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凭什么过的好 老婆,再亲一下吧!……


    与傅砚观斗了会嘴后, 沈辞脸色成功从正常变成了爆红。他到现在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傅砚观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荤话。


    这种话,再配着那张严肃认真的脸杀伤效果竟然更大。


    沈辞无奈, 不想再听这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话, 他换上副得体的笑, 朝着赵倩走去。大学时他上的最好的就是表演课了,只是没想到之后是用在了这些地方。


    在阿姨和妈妈之间沈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声的喊道:“妈。”


    赵倩在沈辞过来后就伸手牵住了对方, 大方的跟正在聊天的贵妇们介绍,那些人也很给面子,目光温柔的打量沈辞,并真心夸赞。


    “真是一表人才,和你家砚观很相配, 我听说大学学的是表演专业是吗?怎么没进娱乐圈?有傅家做后台,沈先生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这是连他在哪上学都知道了。果然能参加这种宴会的没有一个蠢的。估计在场的人都把他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娱乐圈那种地方可去可不去, 相比于在前面赔笑,我喜欢做背后的资本。”与赵倩颇为亲近的贵妇笑看着沈辞,道, “再说了, 也没有硬性规定大学学了什么,之后就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最开始说话的贵妇赞同道:“也是,毕竟看咱们倩姐这在乎的样子,也肯定舍不得沈先生出去工作。”


    赵倩抬了抬眼皮,倒是与傅砚砚平时的表情有些相像。


    “孩子喜欢做什么咱们这种做长辈的还是少参和比较好,而且以小辞的本事就算是做演员也不需要我们插手。”


    赵倩拍了拍沈辞的手背,道:“你去找砚观吧,过一会主持到了还需要走一些仪式, 如果累了就先上楼歇一会。”


    对于沈辞的私事赵倩并不想和别人说太多,而沈辞也明白赵倩的意思,当即就笑着点头,立刻离开了这种修罗场。


    他不要习惯应对这种事情,好在他的后盾足够强硬。


    目睹这这一切的傅颂清,趁着身旁人再聊其它的空挡叫来了家里的佣人。


    “你去拿瓶雪碧,把里面的气泡都搅匀,今天给小少爷的酒都拿饮料代替。”


    作为商场上的老油条,没有人比傅颂清更清楚这些人的弯弯绕绕。今天一定会有不少人接近沈辞,并且试图灌酒。


    毕竟有些事在他和傅砚观那不好下手,就会找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傅董,这是在看谁啊?”与傅颂和之前合作过的李总上前,顺着傅颂和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打趣道,“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连孙子都不想抱了?砚观跟着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赞同。”


    “我打听过他的家世,父母离异从小在舅舅家长大,一直生活在小县城里,大学的时候才来的祈江市,就这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傅颂和懒的再听下去,嘴角的笑也有些虚假:“小辞的家世我比你清楚,我都没说什么,你就别替我抱屈了,孩子人不错,我很喜欢。”


    “那你这喜欢的标准也太低了。”


    傅颂清脸上的表情没变,但语气越冷了不少:“那你养儿子的标准也很低,听说贵公子最近搞大了一个女孩儿的肚子,那女孩儿也是在小县城长大的,你们家准备怎么做?逼着人家姑娘打胎?”


    李总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要是拿儿子比,自然没有人能比的过傅颂清,毕竟谁都生不出像傅砚观这样的儿子。


    沈辞逃离人群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加快脚步了,他自问自己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可不管是在学习里成绩优异,还是毕业后对所有事情的应对自如,此时他站在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突然遇到了比自己高千百倍的高山一样。


    他们各个人精,每句话都在试图把他往圈套里引。


    沈辞没去找傅砚观,他确实觉得有些累了,想上楼找个地方躲躲清闲。


    只是才刚刚踏上二楼,就听到了一道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沈辞?”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沈辞也朝着声源处望去。


    见到林慕时,沈辞还有些惊讶,他是知道像这种宴会会有很多资本甚至明星过来的,刚才在楼下他就看见了几个一线明星。


    但林慕,算不上一线明星还被公司雪藏,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有点本事。


    林慕见沈辞没说话,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沈辞感觉林慕好像比上次还要轻减不少,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现在更瘦了,身上的西装也不是很合身,但即便这样,林慕也挺着脊背。


    没有爬到一线,却有一线的傲气。


    沈辞不知道该和林慕说什么,见他过来只能善意的笑笑,而后迈动步子。但林慕却还是挡在了他身前。


    “毕业之后你不是没有进娱乐圈吗,怎么也来参加傅家的宴会了?”


    沈辞抬了下眼皮,对于林慕的问题觉得有点冒犯。


    在大学时,林慕就性子古怪,因为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像是仇富一样看不惯家底殷实的学生。


    刚开始林慕有意结交他,因为当时的沈辞家境甚至比林慕还要差一点,但是后来在赵阳和张呈山和沈辞交好后,林慕就开始疏远了沈辞。


    他没有对赵阳和张呈山说什么,但却有意无意的挖苦沈辞。甚至是时不时蹦出来一句“我没有你们的好家庭。”


    久而久之他便以一己之力孤立了全寝室的人。


    回忆结束,沈辞道:“我没有打算进娱乐圈。来参加宴会的人这么多,也不全是娱乐圈的。”


    见沈辞仍是想走,林慕再次挡住沈辞的路,道:“这么久不见,我们不叙叙旧吗?”


    叙旧?大哥,我们之间有什么旧可叙的。


    沈辞依旧兴致缺缺,他婉拒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改日吧。”


    林慕见沈辞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目光变了变,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道身影却打断要说出口的话。


    傅砚观?


    沈辞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傅砚观会过来,他停下脚步,等着傅砚观走到他身旁。


    “听妈说你累了。”傅砚观视线落在林慕身上,问道,“这位是?”


    沈辞道:“我大学同学,刚才碰上就说了几句话。”


    “你在楼下应该也喝了不少酒,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傅砚观见沈辞没有介绍的意思便明白了,他牵着沈辞的手,准备和对方一起回卧室。而林慕在看见这一幕后心里的波动几乎要表现在脸上了。


    他再也没有了能参加傅家宴会的喜悦感。


    傅砚观他自然是认识的,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上,也是不少人背后的讨论对象。这样像是月亮,本应该在天上的人,怎么会和沈辞有关系呢?


    “傅总,您您和沈辞是?”


    沈辞见林慕又跟上来心里的烦躁感又加深了不少,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开口道:“林慕,你来参加宴会,难道不知道傅砚观的订婚对象是谁吗?”


    一句话让林慕愣在原地,直到沈辞二人离开他才慢慢回神。


    而反应过来后是不甘和无措。


    凭什么?


    凭什么沈辞可以轻而易举的有家世好的朋友,现在还要和傅家订婚。明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他和沈辞的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林慕的目光落在傅砚观背影上,心里默默盘算着。


    他明明不比沈辞差-


    刚进卧室的沈辞顿住脚步:“赵阳和张呈山到了,我得下去接他们。”


    沈辞说完便想出去,却被傅砚观抓着按在墙上。


    傅砚观凑近沈辞,低声问道:“刚才那个怎么回事?”


    沈辞偏了偏头,躲开傅砚观炙热的视线,关于林慕,他并不想多说,只能简单的道:“大学时候跟我们一个寝室的,但是性格有点古怪,相处不来。”


    “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呢。”沈辞道,“他现在应该是被公司雪藏了,前段时间山子过生日他也去了,来傅家估计也是想找找人脉,能让他有个翻身的机会。”


    傅砚观“嗯”了声,对于林慕并没有多大兴趣,了解了一番,见自家这个没被欺负就行。


    不过此时,老婆已经在怀里了,就断然没有放手的道理了。


    “想下去接朋友?”


    嗯?这叫什么话?


    沈辞茫然的道:“他们来找我了,那我肯定要”


    “不准。”


    沈辞:“什么?”


    看着傅砚观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沈辞身上推开这人又凑过来的脸,拧眉道:“你发什么疯?这是在楼下喝多少啊。”


    傅砚观说话间确实有酒气,但也没到醉的那一步,他单手抓住沈辞的手举过头顶,在对方挣扎前一口咬在耳垂上。


    力度不大,但是也让沈辞拧起眉有些吃痛。


    对于自家男朋友的亲近,沈辞自然不会抗拒,奈何这人咬了之后还不算完,根本就没有松口的意思,牙齿反复咬着耳垂,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沈辞脸上。


    让原本平静的心跳快了好几倍。


    “傅砚观”


    握在手里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沈辞瞥了眼屏蔽,见到是赵阳打来的便伸手推了下压在身上的人。


    “你别闹了,晚上再让你欺负行不行?”


    沈辞话音刚落,傅砚观就伸手按下了还在响的手机,下一秒赵阳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


    沈辞:“”


    他以前从来没觉得傅砚观这么狗过。


    “辞哥,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啊?”赵阳道,“我和山子已经到了,在楼下找了你一圈,你是去和主持对流程了吗?”


    “哎,我跟你说,你猜我在宴会上看见谁了。竟然是林慕!他能摸到傅家来也真是他有本事。”


    “问问沈辞在哪。”张呈山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出来。


    赵阳连忙道:“山子问你现在在哪,我俩都给你带了礼物,快过来迎接你爹。”


    “我”沈辞呼吸有些不匀,稍微喘了口气才道,“我有点事要忙,你们稍微等我唔!”


    话未说完,嘴唇便被堵住了,瞬间整个卧室都安静下来了,就连手机里也没了声音。


    突然的亲吻让沈辞伸手推了下人,但傅砚观就像是一堵墙一样,让他躲不开,也推不开。


    “别别闹了。”沈辞趁着换气的功夫轻声道,但声音再小估计手机里也听个一清二楚。


    由于傅砚观喝了酒,连带着沈辞的嘴里也有了些酒味,他无奈的看着身前格外粘人的傅董事长,倒是有几分新奇。


    他抬手搂住傅砚观的腰,而后对着手机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哄个人。”


    电话里的赵阳没有说话,反倒是张呈山说了句“好”随后电话就挂了。


    没有外人在了,沈辞也不用顾虑了,他抓住傅砚观衣领直接用力调转两人的位置,反过来将傅砚观按在墙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砚观目光落在沈辞唇瓣上,道:“想亲你。”


    沈辞:“晚上不能亲吗?我人都是你的,就差这么一会儿?谁让你接电话的,当着别人的面也不知道害臊。”


    傅砚观道:“宝贝,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占有欲吗?”


    两人的位置从墙边挪到了床上。


    傅砚观重新吻上沈辞,道:“离仪式还有一会儿,我们还能再做些别的。”


    这个‘别的’在沈辞心里就有待考量了,也许真的是喝酒的原因,今天的傅砚观比平时更粘人,沈辞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来,沈辞也不再推拒,配合的搂住对方肩膀,和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身上的西装是高定,一会儿还需要见人,所以两人倒是都留了点分寸,只是这分寸在欲望面前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大手伸进从不见日光的地方,包裹住紧致的臀肉。


    两人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等从卧室出去时腿都有点发软。


    沈辞不知道傅砚观为什么发疯,而傅砚观也没告诉沈辞他的这身衣服太惹人犯罪了。


    如果不是理智在线,他甚至想将衣服撕碎,再自己尝尝里面的光景。


    沈辞再出来时耳朵上多了个红色耳钉,刚到一楼就看到了赵阳和张呈山。他与傅砚观低语几句,便走了过去。


    赵阳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他盯着沈辞道:“咱就是说,太重色轻友了辞哥,你说说你们俩就不能注意一点,什么时候不能亲啊!”


    “嘘!你小点声。”沈辞双手合十的看着二人,压低声音道,“他可能是喝了点酒,所以有点粘人,抱歉抱歉,改天请你们俩吃饭。”


    赵阳打趣道:“哦,粘人。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粘人这两个字放到傅砚观身上。”


    沈辞无奈笑笑。


    张呈山一直未语,目光落在沈辞红肿的耳朵上,随后又打量了一下这身西装,道:“可能也怪不了人家,你辞哥这身衣服,直男看了可能都会有非分之想。”


    沈辞闻言立刻低头,盯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疑惑:“这衣服怎么了?”


    黑西装配着腕表,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赵阳立刻明白了张呈山的意思,凑到沈辞身边,用力的拍了下对方屁股,道:“可能就是太正常了,所以想让你不正常一点。而且这身衣服太紧了点,屁股太翘了。”


    “??!”沈辞伸手捂着身后,耳朵比之前更加红了。


    他低声问道:“这身衣服这么紧吗?”


    张呈山和赵阳同时点了点头。


    沈辞无奈的捂住脸,他就说怎么早上傅砚观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他还以为是他的错觉。


    可是一件西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难不成比那些黑丝渔网还吸引人吗?


    在沈辞走神之际,赵阳将两本房产证放到沈辞手里,并在沈辞询问前解释道:“你现在和傅家订婚了,这里都是傅家的人,但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


    “我和山子一人送你一套房子,一个是郊外的两层别墅,另一个是市区的大平层。不管你和傅砚观以后怎么样,都能有地方可去。”


    沈辞微愣,拿着手里的房产证有些无措,而就在他想把东西还回去时,张呈山开口了:“沈辞,我们拿你当兄弟,都没跟你客气,你也别推来推去的,咱们之间就不整那些虚的了。”


    张呈山和赵阳虽然家世都不错,但和傅家几乎是没法比的,所以出手就是一套房子,沈辞不敢收。


    这不是随个礼几千几万,而是实打实的房子。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辞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暂时收下。


    十八岁那年冒然来到祈江市上学,除了在学校学到的那些知识外,唯一让沈辞觉得值得的就是结交了赵阳和张呈山。


    “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赵阳道:“本来就不应该客气!”


    几人说说笑笑。订婚宴开始后,沈辞和傅砚观按照流程在主持人的指挥下上台交换戒指,致辞。


    因为不是结婚,所以没有太多的步骤,但等宴会结束时,沈辞还是累的有点直不起腰。


    宴会现场还需要收拾,再加上人都没走完,傅砚观怕沈辞休息不好,直接带着人回了家。


    沈辞几乎是靠着傅砚观进的家门,他有傅颂清贴心准备的假酒,所以只是累,但没有醉。可傅砚观就不那么好了。


    从开始喝到最后,现在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老婆,亲一下吧。”


    两人谁都没有开灯,进门后就直接在玄关处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沈辞配合着仰起头。


    回来的路上他就盘算好了,既然已经订婚了,那晚上按理说也应该做点什么。


    想到张呈山和赵阳的话,沈辞低声道:“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干我也行,但是衣服别撕坏了,挺贵的。”


    高定啊,能不值钱吗。虽然欲望上头,但是沈辞还是挺心疼钱的。


    傅砚观醉的确实太厉害了,所以只听见了那句“干我也行”


    他向来行动力很强,当即就解开了西装扣子。很快昂贵的衣服从玄关开始扔了一地。直到沈辞身上只剩下一件纯白色内裤。


    傅砚观轻声哄道:“叫个好听的称呼。”


    沈辞喘着粗气,笑道:“爸爸。”


    下一秒所有的理智都离家出走了,留下的只剩下无尽的浴火,傅砚观吻住沈辞的唇瓣,而就在内裤刚扯下去一个角时,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


    二人被灯晃的同时闭眼。


    沈唯一尴尬的站在卧室门口,盯着沈辞和傅砚观,好半天才张开嘴:“哇哦。”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愣住了。


    良久,沈唯一才道:“哥哥嫂子,新婚快乐?”


    他是知道沈辞今天订婚的,所以才请了假特意回来送祝福,只是这个祝福送的,他们好像并不开心。


    头顶的小花慢慢捂住脸,羞的不停摇晃。


    沈唯一最终僵硬的转过身,同手同脚的朝着卧室走去,并掩耳盗铃的道:“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


    卧室门关上,沈辞又呆了好久才缓缓转过头,他推开傅砚观,道:“给我裤子穿上。”


    傅砚观此时的酒也有点醒了,他轻咳一声,僵硬的去捡地上的衣物。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


    直到所有西装都抱到怀里后,傅砚观看向还在客厅中间站着的沈辞,道:“都穿上吗?”


    沈辞哼了声,直接抢走傅砚观手里的衣服就往楼上跑:“以后少干点少儿不宜的事吧!带坏了我弟弟,我们以后就分房睡!”


    眼看着沈辞消失在楼梯口,傅砚观动作缓慢的整理好衣服,而后敲响了沈唯一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沈唯一小心翼翼的露出小半张脸,疑惑的看着门外的傅砚观。


    对方原本有些呆愣的直视着房门,等到门打开后也没看到人后才缓缓低下头,他盯着只有半个头的沈唯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没被带坏吧。”


    “啊?”沈唯一有些不解,随后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嫂子,你是不是喝多了?”


    傅砚观伸手拍了下那半个头,道:“叫哥。”


    沈唯一缓缓开口:“嫂子哥?”


    傅砚观胃里隐隐有些绞痛,头也一阵一阵的发晕,平时思考很快的脑子,今天就需要思考很久。


    但就算醉成这样,他也知道他到嘴的老婆没有了,并且险些被别人看光。


    他瞥了眼沈唯一,道:“回来了也别耽误学习,把语文书抄一遍。”


    沈唯一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一本?”


    傅砚观道:“一本。”


    沈唯一就这样看着傅砚观半点情面都不讲的离开了一楼。


    哥哥订婚光是祝福还不够,竟然要他手写一本书才能表示诚意吗?


    真是有人滥用职权,有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62章 不要脸的疯子 诡计多端的傅董事长……


    订婚的喜悦还没有维持几天, 沈辞就接到了贺子渊公司的电话。


    以贺子渊的学历想要在祈江市有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并不容易,在这座花销大,又处处看家世学历的地方, 有很多人都难以生存。


    所以给贺子渊找工作就不得不走后门。这分工作是他找张呈山安排的。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 但是在祈江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张呈山是张家独子, 安排个人当然没问题,但沈辞也提前告知了贺子渊的德行,所以张呈山想来想去才给贺子渊安排了个职位。


    事少, 钱多,简直就是许多大学生最羡慕的工作。


    可就是这样的工作,贺子渊还能捅出篓子来。


    “沈先生,您弟弟递交了辞职信,我们已经将这几天的工资结算给他了。贺先生对这份工作似乎不是很满意, 嗯整理的资料大部分也都是错的所以我想他可能也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沈辞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了,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筒里连忙传出歉意的声音,同时还有些试探:“没关系的,其实贺先生也还是很优秀的, 嗯是我们没能留住他。另外沈先生, 您看看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小张总说一下,他让我们好好照顾贺先生,但是”


    听到这沈辞也明白了这通电话的意思,他应了声,对方连忙表示感谢。两人又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今日外面的阳光正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整个客厅都照的暖洋洋的。


    傅砚观原本正在厨房热牛奶,在沈辞挂了电话后便朝着他走过去,伸手帮人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


    沈辞不太想提起贺子渊, 但又不吐不快,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而这时张呈山的消息也过来了,沈辞看了眼,更加觉得不好意思。


    张呈山:你弟弟的事我听说了,我再给他安排其它岗位。


    沈辞没再麻烦张呈山。


    毕竟贺子渊这样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职位也没有用。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烂泥扶不上墙。他现在觉得贺子渊就是这摊烂泥,被从小娇惯的不成样子。


    傅砚观道:“要不让他去我那,不喜欢整理资料,做游戏应该会感兴趣。”


    沈辞想也没想便拒绝道:“算了吧,他能会干什么,估计除了打架就没有他感兴趣的了。”


    “不管他了,爱干什么干什么。”沈辞道,“我一会儿要去趟车场,李教练说前段时间买的那批摩托车到了,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试营业了。”


    “昨天我想了一下,李教练曾经是给赛车手当教练的,底子过硬。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个那种课时,给那些没有车队还想参加比赛的业余选手。”


    傅砚观闻言认真想了下,道:“想法是好的,你可以今天出个方案,晚上我回来帮你看看。”


    沈辞点了下头:“好,一会儿我去车场弄。哦对了,车场的名字我选了几个,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抽空看一眼,帮我挑挑。”


    两人坐在沙发上说了会话。


    吃过早饭后沈辞蹭着傅砚观的车去了车场。最先跑过来迎接沈辞的还是边牧,经过上次傅砚观的抗议,最终边牧的名字成功从老傅变成了胖球。


    而胖球似乎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你可算是来了,看看这些怎么样,是不是外型都不错?”李教练拍着摩托车,十分得意的看向沈辞,“我都试了,速度也够,零件全部没有问题。”


    “五十多辆都试了?”沈辞有些震惊。


    李教练道:“那当然,我可是试了一早上呢,不光试了车我还买了火锅。要不要喊上傅砚观,或者你那个朋友,咱一起庆祝一下。”


    沈辞道:“我喊赵阳吧,傅砚观今天上午要参加个发布会,估计是过不来。”


    李教练不挑,他的目的是吃火锅和庆祝,所以谁来都一样。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顿火锅到底是泡汤了-


    这是沈辞第二次接到秦溯电话说傅砚观进了医院。秦溯电话打过来时,沈辞正和李教练准备火锅食材,当听见医院那两个字时脸都白了。


    他想问问为什么会又进医院,但秦溯却说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无奈之下沈辞只能打车到医院。


    去的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应该不是大问题,可脑子还是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


    沈辞是在急诊看见的傅砚观,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脸上挂了彩,身上的白衬衫也全是血。


    几乎是一瞬间沈辞就软了腿,还好旁边的秦溯扶了一下。


    傅砚观也瞧见了沈辞,不知是医生处理伤口时碰疼了他,还是不想看见沈辞来医院,总之傅砚观的脸色并不好看。


    并且对于秦溯将这事告诉沈辞的做法持反对已经。


    “不是说了不让你告诉他吗?”


    秦溯耸了耸肩道:“你受伤了,我不告诉他难道还帮你一起瞒着?再说了你看看你这脸,瞒得住吗。”


    傅砚观闷声不语,良久对着沈辞抬了下手,道:“过来。”


    沈辞腿还有些发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挪动步子,不知不觉间由于紧张害怕,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走到傅砚观身边,看见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以及上面的血口子后腿再次软了。


    “怎么弄的啊?你不是去参加发布会了吗?”


    替傅砚观拿着西装外套的秦溯道:“发布会没去上。”


    “为什么?”


    沈辞实在想不通,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就一身伤了,而且看胳膊上的伤口明显就是用到划的,皮肉都绽开了。


    医生没空了解事情起因,他仔细处理伤口,等到包扎好后道:“一共缝了七针,一个星期后过来拆线。注意伤口别碰水,饮食清淡一些,这几天胳膊能别动就别动了。”


    傅砚观点头,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便朝着秦溯要外套:“发布会推迟了半个小时,咱们现在过去能赶上。”


    “都这样了,还去什么?!”沈辞有些恼怒,他还沉浸在傅砚观出事的恐怖中,所以情绪有些失控。


    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一身血污的男人站在了诊室门口:“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像是雷一样在沈辞头顶炸开,他僵硬的回头,垂着的手下意识握紧。


    郎玉城。


    自从上次被带去赌场后,沈辞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那种冰凉又带着些玩味的声音伴随着他。


    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发抖。


    他以为只要回了祈江市,他就安全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郎玉城。


    到底是他想的太多了。


    郎玉城身上也是件白色外套,此时脸色和傅砚观一样都白的吓人。


    沈辞仔细打量了下,果然对方也是一身的血,那再联想到傅砚观,沈辞算是明白了大半。


    应该是两人起了冲突,可是怎么就动了刀了呢?


    沈辞没有搭理郎玉城,傅砚观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只是当他刚想牵着沈辞离开时,郎玉城却先他一步。


    只见那人走到沈辞身边,没等对方反应就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他小腹上,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沾了一手血。


    郎玉城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结果我伤这么重,沈先生都不说关心一下。”


    沈辞连忙将手抽出来,看向郎玉城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怒意。


    “我不太喜欢和疯子做朋友。”


    傅砚观上前,沉着脸隔开两人,道:“郎总,请你注意一点。沈辞是我的人。”


    郎玉城挑眉,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依旧带着笑,似乎并没有受这些话的影响。


    眼见着沈辞要走,郎玉城道:“这么久不见,沈先生给我个机会,单独和我说说话?”


    沈辞被傅砚观拉着,脚步没停。


    郎玉城又道:“这么胆小做什么?你都敢拿枪指着我,说两句话就不敢了?”


    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患者在观看这场闹剧。沈辞看了眼傅砚观衣服上的血,停下了脚步。


    傅砚观微愣,明显没想到沈辞会不跟他走。


    他错愕的回头望向沈辞,道:“你要跟他走?”


    傅砚观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平淡,但沈辞却从中品出了无措和怒意。


    他轻轻捏了下傅砚观的手,道:“你等我一下,只说两句话。”


    傅砚观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旁的秦溯显然也持反对意见,他凑到沈辞身边,压低声音道:“虽然这里是祈江市,但他要是想做点什么也还是轻而易举,你别闹,咱们先走,我和傅砚观会处理。”


    沈辞道:“走了之后呢,再天天躲在家里。”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随后松开手,道:“十分钟。”


    沈辞看着傅砚观离开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郎玉城去了人工通道。


    郎玉城腹部的伤口似乎有些撕裂了,但他却依旧笑看着沈辞,并再次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了小腹上。


    “帮我揉揉。”


    这一刻沈辞算是明白了,郎玉城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并且是完全不顾自己,且越是看见血就越兴奋的疯子。


    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顺着郎玉城的意用力按了上去,下一秒就看到面前的男人皱起眉。


    想必是疼极了。


    但就算如此郎玉城也依旧笑着,他摸着沈辞手腕上的那道疤,道:“脾气真不好,你这是在给姓傅的报仇?”


    “我跟他打架,他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沈先生也太厚此薄彼了,好歹对我怜爱几分。”


    沈辞抽回手。郎玉城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腰也弯了几分。


    “傅砚观不是冲动的人,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吗?”沈辞一想到那一身的血语气就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你在南边发疯就算了,又来祈江市干什么?!”


    郎玉城腿有些发软,干脆任由自己顺着墙面滑落,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沈辞,道:“你猜的都没错,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我肯定要疯给他们看,沈辞,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当然,这不是在问你同不同意,而是在通知你。我已经在祈江市买了房子,在你同意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边。”


    闻言,沈辞几乎恨不得直接踹死这个死病娇,他闭了闭眼,也懒得跟郎玉城再多说什么。


    “我和傅砚观已经订婚了,并且现在未来都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完,沈辞直接离开了人工通道,他没再看郎玉城一眼,对于郎玉城的喜欢,他没有觉得有一丝开心,只觉得烦躁。


    他想,估计任何人都不想被一个疯子喜欢上吧。


    重新回到急诊时,沈辞一眼就看见了傅砚观,那人正在跟秦溯说着什么,脸色难看,但背脊却依旧挺拔。


    他快步走过去,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最先迎上来的是秦溯,他看见沈辞手上的血,连忙问道:“他没动你吧?有没有受伤?”


    沈辞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要去的发布会是一定要傅砚观参加吗?”


    秦溯道:“也不用,只是他上台讲话会更有说服力。”


    沈辞道:“那换个人吧,他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他去。还有之后的工作也都推了吧,帮他请一个星期的假。”


    秦溯看向傅砚观,后者微微低头,道:“听他的。”


    回去的路上,傅砚观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没有说话的打算,沈辞也没吵他,而是在手机上询问秦溯具体的事情经过。


    秦溯很快就发了一堆文字过来。


    秦溯:我和傅砚观在去发布会的路上被郎玉城的人拦下来了,郎玉城说要和傅砚观谈谈,我和司机在车上等着,等听到动静过去时,他俩就都浑身是血了。我估计他们谈的是你的事情。郎玉城可能真的是盯上你了。


    秦溯:不过你刚才又跟郎玉城说什么了?你手上的血是他的?他对你好像确实容忍度比较高。对了,记得回去好好哄哄你家这个,他可比谁都能吃醋。


    沈辞:知道了﹏


    傅砚观的醋劲自然没有谁能比沈辞更清楚了。


    手机不断有消息弹出来,有李教练的,也有赵阳的,甚至还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沈辞挑着重要的回了两条后便按灭手机。


    司机先将傅砚观和沈辞送回家后,才送秦溯去发布会。反正已经晚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公司那边有我,项目方面都不需要你操心了。至于朗玉城也不用担心,这里怎么说也是祈江市,他不敢对沈辞做什么。”


    傅砚观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布会那边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还是挺重要的,所以秦溯也没再多说,匆匆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


    沈辞先去厨房给傅砚观倒了杯水,而后扶着人上楼。


    “我给你擦擦身子吧,好换件干净衣服。”


    傅砚观抬眼,咽下嘴里的温水道:“我想洗个澡。”


    沈辞本想拒绝,可看着面前这人也确实太狼狈了些,不让洗澡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从衣柜里找出傅砚观睡衣,轻声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除了胳膊,身上还有破了的地方吗?”


    傅砚观摇头。


    得了肯定的答案,沈辞也就没了顾忌,他走到浴室里忙活,调试水温,拿毛巾沐浴露,等到水温正好准备去叫傅砚观时却发现对方一直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出声啊,想吓死我啊。”


    傅砚观顺从的抬手,配合沈辞脱衣服,想了又想,他还是没忍住低声道:“是你要吓死我了。”


    温热的水漫过胸口,傅砚观将胳膊搭在浴缸边上,扫了眼完全没打算离开的沈辞,道:“要看我洗澡?”


    沈辞搬了把椅子坐到浴缸边,道:“是帮你洗。没听医生说吗?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用力。”


    “你说说你,没事跟他打干什么,那就是个疯子,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呗,现在好了,胳膊弄出这么大一条口子,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傅砚观抬眼:“我也捅了他一刀。”


    沈辞无奈:“捅他一刀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两败俱伤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你心疼谁?”


    沈辞替傅砚观擦身子的手一顿,倒是直接气笑了。


    果然这满满的酸味,虽迟但到。


    沈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砚观,伸手捏住对方下巴,凑过去在唇角的青紫处落下一吻。


    反问道:“你说呢,我心疼他。冒着更加得罪他的风险去给他伤口上撒点盐。”


    傅砚观被沈辞亲了下,眉头立刻舒展了几分,但还是撇过头,有几分别扭的道:“以后离他远点。”


    沈辞立刻点头,他比谁都希望郎玉城能在他眼前消失,那种危险的人他连想起来都觉得一股寒意直冲面门。


    换上干净睡衣后,傅砚观倒是恢复以往的神态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躺在床上,目光落在捧着手机回消息的人身上。


    沈辞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消息要回了?


    傅砚观闭上眼睛,原本不想说什么,可没过十秒,他便又睁开了眼睛。


    “小辞,疼。”


    言外之意,你该放下手机,来看看我了。


    而沈辞果然没让傅砚观失望,他连忙走回床边,问道:“是不是麻药劲过了,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止疼药。”


    “不用。”傅砚观拉住要走的沈辞,面不改色的道,“有一种止疼药最管用,还没有副作用。”


    “什么?”沈辞连忙问道,而下一秒他的后脑就被按住了,随后唇瓣就被咬了一下,迫使他张开嘴迎接敌军入城。


    亲吻来的太突然了,沈辞一边配合着傅砚观,一边注意着别压到对方胳膊,可就算他尽量乖巧的由着他胡作非为,傅砚观似乎也不满意。


    这种带着满满占有欲的吻最让人吃不消了,沈辞趁着换气的功夫推开他,瞪着眼睛道:“你不疼是不是?”


    傅砚观唇瓣也有些红,他抬眼看向沈辞,刚缝好针的胳膊在沈辞没看到的地方用力碰了下伤口,随即眼眶就开始泛红。


    “因为太疼了,所以想亲亲你。”


    眼睛泛红,声音委屈,沈辞哪里见过这样的傅砚观,刚才的那点气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连忙凑过去亲了亲嘴唇、脸颊,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要是想亲,我们就再亲亲。”


    傅砚观低垂着眼睛,声音很低,他将头埋在沈辞肩膀里,闷声道:“在医院的时候我也想亲你,其实医生打的麻药没有什么作用,缝针的时候可疼了。”


    傅砚观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抱怨,可却让沈辞心都跟着一紧,他轻轻抱着傅砚观,道:“我知道,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呢,一会儿还是吃一片止疼药,然后我陪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你想怎么亲都行。”


    “嗯。”傅砚观抱着沈辞,在抬眼时眼睛哪还有半点红,甚至抱沈辞的手都是伤着的右胳膊。


    “好了好了,你躺下好不好?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


    傅砚观点了下头,按照沈辞的意思躺回床上,只不过握着沈辞的手却没松开。


    “不想吃止疼药,你抱着我躺一会儿吧。”


    这个时候自然是傅砚观说什么沈辞就答应什么。今天这种情况他肯定也没办法再出门了,所以干脆也换了睡衣,小心翼翼的抱着傅砚观。


    他轻轻拍着傅砚观的背,想哄着人睡觉,只不过哄着哄着把自己给哄困了。


    眼看着眼皮越来越沉,沈辞用力晃了下脑袋,可惜作用不大。而就在他拼命忍着别睡时,一只手却突然环了上来,轻轻拍着他。


    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撑不住了,他闭上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傅砚观则是稍稍撑起身子,目光落在沈辞脸上,他替人调整了下姿势,而后缓慢凑近。


    “老婆,再亲一下。”


    “唔好。”


    沈辞还没睡熟,听到傅砚观的话就配合着张开嘴,等到对方亲了一通后,又嘟囔道:“不疼了,亲亲就不疼了。”


    傅砚观轻笑:“是啊,亲亲就不疼了。”


    沈辞本能的在傅砚观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没过多久就逐渐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傅砚观一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用力时还有些疼,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先是问了秦溯发布会的情况,而后又联系了助理,让人挑两个靠谱一点的保镖。


    虽然是在祈江市,但难保郎玉城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还是多做些准备比较好。


    第63章 你们俩过吧! 用不用给你们搬张床过来……


    沈辞晚上醒时并没有在身旁摸到人, 被子里的余温已经散了,显然傅砚观并不是刚离开。


    身上还有伤呢,怎么不告诉他一声就走了。


    沈辞晃了晃还不算特别清醒的脑袋, 下床找人。只是还没等他开灯, 就在阳台上看到了些许亮光。


    “傅砚观?”


    被对着他的身影僵了僵, 而后亮光就消失了。沈辞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朝着阳台走过去。


    恰巧这时傅砚观也转过身。


    原本想训人的话突然间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面前人眼眶依旧是红的。沈辞连忙上前, 伸手碰了下对方脸颊,轻声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傅砚观微低着头,闷声道:“疼的睡不着,怕吵到你就过来站一会儿。”


    沈辞感觉心脏又开始疼了。


    他连忙揉着傅砚观脸颊,先是将人搂进怀里, 而后又在嘴边亲了亲。


    “是我不好,哄你睡觉, 结果自己却睡着了。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傅砚观视线从沈辞眼睛一直扫到嘴唇,最后落在喉结上。


    他想吃的好像并不需要怎么加工。


    沈辞也注意到了傅砚观视线, 他轻轻拧了下对方胸口, 警告道:“少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好好养伤,伤没好之前别想碰我。”


    傅砚观面无表情,但沈辞却知道这人在不高兴。


    被傅砚观按灭的手机突然闪起两条消息,沈辞瞥了眼,而后在对方想要再次按灭时抢了过来。


    秦溯:发布会一切顺利,你要的文件也发你邮箱了。


    秦溯:刚才提交的方案下面已经开始实行,报告过两天写就行不用着急。


    秦溯:我说你还真是工作狂, 都缝针了还不给自己放假,沈辞不说你?


    傅砚观开口叫沈辞:“宝贝,这件事其实”


    “闭嘴。”沈辞打断傅砚观说话,直接当着人的面查了一遍手机,最后脸色直接黑了。


    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处理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也就是说傅砚观压根就没睡觉,甚至是在他睡着后这人就开始工作了。


    沈辞抬眼看向傅砚观。


    都能在这不要命的工作,还跟他喊什么疼。


    “疼的睡不着?”


    “怕吵到我?”


    “伤口疼?”


    傅砚观抿紧嘴唇,没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沈辞也懒的训人,将手机扔回傅砚观怀里,转身就走:“喜欢工作你就站在这工作吧,最好一晚上都别睡了!再心疼你我就是狗!”


    沈辞说完就下了楼,独留傅砚观一个人站在卧室里。


    虽然生气,但这个时间还是要吃点东西的,傅砚观胳膊伤了,那自然不能再让他做饭了。


    沈辞心里怄着气,却还是做了傅砚观喜欢的饭菜,他不太记得没失忆前他都做些什么,可就是觉得他做的这些,傅砚观一定是喜欢吃的。


    受伤的人难免会心情不好,沈辞重操旧业,拿鸡蛋、揉面团,烤了两个小蛋糕出来。


    而当所有饭菜都做好,就连厨房都收拾完后,也没见傅砚观下来。


    沈辞踢了下椅子,将东西放到餐盘里,无奈的端上楼。


    他还闹上脾气了,让他休息,明明就是为了他好。


    再次回到卧室时沈辞依旧臭着脸,只是在进去后却又无奈的笑了。他从下楼到做完饭上楼,怎么也有一个半小时了,而这么久过去傅砚观竟然还站在阳台。


    甚至于连位置都没变。


    向来雷厉风行的董事长,此时竟然像小学生一样罚站。


    傅砚观从沈辞进来后就一直在盯着他看,见沈辞望过来,便开口道:“老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沈辞一下。


    而偏偏这人就有那种光是一个称呼就让你消气的本事。


    沈辞忍不住笑了下,干脆直接把饭菜端到了阳台旁的矮桌上。


    “叫你站着就站着,傅总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傅砚观道:“我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吗。”


    沈辞被噎了下,这次算是彻底破冰,与傅砚观一起坐下吃饭。傅砚观许久没有吃到沈辞做的饭了,就算没有胃口也还是多吃了些。


    就连平时不怎么吃的小蛋糕都吃了一个。


    工作被抓包后,傅砚观就真的不再管了,虽然他还惦记着那些没处理完的文件,和项目进度,但他并不想再惹老婆生气了。


    所以不再工作后,这一晚两人还是度过的挺愉快的-


    没有工作,没有任何小插曲,沈辞头一次和傅砚观什么都不做的腻在一起这么久。


    而时间长了,沈辞却从中品出了点什么。


    傅砚观好像有点太粘人了。


    他做饭这人要跟着,他打电话回消息这人在旁边看着。就连他上厕所,傅砚观都站在门口陪着。


    说是要过二人世界。


    沈辞对此表示持怀疑态度。


    眼看着快到拆线那天了,伤口恢复的不错,也可以稍微吃一些口重的东西了。


    沈辞在询问过医生后起了个大早,昨天傅砚观提过一嘴,说是想尝尝沈辞老家那边的西瓜酱。


    为此沈辞特意买了两个大西瓜,准备给傅砚观抄酱吃。这确实是他们那边的特产,用西瓜熬制成酱,再加肉沫翻炒,做出来的酱格外好吃。


    只是计划远没有变化快,他才刚把西瓜切开,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警察在询问了他跟贺子渊的关系后,委婉的表示他需要去警局捞人,并且还涉及到赔偿问题。


    那一刻,沈辞很想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贺子渊。可最后还是看在了贺程的份上去了警局。


    早上的空气还有些凉,沈辞从没想到他会在早上六点出现在警局门口。在与警察了解完前因后果后,沈辞看向一旁青紫着脸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的贺子渊。


    他真想掰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怎么会有人蠢成这样。


    这段时间沈辞都没联系贺子渊,谁曾想这人一声不吭的给他作了个大的。


    在从张氏集团离职后,贺子渊先是潇洒了几天,但随着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贺子渊只好自己找工作,但他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摆在那,能有什么好工作要他。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去应聘保安。可就连保安他都没干明白。据说是有一个顾客,没有预约被贺子渊拦住。对方委婉的想让贺子渊帮他跟前台沟通一下,结果说来说去最后把贺子渊给说烦了,直接动手赶人。


    最后就成了这样。


    那顾客的牙被打掉了一颗,直接报了警,并且要出了十万的精神损失费。


    “明明就是他硬闯,我还没管他要精神损失费呢。”贺子渊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警察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动手。”


    贺子渊闭了嘴。


    最后经过警察的调节,沈辞付了医药费,和两万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其实可以找律师来协商,但毕竟是他们不沾理,最后的结果都是大差不差的。


    等到走完流程后,沈辞都感觉要是再来两次他都能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要我说那钱你就不应该给,就是他问题,而且不就是掉颗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没骂他菜呢。”


    “沈辞,你那两万都不如给我,你还真是个软柿子,对方让你赔钱就赔钱。一点骨气都”


    “啪”的一声打断了贺子渊的话。


    沈辞甩了甩发麻的手,忍不可忍的骂道:“贺子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从小到大就知道惹是生非,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舅妈说你聪明,说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你就当真了是吗?”


    “我给你找好的工作你不干,跑去做什么保安,你是从来不知道人情世故这几个字怎么写是吗?”


    “做保安也行,那你能不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每天除了打架你还会干什么?是不是非得有一天你把自己作进去才算完?”


    这是沈辞头一次骂贺子渊,也是头一次打他。贺子渊捂着脸颊,怔愣的盯着沈辞,等到反应过来后立刻爆发,大声骂道:“沈辞!你反天了!你怎么敢打我?!”


    沈辞推开过来抓他的贺子渊,声音更冷了些:“我为什么不敢?我知道因为我住在你们家,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是欠你们的,我感谢舅舅养我这么大,以后我会给他养老。但是你,贺子渊,你从小到大有叫过我一声哥吗?”


    “这么多年,我管你管的还少吗?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工作,做什么都是一事无成。不知道过几年舅妈会不会后悔生下你。”


    “沈辞!”贺子渊愤怒的抓住沈辞衣领,扬起拳头。


    沈辞抬眼,目光中只剩下失望。


    “想打我?打吧,只要你敢打,我就是豁出这张脸也要把你送进去。”


    不知是沈辞的话吓到了贺子渊,还是目光中的失望太明显。贺子渊松开沈辞,愤怒的道:“我还不稀罕你管呢,沈辞,以为我都不用你管了,我就是死外面,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贺子渊抻着脖子喊了一通,可沈辞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并没有被影响。


    他懒得再看贺子渊,直接开车离开了。


    留贺子渊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沈辞的车发呆。而在沈辞走后没多久,另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了贺子渊面前。


    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子渊。


    “贺先生,我们爷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落,没等贺子渊说话就一左一右的将人架到了车上。


    下一秒车子扬长而去-


    沈辞回到家里时傅砚观已经醒了,他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沈辞连忙走过去。


    “怎么了?一大早的人就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辞不想把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来,他轻轻抱住傅砚观,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道:“没事,又去警局捞了下贺子渊。”


    傅砚观闻言有些意外,对于贺子渊的印象更加一落千丈。


    他想了想贺子渊,又想了下沈唯一,最后发现在这几个弟弟里,还是他家的这个更乖一些。


    傅砚观没具体问发生了什么,他看沈辞并不想提及的样子就知道了,估计是不太愉快。


    “我煮了面,先把饭吃了。”傅砚观搂着沈辞往餐厅走,轻声哄人,“李叔说今天准备在车场烧烤,正好唯一也放假了,下午咱们买点东西去学校接唯一,然后去车场。”


    “李教练怎么这么懂我啊。那咱们在订一只羊吧,我想吃烤全羊了。”


    傅砚观对此并没有意见,毕竟他早就知道自家这个是个小吃货精了。


    沈辞不开心时就喜欢吃东西,各种好吃的都吃一遍之后心情就会有所好转。所以当他如愿吃到烤全羊后,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贺子渊不让他管了正好,反正他也懒得管了,最好这个麻烦精永远都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装修,车场终于在五月份开始试营业。赵阳和张呈山第一个为沈辞宣传。


    由于他们的社交圈子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在车场开业后二话不说的就过来冲了钱。


    荒废许久的车场再次热闹起来。


    李教练也比以前有精神了,带着边牧在车场里溜达。


    车场的名字是由傅砚观最后确定的,他在沈辞发过来的那些名字中选了‘创世神’虽然可能有些张狂,但莫名的就和这里很配。


    沈辞也没有意见,他其实也比较倾向于这个名字,只是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创业的开始,在各方面都十分谨慎,生怕哪做的不好。


    好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摩托车训练的课可以不用排那么多,把六月份空出来,青延市夏季的比赛定在七月了,我给你报名了,咱们六月加练。”


    沈辞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李教练,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他核对各种数据看的眼睛都要瞎了,理智告诉他,他该招人了。


    “时间真快,青延市竟然又举办比赛了,这次还和上次一样吗?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赵阳参不参加。”


    李教练道:“他是上一场的冠军,肯定会参加。前两天他跟我说要来咱们这训练,到时候正好你们俩一起。”


    沈辞点点头,突然问道:“我的号码牌是多少?”


    李教练道:“49号。”


    沈辞皱了下眉,有些可惜的道:“是因为车神不再参加了,所以这个号码又可以使用了吗?我听说之前这个号都没有人用的。”


    “上次的友谊赛我就是这个号码,当时忘了问了。”


    李教练看了沈辞一眼,有些奇怪:“你还不知道49号是谁?”


    “谁?”沈辞道,“不就是车神吗?百度上能查到,但是没有他的具体姓名,估计是对方并不想别人知道他吧。”


    李教练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最后笑出声,他拍了拍沈辞肩膀,笑道:“没事,可能哪天你就见着了。”


    “啊?”


    沈辞搞不懂李教练是什么意思,但也没继续追问,他虽然敬佩车神,但其实并没有特别感兴趣。


    毕竟一个是传说里的神,一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也许见了面反而缺少了那种神秘感。


    所以还不如让神活在神话里。


    沈辞从室内走出去,准备到车场放松一下。今日的阳光很足,照在人身上特别温暖,沈辞伸了个懒腰,准备等人少点就骑一圈放松一下。


    “沈老板,我记得你也是赛车手,要不要赛一场?”


    一个与沈辞差不多大的人直接将摩托车骑到了沈辞身边,他摘下头盔笑着问道。


    沈辞对面前这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张呈山的朋友。


    “王先生好,感觉玩儿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王宇摇了摇头,道:“都很好,赛场够大,服务周到,休息室也很不错,就是床有点硬。沈老板空了改进一下?”


    沈辞点头,应了下来:“行,明天就去换个更软的床垫。”


    王宇哈哈笑道:“那不急,沈老板先跟我赛一场吧,一个人骑怪没意思的。”


    沈辞本来也打算骑一圈,犹豫着正想答应王宇的比赛,结果余光却看见傅砚观正朝着这边走来。


    沈辞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里面是无尽的温柔,他拒绝了王宇的请求,道:“改日吧,我男朋友来了,我想过去跟他谈会恋爱。”


    闻言王宇也看向走过来的傅砚观,他自然没有胆子敢阻止傅总谈恋爱,连忙点头,随后骑车进了赛场。


    而沈辞则是朝着傅砚观走去。


    两人抱了一下,傅砚观自然的牵起沈辞的手,但目光却是落在王宇身上,他轻轻转着沈辞无名指上的戒指,状似无意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沈辞没擦觉到那股酸意,想了下答道:“好像是叫王宇,山子介绍过来的。前天在这充了个年会,十万呢。”


    “嗯。”傅砚观道,“张呈山没过来玩儿?”


    “山子?他不会骑摩托。”


    傅砚观没再说下去,他牵着沈辞到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工作不忙?”


    “想你了。”


    傅砚观似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胳膊也有点疼,找你帮我揉揉。”


    沈辞扫了眼傅砚观,见对方已经不要脸的将胳膊伸了过来,只能无奈的握住。


    “刚伤着的时候没喊疼,现在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才疼?”


    傅砚观面不改色的靠近沈辞,下巴也跟着靠在沈辞肩膀上:“就疼。”


    语气霸道的让沈辞品出些别的意思。


    由于车场上的人多了,所以边牧不再上跑道上玩儿,但休息区还是随便跑的,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沈辞养的狗,没人敢嫌弃,甚至闲暇时还会上前逗逗。


    而胖球此刻也发挥出了边牧的特性,他开始看家了,每天当车场关门时,它都会去车库数一遍车,前前后后绕好几圈,确定车都在后才放心的回去啃骨头。


    此时胖球正在休息区嗮太阳,沈辞莫名觉得现在的傅砚观和胖球有点像。


    不知道从哪激发的大狗狗属性。


    沈辞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傅砚观揉胳膊,对方一本正经的靠着他,可另一只手却搭在他腰上,时不时捏一下腰窝。


    “我应该招两个保安,把你这种耍流氓的人扔出去。”


    傅砚观挑眉,道:“如果是摸别人是耍流氓,可要是摸男朋友,应该不能叫耍流氓。”


    沈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讨论下去,他轻拍了下胡作非为的手,警告对方收敛一点。


    傅砚观有些失落的收回手,不再折腾沈辞,安静的靠在他身上。


    此时阳光正好,沈辞眯了眯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惬意,只是没过多久,他的好心情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人从门口走进来,沈辞只扫了一眼就坐直了身子。距离上次傅砚观胳膊受伤进医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车场的事,每天核对各种账目,并且沉浸在数钱里。


    日子顺的让他都快忘记郎玉城这个人了。


    对方很快就走到了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沈辞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他看了眼郎玉城身后,没看到保镖才算是把心放回肚子了。


    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


    郎玉城耸了耸肩,目光紧盯着沈辞,丝毫没管沈辞身边的傅砚观。


    “来车场当然是骑摩托。”


    “”沈辞抬手指了下停放摩托车的区域,道,“车在那边,去骑吧。”


    郎玉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看着沈辞:“我不太会骑,你们这有教练吗?”


    不会骑应该上驾校,来他这干什么?


    郎玉城注意到沈辞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肯定没说他好话,但他半点不恼,而是继续说道:“我刚才充了五十万,能不能请沈老板教我一下?”


    沈辞张了张嘴,结果刚想拒绝,对方就先把他的话给堵了回来。


    “都说顾客是上帝,沈老板是不是应该一视同仁,而且只是教我骑车,也不让你做别的。难道这也不行吗?”


    沈辞有些骑虎难下,他看着郎玉城伸过来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怼,还是妥协去教一下。


    就在他陷入两难境地时,一直没说话的傅砚观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直接握住郎玉城的手腕,嘴角上扬:“来者都是客,沈辞不太会,我教你。”


    “你?不好意思,我这人”


    “走吧。”


    郎玉城话没说完就被傅砚观拽走了,他始终抓着郎玉城的胳膊,完全不给对方回头找沈辞的机会。


    “郎先生放心,我技术很好,保证能教会你。”


    郎玉城硬是被傅砚观拽到了车边,他甩开被握着的手腕,拧眉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谁稀罕你教。”


    “不稀罕你滚啊。”


    两人视线对上,火药味十足。


    而远处的沈辞则是上前几步,扶着护栏观察着傅砚观二人。毕竟他们俩有前科,他可受不了再进一次医院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原本火气十足的人突然消了火,郎玉城坐到摩托车上,傅砚观讲着需要注意的事情。


    沈辞默默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郎玉城并不怎么想听傅砚观说话,直接打火给油,下一秒摩托车就冲了出去,而郎玉城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摩托车歪歪扭扭的,最后连人带车直接翻了。


    傅砚观眼疾手快的扯了一把,抓着郎玉城衣领把人拽了下来,但由于速度太快还是摔到地上,而摩托车已经撞到了远处的墙上,车头整个都掉了。


    郎玉城被傅砚观拽下来,才算是没什么大事,不然最次也的见点血。


    沈辞连忙跑过去,他本想问问都怎么样了,结果在看到二人的姿势后,皱起了眉。


    郎玉城压在傅砚观身上,而傅砚观有一只手垫在郎玉城身下,看起来就像是抱着郎玉城一样。


    沈辞看了看皱着眉的郎玉城,又看了眼没说话的傅砚观,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开口问道:“都没事吧?”


    “没事。”


    “没事。”


    二人异口同声,这下沈辞的脸更黑了。


    他冷声道:“那既然没事还不起来等什么?用不用我在给你们俩送个祝福?”


    一个嘴上说喜欢他,然后抱他男朋友,另一个天天防着情敌,结果现在跟情敌抱一起了。


    拉黑,全部拉黑!


    第64章 苏栀回来了 这日子算是过不下去了……


    和情敌躺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好, 傅砚观见沈辞动了要走的心,连忙抽出被郎玉城压在身下的胳膊。


    郎玉城脸色也十分难看,快速从地上爬起来, 并比傅砚观先一步追上沈辞。


    且十分欠揍的道:“你看, 我就说他不会教。”


    郎玉城抬着手腕, 上面是一大块擦伤。沈辞扫了眼,压下心里的不快,客气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先生, 给您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大厅里有医药箱,楼上的休息室也可以随意使用,或者需要赔偿医药费您也可以和工作人员说。”


    郎玉城沉了脸,还想再说什么, 傅砚观却已经搂住了沈辞的腰,看都没看郎玉城一眼。


    “老婆, 咱们回家吧。”


    此时天色还早,但由于郎玉城的原因,沈辞也不想在车场继续呆着了, 便由着傅砚观将他牵走。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的是, 郎玉城竟然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他以为今天躲过去就行了,谁曾想这人之后的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车场。


    美名其约是来骑车放松,可每天来时都会抱一束骚包的玫瑰。


    沈辞看了不免头疼。


    他原本是想躲着郎玉城的,可就算他已经在家躲的长毛了,郎玉城也照去不误。


    最后沈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照常去车场,并把郎玉城当空气。


    由于去的次数太多了, 一直在车场当老大每天巡逻的胖球先一步投了降。它是一只很聪明的边牧,平时虽然对谁都很温顺,但也仅限于是温顺。


    可沈辞慢慢却咂摸出来一丝不一样的味。


    胖球对郎玉城格外的纵容,并且已经到了那种主动露出肚皮让摸的程度。


    这可不是好现象。


    沈辞没心思再核对各种账目了,他走到正在逗狗的郎玉城身边,直接用飞盘将边牧骗走,但这次沈辞明显看到胖球犹豫了一下才跑出去的。


    “郎先生,我想有些话我们需要谈一谈。”


    这是郎玉城来车场报道这么久沈辞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虽然沈辞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但郎玉城还是笑着看着他,道:“想谈什么?”


    沈辞开门见山道:“我订婚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回应,并且希望你能快点滚蛋。


    这段时间因为郎玉城,他和傅砚观的生活已经不太和谐了。自己家这个虽然看起来是个禁欲系的,可其实占有欲比谁都强。


    郎玉城每天都去车场,这无疑是在傅砚观雷区上蹦迪。所以每天晚上,沈辞都能收获一个在床上疯狂不做人的傅砚观。


    这对他的腰以及屁股都不是很友好。


    郎玉城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沈辞,嘴角笑容依旧没变:“我知道啊,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


    很好,油盐不进。


    沈辞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我上次就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你天天到这来”


    郎玉城打断道:“沈老板,我到这来是骑车,你是老板,我是顾客,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辞拧眉:“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忙吗?”


    郎玉城手底下的产业多到离谱,就光沈辞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蓝庭、射击馆、地下赌场,而这么多必定需要付出精力去管辖。


    傅砚观一个宴和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但郎玉城却晃了晃头。


    “没有,每个地方都有专门的人管理,我只需要坐等收钱就好了。”郎玉城秀了一下自己的财力,同时踩了傅砚观一脚,“难道傅总平时很忙吗?哦也是,忙着工作,忙聚会,就是没有时间陪老婆。”


    “上次在蓝庭,陪在傅砚观身边的那个人看起来和他关系很近啊,好像是叫什么苏栀。”


    沈辞:“”


    一场谈话最后没说两句沈辞就走了,他自认为脾气很好,只要不真的惹到他,他都很少放在心上。


    可偏偏郎玉城是个例外,每次看见这张脸,他就根本没办法和颜悦色。


    谁让他是个记仇的人呢,只要想起在赌桌上发生的事,沈辞就恨不得找机会砍死他。


    沈辞失忆后给傅砚观定的第一条家规就是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到家,傅砚观也一直严格遵守,只是最近稍微有一点变了。


    从七点到家,变成了七点准时到车场。


    原本沈辞是每天自己开车回家的,但自从郎玉城扎根在车场后,傅砚观就开始接送沈辞回家了。


    不管工作做完没,晚上七点都会准时出现在车场门口。


    刚开始沈辞还劝过来着,毕竟从宴和到这也得用不少时间,他不想让傅砚观再把休息时间一压再压了。可惜他并没有劝成功,还得到了一个冷脸男朋友。


    所以沈辞也就不再说了,能下班就看到男朋友这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爽。


    回去的路上。


    傅砚观脸色依旧不算太好,他看了眼副驾驶正在咕噜咕噜喝奶茶的沈辞,盯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先一步道:“郎玉城什么时候走。”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沈辞明显感觉到了怨气。


    他咽下嘴里的珍珠,也有些无奈:“他现在是客人,我又不能撵他。好像除了这么挺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郎玉城,沈辞也有点无奈,就连嘴里的奶茶都不甜了:“他真的是南边的老大吗?怎么这么幼稚,我昨天还看到他在和胖球抢飞盘。”


    傅砚观握紧方向盘,没有言语。


    宴和跟南边或者郎玉城都没有什么牵扯,他们混的圈子不一样,一个正道,一个□□,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牵扯到一起的样子,如果没有沈辞


    傅砚观再次看向沈辞,难得有了一丝危机感。


    他缓缓开口道:“小辞,你可不能跟他跑了。”


    沈辞一噎,喝到肚子里的奶茶差点没吐出来。


    他白了眼傅砚观,道:“我是有毛病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跟郎玉城跑了,那他两个耳朵中间夹着的可能就不是脑袋了,而是一团浆糊。


    见傅砚观脸色依旧紧绷,沈辞伸手挠了挠对方下巴,柔软的指尖在傅砚观脸上胡作非为。


    “别醋了。郎玉城就是个疯子,估计坚持不了几天就走了,你要是不放心,我把车场交给李教练几天,我去宴和陪你。”


    傅砚观道:“倒也不用这样。”


    他是在吃醋,但也不能因为自己吃醋就拘着沈辞。自从车场开起来,他能看出来沈辞是喜欢的,而且现在都沈辞越来越自信了。


    车场也在沈辞的经营下越来越好,所以就更没有因为个郎玉城就不让沈辞工作的道理。


    “李叔不懂这些,他只能教教别人赛车,不然之前也不会守着一个废车场。”


    沈辞咬扁吸管,目光落在傅砚观一张一合的唇瓣上,趁着等红灯的空挡,他遵循本能凑上去亲了一口。


    果然下一秒男朋友眼里的冰雪都消融了。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干嘛?讨好我?”


    沈辞笑道:“哄哄你。”


    不得不说傅砚观确实好哄,虽然爱吃醋且占有欲强,但只要沈辞服个软,顺毛哄一哄,下一秒这人准保就好了。


    而亲亲则是沈辞屡试不爽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车场的营业额直线飙升,每当核对账本时,沈辞都笑的合不拢嘴。


    要是可以一直有这么好的收益,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用傅砚观,自己养弟弟了。


    “沈老板,我买了烧烤,要不要一起吃点?”


    郎玉城记得,沈辞喜欢吃这些不怎么健康的东西。


    他将袋口敞开,很快香味就飘到了沈辞面前,果然对方动了动鼻尖,目光很快就投了过来。


    由于郎玉城每天准时报道,久而久之沈辞也懒的再管了,甚至是硬生生的把这人给看习惯了。


    烧烤都是沈辞喜欢吃的,并且有很多都是两人第一次吃时点的种类。


    沈辞抬眼打量着郎玉城,不由得感叹,这人心也是够细的。


    可惜了不是个正常人。


    “我说郎总,我到底是哪入您的眼了,你家大业大的,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沈辞试图劝一劝,不然他的家庭和谐可能会不太稳定。


    郎玉城像上次一样并没有吃多少,只是安静的陪在沈辞身边,听到他又开始赶自己,也没有恼怒。


    “沈老板,你要相信自己的优秀,并且允许自己有一两个追求者。”


    沈辞微愣,无法否认他确实被这句话触动了,但他依旧不喜欢郎玉城的死缠烂打。


    他再次开口贬低自己:“郎总,你神通广大,肯定知道我和傅砚观是怎么开始的,我是被他包养的,现在好不容易转正了,您就大发慈悲让我的感情稳固一点行吗?而且我真配不上您。”


    朗玉城抬眼:“是他高攀了。”


    “如果你们的感情因为我在追你就出现问题,那不用犹豫,直接甩了他跟我。”


    沈辞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他根本就和这人讲不通道理。


    吃完午饭,沈辞又到车场去走了一圈,一边消食一边看看今天的客流量,他总感觉这两天的人似乎比前几天多了不少。


    在跑道看完,沈辞又溜达到了保安室,正好看到了自言自语的李教练。而此时的保安室堆满了鲜花,就连床上都是。


    看见沈辞,李教练宛如看见了救星。


    “小沈呐!你能不能跟那个郎总好好说一下,或者你就把花收下吧,你不要他都堆到我这来了。”


    李教练指着这一屋子花,抱怨道:“你看看啊,这哪还有我呆的地啊!”


    沈辞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连连保证会去和郎玉城说才算是稳住了李教练。


    “那这些花怎么处理?”李教练问道。


    沈辞想了想道:“送给顾客吧,来的顾客一人送一束,不然也白瞎了。”


    李教练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也是个招:“成,正好今天人多,我都给它送出去,不然我今晚没地方睡了。”


    沈辞没再参合,让李教练自己处理。


    他觉得刚才谈的不算深刻,他应该再找郎玉城谈谈。


    一般这个时间,郎玉城都会在休息区陪胖球玩儿,果然沈辞刚走到那就把人找到了,只是还没等说话,就又看见了桌子上的玫瑰花。


    沈辞:“”


    还是改天再谈吧,一天看见郎玉城太多次会疯的。


    沈辞刚想灰溜溜的逃走,但奈何胖球已经发现他了,并朝他跑了过来。


    郎玉城笑道:“本来还想晚上再去找你,没想到现在就碰见了。”


    沈辞僵硬的回头,果然看见郎玉城抱着那束花朝他走过来。对于这一幕他已经看见过多次了,毕竟这人一天一束,风雨无阻。


    “郎总”


    沈辞对于郎玉城都有点词穷了,该骂也骂了,还拒绝也拒绝了,他实在是没有话说了。


    郎玉城脸上的笑依旧不变,只是当他要把花送出去时,另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


    “郎总真是好闲心啊,不管自己的产业,每天变着法的追别人老婆。”


    傅砚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辞身后,等到沈辞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搂进怀里了。


    沈辞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不免有些心虚,虽然这花他没收,可还是有点被抓包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傅砚观看向沈辞时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他低头亲了下沈辞嘴角,道:“想你了。”


    郎玉城脸色变了变。


    而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时,手机铃声打断了即将发生的修罗场。


    郎玉城走到旁边接起电话,几句话的功夫,再回来时却变了脸色。他盯着傅砚观,冷笑道:“你真有本事。”


    傅砚观挑眉:“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天都在忙什么?”


    “很好。”郎玉城看了眼沈辞,从没觉得这么窝火过,他将手里的话拍到傅砚观怀里,道,“送你了,谢谢傅总给我上一课,你等着。”


    这话说完,郎玉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沈辞还有些发懵,他看了眼傅砚观怀里的话,疑惑的道:“他怎么了?”


    傅砚观耸了耸肩,心情似乎不错:“估计是回南边了吧。”


    “嗯?”沈辞不解,问道,“你说详细点。”


    傅砚观搂着沈辞,带着人坐到椅子上,给好奇心十足的老婆解惑。


    “蓝庭下面的地下赌场被端了。”


    沈辞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做的?”


    “嗯。”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忙这件事?”


    “嗯。”


    傅砚观将沈辞抱紧,道:“不给他找点事做,估计要一直赖在这了。现在好了,等他处理完那边再回来,怎么也要一年以后了,到时候咱俩孩子已经满地跑了。”


    沈辞:“谁要给你生孩子!”


    傅砚观揽住在怀里乱动的人,顺手拍了拍屁股,开始揭沈辞的底:“不是你说的吗,说自己怀孕了,然后骗我回家。”


    沈辞:“”


    旧事重提,沈辞脸颊都在发烫。


    他暗骂了一句,随后强硬岔开话题。


    只是现在的两人谁都没想到,郎玉城是不会回来了,但有一天沈辞回去找郎玉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今日傅砚观心情好,沈辞也没什么事,便决定早点回家,他们很久没好好的过过二人世界了。


    “上次你戴的那条尾巴,回家戴给我看。”


    才刚上车,傅砚观就开始不做人了。


    但沈辞也有点动了心,便没拒绝,只是车才刚开出郊外,傅砚观就接到了秦溯的电话。


    “砚观,苏栀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他,今晚咱们可能要一起吃顿饭。”


    沈辞的脸瞬间垮了。


    刚走个郎玉城又来了个苏栀,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65章 你在浪费我时间 谁说你是替身了?!……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 沈辞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道:“苏栀不是在南边的医院上班吗,这次回来应该也呆不了几天吧?”


    傅砚观照常开车,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应该吧, 医院还是挺忙的。”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 而还没等这个猜测落实, 秦溯的另一条消息就过来了。


    秦溯:苏栀辞职了。


    秦溯:他准备回祁江市发展。


    傅砚观手机还在沈辞手里,所以这两条消息第一时间就全被沈辞看了去。


    这下本来只是烦躁的人,算是彻底沉下脸了。


    苏栀回来了, 且要长期的留在这边。这对沈辞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秦溯订的餐厅是一家中餐厅,里面包含各种川菜粤菜,算是环境和菜品都不错的店。


    沈辞和傅砚观到时,秦溯已经点好菜了。


    苏栀在傅砚观走进房间时,脸上立刻就挂上了笑:“砚观, 好久不见。”


    沈辞没说话,直接落座。


    秦溯在和沈辞接触下来, 也了解了一些沈辞的口味,所以面前已经端上来的饭菜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


    沈辞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秦溯,而秦溯也正好看向他, 并笑着挑了下眉,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


    怎么样,是不是表现的不错?


    沈辞眼里有了些笑意。


    傅砚观坐到沈辞身边,并没有如苏栀所想走煽情一路,而是随意的道:“不是前段时间才见过?”


    不过才一两个月没见,实在算不上是好久不见。


    苏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


    “听说小辞的车场开业了,我一直忙着医院的事, 也没来得及回来祝贺,但是红包我准备了,算是一点心意。”


    苏栀说完就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沈辞,而后者也没拒绝,顺手就接了过来。


    “谢谢苏先生好意,既然你是傅砚观朋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以后苏先生订婚,我也会包个大红包的。”


    苏栀笑笑,看了眼傅砚观,道:“我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傅砚观淡定的将剔除骨头的排骨放到沈辞碗里,道:“还是应该早点成家。”


    这个话题苏栀显然不想继续下去,三两句话就岔了过去。


    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能聊的话自然会多一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栀提起的都是大学时候的事,那些回忆也都是沈辞没有参与过的。


    可能是想让沈辞插不上话,但沈辞却听的津津有味,傅砚观的大学生活,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顿饭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场,几人中只有沈辞没喝酒,只能担起送他们回家的义务。


    他车技不算特别好,时而快时而慢,将本来就喝醉了的人搞的脸色更白了。


    苏栀没有报家的位置,在多次看向傅砚观对方也没有挽留了意思后只能报了酒店名字。


    沈辞也不客气,直接将人送去了酒店。


    对于苏栀他是不太想接触的,但秦溯现在已经可以被划为我方阵营。


    “今晚先在我家住吧,正好前两天家政刚收拾过客房。”


    秦溯已经坐车坐的有些呆滞了,他看向沈辞,好半天才点头道:“行,去哪都行,只要不坐车。”


    他是头一次做沈辞的车,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三十多岁正是好年纪,他还没有找老婆,并不想英年早逝。


    秦溯的话让沈辞垮了脸,他捏紧方向盘有些不悦。虽然说他开车是差点意思,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吧。


    小脸拉拉下来后,沈辞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傅砚观,见对方脸色惨白,唇瓣被咬出不少牙印后,算是妥协了。


    他好像开的是不咋地。


    行吧。


    将两个喝醉了的人带回家安置好后,沈辞又贴心的煮了锅醒酒汤,一杯放到秦溯床头,另一杯哄着自己家男朋友喝下。


    “你在大学时和苏栀的感情很好吗?”


    借着傅砚观醉酒,沈辞还是问出了一直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一碗醒酒汤下肚,傅砚观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不知道是太难受了,还是在思考沈辞的问题。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许久。


    甚至久到沈辞以为傅砚观不会再开口。


    “还算好吧,他大学时”傅砚观微微皱眉,又沉思了片刻:“算是个温柔的人吧,和他相处起来挺舒服的,我和秦溯他们打球,他会偶尔过来给我们送水。”


    沈辞抿紧唇瓣。


    一个送水一个打球,这种剧情怎么看都像是发生在情侣身上的。


    沈辞盯着面前的人,很想再细致的问一问。


    可是,他又有些怕,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又该怎么办?而且谁也没有规定傅砚观不能有前男友。


    现在纠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傅砚观确实是喝的有些多了,刚开始可能没想喝酒,但都是男人,说话聊天怎么都会喝两杯。


    尤其苏栀讲的都是些回忆杀。


    这更需要喝酒陪两杯了。


    沈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傅砚观抬起头,盯着沈辞看了半天,最后伸手搂住对方的腰,又下意识往下滑了几分,搂腰改成了搂着屁股。


    “老婆,你是在审问我吗?”


    沈辞眨了眨眼睛:“你喝醉了之后,明天还会记得吗?”


    傅砚观摇了摇头:“不会。”


    沈辞眼睛一亮,想问的问题已经要秃噜到嘴边了,但看傅砚观现在条理清晰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断片的样子。


    “算了。”


    这种莫须有的事还是少问吧,他们都已经订婚了,就算苏栀跟傅砚观之前有什么,现在这个人也只是他的。


    “赶紧睡觉吧,明天好要上班呢。”


    沈辞去换睡衣,傅砚观依旧盯着沈辞,上床的动作有些迟缓。


    “不问了吗?”傅砚观给自己盖好被子,想从混乱的脑子里找出沈辞要问的问题,但最后并没有什么卵用。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酒精带来的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栀回来似乎并没有影响什么,但沈辞依旧觉得怪怪的,尤其在接触下来,沈辞总是觉得会在苏栀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说话的时候像,笑起来的某些角度也像。


    次数多了,沈辞甚至有点忘了苏栀在南边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但不管苏栀想干什么,沈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傅砚观离他远一点。


    本来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上纲上线,毕竟人家好歹是同学,也不能因为他吃醋就不让来往。


    可苏栀去宴和的次数越来越多,听秦溯说,苏栀这架势好像是要转行。


    这怎么能行。


    在苏栀又在宴和呆了整整一天后,沈辞坐不住了。


    当晚,他就在傅砚观进门时发了难。


    “听秦溯说,傅总最近特别辛苦,开始带徒弟了?”


    傅砚观:“?”


    将近六月的天已经越老越热了,傅砚观脱掉外套,随手擦掉脸上的汗,问道:“你说的是苏栀?”


    对于苏栀放弃医院的工作改做游戏的事傅砚观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干涉。


    苏栀有问题要问他,他就回答两句,这是作为同学应该做的。


    至于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者是为了游戏放弃学医很可惜,这些劝告的话他一句也没说。


    换言之,这关他什么事。


    这段时间苏栀确实是往宴和跑的勤了些,看沈辞这架势估计是已经知道了,并且在吃醋。


    吃醋


    傅砚观眉眼弯了弯,但面上不显,甚至是故意道:“他想要学习做游戏,那我肯定要帮一帮,可能过几天还会来宴和工作。”


    “虽然他没做过游戏,但是天赋确实不错,怪不得是做医生的,学习能力很强。”


    沈辞:“”


    “你公司这么多人,不需要招人了吧。”沈辞跟着傅砚观往厨房走去,在对方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可乐后,直接上手把东西抢了过来。


    “他学游戏干什么?在医院好好的突然回来,还要转行,也不知道是奔着谁回来的。”


    傅砚观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辞,见对方气的脸颊的肉都鼓起来了,也不舍得再逗人了。


    “苏栀最近确实来的次数比较多,你要是不喜欢,我去告诉他别再来了。”


    “什么叫我不喜欢。”沈辞嘴上不依不饶,但脸色确实好看了不少:“他是你朋友,来找你问问题,你肯定要帮。就是还是要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我都没去那么多次。”


    也许是不禁念叨,沈辞这边说着苏栀,那边苏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辞瞥了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把可乐随手放到吧台上,转身便要走。傅砚观自然不能让他如意,单手将人搂回来,并在沈辞气愤的目光中按下了接听键。


    “砚观,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一些问题没太弄懂,可以请你帮我看看吗?”


    沈辞在苏栀开口时就一口咬在傅砚观肩膀上,力气大到就连一向能忍痛的傅砚观都皱了皱眉。


    他抬手在沈辞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沈辞愣住的同时,手机对面的人也愣住了。


    “嘶”傅砚观明显感觉到肩膀的力道更大了,他连忙将人抱紧些,而后道,“去问秦溯,他都明白。”


    苏栀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道:“是沈辞不想让你出来吗?没事的,那你先忙,改日我在”


    “不是。”傅砚观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是觉得你有些打扰到我了,作为同学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些事不能得寸进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苏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砚观,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傅砚观道:“你最近来宴和的次数不少于二十次,每一次我都要花几个小时给你讲东西,你认为这不叫浪费时间吗?”


    “况且,我现在已经订婚了,秦溯都没有和我走太近,我们之间更应该有些分寸感。”


    原本咬着傅砚观肩膀的沈辞,慢慢松开了嘴,并用指尖轻轻揉着。


    傅砚观更没有心情打电话了,他眉头紧皱,准备速战速决。


    “就这样吧,你有事去找秦溯,我确实没有时间。”


    电话挂断,傅砚观无暇顾及苏栀的情绪,而是直接搂着沈辞,将人放在了吧台上。


    “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


    沈辞依旧用指尖揉着刚才咬过的地方,纠结半天,开口问道:“你喜欢苏栀吗?”


    怕傅砚观误会,沈辞又解释了遍:“不是现在,是大学的时候,秦溯说你创业是因为他,你们那个时候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想象,你包养我的时候,是因为他吗?”


    沈辞就差把‘我是不是替身’给写脸上了。


    傅砚观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学时候我确实对他有些好感,因为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他是那种很温柔,能很快安抚你不好情绪的那种。所以我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


    “包养你的时候,其中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但和替身半毛钱不挨着,你当时安静的站在包间里,和他很像,身上都有一种可以让人静下来的磁场。”


    “我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哪。”


    “都是因为他才包养的我,还说不是替身。”


    傅砚观捏住沈辞的脸,道:“苏栀最开始是出国了,不是死了,我要是喜欢他喜欢到非他不可,为什么不直接出国去找他。找个替身干什么?上演白月光和替身争奇斗艳的戏份?”


    沈辞皱着眉,依旧不是很开心:“那你和他在大学时候在一起过吗?”


    傅砚观反问:“在一起过什么?”


    沈辞道:“睡过没有?”


    傅砚观脸黑了一瞬。


    “没有,没有牵过手,也没有在一起过。”


    他叹了口气道:“要是睡过,我能不知道之后需要清理吗。沈辞,我只包养过你,也只和你一个人谈过恋爱。”


    关于苏栀的小插曲算是短暂的过去了。


    沈辞乱吃飞醋,最后被傅砚观压在吧台上教训了一顿才算完。


    腿都在发软的人缩在沙发上,神色恹恹的盯着电视。


    夏天的天黑的会晚一些,此时已经八点了,外面才见黑,沈辞吃着傅砚观刚挖好的西瓜球,觉得脚趾有些发凉,便伸出毯子搭到了傅砚观腿上。后者会意,立刻用手暖着。


    “唯一说这周要跟着学校一起去参加夏令营,我怕他手里的钱不够,你记得再给他转点。”


    傅砚观应了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沈辞脚心。


    “一会儿我就给他转,他夏令营是哪天?”


    沈辞想了下,道:“好像是这周六。”


    傅砚观道:“好,知道了。”


    像是想到什么,傅砚观问道:“那你呢?这周六有时间吗?”


    沈辞点了下头。


    “我肯定没什么事,现在车场已经不太需要我管了,就是这个月有场比赛,过几天要去车场加练。”


    “怎么了?想约我过二人世界?”


    傅砚观眼睛弯了弯:“是有点事,周六电影节,主办方请我爸去做颁奖嘉宾,他没有时间,我得去顶上,想问问你要不要去。”


    “颁奖呀。”沈辞从沙发上坐起来,身后的异物感还没消下去,让他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被兴奋取代。


    “那是不是有很多一线明星?程亦安会去吗?他前段时间演的那个电影特别好看,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傅砚观扫了眼沈辞,用了些力的捏着沈辞脚心。


    “嘶别闹,痒死了”


    沈辞抽出脚,而后将自己整个塞到傅砚观怀里,带着些讨好意味的道:“别醋,我肯定还是更喜欢你,等到时候我给你拍照片,你肯定比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傅砚砚,我最喜欢你了!”


    傅砚观轻哼,没有说话。


    但虽然他没说什么,可还是被哄好了。毕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某人一边抱他一边喊他名字-


    颁奖典礼当天,沈辞跟着傅砚观坐在了第一排。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典礼。今天这个奖项含金量很高。而在场的能被邀请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辞环视一圈,果然看见的都是一线明星。而那些不认识的人估计全是有人脉的资本。


    只是


    沈辞顿了下,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林慕身上。这种场合,林慕的咖位能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辞突然觉得林慕越来越奇怪了。虽然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奇怪,可现在的奇怪和那时候并不一样。


    大学时,沈辞能看出来林慕只是别扭,并且自尊心强,但现在的林慕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上次他能参加傅家的订婚宴,这次能参加含金量极高的颁奖典礼。


    如果说林慕背后没有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


    傅砚观见沈辞脸色有些难看,便开了瓶水递过去:“是会场里太闷了吗?要是觉得难受,出去逛逛也行。”


    沈辞摇了摇头,没有拒绝傅砚观的好意喝了口水,“我没事,就是有些奇怪。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我还要给你拍照片。”


    傅砚观仔细打量着沈辞,见对方确实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


    傅砚观做为特邀嘉宾,主办方自然给足了面子,随着主持人演讲完毕,傅砚观被请到了台上。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傅砚观的资料,傅氏集团以及宴和就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尊敬。


    沈辞跟着旁人一起鼓掌,看向傅砚观的目光中满是骄傲。他可以确认,没有人能比傅砚观更优秀的。


    而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


    “这么有钱又有颜的人,要是我的就好了,傅家要是能做后台,在娱乐圈的路肯定会更好走。”


    “是啊,可惜了,这么早就订婚了。”


    第66章 贺子渊丢了 傅砚观从来不会在这件事上……


    身后的那些讨论声自然都被沈辞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很想回头看一眼,又是谁打起了他家男朋友的主意。


    但出于礼貌还是没回这个头,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台上的傅砚观身上, 聚光灯下, 那人身材修长, 不苟言笑的脸再配着精致的五官,直接碾压一众明星。


    他一直都知道傅砚观好看,却不知道这么好看。


    今日的造型是造型师精心设计的, 甚至为了不艳压一众明星,还特意留了几分。头发没留任何刘海,直接用发胶全部梳起来了,原本是想多增加些年龄感,可惜这样弄完反倒更像是事业有成的大佬了。


    那身亮眼的黑西装, 比任何一个明星的礼服都要更加好看,而只有沈辞知道这身衣服下包裹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颁奖时, 傅砚观按照事先彩排好的将奖杯递给艺人,再与艺人握手拥抱。做动作时手腕上的佛珠不免会露出来。


    这次活动会有几位全程直播,在沈辞被傅砚观吸引时, 网上也炸开了花。


    【今年这个颁奖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好看?这么一对比好像比我家哥哥还好看啊!】


    【对不起, 安安宝宝,姐姐是颜控,要先爬墙了!太他妈帅啦!】


    【好像是宴和传媒的董事长傅砚观,听说他还是傅氏集团的少爷。】


    【天哪,这不妥妥的太子爷吗,你们看到他手腕上的佛珠没?太欲了吧!!】


    【受不了了,我要先去微博关注一波了。】


    一次颁奖典礼,傅砚观的微博倒是涨了一百万粉丝, 各种神图在超话里满天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呢。


    当然这些沈辞目前都不知道。台上的颁奖暂时告一段落,在傅砚观安静的站在主持人身边时,沈辞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毕竟是答应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没学过摄影,拍出来的照片自然没有专业的好看,但好在傅砚观颜值抗打,就算了原相机直出也依旧好看。


    沈辞连修都没修自己设置成了屏保。


    而这一举动,让刚坐到他身旁的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也喜欢傅总啊?今天全场都要疯了,全都盯着颁奖人看。”


    沈辞下意识看了眼身后,果然那些人的目光都在看傅砚观,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依旧站在角落里的林慕。


    那人没动过地方,但目光很显然是在看傅砚观,从那眼神中,沈辞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林慕不太对劲。


    坐在沈辞旁边的人见沈辞没说话有些不悦,他咳了一声,道:“年轻人,我在跟你说话。”


    沈辞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是很喜欢傅总,毕竟像傅总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人已经很少了。”


    沈辞直白的夸奖让男人有些怔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沈辞似乎有些成见,说话时也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傅总已经订婚了。你应该是刚出道的艺人吧,还是多努力,少想一些可以走捷径的事。”


    捷径?


    沈辞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好像并不是娱乐圈的艺人。


    如果不是艺人却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估计就是资本了。


    这人估计是把他当成想要走捷径的艺人,想要通过爬床来找后台。而傅砚观明显就是一个非常稳固的后台。


    在两人说话间,颁奖已经结束,傅砚观下台,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向沈辞。


    刚才还对沈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男人瞬间熄了火。


    “傅总您和这位先生是?”


    傅砚观抬眼,扫了男人一眼,虽不太想搭理但还是道:“我爱人。”


    男人愣住,立刻笑道:“原来是沈先生,失敬失敬,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和傅总长的这么像,原来是夫妻相。”


    沈辞:“”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这么虚伪的人,明明上一秒还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不管是哪个圈子都乱的很。


    沈辞突然就觉得眼前的会场有些闷,他无心理会旁边献殷勤的男人,对着傅砚观道:“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回来。”


    傅砚观问道:“用我陪你一起吗?”


    沈辞摇了摇头:“一会儿可能还需要你上台,我自己出去就行。”


    会场附近都是保镖,安保系统指定没话说,只要不走远就不会有危险。想到这傅砚观也没再多说什么。


    沈辞径直走出会场,刚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手机就响了一下。


    发消息的人沈辞比较陌生,对方微信昵称一个郎字,头像是一张纯黑色图片。


    沈辞微微皱眉。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这么一个人了。


    郎:沈老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今天的红色宝石胸针很不错。


    沈辞低头看了眼胸口的胸针,神色变了变。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猜到了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谁。


    沈辞:你监视我?


    郎玉城:沈老板不免把我想的有点太坏了,你和姓傅的去参加颁奖典礼,这么多直播的机位,我想看不见都难。


    沈辞盯着手机没有回复,似乎是在思考郎玉城这话的真实性。


    但对方并没有管他回没回,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说着话。


    抛开那些没有营养的话,其中一条引起了沈辞的注意。


    郎玉城: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贺子渊?


    沈辞连忙打字:“你做了什么?”


    郎玉城能直到他的家人都有谁这并不稀奇,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贺子渊。


    手机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沈辞等了许久,对方的消息才过来,只不过却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郎玉城:我能做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聊天到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沈辞眉头紧皱,扶着一旁的护栏,思绪越来越乱。


    直到傅砚观的保镖察觉异样上前。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辞认识这两个保镖,闻言立刻爆出贺子渊公寓的位置,道:“去这个公寓看看,如果见到贺子渊就回来告诉我,但如果没见到人就在那等一等。”


    保镖对于沈辞的话当然没有意义,立刻动身前往贺子渊的公寓,而沈辞也在等人的过程中不断的给贺子渊打电话。


    但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这个二货弟弟,虽然他嘴上说再也不管他了,可也不能真的不管了。毕竟贺子渊是贺程唯一的孩子。


    颁奖典礼彻底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了,沈辞见傅砚观出来连忙迎上去,他没有提贺子渊的事,毕竟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等他先了解清楚了再说。


    “怎么又喝酒了?”


    “嗯,只喝了一点点。”


    这种场合难免要喝一点,但傅砚观也确实说的都是真的,只在结束时喝了一口香槟。


    他胃不好,为了避免让沈辞担心,现在他已经收敛很多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辞见不是自己的手机,便看向傅砚观。


    而瞥见苏栀两个字后,沈辞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了。


    傅砚观本来不打算接,却架不住苏栀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按下接听键。


    刚接通后,手机里就传来苏栀虚弱的声音。


    “砚观我出了车祸,现在在南郊长宁路159号,右腿被卡在车里,有异物贯穿出血止不住,我已经打了120,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帮帮我”


    苏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我给秦溯打电话了他没有接我不是想麻烦你,但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找了,抱歉。”


    这个时候让一个生命垂危的人道歉显然不太合适。傅砚观应了声,道:“我会尽快到,你别怕。”


    电话挂断,傅砚观牵着沈辞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司机已经懂眼色的将车开了过来。


    就在要上车前,保镖的信息发了过来。


    保镖:没有找到贺先生。


    沈辞顿住脚步,他松开握着傅砚观的手道:“你自己可以去吗?我有点事。”


    傅砚观微愣,问道:“怎么了?车场的事吗?”


    “不是,是贺子渊,他那边出了点问题,我需要过去看一下,你去找苏栀吧,路上的时候再给妈打个电话,问一下这种情况,虽然苏栀是医生,但是医者很难自医,还是问一下比较稳妥,以免出什么意外。”


    傅砚观点头:“好,等他那边处理完我就回家,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快去吧。”


    沈辞不喜欢苏栀,但这种时候也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况且,他并不觉得苏栀能影响什么。


    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了贺子渊公寓,沈辞到的时候保镖已经利用特殊手段开门进去了。


    而里面一团乱,茶几上都落了不少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小少爷,我问了隔壁邻居,贺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沈辞现在算是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郎玉城的那条消息一定有问题。


    “先在祈江市里找找,去调一下小区附近的监控。对了,这件事先别告诉傅砚观。”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眼,有些为难的道:“找人的时候难免会动用一些关系,少爷很难不知道。小少爷,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少爷?”


    沈辞疲惫是按了按太阳穴,道:“他这两天有很多应酬要参加,不想再让他分神了。你们先找,不用刻意告诉他,要是他知道再说,不知道就先瞒着。”


    “是,那我先送您回家,然后我们再过来调监控。”


    天色已经见晚,沈辞也没拒绝的道理,毕竟他就算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件事他不想告诉傅砚观,也确实是这人最近的行程太满了,他不想让他再分出心思去操心别的事,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是郎玉城捅出来的,他不知道和郎玉城有没有关系。


    他不想让傅砚观和郎玉城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那人干的都是很危险的事,而知法犯法都不会有好结果。


    到家时已经快要十点了,沈辞简单吃了口东西后上楼洗了澡。等到收拾妥当后,给傅砚观发了条消息。


    沈辞:苏栀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沈辞也没放在心上,照常去书房核对今天的账目。


    车场越做越好,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自成一套体系,运转的非常不错。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把宴和投资的钱赚出来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跟本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能赚这么多钱。


    最近沈辞甚至在想要不要把旁边的地也买下来,到时候再建一个跑道,用来模拟比赛时的那些赛道。


    他核对了各项数据,发现来车场单方面骑车的人很少,一般都是想参加各种比赛的选手。


    而针对他们,明显可以再完善一套体系,再赚一份钱。


    不知不觉间,沈辞已经有了几分傅砚观的影子。要是再耳濡目染一段时间,估计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在表格数据统计完后,沈辞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眼睛,坐在电脑前发呆了一会儿。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傅砚观推门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原本做好的发型也乱了。西装外套不知所踪,只穿了件衬衫。


    沈辞眼尖的发现衬衫上带着些血迹。


    “苏栀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腿骨折了,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傅砚观走到沈辞身边,将手里拎着的草莓放到桌子上。


    沈辞瞥见后,之前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他想要抱住傅砚观,却被对方避开了。


    “太脏了。”傅砚观伸手戳了下沈辞额头,道,“你先吃草莓,我去洗个澡,之后再抱。”


    沈辞弯了弯眼睛:“之后可就不能只是抱抱了。”


    傅砚观弯下腰,在不碰到沈辞的情况下仅用嘴吻住对方的唇瓣,浅浅亲了一口。


    “等我洗完澡,随便沈先生处置。”


    沈辞眉眼更弯了一些,道:“那洗完了去床上等我。”


    傅砚观轻笑,又在沈辞唇瓣上咬了一口,随后才离开。


    沈辞也没在书房久留,等到将刚写完的方案雏形发给李教练后就关了电脑。


    他吃完了傅砚观带回来的草莓,一颗颗饱满多汁的草莓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没再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决定短暂给自己有放个假。


    回到卧室时傅砚观还没洗完,也许是沾了血的原因,傅砚观今日洗的格外慢,沈辞也没有催,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


    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下。


    沈辞抿紧嘴唇,慢悠悠的拉开床边的抽屉,随机拿了个小尾巴出来,但在看见尺寸后又默默的换了一个。


    他并不喜欢让自己太遭罪的东西。


    傅砚观从浴室出来时沈辞正在看书,只不过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


    脚步声响起,沈辞抬眼,而后只觉得血压飙升。


    他拧着眉,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不穿睡衣就算了,可好歹要围个浴巾吧?


    傅砚观面色不改的走到沈辞身边,握住对方手腕,很容易的就将人扑倒压在身下。


    头发上的水珠滴到沈辞脸上,让他偏了偏头。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头发也不擦,衣服也不穿,要上天吗?”


    傅砚观挑眉,故意甩了甩头发,让水珠落到沈辞脸上。


    “傅砚观!”沈辞被欺负的恼羞成怒。


    而傅砚观依旧一脸笑意。


    “别生气,你不是说让我想要点不一样的吗,反正一会儿也要脱,还不如现在就脱干净。”


    沈辞:“”


    很好,他已经不想说话了,要论变态,谁能比的过傅砚观啊。


    身上的人已经开始上下其手,很快就将他也剥了个干净。


    而就在裤子掉到地上时,傅砚观眼尖的看见了沈辞腿间的那条白色的尾巴。


    “宝贝”


    沈辞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戳着他。傅砚观对他的欲望几乎从来不忍着,他们之间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很明显今晚要玩儿的会更花。


    但沈辞并没有抗拒,他看着傅砚观凸起的喉结,和手感明显不错的腹肌。


    水珠顺着身体的线条流下去,最后滴落到沈辞身上。


    最后一丝理智在两人脑子里断开,而后发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受控了-


    凌晨三点,沈辞疲惫的趴在床边,怀里抱着枕头,垫着有些绞痛的肚子。而这姿势使的屁股翘的更高。


    傅砚观仅看了一眼,刚消下去的火就又涌了上来。


    沈辞:“”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沈辞忍不住骂道:“别太畜生了,我真的不行了。”


    …………………………


    等到仔细清理过后,沈辞泡在热水里才觉得他好像活过来一点了。


    有了些精神后,沈辞才想起来苏栀。


    “秦溯不是说苏栀的家在这边吗?怎么会没有亲人呢?还有他刚回来时,好像住的还是酒店。”


    傅砚观给沈辞倒了杯水,又拿了吸管,而后尽职尽责的拿着,方便头都不愿意抬的人能直接喝到。


    “他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爸赌博进去了,他妈不知道改嫁到哪去了,上学的时候也是因为成绩优异有助学金。”


    “之后出国也是拿的补助。后来的事我就不太知道了,但我猜他去南边大部分原因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


    众所周知南边很乱,但却很好捞钱。


    对于苏栀的想法沈辞其实能猜到一点,家庭无法选择,而既然已经深陷泥潭就总要让自己更努力一些,好能找到一条不错的出路。


    就像他当初选择影视行业,也是因为这条路拼一把能拿的钱比较多。


    沈辞揉了下有些不太舒服的嗓子,问道:“那你回来了,他自己在医院可以吗?”


    “我找了护工。”


    沈辞愣了下,随后闭上眼睛不再询问,他现在脑子不太好,好像竟问一些傻问题。


    这一晚很快就过去了,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傅砚观再次忙碌起来,沈辞也一边管着车场,一边查贺子渊的事。


    但不管怎么找,这人就像是在祈江市消失了一样。


    就在沈辞在想要不要报警时,郎玉城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郎玉城:别再这么找下去了,没有用的,有这时间不如去城南看看。


    郎玉城说完就发了个位置过来。


    沈辞:?


    沈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玉城:我能干什么,这不是在帮你吗。


    像是知道沈辞在想什么一样,郎玉城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郎玉城:你可别误会,贺子渊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人失踪了,至于要不要找的选择权在你。


    这句话说完郎玉城就没了动静。


    沈辞盯着郎玉城发的位置沉思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像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他找不到贺子渊了,那前面就算是个坑,他好像也得跳。


    沈辞决定去看看,但他也没有那么傻自己一个人去。他找了赵阳,两人直接骑着摩托车去了目的地。


    等到了导航显示的位置后,赵阳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是这”


    沈辞察觉到赵阳的变化,连忙问道:“这里怎么了?这看起来就是个废弃的工厂。”


    赵阳看向沈辞,心里有些纠结,最后还是为了安全道:“辞哥,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咱们两个能解决的,咱还是回去吧,贺子渊怎么说都是你弟弟,傅砚观肯定能管的,你回去把事情跟他说了吧。”


    沈辞不解:“为什么要告诉他?这里不对劲是吗?”


    赵阳生了退意:“哪是不对劲啊,是太不对劲了,你知道这是哪吗,这”


    “两位,是来看比赛的吗?怎么到了门口反而不进来了?”


    赵阳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迎面走来的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将沈辞和赵阳围住,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沈辞与赵阳被迫跟着这些人走进去,而进去后,沈辞就发现这工厂越来越不对劲。


    越往里面走越变得奢华,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走到门口时,又是沈辞熟悉的验资。几个壮汉警惕的盯着他们,直到资产验过后才换了副表情。


    “贵客,里面请。”


    沈辞戴上对方给的手环,跟着赵阳走进去,他有些好奇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也好奇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他们走进来后,那些人就不再跟着了,赵阳回头看了一眼,给沈辞解惑。


    “这里是个地下拳场,见不得光的那种。你应该听过地下赌场,就前些天南边有一个赌场不就是被端了吗。这里的拳场和那里差不多。”


    差不多?


    沈辞脸色白了一分。


    他没搞懂什么叫差不多。是指一样的黑色产业链,还是指这里也会动不动就砍人手?


    那贺子渊


    他不会找到贺子渊的时候,他那二货弟弟已经东一块,西一块了吧?


    沈辞甚至已经开始脑补,贺子渊误入这里,然后来这里赌拳,结果输了跟别人打架,最后被砍的碎了一地


    “赵阳,那咱们赶紧报警吧!”


    “报什么警。”赵阳按开手机,示意沈辞看向已经显示无信号的地方。


    “你猜这里为什么不收手机,在这你别说报警了,就是发消息都发不了。”


    沈辞拧眉:“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阳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都是听车友说的,山子了解的会多一点,可惜现在联系不上他。”


    “说白了,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和真正的赌场不一样,这里是在赌拳。两个拳手在台上打,下面的人赌谁会赢。”


    “听说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额的资金流动,一天就高达千万,而且背后的老板据说很厉害,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很神秘。”


    沈辞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他不想管神不神秘,他只想知道最重要的一点。


    沈辞:“这个老板会杀人吗?”


    赵阳:“应该会吧。”


    沈辞松了口气:“不会就好,不会就好,不等下,你刚才说什么?”


    赵阳脸色有些难看,他点了下头道:“我说,应该是会杀人。能来这里的人并不是说只有有钱人,咱们手上的手环就是一个分类,咱们是红色的,出事也不会有生命威胁,但其它颜色的就不一定了。”


    “而除了咱们这些观众,那些拳手也是刀尖上舔血,那些人都是这个拳场的人,据说是签了合同,赢了没有奖励,输了却有惩罚。所以他们在场上都会拼尽全力。”


    沈辞跟着赵阳在拳场里晃悠,目光下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阵。


    “那贺子渊很有可能是误入这里,也不知道他赌了没有。要是让我抓着他,我一定要揍他一顿,再让他这么放肆下去,早晚出大事。”


    赵阳不认识贺子渊,但也听张呈山说了不少,对贺子渊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确实应该揍一顿,弟弟不听话,多半是惯的。要是真在这找到人了,我帮你一起揍。”


    拳场很大,分为几个区域,沈辞和赵阳在一楼转了一圈,同时听到了一些人在聊今日的拳手。


    “我还是准备押01,今天上场的那个虽然是个黑马,但是到底是新人,对上01赢的几率不大。”


    “我也准备押01,这场比赛胜负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显就是给咱们送钱啊。”


    “比赛好像快开始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好能占个好位置。”


    几人说着就已经往观众席走了,沈辞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跟着赵阳又去了二楼找人。


    而此时拳手已经上了擂台,其中一个青年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他被人摆弄着戴上拳套和护具,疲惫的站在一边等着开始。


    而这人正是已经失踪了好几天的贺子渊。


    第67章 我要留在这 傅砚观跟别人出轨了?


    一楼擂台上打的激烈, 观众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在这种嘈杂环境下找人基本上就是难上加难。


    赵阳有些泄气:“辞哥,我感觉咱们这么找不太现实,这里人太多了, 而且贺子渊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还不知道现在”


    赵阳没说的太明确, 但沈辞也听出了赵阳的意思。如果贺子渊真的进了这个拳场,能平安的出去好像不太现实。


    看出沈辞情绪有些低落,赵阳连忙道:“但但是我觉得也不用太担心, 说不定他根本就没进来呢,咱们今天回去之后找山子研究一下,你再跟你男朋友说一下。要是能有傅家帮着找人肯定会容易很多的。”


    沈辞叹了口气,目前来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那咱们先走吧,这里太乱了。”


    赵阳自然没什么意义, 他对这个拳场可没什么好印象,并不想多留。


    只是两人还没等走出去, 就有两个保镖拦了上了。


    保镖面无表情的盯着二人,直奔主题:“二位贵客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一把都没玩儿是觉得我们的拳手打的不精彩吗?不如去玩儿一把吧。”


    “我们还有”赵阳刚开口,就被沈辞抓住了手腕, 硬生生的打断了到嘴边的话。


    沈辞扯了扯嘴角, 道:“我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不太懂,不然二位指个路。”


    两个保镖看着沈辞,随后抬起手,指向一楼的擂台处。


    “比赛已经开始,二位现在押注还赶趟。”


    沈辞点头,连忙拉着赵阳离开。


    赵阳还有些不解,见保镖没有跟上来后, 便低声问道:“辞哥,咱们真要玩儿啊?”


    沈辞无奈的道:“看他们的意思不玩估计不行,你想想,两只鸭子飞到嘴里了,连味还没尝着呢,怎么可能会让飞走。”


    赵阳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为难:“那咱花多少钱合适啊?”


    沈辞看向人挤人的擂台,眉头紧皱,一番思索下,拿了张卡给赵阳。


    “你帮我去押,押谁都行,金额的话在其他人押的数额里取个中间值,咱们不出这个风头,能平安出去就行。”


    赵阳接过卡,也没多说,示意沈辞在原地等他,便去了押注的地方。


    擂台处人挤着人,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颇有些刺鼻。沈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但看到四周的保安后又改变了想法。


    既然装就还是装像一点吧。


    沈辞也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往前挤去。他并不怎么喜欢看打拳,尤其是这种地方的打拳。


    太血腥了。


    “棒!01,打他!打死他!你要是打赢了,下次我还押你!”


    “这个新来的果然不行,还得是01,以后看见有01的比赛直接押01就行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比赛的情况,沈辞无心这些,但也朝着台上看去,只是这一看却傻眼了。


    擂台上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怎么好像是他那个二货弟弟?


    眼看着那个被称呼为01的疯狂的抡着拳头,沈辞这下不用假装看戏了,他奋力的往前挤着,目光落在拳台上。


    “等等一下!”


    他想过一百种情况,有贺子渊误入这里赌拳的,也有贺子渊特意来的,就是没想过这人会出现在拳台上。


    他记得赵阳说过,这里的拳手都是归那个幕后老板所有,相当于卖身给这里了。


    他突然间觉得,贺子渊不光是个闯祸精还是个倒霉蛋,沈辞给他擦屁股的次数多,但看着他受伤的次数也多。


    周围人太多,沈辞根本挤不过去,就连他的声音也被各种嘈杂声淹没。


    擂台上的比赛接近尾声,最后在主持人举起01的手而告终。


    周围瞬间爆发起热烈的掌声,不少人叫着好。但也有押了贺子渊的人在叫骂。


    “什么啊,早知道就不该押他,看着挺壮的,结果还是被吊打!呸!这么弱还出来打,这不是骗钱吗?!”


    “我看这就是故意的!你们拳场是不是想骗钱!”


    几人的声音越吵越大,而还没等沈辞看过去,那几个人就被捂住嘴带了出去。


    小插曲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或者说是并没有被在意。毕竟在这个场子上敢闹事,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沈辞没心思管其他人,他只想快点挤到擂台边,去看一眼贺子渊。这么半天,贺子渊都没有动弹,沈辞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这人已经没了。


    “让开,你们让一让!”


    一场比赛结束,底下的观众都已经疯了,有开心的有失望的,但是没一个关心台上拳手的。


    沈辞挤不进去,只能换个法子,他准备换个方向,从另一侧绕到擂台边,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擂台旁边的保镖已经上前去将贺子渊拉了起来。


    沈辞亲眼看见贺子渊被那保镖拖走,就像是拖一只死狗一样。


    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真是活该,害我输钱,死了才好!”


    沈辞看向小声嘀咕的人,拧眉问道:“输了比赛会怎么样?”


    他记得赵阳说过,赢了没有奖励,输了却有惩罚。


    很显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则。


    刚输了钱的人不爽的抬眼,咬牙道:“挨鞭子呗,要我说也就这点拳场办的还是人事,要不然真是难解我心头的这口气。”


    沈辞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既然是赌,那就有输有赢,你自己赌不起,那就别来玩儿。”


    “你!”那人被沈辞说的有些气恼,但在看见沈辞手腕上的红色手环后,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气。


    这种资产的人,他得罪不起。


    沈辞跟着保镖一路七拐八拐,在观众越来越少后,沈辞便看见有两个保镖守着的大铁门。


    他抬脚走过去,两个保镖很显然也看见他了,其中一人立刻驱赶。


    “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这位贵客还是去前面吧。”


    铁门关的严丝合缝,沈辞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眉心处染上几分焦急,说话时也变得冷硬起来。


    “你们带走的人是我弟弟,放了他。不然我报警了。”


    保镖在沈辞提到报警时,脸色就变了,他们一前一后围住沈辞,似乎随时都准备动手。


    “贵客在这砸场子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报警?我劝您还是三思而行。”


    若是抡单打独斗沈辞肯定打不过他们,但贺子渊他也不能不捞。


    眼看着保镖朝着他走过来。


    沈辞尽量稳住自己,开口道:“报警不行,那找傅家呢?”


    傅家二字一出,沈辞明显看到保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沈辞这话的真实性。


    其中一个保镖开口问道:“你和傅家是什么关系?”


    沈辞道:“傅砚观是我男朋友。”


    这下两个保镖脸色是彻底变了。


    沈辞心下一喜,再次把自家男朋友搬了出来。


    “我只是想要回我弟弟,不会给你们找麻烦。一个拳手对于你们来说少一个多一个都没什么影响,但如果,这件事一直僵持着,再闹大点就不好了,或者说,我让傅砚观亲自来跟你们谈?”


    “正巧,他前段时间刚端了一个赌场。”


    言外之意就是战绩可查!


    这番话算是彻底让两个保镖打了退堂鼓,最后其中一人让了路,并替沈辞开了门。


    “人在里面,你进去吧。”


    沈辞扫了眼保镖,抬脚走进去,而在走进去后,身后的门立刻就关上了。


    门外的保镖看向另一个道:“去问一下二爷,验验里面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不是傻子,光凭三言两语就信了沈辞,怎么也需要再验证一下。


    保镖继续守在门口,而沈辞也不顾上其它,因为他瞧见了贺子渊。


    眼前这间屋子只点了几盏昏暗的小灯,与小黑屋基本上无异,而墙上、桌子上都放满了各种刑具。


    有的沈辞甚至叫不上来名字。


    这简直就是一间妥妥的行堂。


    屋子里只有贺子渊一个人,他跪坐在地上,像是在罚跪,也像是在休息。沈辞缓慢走进,一眼就看见了那人背上的上。


    有的地方青紫肿胀,明显是打拳的时候伤的,而这些并不严重,真正让沈辞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那些皮肉绽开的伤口。


    真是鞭子抽的


    许是听到脚步声,贺子渊喘了口气,慢慢挺直背脊,声音有些许虚弱。


    “对不起,我有些撑不住了能不能让我缓一缓?”


    说出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复,贺子渊并不意外,他试图让自己跪的更直一些。


    直到看见身后那人的面容。


    “沈辞?”


    贺子渊几乎在看见沈辞的那一刻就呆住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辞看,在看见对方走近后,又连忙别开头,狼狈的擦了下眼睛。


    “你来干什么!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感觉滚!”贺子渊抓着沈辞的手就想把人往我推,但刚走了一步就想起来了,他有些落寞的道,“我怎么忘了,你是沈辞啊,傅家的少夫人。你来这是视察工作?还是来玩儿?刚才押了谁?”


    沈辞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贺子渊。


    “反正不管押谁,也都是你傅家的钱,赶紧走。要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别来这些地方。”


    贺子渊抓着沈辞的手很用力,脸上也是沈辞所熟悉的不耐烦,可在这不耐烦下沈辞察觉到了一丝委屈。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沈辞,你”


    “闭嘴。”


    沈辞打断贺子渊说话,很想揍一顿眼前这人,但看着这张鼻青脸肿的脸,又下不去手了。


    他总觉得贺子渊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房间里很冷,又冲刺这很多刺鼻的味道,沈辞能看觉到贺子渊浑身滚烫,显然是在发烧。


    不管是揍弟弟,还是安慰人,都应该先离开再说了。


    沈辞反握住贺子渊的手,沉着脸去踹门。门外的保镖听到声音,立刻将门打开了。


    他看向沈辞,道:“小少爷,我们爷想见见您。”


    沈辞抬眼,敏锐的捕捉到了称呼上的变化,再联想到贺子渊刚才说的话。这下他算是断定了。


    这里是傅家的产业。


    他已经猜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应该尊敬,现在却有些埋怨的一个人。


    “拿条毯子过来。”


    保镖愣了下,随即连忙叫人去拿,很快就拿了条最好的羊绒毯。


    “小少爷,我们爷在楼上等您。”


    沈辞没理会保镖,他将毯子披到贺子渊身上,等到将人裹好,才重新看向保镖。


    “带路吧。”


    保镖点头,对沈辞的态度恭敬了不止一点。


    贺子渊跟着沈辞,脸色惨白如纸,他试图挣开沈辞抓着他的手,但现在他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沈辞抓着。


    “你放开我,沈辞你是不是听不懂话?我说了让你走你不明白吗?”


    “闭嘴。”沈辞声音更沉了些。


    贺子渊没当回事,继续道:“我说让你走,你脑子里都是水吗?谁要你管我,你”


    “啪!”


    巴掌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贺子渊头歪向一侧,耳边是一阵阵的嗡鸣声,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许是皮肉磕到牙齿,也许是力气太大导致撕裂,总之有血从嘴角缓慢的流下来。


    这是沈辞第二次打贺子渊,但这一巴掌比上次重了十倍不止。


    “你”


    沈辞看着有些站不稳的人,声音更冷了些。


    “抬头,看着我。”


    贺子渊难得有了些惧意,他咬着嘴唇沉默着,而沈辞也这么陪着他耗,直到贺子渊再次将头摆正。


    果然下一秒,又一巴掌落在了脸上。


    “唔”


    还是一样的力度,一样的位置。贺子渊身形不稳的要摔倒,还是扶了一把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稳。


    带路的保镖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安静的当空气。


    贺子渊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沈辞掌心有些发麻,脸色依旧没有变化,他缓缓开口道:“从小到大没管你,又让舅妈把你纵容成这样,是我的错。”


    “贺子渊,今天这话我就说一遍,但如果你记不住,我就打到你记住。”


    “不准在叫我名字,就算我不是你亲哥但也是哥。跟我说话的时候少说一些混账话,再没大没小,我不介意帮你改一改这身臭毛病。”


    似乎是不满贺子渊现在的样子,沈辞没忍住又踢了一脚:“我说话听见没有?”


    贺子渊重新咬住嘴唇,好半天才抬起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声音很小,但沈辞却听见了。


    他重新抓着贺子渊的手,由保镖带路,走到了三楼休息室外。


    “小少爷,二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行。”


    “嗯。”


    沈辞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果然是傅颂和。


    “傅总。”


    沈辞礼貌的问好,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与上次见傅颂和的紧张完全不同。


    傅颂和挑了下眉,笑着道:“生气了?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沈辞没动:“不是您有事找我吗,我没有话要跟您说。”


    傅颂和笑容不变:“砚观见过你这样吗?坐下吧,你不坐,你身后的小朋友也需要休息一会儿,他看起来不太好。”


    沈辞捏紧拳头,道:“他为什么不太好,傅总难道不知道吗?您上次见过他,一定知道他是我弟弟,为什么?”


    他不信贺子渊是自己闯进这种地方要来当拳手的。


    傅颂和再次拍了下旁边沙发,语气温和的道:“过来吧。”


    沈辞不知道傅颂和是什么意思,但瞧着贺子渊确实不太好,只能妥协。


    “您到底要干什么?”


    傅颂和好脾气的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沈辞,一杯放到贺子渊面前。


    见沈辞接了水,他才继续道:“上次我就说了,你弟弟身手不错,我觉得我这份工作很适合他,一个月五万,难道不比外面的工作好吗?”


    “这叫什么工作?”


    沈辞拧眉:“天天被人打,输了还要进楼下那间小黑屋,一个月五万是多,但如果命也交代在这呢?”


    傅颂和道:“小辞,你要清楚,一个月五万,一年六十万,以贺子渊的学历和阅历在外面最多一个月三四千,两者一比较聪明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你弟弟是块好料子,留在我这发光发热不好吗?”


    沈辞态度不变:“我不同意。”


    傅颂和道:“也许你应该问问这位小朋友的意见。”


    沈辞闻言看向贺子渊,他坚信贺子渊来这里不是自愿的,但却没想到对方并不想跟他走。


    “我想留在这”


    “你说什么?”


    沈辞眉头紧皱,眼睛死盯着贺子渊,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愿意,可结果却是,贺子渊是真的愿意留在这。


    那他今天的一番折腾算什么?


    “贺子渊,我看你才是脑袋进水了。”


    “我没有。”贺子渊看着起身想要离开的沈辞,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泪珠子再次掉下来砸在腿上。


    他抬手擦了下,开口道:“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也确实很差劲。”


    “在外面我只会惹是生非,在这反而不会再麻烦你了。沈你不用怪傅总,我真的是自愿的。”


    “我学历不好,什么都不好,在外面就是个人渣败类,在这我还有点用。而且一个月五万,我就可以养活自己了,也能养活我爸妈了。”


    傅颂和喝了口面前的茶水,温声道:“小辞,贺子渊成年了,他可以自己决定,而且你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他的工作不是吗?”


    沈辞脸色依旧很难看,他很想一走了之,可在看见贺子渊哆嗦的身子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重新走回贺子渊身边,半搂半抱的把人拽起来,道:“傅总,我要带他回去,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


    傅颂和点头,笑着道:“可以,我派人送你们。”


    沈辞瞥了眼贺子渊,权衡了下还是点了头。


    重新回到拳场后,沈辞看到了等着他的赵阳。


    对方紧张的迎上来,沈辞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而后与赵阳一起扶着贺子渊离开。


    外面的车已经准备好了,沈辞刚坐到车上,一直安安静静的手机便开始疯狂响了起来。


    “小少爷,咱们去哪?”


    沈辞把公寓的地址告诉司机后,就开始翻看手机上的消息,而一旁的贺子渊已经撑不住歪倒在赵阳身上昏睡了过去。


    沈辞最先点开傅砚观的微信。


    他和赵阳来时还是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


    傅砚观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两个小时前发的。


    傅砚观:我要晚点才能回家。


    沈辞回了个表情包,没有把贺子渊的事告诉傅砚观。


    这件事牵扯到傅颂和,他想还是要当面说比较好。


    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沈辞从上到下翻了一遍,直到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林慕。


    沈辞有些疑惑。他和林慕是真的说不上几句话,就几乎没有联系过,这个时候怎么会给他发消息呢?


    沈辞点进去,林慕发的都是照片,而且还是尺度很大的照片。


    呼吸几乎瞬间停了,沈辞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人,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图片中是两个男人,准确的是是赤身露体的两个人。


    一个人是林慕,而另一个则是他的枕边人,傅砚观。


    拍摄角度全部都是林慕的视角,只见他趴在傅砚观身上,得意的笑着。


    甚至还有一张是十指相扣的照片。


    林慕:你男朋友很厉害,把我折腾的都差点招架不住了。沈辞以后我们可能要一起生活了。他说他会给我最好的资源。


    沈辞脸色几乎要比旁边的贺子渊还要难看。


    他按灭手机,示意司机停车。


    赵阳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沈辞道:“赵阳,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贺子渊,我会叫家庭医生过去。我有点事,会尽快回来。”


    赵阳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道:“那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贺子渊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沈辞点头,快速的下了车。


    而在沈辞走后没多久,贺子渊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费力的撑着眼皮,拧眉道:“他呢?走了吗?”


    赵阳解释道:“沈辞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贺子渊问道:“他还回来吗?”


    也许是发烧的原因,贺子渊头很涨,也很昏,他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却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阳道:“回来,他说很快就回来。”


    得到回答,贺子渊重新歪倒在赵阳身上,闭上眼睛。


    而此时的沈辞,已经直奔傅砚观应酬的地方。


    第68章 林慕该死 这种人就应该处理的干干净净……


    傅砚观这几日有应酬沈辞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沈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只要一想到照片中的两人,他就烦躁的像是快要失去理智了一样。无数个问题围绕着他。


    林慕怎么会在那, 他们做了没有?林慕发照片给他, 傅砚观又知不知道。


    无数个问题环绕着他, 险些就要将他逼疯了。


    硕丰酒店。


    沈辞到时,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傅砚观所在的房间,原以为会上演一场‘捉奸’名场面, 结果刚出电梯,就看见了守在房间门口的保镖。


    沈辞脑袋嗡了一声,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有些迈不动步子。


    在看见照片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傅砚观被算计了, 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出傅砚观因为什么能跟林慕搞到一起。


    所以他认为林慕的那些照片一定是在傅砚观睡着时拍的。但眼前的保镖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有保镖在这守着,又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有外人呢。


    保镖能无动于衷的守在这,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傅砚观允许林慕存在。


    沈辞既然已经看见保镖了,那保镖肯定也发现沈辞了。


    原本目不斜视的二人突然有些心虚, 连忙迎了上去。


    “小少爷, 您怎么来了?”


    眼前的保镖名叫刘安,是经常跟在傅砚观身边的人,也是上次帮沈辞去找贺子渊的人。


    沈辞跟他接触的次数比较多,还是比较能信的过他们的。


    “傅砚观在里面吗?”


    “呃”保镖有些为难,头一次拦在了沈辞身前,“小少爷,我先送您回家吧,少爷晚点会回去的。”


    什么叫晚点会回去的?


    沈辞眼睛里的冷意更甚, 他推开刘安拦着他的手,再次开口:“里面除了傅砚观还有谁?”


    刘安道:“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您还是先回家吧。”


    如果说在来之前沈辞还是相信傅砚观的,那现在他就开始动摇了。


    林慕在里面,保镖却在这拦着他。


    所以,傅砚观真的和别人而且还是自愿的。


    沈辞拿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可铃声只响了几秒就被挂断了。


    沈辞不死心的又拨了过去,这次在响了数秒后被接通了。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沈辞自己都没发觉,他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傅砚观”


    对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即便是极力隐藏,也还是被沈辞发觉了。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傅砚观的声音两个保镖自然也听见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面面相窥,最后低下头。


    沈辞挂断了电话,抬眼看向刘安,道:“我要进去。你们让开,我不想闹的太难看。”


    刘安叹了口气,无奈的侧开身子。


    房间门并没有关严,沈辞轻轻一推就开了,只是预想中的香艳场面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红色。


    沈辞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间普通客房,推开门就能看见床,而此时的床上布满了红色,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趴在上面,身上各种骇人的痕迹。


    而除了他,还有四个男人也同样在床上,做着什么不言而喻,只是这画面并不会让人面红耳赤,反而还会引起恐惧。


    床上的人已经是一个血人了,各种看不出是怎么造成的伤口横在身上。而远处的沙发上,傅砚观面色冰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淡定的抽着烟,手上沾满了血。


    门口的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人,所有人都齐齐的望向门口。


    原本默默注视着这出好戏的傅砚观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根本没想到沈辞会过来,在看见人的那一刻就快步走过去,利用身体挡住沈辞的视线。他原本想把人抱进怀里,但一想到这双手都干了什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将手背到身后,第一次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


    “你怎么过来了?咱们先走。”


    傅砚观想带着沈辞出去,但沈辞却并没有动,反而还关上了门。


    “你在做什么?”


    沈辞直直的看着傅砚观,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脸上。


    身后的那些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拽着林慕的头发,把人从床上拽下去,拖去了阳台。


    而林慕显然也发现了沈辞,他颤抖着身子,朝着沈辞伸出手。


    “沈救我救救我”


    上一秒还发照片耀武扬威的人,下一秒却在向沈辞求救。


    房间留给了二人,沈辞依旧看着傅砚观,而傅砚观也依旧挡着沈辞的视线。


    不管是沈辞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傅砚观在沈辞面前都是无害的,他始终维持着的都是拼命工作的傅董事长的形象,任何不好的一面他都没在沈辞面前暴露过。


    就算是对付郎玉城,他也没跟沈辞明说过。


    今天这一幕,他并不想让沈辞知道。


    他怕沈辞会害怕。


    “我们能回家再说吗?”


    沈辞拒绝道:“就在这说清楚吧。”


    房间里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味,沈辞扫了眼带血的床,站在阳台上的保镖立刻冲进来将那些染血的被子团成团,也一股脑的丢进阳台。


    傅砚观见避无可避,只能让开身子。


    “沙发是干净的。”


    沈辞哪有什么闲心找地方坐,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站着,继续打量着傅砚观。


    “你和林慕是怎么回事?”


    傅砚观去卫生间洗了手,而后在与沈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后,解释道:“我去参加应酬,被人算计了,他想爬床。”


    沈辞问道:“然后呢?你们做了?”


    傅砚观拧眉:“没有。他有动作的时候我醒了。”


    “那你现在”


    沈辞视线落在傅砚观腿间,暗叹药效的强大。


    “需要去医院吗?”


    傅砚观摇头。


    沈辞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林慕刚才的样子,又问道:“你要弄死他吗?”


    傅砚观道:“不会,我不沾人命。”


    留口气,剩下的就难说了。


    沈辞点点头,看向阳台,道:“你让他们把人弄出来,我有话要说。”


    傅砚观似乎有些迟疑,他自然知道林慕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如果是正常的,沈辞要是想看也就看了。


    “很为难?”沈辞扫了眼傅砚观,径直走向阳台。傅砚观跟了两步,被沈辞叫住。


    “你就在这站着,我要单独跟他说。”


    “嗯。”


    见傅砚观没再跟上来,沈辞打开阳台的门,而后示意几个保镖出去。


    这些人都是傅砚观的人,自然不会不听沈辞的话,所以在沈辞进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准备出去了。其中一人还讲手里的被子扔到林慕身上,挡住大片血色。


    林慕身上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又被折腾成这样,早就没有还手能力了,到不担心这人会翻出什么浪来。


    沈辞居高临下的盯着呼吸都有些微弱的人,见林慕看过来后,才慢慢蹲下身子。


    “现在你还觉得以后要跟我一起生活吗?”


    林慕动了动眼皮,有气无力的道:“这下你高兴了?”


    沈辞弯了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可惜笑意并不达眼底。


    “我当然高兴,你算计我男朋友,又跑到我面前来炫耀,最后搞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是你活该。”


    沈辞继续道:“我记得你被雪藏很久了,这段时间用力折腾是想找条出路,可惜路走错了。你愿意爬床换取资源我不拦着,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只是你却算计到我头上。”


    “林慕,你明知道傅砚观和我订婚了,还凑上来,只能说明你是故意的。”


    林慕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狼狈的靠着身后的墙壁。


    他盯着沈辞,承认道:“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凭什么?凭什么啊!沈辞你明明跟我是一样的你凭什么比我过的好?!”


    林慕此时的状态已经有点疯魔,他怒瞪着沈辞,笑道:“虽然他没碰我但是身材真好啊,手感,也不错,你唔!”


    拳头落在林慕脸上,让已经辨认不出五官的人彻底昏死过去。


    沈辞身体微微颤抖,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林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从没觉得一个人可以恶心成这样。


    眼前这人与张显成倒是格外相配。


    他走出阳台,手上还沾着林慕身上的血。傅砚观立刻迎上去,目光落在沈辞手上。


    “洗个手吧。”


    沈辞点头,走进卫生间。


    等到水声停止,沈辞再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傅砚观已经等在门口了。


    “回家吧,这里脏。”


    整个客房充斥着血腥味,沈辞也确实不愿意再多呆一秒,他应了声,与傅砚观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刘安还守在外面,傅砚观扫了眼,轻声道:“处理干净。”


    “是。”


    沈辞走的很快,没留意到身后的傅砚观说了什么,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直到出了酒店,这口气才稍稍散了一些。


    参加应酬难免会喝酒,再加上被下了药的原因,傅砚观头脑有些发昏,出了酒店后也依旧觉得头昏脑涨,但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休息,而是沈辞。


    司机去开车了,沈辞背对着傅砚观站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也没打算回头。


    即便是没做,即便是被算计,他也依旧有些生气。


    “有烟吗?”


    傅砚观沉默几秒,递过去一支,有些无措的道:“小辞,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打火机的声音在晚上十分清脆,而就是这种响声,让傅砚观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沈辞相信他,但沈辞也在生气。


    第69章 你们玩儿的挺花呀 跟傅砚观分居了!……


    酒店时不时就有人会经过, 傅砚观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凌乱,尤其是那张脸, 红的吓人。


    沈辞也不想站在这丢人, 便顺着傅砚观的意上了车。


    这次应酬傅砚观并没有开他那辆卡宴, 而是让司机开的商务车,眼下正好方便了两人说话。


    车内挡板升起,隔断了前后。


    虽然前面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但司机还是懂眼色的下了车。


    沈辞将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长出一口气。


    “你叫司机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忙。”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水逆,沈辞感觉这一整天的事都极其不顺。而贺子渊的事还没解决呢,傅砚观就又出问题了。


    沈辞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即便是没让林慕讨到便宜,也还是让他觉得烦躁。


    他闭了闭眼睛, 再次吐出口浊气。


    傅砚观没有动作,更没有叫司机上车,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辞看。


    两个人自从确认关系后像现在这样沉默的次数很少, 尤其是沈辞, 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反常。


    他想跟沈辞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他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沈辞也没有不相信。现在就是单纯的在生气。


    良久,傅砚观叹了口气,道:“小辞,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发泄出来。今天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沈辞没应。


    他盯着窗外,任由傅砚观怎么盯着他看也没回头。


    车内氛围越来越诡异, 直到外面开始掉雨点。细小的雨滴还不足以让人撑起伞,但被风吹到车窗上后,还是密密麻麻的阻挡了视线。


    傅砚观早在沈辞不理他时就闭了嘴,但目光依旧落在沈辞身上。许是这人莫名带着几分委屈的脸让沈辞有些心软。


    在雨逐渐变大后,两人稍微破了些冰。


    林慕目的很清晰,在药量上下的格外的大。而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清醒的做完这些,只能说傅砚观的毅力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但有毅力和身体会有反应并不冲突。沈辞看着依然挺立的地方,觉得要是在不帮忙,可能这人就要憋死了-


    司机上车里,两人还是有些奇怪。挡板并没有升起,依旧隔绝着前后。


    沈辞用纸巾擦着手,又淡定的清理车内的痕迹。


    自从和傅砚观在一起后,沈辞发现自己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他瞥了眼傅砚观,见男人一脸餍足的靠着车座,忍不住道:“别以为这就完了,回去洗澡,不用十遍沐浴露不许出来。”


    这点傅砚观自然不会反驳,他比谁都觉得脏,在没洗澡前他连沈辞都不想碰,所以刚才他们也只是奔着缓解的目的去做这些事,全程连亲吻都没有。


    只是他还是从沈辞的话中品出一丝别的意思。


    “已经这么晚了,你不跟我回家吗?”


    他依稀记得,沈辞说他还有事要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户。


    沈辞将纸巾团成团攥在手里,无奈的说了贺子渊的事情。


    傅砚观也没想到贺子渊会和他二叔扯上关系,但他对贺子渊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进去。


    “贺子渊去二叔那也好,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也能磨磨性子。”


    “你想去照顾他,也没必要去公寓,把人接家里去吧。我请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沈辞果断拒绝,道,“这几天我在公寓住。”


    傅砚观皱眉:“小辞,你要跟我分居?”


    沈辞抬眼:“不行吗?”


    傅砚观:“”


    这个时候哪还有行不行,不管是有没有碰林慕,他在这件事上都理亏。


    车子最终还是在公寓前停下,沈辞拒绝了傅砚观要送他上楼的请求,直接将人打发回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也许就是单纯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将傅砚观当成他的私有物,别人一但染指他就浑身不适。


    到楼上时,贺子渊已经睡着了,赵阳守在床边,正无聊的盯着贺子渊的睫毛数数。


    家庭医生已经走了,赵阳看了眼好不容易睡熟的人,压低声音道:“没什么大事,伤口也没发炎,好好养两天就行了。”


    沈辞点头,将床头灯关了与赵阳一起坐到沙发上。


    “麻烦你了,我守着他就行,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赵阳笑笑,道:“没事,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对了,你那么着急跑出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辞摇了摇头,不想谈论这件事。


    赵阳也没继续追问,看出来沈辞不想说后果断换了话题。


    闲聊一阵后,赵阳再次看向床上的人,轻咳一声感叹道:“山子跟我提过他,听着是挺混账的,但今天接触下来感觉也还好,就是小孩儿性子,莽撞了点。不过别说,你这弟弟长的还挺好看的。”


    贺子渊虽然混球了点,但长相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不像沈辞皮肤白,许是从小到大在外面瞎混的原因,肤色稍微有些黑。


    但五官精致,反而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但往往沈辞会因为他爱惹祸的性子,从而忽略他这张脸。


    赵阳走后,沈辞站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贺子渊看。他突然发现这人安静睡觉时还是挺乖的。


    看着看着,贺子渊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两人四目相对。沈辞连忙直起身,轻咳一声用来掩饰尴尬。


    而贺子渊也没想到一睁眼就能看见沈辞,他做了噩梦,出了一身汗,此时喉咙干涩,急需喝口水来润润。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在沈辞身上,开口时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我想喝口水。”


    脸颊还疼着,是不碰时都能感觉到的肿胀感。这是贺子渊第一次挨这么狠的巴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辞。


    沈辞没必要在这方面为难贺子渊,起身去倒水时还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赵阳的贴心。


    这屋子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已经落满了灰尘,而现在各种地方都一尘不染,水也都烧好了,很显然是赵阳都收拾过了。


    将水递给贺子渊,沈辞坐到床边,觉得还是有些话要说清楚。


    等到杯中水见了底,沈辞才开口道:“拳场你想去可以,但是每天忙完要按时回家,要保证我能联系到你。”


    贺子渊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应了声。


    他不知道该跟沈辞说点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这些日子,他每天的压力都很大,从经常打架,变成了厌倦打架。虽然打拳对他来说不算是难事,可其实他也怕疼。


    在精神压力到达极致时,看见沈辞,这些又通通化为了委屈。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沈”


    贺子渊低着头,嘴唇颤抖半天也没说出来话,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和沈辞的关系一直都是呼来喝去的。


    从前的他太恶劣了,导致他和沈辞注定不能好好说话。


    贺子渊重新缩回被子里,将被子挡住脸,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嗯。”沈辞没在意,甚至是伸手摸了下对方额头,确认不烧了后才放心。


    “早点休息,我今晚留在这,有事喊我。”


    听到沈辞要留宿的消息后,贺子渊明显放松了许多,就连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好了不少。


    沈辞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到贺子渊再次睡熟后才回到沙发上。他拿了床新的被子,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只是还没等躺下,他才认为已经睡熟的人却说话了。


    “沙发冷,你来床上睡吧。”


    沈辞:“你不是睡着了吗?”


    贺子渊翻了个身,声音发闷:“疼,睡不着。”


    “那还非得留在拳场。”


    沈辞也不是扭捏的人,相比于舒适的床,沙发就显的不那么好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躺在一张床上,贺子渊面朝着沈辞,许久才开口道:“留在那挺好的,能赚钱养活自己,也能养活父母。你现在是有钱,但我们总不能吸你一辈子血。”


    “其实”贺子渊仰面,叹了口气:“沈辞,你也只是在我家生活了几年,我爸妈是养你了,但你付出的也很多,所以你不用再管我们这些拖油瓶。”


    “既然已经跟傅砚观订婚了,那你就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不用管我。”


    沈辞安静听着,等到贺子渊说完才道:“把你不带脑子的话收一收。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跟你计较,明天要是再说这些混账话,我指定揍你。”


    贺子渊脸垮了一瞬,再次翻了个身,背对着沈辞。


    “你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打人?”


    沈辞哼了声,替贺子渊掖了掖被子道:“因为我发现,有一些不听话的人就得打一顿才行。”


    贺子渊:“我要睡觉了。”


    因为身上的伤所以怎么也睡不着的人这次是真的有了困意。


    只是贺子渊睡了,沈辞却有些失眠了。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沈辞按开手机,无聊的翻着社交软件,最后点开傅砚观的微信。


    偏巧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沈辞盯着看了会,却始终没有消息过来。


    就在等的不耐烦时,一张照片突然发了过来。


    沈辞愣了下,而后快速的看了眼贺子渊,见对方是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才放心。


    他拧着眉点开图片,上面的人自然是傅砚观,只是这个傅砚观他他没穿衣服。


    沈辞放大图片,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那处,最后脸烧的通红。


    真大啊


    沈辞:什么意思?


    傅砚观:老婆,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明天回家吗?


    沈辞:滚。


    得亏是微信,不然这样一张照片过来,沈辞都怕封号。不过倒是很白。


    沈辞咬着嘴唇,忍不住又将照片点开,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傅砚观的身材太好了。


    “你们平时玩儿的挺花啊。”


    “操!”几乎是瞬间,手机飞了出去,沈辞坐起来,紧盯着贺子渊,咬牙道,“你不是睡了吗?”


    贺子渊耸了耸肩:“又醒了。”


    沈辞直接下床,将医药箱翻了出来,道:“哥给你找两片止疼药,这么折腾下去对咱们都不好。”


    贺子渊应了声,眼睛却还在往手机上瞟。


    随后口出狂言道:“挺大,你们上床的时候应该挺疼的吧,你疼哭过吗?他人怎么样?听说同性恋过后要好好清理,你”


    “贺子渊!”沈辞感觉自己离爆炸就差一点了,他将止疼药喂到贺子渊嘴里,而后快速按灭手机,道:“你赶紧睡觉,少打听这些!”


    再说下去,他真的要红温了!


    第70章 比赛摔车 求生意识薄弱!


    好不容易哄睡贺子渊, 为了避免刚才的事再发生,沈辞又回了傅砚观两句就直接关了手机。


    还是专心睡觉比较安全。


    这一晚过的很快,但也算是相安无事。这是沈辞和贺子渊相处过最平静的一次了。


    之后的几天贺子渊在家养伤, 沈辞白天去车场练车, 晚上回到公寓。


    直到迎来比赛那天。


    “我要出去几天, 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找赵阳也行,就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


    贺子渊对赵阳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但还是点了点头,见沈辞已经收拾东西要走,别扭的盯着他。


    最后纠结再三,才把早就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比赛加油。”


    “什么?”沈辞抬起头,有些没听清贺子渊的话。


    对此, 贺子渊别开头,再也说不出来第二遍了。


    “我说, 你比赛的时候注意点,要是摔了车可没人去给你收尸。”


    “昂。”沈辞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句话已经算是贺子渊说的好听的话了, 而且他也能从里面听出关心的意思。


    “我走了。你放心我摔不了车, 就算是摔车了,也有傅砚观帮我收尸。”


    这次的比赛是李教练帮他报名的,准备到今天其实沈辞一直认为准备的不够充分。因为这次不是友谊赛,而是实打实的比赛。


    再加上上次他陪着赵阳来看过比赛,那些选手的速度有多快他至今还记得,所以不免有些紧张。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是,赵阳竟然不参加这场比赛了。


    原本沈辞以为是赵阳不想和他比赛,故意让他, 还别扭了好一阵。


    但赵阳却道:“真不是,青延市的比赛我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那赛道我都熟悉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报名了世青赛,还要准备这场比赛,它可比青延市的比赛含金量高多了。”


    “辞哥,你就放心冲!别想太多了,我跟山子等你拿奖杯回来哦!”


    有了赵阳的话,沈辞才算是放心,不过放心归放心,但还是紧张的。


    “喝杯奶茶暖暖。”


    休息室内,傅砚观将提前准备好的奶茶递给沈辞。眼下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主办方贴心的准备了热茶。


    但沈辞不喜欢喝那些带苦味的东西,也幸亏傅砚观有所准备。


    “你好像对这个赛场也很熟悉。”


    沈辞吸了口奶茶,看着正在给他洗草莓的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傅砚砚,你喜欢赛车吗?或者说,你赛过车吗?”


    傅砚观洗草莓的动作不断,他看向沈辞,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故意曲解沈辞的意思。


    “宝贝,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全能,什么都会。”


    “滚。”


    沈辞哼了声,接过草莓后就不想理人了。这是自从林慕的事发生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满打满算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傅砚观并不满意沈辞的态度,他伸手捏住沈辞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


    沈辞嘴里还嚼着草莓,被傅砚观一捏嘴角流出些草莓汁。他瞪着傅砚观,但也并没有反抗。


    “干什么。”


    傅砚观用指腹擦掉沈辞嘴角的汁水,而后弯下腰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沈辞微愣,下一秒配合着张开嘴。


    草莓汁在两人嘴里绽放,酸甜的味道一直持续到这吻结束。


    沈辞被亲软了沈辞,额头抵在傅砚观身上微微喘息着。


    傅砚观伸手揉了把沈辞脑袋,对柔顺的头发爱不释手。他轻声道:“拿个奖杯回来,然后就原谅我好不好。”


    “嗯嗯?”沈辞抬眼,对于傅总的不要脸深感佩服。


    他感觉傅砚观的脸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


    “我拿奖杯,然后还要原谅你,你想的是不是太好了?”


    傅砚观笑道:“没办法,想要老婆,就不能要脸。宝贝,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可怜,唯一也想你了。”


    沈辞嘴角上扬,没戳破傅砚观的谎话。沈唯一快要放暑假了,但是报了数学竞赛,最近一直在家里准备比赛,哪有空想他。


    但面前的男人实在是有点可怜。沈辞勾起嘴角,算是默认了自家男朋友的说法。


    也冷了这么久了,和好就和好吧。但是他还是要讨点利息。


    “傅总,想让别人原谅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傅砚观挑眉:“比如?”


    沈辞勾起唇角,伸手勾住对方脖子,凑过去道:“比如,你买的那些东西,让我在你身上用用?”


    倒反天罡。


    傅砚观顺手拍了下送到手里的翘臀,板着脸,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先赢了再说。”


    外面适时的响起广播声,沈辞歪头,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服,并在出去时顺走了颗草莓。


    看向傅砚观的目光就好像在说,等着我拿奖杯回来兑奖。


    今天这场比赛和上次一样,各种机位对着比赛现场。傅砚观戴着口罩走到上次沈辞看比赛的位置。


    “嗡~”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砚观扫了眼名字,见是秦溯才拿出蓝牙耳机接通。


    对面传来略带歉意的声音。


    “我也不想现在打扰你,但是你知道的今天的竞标很重要,我需要MO和NA的竞标数据,你看看能不能抽时间给我弄一下?”


    傅砚观拧眉,看了眼还没开始的赛场,压低声音道:“你把东西发我邮箱,我给你做数据。”


    “行!”


    耳朵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邮箱就收到了文件。傅砚观深吸一口气,道:“秦溯,你欠我一顿饭。”


    秦溯笑道:“别说一顿饭,沈辞要是赢了,你们俩一个月的饭我都包了。打扰你看老婆是我不对,但是咱也得兼顾一下工作是不是。”


    傅砚观没应声,专注的处理工作,只是手机操作到底比不上电脑。不光费眼睛,还比较浪费时间。


    电话并没有挂断,秦溯还是那边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傅砚观敷衍的应了两声,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只是就算是再快,也到了比赛开始的时候。傅砚观再抬眼时,所有赛车手都冲了出去,他很快捕捉到49号车手,见沈辞一切无碍并且稳居前三才重新将视线投回到手机上。


    “NA的一向数据有误,你重新查一下,然后发给我。这个参数这是谁整理的数据?很多都对不上。”


    秦溯道:“那我现在去召集他们开会,要在下午前把数据整理好。”


    “嗯。”傅砚观道:“你电话别挂,我跟你一起开会,这次的竞标明知道时间,还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全组扣百分之二十的奖金。”


    秦溯笑道:“活阎王啊,不怕你的员工背后骂你?”


    傅砚观道:“赏罚分明。”


    秦溯那边应该已经到了会议室,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傅砚观安静听着,适时提出意见。就在数据快要做完就差一个收尾时,赛场上突然响起警报声,以及人群的大声尖叫。


    “摔车了,摔车了!快打120啊!!”


    “我的天哪,那个是人疯了吗?就这么直接撞上去了?!这飞出去得有二十多米吧!”


    嘈杂声显然传到了耳机里,秦溯疑惑的问道:“砚观,你那边出事了吗?”


    傅砚观抬眼,人群开始骚动,各种声音围绕在耳边,他快速的在场上寻找沈辞的身影。


    所有赛车手都停下了比赛,但挨个看过去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人。


    直到


    “沈辞!”


    傅砚观快速跑下看台,耳机因为动作过大掉到地上。秦溯听着听筒里的声音怔愣片刻,随即宣布会议暂停。


    市中心医院。


    这次的事故不算是意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其中一名车手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撞上来,不少车手堪堪避开,只有沈辞的那个位置没来得及躲避,硬是被撞飞了出去。


    由于速度太快,沈辞当场昏迷,身上大面积出血,直接染红了防护服。


    “傅傅总,这件事是我们的问题,那个车手赛前服用了兴奋类药物,是我们没有检查到。您放心所有医药费我们都会承担。”


    主办方都等在抢救室外,看着一言不发的傅砚观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显的太苍白了。


    傅砚观低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的血,只感觉心跳跳的越来越慢。


    沈辞出事了。


    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的事。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休息间说话,只是一场比赛就变成这样了。这些比赛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那种危险并不包括这种。


    “傅总”


    “滚。”傅砚观面无表情的开口。


    主办方还想再说些什么,他们得罪不起傅砚观,只能尽量的弥补:“费用问题我们会全权承担,如果”


    “我说滚。”傅砚观直接打断道,“你们是觉得我差这点钱吗?有时间在这说这个,还不如尽快弄清楚,给我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主办方只能离开,很快原本站满了人的走廊只剩下傅砚观一人。


    他孤零零的坐在抢救室门外,盯着那亮起的红灯。


    而此时的抢救室内,虽然一切都在稳妥的进行着,却不难看出医生脸上的紧绷。


    “病人大出血,立刻通知血库,送B型血过来。”


    “病人存在颅内出血的可能。心脏骤停!准备除颤。下发病危通知书,让家属签字。”


    “告诉家属,病人求生意识很弱,可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抢救室的门打开,傅砚观立刻站起身,但他并没有等到沈辞,而是等来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麻烦您签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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