能不去。”


    薛清泽骨子里都是拒绝上电视的，赵华签署过特殊协议，想要上电视，那得上头同意。


    他们去没好处。


    但猫上了电视，以后安全都会有保障的。


    赵华嗓音徐徐似清风，循循善诱：“你表现得比平常猫聪明一些，似乎能似懂非懂的听懂人话，会点头就行。”


    “不要太出风头。”


    “每日新闻讲究真实，我们口风一致，就算是当个引路猫，你也可以跟着一起的。”


    樊冬儿大概明白了赵华的意思，点点猫脑袋：“放心吧，我肯定听话。”


    猫猫爪蹭爪，兴奋得白须须乱颤抖。


    虽然现在只是只猫，但……上电视诶！


    晚上6点多钟，东宽酒店。


    广市极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包厢。


    齐记者得知，华南虎并非葛关一人发现，是他与同伴登山踏青，跟着猫身后撞上的。


    三人挑挑拣拣，没说是奔着华南虎和滚滚去的。


    把这当成偶然事件，边吃饭，边跟齐记者这说了事情大概。


    “……齐记者，你或许不相信，但我们撞上华南虎是这猫的功劳。我文章里说，华南虎后来被滚滚带走。一开始，老虎扑过来那会儿叫小薛挡了下，咱们能坚持到大熊猫钻进来没受伤，都是这猫的功劳。”


    “介绍一下，她叫樊冬儿。”


    齐记者：“？？？”


    好正式啊。


    特别是樊冬儿主动伸爪要求握手，齐记者本能伸手跟猫猫握爪后。


    事情就奇怪起来。


    她就说嘛，正式饭局怎么还带着猫猫来。


    合着，从头到尾猫才是关键。


    “华南虎没有攻击它？”


    “这个，咱们不清楚。总之，是对峙了半分钟，大熊猫就过来了。”


    齐记者并同事：“？！！！”


    晚上7点多钟，每日新闻编导组离开酒店，齐记者还忍不住回头看。


    脑子里不停转着可爱猫猫挥爪爪、跟她握手的样子。


    她不养猫，但头一次遇见这样礼貌的小家伙。


    甚至还有点天马行空的想，猫猫这样可爱的话，也不是不能养一只……


    “齐姐，咱们真要跟主任汇报？”把猫当做采访对象一块儿录进节目，这太荒唐了！


    他们是严肃的新闻报道，不是跑综艺的娱乐节目啊。


    齐宣头痛，一路上走得恍恍惚惚，好几次差点儿摔倒。


    他们都拿不定主意，晚上视频会议时，严肃地将这事汇报给了审核主任。


    “我看葛关的意思……如果不让那只猫一起跟着，他就不上采访了。”


    葛关态度很明显。


    就是要带着樊冬儿一起。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在寻找华南虎的旅途，真的没有出什么力。


    他一路跟过去，全因为赵华，才有今天。


    猫儿想一起上节目，那肯定就得让咱们猫猫上！


    爱猫人怎么可以不满足猫猫的心愿呢？！


    “开什么玩笑？！”


    “我们这是新闻报道，只记录最真实的内容，弄只猫上来干什么？”


    “那个……”齐宣把葛关没发表的部分照片传给审核主任：“您看看这个吧。”


    网络上疯传着的照片和视频里只有大熊猫和华南虎。


    事实上，这都是葛关暗地里截图的。


    他心痛地把猫猫从画面里截了出去，毕竟，猫放上去可能重点就偏走了。


    “主任，要是把这些照片发出去，估计华南虎热度能更爆炸。”


    大猫小猫凑一起，画面似乎都圆满了。


    “你的意见呢？”


    “主任，那只猫很通人性。如果实在不符合要求，不如把采访环节去掉？”


    “不行！华南虎动物专题报道很有意义，贴合了文宣部倡议的动物和谐主题。”


    重新发现华南虎意义重大。


    这肯定了国内的环境保护工作，也能侧面反映了甘南省的生物多样性。


    每日新闻报道必须考虑多个方面。


    如今国庆在即，华南虎在节庆之时重新出现，也是庆祝。


    这是正能量，与国庆相得益彰，还能鼓舞人心。


    猫、猫……


    “要不你再劝劝，叫那两个年轻特警一起参加采访？”


    “他们态度很坚决，已经拒绝了。”


    审核主任有点烦。“这样吧，你先准备着节目，确定随时能拿上来。具体的，我再考虑下。”


    第37章 二十五只黑猫猫 猫猫上新闻〔下〕……


    十月三日晚, 七点二十。


    冯家村。


    郭家在吃晚饭，郭琪还惦记着那群收了玩具的乌鸦，跟他妈嘀咕：“今个儿还有十几只乌鸦来, 没拿到玩具可不乐意了。”


    “嘎嘎嘎地在院子里蹦跶。”


    “那不挺好, 正好给你增长点人气，以后乌鸦多了, 这就是咱郭家客栈的一景儿。”


    郭琪：“妈，你觉不觉得最近山里动物存在感很高。”


    “我刷视频刷新闻, 一堆讲云山历史盘点动物的, 也不知道最近是啥了，全都是各种动物新闻。”


    他正说呢, 《每日新闻》主播开始新的简讯播报，念诵声字正腔圆，语速不急不缓：“……近日，甘南省云城云山西南部的云浮山出现野生华南虎踪迹……”


    郭琪：“咳咳咳！”


    郭妈妈诶呦一声，拍了下大腿, 赶紧竖起耳朵听：“每日新闻播咱们这了？！”


    这会子, 新闻主播已经读完简讯, 镜头转到采访现场。


    齐宣举着话筒, 镜头中出现一人一猫。


    葛关开口讲述发现华南虎的具体过程，他的稿子简短但涵盖大部分内容, 严肃正经。


    郭妈妈又诶呦一声，惊讶地不得了：“这不就是住咱们店里那小伙子吗？”


    “这都能上电视了？！”


    发现野生华南虎的采访流程严肃熟悉, 可问题是……为什么镜头里不仅有人，还有只熟悉的黑猫？


    对！葛关右手边的摆高脚小板凳上，端端正正坐着只四足雪白、通体赤黑、眉间隐隐浅浅火焰纹路的踏雪寻梅。


    这种特征太鲜明亮眼。


    不仅如此，瞅那机灵的小眼神, 金灿灿的圆眼……猫咪眼神变化的灵气挡都挡不住。


    郭琪跟樊冬儿相处好几天，他确定自己不可能看错。


    这就是前天跟他在大街上一起卖艺的猫。


    郭琪下巴都快惊掉了：说好我们下次再一起卖艺，你却不讲武德，背着我偷偷上了电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电视节目，是严肃正经的新闻联播频道《每日新闻》。


    郭妈妈已经大呼小叫起来，无比激动地拽着她儿子，技力气大得差点给郭琪拽下凳子：“我的个乖乖！”


    “这是小猫儿？！”


    葛关结束一小节话题，电视屏幕开始播放华南虎林中奔走咆哮的画面，那里有大家熟悉的黑白滚滚。


    但，这次还多了只奔跑的猫。


    这是葛关没在网上放出来的部分片段，经过他精挑细选，在高清镜头下，华南虎英姿勃发于山林间纵跃来去，还跟黑白滚滚和猫咪玩闹，一副山林中自得其乐的大森林自由景象。


    葛关的话语再次响起：“没有大家的努力，就没有出现在镜头中的华南虎。”


    “我们何其幸运，能重新寻到独属于我们的野生华南虎，这是国庆来临之际，我们送给祖国最珍贵最诚挚的贺礼。”


    “愿这只在国庆出现的中国虎能在山林中浴火重生，重得自由！”


    镜头最后，有刹那转到了始终端正坐着的黑猫跟前。


    大家已经知道，是这猫是带领人寻找到华南虎的。


    樊冬儿超严肃，端正地喵呜了声，镜头转开前的一刹那，她前爪抬起，迅速扯开个极小的横幅。


    “祝祖国繁荣昌盛，生日快乐！”


    “诶呦，小猫还是那么可爱！严肃可爱！”


    郭琪精神恍恍惚惚惚，抬头扫了一眼左上角的标记，的确没错《每日新闻》！


    有关华南虎的专题采访，总时长不到两分钟。


    葛关讲述简短得很，镜头停留了不到半分钟。


    其余时间，都是播放华南虎的镜头。


    樊冬儿只能跟着蹭一点点镜头，然而，这已经最后震惊天下了。


    毕竟，《每日新闻》的严肃权威性毋庸置疑，完全没有娱乐性。


    事实上，樊冬儿从头到尾都是端正坐着，完全不敢乱动。


    审核主任亲自跑了过来再三确定樊冬儿可靠，这才拍板定下，允许她进镜头的。


    有件事赵华说对了，《每日新闻》讲究真实，这猫是关键，那就放上去当个摆设好了。


    谁叫葛关态度太坚决，这猫也正好很聪明，能够蹲的住。


    整个过程，审核主喷都不敢有任何怠慢，硬是在旁边盯着他们弄完全程。


    节目下来，樊冬儿也没让他们失望。


    审核主任甚至觉得效果不错，国庆嘛，本就是要弄几个欢庆点来着。


    这华南虎和猫，刚刚好。


    “不错，不错。”


    齐宣笑着收回话筒，瞅见小凳子上的猫儿一秒钟瘫软下来，噗嗤笑了出声。


    新闻主播报道还在继续，许多观众们心思还在刚才举横幅被采访的黑猫上。


    华南虎的采访风格还是很严肃的，乍一瞧，跟其他采访专题没有太大什么区别。


    只是想起刚才镜头里，一动不动端端正正坐好的严肃猫猫，还有她最后举爪，歪斜着横幅的动作，正经到所有观众都笑出了声。


    有网友将话筒对准樊冬儿的画面截图发到网上：“新闻报道很及时，很专业，但我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说真的，我开始以为那是只猫猫玩偶。它怎么做到几分钟端正挺直一动不动的？！”


    “猫：上节目我也紧张啊！”


    “这是我认识的《每日新闻》吗？！”


    “要说会玩，还是你央爸爸会玩啊！”


    “记者怎么忍住不笑出声的？！”


    “哈哈哈哈……好萌啊！”


    “猫猫一本正经，但我超级想扑进屏幕里，揉它的圆脑袋。”


    “新闻镜头里的华南虎玩得好开心，活活泼泼的，真好。”


    “说好的滚滚虎虎cp呢，原来还有只第三者！”


    网友截了无数张采访猫猫的截图。


    半分钟里，樊冬儿挺胸抬头看镜头，白手套并拢都不带挪动的。


    无数张截图，全部放在一起，宛如一张。


    “哈哈哈哈……猫猫好严肃啊！”


    “这是怎么办到的？《每日新闻》我举报你们开挂！”


    “猫猫居然没有小动作诶，乖乖坐到采访结束。”


    “喵呜！”


    《每日新闻》还没有结束，华南虎采访的报道热搜再次冲上搜索条目。


    《每日新闻报道野生华南虎》


    《每日新闻葛关专题报道》


    一开始，新闻标题很正常，慢慢的，就偏了画风。


    ＃每日新闻有史以来最特殊的采访对象＃


    ＃每日新闻惊现神奇受访者＃


    ＃论每日新闻记者有多专业＃


    ＃每日新闻会玩＃


    乱七八糟的词条评论堆砌在一起，让很多网友摸不着头脑。


    《每日新闻》平时都是中年人和学生在看，年轻人们很少看。


    但谁都不会否认《每日新闻》的播放量，任何人和事上了《每日新闻》，都会被无数人看到，成为大事。


    这莫名其妙的热搜，越来越多的人点进去，然后越来越火。


    “六六六！”


    “每日新闻已经牛批成这样了吗？！当事猫也要跟着一起做证明？”


    “我们猫猫真的很努力了。哈哈哈哈……”


    “不准说我们猫猫不行，我们猫猫坐得好端正的！超级符合每日新闻的画风。”


    “猫：超严肃.jpg”


    好事的网友们在评论里疯狂玩梗，还觉得这猫有意思，讨论是不是葛关养的。


    葛关到处跑，也没听说他养过猫啊。


    樊冬儿特征很明显，黑猫猫眉心的火焰纹路很快被认出来。


    毕竟，她之前也是上过热搜的，就是那会猫猫不知道。


    “这猫好眼熟？”


    “是不是那两面孔的猫？黑心抓贼那个？”


    “我想起来啦，这不是特警大队的猫吗？我家猫出息了，居然上《每日新闻》了！猫，你不是溜溜达达偷偷摸鱼的小猫猫了。”


    “你都是出息到能上电视的名猫了！”


    “走开走开，不准说我家猫猫坏话，我们小雷锋一直很出名的好不？”


    “猫才没有摸鱼呢，猫猫一直兢兢业业，可努力地保护两脚兽了呢！”


    “咱们猫猫抓贼，打坏人，没想到跟着主人一块儿出去溜达，还能给摄影师朋友带来新素材了，哈哈哈哈……”


    “猫太出息了，我都能想象葛关瞳孔地震的表情。”


    “猫：什么？你想看大猫猫？来啊来啊，我带你去啊。”


    “咱们不是说好看大猫猫吗？你怎么就瘫地上了？


    “猫：刺不刺激？”


    “葛关：老刺激了！以后，跟你朋友没得当！”


    “猫：两脚兽你不行啊！就这点儿胆子，以后还怎么拍我们大猫猫？！”


    有网友贼心黑地截图，是葛关回忆时本能抽搐的嘴角。


    那表情仿佛在说：“简直就是离大谱！”


    “葛关：外卖送餐上门儿啦，快开门呀！”


    “大虎虎：呦，还是我家远亲带来的。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哈哈哈哈嗝……”认出猫猫本猫的网友们笑出猪叫声。


    “咱们猫警长已经管闲事管到拯救濒危远亲了。”


    熟悉樊冬儿的网友乐呵着，但还有很人不认识樊冬儿，搞不清楚他们玩什么哑谜。


    之前樊冬儿火只在动物圈子，喜欢萌宠警犬的网友大多能认出来她。


    现在，猫猫上《每日新闻》，彻底出名破圈了。


    不光是好事的年轻人，很多中老年甚至是被迫看新闻的小学生都眼熟了这只眉心带火纹的黑猫猫。


    有年轻人跟爸妈科普，“爸，这猫儿不是一般猫，是特警大队的，经过特殊训练。平时就抓贼溜警犬，不光胆子大身手反应厉害，还特别有意思。”


    “真假？这猫还是只吃公家饭的猫？怪不得敢冲出去挡华南虎救主人。”


    “都说狗忠心护主，这猫也是个有心的啊。”


    线下父母家里在讨论猫，线上也有人科普樊冬儿过去的“辉煌往事”。


    火眼晶晶隐藏在评论里，她超级喜欢樊冬儿的，是猫儿不知道的真爱粉。


    看到有更多人喜欢猫猫，她就跟着一起开心。


    这几天华南虎新闻她也看了，怎么都想不到，原来那是她的真爱猫猫发现的。


    我们猫猫警长上电视了，那还不赶紧趁热打铁…


    火眼晶晶甩出了刚刚好的猫猫新闻链接，“来啦来啦，科普贴。”


    《虽然我有两副面孔，但我知道，我是只好猫猫》


    《群安特警大队警犬日常》


    《猫猫令社畜两脚兽羡慕的一天》


    《猫主：我心爱的猫猫它离我而去，坐上了我高攀不起的豪车》


    看完所有链接，网友们头一次知道，原来猫猫可以过得这样多姿多彩。


    “哈哈哈哈……蠢贼太倒霉了。”


    “贼：我是偷东西，但我不是变态！你们正义一方已经这么笋了吗？！”


    “笋都被猫夺走了，啊哈哈哈！”


    “真的有两副面孔啊！我看新闻上，猫猫好严肃好正经。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猫猫！爱了爱了，猫猫直接踩在我心巴上了！”


    “梦中情猫加一！”


    “就问一句，我偷猫不犯法吧？”


    “只要你不怕被一群特警追屁股跑就行，狗头.jpg”


    “开始，我以为这是超级严肃抓贼遛狗的公务猫。然后我发现，这猫不仅有好多面孔，还过着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啊啊啊！让我魂穿猫猫吧。我想溜警犬蹭特警哥哥大长腿摸滚滚坐特警小车车吃饭看电影玩游戏不用给钱……这也太完美了吧？”


    “混账黑心猫吃饭不给钱，看电影就知道蹭，还处处气我们两脚兽！可恶啊，这么气人的猫猫……当然是丢给我回家养了！”


    “我就想知道，还有什么是它做不了的？”


    “求摄影师的心阴影面积。”


    “楼上加一！”


    每日新闻好似没什么热度，但能上《每日新闻》的肯定会有热度。


    樊冬儿本来就有新闻热度，只是单纯事件过后，就没什么关注。


    现在她上了每日新闻，那些事情被翻出来以后，猫儿也爆火了。


    甚至连带着群安分局和群安特警的账号跟着疯长粉丝。


    莫名其妙被馅饼砸满脸的邓玲玲跟刘记：“！！！”


    “给我们猫警长打卡。”


    “猫老大最棒！”


    “记得以后多拍我们猫猫警长美照哦。”


    “猫猫新粉，报道！”


    刘记：“？？？”


    我们这里是官方账号，不是萌宠娱乐号啊喂！


    邓玲玲可不管那么多，当机立断就趁着热度疯狂转发国庆公安宣传周的推文，顺便附上：“我们是正统的猫猫饲养员，这里不仅有公务喵，还有很多可爱敬业的警犬们哦。”


    附上各种警犬图。


    邓玲玲抱着手机坐巡逻车上狂笑：“啊哈哈哈！”


    这就是总有神队友的感觉吗？！


    爱了爱了！


    旁边宣传科的同事顶着日头，几个特警走来走去，街上也没多少人过来参加他们的活动，关注下载APP啥的


    “邓姐，这都啥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这次的宣传市局那边耗费了很大力气，要推送广省公安厅新研发的公安反恐反诈骗APP。


    最后的线下活动，市局领导还要亲自查看。


    到时候二三十个人，他们铁定完蛋，郑大的雷霆愤怒全都得轰炸到他们头上。


    “你们看你们看！”


    邓玲玲美滋滋转动笔记本，同事随意一扫：“我……我去！！”


    三百万？！


    这是他们那个刚建半个月，也就一两万粉丝的小破账号？！


    “放心，我们有秘密武器哒！”


    官方猫猫，一猫我有，粉丝在手。


    邓玲玲简直羡慕死赵华和薛清泽了，两个混蛋玩意，脸蛋俊点就能找到这么可爱听话还能干活的猫猫？！


    怎么她就找不到？


    她要不要……暗戳戳挖个墙角，把猫猫挖到宣传科，弄只外编猫猫？


    诶呦，这个可以有嘛。


    对，就这么办。


    邓科长记小本本，开始盘算怎么挖猫，哦不，跟猫猫打好关系。


    与此同时，坐在电脑前操作的大学女生脸蛋圆圆，“群？”


    “那行，我们就建个交流群，以后有什么猫猫的消息，大家一起分享。”


    “啊阿嚏！”樊冬儿路上不停打喷嚏，鼻头湿湿的。


    也不知道哪里的混账在念叨她。


    他们走出市电视台，赵华和薛青泽已经等在门口了。


    薛清泽按了按眉心：“你这下可成明星了。”


    樊冬儿凑个脑袋，新闻评论底下，好多网友的头像居然变成了端坐的黑猫猫。


    樊冬儿：“？？”


    口头禅是，“我们猫猫？”


    “我家猫！”


    “不要随便乱讲，猫猫明明刚躺在我床上，让我rua小肚皮呢。”


    樊冬儿大眼全是问号：“？？”


    这是什么新型幻想症？


    她上了每日新闻就火了？这么简单？


    明明她也没做啥。


    葛关扫了一眼自己的账号，眼皮抽了下：“他们现在都在底下疯狂求我开猫猫直播，说要云养猫。”


    “还不准我们私自藏匿猫猫。”


    “猫猫是大家的！”


    “对嘛，说好的公务喵，那就得为人民群众服务，人民群众要求你们开直播！”


    樊冬儿：“……”


    葛关扶额，没什么人关注他，他也不在意，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能是在上《每日新闻》前过于焦虑，下了采访节目，葛关反而没有之前那样局促不安了。


    “上节目开心吗？”赵华抱过猫儿，放在自己肩膀上。


    樊冬儿重新窝到小赵怀里，爪爪握住他手腕要求抱抱。


    刚才挺胸抬头有点久，好累的。


    猫儿抖耳朵，神采飞扬地开心着。


    猫儿上《每日新闻》了，我出息啦！


    “那你这阵子就安分点，别闹幺蛾子了。”薛清泽揪着她小肉垫，咂咂嘴：“最近会有很多人关注你。”


    猫猫翻白眼儿，大小声地喵叫着跟薛清泽吵架，表示好猫猫从来不闹幺蛾子，都是被迫的。


    猫猫总得救人，见死不救多不好啊。


    薛清泽跟猫吵着，赵华眉眼弯弯，对上不远处齐宣扫过来的目光，微微颔首后，几人漫步在落叶中，身影远去。


    第38章 二十六只猫猫崽 寻找华南虎直播发现鸦……


    审核主任晚一步走出电视台, 瞅见了薛清泽他们离开，他脸上笑容遮都遮不住，拍了下齐宣肩膀, “今个儿节目效果很好, 刚领导打电话夸奖我们了，说我们不拘小节, 做到了节目的宗旨，严肃活泼。”


    “还夸你赶新闻及时呢, 让咱们再接再厉。”


    齐宣松了口气, 笑得眉眼弯弯，“都是您选题选的好, 网友们对节目评价非常高。”


    他们没有放飞自我，但也做到了国庆庆祝的效果。


    本来是打算播放其他动物类新闻的，但野生华南虎出现，他们又临时决定换专题。


    一切都刚刚好。


    “那猫叫樊冬儿？”


    “对。”


    审核主任琢磨了下，“这猫挺有意思, 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


    审核主任关注到了网上的讨论情况, 在此之前, 他并不知晓樊冬儿的“丰功伟绩”。


    “你随时关注着, 以后有新闻了，再跟我说说。”审核主任有种预感, 他还会跟那只猫再见面的。


    他？


    齐宣试探性问：“葛关？”


    审核主任嫌弃地眼神撇过来，齐宣赶紧点头：“我明白。”


    樊冬儿溜溜哒哒跟到赵华腿边儿, 想跟着他一起去巡逻。


    拐过街角，赵华往前走了两步，身边小跟屁虫不见了。


    他转回头，小薛同志背对着他扬了扬手, 强行扛走眼泪汪汪不停扑腾爪的猫。


    薛清泽大踏步朝相反方向走。


    黑猫被镇压在薛清泽怀里，只在肩膀上露出了小小的毛绒脑袋。


    樊冬儿努力挥舞雪白爪爪，招呼赵华：“小赵……”


    呜呜呜，她要温柔可爱好说话的小赵同志，不要这个讨厌鬼！


    赵华站在花坛旁，纠结了会，叹口气，耷拉下眉眼有点遗憾地想：“明明是我养的猫来着……”


    算了，这家伙有病，不跟他争。


    赵华手插兜，悠悠转身，没把这猫带过来，小家伙晚上回去铁定生他气。


    青年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正午的阳光灿烂，洒落在脸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警察叔叔，要买花吗？”


    小摊后头，女孩儿坐着马扎热情介绍：“刚摘下来的花，新鲜便宜，五块钱一支。”


    赵华半蹲下来，眼眸认真挑选过颜色深浅不一的花朵。


    青年温柔笑了下，目光定在了小小碎碎的满天星上，喃喃自语：“猫会喜欢满天星吗？”


    正在亲情、爱情、师生情上热情转悠介绍的年轻摊主：“？？？”


    “要这束蓝色满天星，帮我包起来，谢谢。”


    赵华不在身边，樊冬儿挣脱不过薛清泽的力气，还是放弃了。


    猫猫气鼓鼓瘫坐在青年臂弯，脚丫狠狠踹过薛清泽胳臂。


    “哼！”


    樊冬儿扭开猫脑袋，两只爪爪并拢挡住小胸脯，下巴抬得高高的。


    一副你别搭我，我死不会你的骄横小模样。


    薛清泽揪起猫耳朵：“呀！猫儿你脱毛了。”


    “耳朵边儿都斑秃了！”


    樊冬儿本能抬爪，肉垫摸到了蓬蓬松松的软毛，相当厚实。


    “喵！”过分！


    黑猫跳上薛清泽肩膀，大小声地对着他耳朵连连臭骂。


    “幼稚！”


    薛清泽：“你才幼稚！”


    樊冬儿高高低低地喵叫，薛清泽却好似能听懂一样，不停回嘴。


    一人一猫喋喋不休走过街道。


    步行街几个闲坐门口聊天的店家远远瞅见薛清泽，“诶，薛警官。”


    “吃午饭了没？过来吃点儿？”


    “谢谢，不用了。”


    薛清泽大步离去，几个店主盯着他背影，小声嘀咕：“这小薛警官还挺活泼的，跟猫都能吵起来。”


    秋日暖阳融融，步行街上人来人。


    薛清泽和赵华还在处着大到吵架推搡、小到迷路求助的日常工作。


    “叮铃铃——”


    悠闲的樊冬儿晒着太阳，打了个哈欠：“喵？”谁啊？


    “人不在。”


    葛关嘿嘿笑了声：“我就找你！猫儿，跟你说下华南虎的事儿。”


    他找老赵和那闷葫芦干什么？当然得找猫。


    他得跟猫好好沟通感情，时刻准备着上位当铲屎官！


    把那两个家伙挤走嘿嘿！


    “省林业局关注到华南虎的事儿了，我刚接到电话，南湖市林业局成立了华南虎工作组，在准备前期工作，还邀请我过去参加研讨会呢。”


    事缓则圆，官方速度能这么快，大半得归功于华南虎的热度。


    樊冬儿麻溜爬起来，并拢爪爪认真听：“喵？”


    “国内的华南虎繁育基地都派了人，工作组现在要确定华南虎的具体情况，找到它们。”


    “华南虎在深山老林，不会对群众造成危害，官方不会伸手干预它。在野外保护这块儿，林业局比咱们明白，从长远考虑，就不能竭泽而渔，把华南虎带出林子。”


    “这事热度太高，无数网友都盯着呢，官方会竭尽全力把事情做好的。我过去之后联合官方，再弄个寻找华南虎的直播，你觉得怎么样？”


    “喵！”樊冬儿点头如捣蒜，好的呀好的呀！


    葛关笑嘻嘻：“那行，关键时刻我通知你，让华南虎自己个儿出现。”


    “喵！”


    好哒！


    有个内鬼能给自己通风报信，真的是太好了。


    ＊


    云城。


    确定野生华南虎出现在云浮山，南湖市林业局第一时间组织工作组，联系了各个专家教授。


    他们全体大动员，兴师动众地组织了华南虎专题研讨会，同时派出数队巡护员从不同地点出发，一起进入云山山区，寻找华南虎留下的痕迹。


    不仅如此，南湖市林业局还通知了各个管护站，让他们重新查找过往的红外摄像，看是否有遗漏的华南虎踪迹。


    葛关第二次抵达云浮山，震惊发现山道上拥挤不堪。


    里三层外三层。


    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跟接待人员碰上头。


    “这不是那个葛关吗？”


    “这山里头真能找到华南虎？”


    葛关跟随接待人员闯过人群，进入了云浮山管护站。


    华南虎工作组全员到齐，全副武装准备进山。


    “领导，这外头咋回事儿？”


    “还能咋滴，都是来凑热闹的。我听说，还有不怕死的进山去了。”


    工作组领导焦头烂额：“算了，先不管他们。”那些人想进去，也拦不住。


    葛关：“？？！！”


    疯了吧？进山看华南虎的热闹？


    这是真想自己找死啊！


    “葛关同志，麻烦你了，还要陪我们跑一趟。”


    “咱们之前都没想过，这里会藏着华南虎。它们可能是打虎年代从柳山山脉一路横穿过来的。”


    “领导，我这边能进行拍摄吗？”


    “网友们都挺关注的。”


    葛关得到允许后，开启了直播镜头。


    ＃寻找华南虎之旅＃


    他没把这事放心上，就是想维持热度而已。


    毕竟，找华南虎听着热血沸腾，实际上枯燥乏味无聊，估计看的人没多少。


    如他所料。


    怀揣着看华南虎心情的观众们兴冲冲点进来，数个小时以后，直播间却还只有青葱翠林、泥泞土地。


    “好无聊啊，真的能找到华南虎吗？”


    “走了走了，找到虎虎我再来。”


    专家教授们寻着华南虎和黑白滚滚呆过的地方，艰难爬上山顶，想追寻踪迹但一无所获。


    专家们没有颓丧，他们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山洪大雨，会冲掉所有痕迹。


    工作组对着地形图，大家认真讨论华南虎离去的方位，它有可能长期徘徊的地方。


    正说着话呢，忽然听到“啪”一声脆响。


    “咚！”


    带队进来的清扬大学动物学教授余可脑袋骤然疼痛，他捂住头，愤怒转头：“谁打我？”


    地图四周围拢的同事们：“？？？”


    大家伙茫然抬起头，眼神疑惑：“余教授？”


    除了直播间的观众，没人注意到刚才有个小红球从天而降，在余可脑袋上崩飞出去。


    余可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刚才有人偷袭我。”


    同事们赶紧问他有没有事，余可摇头，强忍住愤怒，查看四周情况。


    大家伙儿似乎都在认真工作，并没有人暗地里偷偷下手暗算他。


    “算了算了，大家继续工作。”找不到罪魁祸首，余可捂着脑袋，低头继续看地图。


    一分钟后。


    “彭！”


    “嘶——”


    “谁打我？！”


    余可对面的刘教授也捂住脑袋，表情愤怒地抬头，眼神充斥怒火，表情跟刚才的余教授一模一样。


    “刘教授，你也被打了？”


    余可：“我就说，有人刚才偷袭！”


    其他同事：“？？？”


    刘教授嘶嘶抽着冷气，皱着眉头，四下扫视。


    眼前所见好似都正常。


    夕阳西下，年轻高大的巡视员在点燃篝火，收拾帐篷，准备晚饭。


    刘教授没看到什么东西打了他。


    更没看到背后一颗红色小球在他脑袋边儿上蹦飞出去后，迅速被翻滚着呼啸而来的乌鸦一口叼住。


    乌鸦黑漆漆一团，它动作迅猛地离去，没人注意。


    山石四周，教授皱着眉头面面相觑，工作组其他人满脸疑惑。


    余教授：“这附近有猴子？”


    “老师，没有的。”


    “你们真的没看见谁打了我们？”刘教授眼神怀疑。


    学生很无辜：“老师，真的没有啊。”


    “哈哈哈哈……”


    “教授不会以为学生联合起来偷偷报仇揍他们吧？”


    “笑死我！”


    直播间里仅剩的数万观众笑喷了，弹幕全都是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痛。”


    “教授们，看头顶，头顶呀！”


    网友们跟认真工作的教授们不一样，摸鱼的大家伙从头到尾目睹了真相。


    在工作组所有人讨论行程时，一群乌鸦打着球玩着玩具，由远及近而来。


    那一个个崩飞出去的小球，全都是它们的杰作。


    乌鸦们飞得越近，网友们也就看得越清楚。


    闪着荧光的儿童玩具球在半空中闪着七彩光华，穿梭在乌鸦群中。


    “嘎嘎！”


    乌鸦球员们奋发向上地争夺小球，打得如火如荼，相当卖力。


    然后，它们距离越来越近，还因为争夺小球发生误伤两脚兽事件，网友们看得是既震惊又想笑。


    “深山老林，两位教授脑袋无故被砸，无人承认是自己动手。原因究竟为何？欢迎收看今天的《走近科学》。”


    “哈哈哈哈嗝……”


    “教授们快走啊，你们误入了乌鸦球赛场。”


    “鸦鸦们在玩球，不是故意的。”


    被莫名其妙打了的两个教授相当疑惑。


    他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终于发现头顶上不对劲。


    他皱着眉抬头。


    很快，刘教授张大嘴巴，下巴都快惊掉了：“！！！”


    “来了来了，最期待的场面来了！”


    “我还以为教授会很冷静呢。”


    “教授：震惊我一整年。”


    “教授：原来是你！”


    “乌鸦会打球，秀你满脸。”


    夕阳西下，在空中连连飞旋，翻转的乌鸦越来越近。


    两位教授仰着头，定定看着乌鸦群，许久都没说话。


    他们因为更懂动物，反而比网友更明白眼前乌鸦群的聪明，几乎回不过神。


    整个工作组都被鸦鸦们的娱乐活动惊呆了。


    “这、这是群乌鸦在打球？”


    “它们在玩儿童玩具？！”


    “……”


    清风吹过山冈，工作组都仰着头看。


    四周安静，只有风的呼啸声，乌鸦们兴奋发出的鸣叫声。


    “嘎嘎！”


    乌鸦不光打球，它们还分成两队在玩对抗赛！


    有乌鸦运动员还不算完，乌鸦观众们也有。


    一群群乌鸦围拢在打球的乌鸦外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高亢的鸣叫。


    刘教授看到脖子发酸也不愿意低下头。


    他们身边时不时落下小球，这回，却没再砸中人了。


    余教授忽然笑起来：“乌鸦是少有具备逻辑思维的动物。它们跟我们一样，很喜欢玩乐。”


    工作组收起地图，大家随意坐到了山石上，跟乌鸦观众一样，一起看两队乌鸦球员的争夺比拼。


    刘教授和余教授闲聊着，顺便给网友科普，“小酒，你跟大家介绍下乌鸦品种。”


    “不用太具体。”


    本来看热闹贼兴奋的学生小酒脸瞬间垮下来：“？？！！！”


    “好、好的，老师。”


    网友：“我都出来玩了，居然还要抽查考试？！”


    “这就是活着的考题吗？”


    “小酒：我太难了.jpg”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让教授抽查学生，倒霉的学生们一个都没被放过。


    “大乌鸦明白自己的优势，用身体撞飞其他乌鸦。”


    “蓝尾乌鸦聪明，它会趁着其他乌鸦冲突的时候，偷偷摸摸去抢球，这是小聪明。”


    “……”


    两位教授坐在岩石边上，三言两语点出乌鸦群最出众的几只。


    他们深入浅出地分析乌鸦性格，还讲了些乌鸦的有趣冷门知识。


    寻找华南虎之旅在乌鸦闯进来之后，画风突然变成了热血的动物球赛和动物科普。


    乌鸦们在天空热血抢球，两脚兽坐底下悠闲看比赛，顺便充当比赛解说员。


    这种别开生面的观赛画面，人生难得一见。


    观看人数翻倍上涨，从两三万达到了二十多万。


    第39章 二十七只黑猫猫 鸦鸦直播后续，华南虎……


    “蓝尾乌鸦好漂亮, 好损，我好爱。”


    后来进直播间的新人被弹幕欢乐气氛弄得很懵。


    乌鸦？这不是在找华南虎吗？


    仔细一瞧画面，大家更蒙了。


    震惊到屏幕都裂开。


    这是……乌鸦打球？！


    “这就是救了好多动物, 提前给灾害预报的云渡山乌鸦群, 它们会打球？！”


    “哇哦，还会带球过鸦！”


    “热血到我突然泪目, 赶紧给鸦鸦送去深造啊，不要耽误了孩子。”


    “云山总趁着我们不注意, 暗戳戳来个大惊喜。”


    “三观有被冒犯到。”


    夕阳西下, 乌鸦球员们惨烈地分出了胜负。


    落败的垂头丧气，一只接着一只, 舒展翅膀飞落树梢。


    胜利的大乌鸦趾高气昂，绕着天空，盘旋飞舞，鸣叫声高亢嘹亮。


    围观乌鸦观众仰起脑袋一起叫好：“嘎嘎嘎！”


    你们玩够了，下次该到我们了！


    刘教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真的很热血。”


    “鸦鸦们打球都如此认真, 想起某些球员……啧啧啧, 好意思吗你？”


    “一样一样, 好刺激！”


    “最后那一球, 我都紧张了。”


    “蓝尾乌鸦很厉害，会控球。大乌鸦最后能赢, 很大程度是运气。”


    听着耳朵边儿的讨论，说什么乌鸦聪明。


    专家教授们语气里全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知晓全部真相的葛关眼皮抽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你们别想太多，哪有什么乌鸦集体效应，这都是某只猫在作妖。


    直播间里的观看数量, 在乌鸦球赛结束时达到了上百万。


    球赛完毕，大家都有点惆怅，以为要跟乌鸦们说再见了。


    “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见到它们……”


    附近徘徊的乌鸦才不走呢，它们落下枝头。


    一只又一只。


    漆黑乌鸦在距离极近的高清镜头下飞过，纯黑色翅膀羽翼展开时漂亮似墨染，飒爽又英气。


    镜头里，乌鸦们成群落下。


    远处白云起伏，蓝天飘渺，它们由远及近而来。


    “它们在捡球。”


    刘教授语气更加惊叹：“这群乌鸦真的很聪明。”


    葛关面无表情喝了口水，默默在心里说：“废话，人家耗费老大功夫才拿到的呢。”


    傻子才用完就丢。


    刘教授话声戛然而生，好多只乌鸦的目标居然是自己这边。


    它们从天而降，落在自己右手边。


    刘教授微微一惊，眼皮子跳了下，本能想往后退。


    乌鸦也算猛禽的，战斗力超强。


    然而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那群乌鸦没有攻击的意思，它们……似乎是有目标来找人的。


    找某个一开始就没太大存在感、教授们没放在心上的年轻小伙——葛关。


    “小葛？”刘教授瞅着被好多乌鸦围住的葛关。


    葛关：“！！！”


    淦！完蛋！


    工作组其他人纷纷站起，巡护员赶紧走过来，有点担心，“要不要赶跑它们？”


    从始至终存在感超低、悠哉悠哉看戏的葛关：“……”


    万万没想到，我被乌鸦们背刺了！


    这样你们还能发现我？！


    认出就认出我吧，我就是只普普通通两脚兽，真不用特意过来跟我打招呼啊喂！


    毕竟我们不熟，我也不那么在意你们有没有礼貌！


    猫不在！


    葛关努力回避蹦跶着靠近自己的乌鸦，板着脸：“走开走开！”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跟猫猫还是纯洁且普通的普通朋友关系。


    鸦鸦不懂两脚兽心活动：“嘎嘎？”


    我认识你！


    猫猫好朋友！


    我还跟你道过歉呢！


    鸦鸦觉得得打招呼，猫猫说啦，好朋友要打招呼的。


    而且，两脚兽都没有扣它们的玩具的。


    这是只好两脚兽！


    葛关装模作样偏开头，疲累地手压住额头：“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猫儿不在，木得安全感，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葛关抬脚想溜，“嘎嘎嘎！”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弹，铺天盖地大半个山头的乌鸦都振翅飞起。


    乌鸦们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低头三百六十度环绕葛关飞行，欢快打招呼。


    “嘎嘎嘎——”


    啊，想起来了，是你呀，两脚兽！


    “嘎！”是你是你呀！


    葛关手捂住脸，不是我，不是我呀！


    你们认错人了！


    鸦鸦们仰起鸟脑袋，乌溜溜眼睛盯住葛关：“嘎！”


    “嘎嘎！”


    猫猫呢？


    猫猫送给他们好多礼物，比预想中的还要多！


    虽然很多乌鸦没有抢到，但能一起玩儿，还是比以前开心多了。


    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发生剧烈变化，葛关加快速度跑路，试图装作不认识它们。


    “嘎！”


    乌鸦们不太懂什么叫装傻，但它们就知道，这只两脚兽是跟猫猫一起的。


    两脚兽来了，猫猫呢？


    乌鸦：“嘎嘎嘎！”


    工作组追着葛关进帐篷时，葛关坐着小马扎，跟群乌鸦大眼瞪小眼。


    葛关趁着其他人没进门就说了：“猫猫没来！”


    你们赶紧走吧！


    “小葛，你认识它们？”刘教授追着跑进来，眼睛都在发亮，意有所指：“乌鸦能够记住人的面孔。”


    所以，你挡是挡不住的。


    装也是没有用的。


    你这小混蛋，肯定知道这群乌鸦的特殊，还在旁边装模作样看着我们讨论。


    葛关：“……”


    葛关无可奈何，对上教授们兴致勃勃的眼神，硬着头皮跟乌鸦沟通，摆手摇头叹气：“就我一个人来了，其他人都没有来。”


    他回忆着猫猫的动作，摆爪爪，频率很高，乌鸦们似乎懂了。


    所以，木得玩具。


    乌鸦绕着葛关来回徘徊了会，两三只乌鸦跳到了他肩膀上。


    似乎是打招呼，然后，乌鸦们捡起小球球，飞离这片山头。


    葛关跟乌鸦沟通后，教授们眼神更加惊讶。


    人和乌鸦好似什么都没有说，但好似又沟通完毕，乌鸦们明白了意思。


    教授本来没把葛关放在心上，一个运气好发现华南虎的摄影师而已。


    就是让他来带个路。


    这一路上，葛关存在感也低，几乎不讲话。


    但现在，教授们突然发现这小子是个人才，亮着眼凑了过去。


    “小葛，你跟那群乌鸦怎么认识的？”


    “小葛，你能说说是如何跟乌鸦沟通的吗？”


    “小葛，厉害啊！”


    到目前为止，跟动物的沟通都不是沟通，是对动物训练以后下指令。


    没有动物学家能做到与动物沟通。


    工作组专家教授们盯着葛关，余可觉得，眼前这小子能寻到华南虎或许不是运气，人家说运气是谦虚，肯定有深藏不露的本事！


    葛.被猫带飞的躺赢狗.关：“……”


    他瞥一眼直播屏幕，弹幕已经爆炸了。


    “还能沟通的吗？好厉害！”


    “我就知道了，你找到华南虎才不是巧合呢，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肯定是暗戳戳背着我们用了神技。”


    “葛关牛批！”


    “哈哈哈，刚才葛关肯定啥都知道，暗戳戳地在旁边当吃瓜群众，看教授们震惊。”


    “同意楼上。”


    “葛关你小子，坏得很咧。”


    葛关：我不知道我不是我没有！


    葛关觉得不能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硬着头皮解释，“乌鸦玩具是我朋友帮忙买的。”


    “当时是一时兴起闹着玩，没想到，它们还真给叼走了。”


    “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朋友，他们才记住我。”


    葛关语气平淡：“我真没什么跟动物的沟通技巧，都是巧合。”


    “动物能够感受到你的善意或者恶意，它们是有灵的。”


    教授们眼睛反而更亮，刘教授：“说得好。”


    余可笑眯眯，突然转开话题，不说乌鸦了：“小葛啊，有没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


    葛关茫然脸：“？？？”


    “我觉得你很适合加入我的团队。”


    “我已经准备启动一个新项目，专门研究云渡山乌鸦群的特性。”


    葛关十动然拒：“余老师，我毕业好几年了，哪儿能考上您的研究生啊。”


    眼前诸位能被省林业局请过来，都是领域内的大牛。


    葛关表示，连本科文凭都是买来的学渣高攀不起您，求求了，您可千万别对我抱任何希望。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是来爬山打酱油的路人甲！


    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去重新去上学？！


    葛.学渣.关在教授们的关爱中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没事，你可以先适应适应嘛，来来来……”


    “没错，老刘说的对。小葛啊，我觉得你很适合动物学。你多听听多学学，说不准还能找到其他濒危动物呢？”余可开玩笑般说着。


    “这是为咱们国家做贡献！”


    葛关木着脸，不不不！我觉得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葛关：“您太会开玩笑了，我成绩很差……”他本科学历都是海外野鸡大学，一路混过来的。


    余教授继续鼓励，按住他肩膀不撒手，热情洋溢地拽着这年轻人就往自己帐篷走：“放心，我们动物学一点都不难，也不枯燥乏味。有我在，保准你能考得上……”


    开玩笑，这年轻人都能跟乌鸦莫名其妙交流了，我要不把他抓进动物学圈子里，以后想起来都得怄气。


    这是暴殄天物啊！


    你有这种能耐，还不赶紧给我们国家动物学研究所做贡献？


    当什么网红，能有当教授好？！


    “老刘，是不是？”


    “对对对！”刘教授还琢磨着刚才葛关跟乌鸦的交流过程，似乎摸到一点点门道，又感觉啥也没摸到。


    算了，有那功夫我不如直接把人带进研究所。


    一劳永逸。


    刘教授跟余教授突然从高攀不了、德高望重系主任变成了和蔼可亲邻家大叔，鼓励的话不要钱地往外放。


    热情到小葛同志都不好意思，他们拽着葛关就走了，说要跟他好好沟通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小葛同志突然得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的“好学生”待遇，受宠若惊很想拔腿就跑。


    情况好像真的不对劲起来了。


    教授他们是认真的！


    不是开玩笑！


    这就是报应吗？


    因为我昨天心里笑的太大声？！


    葛关泪流满面：猫儿，你害我！


    我真的真的不是来学习的！


    “教授，我不会跟动物沟通。”葛关坐进帐篷里，被亲切的教授塞了杯热水，很老实地说真话。


    “当然，咱们谁都听不懂鸟叫。”但你能跟它们隐形沟通，最重要的是，它们愿意跟你沟通。


    一般情况下，野生动物会对人类退避三舍。


    余可做过很长时间的动物调查，他心里有个大胆猜测——很多动物能跟人类做模糊沟通，但它们不愿意，不想。


    即便明白人类想与他们沟通，它们也只会遥遥远去，拒绝沟通。


    除非到了生死关头。


    大旱之时，眼镜蛇会跟人类求水喝，野牛也知晓跟人类求水喝，甚至会将求来的水留给小牛犊。


    这都是生死关头的交流。


    刘教授想法很大胆，一直是空中楼阁。


    没人能让动物主动沟通，葛关似乎是个特例。


    葛关有点局促，从小到大都没老师对他这么器重。


    他很方。


    “小葛，以前读的什么学校啊？别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天。”


    葛关老老实实回答，试图用自己的学渣学历打败教授们的热情。


    但两位教授好像更热情了。


    帐篷外头，研究生们捂着嘴笑，特别是想起葛关瞳孔地震不敢置信的表情时，幸灾乐祸地恨不能给他贴个表情包。


    “他是逃不出老师手掌心的。”


    每门学科都有天赋异禀者，对动物学而言，不需要智商上的占领高地，需要一种特质——人对动物的敏锐。


    或许，还要加上动物对人的反馈。


    有些人天生五感通透，能在旁人还捉摸不透时明白动物某种行为的意义所在。


    先天性的优势，能决定科研上的领先地位。


    他们教授觉得，葛关就是这种人才。


    “啧啧。”


    “咱们以后有能垫底的同学了。”


    葛关回自己帐篷没多久，接到了他爹的电话轰炸。


    葛红旗激动着心颤抖着手，快给一鸣惊人的儿子跪了：“儿啊，你以后来这种大惊喜，记得给我打个预防针！”


    “说，乌鸦打球你是不是早知道？”


    葛关：“我是知道。”但他真的只是想看戏。


    围观教授们目瞪口呆，眼珠子掉一地的表情。


    不是想给自己找老师。


    “非常好！儿子，你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


    葛爸爸的笑声猖狂到三里地外都能听见。


    “爸，我不行的。”他从小到大成绩倒数。


    “我儿子肯定行！你加油！”


    葛爸爸哼着小调挂了电话，再次美滋滋拿出手机给老友凡尔赛。


    葛关呆呆坐帐篷里捏着手机，他心里明白，教授的看重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机遇。


    可、可这攀爬人生巅峰的机会来得也太快了！


    他还想多玩几年啊，这馅饼太硬，我啃不动。


    “猫儿，”葛关最后哭丧着脸给樊冬儿打电话：“你这好运也太强了，早知道我就不蹭了。”


    蹭上好运，但已经泰山压顶，亚历山大了！


    他以为上《每日新闻》是他的人生巅峰，能够记一辈子。


    但混进专家组，被教授看重追着要当你老师这种事，学渣想都不敢想。


    葛关砸进帐篷里，“过几天，他们应该就会对我失望了。”


    我学渣的本质，遮是遮不住的。


    樊冬儿爪爪捂嘴：“别呀别呀，我会给你祈祷哒！”


    猫猫双爪并拢地放在小胸脯前头，猫眼认真：“加油！”


    葛关同志，把握机会，加油呀！


    ＊


    寻找华南虎之旅的第一次直播成功到无法想象。


    不仅仅是激动人心的乌鸦球赛，还有打酱油葛关突然被教授看重的戏剧性一幕。


    “葛关：虽然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教授：既然如此，我们谈一谈这个考研究生的事吧。”


    “葛关：我好难啊.jpg”


    “葛关：说好的打酱油呢？”


    “但真怪不得教授们激动，葛关跟乌鸦们交流沟通的状态，真的超级玄幻！”


    直播间，人数最高达到上百万。


    南湖市林业局局长当天就接到了云城文旅局的电话。


    文旅局准备一起参加行动，负责直播，沿途介绍下云山风景。


    云山这么高的热度，不趁势打铁蹭上来，就是傻子。


    “求局长，华南虎保护工作应该弄个保护区吧？”


    嗯，然后，他们就在保护区外围整旅游景点！


    求求了，求求了！文旅局局长都打定主意了，领导不同意他就过去堵门。


    求局长：“……”你这算盘打的，整个甘南省都能听到。


    “别想那么远，咱们先把华南虎前期工作做好。”


    求局长挂了电话，刷了刷网络，也觉得云山不光是华南虎的事儿。


    以前这么大一片宝地放在自己眼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


    10月4号早晨。


    悠闲好久的猫儿被邓玲玲找上门来。


    猫猫跟着薛清泽赵华，一块被调到了天都门。


    樊冬儿躺巡逻车上，斜眼瞅群安分局稀稀拉拉、没人去的宣传摊子，猫脸儿写满嫌弃。


    “猫啊，求求你了，给我们帮帮忙！宣传成功之后，有你的好处。”


    “超级大好处。”


    邓玲玲双手交叠在一起，期盼地拜托猫猫。


    这猫要是瞎摸鱼，那啥效果也没有。


    “郑大很关心这次的宣传效果，只要我们办的好，在大领导跟前刷了脸。以后，你就能在大队里横着走！”


    樊冬儿翻了个大白眼：“我是猫，不是螃蟹。”


    你才横着走呢！


    邓玲玲疯狂画大饼，试图激起这猫儿的一点点奋斗心。


    樊冬儿翻了个身，毛茸茸小身子背对邓玲玲，摊平装咸鱼。


    薛清泽和赵华全副武装站在宣传铺子旁边儿，跟同事们一起当拍照背景板。


    “我们有工资，有吃的有喝的，猫儿，求求你了，你帮帮忙吧。”


    邓玲玲开始撒娇，绕着黑猫猫打转，把她当神像拜。


    背对着她的黑猫猫不胜其烦。


    樊冬儿用雪白爪爪按住耳朵，邓玲玲还是绕着猫儿打转。


    “讨厌！”


    樊冬儿气鼓鼓坐起来，大眼睛瞪对面家伙，爪爪重重戳向她：“喵！”


    “就一次！”


    “只要你出境，道具我们都备好了。”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人生不易，猫猫卖艺。


    邓玲玲其实做了很多努力，提早几天调来警犬，试图卖萌吸引路人参加活动，没用。


    “老薛，我看邓主任着急昏头了。就算那猫儿再可爱，还能让人群全冲咱们这边儿来？”


    一只小猫猫卖萌，能吸引到多少人？


    薛清泽：“……”那是你没见识过她闹幺蛾子的能耐。


    显然，我们的邓主任就相当明白。


    邓主任欢天喜地捧着猫，大步流星冲着这边儿走来。


    她容光焕发，精气神全来了。


    邓玲玲：噢耶，不用当倒数第一了！


    “待会儿配合猫猫，一切看我们猫猫眼色行事，听到没？”邓主任威严扫视。


    众人撇撇嘴：这话我听着好别扭，看猫眼色行事？


    主任目光严肃吓人，瞪着满不在乎的几个宣传科同事，眼神好像都在冒火星子。


    “好的，主任！”


    邓主任病急乱投医，看来真是急疯了。


    “喵。”


    樊冬儿嫌弃地撇了眼前这几个货。


    她逛过广场宣传摊子。


    其他分局和特警大队的宣传摊子搞得红红火火，很是热闹。


    就群安分局，没啥新意。


    宣传科的干事们也瞅着那猫儿，眼角眉梢透着不信任。


    一只猫，咋滴，你还能上天？


    樊冬儿身体力行告诉他们，猫儿就是能上天。


    她躺平在宣传桌上，大眼睛四下逡巡，很快锁定目标，毛茸茸猫爪朝着不远处年轻女孩儿勾了勾：“喵～”


    过来嘛！


    樊冬儿抛了个猫猫媚眼儿。


    五六个走在一起的年轻女孩儿打扮青春靓丽，为首的迟疑着，手指戳自己：“叫我？”


    话说出口，刘倩倩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


    她居然跟猫讲话，有病啊。


    “喵！”


    樊冬儿开心点脑袋，猫爪摇起来：“漂亮姐姐，过来呀！”


    “倩倩，真是喊我们！”


    宣传喊人跟猫猫喊的效果天差地，大学生们兴奋地小碎步跑过来。


    “这里做什么活动？”


    樊冬儿侧躺着，爪爪按住宣传页，唰唰推送出去，她猫爪拍桌，强调地喵了声：“看看呀！”


    趁着女大学生拿起宣传页，猫转头，甩了个眼色。


    邓玲玲带着人走过来，接待她们。


    樊冬儿如法炮制，那小爪爪隔空一摇，再欢欢喜喜地点个头，远远近近的行人都一脸惊喜地凑了过来。


    一群群地跟中了猫魔法一样，被猫猫手到擒来。


    宣传科的干事们：“！！！”


    就这么简单？


    你还真能上天？！


    这才十分钟，来了几十个人啊！！


    另一边，戳着当拍照背景板的几个特警没人搭。


    王之柯：“可恶，为什么啥事让这只猫做，都那么简单？”


    薛清泽：“……”


    “如果是你，你会过来吗？”李山牵着警犬，冷不丁问。


    王之柯：“……那我肯定过来！”


    开玩笑，猫猫跟我招手诶，那我不得赶紧过来看看。


    很显然，大家跟王之柯想法一样。


    宣传摊子热闹起来，科员努力作介绍。


    但很显然，大家都对猫猫更感兴趣。


    樊冬儿轻轻一跃，溜溜哒哒转到警犬们跟前儿。


    猫猫仰头看训导员，李山拍狗脑袋，下命令：“跟着她去。”


    “喵～”


    樊冬儿大眼睛继续看几个家伙，也戳戳他们：“一起！”


    特警加训导员：“？”


    下午两点多钟，天都门广场摆摊儿的分局和特警大队们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们摊子上人越来越少，人流全部朝着东边儿去了。


    甚至，还有人着急忙慌跑过去。


    “这是去哪儿？”林阳宣传科主任拽住了个匆匆忙忙跑过的年轻人：“那边咋了？”


    “别扯我！我家猫在表演呢，晚了就赶不上了！”


    男孩儿欢天喜地举着手机跑出去，一点儿都不想停留。


    你家猫去表演？


    你家猫表演你自己不知道的吗？


    “我们过去看看。”


    今天应该没有表演来着。


    林阳分局主任半道上碰见了其他分区的人，大家伙结伴朝东南方向走。


    “猫猫，猫猫！”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喝彩声，混着口哨声。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拢了群安分局的宣传台子，樊冬儿爪爪发麻，完全被眼前的热情阵仗惊住了。


    我、我这么出名的吗？


    “群安分局还挺会闹幺蛾子，净搞些没用的。”


    哼！


    分局待在同一个地方，避免不了竞争关系。


    大家都暗戳戳地各自比较着，群安分局成绩是最差的。


    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把大半个广场人都拐走了。


    “老七，能不能看见里面在干嘛？”


    “好像是警犬在表演。”


    他们穿着警服，拼了老命才挤到人群最前头。


    赵华临时编了段rap稿子，宣传科几个年轻人拿着话筒唱。


    旁边，樊冬儿爪爪拍不锈钢小锅，跟警犬们踩着点伴奏。


    “下载反诈APP，从此安全伴随您……”


    “彭！”


    樊冬儿一爪子拍下去，警犬跟着：“汪！汪汪！”


    乍一听，还挺有节奏感。


    “好！”


    “大家记住啊，线下活动时间是10月6号下午1:00，金鹰大厦二层，”


    “有兴趣的可以带着孩子朋友一起参观，我们还预约体验生活，各个警种的日常。”


    “我想当训导员，训猫行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面无表情站着的李山嘴角抽了下，训导员？


    我们这真训导员都没有训猫的机会呢。


    樊冬儿不开心拍小盆：“喵！”


    李山木着脸：“她的意思是，训猫你没希望，猫可以训你。”


    观众：“哈哈哈。”


    那人一点都不介意：“那也行！”


    李山：“……”你还挺能屈能伸。


    人群乌泱泱围拢着群安分局的摊子，场面热闹喧哗，气氛热烈。


    “大家扫二维码，就能预约参加线下活动。”


    邓玲玲笑得脸都快僵了，得意劲儿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她超级矜持地、不经意扫一眼人群前头的其他分局同事。


    小样儿的，你们准备的比我们充分怎么样？


    我们宣传科建立的时间是有点儿短，但我们有神猫！


    其他分局宣传科：“……”混账王八蛋，不讲武德！


    不就是把警犬和猫溜上来吗？我们也行！


    但、但表演好像是个问题。


    群安分局预约线下活动的人数爆满，邓玲玲圆满完成任务。


    但吃瓜群众们却还不肯走，隐隐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猫猫！”


    有人蹦跶着拼命跟樊冬儿挥手，“你好可爱啊！”


    “喵！”诶呦喂，这个有眼力。


    樊冬儿爪爪来了个飞吻。


    她实在低估了自己的号召力。


    《每日新闻》昨晚刚播出，她这会还在热搜上挂着。


    很多人听说上了新闻的猫在给公安做警种宣传活动，都马不停蹄朝这边赶。


    人群越聚越多，广场都有拥堵起来的架势。


    邓玲玲：“！！！”


    艹！这个有点过分了啊！


    猫啥时候有这种号召力了？你有点太猛了！


    邓玲玲当机立断，让薛清泽他们带着猫溜之大吉。


    活动很成功，成功到邓玲玲有点不敢再叫猫线下活动了。


    邓主任就坐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扼腕于有猫猫却不能动用。


    谁懂我的痛啊！


    邓玲玲坐在办公室里忧愁遗憾着，玻璃被敲响，传出嘟嘟声。


    邓玲玲回头，一只黑猫猫懒洋洋蹲窗户外头，打招呼似的挥挥爪：“过来呀。”


    无事可做的樊冬儿喊邓玲玲过来，兴冲冲提议：“我这儿有个好主意，要不要来一起来尝试下？”


    寻找华南虎之旅已经步入正轨。


    樊冬儿盯了几天，确定葛关似乎比她更靠谱，能把握住华南虎出现的时机。


    樊冬儿想了想，冒险尝试了一次。


    她距离华南虎太远，可能会错过好机会。就告诉了葛关跟蓝尾乌鸦的报信暗号。


    乌鸦群遍布云山山区，工作组寻不到华南虎踪迹，但乌鸦不会寻不到。


    这家伙要是办事出岔子，以后猫儿就不带他玩了。


    葛关已经跟教授们混熟了，正在暗戳戳试探他们态度。


    情况合适，他会委婉提出自己的意见。


    大家伙儿都有事儿干，只有无业游民猫樊冬儿四处溜达，没事好做。


    最近，小赵同志盯猫盯得特别紧，不允许猫猫闹幺蛾子。


    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收了漂亮满天星，猫儿不好意思乱跑，只能找点其他事做。


    线下活动不能搞，樊冬儿决定搞个线上活动。


    市局这次搞宣传活动，会选定成绩最好分局，给予嘉奖表扬。


    他们没规定猫不可以上去领奖。


    邓玲玲跟着樊冬儿走到山路上，远处有几只小猴子蹦蹦跳跳，野猫在屋檐下晒着太阳。


    “喵～”


    樊冬儿熟练地对猫猫们招爪：“来来来，过来试镜了。”


    表现出色的，可以得到罐头一个。


    邓玲玲：“？？”


    大小只毛茸茸们各自起身，溜溜达达跑向邓玲玲。


    猫猫们颜色各异，品种各异，一只接着一只，蹲到茫然的邓玲玲对面儿。


    “只要干活，就能拿罐头？我们不想被两脚兽抓走。”猫群里，胖乎乎大橘哼哼唧唧，表示它们都是向往自由的猫猫，绝不会屈服于两脚兽哒。


    “喵！”公平交易！大家各取所需，你们还是自由哒！


    猫猫们满意了。


    樊冬儿跟预备猫演员沟通完毕，拍拍小胸脯：“邓邓，我们来拍小视频吧！”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邓玲玲：“啊？”


    ＊


    十月六号，金鹰大厦。


    广市市局主管后勤的副局长吴文都领着几个年轻干员，亲自赶到金鹰大厦活动现场。


    这种宣传活动不需要他这个级别的过来视察，但吴文都刚上任副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相当重视他亲自主导的宣传活动。


    “领导，您这还亲自过来了？”


    市局宣传科科长急匆匆跑出大厦，隔着老远就跟顶头上司热情打招呼。


    吴文都没什么表情，他瘦削脸庞鹰钩鼻，眼神冷淡，径直往大厦里走：“也就几步路，顺道过来看看。”


    这秋日的天儿，刘正额头跑出了汗，笑着不停擦汗：“领导，这活动火爆的不得了，您就放心吧！”


    “绝对比你想象的更好。”


    吴文都瞥一眼刘正，这老家伙油嘴滑舌，最是会做表面功夫。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刘正惯会说一套做一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几个分局宣传工作在他手底下，被搞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他清楚得很。


    这老家伙都惊出汗了，不就是心虚，怕自己戳穿他的谎言吗？


    混账玩意儿，我都跑过来了，还敢说谎骗我！


    “好啊，那我过去瞧瞧。”吴文都眼眸似笑非笑，好像在说——等我戳穿了你的谎话，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正没想到吴文都这么大领导亲自跑过来视察。


    他一路小碎步跟上去，心中庆幸万分，对群安分局和某只猫感激到了骨子里——我的天爷呀，可多亏了你们。


    不然，他今天这张老脸就丢大了，可能连屁股底下的座位都保不住。


    各大分局的宣传效果真的很一般。


    警种治安宣传活动，又不是明星粉丝会，愿意参加的人很少。


    顶多是些家长感兴趣，带孩子过来看看，科普下公安工作。


    年轻人，谁搭你啊。


    这回可不一样了。


    刘正想着，忽然有点期待吴文都踏上二楼后的反应。


    他追在顶头上司屁股后头，在电梯上劝：“领导，人真的很多，咱们现在挤不进去。”


    “不如你先等等，我叫几个人出来接咱们？”


    吴文都全把这话当耳旁风，心中冷笑连连。


    装，你再装！


    吴文都领着一群人坐上电梯，不再搭刘正，视线转到不远处的二层活动现场。


    吴文都眼睛微微瞪大：“！！！”


    这个人……好像是挺多的。


    不，不是挺多的，是太多了！


    二层人来人往，嘈杂一片，都快挤成一片了！


    后头居然还有排队的。


    第40章 二十八只黑猫猫 猫猫队官方卖艺……


    吴文都呆愣了两秒钟, 迟疑地踏出电梯，左顾右盼往前走——该不会走错了吧？


    这人有点过于多了。


    不像是冷冷清清公安宣传活动，倒像是粉丝见面会。


    “大叔, 过分了啊, 不准插队！”


    吴文都被两个等在最外围的年轻小姑娘挡住，她们瞪着吴文都：“等座位要排队！”


    “预约体验, 也得排队！”


    “不准插队！”


    吴文都震惊：“还要排队？！”


    女孩翻了个白眼：“当然！”


    治安宣传活动在二层东南角，吴文都的视线被广告牌挡住, 转进拐角才发现, 二层挤满了人。


    放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朝着东南角涌过去。


    吴副局长：“！！！”


    他冷静威严的表情有点绷不住, 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都是来参加活动的？！”


    这是刘正能办出来的活动？！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对呀对呀。”刘正晚一步跟上来，还在擦汗，气喘吁吁回答：“我刚才就跟你说，先找个小同志过来接一接咱们。听说您来了，我费老大劲才挤出来的, 您看, 挤得我一身汗。”


    您要是早听我的, 刚才至于被小姑娘翻白眼吗？


    吴文都斜眼看刘正, 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这活动太成功了。


    吴副局长质疑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些人该不会是你买的托儿吧？


    刘正嘴角抽了下, 局长您真能抬举我。


    这上千人的托，我得花多少钱？！


    虽然, 刘科长特别想把活动功劳扣在自己脑袋上，但这事儿……他瞒不住啊。


    空降来的副局作风果决，相当有锐气，还是局长曾经带出来的学生, 他可不敢糊弄。


    刘科长心中叹气，老老实实，实话实说：“群安特警的小樊同志拉了很多线下粉丝，大家预约后都过来参加活动了。还有，群安特警最近拍了个警种宣传视频，特别火爆，不仅是咱们这，隔壁市也有过来的。”


    “您看那边儿。”


    吴文都重复了句：“小樊？”他心里欢喜，诶呦高材生啊，回头我得见见。


    吴文都高兴起来，虽然刘正这个宣传科老大没能耐，但扛不住底下人给力啊！


    被吴文都在心里嘀咕躺赢狗的刘正领着一群人拐过弯儿，指着大屏幕上播放的宣传视频。


    “您看。”


    大屏幕播放着宣传警种的短视频，只是出镜警察不是人，而是……猫。


    吴文都：“嗯？”


    视频中，饰演派出所治安民警的大橘猫戴着大警帽出场了。


    大橘脸蛋圆圆，小肚子也圆圆。


    胖嘟嘟的橘脸居然能让吴文都看出老好人的意思来。


    大橘猫小碎步地跑，屁颠颠冲进小房间里。


    房间里，两只黑白花喵喵地大小声吵着架，你一爪我一爪互相砸脑袋。


    等大橘跑进来，它们已经暴躁地骂骂咧咧，开始互啃。


    “喵～”大橘努力拉架。


    视频配音瓮声瓮气，声线厚实温和：“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哈子嘛。”


    大橘橘拼命扒拉开脑袋顶脑袋，胳臂轴卡一块的吵架猫咪。


    “喵！”


    “喵喵呜！”


    两只猫猫没有配音，就是你一声我一声，高高低低暴躁地互骂。


    反而更加形象可爱。


    瞅见大橘来了，它们一致把矛头对准大橘。


    黑白花左右两边夹击，堵住大橘。


    它们瞪着圆溜溜猫眼，颤抖着白胡须，分别怼上大橘左右两只耳朵，一起拔高声音，猫咪小嘴叭叭叭：“喵喵！”


    凄厉喵叫声来得太突然，给吴文都吓了一大跳。


    视频里，大橘却习以为常地爪爪抹脸，随爪抹掉满脸吐沫星子。


    大橘张嘴，配老好人语气：“我知道了，小黑抢了你的糖葫芦？”


    左边黑白猫瞪眼，人立而起掐着小腰：“喵！”


    “哦哦哦，”大橘：“小白先来的？”


    右边黑白花扯着大橘晃悠，大橘嗯嗯嗯：“好，小黑先付的钱是吗？”


    “喵！”


    左右黑白花一块转脑袋，鼓起小肚皮。


    它们猫脸气鼓鼓，一副气到不行的小模样，等着警察裁决。


    大橘吸了吸小肚皮，叹着气，两只爪爪往下压，好脾气：“不要紧，两根糖葫芦，我请你们俩一人一根儿，怎么样？”


    “咱别吵啦。”


    好不容易解决黑白花，大橘爪爪擦汗，溜溜达达跟人似的坐上小椅子。


    爪爪抱起旁边桌上泡着枸杞的小茶杯，大橘颤着白须须，叹了口长气：“喵～”


    一口茶还没喝下嘴，又有两只喵喵互相推搡着，闯进办公室。


    狸花跟玳瑁你打我，我打你，一路撞飞了桌椅。


    大橘一口水没喝到，还被呛着了。


    老好猫猫叹着气，吸着小肚皮，转过猫脑袋，挂上了标准喵喵笑：“喵～”


    “消消气，消消气嘛。”


    大橘猫那秒变表情、一副过尽千帆，老头子我早已见识了无数奇葩的小表情太过传神，眼角眉梢都透着治安民警的烟火气。


    吴文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又可爱又可敬。


    他居然从大橘身上看到了老民警的影子，神似，神似啊！


    特别是爪爪抱枸杞水的动作，太灵魂了。


    “还有呢，领导。”刘正察言观色，好像感觉不到吴文都的嫌弃脸，笑着过来凑趣。


    大胖橘饰演治安民警的视频一分多钟，很快就没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只纯白狮子猫。


    长毛狮子猫猫脸上架着圆框小眼镜儿，眼皮下特别重地画着黑眼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它窝在电脑跟前，啪啪啪爪爪拍键盘。


    大白猫爪爪噼里啪拉，打得键盘几乎要飞起来。


    最后，它暴躁跳下小板凳，一溜烟跑到小角落，爪爪拔下网线，得意地朝镜头看过来：“喵！”


    配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吴文都嘴角笑意已经完全压不住，还是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猫猫们演技爆棚，既软萌可爱，又灵魂出演了各大警种日常。


    视频虽短，精简介绍了公安的日常工作，让看到视频的人能够初步了解公安警种特点。


    这视频瞧着简简单单，但想要让猫猫们演出神态动作，录完整个视频，要耗费极大功夫。


    吴文都颔首点头，眼神里都是赞许：“有心了。”


    “我最近翻了翻各个账号的运营情况，我群安分局做得最好。”


    “这视频也不遑多让。”借用动物的形象，气氛活泼到位，内容拿捏刚刚好，不娱乐过度，也不过于严肃。


    “领导，这是群安特警大队那边做的。”


    “您看，今天这么多人大半都是因为这视频过来的。”


    大家伙都等着今天的表演呢。


    下午一点，宣传活动正式开始。


    各个警种的广告牌前，聚集很多人。


    宣传干警们捏着宣传册，开始讲解不同警种的工作范围，群众可能会遇到的各种犯罪苗头和案例。


    警方宣传活动搞得热热闹闹，势头很大，不光是给群众科普，也有一定意义上的震慑作用。


    展示公安机关的最新科技知识能力，能够吓退部分潜在犯罪分子。


    最近几年，性质极其恶劣的犯罪事件极少发生，犯罪率降低，也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公安机关将强悍力量展现在了明面上。


    宣传是保护，是科普，也是震慑。


    吴文都走过一个个热闹的摊位，表情却越来越难看，对着刘正一顿训斥，语气冷淡：“人是来了，但你听听，科普稿子写得乱七八糟。我都被说困了，听着枯燥乏味，提不起兴致。”


    “人家是来参加科普活动的，不是要报名警校，以后跟你们当同事！”


    真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刘正讪笑，也不说话。


    日常工作，大家当然只是想着做完就行，工作嘛。


    吴文都背着手，溜达到群安分局的宣传铺子前，这里最热闹。


    其他分局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拿不到第一了，那就摸鱼。


    邓玲玲和刘记则是打了鸡血地疯狂想好点子，这会儿，在铺子前头热情洋溢地给吃瓜群众们分发考题和二维码。


    “这是基础考题，大家可以尝试一下。满分一百分，及格线以上都有奖品可以拿。”


    “如果拿到满分，我们还有神秘大奖。”


    “姨姨姨姨，我考到60分了吗？”


    脸蛋粉嘟嘟软嫩嫩的八九岁女孩儿扒着邓玲玲胳膊，仰脑袋看她。


    女孩胖嘟嘟小脸上写满了期盼：“我都考第三次了，肯定能行。”


    “我要是考到60分，能不能不要奖品啊？我只想跟猫猫拍照。”


    小朋友太可爱，邓玲玲张口就想答应。


    却发现女孩家长暗戳戳期盼地偷瞧着，四周不少人瞅过来，眼神亮闪闪。


    邓玲玲：“……”是不是我一答应，你们就会全部挤过来要求跟猫猫拍照？


    现在的人，真的好心机！


    套路太深了，我差点掉进萌娃坑里！


    为了猫猫，你们啥招都能使出来。


    邓玲玲嘴角抽搐，硬着头皮把很是失望的小姑娘哄走。


    “他们真喜欢樊樊。”


    刘记满头大汗走过来，群安分局和群安特警大队的摊子都并拢到一起。


    这样子场地大点儿，他们合作双赢。


    嗯，这样群安分局能蹭上猫饭吃什么的就不说了。


    邓玲玲深有体会地点头，十个人里、六个问她猫猫呢。


    热度太爆炸了。


    邓玲玲以为这些人只是被猫猫表演噱头吸引过来，但真正聊了几句才发现，他们是真的喜欢猫猫。


    甚至还有人从隔壁市千里迢迢跑过来。


    就想看预告上的猫猫表演，见到猫猫。


    猫这魅力，有点儿厉害了。


    再次分发出部分考卷，刘记用猫猫神秘大奖钓着粉丝们的心。


    干事们累到腿软，咕咚咚灌水。


    吴文都踩着空当走过去，笑眯眯问：“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小樊同志？”


    “怎么没见到？”


    刘记眼尖看见跟在吴文都后头，拼命冲他们使眼色的刘正。


    刘正点了点嘴巴：“！！！”


    千万别说错话啊！


    吴文都冷不丁转头看刘正，老刘挤眉弄眼的小表情龟裂开，尴尬地低下头。


    “小樊同志？”


    刘记笑着拍了下额头，本能扫了眼刘科长，心想您可真会说话，怪不得人家能当科长。


    他手指向不远处亮起来的灯光：“您瞧，它在那儿呢。”


    小樊同志。


    哈哈哈哈！


    刘科长，厉害！


    活动开始了三个多钟头，临近四点半，快要结束。


    各个摊子后支起来的长桌上，樊冬儿开始领着猫猫们冒头。


    紧接着，在众人惊喜的眼神中，一只又一只顶着警帽的猫猫们冒头出现。


    “喵！”


    樊冬儿走在最前头，挥舞爪爪打招呼，以她为首，一只又一只冒头的软萌萌们跳上台子。


    “喵。”


    大小猫猫们身份都不一样，精准地跳到了不同警种的宣传摊子后头。


    各大分局的宣传干事忍不住转身，看近在迟尺挺胸抬头、全副武装的猫警长。


    “喵！”


    樊冬儿跳到治安警的宣传台子后头，人立而起，爪爪举起治安警的小牌牌，摇晃着，示意大家看这里。


    最开始表演的大胖橘溜溜达达，顶着特制的民警猫猫小帽子，开始了它的表演。


    相较于简短的视频，这次，大胖橘扮演的治安老民警从头到尾解决了两个纠纷故事。


    熟悉的老好人腔调，不同的是，现场大胖橘猫在配音时就人立而起，爪爪拍着外凸的小肚皮。


    胖嘟嘟猫脸唉声叹气，把肚皮拍得啪啪响。


    猫猫愁眉苦脸，耷拉眉头考虑问题，活脱脱一个治安民警。


    “喵～”


    再一次安抚了丢东西的老太太猫后，大胖橘猫脸深沉，爪爪捋着嘴唇边儿的白胡须。


    另一个空着的左爪掏出小牌牌：“喵～”


    “咱是治安警，街坊邻里护和平。有什么大事儿小情你找咱，我们呀，给你解决！”


    “喵！”胖猫猫抱着治安民警的牌牌，还扭着肥屁股摆了个造型。


    就是站的不太稳，胖橘坚持不到三秒钟，一屁股摔到了桌子上。


    观众们：“哈哈哈哈。”


    大橘肥嘟嘟却又带点忧愁的猫脸，可爱中透着沉静。


    看表演的吃瓜群众笑疯了，这种感觉好像是在看轻喜剧，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他们疯狂鼓掌。


    “演得好！”气氛突然火爆热烈起来，其他楼层的慢慢有人扒着往下看。


    “演得好！”


    “能打赏不？刚才那小老太太演得太好了！小玳瑁戴着黑帽，走路颤颤巍巍！”


    “可爱。”


    “牛！”


    猫猫们为了表演准备了很多遍，辛辛苦苦排练。


    猫猫警察看着软萌，但又因为表情动作传神，真演出了警察的熟悉感。


    大胖橘摔了一跤，麻溜爬起来，努力举爪爪继续保持造型。


    开玩笑，这最后一步可是能加罐头的。


    观众们被坚持努力的大胖橘笑得直打跌，肚子都痛了。


    “猫猫都这么努力，我还有什么由摸鱼！”


    大胖橘有点被笑声震到，呲了呲牙，本能要跳上桌子逃跑。


    突然感觉尾巴被踩住。


    “喵！”


    胖胖呲毛，圆溜溜眼睛满是煞气，扭过脑袋看。


    四足雪白的黑猫不知何时溜溜达达走了过来，一爪踩住大橘小尾巴，斜着眼瞅过来：“不想吃小罐头啦？”


    这群家伙一天到晚在东广山摸鱼抓鸟搞吃的。


    不想被圈养，向往自由，还不乐意伺候两脚兽。


    想镇住猫猫，只有好吃的。


    大胖橘想到猫罐头。


    它委委屈屈，默默走到樊冬儿身边，明明胖嘟嘟的身形比黑猫大了一整圈儿，却好像小孩子。


    “你害怕，那别摆造型啦，跟我走吧。”樊冬儿赶紧安抚。


    太多人目光转在大胖橘身上，它可能有点被吓到了。


    个头大，胆子挺小。


    “不用！”


    大胖橘看到樊冬儿，也不那么害怕了。


    但猫猫才不会告诉樊冬儿了，让她得意。


    大橘继续举爪爪保持造型，之前没经历过这茬，现在，它好了！


    为了罐头，冲啊！


    樊冬儿：“……”


    行叭。


    吃瓜群众从头到尾看完胖橘被镇压安抚全过程。


    “我家猫猫好棒！”


    “猫猫！”


    人群里，好几个人大声呼喊：“猫猫，爱你！”


    樊冬儿溜溜达达，赶紧跑路，摆了摆爪。


    爱吧爱吧，爱我没结果。


    群安特警准备的猫猫小节目在原定的宣传活动只是小插曲。


    毕竟用猫猫骗了人来，总不能光骗不演出。


    但现在，猫猫演出莫名其妙成了宣传活动的重头戏。


    一些分局的宣传干事都松了口气。


    好多人都看到刚才跟在陌生中年人后头，满头热汗的市局刘科长。


    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新官上任的吴副局长亲自来视察活动。


    他们这些摆烂的分局，那就得完蛋了。


    本来大家伙都在心里骂突然卷起来的群安分局不讲武德，这会儿，猫猫表演将所有观众视线都吸引过去，他们莫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感谢大自然馈赠，群安分局这群王八蛋突然卷起来了。


    表演继续，樊冬儿再次冒头。


    在经侦警察摊子后头，樊冬儿扒着桌沿，露出一双爪爪，举起经侦警小牌子。


    摆着精英范儿POSE许久没动的黑白混色波斯猫赶紧跳出来。


    樊冬儿一路爪爪举牌牌，扮演各类警察的猫猫们纷纷出现。


    暹罗猫顶着黑脸，身形隐藏在暗中，与毒贩猫搏斗。


    打得两败俱伤，绑着绷带的猫猫默默离去。


    行走的猫猫背影突然就悲壮起来，配音响起：“各位，为了爱你的家人，请不要吸毒。”


    观众们笑不出来了，即便扮演瘸子的暹罗猫蹦蹦跳跳单脚走路，可爱到背影都让人想偷走。


    饰演刑警的黑白花奶牛猫举着小枪支出现。


    黑猫警长立在刑警宣传摊子的背后，几个宣传干警忍不住回头看，全部被萌到了。


    奶牛猫脸半黑半白，带着白手套。


    长得几乎跟动画片儿里的黑猫警长一模一样。


    黑猫警长帅气带感地桌上翻滚一圈，猫咪挺起毛绒绒小身板，露出胖乎乎软萌萌肚皮。


    枪支对准观众，眼神圆溜溜的，坚毅又锐利。


    熟悉的动画片配音响起：“不许动，举起手来！”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一刻，动画片里的黑猫警长好像跟眼前的猫猫身影重合了。


    “一念之差，行差踏错。犯罪不会拯救你的人生，只会让你的人生雪上加霜，彻底坠入深渊。”


    “嗷嗷嗷——”


    “黑猫警长！”


    奶牛猫被喊起来的咆哮声浪惊到，往后退了一步，小眼神儿茫然失措。


    “喵～”


    樊冬儿就在桌子底下，爪爪碰碰奶牛小猫：“喵～”


    别怕别怕，有我在。


    黑猫警长跟大胖橘还不一样，年岁小，看见樊冬儿看见救星似的，扔了枪呲溜窜出去，一秒消失，不见踪迹。


    这有点儿演出事故。


    但很显然，看表演的观众们不觉得，他们全部被萌到。


    还有种童年二次元跨越三次元，次元重合，小时候梦想在眼前出现的惊喜感。


    林阳分局刑警队长翘着二郎腿坐宣传摊子后头，凑趣地跟周围群众喊：“大家别误会，我们刑警很专业的。”


    说着，他越到台子上，捡起被丢下的迷你小手枪，对着四周看过来的群众摇了摇，一脸不赞同：“丢枪是大过，要受停职处分。”


    “这位小同志修炼不到家，还是得加练。”


    群众哈哈哈发出笑声。


    “警察叔叔好有意思。”


    “好可爱啊。”


    樊冬儿窝桌椅底下，安慰眼泪汪汪的黑白花。


    小家伙眼神害怕，樊冬儿赶紧爪爪搂住它：“没事没事哦，我们还会有罐头。”


    “第一次嘛。”


    “喵～”黑白花的猫猫大眼睛盛满紧张：“樊樊，怕怕……”它好像搞砸了。


    “没有哦。”


    听着外头的笑声，樊冬儿搂抱着奶牛猫猫：“喵呜～”没事哒。


    某只大橘已经学会了猫猫精髓，翻着大白眼儿：“哼！”


    樊冬儿才不搭老油子猫的嫉妒，戳戳周围聚集起来的猫猫们：“大家准备好哦，最后走一趟，我们回去就吃罐头！”


    这一次是公干，猫猫不用掏钱。


    待会，点最贵最好的罐头给表演猫猫们当报酬。


    樊冬儿大眼亮晶晶，美滋滋又期待地搓搓胖爪。


    ——哎呦喂，猫猫这次也是公差，有酬劳拿的呢。


    “叮——”


    表演最后，樊冬儿在万众瞩目中，跳到宣传台子上。


    黑猫四足雪白，金灿灿的猫头好似会讲话，灵动极了。


    她踩着猫步，纯黑色毛发在光芒下隐隐泛出赤红。


    黑猫缓步而来，带着猫科动物生来的优雅从容，头顶警帽闪着光，跟观众打招呼，“喵！”


    樊冬儿身后，表演的猫猫们一字排开，踩着跟樊冬儿相同的猫步，节奏也近乎一样，缓慢走向台前。


    “喵！”猫猫们跟着樊冬儿一起叫出声。


    它们按照个头大小一字排开，昂首挺胸。


    围观群众竟隐隐有种被气场压到的英姿飒爽感。


    但是，严肃不到三秒钟。


    最后两只猫猫走着走着，乱了阵型，踩错鼓点。


    它们慌里慌张想改正，却越走越错。


    有点像军训走错步子跟不上队伍的小学生。


    观众忍俊不禁。


    “喵！”


    樊冬儿停下，蹲坐在特警宣传摊子后，举起爪爪，人立而起。


    猫抬高右爪，放在小脑袋前头。


    “敬礼——”


    洪亮的配音搭配着毛绒绒们努力抬起的毛绒小身子，它们一个两个缩着小肚皮，努力抬高小右爪儿。


    严肃认真，好像是努力学大人模样的孩子，可爱中透着滑稽。


    最后的配音洪亮堂皇：“我志愿成为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猫猫们抬着头，看大屏幕上飞扬的旗帜。


    这一刻，观众们莫名有种被触动的感觉，安静了下来。


    即便台子上站着的是猫猫，还是感觉到了热血昂扬的青春。


    “猫猫猫猫！”


    “猫猫！”


    邓玲玲手捂住额头，队伍里还有小家伙没跟上动作，但她已经决定，给所有猫猫加鸡腿！


    观众本来以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好像连周围坐着的警察们都软萌可爱起来了呢。


    正经严肃的警察们：“？？？”


    猫猫表演结束，樊冬儿在欢呼声中，带着猫猫们离去。


    最后，两只猫猫垂头丧气，走路没劲儿，尾巴都拽在地上，好似要哭了。


    观众们心彻底化了。


    嘤嘤嘤，猫猫别哭了，猫猫表演地最好了。


    黑白花儿的小奶牛胖嘟嘟猫脸儿委屈成了小猫饼：“喵……樊樊，我又走错了。”


    樊冬儿爪爪拍了拍猫猫圆脑袋，又蹭了蹭他小耳朵，喵叫声很温柔：“没事，我们还有下一次，以后也能赚猫罐头。”


    “真的吗？”


    樊冬儿点着猫脑袋，哄着两个小不点儿下台去。


    这一幕，刚好被站在对面儿的几个年轻女孩儿看见。


    跟几个粉丝从隔壁市赶来的火眼晶晶死死抓住身边姑娘，脸兴奋涨红，不停上下蹦跶：“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猫猫好温柔。”跟一爪子勾破坏蛋腰带的凶戾，完全不一样。


    “诶，我们猫猫果然有好多副面孔。”


    “拍到了吗？待会儿赶紧发到群里去。”


    “嗯嗯。”


    “大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买了好多口味的猫粮，猫罐头，待会儿都送过去。”


    猫猫表演是在活动结束时的彩蛋，但樊冬儿刚才带领猫猫们饰演的各大警种小故事软萌可爱，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大家还聚集在活动场地，不愿意走。


    刘正叫来几个负责人：“把活动时间延长下，从局里叫几个刑警队，去联系经侦队还有……算了算了，我自己叫吧。”


    刘正走了一圈儿。


    他也明白，自己不亲手抓工作，分局的确不放在心上。


    宣传摊子上的都是宣传科的，好多自己都搞不明白各个警种具体工作，就拿些宣传册子糊弄人。


    虽然被吴副局逮了个正着，但好歹有人替自己兜了底，刘正赶紧亡羊补牢，亲自打电话联系人：“单队，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能不能叫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过来帮帮忙？对，得快点儿。”


    “没多远，走几步路就到了，就在金鹰大厦……多谢多谢！”


    刘正能在市局宣传科干这么多年，还是有些能耐的。


    没多久，各个警种宣传摊子后头，来了强援。


    真正的老刑警和缉毒警，亲身经历过各类故事。


    跟干巴巴读宣传册子，大概讲述职责范围的宣传科员是不一样的。


    猫预热的场子火爆到老警察们很惊讶，这群众好热情啊。


    当有很多人倾听你吹牛的时候，谁都会心情好，忍不住多说上几句。


    本来都不大情愿过来加班跑这趟的经侦警、刑警们跟群众们聊起来。


    他们讲述些案例故事，旁征博引，这才真正起到了科普预警的作用。


    “你既然想的到，一开始怎么不做？”


    吴文都冷哼了声，刘正尴尬低下头。


    宣传科的人是手底下的，他能指使动。


    让宣传干事糊弄糊弄事儿，也就完了。


    叫其他刑警、经侦警察来，那他不得去求人啊。


    毕竟，这又不是人家的工作。


    来了也没啥好处，老警察都是老油条了，心里门儿清。


    吴文都也清楚，这些家伙这次来得快，怕是知道自己在这儿才这么利索。


    不过……


    吴文都想起刚才群众一声声喊出来的：“猫猫猫猫！”


    “你们刚才说的小樊同志，是那只猫吧？”


    刘正搓手：“是的啊领导。”还是被您发现了。可惜，本以为领导看情况不错会先走呢。


    吴文都：“……”这老东西真行。


    一大群人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还比不上一只猫。


    怪不得刘正这家伙顾左右而言他，一只猫非叫什么小樊同志。


    吴副局长斜着眼瞥尴尬转头的刘科长，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你还要脸啊。


    吴文都对猫有点兴趣，重新转到群安分局的宣传摊子前。


    跟邓玲玲和刘记交谈起来，打听些猫猫的事情。


    原定下午4:30结束的宣传科普活动，拖延到了晚上7点多。


    群众和负责科普的老警察们有点意犹未尽，听故事的开心，讲故事的也开心。


    吴文都在离去的人群中走着，随意拦了个年轻姑娘：“你们觉得这次活动办的怎么样？”


    “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年轻姑娘盯着吴文都皱了皱眉头，恍然大悟道：“哎呦，你是想插队那大叔。”


    吴文都：“……”


    “活动很好啊，我现在才知道，好多事情都不用忍着，我可以报警解决。”


    大部分人认为报警是挺大的事儿，其实，很多小事都可以找警察解决。


    因为某只猫的参与，这一次公安警种宣传周活动并不枯燥，反而寓教于乐了。


    完美完成吴副局长的要求。


    樊冬儿带猫猫们出了大厦，送到巡逻车上等。


    王之柯回头，瞅或站或趴，塞满了整个巡逻车的猫猫们，无言以对。


    薛清泽他们今儿个都没来，国庆节是最忙的时候，剩下他一人帮忙开车。


    王之柯手撑住车，觉得自己不能浪费了这好机会。


    捏了捏距离最近的大胖橘猫胖爪：“大橘啊。”


    他刚捏完，大胖橘猫眼睛斜着瞅了过来，神态居然跟某只猫一模一样。


    胖橘猫吸了吸小肚皮，拍掉两脚兽伸过来的咸猪爪。


    它把毛绒爪反过来，摊平，掌心朝上，露出了肉垫垫。


    王之柯：“？？”


    难道是让他摸小垫垫儿？


    王之科试探性戳了戳胖橘小肉垫，觉得还挺暖和。


    正打算再捏两下，啪啪两下，手背被狠狠打了。


    大胖橘力气还挺大。


    它猫脸嫌弃，反过来摊平的小爪爪重重压住两脚兽手背。


    王之柯莫名其妙，试探性开口：“玩游戏？”


    大胖橘等老半天，没等到两脚兽给报酬。


    它翻了个白眼儿，扭过毛茸茸大身子，屁股对向王之柯。


    果然，大部分两脚兽都不是好玩意儿，就喜欢白嫖。


    个穷逼，没钱你撸什么猫？


    猫猫允许你摸了吗？！


    王之柯瞅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嫌弃劲儿的大胖橘脑袋。


    他灵光一现，想到了樊冬儿，嘴角抽搐：“……”这家伙，该不会是让他摸猫，给小钱钱吧？


    王之柯掏出根火腿肠，放到大胖橘眼前，左右晃了晃。


    “喵？”


    这还差不多。


    精明的老油子猫两爪钩住火腿肠，趁着两脚兽没反应过来，咬着肠跑到角落里去。


    准备好撸猫的王之柯手僵硬在半空：“……”


    他抬着手，对面儿大胖橘爪爪捧住火腿肠，慢条斯咀嚼小肉块儿。


    似乎是感觉到王之柯的小眼神儿，大胖橘鄙视地斜他一眼，扭过身子，继续吃：“喵。”


    王之柯：“……”


    他放下手掌心，又蹭到了毛绒绒。


    手边儿不知何时趴了两只软萌萌，一对圆溜溜大眼睛渴盼地瞅着他。


    两个小家伙伸出了猫猫爪，掌心朝上，肉垫儿对着自己。


    “喵～”


    王之柯：“……”


    他揪起跟前儿的黑白花，眼睛瞪大：“说，你们是不是成精了？！”


    肯定是那只混账猫教出来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王之柯痛心疾首，猫猫这么可爱，怎么可以被坏蛋带坏！


    “你们是得好好学学猫德了，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王之柯正说着呢，听到车外一阵喧哗声起。


    大厦门口，尖叫着冲出来十几个人。


    “啊——杀人啦！”


    “快跑！”


    四周人流忽然慌乱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跑出大厦。


    看热闹的迅速聚拢过来，对着大厦入口指指点点。


    “你们待在这儿，哪里都不准去。”


    王之柯拉开车门，想起樊冬儿说过的指令，拿起口哨吹了一声。


    “在车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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