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敌
艾丽西亚看着她堂兄骑着马过来。
他从上往下看,微微欠身,说自己只是路过。
“我正准备去绿园骑马。”他点头说。
艾丽西亚觉得很奇怪,她看过钟表,明明才九点多钟。
她堂兄都起这么早吗
卡文迪许抿着唇,死死地看着一个方向。
从屋侧跟着过来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停住。
他非常年轻,穿着亮蓝色的军装,红色镶边。
卡文迪许松开眉宇,但还是有些不快。
少年黑褐发,蓝眼睛,跟他们的特征有些相像,尤其是眼睛的形状。
他不情不愿地打了招呼,喊了句,“表兄。”
“蒂奇菲尔德”卡文迪许下了马,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去参军了!”
边说边把他的妻子拉在怀里,宣誓着主权。
艾丽西亚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当着他们表弟的面,非要揽着腰,亲她一口。
然后才满意地转过头,继续看着。
男孩眨了眨眼,不可思议。
他脸憋得通红,不由得“哼”了一声。
卡文迪许佯装不知的样子,“蒂奇菲尔德,你不是在威斯敏斯特公学读书吗,这是参军去了,逃学吗!”
不学无术,装模作样的臭屁小鬼。
轻车熟路地欺负着他。
威廉。亨利。卡文迪许-斯科特-本廷克,蒂奇菲尔德侯爵,波特兰公爵的长子,刚满十六岁不久。
他的祖母是艾丽西亚祖父的亲妹妹。
这位年轻的侯爵,被惯得无法无天,是他祖父过世前最疼爱的孙子。
习惯用鼻子瞧人的骄矜,自负,跟德文郡家人一样的恶劣、做作的举止。
总而言之,一个年轻版的卡文迪许。
他曾经很崇拜这位表兄,也很爱慕他的表姐,他们一块长大,交际颇深。
他以为他会娶她的。
“我今年刚毕业。”年轻侯爵昂起头,“加入了皇家近卫骑兵队,表兄。”
“军衔少尉吗不错。”卡文迪许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表弟的别样心思,侯爵看着艾丽西亚面色薄红的神情。
“中尉。”
他皱着眉,在想他以前怎么没注意过,“好吧,本廷克中尉,你为什么不去巡逻,我看这个点已经该当值了。”
他又不是没参军过,那时候蒂奇菲尔德只是个五六岁拖鼻涕的小孩呢。
威廉。卡文迪许原谅了他,或者说在他眼里,这位年轻的表弟丝毫没有威胁性。
看着两人的亲密举止,侯爵越发愤愤。
他很委屈,他跟他表姐求过婚。对方都没停下看书的动作,只说,“本廷克,你自己还只是小孩呢。”
他一直觉得他最温柔善良的表姐,一定是被迫嫁给了他脾气恶劣的表兄。
看,大家都在说他们关系不好。
要是他再大点就好了。
蒂奇菲尔德侯爵一咬嘴唇,
“艾丽斯!你答应了我,要去看我换班呢。”
他参军不到一个月,买的军衔,事实上是他父母看儿子过于郁郁寡欢,给他找了这件事做。
原来他来这是这个目的。
勾引他的妻子。
艾丽斯。
他在叫什么,不叫表姐。
威廉。卡文迪许不悦地看着。
他没想到艾丽西亚,真的就语气温柔地答应着,“我知道了,本廷克。下午五点,去吧。”
侯爵喜笑颜开。没等到高兴够,卡文迪许冷漠地开了口,
“蒂奇菲尔德,你要改换一下称呼。你年纪小,这么叫不够礼貌,再加上你的表姐已婚,应该称呼为‘艾丽西亚夫人’。”
侯爵求助地看向表姐。
这回艾丽西亚站了她的丈夫。
“是这样的,本廷克。”
她看他是关爱的眼神。
蒂奇菲尔德侯爵不情不愿地转变了称呼。
他意识到,他和表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出去玩,打打闹闹了。
卡文迪许连忙把他打发了去。手挽手展示着两人的亲密,时不时咬着耳朵讨论订做衣服的事宜,还有她尺码的变化。
艾丽西亚的脖颈泛起微红。
年轻侯爵脸皮薄,他看上去像花花公子,只是表面上是,实际不懂弯弯绕绕的规则,他完全可以主动去当情人,可惜没意识到。
他缴械投降,恨恨地被气走了。
……
卡文迪许不高兴,他没好上多少。
他记得艾丽西亚刚才那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像是在哄人。
她都没这么对过他。
艾丽西亚说她双数的日子,会陪父母用早餐。
单数再去伯林顿府。
也就是说,他今天要是没来,没扒在窗户看,就见不到她了。
艾丽西亚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赶本廷克走,刚才她吩咐了早餐加了一人。
“那就加我吧。”卡文迪许想起表弟脸上少年慕艾的表情就不舒服。
餐桌上,公爵夫人聊起来,本廷克今年刚从公学毕业,是成绩最好的那一批。
听说先参上几年军后才会去读大学。
说起来跟卡文迪许一样,出类拔萃。
德文郡公爵在以一种慢热的态度接纳着他,顺带着夸赞了两句。
威廉。卡文迪许看向艾丽西亚。
只有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饭后,他们散步。
卡文迪许试图论证,他和本廷克谁更重要。
他闷闷地问道,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艾丽西亚自然地回复说,“他年纪小。”
是啊,他活该年纪大。
整整九岁呢。
好像也没错。
他左思右想,最后憋出来句,“你不许看他。”
补充着,“他太瘦了,穿军服不好看。”
他自信地挑着毛病。
“你要是喜欢军装的话,我可以——”
艾丽西亚奇怪地看着他。
表明只是和考珀夫人她们约好了在海德公园坐车游览,路过顺便看一眼。
当然一半是由于泽西夫人说,那些刚入伍的军官,一个个实在赏心悦目。
卡文迪许有了种危机感,他不知道这才是回伦敦后的开始。
蒂奇菲尔德侯爵算是很善良,很守道德的那一类人。
已婚夫人和男子交往起来,远远比未婚小姐自由。
婚前需要避嫌,婚后可以亲密地一起驾车散步。
……
艾丽西亚跟他说了这周的安排。
周末去郊外的汉普斯特德看望外祖父,斯塔福德侯爵秋季的时候,不习惯呆在伦敦。
然后再去哈丽特姑姑那,医生说下周就会生产。
他们得陪伴在那住几天,当然他不去也行。
卡文迪许拉住她的手。
“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艾丽西亚想起她堂兄今早的模样。
他说他只是路过。
但领结没系好,骑马长外套上的褶皱都没捋平。
不像是他往常的作风。
他对本廷克的敌意也很怪,以往他都是端着兄长的风度,嘴巴会毒点,点评犀利。
艾丽西亚觉得她堂兄很有意思。
卡文迪许反思了一下,他这样阻止艾丽西亚去做答应好的事,很无理取闹。
他应该做个宽容的丈夫。
……
卡文迪许发现他孤苦伶仃的,在和妻子分居的这些天里。
他没主动提出要求,艾丽西亚也没邀请。
他们用饭,还一同在剧院里露了面,举止亲密。但这都没阻止伦敦的流言。
送她回来后,不管他怎么攥着她的手腕,在马车上吻她。艾丽西亚都离开的那样无情。
女孩捋平了气息,回去后卸下装束,在想她堂兄没有任何跟着进来的意思。
果然男人就是会,慢慢冷淡下来的。
艾丽西亚不大在意。
她最近的欲望减退许多。
卡文迪许看着他祖父母的关系那么好,几十年如一。
会一起散步,在花园里晒太阳。
他母亲会和父亲出席各种宴会,围着狐裘,放肆地大笑。
只有他,一个人。
他去德文郡公爵府找她时候,会被皮皮追着咬,挂在裤腿上。
更受不了了。
他又在怀特俱乐部里压了三千镑,还强迫弗朗西斯下了注。
这丝毫没能改变上升的赔率。
不就是输上六千镑吗
他的同伴中,弗朗西斯倒是结了婚,都四年了。和妻子始终如一的密切。
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去问丈夫应该做什么。
今年的新婚夫妻里,还有三对,其中两对是私奔去了格雷特纳格林,后来补办了正式婚礼。
布鲁克斯俱乐部里,他们见到了约翰。兰姆顿,这是个很秀美的青年。
父亲早逝,曾是全英国最富有的平民,留下了达姆勒郡的煤矿,到现在已有六万镑的年收入。
他还未成年,今年年初和大两岁的乔蒙德利伯爵的私生女结了婚。
他妻子怀孕,预计两周临产。
兰姆顿一向是个神经质的人,身体不大好,他很忧心。
弗朗西斯安慰着他,他妻子的生产很顺利。
卡文迪许在旁边坐立不安。
他们的婚事明明那么盛大,前景却最为惨淡。
弗朗西斯不忘说,今年的另一对,威尔特郡女继承人,凯瑟琳。泰尔尼-朗,和韦尔斯利家族的威廉。波尔-韦尔斯利结了婚。
婚礼也是在教堂举办,极其的梦幻,新郎送给了新娘几万镑定制的钻石首饰(虽然是新娘付的账单)。
后面却被他俩的婚事盖了风头。
女方不大在意,男方一向虚荣,怕是会有意见。
这对新婚夫妻行事高调,举止亲密,被认为是最恩爱的夫妻。
波尔-韦尔斯利是卡文迪许最讨厌的人之一。
男方举止放荡,不知道有过多少情人呢。但偏偏他的妻子,一心一意地爱慕着他,带着巨大财富嫁了过去。
被这样做对比,卡文迪许想不通,他越发郁愤。
……
晚饭后,艾丽西亚见她丈夫,恢复了蜜月期的激情,终于提出了要求。
虽然是以一种理智的口吻。
但让她从倦怠中多了不少兴趣。
“堂妹,为了防止伦敦流言,我想我们得住到一起。我会搬来公爵府,免得对你造成过多的困扰。”
“好啊。”艾丽西亚答应了。
卡文迪许面上不显,压着嘴角的笑容。
他不可思议,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卡文迪许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住了进来。
虽然说住在妻子的娘家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很高兴。
艾丽西亚在散步后,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让他单数日过来,履行同房和生育的义务。
这让他更高兴了。
虽然这是艾丽西亚从已婚夫人那学会的,首先要有个继承人,这样再怎么样,都能证明和丈夫间没有问题。
在有继承人后,什么都会变得自由许多。
一切又回了原处。
卡文迪许行走在走廊上,看着沿路的灯火和镀金装饰。
他一半不自在,一半期待。
他看到她在那等他,接吻,一件件脱掉衣服。
他把她抱在床上。
让那些说他们不恩爱的人见鬼去吧。
他们在床上多么熟稔彼此。
艾丽西亚掩着枕头,她在思考贵族们的情人文化。
找情人除了爱,更多的是他们提供的性。服务。
丈夫一般只是来生育,不会在这方面耽误多久,有的没脱衣服就可以完事。
那他现在——
艾丽西亚认真想了想,她还需要情人吗
一个都有点像负担。
“你在想什么”他这么问着,没指望听她的回答,他用他的舌头勾住她。
把她的声音咽了下去。
艾丽西亚呜咽着,他们享受着这个久违的愉悦。
他抱她起来,大开大合间咬上了肩膀。
“你上次也这么咬我。”回忆起蜜月期的甜蜜。
艾丽西亚咬得更用力了。
他的肌肉富有弹性,胸前可以埋进去。
她揉捏着他。
他比她更难支撑住。
……
他在她的耳边说一些浪荡的话。
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艾丽西亚在床下不会在乎他,那就床上好好记住他。
他咬着她的耳朵,突然嫉妒地质问着,“你说我不行,你没有夸过我。”
上次已婚夫人间的晚会,那句还是传了出去。
“没有,我说你还行。”
他掌握着艾丽西亚的度,在发现她不会拒绝一些激烈的性。爱后,会适当地加入一些。
“可你还说后悔结婚。”
中途,艾丽西亚抗议着。
她也知道了。
他停住,艾丽西亚不满地捧住他的腰。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含住脸庞,耍着赖,“好吧,让我们忘掉这一切吧。”
她以前会压住声音,现在却会抒发出来。
虽然细细的,后来短促的一声,他恶劣地笑着。
他们在身体上更和谐了。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很恩爱的。
卡文迪许对自己的定位错误,误打误撞地解决了些难题。
就比如,艾丽西亚发现,有他一个人好像就够了。
他们变相地做到了对彼此的忠贞。
……
卡文迪许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了。
他们不懂。
不了解艾丽西亚,艾丽西亚的爱只是有点非比寻常。
虽然她会踢他,会赶他走,会讨厌他不合时宜的吻。
只有他了解她。
但在听到的一句,“她一定对他毫无感情”后,卡文迪许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看到了年轻的桑德兰伯爵,金棕发,绿眼睛,略尖鼻子,模样顽劣。
马尔伯勒公爵的长孙,他的另一位表弟,十八岁,母亲那边的。
振振有词道,并下了几百镑的注,大概是他这季度所有的津贴。
跟蒂奇菲尔德侯爵一样,是伦敦公子哥的一员。前者还很良善,他却坏上不少。
卡文迪许眯着眼。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
艾丽西亚,他的小花身边,游荡着这么多花蝴蝶
第32章 第三者
卡文迪许从楼上看着。
桑德兰伯爵暴躁,粗鲁,口无遮拦,比起来蒂奇菲尔德都有点纯善,他一直对这位亲属和继承人看不上,不想过多掰扯。
他回想着之前的情形。
是啊,艾丽西亚一直是被她同龄人簇拥的,她从小就生得很漂亮,金发蓝眼,出众到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
无数男孩想讨她欢心。
都没成年呢,他不计较了。
……
艾丽西亚在公爵府过得很开心,她每天骑马,溜猎犬,去公园坐车散步。
和两边家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秋季伦敦很冷清,也没对她有太多影响。
坐在园圃前画着风景,涂涂抹抹。她明天就要恢复正式课程了,继续自己的学业。
已经理好了作业,应对导师的拷问。
艾丽西亚是个对自己很严格的女孩。
远远地看见黑发蓝眼的男人,冲她招着手。
开始是走着,后来是小跑着过来。
他眉开眼笑,“好久没见了,艾丽西亚。”
弯下腰,在她嘴唇啄了一下。
他们早上刚用过饭。
艾丽西亚不习惯他在公众场合和她亲近,只有彼此情况下,接受的很快。
威廉。卡文迪许让自己适应着她的节奏,每天都出门去干自己的事。
但是他离开时,还是期望她会想他。
没有人能像他们这样亲密,这或许是对卡文迪许唯一的安慰。
他亲了亲她脸,握上手心,安静地陪她看画。
“过两天去王宫觐见吗!”
“嗯。”
他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竭力适应着新婚夫妻的角色。
有什么隐隐的不一样了。
宫中的女主人是夏洛特王后,她的喜好影响着宫装的样式,人们日常都穿高腰窄身的帝政裙,但要入宫的话,得穿不伦不类的高腰洛可可式的大裙子,头上戴着白鹭羽毛。
每年的觐见,除了到了社交年龄的贵族小姐,还有同样可以出来社交的贵族青年,在军队和政府任职的新婚夫妇。
卡文迪许穿着那身蓝色的宫装,腰戴佩剑。
靠在门边,面带笑容地看着艾丽西亚换上那身还是去年觐见时定做的宫装。
乳白色的,镶嵌了无数珍珠宝石的装饰,还有精工打造了几个月的绣纹,以及长长的红色天鹅绒白貂皮的拖尾——有地位的象征。
一件宫装起码要花费五六百直至上千基尼。比寻常百镑的晚礼服要贵上许多。
已婚夫人起码要戴上六七根长羽毛,比未婚小姐的多三四支。
“不知道我们王后的喜好什么时候会变。”
卡文迪许说着,伸手扶她,仆人们在后面牵着拖尾,一步步下楼,再上了马车。
羽毛太长,还得小心地低下头。
公爵正出任宫务大臣,公爵夫人是王后的教女,还当过一阵子的女官,陪着一同去了。
绘制着德文郡家族纹章的驷马马车,在听差马夫的跟随下,一路前往了圣詹姆斯宫。
觐见往往是被唱名后,在王后面前行个屈膝礼。
高座上的夏洛特王后身后,是她的那些没出嫁的女儿们。
她和丈夫乔治三世很恩爱,双方没有过情人。
艾丽西亚吻着她的脸颊。
王后对他们的婚姻表示了祝福,希望以后幸福美满。
两人手挽着手,好像也像那么回事了。
卡文迪许正像艾丽西亚说的那样,忍受不了平淡的生活。
她没有那么爱他,要是比现在还多点就好了。
就比如他们是分房睡,单数日双数日的规定依旧。跟所有贵族夫妻一样,礼貌又客气。
……
卡文迪许对弗朗西斯诉说了苦恼。
那位侯爵讶异地看着他表兄的模样。
“卡文迪许,你真是变了许多。”
感慨着以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哪去了。
“你觉得你妻子对你不亲近,可是每天同寝不就够了吗,还要怎么亲近。”
威廉。卡文迪许懒得理他。
“噢。”塔维斯托克侯爵恍然,“你是想这样每天她会在家中等你,送你走时候,恋恋不舍地给你纽扣眼插朵小花,最好还打上领结!”
这是最近贵族青年间流行的风潮,和他们情人的相处模式,从欧陆旅行带来的。
卡文迪许觉得说到心坎里了,他第一次发现不大靠谱的表弟,能说出两句好听的话。
“但你不能要求你妻子做这个,这是情人才会做的事。”弗朗西斯点出,“再不济还有男仆。”
卡文迪许回来后,按惯例每天穿衣都有贴身男仆帮忙。
想想也是。
“妻子是用来尊重的。”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弗朗西斯却话锋一转,“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安爱我。”
他的妻子,安娜。索菲亚。
卡文迪许:……
“她每天都会给我系领结。”他炫耀着。
卡文迪许捏着酒杯,磨起牙。
他找着补,“嗯哼。”
嘴硬道,
“我又不爱她,我的妻子。我只是给她应有的尊重,想让生活和谐一点。我们就是普通夫妻,比较守规矩。”
意思不会像你们一样玩这种情趣。
“是吗!”
……
他们昨晚同房过,他在她怀里,玩着金色的长发闷闷不乐。
艾丽西亚任由了他这样。
她现在已经坦然到,做完后能心无旁骛地靠在他身上写东西。
他偶尔会把她再摁下去,兴致起来的话,昨晚才安分了起来。
之前一个月七次的规定默契地没被提起,两人只是遵守单数日双数日的规则。
节欲。
艾丽西亚很注意身体,她会定期去找家庭医生查看。
她没问他怎么了,她在想他堂兄的心思有点多,还好能自洽,他想上一会就想开了。
就这点来说,倒不麻烦。
她揉了揉他的黑发,她很喜欢他头发的质感。
卡文迪许一怔,埋在肩颈露出笑容。
他又有了动作,艾丽西亚红着脸放下了纸笔。
“你做什么!”
“在找情趣。”
艾丽西亚新奇地看着。
第二天他就这样衣冠不整,脖子上耷拉着亚麻的领带。
“你帮我系一下。”卡文迪许开门见山。
怎么了他是没贴身男仆了吗
就算这样,他自己不会系吗
艾丽西亚蹙着眉,“我不会。”
卡文迪许忍着笑,说明她没给别人系过。
他是第一个!
“很简单的。”
艾丽西亚敷衍着,凭借着记忆胡乱地打了一个。
伦敦的先生们,现在提倡深色简洁的外套,只得在领结的上下功夫。
每个月都能多出上百种系法。
威廉。卡文迪许是这一种时尚的佼佼者。
他今天出现在俱乐部,脖子上是一种前所未有,造型奇特的领结,颇有点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们好奇地问起这是什么打法,卡文迪许面带微笑,想了想。
“安式领结。”
艾丽西亚。安妮,他的安。
不忘挑衅地看了表弟一眼。
弗朗西斯满是困惑。
“真丑。”他真诚地评价着。
“闭嘴,没品位。”
没过几天,伦敦的那些花花公子们,几乎人人都模仿了一个。
不会的那就是跟不上潮流。
……
艾丽西亚莫名多了个给她丈夫系领结的任务。
这段时间,她对卡文迪许不理解的地方,除了问母亲,就是那群已婚夫人们。
“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要攀比不少。”
他出门前还会偷偷摘她父亲的小花,拿着那枚浅紫色的波斯菊,非要她插在纽扣眼。
他勾起嘴角。
艾丽西亚在对她丈夫的观察中加了一条,他很容易高兴,有时候不太满足,有时候又那么自得。
奇怪的东西。
他的黑色眼睫垂下,她觉得他可爱时候,会踮着脚吻一下。
于是他再也装不住,抱着她的腰转了一圈。
“我爱你,艾丽西亚。”
我们以后会是最最恩爱的夫妻。
……
卡文迪许对关系很好的说辞不再坚持。
他不在乎那场荒谬的赌局,外人又不了解他们真实相处的情景。当然,会想弄清楚是谁发起的,又是谁在造谣。
再退一步,反正艾丽西亚谁也不喜欢,跟他一个人亲近就够了。
他会自我安慰。
他不需要她爱他,当然爱一下最好。
卡文迪许只对亲近的人,偶尔抱怨。
因为发现,少数结了婚的朋友中,妻子都爱他们,有情人的那种,也是女方无条件的崇拜。
他一会想艾丽西亚这样,一会又觉得现在最好。
卡文迪许有时候郁闷。
他的婚姻光鲜亮丽,但是脆弱不堪。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意气风发。没人知道他的痛苦。
然后起身,“我要去接她。”
艾丽西亚去看剧,他已经是极为懂事的丈夫了,不会打搅她和夫人们的聚会。
他会像很多无聊的男人一样,在俱乐部呆上一天,谈天说地,再花时间想她。
卡文迪许觉得自己没救了。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做起久违的那些,射击马术击剑拳击的运动项目,都没有用。
他出了俱乐部,坐车往考文特花园的皇家歌剧院驶去。
在不远处,停下车,下来。他大步地走过去,他习惯了接她,每次在马车上都有温存。
这种情形下,艾丽西亚比以往都要兴奋。
她会咬他,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上次,他假装抱怨地指出肩膀上的牙印。
“是我咬的吗”艾丽西亚还比对了一下,严谨地做了确认。
他皮肤战栗,希望她还能再咬的重一点,肉。体上的痛苦会转成彻底的愉悦。
卡文迪许正想着,却看到那辆标志性的马车,他的妻子正披着纯白的裘衣,那头金发拢起,整套闪亮,折射出无数光芒的钻石首饰。
整个人艳光四射,红色的天鹅绒长裙,缀着欧根纱的领边,衬着雪白的肌肤。
她多美啊。
每到这时候他就感慨,静静地望着。心里会有过一丝惆怅,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堂兄,他能娶到她吗既然如此,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她能让所有人仰望。
就比如现在,有人执过那只戴着香槟色的手套的纤纤玉手。
他以一种卑微的态度,从下往上,眼神注视着她,吻上了手背。
灿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眸,一种让许多女人都能为之心碎的忧郁神情。
哪哪都挑不出错处的,面容姣好。他叹了口气,说了几句话。
遥遥的听不清。
似乎还落下了一滴眼泪。
艾丽西亚低头看着他,认真地听着。
瞧上去就像对被迫分离的情人。
在见到他掉眼泪时,眼睛一亮。
威廉。卡文迪许沉了口气。
这个他认识。
亨利。珀西,只会装可怜的小混蛋。
第33章 记仇
艾丽西亚眼见着她的丈夫过来。
他黑发揉乱了,抿着唇,眯着眼望向这一边。金发绿眼的男子,表情不显,两个人眼神相接。
“珀西伯爵。”卡文迪许行了个点头礼。
诺森伯兰公爵的长子,今年二十一岁。
卡文迪许对他是难以掩饰的敌意和锋芒,对方却比他温和许多。
他看着那只被吻过的,在他过来时才不情不愿地放开的手。
为什么这人表现的比他还宽宏大量
“日安,卡文迪许先生。”他那么礼貌,唇角却轻轻扬起,他在对他用着挑衅的微笑。
卡文迪许确信着,因为他经常这么干。
但在对上艾丽西亚后,却满是谦卑的形容。
“那就按照我们说好的了,艾丽西亚夫人。”
珀西伯爵用他们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
在卡文迪许动手赶走他前,鞠着躬走了。
……
他上了马车,坐在一边。
气氛有点凝滞。
“约好的什么”卡文迪许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艾丽西亚很少见她丈夫脾气波动的这么大。
她好奇地观察着。
“去参加一个纸牌派对。考珀夫人也在。”
他每回都来接她,其实是坐她的车回去,挤在她的身边,这次却坐在了对面。
“噢。”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自己过分了。
不就是个亨利。珀西吗
但——
他和他结下的梁子,怎么都说不完。
就比如板球比赛那次,他才知道亨利。珀西当了他的替补,玩的不怎么样,还把自己摔倒。
“抱歉,艾丽西亚小姐,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卡文迪许先生没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住了。我记得他说过要去位夫人的威尼斯早餐会。”
叹了口气,“真可惜,如果他在,一定能赢下比赛吧。”
他急匆匆地赶来时,就听到这样一番言语。好像也没什么错,但总觉得哪不对。
艾丽西亚的回复是,“我也觉得,你不适合打板球,珀西勋爵。”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卡文迪许认为珀西伯爵这样的行为,是没事做闲得慌。
诺森伯兰公爵脾气暴躁,控制欲极强,总有这样的,父亲在时,不会给儿子让一丁点权力,各方面都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珀西伯爵在外的风评一向很好,是个温文尔雅,谈吐斯文,与人为善的年轻人。
总之,和卡文迪许完全不同。
威廉。卡文迪许的母亲曾经与诺森伯兰公爵订过婚,后来女方取消了婚姻,有过这样一段渊源。
两家因这点交际不深,再加上这是新封的公爵,当年萨默塞特公爵把大部分财产给了独生女,经皇家许可后给她的丈夫加封了公爵。
虽然有着巨大的财富,但与各个家族间关系一般。
珀西伯爵一度是艾丽西亚结婚对象的候选人之一,可因为那位公爵,掌控欲实在太强,不肯在财产上做一丁点让步,最后没有达成一致。
这位伯爵大概很嫉恨他。
他们第一次交锋,还是因为那个苹果,艾丽西亚随手递的那个人就是他。
卡文迪许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就烦,尤其他金发碧眼,面容精致,活脱天使的模样。
他一直苦恼自己不是金发。
他恶劣久了,直接抢走了苹果,还当着他的面啃了一口,惹得那个九岁的,弱不禁风,被众人呵护追捧惯的男孩,差点哭了。
他得到了一个衷告。
伯林顿家的那个,一向很难相处,颐指气使,不要指望他会有什么同情心。
卡文迪许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在得意洋洋之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思考了一番后,他问道,“他刚才对你说什么!”
艾丽西亚看着他千变万化的脸色,她一向不太注意,但还是隐隐记起,她堂兄和珀西伯爵很难相处,他没对后者说过一句好话。
“他说很想念我。‘伦敦没有您的日子,真的少了许多欢乐。’”艾丽西亚回忆着,“以及‘您的丈夫太恶劣了,我经常听到他的抱怨,他怎么能对您这么冷酷,视若无睹。’”
标准花花公子的言辞,还是明确地想凑过来当情人的。
卡文迪许炸了。
他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艾丽西亚没停,他对她用了尊称:“‘艾丽西亚夫人,如果您遇到任何难题,尽管来找我,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朋友。’”
然后一个吻手礼。
卡文迪许揉着头发,显然他发型就是这么乱的。
他心烦意乱。
“我确实有难题,但我想他解决不了。”
“什么难题。”
他心砰砰地跳着,果然,艾丽西亚还是有点厌烦的。
艾丽西亚说了一个专业名称,她的老师,那位剑桥教授留下来的数学习题。
好吧,他也解决不了。
卡文迪许松了口气。
珀西伯爵跟他的长相一样,脆弱可怜。
他一直试图离间他俩,但艾丽西亚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在他忙着读书的那些年,占据了艾丽西亚的所有时光。他会提出时间冲突的邀约,让她拒绝掉他的。他跟着他俩一起去看画展,去沃克斯豪尔花园,去听音乐会,去剧院,怎么都甩不掉。
“我知道,艾丽西亚小姐,卡文迪许先生一直很反感我,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但我不会再打扰您的。只是,我为我们的友谊感到可惜。”
他还会说卡文迪许对他堂妹的评论,虽然是真的,但谁会这么说三道四。
“您的堂兄说您,故作成熟,古板,无聊,无趣,我想这种言论也太恐怖了,虽然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自觉有义务说出来。”
女孩没抬头,“威廉。乔治他无可救药,自大,眼高于顶,恶劣,幼稚,傲慢,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轻率,贸然。”
那几年他们经常吵架,艾丽西亚对此习以为常。
亨利。珀西,他心眼小,爱争宠,爱装可怜,爱讨艾丽西亚的喜欢。
卡文迪许以前还能一笑置之,悄悄地报复回去,偶尔地使绊子,现在却受不了了。
珀西伯爵很会撒娇,服软,伏低做小。
他以前不懂,心觉是着了魔了。
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趣味。
“他是第一次见你吗”卡文迪许托着下巴,闷闷不乐道。
“没有啊。”艾丽西亚随口数着,在那几次已婚夫人的晚会上,下午茶中,海德公园的游览。
他时不时地跟她偶遇,这么说起来,次数太多了。
珀西伯爵有跟她堂兄一样的毛病,才半天没见就说想念。
卡文迪许发现自己,作为丈夫太懂事了,他没有关注艾丽西亚最近的行程。
他该想到的。
比如蓝袜协会,一周一次的读书会上,她还见了同是会员的贝尔格维子爵,格罗夫纳伯爵的长子,十九岁。
在卡文迪许眼里是个学究式的呆子,人害羞少言,如今看起来很能说到一块去。
其他的狂蜂浪蝶,更是数不胜数了。
那些晚会上,除了夫人小姐们外,更多的是无所事事的浪荡青年。
伦敦一向有年轻人,当已婚夫人情人的习气。他们的年轻面貌,是晚宴舞会上的一道风景。
卡文迪许能想到他妻子,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就像今天那样,见到的人,都会觉得就该这样,她的魅力,婚前就那么惊艳,光华照耀,婚后一点没变,反而愈发显著了。
他张了张口,又没法让艾丽西亚不见这群男人,这太荒谬了,这只是正常社交的一部分。
可他想了想过去的种种,确认了他们存有别样的心思,哪怕是过去不相熟的,都会有点跃跃欲试,他了解这些男人,能拿下一位年轻美貌,高贵富有的夫人,得到她的芳心,会成为永远的谈资。
艾丽西亚会被人诱骗去吗,或者她会爱上别人吗法律不允许离婚,除了一点,妻子会跟情人私奔,以获取离婚的可能。
这种案例在过去屡见不鲜。
艾丽西亚看他的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这在回去后没有变好,他们去斯宾塞伯爵府上用了个简单的家庭晚宴。
讨论着拜访艾丽西亚祖母的母亲,老斯宾塞夫人的事宜。她在伦敦西北二十英里外的圣奥本斯住着。
斯宾塞伯爵夫妇准备在拜访后,就前往乡下过狩猎季了。
这对新人答应了到时候去奥尔索普庄园做客。
卡文迪许母亲的祖母,和斯宾塞伯爵的祖父是姐弟,有这一层亲缘关系。
他们的长兄后来成了马尔伯勒公爵,其长子娶了卡文迪许外祖父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过他们这边的家族,作为英格兰本土的老牌贵族,习惯了互相联姻,总能数出不少。
……
无关风月
伦敦的交际很繁忙,艾丽西亚作为已婚夫人任务更多。
他们最早也要十一二点睡觉。贵族们喜欢社交到凌晨甚至通宵。
睡前互道晚安时,卡文迪许揉着那双手,他吻着,想抹去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虽然是隔了手套。
“我不喜欢他亲你。”威廉。卡文迪许学着珀西伯爵的样子,干脆地提出了请求。
他想装可怜,挤出个眼泪,却掉不下,深感这要多年的功力。
“对已婚夫人做吻手礼,不是很正常的吗”艾丽西亚困惑地问道。
这是个极为寻常的礼节,更亲近的还会贴面亲吻。
“是啊。”他喃喃自语着。
“明天的纸牌派对我能去吗!”
不就是打打惠斯特吗,他能把那个小混蛋赢哭。
“好像不能带丈夫过去。”艾丽西亚抽不出自己的手。
她看着他堂兄委屈的模样。
这让她心底久违的愉悦升腾起来。
托着他脸。
卡文迪许很容易自洽,他很讨厌流露出任何软弱,他意识到,一方面他成了丈夫,另一方面很多资格却被剥夺。
“好啊。”他吻了下她的嘴唇,“晚安。艾丽西亚,明天玩得开心。”
她会为他拒绝那场聚会吗
艾丽西亚遗憾地发现,他眼圈那么红,可还是没有掉下眼泪。
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准备去问问,怎么能让男人哭泣呢
威廉。卡文迪许有了个名单,那几个人的名字被赫然写在前列。
蒂奇菲尔德,桑德兰,珀西,贝尔格维。
亨利。珀西的名字下面被重重地打了个大叉。
卡文迪许在思考要怎么对待他们。
第34章 进展
她还是去了牌会。
弗朗西斯看他表兄喝着酒,一言不发。
瞧样子就不高兴,没人敢上前搭话。
他问起和妻子的相处之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妻子不是天生属于丈夫的吗,你学过法律,至少法理上密不可分,还有一层契约关系。”
卡文迪许摇着头,“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艾丽西亚夫人,她可真是相当的有魅力,最近这周,在伦敦很受欢迎。”
男人抬起眼,“什么!”
“你没听说吗!”
威廉。卡文迪许不得不承认,他收敛许多,当懂事听话的丈夫太久了。
就按照原则的那样,对妻子并不过问,日常地一起用饭同房,散步聊天。
再也没什么了。
“你对你的妻子真不关心……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可惜了我的几百镑。”
弗朗西斯受他父亲,那位贝德福德公爵管控,只能领每年固定的津贴。
“不管怎样,我认为自由是第一位,我不能对她的生活干涉太多。”
“既然你这么认为,又在担心什么!”
“……情人你真荒谬。”
威廉。卡文迪许了然,不管有情人与否,他都是唯一的丈夫。
反正怎么样她都要回家。
艾丽西亚派对结束后,就看见她堂兄坐在那,长腿随意地搭着。
他抬起长睫,眼中是一种茫然。
支着下巴望她。
“艾丽西亚。”
“诺。”她在他拉过她手时,递过金制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卡文迪许的深蓝眼眸掩在黑色睫毛下,认真地端详着。
他等了她一下午,一直在思索。
“赢的奖品。”艾丽西亚玩这种要头脑的游戏,一般赢率很大。
她毫不留情,拔得了头筹。
她还记得给他带小礼物。
卡文迪许笑着,手指绕上那个金色的小盒。最后别在了表链上。
他们的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
“给自己找点事做吧,卡文迪许,你只是太闲了。”
弗朗西斯的话在耳边。
他母亲让他逆转掉伦敦的风评,他父亲让他不要懈怠掉手头上的事务。
公爵夫人安慰他不要着急,公爵日常跟他点头致意,和长辈该有的问好。
卡文迪许捡起来原来的工作,他还是会等艾丽西亚上完课,替她准备要用的物品,看她做实验,在解剖时候控制不住的大惊小怪。
但艾丽西亚仍能觉出,她丈夫出现的频率一下变少了。
除了去俱乐部打发时间外,工作也是消遣的一种方式。
卡文迪许把这当成排遣烦闷的途径,他出现在律师事务所,披上那件黑色氅衣,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庭可以出,或者旁听。
再加上伦敦金融城的交易所,战争局势瞬息万千,就比如俄国冬天来了,拿破仑正像猜想的那样面临补给不足的难题,正在努力促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和谈,但遭到了拒绝。
他不免地听到自己妻子的消息,她的出现给伦敦的冷清增添了不少热闹,人们称呼她为美神。
她的一举一动都引领了风潮。她穿的长裙,佩戴的首饰,就连头发的样式,都让人争相模仿。
他应该高兴的,艾丽西亚这么受欢迎。
她的服饰还是他陪她定做的,秋天到来,轻薄的衣料换成了温暖的天鹅绒,她披着开司米的繁美披肩,各式各样,还有斗篷裘衣长外套。
他就像位丈夫一样在家中等她。他给她解下帽子,羽毛头饰,斗篷上的别针,问她今天的事宜和明天的安排。
但他知道,他不满足于此。
艾丽西亚这边也面临着问题。
跟所有新婚夫妇一样,新娘会被亲友们关心是否怀孕。子嗣是贵族婚姻的重要问题。
确保双方能生下合法子嗣,这场婚事才算真的成功。
有的新人,就像兰姆顿和弗朗西斯那样,能在婚后一年后就孕育健康的子嗣。
艾丽西亚的menses(按月周期)有所推迟。
家庭医生罗尔爵士增添了上门拜访的频率,做了适当的检查,不排除怀孕的可能。
卡文迪许更焦虑了。
他跟两位已婚朋友,打听着妻子怀孕后要注意什么。
他不敢想象,他婚姻的进程,会如此之快。
艾丽西亚这几天没怎么出门。她倦倦地靠在壁炉边,烤着火。
他陪着她。把她揽在怀里。
坐在另一边的公爵夫妇看着这副场景。
他们当初支持这桩婚事,也是因为,艾丽西亚对她堂兄有着很特别的容忍和耐心。
卡文迪许自然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心照拂。
能安心地陪对方一辈子。
卡文迪许很害怕。
他想到了婚前协议的那项条款。
如果女方难产过世,或无子去世,财产一概返回。这是双方最不愿意看到,但必须得写上的。
没等他继续担心,艾丽西亚第二天就来了月事。等着听消息的伦敦众人,有的可惜,有的感慨。
卡文迪许却是松了口气。
他更加仔细地考虑起了节欲的这件事,做了许多现实中的考察与询问。
他单数日仍然会去陪艾丽西亚。她喜欢睡在他的怀里。她眉毛轻蹙着,有点难受。
他堂妹对什么容忍度都很高,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所以他总是猜不透她的感受。
他们又回到了蜜月期的时候,独处着,只有彼此。
他陪她绕着毛线团,读完了一本本书,看她写日记。公爵府顶层的那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派上了用场,他把她揽在怀里,看着,辨认着星星,他说说一个个名字。
“我没记错吧。”卡文迪许挑着眉。
艾丽西亚面容苍白,静静地看着他。
她指示着,他坐到窗台边沿,小心地把自己放了上去,靠在了一起。
她看起来好脆弱。
艾丽西亚很讨厌每个月流血的时候,这困扰了她四年。虽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她经常想为什么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她情绪会有波动。
她变得很悲伤,能看着外面的叶子打旋落下。
他送她彩色玻璃烧成的花,插在瓶里。
“阿莉,这个不会枯萎噢。”
他能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
艾丽西亚的学习能力很快。她慢慢地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
就像那段时间,他坐在马车里等她,穿着还没换下来的律师袍,看着一处发呆。
然后问她今天开心吗
扶她上马车的一定是某位青年,出于礼节,他总是瞥上一眼,唇角轻轻地抿起。
反复地揉着那只手,碰上是嘴唇的温度。
艾丽西亚摸着他的脸庞。
他这几天,因为愁思,上唇多了青色的胡茬。
“你这段时间开心吗”她问着。
“什么”卡文迪许抬起头,下意识道,“开心啊。”
然后他想了想,看着她的菱形面孔。
其实不。
因为什么呢,她不完全属于他,她有其他人陪着。
但卡文迪许觉得这个理由很荒谬。
“是吗”艾丽西亚没再多问。
她下来,“我要去睡觉了。”
这几天,不管是什么日子,他都可以陪着她,抱着她睡觉。
卡文迪许说,这其实就是他一开始所期盼的。
好景不长。
一周的时间结束了。
艾丽西亚在这段时日中,无师自通地得了个玩弄他的癖好。
一开始只是喜欢看他这样,偶尔。
后来主动这样。
他喜欢她的手,一边为抚上这么肮脏的地方难堪,一边又充满期待。
“你看着我啊!”
他的眼神在闪躲。
听到这后,他注视着她。倒映着彼此的蓝色眼眸。
她掌控着他的欲望,没用多少力气。
威廉。卡文迪许的自尊心被击碎了。
他竟然让她做了不尊重她的事。
可惜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他的自尊心被迫重塑。
她喜欢这么玩弄他。
“你不能这样。”
她不说话,食指和中指抵上,不允许他亲她。
在之后的几天里,还是这样。
“我好讨厌你,艾丽西亚。”他抱怨着,“你总是折磨我。”
她没有反应。
“我在说讨厌你啊。”
“这周你已经是第三次说了。”艾丽西亚看着他眼睫上的泪珠。
“每次说完就会……亲我。”
他把她扑倒。
……
卡文迪许问起那些已婚男人的经验,他总觉得是自己取悦的不够多。
没想到一致的都是,
“为什么要取悦你的妻子!”
家庭中提倡女性守贞纯洁,房事只是为了生育。
可是,真的这很美好啊。
卡文迪许发现,他原来在婚姻上并非一事无成,至少这方面要好很多。
他们太粗鲁了。没有我会。
他扬起嘴角。
等等。
只有情人才需要取悦对方。丈夫更多的是引导妻子,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他和艾丽西亚变成了奇怪的模式。
就像弗朗西斯质疑的。
“有没有可能你这样错了!”
“什么!”
“你这样更像情人,而不是丈夫。”
他跟他去看歌剧院中,他妻子在的那座包厢中的盛景,人人争着进包厢来访,跟她和那群夫人攀谈。
她是最出众的那个,她戴着华美首饰的脖颈,她的肩膀多了不少丰盈。
卡文迪许发现他还是没法只做丈夫,他要是情人就好了,他开始嫉妒。
他在对面的包厢,反复地看着。
那群花花公子们殷勤的模样。
如果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就好了。不行,他不能想象她的丈夫是别人。
昨晚的欢好和今天的盛景交叠,卡文迪许的嘴唇焦灼。
考珀夫人指着那一处问,“艾丽西亚。”她们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
“怎么了,艾米莉!”
泽西夫人接了起来。
“我们最亲爱的卡文迪许先生,在那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她掩着扇子。
艾丽西亚眨眨眼,她觉得他这样很有趣。
卡文迪许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他妻子的包厢,他决定了,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只作为弱势的那一方。
他要让艾丽西亚看到他。
他拿过别人服务要递过来的香槟酒,不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青年。
他倚在艾丽西亚的身边陪她说话。
后者毫不避讳地递给他手,露出少见的笑容。
他们模样登对,举止亲密。
他把所有想亲近的男人都挡在外面。
自此,威廉。卡文迪许在伦敦的声名鹊起,成了一名“嫉妒的丈夫”。
第35章 避孕
卡文迪许不在意他的风评,站在高位被人仰望就要接受评判,他习惯了这些议论。
“荒谬我不觉得,我只是爱我的妻子。”
他大方地承认道。
他鄙视那些借着朋友和亲戚名义,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
没有他光明正大。
艾丽西亚挺乐于他这样,能免于外人的骚扰。她经过这两周的研究,发现她对考珀夫人她们说的调情游戏,并不感兴趣。
她觉得这很耗费精力。
艾丽西亚怕冷,她喜欢她丈夫掌心的温度。
珀西伯爵继续着他的诋毁。
“您的丈夫对您这样约束,可太过分了。公共场合下肆无忌惮的接触,他怎么能不讲礼节。”
艾丽西亚挺喜欢她这位从小的玩伴。
有时候会觉得他话有点多。
“但你们不也是吗!”
珀西伯爵的脸红了。
威廉。卡文迪许借着去看望亲人的机会,和艾丽西亚一起远离了伦敦的社交场。
他想,原来也没那么困难,他就喜欢和他的妻子出席各种晚宴亮相,一起去听音乐会,同坐在剧院包厢中。
独钟自我
按照约定去看了艾丽西亚的外祖父。
那位斯塔福德侯爵妻子早丧,忙于事务,是个很严肃的老人,和卡文迪许的祖父是老友。
对他还算看得上。
两个人长谈了一番。
他出来后,艾丽西亚正看着宅子她外祖母的画像。
人人都是,她很像这位萨瑟兰女伯爵,身姿风貌。
这对夫妇当年一见钟情,十八九岁就在女方所有的邓罗宾城堡结了婚。
可惜女方三十出头就因病过世了。侯爵没有续娶,长子继承人过世时才四十多岁,按理说还能结婚,但坚持独身。
现在的社会观念认为,妻子过世后,应该早早续娶,这是对亡妻的尊重,表示婚后生活很美好,男方愿意进入下一段婚姻。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的侧影。他很怕她走在他前面,他难以想象会像斯塔福德侯爵那样,熬个三十多年。
艾丽西亚知道她丈夫来了,没有转过头。
他上来抱住了她,闷闷的。
“走吧,去哈丽特姑姑那。”
艾丽西亚跟外祖父告了别,在长辈那她一直是个乖巧的小女孩,脾气温和,笑容很多。
说好了等回来后,和侯爵一起回伦敦。
斯塔福德侯爵送了她一套珍藏的书籍做礼物,莎士比亚的印刷初版。
今年从罗克斯堡公爵收藏中拍下的,筹备了许久,一整套花费了几千镑。
侯爵抚了抚外孙女的头,注视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去吧,艾丽娅,替我向格兰维尔问好。”
所幸侯爵身体一直很好,艾丽西亚没有过多的担心。但上车后,她看着车外发呆。
就比如,五六年前她时常会陪外祖父回苏格兰那边长住,但现在,侯爵上了年纪,很难再做十天的长途旅行了。
她靠在堂兄的肩膀上。
卡文迪许知道,她和他一样都害怕死亡。
……
哈丽特姑妈和丈夫格兰维尔勋爵常住在伦敦北郊的汉普斯特德。
后者是位有名的辉格党人,活跃在政坛上。
两人相差十二岁。哈丽特因为姨妈的缘故,从小就认识他。
格兰维尔勋爵被认为是那时最英俊的男人之一,棕发蓝眼,五官过于姣好,有着不少的女性崇拜者,和贝斯伯勒夫人更是保持着长久的关系。
两位姑妈都是黑褐发,蓝眼睛,发色眸色都随父亲。艾丽西亚父亲则是像那位乔治亚娜。卡文迪许夫人一样,一头金发。
这对新人被勋爵欢迎着。艾丽西亚表达着外祖父对弟弟的致意。
卡文迪许则被迫加入了男人们的谈话,和勋爵以及朋友们一起。
他恋恋不舍的。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上楼去看待产的姑妈。
她的预产期会是这几天。
哈丽特姑妈不像母亲和兄长姐姐那样美丽,五官平平无奇,只有眼睛出众。
她是个很聪明乐于思考的女人,擅长写作,就像过去的公爵夫人还有表妹卡罗琳一样。
艾丽西亚打着招呼,看着姑妈苍白的面孔,躺在床上,只穿着睡裙盖着毯子。
她握着她的手。
伦敦的医生已经被请来了。
哈丽特两年前的生产还算顺遂,有了长女。但生产不可避免风险,贵族女性在临产前会写好给家人的遗书。
“莉娅,你来了。”她们贴了脸颊,她抖着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张。
“你看看我遗嘱写的怎么样。”
她用着倦怠的语气。
“我真是厌烦了无止境的妻子的义务,和生育。”
“爸爸妈妈明天会过来。”
艾丽西亚看着那封书信,上面交代了自己不幸难产死后,对遗产的分配。
哈丽特姑妈带了三万镑陪嫁,这会给她的长女,但她会用利息,攒下后,给她的养女成年后提供三千镑的财产。
艾丽西亚忍不住想,她以后也要在生产前,写这样的遗书吗
里面是对家人的安慰,让他们不要痛惜自己的过世,照拂好孩子,如此等等。
艾丽西亚在这里见到了姨婆贝斯伯勒夫人,她为了外甥女来的,虽然后者的丈夫是她的老情人,有些尴尬,这段关系才断了三年。
“哈利奥。”
这位高挑的夫人,已经五十一了,岁月爬上了她的脸庞,依稀可见年轻时光彩照人的风貌。
她们陪产妇聊了会天。
等姑妈要休息时,出来了。
长廊一边的育婴室外,站着个亚麻棕发,蓝眼睛的女孩。
她生得非常漂亮。睫毛卷翘,和贝斯伯勒夫人的婚生女儿卡罗琳很像。
艾丽西亚认识她。
格兰维尔勋爵和贝斯伯勒夫人的私生女,今年十二岁。
她八月份才加入了这个新家庭,不清楚自己的出身,称她的亲身父亲,为“她的监护人”。
她怯生生地称呼道,“贝斯伯勒夫人。”
另外脸生的那个。
“艾丽西亚夫人。”她提醒道。
后面是她小两岁的弟弟,乔治。阿伦德尔。
艾丽西亚看着她姨婆弯身跟孩子们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平日里的那么高傲。
女孩胸前挂着放着她父亲头发的相片盒。
但她不会知道眼前的才是她的母亲。
艾丽西亚记得她祖母也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这对姐妹都一样的婚姻不幸,多年后遇到了真爱,只能遮掩着和骨肉分离。
“格兰维尔夫人怎么样了”小哈丽特问着,她很喜欢这位文雅的夫人。
贝斯伯勒夫人和老情人看见后,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出于礼节的疏远。
只有外甥女嫁给他,他才能永远留在自己的社交圈。
艾丽西亚把这些混乱难解的关系看在眼里。
就像她祖父母的恩怨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她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婚姻很幸运。
她和外祖父去旅行的时候,他告诉她,她会遇到个很合适的人。
她问是什么样
“说不清,等你遇到后,就明白了。”
卡文迪许终于脱身来找她。
他悄悄拉着她的手,在主人家不好亲近。
他问着刚才访问的情形,说要不要去看看小婴儿苏珊,哈丽特姑妈两岁的大女儿。
她会走路了,说话很顺畅。
要不要一起,哄她喊表兄表姐。
艾丽西亚发现,他好像是所有男人中,她最喜欢的一个。
那些已婚夫人告诉她,要多接触点年轻才俊,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会在无趣的婚姻中蹉跎一辈子。
但对比下来,她还是更偏好他。
公爵和公爵夫人问过女儿她的择偶标准。
艾丽西亚想了想,“他得很有学识,举止文雅,风趣幽默,成熟稳重。”
在这里补充了一句,“不能像威廉堂兄那样轻率。”
“你怎么了”他顽皮地揉她的脸。她皮肤保养细滑,满是少女的青春活力。
艾丽西亚瞥了她一眼。至少她确认了,她不会有情人,不会有私生子女——小哈丽特让她有点难过,她想不出让自己的孩子寄人篱下。
留在自己的家庭里,又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就像考珀夫人的大女儿艾米莉,被认为生父是帕默斯顿子爵——带有明显对方的特征。
艾丽西亚第一次意识到了,一种责任感和社会道德。
他们去用了晚饭。
卡文迪许还没了解,这次拜访对他妻子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
哈丽特姑妈生产顺利,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取了母亲的名字“乔治亚娜”。
全名,乔治亚娜。夏洛特。莱文森-高尔。
虽然在知道性别后,格兰维尔勋爵难掩失望,他上了年纪,迫切地需要一位继承人。
他进去看了自己的妻子,这场公事公办的联姻多了一点感情。
比较起来,艾丽西亚认真地审视了堂兄,她发掘了他身上的优点,和这个时代少见的一些特质。
参加完小乔治亚娜的受洗礼后,他们回了伦敦。
在汉普斯特德的这几天,出于避嫌,两人没住在一起,更没有同房。
在斯塔福德侯爵名下的克利夫兰宫度过了一晚后,终于回到了德文郡公爵府。
夜晚的时候,他知道她需要他,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漫长的动作后,她偎在他的肩膀上。
在父母家中,总归都有点不好意思。她喜欢咬他,压着声音。
彻骨的愉悦,正沿路攀到最高点时,他却停住,移了出来。
艾丽西亚即将的眼泪收回。
她奇怪地看着他。
虽然他还在亲吻,动作不停,但就是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
他鼻尖流着汗珠,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用手辅助着。
后面艾丽西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很怪,他抱歉地给她擦着。
“为什么突然这样!”
“避孕。”卡文迪许微红着脸解释着。
这是他研究后,最靠谱最不会冒犯的法子了。
但是艾丽西亚很直接。
“中止了很不舒服。”
“是吗”他吮着她的唇角,认真思考起来。
其他的避孕手段——
“你不想我有个继承人吗!”
艾丽西亚坐了起来。
“也不算,只是……”
艾丽西亚会意,他俩都记得生产的那次。
那么顺利,但还是能在产房外听到尖叫,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你不害怕吗”她还那么年轻,稚嫩,虽然接受,但不知道生育是什么概念。
这在她脑海里,是婚姻后一定会出现,必须做的事。
“不着急的,艾丽西亚。”卡文迪许撑着手,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问了医生,生产对年纪轻的女孩很危险,得二十多岁才会好点。
他真的对孩子的感情不大,没有丝毫的欲望,想象不出做父亲的模样。
当然有的话他也会开心。
他只是更喜欢艾丽西亚。
两个人讨论了控制子嗣的问题。
鲸木整理
“还有一种,《人口论》上写的,你读过是吗!”
艾丽西亚看着她的丈夫,他难得地换了一种形象。
他用严谨的态度,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着一种很荒谬,没人注意的话题。
Uni独家
“是。”
“上面说,男人有义务减少生育。”他面带微笑,“可以把同房次数减少为一月一次。”
甚至一年两次。
艾丽西亚听着这个新奇的言论,她睁着眼,质疑着,“你做的到吗!”
“坦然来说,做不到,但是可以试试。”他还是很有意志力的,在一些问题上,他的保证很有效。
艾丽西亚毫不怀疑。
“这样真的不会怀孕吗!”
卡文迪许也困惑了。
这只是理论,他没试验过。
除此之外,避孕多是从女方那边下手。需要避孕的,除了有情人的已婚夫人,大多是妓。院那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卡文迪许了解了七七八八。
除了中断,还有——
女方会在事后冲洗,站立让种子从体内流出来。还有内置的膜,以及服用药剂,但这些尤其是后者对身体伤害很大,甚至有不孕的可能。
还有种同房时佩戴海狸睾。丸香包的巫术,据说这样能避免怀孕。
但卡文迪许认为是无稽之谈。
艾丽西亚听着,她表示同意。
“还有什么”她听到一种羊肠的套,这种由男方使用,只是。
威廉。卡文迪许觉得有点难以启口。
“告诉我。”
这种是妓。院里嫖客会使用的,为了防止猖獗的性。病。没人用来避孕。
把它对妻子使用会是种冒犯。
威廉。卡文迪许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艾丽西亚觉得用它避孕很合理,它有这样的一个功能。
她脸没红,他脸红透了。
羊肠套要泡在水里保持湿润,还容易损坏。每次用完后可以清洗重复利用。
于是在艾丽西亚的许可下,他亲自担任起了采购并偷运进公爵府的职责。
生怕别人知道他做什么,避开了公爵府的仆人。
艾丽西亚对实验都很感兴趣。
“你别看我了。”卡文迪许不好动作。
他们尝试了一番。
“还是有点奇怪,不过比上次的要好。”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走到了避孕的这一步。
第36章 嫉妒
短暂的快乐后,迎来了严峻的事实。
只要在伦敦的社交场中,就没法避免社交,他要看着他的妻子被男人环绕。
他没法做一个大度的丈夫。
卡文迪许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婚前不在意,婚后嫉妒成这样。
摄政王卡尔顿府的舞会上,他没忍住去找她。
他不想跟那些已婚男人混在一起。
于是他瞧见一头闪耀金发,黑色丝绒裙子的夫人,跟侍者交谈后,悄然离开了大厅。
他奇怪地跟了上去。
府后的花园一角,喷泉,雕像和树木的遮掩下。
那里候着一个人。满怀焦虑地转过身来,握住年轻夫人的手。
卡文迪许一皱眉,要赶过去。但闹出来会是对他妻子名声的损害。
他停住,看着这对互诉衷肠的情人,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戳破,到另一处偷听着。
……
“你做什么珀西勋爵。”
“我不能忍受了,夫人。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感情……今晚您主动的邀约。”
“什么!”
“您不是对您的丈夫毫无感情吗!”
“是啊。”
卡文迪许听不下去了,冷着脸转身就走。
……
艾丽西亚很疑惑。
“我对你也是一样,珀西勋爵,相比较起来,我更愿意选择我的丈夫。”
她很直接。
面前的青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珀西勋爵,您为什么邀请我来这里”艾丽西亚质问着。
“什么”金发的年轻人一怔。他才心碎不久。
对了一番口供,再怎么样都意识到了不对。
珀西伯爵一脸窘迫。
两个人匆匆地道了别。
是谁开玩笑,还是故意让侍者传递消息,就不为人知了。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回到了她身边。
他装作才回来,“你要的香槟酒。”
笑盈盈地递到她手中。
艾丽西亚接过去,刚才的意外她没放在心上。
“你要跳舞吗等下有法国的四方舞曲。”
卡文迪许捏着杯柄。
“好啊。”
她做什么我都能原谅她。
她是我最亲爱的的妻子。
艾丽西亚觉得她丈夫不对,神思恍惚。差点跳错了舞步。
“你在想什么!”
他连他最擅长的舞蹈都不会了吗
女孩轻蹙着眉。
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扫她的兴。
舞会散场后,已经凌晨了。他上了马车,掐着她的腰,把人拉在怀里报复性地吻她。
艾丽西亚喘不过气来。他解着她的衣裙,探到了底下,掠过温热的肌肤。
这让她讶异之余,多了一阵阵的兴奋。
她看着她丈夫不同寻常的态度。
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威廉。卡文迪许不在乎了,他嫉妒死了,他把他的绅士风度丢的干干净净。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明她是他的。
但是,艾丽西亚却揽住了他的脖颈,一下地坐在膝上。
“继续。”她亮着眼睛说道。
她总是这样,把他控制的死死的。
卡文迪许喘着粗气,捏住她的小腿。攥得很紧,十指留下了红印。
马车四壁都有着软垫。
艾丽西亚靠在那,品味着这一新奇的感受。半明半暗中,他冲过来,胡乱地吻着她。
她手掌捧住他的脸庞,到脸颊时停住了。
“你是哭了吗”她抹过他的眼睫。
湿漉漉的,手指放在齿间尝了尝,咸的。
他直直地看着。
“你哭了。”她确认着。
“艾丽西亚。”他把她压迫到最角落,不留一点缝隙地揉在怀里。
“他们都比不上我,对不对!”
虽然不懂这个他们是什么,但艾丽西亚亲着他的眼泪,感受着他躲闪的颤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合起来的长睫。
她还是宽容地说,“嗯。”
“你最喜欢我了,是不是”他步步紧逼,想要得到个答案。
握住她乱摸的指尖,含在唇里。
那一片温热湿润紧紧裹住,吮吸着,和轻轻的啃咬。
“你再哭一下。”她命令着。
“什么”他咬她的手背,想留下痕迹,又下不了口,停在那里。
滚烫的泪滴落在手上,啪嗒一下。
艾丽西亚凑过来看着,他们的眼眸对视,他的长睫纠结在一起。
她空出的那只手,抚摸住他光洁的下巴。
“嗯,最喜欢你了。”
卡文迪许感觉到那只手,轻飘飘地滑下,扼住了他的呼吸。
……
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在她脖颈处做着标记。他一边被艾丽西亚掌握,一边又想反抗恨恨地做些什么。
但是,他很乐于她这样。
她披散而下的金发,腰肢,白皙的脊背。在这方面,她就像他一样。
她会靠得很近,眼里只有彼此。
卡文迪许咬着她的耳垂,挺动着,掉着满是郁愤和不解的眼泪。
为什么他在她就这么脆弱,束手就擒他没法对她做什么,或者做什么她都不会痛苦。
艾丽西亚推着他的胸膛,上下轻抚着。
他太容易哭了,这让她太兴奋了。至少在这点上,他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威尔。”她学会了用这个打开他的开关。叫他的昵称,声音带着轻哼,在耳边痒痒的。
这是他会停住,合上眼,羽毛似的,自暴自弃着。
“真该死啊。艾丽西亚。”他跟她接吻,她却要咬住他的喉结。
她咬他的身体,她的指甲划过背后,下长痕。
他握住她的腰。
他们互相留着显著的记号。
……
这样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艾丽西亚对着镜子,看着脖颈上遍布的红印。
她皱着眉。
贴身女仆贝丝见惯了这种阵仗,但看到这个还是有点害羞。
这下头发不能全梳起来了。
最后她们讨论出了一种半披的发式,烫得更卷些,勉强遮掩住。
但今天是出不了门了。
艾丽西亚推掉了邀约。
她没给她的堂兄好脸色,见到时只轻轻地点点头。
威廉。卡文迪许没睡着,这很正常,他被折磨久了,早就习惯了。
他想慰问一下艾丽西亚,他反思后,觉得自己的嫉妒心过了头。
又想到昨晚她的那句“最喜欢你了。”
和一声声的“威尔”,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没有得到好眼色,被艾丽西亚打发出去了。
饭后她坐在客厅时,跟父母抱怨着,“我讨厌威尔。”
不知不觉,她已经改换了称呼。
“怎么了”公爵夫妇俩关心地问着。
她撩起发束的一边,指着脖颈上嫣红的痕迹,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都不能梳最喜欢的发式。”
惹得公爵和公爵夫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担心女儿和女婿间的感情了。
公爵夫人无奈地过来查看着,公爵则是派人去喊家庭医生,看看能用什么消下去。
……
卡文迪许在俱乐部里发着呆。
他记得昨晚的事,可那能怎么样,只能接受事实了。
弗朗西斯过来调侃着,“卡文迪许,最近没怎么见到你的影子了!”
他和他的新婚妻子黏得很紧,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但都这样了。
威廉。卡文迪许不回答,看着刚进门的珀西伯爵,论样子不比他好。
这位看他的眼神,复杂难言。
卡文迪许冷笑了一声。
他坐了一会,两个人隔着人群望着。
他随后起身,过去摘下手套,丢在了对方的身上。
“珀西勋爵,我要和你决斗。”
周围哗然。
威廉。卡文迪许摇摇头,烟消云散,这只是他的幻想。
为了妻子的情人决斗,闹得满城风雨的话,这最破坏女方的名誉。
他是懂事的丈夫。
他去玩枪了。
在俱乐部的靶场里,一次次地上着弹药。
瞄准靶心,想象那就是亨利。珀西。
要是他过分的话,他一定在决斗中杀了他。
……
他很少再见到珀西伯爵了。
按理说他以往总会过来拜访,时不时地喝茶说两句话,他们各坐一边对峙着。
不能表现出在乎,要不然正遂了他的愿。
只是,去了一个还有一个。
黑发褐眼,皮肤白皙的贝尔格维子爵,面容文雅,他小声和艾丽西亚讨论着。
晚上的时候他问过。
艾丽西亚转过身,说她要和子爵一起翻译一本微积分的讲稿,作为第一本英文版的教材。
她给他拿过那份牛皮本。
他当然会支持她。他知道贝尔格维数学很好,在这方面几乎是个天才。
理查德。格罗夫纳。他性格不错,沉默寡言,卡文迪许能和他和睦相处着。
从书房出来后,两人看了一眼,点头致意。
卡文迪许走进去,看着伏案写作的艾丽西亚。
她脖颈上的红印淡去,就像他们的感情只在夜晚存在,每到早晨就消失殆尽。
他抚摸着她的脖颈。
“怎么了!”
卡文迪许停住。
“没什么。”其实他很想问问他对艾丽西亚算什么。
可有可无。
但她的一点点亲近,就让他离不开她。
“怎么能让妻子只有我一个”卡文迪许在喝得醉醺醺时,问过表弟这个匪夷所思的话题。
“没办法啊。这是不可能的。”
“哈。”
“整天对着一张脸,不会腻吗!”
“会腻吗!”
他回去认真看了看。想想也是。
艾丽西亚看着她丈夫发呆的模样,心想这种症状,等他十二月份,有事做后,应该会好很多。
她确定了讲稿整理和翻译的目录,理了理放在一边。
“艾丽西亚,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她仰头看了看。
黑发蓝眼,穿着整齐,缺点是脖颈裹得严严实实。
“很好。”
“不,我是问我英俊吗!”
“英俊。”艾丽西亚低头敷衍着。
“你会看腻吗!”
她自动地滤掉了他的问题。
“还行吧。”
他越来越奇怪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
卡文迪许转移起了话题。
“你都不花我的钱。”他抱怨着。
丈夫会签妻子每个月的账单,但艾丽西亚跟他独立出来了。
“我有钱。”她光是津贴每年都花不完,衣食住行之类都不从她的账户出。
艾丽西亚没有赌博的恶习,她一年再怎么花,最多也只有万镑,还是订购书籍和实验器材方面。
她对什么都很容易满足。
卡文迪许玩着她的发辫,看到轻蹙的眉后,笑了笑,“你忙吧。”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在那,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艾丽西亚!”
他又在喊什么。
艾丽西亚放下笔,看着他逆着光的模样,肩宽腿长,优雅地站立着,嘴角是惯常的弧度。
她很喜欢他黑发蓝眼的配色。
前两年,她还在闺阁中,和女伴们讨论哪位先生生得最英俊,最富有吸引力。
艾丽西亚想了想,表明是她的堂兄。
“他有一张很俊美的脸庞。”
英俊和美丽最恰当的糅合。
她那时大概没想到,会见到跟他有关的许许多多。
望着那张宁静的面孔,卡文迪许突然发现,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晚上见,亲爱的!”
他招了招手,关上了门。
艾丽西亚支着下巴,他究竟想说什么。
第37章 不再容忍
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艾丽西亚的新爱好是看他哭。事情的起因是,珀西伯爵受人鼓励下,又恢复了他的拜访。
每天进进出出,惯会献殷勤,柔情蜜意,把他这个丈夫不放在眼里。
他们在一块读书,珀西伯爵会害羞地微笑。
他站在门口,想离开又进来,坐在一边看着,男方没有收敛半分。
威廉。卡文迪许沉着脸。
晚上去歌剧院也是,形形色色的人走进包厢,闲聊,或者干脆注视着她。
他的生活被这些占据了,卡文迪许发现自己没法满足。
他不想只做丈夫,哪怕是唯一的丈夫。只有他能亲吻她——虽然其他人能行吻手礼。
他能每天的夜晚和她同房,睡在一处,享受难得的安宁,虽然有单数日和双数日,他甚至没法留到凌晨。
她的金发披在他的身上,她睡梦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他又觉得一切变美好了。
卡文迪许没法质问出来,直接询问妻子的情人,太冒犯了,太多疑了,太能伤人心了。
于是,在他觉得可以容忍的范畴,他刻意纵容着。大度又嫉妒,大度是对他的妻子,嫉妒是对她身边的男人们。
卡文迪许记得她每一件衣裙的式样,都是经过他手订做的。细节上的所有,印花刺绣,搭配的花边蕾丝缎带,连褶子的纹路都清清楚楚。
所以,在这天来接她时,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艾丽西亚换了件衣裙。
即使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他记得袖口的纽扣,是一对螺旋纹的贝母。
他精心挑选的,现在却变了,换成了包银的金扣。
他把她扶上马车,看着那一处。
她为什么要换衣服,还是这么相似的一条。
他不能怀疑她,但控制不住,这种复杂纠结让他痛苦十分,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个多疑小气固执易怒的丈夫,他没想过婚姻是这样,怪不得都要说男人不能嫉妒。
艾丽西亚去拜访的是多塞特公爵府。
这位公爵年轻还轻,五岁时候就死了父亲,继承了公爵爵位。
现在不过十九岁。大概是全英国最尊贵年轻的一位大人物。卡文迪许曾经戏称他“小公爵。”
乔治。约翰。弗雷德里克。萨克维尔。
多塞特公爵和卡文迪许,莱文森-高尔家两边都有姻亲,后者更近点。小公爵的祖母是艾丽西亚曾祖父的妹妹。
他父亲,上一任公爵将近五十才生了她。
多塞特公爵父亲早逝,母亲强势,体弱多病,养成了暴戾乖张的性格。
他对什么人都不亲近,除了艾丽西亚。他把她视为一位至亲至爱的家人。
艾丽西亚和他的妹妹,伊丽莎白。萨克维尔小姐很相熟,她们同年出生。她下半年要和德拉瓦尔伯爵订婚,才回到了伦敦。
多塞特公爵作为兄长,当然要跟着一起。他脸色苍白,因为去年的举措实在不好看。
他是艾丽西亚追求者中最癫狂的那一个,想想他平日里的举措,倒也不意外。
他用裁纸刀割开了手腕,被及时发现才没真出上事。
也是由此,公爵和公爵夫人觉得女儿要赶紧定下婚事,免得受这些人的纠缠。
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当然被遮掩了下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伊丽莎白小姐被哥哥的举措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和艾丽西亚保持着友谊。
而在艾丽西亚眼里,她残酷到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正常地和公爵打了招呼。
就和伊丽莎白上到二楼客厅里去了。
喝茶,然后裙子被意外泼湿,正好这种式样伊丽莎白要过图样,定做了同样的一件。
就借她换了下来。
艾丽西亚没注意她丈夫的神情变化,他遮掩得很好,微微出着神。
这在晚上显现出了后果,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她每次在床上,就会甜美地叫他威尔,她会吻他,笑着搂住他的身躯。
她指尖划过碰触的地方,都让他着迷。
“艾丽西亚,你爱我吗!”
“嗯。”她侧着染上红晕的半张脸庞。
“我会是你的唯一吗”他扣着她的手。
他最近总是问这样的话,把她问无聊了。
“不是。”她轻笑着。细软的棉布,羊毛的毯子,亚麻的贴身衣物,缠在他们的身上。
餍足的倦怠后,艾丽西亚会愿意多说一点。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掠过头皮。
卡文迪许问起了多塞特公爵的事。艾丽西亚随意地讲述着。
他不知道,德文郡公爵夫妇问过女儿对多塞特的感情,被她否决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堂兄是那么多男人中,她唯一能接受的那一个。
艾丽西亚说多塞特跟她表白很爱她。
她就问,“你有多爱我!”
“愿意付出生命的那种吗!”
她看的那些感伤和哥特小说,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就是这样。
“是啊,我愿意。”
她随口一说,就像有种魔力,轻易攫取心神。
“愿意!”
就有了那一幕。
他想证明什么。
卡文迪许震动地看着妻子的面容。
“我不想嫁给他。多塞特还是个孩子。”她评价道,“固执,脆弱,易碎的孩子。比我还像孩子。”
说着看向他。
这些词形容他也合适。
“那为什么是我”他让她的手托住他的脸庞。
“你是我的堂兄,我们一块长大,我们是最亲的血脉。”
艾丽西亚看着他,“你告诉过我的,不是吗”她不介意他介入她的生活。
他对她而言,有且仅有这样,仅此而已。
他觉得自己要溺死了。她轻而易举地驯服了他。他却要担心她不再给予他目光,随时抛弃他。
“艾丽西亚。我——”他的眼泪先于他的话语落下,他郁郁地吐了口气,什么也说不出。
他对她的感情复杂,他一边恨她,一边爱她,又想让她多看他几眼,只折磨他一个。
她仰起头,看着他掉着眼泪,他的蓝眸躲闪,但还是一种动人的亮色。
“我真喜欢你哭泣。”她安慰似的亲亲他的长睫,比以往都要热情。
威廉。卡文迪许意识到了,这种脆弱是艾丽西亚最喜欢的模样。
他觉得不能表现出来的,可偏偏是她会爱的。他愤恨地吻她咬她,控制不住地,流着神经衰弱被折磨的泪水。
他一定是疯了。
艾丽西亚对她的丈夫很满意,他是她觉得最合适的类型,她找不到任何人来替代。
她想她只有他了。
他们俩达到了这方面奇妙的平衡。
他原先的担忧没了,因为发现,艾丽西亚对他们都看不上。
但同时,对他也一样。
她不是爱他,仅仅他们是至亲,一块长大,换个人也一样。
如果他不存在的话,她没准会嫁给蒂奇菲尔德了。
卡文迪许想象不出。这让他反应出,他和瞧不起的他们没什么区别。
“艾丽西亚!”
她的女伴们,玩笑地询问,她丈夫怎么没陪着她参加各种活动了。
艾丽西亚想了想,他应该有自己的事做了。
她不困扰,也不怀疑,但凡卡文迪许有她一半这样,他就能这么快活地过上一辈子。
威廉。卡文迪许在杰克逊沙龙,绅士们的拳击俱乐部,打拳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觉得哪里不对,他也发现自己像变了个人。
他颇具风度,优雅斯文,就表面上看不出是个拳击的好手。
和人们切磋比斗着,拳拳利落,下着狠手。
珀西伯爵就这么撞在了枪口上,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发起了挑战。
威廉。卡文迪许没有手下留情,他正心烦,一点脸面都没留下。
珀西伯爵一次次地被打倒,屡屡站起,形容狼狈。他擦掉鼻下的鲜血,欢呼的人群都静了一瞬。
时间到了,卡文迪许胜。
他拉起年轻的这位继承人,叹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威廉。卡文迪许请他喝了杯酒。
他意识到这只是一群孩子。他莫名其妙跟他们混在了一起,还置气。
“为什么她选择了你!”
“什么!”
他们进了间小沙龙,关上了门。
“你认为不是我,她就会和你在一起吗”卡文迪许思索着。
“理由。”他坐在那。
珀西伯爵不忿地盯着他。
从小他母亲就告诉他,他最合适的婚配对象是那位艾丽西亚小姐。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她一头金发,纯净的蓝眼睛,比谁都要漂亮。
他认为自己是骑士,把她当成要守护的公主。
但是威廉。卡文迪许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他永远是艾丽西亚更亲近的人,甚至还要娶她。珀西伯爵争夺了十几年她的宠爱。
那次花园里的对话,和毋庸置疑的否定和对比,彻底击溃了他。
卡文迪许皱着眉,他听说过两人婚约的不了了之。
诺森伯兰公爵独裁专断,完全是父亲这边的商议,他不愿意做出任何让步。
“珀西勋爵,有没有可能没有我,你也达不成你的愿望。”
卡文迪许冷酷地说出了真相。
“你才刚成年,你能摆脱父亲的影响吗如果你和艾丽西亚结婚,你能带给她什么!”
珀西伯爵的脸色苍白,他最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你每年的津贴有多少!”
他的产业全在父亲手中,或者说被掌握着一切。
“八千英镑。但是我能给她所有。”
“如果你父亲不同意,有了什么矛盾,你能得到吗!”
伯爵沉默了。
“不能。”
他推过去那杯白兰地,“你还是先做到独立吧,珀西勋爵。”
起身把他留在了身后。
他仅用一天就肃清了所有的可能对象。他在想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在眼里。
桑德兰伯爵抗议着,“你连头衔都没有,你要继承公爵爵位得等到百年以后。”
他懒得理他,别说他父亲布兰福德侯爵欠下的那一大笔债务,不知道要多少女方的财产填补。
桑德兰伯爵很自信,他觉得自己样样都要优异许多,光是那个马尔伯勒公爵的头衔和巍峨的布伦海姆宫。
“《荷马史诗》的149行是什么!”
桑德兰伯爵正在进行争论,听到这停住。
“什么谁记得这个!”
“我知道,艾丽西亚也知道,我和她都对这个倒背如流。桑德兰勋爵,你还是先回牛津继续学业吧,完成你荷马史诗翻译和仿写的课程。”
威廉。卡文迪许没用正眼看他。
他都想喊,“下一个!”
快通通进来让他处理掉。
桑德兰伯爵回去翻了翻,认真地数了通版的那个译本。(为什么不是原版的古希腊文,因为他不学无术看着头疼)
一路数到149行,上面赫然写着:
捷足的阿基琉斯怒目而视,回答说:
“你这个无耻的人,你这个狡诈之徒,
……
桑德兰伯爵被召回了牛津的基督堂学院,参军的蒂奇菲尔德侯爵,被他安排去了布莱顿,那个海边城市,驻扎的第10骠骑兵团会很适合他。
他的父亲很同意这样锻炼儿子。
还有贝尔格维子爵,安安分分的。
他收拾出了他那位堂叔祖,有名的科学家亨利。卡文迪许未出版的实验记录和手稿。对求知如饥似渴的理查德。格罗夫纳自然不出门了。
如此简单,他为什么要困扰。
现在只剩下,他的妻子。
艾丽西亚发现,她的身边一下清净了许多。她丈夫总是盯着她,然后起身,他去喝酒,他把大把时间花在拳击马术和射击方面,他去鬼混。他回来的比她还晚,再也不像丈夫一样在家中等她。
他等着艾丽西亚跟他生气,找他争吵,她以前最讨厌他这样,他很爱逗她。
但现在,无事发生,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第38章 情人
他处理那些男人的方式太干净利落了,连弗朗西斯都说他过火了。
卡文迪许不在意,“那又怎样!”
艾丽西亚提起这个时,他直接说是他做的,但她没有生气,只是多看了他两眼,满是好奇。
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对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他喝醉了回来,他们在走廊上狭路相逢。艾丽西亚点点头,避开了他。
卡文迪许想抓她手腕,收回了手。他看着她的身影,她完全已婚夫人的装束,每件丝绒绸缎都华美无比。
他的堂妹,他这辈子都无法攻克的难题。就像那个该死的单数日双数日。
他们各做各的事,只有在床上才熟稔,说几句亲近的话。
这样的日子,每个月不过十天。他睁着眼,半晌走了回去。
艾丽西亚对最近的清静很满意,突然,他们都不再来打扰他。
对他喝酒的这件事,因为婚后的原因,艾丽西亚觉得能原谅。
他身上很好闻,他的眼眸总是沉沉地盯着她。让她有种莫名的愉悦。
艾丽西亚总预感她堂兄想做什么。
直到这天她睡得很早,恢复了以往的作息,十点钟就放下书本,进入了梦乡。
然后,被一个醉醺醺的吻吵醒。他摸索着,抚上她的脖颈。
“今天是双数日。”她因为被吵醒了,很是不满,翻了个身。
她的手腕被一把攥住,推到床上。艾丽西亚睁开眼,扭头困惑地看着。
火炉的微光中,她瞧见他锋利的侧脸和唇角,他比以往多了几分攻击性。
“我真是受够了,什么单数日双数日。”他抱怨着,拼命地吻她,咬她,让她看他。
他整个人上来,抵住她。
他身上发烫,萦绕的鼻息也是滚烫着的,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艾丽西亚的脸被扶住,强硬不容拒绝地让她跟他对视。
她应该恐惧,生气,或者什么,她却亮着眼睛,生出一种兴奋。
他攥得很用力,半张脸掩在阴影中。他眉峰很高,鼻子直挺,薄唇是恰好的弧度。
他死死地看着她,尤其她移开眼神,他握住她脸畔的手就更用力,捏出红印。
“你明明很喜欢的,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吗看着我,看着我,艾丽西亚。”
他恶狠狠地吻下,他攫取着她的气息。
艾丽西亚微仰着头,听着他的话语,她脸发红,太新奇了。
她为什么,她小腿悄悄勾住他的腰。
他停住,茫然地望着她,理智占了上风,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颈侧。
他要松开,她翻身一推,轻松地把他压在身下。
卡文迪许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在想自己在做什么。
晚装的衣料即使是天鹅绒,但还是有点扎人。她的膝盖,被他从小腿抵达握住。
艾丽西亚抱住那枚头颅,她快乐地吻他。
“你怎么不继续啊。”她品味着他口中的酒气,他的长睫抚在她的脸上。
“继续啊。”她吻够了,亲他的喉结。
“威尔。”甜甜地叫他。
“你不能不在乎我。”
间隙中,卡文迪许强调着。
“嗯,我一定在乎你。”
对规矩的打破让她也觉得很不错,虽然她更喜欢他一开始的强迫和毋庸置疑的态度。
他没那么的温柔,横冲直撞,他们的齿尖相碰,一切都刚刚好。
宿醉过后,卡文迪许醒来看着一片狼藉。他终于想起来昨晚做了什么,他脸煞白。
最关键,他一抬头,艾丽西亚就在那翘着脚,趴在他身侧支着下巴看他。
“这就是你喝酒的原因吗”艾丽西亚真诚地发问。
她堂兄很喜欢玩一些新的东西。
她看着他,胸口起伏,她能觉出自己对那副身体的喜欢。
没等卡文迪许道歉和忏悔,她就上来吻他,给了一个甜蜜的吻。
“我们这样好吗!”
“十点的早餐。”
现在才五点钟。
“你下次换一种酒吧,这个太涩了。”
卡文迪许意识到,那是一具多么年轻的躯体,她的眼眸闪亮,她做什么事都让他觉得理所应当。
他们享用着彼此。
顾及在艾丽西亚父母的家中,动静没那么大,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似乎更让她兴奋了。
……
卡文迪许反思着,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他那晚太专断了。
虽然艾丽西亚会看着他笑,会勾勾手让他去她的房间。她的眉宇到唇角,都是动情的神色。
但他会想,她是不是太无聊了。他是现在,她身边唯一能亲近的男人了。
他要让她这辈子都对着他吗他们并非因爱结合,她对他与其说是爱意,不如说是习惯。
换一个人,不是他,艾丽西亚照样很喜欢肌肤相亲和服务。
他睡不着,他刚从她那回来。她觉得中规中矩的他有点乏味,很快地要睡觉了。
他走时,恋恋不舍地看她恬静的面容。
他是丈夫,要陪伴一辈子的那种,为什么要当吃醋的情人。
他们后半生都要这么绑在一起,有一个人太无聊了。
威廉。卡文迪许想着,默默地拟好了一本名册。
第二天用完早餐后,他没有走。
艾丽西亚看她堂兄,正式地走过来,表示想跟她谈谈。
“就在这里吧。”她给他让了一边。
他突然沉默着,他的神情复杂难言。
他站在那,没有坐下。
“你如果在我身上找不到爱的话。可以去找情人。”这是他的开场白。
艾丽西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递来了一本名册。
“这是我精心筛选的。”卡文迪许觉得,妥协太痛苦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外貌身材尚可,没什么不良喜好。你的情人可以从中择取。”
艾丽西亚耐心地听他说完,她放下书,“什么威尔。”
“你又出什么问题了”她奇怪地看着他。
他还在出着神,她拿过来,看了开口那几个,什么发色眸色,身高日常喜好穿着全标注了。
牙齿好坏都有评论。满打满算,全伦敦青年才俊,被他筛选出了五十个。
艾丽西亚认真想了想。
“情人这些都要用完吗”一年一个也要五十年了吧。
“啊!”
她歪了歪头,“为什么我要有情人”她堂兄想让她这样吗这是什么新的癖好。
卡文迪许跟她对视着。
艾丽西亚的目光中仿佛写着,有你一个都很麻烦,我为什么要别人。
“但是,几乎每个已婚夫人都有。”
“妈妈没有,曾外祖母也没有,你母亲也没有。”艾丽西亚在想,她堂兄为什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卡文迪许顿觉,好像有什么,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你不是我的丈夫吗”艾丽西亚起身摸摸他脸,贴了贴,他是发烧了吗脑子都不清醒了。
“我是你的唯一。”他反应过来了,肯定道。
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嗯。”艾丽西亚的鼻尖蹭蹭他唇角,“那不然呢。”
卡文迪许偏过头,压住嘴角的笑容。
这么久的嫉妒,茫然,纠结烟消云散。
……
夜晚的温存后,他跟她表着白。
“艾丽西亚,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其实不喜欢这种事。”
听到这,艾丽西亚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满是怀疑。
卡文迪许似乎也觉出这话的说服力不够。他垂下眼睫,“我只是想抱着你,陪伴你。”他玩着她的长发,“就跟拥有彼此一样。”
“所以我很讨厌双数日单数日,我们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睡在一起就够了。每早睁眼看到你,都会很开心。”
艾丽西亚支起身,看着他的眼眸。
卡文迪许笑笑。
“你知道吗艾丽西亚,我一直在撒谎,我现在才敢承认——”
“当我知道,要跟你订婚时。我重新看了看你,于是我爱上了你。来的太快,一瞬间的事,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艾丽西亚描摹着他,她突然懂了妈妈那句“我知道”的含义。
原来她堂兄,她的丈夫是想让她知道他爱她。
“艾丽西亚,你记得那晚我问你,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吗!”
艾丽西亚点了点头。
“你说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堂兄,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是啊,从你一出生就认识。”
艾丽西亚纠正着,“我们那时没见过面。”
“我在信中听说过你,还看了寄过来的画像。”
“这是我一开始所满足的。但是。”他起身,捧着她的脸,看了看,反复地看着。
含住唇角,厮磨着,“但我想当你的情人,爱人。”他摇着头,觉得这话有点难堪。
“见鬼了,抱歉。”他抿住嘴唇,“艾丽西亚。”
“我好爱好爱你。我一想到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幸福,我没法想象没有你的样子,我会多么的孤独,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他反复诉说着,实际上他不太会说情话,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句。
艾丽西亚抬头印上他的嘴唇。
“我知道。我的感受跟你一样。”
虽然在她眼中爱还是奇怪的东西,但她在听了这些后身体和心理上的反应。
让她觉得,她和她堂兄的感情应该一致。
或者说,她的丈夫。
……
两个人就像偷情一样,他悄悄地潜入她的房间,依偎在一块,清晨时候分离。
他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牵着手。再多的闲言碎语和男人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那次的表白中,他意识到了这种爱的坚定不移,他什么都不害怕了。
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这是支持他的信心。
卡文迪许给自己加了新角色,跟他认为的那样,他既能是丈夫,也能是情人,男仆。
他丢小石子敲她的窗口,掩嘴发出声响。艾丽西亚开了窗,看她的丈夫闲适地站在花园里。
他给她做了一个偷偷摸摸的手势,然后后退几步,冲刺借力,沿着石雕和廊柱,等一切可以攀登的物品,就这样从窗户翻到了她的闺房里。
艾丽西亚被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这是三楼,他会摔断脖子的。
卡文迪许“嘘”了一声,关上窗,把她拉在怀里亲吻。
“好了,夫人。”他装模作样地说,“现在,您的丈夫走了。”
“别担心,他不会发现我们的。”他咬她的耳朵,动作熟稔,坏笑着支撑着她。
“什么”艾丽西亚被弄得晕头转向。
“我是您的情人,忘了吗夫人。”他眨眨眼,“您最好的情人。”
“我来找您偷情。”
他把她抱在桌上,跪下了亲她的小腿,掌心握住,沿路往上。
他沉浸在这个角色中,艾丽西亚听得面红心跳,她都觉得,他说得像真的。
除此之外,他给她穿脱衣服时,说他是她的男仆,他的指腹划过,气息若有若无,尽职尽责地勾引着。
他的剧本千奇百怪,他作弄她说“您的丈夫就在隔壁,他知道吗!”
虽然这种新鲜感和刺激,让她惊喜得多,就像回到了新婚的蜜月期的时候。
但艾丽西亚还是在给小姑姑的信中凝重写道,
“我总觉得威尔,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卡文迪许从她手中抽出笔,“艾丽西亚夫人,我今晚方便去您那里吗!”
他自己也忍不住了。
笑盈盈的,把她抱起来,握住腿弯,转了个圈,“继续当您的情人。”
第39章 搬家
这对夫妇的幸福正式开始,没人意识到他们关系的转变,等意识到后,怀特俱乐部的赌约也分出了胜负。
珀西伯爵来跟他们告别,卡文迪许宽容地和他长谈了一番。
他坦白了花园的那一次。
“艾丽西亚夫人,我一直以为她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他很早就发现了。
“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爱的是你,她说在那么多人中,她只会选择你。”
珀西伯爵复述了原话,卡文迪许亮了眼睛,他鞠了一躬,说明准备去趟半岛战场,在威灵顿子爵身边当副官。
“你还是要活着回来吧。”卡文迪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正式和解了。
他发现婚姻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包容和磨合大于一切。
珀西伯爵对他做了提醒。
卡文迪许听到花园那次,艾丽西亚不知情,是有人故意邀请把两人凑在了一块,皱起了眉。
再联系伦敦这段日子的传闻和风言风语,他沉思着,决定查个明白。
“谢谢。”
珀西伯爵开了门,回过头,
“但我还是想说,你仅仅是因为先天占了优势,卡文迪许先生,你有自己的一份财产,还是她的亲属。”
“你真幸运。”他看着他。
卡文迪许一挑眉,“我当然知道,没有谁比我运气更好了。”
他大方承认并炫耀着。
珀西伯爵被气到了,勉强维持住礼貌,一点头,走了。
卡文迪许过了会,跟着出来,看着前院的风景。广场,喷泉和铜雕装饰。
微微扬起嘴角,闲适地站在那。
养的那群猎狐犬被赶出来放风,其中有个见到他就扑过来,卡文迪许躲着,没避免够上腿。
他拎起脖子,一把抱在怀里,“小混蛋。”低头逗着,隔着手套不怕咬他,点着头,“艾丽西亚是你的主人,我是你主人的爱人,所以你也要尊重我。”
“听没听到。”他吓唬着。
“皮皮!”一声让他抬起头,穿着白裙子,裹着火红披肩的夫人站在那。
她拍拍手。猎狐犬从他手中挣脱到地上,撒欢地窜了出去。
卡文迪许露出微笑。他朝她走过来。
“刚才在路上遇到珀西勋爵了。他说要去西班牙。”艾丽西亚揉着小猎犬的脑袋。
“嗯哼。”卡文迪许承认着,没有避开,说他来找他谈话,还提起在花园里的那次。
艾丽西亚想了想,“所以你才哭了吗!”
卡文迪许有点尴尬。
她踮脚自然亲了他一口。
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看看边上有没有人,转而弯下身,搂住她腰吻得更深。
“我以前真傻。我没什么好嫉妒的了。”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他亲亲她脸颊。
“你嫉妒时会是那样吗”艾丽西亚打量着他。
他打住她,“你别再想,我能随时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低头说道。
就像他每次都要挤出两滴眼泪。
“我不太会哭。这样的时候太少了。”
威廉小时候太好看了,被伯林顿夫人打扮,穿着蕾丝边的衣服,跟女孩一样。
在公学时候,还有男孩想亲他。
太恐怖了,所以他学会了打架。
他作为独生子,是被宠溺的存在。有什么都直接还手回去,后来才学会了只动嘴的体面。
……
他们混在一起。
他学会了把她拉入房里,或者随便的一个小厅,关上门。提起她的腰肢,变着花样亲她。
这么大的公爵府里,成了偷情的场所。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艾丽西亚红晕着脸庞。躲避着父母和仆人的目光,让她觉得新奇又有趣。
夜晚的时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下下咬着他的臂膀。她齿尖在他皮肤掠过,如此清晰。
大汗淋漓的,她喜欢坐在他身上。他蒙着她的眼睛,她咬着他的手指,被温软的舌面包裹着。
天鹅绒的窗帘,是微微扎人的触感。她的金发铺在雪白的肩背上。
他着迷地吻着。
艾丽西亚要转过头,他躲开。
他很记仇,一直。
“你想亲我。”他之前每次索吻她都是这样。
艾丽西亚不在意,回去,脸贴着微凉的玻璃窗。
她没理他。
他要去亲吻,撬不开牙关。他急了。
他们对视着,她忍不住发出轻笑。
他把她整个人抱住,他感激自己完全能抱起她。
……
说起了从多塞特公爵府回来的那次。
“一模一样的衣服啊。”她困惑。
卡文迪许解释说扣子不一样。
艾丽西亚惊异地看着他。说明了是衣裙被泼湿临时换了。
那件衣服洗涤后被送了过来。
“我可真傻。不是吗!”
艾丽西亚安慰着他,她一直知道他笨笨的。他报复她似的,去了那一处。
她红着脸,背过手掩在唇上,偏过头咬着手背。
就像灵巧的蛇那样。
“我发现了,你不发出声音。小哑巴。”他咬着她的耳朵。
“才不是。”艾丽西亚勉强说道。
他故意在她耳边,轻轻喘着。
艾丽西亚伸手推开他的脸上,手心合拢,触碰到了嘴唇。
他舌尖试探地触碰。
她直视着他。
两个人倒在一起笑着。
……
两个人活跃在晚会上,形影不离。
卡文迪许揉着她的手,在耳边笑着说,“我们像在调情。”
婚前必备的流程在婚后弥补,他们恋爱起来了。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勾住小指,他兴奋地亮了眼睛。
她喝了不少酒,已婚夫人不像未婚女孩一样,要在喝酒方面克制。
伦敦贵族酗酒的毛病很多。
卡文迪许担心地劝着,“这酒度数有点高。”
“你上次喝的是这个。”
“是。”想起了那个美好的夜晚。
上了马车后,艾丽西亚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口腔里弥漫着葡萄酒的香气。
她靠在他的身上。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
……
他等她从聚会回来,她最近喜欢上了喝酒。
艾丽西亚觉得适当的放纵,可以让生活变得更有趣。
卡文迪许才知道,他之前赌气,让她等他有多该死。
因为他等她,这么的焦虑不安。
黑暗中他们接吻,她轻笑着扶住他,扯着领结把他带入了她的闺房。
摇摇晃晃,把他推倒在那张小床上。
“威尔!”
“怎么了!”
他看她的轮廓,和那身红色的丝绒裙子,雪白随着呼吸起伏。
他觉得就这样,一辈子等她回家还不错,虽然回的是她家。
艾丽西亚摸索着,他垂着眼眸,又把嘴唇凑过来的样子,很吸引人。
“我要骑你。”她在他耳边不容拒绝地说。胡乱地亲他的耳畔。
卡文迪许一舔嘴唇,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轻咬她的下巴,气息不稳。
“好,你来骑我。”
他的掌心游离着向上。
……
卡文迪许做梦都没想到他妻子会变成这样。
艾丽西亚很愉快,她喜欢靠在他的怀里,他的皮肤细腻光滑,腰肢有力。
她凑近了看他的黑发蓝眸,精致的鼻尖,越看越好看。
他睁着长睫,看她离得那么近,吓了一跳。
艾丽西亚伸手摸了摸,观赏够了,起开。
他箍住她的腰,拉了过来。用自己垫着,护着头部。没入温热滚烫的怀抱。
孩子气的任性,带些强势,不容拒绝。
艾丽西亚没有生气。
他知道她偏好的度,喜欢他装可怜,又乐于他稍微用点力气,攥住手腕举到头顶。
“好色。”艾丽西亚抬眼看他。
“你也是。”他喜欢捉住她滑溜溜的身体。
艾丽西亚伸手捏了捏他胸前的肌肉。她脸贴了贴,鼻尖带着汗,他屏住呼吸。
她把他当玩具,随手把玩着。
他含着她的手指勾引她,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他的齿面。
他们放荡,又不能太不知收敛。
毕竟是在德文郡公爵府,艾丽西亚父母的宅邸。
但两人经常这样,开始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独处。
艾丽西亚
第1回 把课业都懈怠了许多。她懂了为什么她堂兄,之前那么喜欢当花花公子,整日吃喝玩乐。
他们在会客室读书,门被关了起来,仆人照例被遣了出去。
艾丽西亚看着书,她整个人坐上了沙发。他不安分地摸她小腿。
隔着纱质长袜的触感,壁炉烧得暖烘烘的。
她看了他一眼。
眼神是无声的责备。
卡文迪许承认了他好色,获取了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亲吻腿部的权利。
艾丽西亚饶有兴趣地看着。
突然门开了,公爵夫人边进来边说,今天要带她去拜访博福特夫人。
然后停在那,两位年轻人微红着脸,理好衣裙直起身坐好。
艾丽西亚很镇静,“好的妈妈,晚上八点,我和威尔一起去。”
卡文迪许捂着脸看向一边,他感觉自己完了。
公爵夫人了然,面带笑容地关上了门。
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艾丽西亚踢了他一脚,他给她穿鞋。
虽然偌大的德文郡府,再怎么样也没事,但这对新人还是察觉到了不便。
经过商议后,决定搬出去。卡文迪许在公园巷有处宅子,属于他的名下。
可以单独有个爱巢,不用跟两边父母住在一起。
餐桌上提了这项决议,公爵夫人不惊讶,似乎有所预感,只是公爵,再怎么教养良好,还是轻皱着眉。
看向这位女婿和堂侄,这个一下替代了自己在女儿身边地位的男人。
卡文迪许看了对面的艾丽西亚一眼。
他们相视一笑。
公园巷在梅菲尔区,毗邻海德公园,一眼就能俯瞰那边所有的景致。是有名的豪宅街道。
这处是他成年后住的地方。他外祖父留的一笔遗产。
后面又去了圣詹姆斯的奥尔巴尼,一处只有单身汉才能住的高级公寓。
公园巷的宅子满是男士化的风格装修。
啊,看来要慢慢改造。
婚前说好艾丽西亚继续跟父母住的,他没来得及变动,忙着装修蜜月别墅去了。
比起那种硬木桌,桌角得包裹住。
因为他很喜欢把她抱在桌上。那样不用弯腰就能亲到。
“我们感情很好,还搬出去住了呢。”
威廉。卡文迪许少见地出现在俱乐部,他最近都围着他的妻子转,得意洋洋地宣布道。
他回伦敦后,反复努力论证,是的,我们感情很好。好像终于也成真了。
第40章 婚后生活
公园巷的宅子没有花园,只是栋联排别墅,艾丽西亚的小猎犬留在公爵府的庭院中,她的小马带到了屋后的马厩房里,每日梳洗。
他俩会一块骑着马去公园,沿着国王大道慢悠悠地散步。
海德公园的潜规则是不允许飞奔,两个人就骑马小跑着。
“等回乡下狩猎,就可以随便赛马了。”卡文迪许说着。
骑够了后,在蛇形湖附近散步,看着上面的波光粼粼,一路去到肯辛顿花园。
两个人形影不离,展示着新婚夫妻的亲密。
从西南门出去,先去皮卡迪利大街。
一入公爵府,那只小猎犬就跑了出来。先咬他,再对艾丽西亚撒娇。
卡文迪许抱怨道,“笨狗,它还是我送给你的。”
怎么不记得了。
大概艾丽西亚十三岁时,她祖父养的老猎犬过世,他怕她伤心,就挑了许久,选了花色一模一样的一只。
抱着送给了她。
摇着爪子,“阿莉阿莉,这只小狗跟你一样,安静又聪明。”
事实证明他眼光出了错。卡文迪许嫌弃地看着这只整天撒着欢,唯独对他不喜欢的皮皮。
艾丽西亚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都记得。
见完艾丽西亚的父母亲,公爵问她新房里要不要一些装饰,举例青铜的吊灯和大理石的雕像。
艾丽西亚很愉快地挑了两个。她发现他们是真的独立出来了。
在往北走去伯林顿大厦,见完晒太阳的伯林顿伯爵,斯塔福德侯爵也在那里。
日程里安排好了明晚去外祖家吃饭。
戴安娜夫人对她的独子很满意,他终于让这桩婚事顺遂了下去。虽说没想到他做了什么。
去逛逛牛津街和邦德街的高级商店,卡文迪许说他父亲,卡文迪许勋爵准备修个一整条拱廊作为购物区,以后可以去那里。
戴安娜夫人偶尔会觉得去那两条街太远,伯林顿大厦还经常有人丢牡蛎壳到院子里。
“大概一年内就能修好。”
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
就这样,到处消磨掉一天,去了马里波恩公园,在高处的樱草花山俯瞰整个伦敦北郊。
卡文迪许早把圣詹姆斯街那一片属于男人的俱乐部地界,忘了干干净净。
直到他知道了这场赌局和风声的始作俑者。
他一向想做什么,只要放出风声,就会有人主动伸来橄榄枝。
珀西伯爵临走前寄来的一封信,也指向了同一个人。
威廉。卡文迪许看到名字后,并不意外。只是他以为会是艾丽西亚追求者之一。
波尔-韦尔斯利,或者说现在的朗-韦尔斯利。
他很自以为是,鲁莽,冲动,从不理智思考,对于什么都轻慢草率。
所以才在酒局中放肆诋毁,撺掇珀西勋爵去追求,甚至还让侍者传了假消息。
卡文迪许和他之间有段渊源。这要从六年前的外交之旅说起。波尔-韦尔斯利十六岁,因为在国内和女人鬼混,酗酒赌博,欠债太多,被塞进了巡游欧洲的使团。
他靠嘴皮子,虚荣的脾气和背熟的莎士比亚名句,熟稔的舞步与调情,在欧陆打出了一番声誉,洋洋得意。
卡文迪许一向看不上他,这个华而不实的蠢货。他以为他最多就是酗酒赌博,流连妓。院,勾搭已婚夫人的毛病。
老德文郡公爵夫人病重后,他从君士坦丁堡回了英国,参加完了葬礼。
正巧大使查尔斯。阿巴思诺特先生的夫人因分娩过世,他得到消息后悲痛欲绝,不理事务。
卡文迪许走后,首席秘书一职空缺。波尔-韦尔斯利就这样被推了上去。
他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在两位俄罗斯公主的吹捧下,以为自己真有了主宰一切的能力。
于是他准备威胁奥斯曼土耳其的外交部长,让他跟俄国停战,要不然他就代表英国宣战。
拟好的密函被刚好下了港口,回来的威廉。卡文迪许拦了下来,他看着以自己名字和印章封好的信件(韦尔斯利职位授予的正式文件还没下发),拆了开来,眉头紧皱。
赶回了大使馆,正听到波尔-韦尔斯利得意的话语,说他即将促成个丰功伟绩。
使团的职员和随从中,就这么看到穿着旅行长外套,帽子都没摘的黑发蓝眼男人,沉着脸,步履匆匆。
两边男仆开了门。
他摘着手套,年轻无畏的波尔-韦尔斯利回过头,笑容停在脸上,对了上去。
他没反应过来,屋内的其他人也没反应过来。
卡文迪许一言不发,大步走过去,直接拎起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然后利落的又一下,波尔-韦尔斯利终于回过神,两个人扭打在了一块。
当然,大上四岁的卡文迪许完全占上风。
“你竟想跟土耳其开战越过大使的知情权和议会的同意!”
威廉。卡文迪许全然无绅士风度,那时候的他在别人眼里是优雅从容,风度翩翩的代表。
“你知不知道战争是什么,你这个蠢货!”他去过战场吗他去过。一片人间地狱。
竟然有人想无理由地挑起战争。
他一拳拳地揍着。
“你说我们港口停着战舰你把这看作筹码,真开战了,你拿我们那些海军怎么办!”
卡文迪许气仰,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蠢驴。都一年半了,他还不懂外交吗
他居然想威胁,真的以为那些土耳其人不敢开战主动把柄递到对方手上。
没有任何准备和预警的交火,损伤不会小。几百人,那就是几百个家庭的黑纱和悲恸。
可怜的波尔-韦尔斯利先生被打掉了两只牙,满口鲜血,但这对比他差点酿成的后果不值一提。
听明白原因的人没敢上来拉架,一方面是觉得他罪有应得。
他竟趁着所有人不知道,干了这事!
威廉。卡文迪许没敢想他没及时回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英国和土耳其开战,城内英国居民和使团紧急撤退,港口的十二艘战舰被炮轰,死伤惨重,在特拉法加战役后,这么耻辱的失败,传入英国后必定引起民众哗然。
大使受到议会质询,外交生涯告终。
威廉。卡文迪许的外交之旅就这样不快地结束了。这事被压了下来,英国大使查尔斯。阿思巴诺特先生知道后心有余悸,向议会递交了检讨。
他押着波尔-韦尔斯利回了英国,虽然后者出身于韦尔斯利家族,叔伯皆是政要。
但另一方是卡文迪许。作为被打的,波尔-韦尔斯利先生也只能咽下血泪,被父亲和伯父领着跟威廉。卡文迪许道歉。
他没有原谅过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
从此波尔-韦尔斯利被列入他最厌恶的人名单。他想不通人为什么会那么蠢,对方也没有任何真的认错的意思。
对于这种人来说,不需要讲道理,卡文迪许觉得自己很对。
在知道他在这事中的作用后,威廉。卡文迪许没有任何谈话的想法。
他只是挑了个好时机,把酒泼倒了对方身上,一挑眉,“你弄洒我的酒了,杰克逊沙龙,拳击,来吗!”
他发出了挑战,这是荣誉的事,加上了妻子姓氏的朗-韦尔斯利先生没法拒绝。
这事一出,他俩被簇拥着去了邦德街的那处俱乐部。
威廉。卡文迪许把他打得很惨,他很了解他,冲动,各种破绽,着急,小聪明。
朗-韦尔斯利先生颜面尽失。
“你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呢。”卡文迪许踢了他一下。对比起来,他简直要喜欢上珀西伯爵了。
路过镜子时,他看了下自己,想了想,皱了眉。
艾丽西亚最近和朗-韦尔斯利夫人走的很近。她是个身材娇小,总能让所有人喜欢的女人,脾气很好,乐于做很多慈善。
婚前被称为“威尔特郡女继承人”,英国最富有的平民,一年四万多的收入。无视所有人的警告和匿名信,为了爱情嫁给了波尔-韦尔斯利。
他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粗鲁放荡。她却深爱和尊敬着他。她并非一无所知,他就他过往的堕落忏悔后,她原谅了他。
威廉。卡文迪许很同情朗-韦尔斯利夫人,在他的标准里,她是个好人。
一想到要跟个恶棍绑一辈子,他就觉得她完了。
他这次的纠纷和斗殴,会让艾丽西亚跟她新朋友的关系很难堪。
他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拳。
艾丽西亚回来后,看她白天时还完好无损的丈夫,嘴角破损,眼角还有淤青。
她捧着他的脸看了看。卡文迪许“嘶”了一声。
从护士那里拿过药物,艾丽西亚亲手给他上药。卡文迪许心里一片甜蜜,他忍着笑容,没想到还能这样。
他撒着娇,“好疼,别人打的。”
颠倒黑白,“朗-韦尔斯利,都怪他。”一撇嘴角。
艾丽西亚抬起眼皮,“我听说是你主动挑衅的,撞了上去。”
卡文迪许沉默着,半晌,“我是有理由的。”
“嗯哼。”
艾丽西亚说凯瑟琳,那位朗-韦尔斯利夫人没有不快和责怪她。她以为只是男人间的一些挑战。
朗-韦尔斯利在妻子那说了许多诋毁他的话,又因为心虚不说明真实原因。他一直很嫉恨威廉。卡文迪许,处处抢他风头,就连婚礼都是。
晚上,艾丽西亚按他的伤口处,卡文迪许疼得一激灵,他相信她是故意的,她不太高兴。
“你不会哪天拿枪去决斗吧”艾丽西亚突然问道。
“我不会的,我才没那么傻。”
他看着她。
“你在担心我吗”卡文迪许眨着眼笑着。
她重重地摁了他的眉尾一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抚慰地亲亲唇角。
又离开,轻飘飘的,反复折磨。
“很疼吗”艾丽西亚摸着他。
他开始示弱,掉着她喜欢的眼泪,将落未落。
“你说呢!”她伏在他的身上。搬到这处新居后,两人有了更多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喜欢打架。”艾丽西亚想到了狂欢节的那次,她亲他时候,满口腔的血腥味。
“本能。”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像我喜欢——”
他含着笑声。
艾丽西亚一下红着脸,看着他。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和谐轻佻,是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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