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秒之后,沈初一听见章典的声音传出来。
“晚安宝贝。”语气依旧平静如常。
但沈初一知道能让章典沉默十几秒,那必然是他不愿意,又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了口。
他越不愿意,沈初一越愉悦:“章教授说的这么生涩一定没谈过恋爱,处男?”
章典又沉默了两三秒,仿佛没被这么直白的“冒犯”过。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山羊女士这么熟练,想来是交往过不少异性?”
沈初一笑了一声回道:“顿顿少不了。”
章典在沉默中笑了。
要不是她着急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东西在响,倒是想和他多聊聊。
“不聊了,警察追来了,章教授等着我下一次勒索吧。”她胡扯着从浴缸里起身,又说:“晚安章典。”
不等章典回复,直接挂断了手环。
她飞快把钻石表和自己的手环藏好,裹上了浴袍,刚才外面是什么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砸碎了什么。
该不会是白世舟回来了吧?
沈初一走出卧室,拉开了房门,赫然看见倒在隔壁卧室门口的司康,他浑身像是淋了雨一样湿透了,手边散落着摔碎的玻璃杯和一大袋冰块。
整个客厅里都充斥着他那股黄油面包的信息素气味。
他这是……
“司康?”沈初一走过去看见他脸快熟透了一样,手上不知道哪里被玻璃碎片划破了在流血:“你还清醒吗?”
她伸手想把他扶起来,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臂,他的身体就受不了似得痉挛起来。
“别碰我……”他颤抖着抗拒,兔耳朵和兔尾巴却失控的冒了出来。
沈初一再迟钝也知道他这是发·情了,她能看见他手臂上青紫的针孔,应该是注射抑制剂留下的,很显然抑制剂对他失效了。
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试图抓住一点冰贴在滚烫的后颈上,可地上太多玻璃碴子了,他的手流了很多血。
“你别乱动。”沈初一还是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被这个热度吓了一跳:“这么烫。”
“别碰我!放开……”司康颤抖着挣扎起来。
“你都烫成这样了,一会儿在我门口烤熟了怎么办?”沈初一强硬地把他拽起来,受伤的手不敢使力只能一只手把快熟的司康搂在怀里:“我送你去医院。”
司康却挣扎的更厉害了,死活不愿意去医院,只说他需要抑制剂。
沈初一只好先把他扶进他的卧室丢在床上,捂着自己扯痛的伤口,去找他的抑制剂。
等进了他满地水的浴室里找到抑制剂,沈初一才知道他刚才已经连着注射了三针抑制剂,这明显已经注射过度了,抑制剂注射过度是会导致肝脏损伤,猝死的。
“你是真不怕死。”沈初一没给他继续注射抑制剂,只拿了毛巾裹了几块冰过来,先按在了他滚烫的后颈。
“啊……”司康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呻·吟,融化了一样陷在床单里颤抖。
腻人的黄油蛋糕味也快要把沈初一的鼻子糊住了,她觉得卧室像烤箱,自己也跟着身体热起来:“不行,你得去医院。”
她用受伤的手划拉开手环,要叫救护车,握冰袋的手就被滚烫的司康抱了住。
他的脸颊贴在她手上,滚烫又湿淋淋,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你杀了我吧……”
“我杀了你干嘛。”沈初一无语,“杀了你搭上我的大好前程吗?想得倒是美。”
他烧的已经睁不开眼,整个人都迷糊了一样,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兔子耳朵蹭,紧抿的嘴里发出难忍的“嗯……”声。
太热了。
沈初一的手指穿过他汗津津的黑发,摸到他的兔子耳朵都很烫,“你这样……”不行两个字没说出口,他就无法控制一般把滚烫的身体贴在她的袍子边。
兔子尾巴在潮湿的衣服下颤抖着一跳一跳,是和紧张、恐吓她时的状态不一样,更像是身体在对她发出邀请。
“帮帮我……”他汗津津的脸上在淌眼泪,兔耳朵蹭在她掌心里仿佛不够一样,越蹭越用力。
她被毛绒绒热乎乎的兔耳朵蹭的也很热,忍不住握住兔耳朵问他:“帮你什么?”
但他只是痛苦地不住哀求,把兔子尾巴贴在她腿边:“帮帮我,帮帮我……求求你……”
这谁受得了。
沈初一垂眼看着他,他的手还在流血,混着他的汗水弄得衣服上、床单上都是,连嘴唇也红的往她手臂上贴,“求求你帮帮我……”他发·情的样子可比游戏里的兔子更可怜更诱人。
手环里弹出游戏信息——【ta已进入第一次发·情·期,是否使用梦境卡进行攻略?】
第一次。
这还用什么梦境卡。
沈初一手指微微用力抓着他的兔耳朵让他微微抬头,俯下身对他说:“这可是你求我帮忙的,事后你可不能赖我。”
他像是烧得耳朵也听不见了,只闻着她的气息就把脸贴过来,本能地想吻她。
沈初一捂住他的嘴将他按回床上,跨坐下俯身低声说:“不能亲嘴,咱们还不是太熟,xing和爱还是得区分一下……”
他滚烫的舌头包裹住了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吞进嘴里……
沈初一抓住他的兔子尾巴,扭开他的脸颊低头咬住了他的后颈,他发出急促的呼吸和低吟,绝望一般落下泪……
她的异能体是没办法标记任何人的,山羊异能体是一种奇特的存在,既没有信息素,也没有标记异能。
但是她知道,发·情期的兔子异能体需要一些标记行为。
所以她用力咬破他的后颈,他失控的抱紧她连呼吸都快没了……
谁也没留意到,他丢在浴室里的手环亮了又灭,那是来自章典的未接来电。
※
没接通?
章典还是第一次没打通司康的电话,他原想通过司康确定一下刚才沈于蓝房间外是不是有声音,他想排除一下沈于蓝是山羊女士的可能性。
司康居然没接,他在做什么?
※※
a市终于放晴了。
司康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被响个不停的手环惊醒了。
满屋的狼藉,他身体和后颈痛的要命。
他呆滞了几秒,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下床跑进浴室,扭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被咬破的后颈又红又肿,脖子上还有很多青紫的咬痕,他身体一下子凉透了。
昨晚发生的事……居然不是梦……
他和沈于蓝真的……沈于蓝居然真的标记了他?!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人呢?
司康没去捡震动的手环,裹上浴袍快步冲出房间,走到沈于蓝的卧室门口,刚要敲门,客厅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安嘉树拿着房卡进来,看见他愣了一下:“司康你醒了?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啊?我还以为你病昏过去了。”
他挂断了正在拨打的电话,手里还拎着一些粥和面包:“沈探员说你病了,替你请了一天假,我下午没事来给你送点吃的,你好点吗?”
司康下意识抓住了浴袍的领口,怕被安嘉树看到咬痕,皱着眉问:“沈于蓝在哪里?”她不在房间里?
安嘉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猜猜看沈探员在哪儿?”
神经病,谁要猜。
司康不想理会他,他却神秘兮兮把客厅里的虚拟屏幕电视打开了,沈于蓝的声音传出来:“抓捕罪犯、凶犯是我的职责,虽然身为实习探员,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惩恶扬善、成为一名专业的警员。”
什么?
司康吃惊的看向屏幕,屏幕里是a市焦点新闻直播,这么正规的中央新闻里却出现了沈于蓝的脸,她和白署长一起站在特罪署大楼下接受官方采访。
“惊不惊喜?”安嘉树笑着边看电视边打开保温杯把粥倒出来:“署长说这是上面的意思,说既然沈探员抓捕罪犯的直播视频已经流传出去了,不如直接让沈探员在官方新闻里露面回应这次的案件,好让大家不要再恐慌了。”
他丝毫没有留意到司康惨白的脸,很开心地说:“我听鲍啸分析说,上面应该是想将沈探员打造成第二个犯罪克星,起到一个正面振奋的作用,你也知道章教授离开特罪署之后不少媒体编造犯罪率上升之类的虚假消息……”
多可笑,他在几天前刚用“章教授代餐”试图羞辱过沈于蓝。
司康盯着屏幕里的沈于蓝,脑子里却全是昨夜捂住他嘴巴不许他亲吻、不许他叫的卑鄙沈于蓝……
屏幕里却是穿着特罪署制服,衣冠楚楚的优秀探员沈于蓝,她挂着正派的笑容,谦虚的回答采访说:“没事,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能以实习探员的身份参与抓捕行动我很荣幸,希望我能尽快成为正式的特罪署成员。”
主播自然而然的顺着她的话问白世舟:“白署长,不知道沈探员能不能打破最短实习记录的特罪署探员?”
沈于蓝微笑着看白世舟。
白世舟像是无奈的低头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回答,镜头外突然传来一片尖叫惊呼声——
“快看!那是什么?大屏幕里!那不是失踪几天的影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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