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病弱反派不想搞对象[快穿] > 8、飞越疯人院
    有遗产的人用不着动腿,就离开了ktv、上了车、下了车,裹着毛毯和西装进了大平层。


    游疾挺满意:“宿秘书劲挺大。”


    系统觉得是这具身体被病痛折磨得太消瘦,但不论怎么说,毕竟边锋的身高在这:“是。”


    游疾醒了一会儿,懒洋洋瘫在横亘客厅的超软羽绒沙发里,抱着手机戳来戳去,并赞助一张嘴,协助宿秘书打扫房间。


    虽然不擅长打架,但宿泊敛的力气确实不小,理解力不错,执行力也很高,能近乎完美地完成边二少近乎洁癖的清洁需求。


    游疾找到新优点:“带回去以后,能省力气。”


    系统悚然:“省什么力气??”


    游疾:“……”


    系统:“……”


    “打扫睡眠舱的力气。”游疾的扫地机器人刚好投浴缸自尽了,“不然呢?”


    系统自责心太脏,没脸解释,但总归松了口气:“哦哦……对了,签字。”


    游疾已经开始处理遗产。


    再稳妥的秘密账户,也得有个交代,捐赠、托管、送人,都有相对应的章程。


    财产有点多,但也得做,毕竟总不能弄一千个保险箱放海上,再向全世界公布“去找财宝吧!想要的话就全部给你”……游疾还真考虑过这么干。


    报告都打上去了,可惜总部没批。


    毕竟这是个现代都市题材的世界,不能这么贸然开启大航海时代。


    游疾把手机横屏,暂时切掉游戏,打开系统发过来的文件。


    系统提醒他签字的,就是这间大平层的电子版转让手续——这个世界的相关体系已经挺完整,网络上能做很多事,系统跑完了所有前期手续,只差最后一步。


    作为边烽,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秘密资产,用的化名就是“游疾”。


    游疾点开签名区,龙飞凤舞:“宿秘书是不是会挺高兴?”


    “等你死后,某天下班时,他忽然收到一封信。”


    系统:“发现你躺在这玩手机,支使他干活的时候,其实早就把房子无偿送给他了,还帮他缴了遗产税?”


    游疾的手没力气,签了三遍,总算勉强满意,点下确认:“贴心吧?”


    系统:“……贴心。”


    但宿泊敛会不会高兴,就不那么一定了。


    ——毕竟游疾摸鱼睡觉的时候,系统代班,一直在听宿泊敛打电话。


    不是确认房屋资产的归属,也不是谋划新策略继续蚕食边氏。


    宿泊敛蛰伏在边氏,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颇具成就,在暗地里有不弱的资源布局、构建起了一定的人脉网络。


    这一路上,宿泊敛动用他能动用的所有途径,利用这张网络,确认游疾的身体状况。


    毒蛇当然也有同类,开着变声器的黑市药商饶有兴致:“s,你要是非急着立刻做掉这个人,倒是有挺多种药……不过要我说,真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你的运气不错,耐心点,沉住气,用不着等太久。”


    电话另一头,变声器的声音沙沙作响:“他快死了……”


    在一通又一通的电话里,宿泊敛得到同一个结论。


    宿泊敛起来并没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挂断电话,握着方向盘,按照导航驱车前往目的地。


    红灯停、绿灯行,礼让行人,依然斯文冷静,彬彬有礼。


    系统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宿泊敛挽着西装裤腿、撸着衬衫袖子,被边二少分配去打扫洗手间的时候,反复洗了十几遍的手。


    这事反常,更反常的,是宿泊敛挂断了边承瀚打来的电话。


    “接不到”说得通,“占线”、“没信号”说得通,挂断就不一样了。


    宿泊敛还是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着手机,电话打进来就挂断。


    反复几次后,他才拿起电话,关上哗哗作响的水龙头,按下接听。


    边承瀚有要紧事,顾不上发脾气,火急火燎,一分钟也不能等,要宿秘书立刻去一趟学校。


    ——这事其实还和边烽有点关系。


    边承瀚的成绩不错,在乐团供职的同时,也在音乐学院读作曲系研究生,正赶上毕业演出,这段时间都焦头烂额。


    要么说小边少“一往情深”,忙成这样,居然还有工夫赶去精神病院,替简知秋出头。


    “他急着找宿泊敛,是因为一段网上流出的视频。”


    系统在那边听电话,给游疾转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爆火了……是在一个餐厅,你和人吃饭。”


    相当高档,就餐连着装都有要求,穿西装打领结,一口一万块,有顶级小提琴手演奏助兴曲目的天价餐厅。


    游疾有点耳熟:“……啊。”


    在边烽的剧情里,这是一次因为实在太信手拈来,轻松到简直无聊的“风流轶事”。


    ——为了帮简知秋拿下一个百老汇的替补登场机会,边烽跟去了纽约,请制作人去当地的顶级餐厅吃饭。


    制作人来自霍亨索伦家族,傲慢古怪、尖酸刻薄,又有着这个早已没落的旧普鲁士王室家族一脉相承的、对音乐的极端痴迷和变态般的高要求。


    只要出现一点失误,整个音乐剧剧组就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导演辞职了三次,没辞成,已经被折磨得患上了轻度的神经衰弱。


    就是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傲慢怪人,和边烽去吃了顿西餐,在餐桌上被逗得放声大笑,甚至想自费聘用边烽去帮他骂导演。


    系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去骂导演??”


    游疾摸了摸鼻梁。


    因为当时的s评级摇摇欲坠。


    那个助兴的意大利小提琴手,水准勉勉强强,但偏偏没拉游疾点的曲目清单,拉的是首自创的曲子。


    太烂了,霍亨索伦先生不堪忍受,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幸好,同桌用餐的东方绅士很懂音乐、很懂小提琴,用相当辛辣犀利的口吻,详尽而细致地批判了每个令人不堪忍受的细节……及时提前一步,抢在霍亨索伦先生忍无可忍、掀翻桌子破口大骂之前,全面论证了那首曲子有多垃圾。


    因为这份见义勇为般的英勇贡献,游疾还得到了餐厅的诚挚感谢,被塞了张五百美金的代金券。


    这段剧情已经走完几个月了。


    客人离开后,意大利小提琴手被当场辞退,收拾东西狼狈走人。


    简知秋被捧惯了,实力远不及正经的华人音乐剧演员,连b组也没混进去,始终都是没资格登台的替补。


    只有游疾如愿以偿,圆满完成“让简知秋进入梦寐以求的百老汇”任务,拿到了s评级。


    ……


    在超软沙发里晒太阳的德文猫有点警惕,竖起耳朵。


    游疾问系统:“我的任务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


    “没有。”系统确认过,游疾的任务记录依旧完美,“是边承瀚出了问题,他写不出曲子,求助简知秋……”


    刚说到“没有”,系统就又眼睁睁看着宿主融化回沙发里,因为沙发太软,又向长绒地毯缓慢淌落。


    系统叹了口气,任劳任怨摇铃铛,呼叫宿秘书。


    边承瀚的麻烦其实不小。


    他的毕业音乐会和简知秋联动,号称简知秋“亲自指导、参与修改、参与创作”,热度可想而知。


    音乐会只差两天,偏偏在这种时候,那个视频毫无预兆地在全网爆火——是餐厅的监控视角,他们恰好离监控相当近,每句话都很清晰。


    边烽其实很少出现在镜头前。


    相当少,以至于简知秋那些痛骂“跋扈废物边二少”、“作恶多端边二少”的粉丝,很多甚至都不清楚骂的人长什么样。


    在视频里,挺多人第一次见边烽,第一次看见那异于常人的灰眼睛。


    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把浅灰色的眼睛照得近乎透明,眼皮薄、内褶窄,桃花眼懒洋洋垂坠,眼尾却还是略向上扬。


    天生勾人的风流皮相。


    偏偏又因为骨相太凌厉优越,不笑、不正眼看人时,平添傲慢。


    为了给姓简的撑场面,边烽定了这家餐厅,难得穿了八百年懒得穿一次的正经西装。


    他不耐烦束缚,没系领带,衬衫解了领口的两颗扣子,肩胛斜抵着椅背,一只手搭在桌上,稍侧过脸,和对面的德裔制片人低声交流。


    大约是内容太嘲讽,加上语种的特色加成,咬字吐音硬且悍野,有种不加收敛的冷冽。


    ……哪怕没有翻译、一个字也听不懂、纯路人,都很容易控制不住,一不小心看上半天。


    所以,自然要不了多久,就有语言专业的纯路人义务劳动,逐字逐句翻出字幕,损得音乐相关专业的纯路人满地乱跑。


    虽然道义上不太适合笑,但到底有人憋不住,忍到胃疼:“接下来请欣赏片段《瓦格纳的裤衩和门德尔松的假牙》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热心帮忙解释:“就是说这个‘自创曲目’,上半段拙劣地模仿了瓦格纳,下半段离谱地照抄了门德尔松……”


    简知秋的粉丝第一个不信:“扯淡,边烽懂这个?”


    虽然他们也不懂,但不都说边烽不学无术、废物一个吗??


    再说了,同桌的简老师明明就显得颇为欣赏、听得相当沉浸,微笑抚掌气度翩翩……把粉丝一个个迷到不行。


    哪像边烽,坐没坐相,和优雅半点不沾边。


    ——这么个废物二世祖,开超跑炸街、听土嗨dj,还勉强算是符合人设,这可是高档古典乐!


    论欣赏水平,他能比简知秋还厉害?


    “……是哦。”评论区这才发现,“这么一说,真的。”


    评论区:“简知秋也在桌上欸。”


    简知秋的粉丝气得眼前发黑:“……”


    说来也怪,明明这段监控视频的角度,简知秋在画面中心,应该最先被注意到。


    但所有人点进来,都优先被角落里那位边二少抢走注意力,下一秒就被离谱的字幕逗得捧腹,杀去评论区凑热闹了。


    有不少人,硬是直到简知秋的粉丝冒出来,才看见简知秋。


    更让简知秋的粉丝破防的,则是同桌的第三位——百老汇知名制作人,冯·威廉·霍亨索伦,简知秋置顶了半年的合照就是他。


    霍亨索伦的反应做不了假,这位以嘴毒尖刻著称的制作人,说的话也被对照口型,逐句翻译。


    “某家粉丝,快快,解释一下!”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针见血’、‘酷毙了’、‘我真希望像你一样犀利精到、擅长骂人’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简知秋的粉丝没了动静,十几分钟都没人冒出来回复。


    过了好半天,总算有人硬着头皮,跳转话题:“骂人不对,简老师的表现,是对演奏者的基本尊重,音乐是神圣的……”


    粉丝立刻在下面抱团,还没盖完楼,又冒出来条新评论:“说起来,这个曲子是不是有点耳熟啊?”


    ——当然耳熟。


    互联网就不缺人,总有人耳朵好记性也好。


    没过多久,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区,就琢磨出了端倪:“这不就是‘简知秋亲自指导、天才小提琴家毕业作品集’的第一首,最后的那一段吗?”


    边承瀚是作曲系的学生,毕业的音乐会,自然要有原创作品。


    虽然音乐会还没办,但势已经造了、热度已经炒得不低,因为有mv宣传,几首曲子也放了音源。


    普通人懂什么古典乐,只要到时候音乐厅豪华一点、气氛庄严肃穆一点,就会觉得厉害。


    ……到了这一步,本来纯属娱乐的一件事,性质就变得有点不对味。


    又有人回去细看那段视频,继续看后面有点无聊的几十分钟。


    这回细看简知秋。


    在边烽和制作人谈笑风生的时候,这位淡泊优雅的简老师,几次三番插不上话,笑容就开始有点僵硬。


    十五分钟后,霍亨索伦去拿沙拉时,简知秋终于坐不住,扯住边烽。


    “小烽。”看口型,简知秋在低声问边烽,“你们在说什么?”


    边烽原本靠在椅子里出神,被他扯着胳膊一晃,险些没坐稳:“嗯?”


    “哦。”边烽撑住身体,“在说小提琴。”


    边烽抬手做了个姿势,居然是意想不到的标准——肩背挺拔,下颌微扬,身形流畅又潇洒漂亮,只差一把琴。


    只差一把琴。


    “我以前,也想拉这个,自己偷着学。”边烽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收回姿势,撑着胳膊跟简知秋聊天,“十七岁生日,我给自己拉,我妈听见就疯了,那琴挺不结实……”


    这些话被说得很快,语气轻快,大概是太漫不经心,太像闲聊,简知秋没心思听。


    简知秋的视线全在百老汇制作人身上,蹙着眉,有点着急:“这个回去聊,先说正事,霍亨索伦先生说什么?”


    边烽撑着胳膊,视线微垂,眉宇神情不变,连那点笑也还轻轻松松。


    不愧是高级餐厅,监控的像素堪比摄像机,他颈后有条疤,被短发遮着,锋利的木刺豁开皮肉,从后脑一直到肩胛。


    边烽靠在那儿,想了一会儿。


    “……哦。”边烽说,“他说不错。”


    “饭不错,曲子不错,你也不错。”边烽说,“他挺满意的。”


    边烽说:“我给你办妥,别操心了。”


    ……


    铃铛叫来了宿秘书。


    打扫了半天卫生,宿泊敛多少有点灰头土脸,袖口高挽、裤腿打湿了一片,脸上沾了点灰。


    他手还没擦干,先用胳膊,接住从沙发上淌下来的游疾:“老板?”


    游疾想吃草莓冰淇淋。


    “现在不行,老板。”宿泊敛摇了摇头,“一天只能吃一个。”


    他从洗手间赶出来,电话还没打完,又被慢吞吞淌进怀里的德文猫困住,不能贸然移动。


    宿秘书只好保持这个姿势,半跪在地毯上,就地回复边承瀚:“这是简知秋的责任。”


    “简先生的能力太差,时间紧迫,又急于维护在您心中的形象。”


    宿泊敛说:“于是选择了取巧的方法。”


    ——把边烽口中,霍亨索伦认可过“不错”的曲子,给了边承瀚。


    那个时候的简知秋,在百老汇处处碰壁、自顾不暇,每天被骂得魂不守舍,哪可能分出精力,帮边承瀚改曲子。


    边烽在租住的酒店陪他,只要随口哼几次、加深几次印象,就会让简知秋想起这条捷径。


    反正不会露馅。


    异国他乡的餐厅、异国他乡的小提琴手……边承瀚再出色,也只是个音乐学院的学生,所谓的音乐会,不过是小圈子里寻找优越感的自娱自乐。


    宿泊敛很耐心,循循善诱,把这些讲给边承瀚听,又有些惊讶:“……您说二少?”


    宿秘书困惑:“这和二少有什么关系?”


    边承瀚在电话对面,咬紧牙关:“简哥不会故意这么干!一定是我二哥——是他故意做局!刺激简哥,让简哥脑子乱了……还有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爆火的时机选得太狠,他甚至没法取消音乐会,可就这么硬着头皮、演奏预定的曲目,傻子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他故意的!”边承瀚的声音发抖,愤恨到几乎破音,“这事肯定是他干的!忍了这么久,在这个时候放视频,等我上套……”


    “您误会了。”宿秘书彬彬有礼,“这件事是我做的。”


    边承瀚愣住。


    他愣了好半晌,结结巴巴:“什、什么?”


    “为……为什么?”边承瀚问,“为什么?宿秘书,你——”


    “因为时间紧迫。”宿泊敛说,“我急于维护在老板心中的形象。”


    宿泊敛收拢手臂,他看到游疾颈后的疤痕,但未经允许,不方便贸然接触。


    电话另一头挂断了,或许是边承瀚误触,或许是边承瀚急着给父亲、大哥打电话——不重要,宿泊敛放下手机,扶住游疾。


    时间紧迫。


    “老板。”宿泊敛问,“能摸吗?”


    浅灰色的眼睛应该是说不行。


    宿泊敛只好不摸,他跪在地毯上,捧起所有人都说活不久的猫,试着低头,用咬pokey棒的办法,碰那片粗砺狰狞的疤痕。


    没有悸栗、没有痉挛,没有最轻微的震颤。


    宿泊敛问:“不疼?”


    游疾摇头。


    没感觉,那一片神经坏死,是木的。


    将死的猫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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