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早早地起床, 想给梁小飞做早饭。
到了楼下，她惊讶地发现，厨房里已经传来了说话和做饭的动静。
“兜明, 今早吃疙瘩汤。你别把面弄这么厚呀。”坨坨站在灶台旁叫道。
兜明说, “我再加点水。”
胖嘟嘟的小黑狗快速从苏安安脚边蹿过, 跑到大门口蹲下, 疯狂地摇着小尾巴。
小丛推开玻璃门，云善在后面跟着，拖着装菜的篮子。
小黑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在云善脚边扑腾。
云善嫌他碍事，蹲下来，用一只手把小黑拨开, 拖着篮子继续往里面走。
“你们起得真早。”苏安安笑着和小丛打招呼。
小丛小声说，“你起得也很早。”
云善一路把篮子拖进厨房。苏安安听到里面另外两个孩子的声音。
“云善你摘菜回来啦？”
“我来洗菜。”
小丛去储物间拿书看。没一会儿，坨坨和兜明带着云善出来了。
饭得等小飞哥和马斌起来后再做。面糊往锅里下，煮熟了盛出来就好。快得很。
“你们这么小就会做饭了呀。”苏安安站在一边和小妖怪们说话。
“对啊。”坨坨防备地看向苏安安。马斌说这个女的不好。而且她还是个陌生人，妖怪们对陌生人很防备。
“小朋友你几岁呀？”苏安安用哄孩子的口气和坨坨说话。
“我5岁。”坨坨回道。
苏安安又问，“你们是哪里人呀？”
“山里的。”坨坨说。
苏安安,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呀？”
坨坨，“我没爸爸。”
苏安安抱歉地笑笑，想摸摸坨坨脑袋, 被坨坨躲开了。
“云善，我们出去玩。”坨坨抱着云善推开玻璃门跑了出去。
小丛和兜明也都跟了出去。没谁想留下来和苏安安对话。她问那么多问题, 小妖怪们躲都来不及。
几个孩子跑出去，苏安安没趣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 东西摆得也很整齐。
她又进厨房里转了一圈。里面也是干净整齐，切好的菜放在不锈钢盆里, 面也活好了。这三个孩子还真的很能干。
马斌因为要练功，起得比梁小飞早。在楼下看到苏安安，他挑着眉惊讶地问，“起这么早啊？”
“是啊。本来打算做饭的，没想到饭都准备好了。”苏安安知道马斌不喜欢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马斌的话。
梁小飞和苏安安在一起的时候，马斌和苏安安的关系并不差。加了社交好友，偶尔也能聊几句关于梁小飞的话。
但是现在，马斌对苏安安防备得很。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再和苏安安在一起。有的人能为利益抛弃你一次，就能为利益抛弃第二次。
“坨坨他们几个很能干的，做饭也好吃。”马斌故意说，“梁小飞有口福，日子过得好着呢。一天三顿都有人做饭。”
“花旗他们人很好，拿梁小飞当家里人处。掏心掏肺的。”
“我有时候都羡慕他。”
“梁小飞之前差点就没钱吃饭。也不和我说，要不是花旗他们扛包养他，我都不知道梁小飞现在会是什么样。”
“人有时候真不好说。他们才认识一年，真得跟自家人一样。半点不藏私。有的人处多少年，那都不能交心。”
苏安安知道马斌话里有话，这是在拿她和花旗这些人比呢。
她只笑笑，不接这个茬。“小飞运气一直都不错。”
“马斌。”兜明拉开玻璃门喊他，“来练功了。”
“来了，来了。”马斌高兴地走出屋子。刺了一下苏安安，他心里很得劲。
梁小飞能看开，他看不开。有的人一年能处成家人，有的人处了五六年，那还是外人。苏安安走了就不该再来打扰梁小飞。
院子里，兜明站在最前面领着，马斌和小丛、坨坨站一排，四个人开始走拳。
云善也在一旁，模仿着人家打拳。小小的小人，动作不规范，捏起的小拳头也就丁点大，软绵绵的没力气。
别人跳起来一个转身，云善不会跳，眨巴着大眼睛捏着小拳头站在那转了一圈。人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他自己撑着地，撅起屁股，又站了起来。
马斌看到他的动作，哈哈笑起来。那么点的小人照着大人的模样练功实在是好笑。
“云善。你去后面练吧。我看着你就想笑。”马斌停下来对云善说。
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那，也听不懂马斌说的什么。
马斌走过去把他抱到最后，摸摸他的圆脑袋，“云善你在这练功。”
马斌继续回去练，云善也没闹，乖乖地站在最后，还是跟着哥哥们学打拳。
梁小飞起床时，花旗和西觉刚好从山上回来。
花旗摘了些野桃子。这些桃子比之前吃的更红，个头也大一些。
“山上桃子多吗？”梁小飞问。
“挺多的。”西觉问他，“你想卖桃？”
“试试呗。野桃小，没有果园种得大，味道也不如种植的桃子。”梁小飞说，“试试看能不能卖点。”
梁小飞拍了野桃子的照片在果切群里，问有没有人要，1块5一斤。野桃没什么优势，只能卖得便宜。
桃子便宜，虽然个头不大，群里也挺多人买。
林一还给梁小飞打电话问他怎么不来卖西瓜了。
“你家西瓜又便宜又好吃，你怎么能不卖呢？”林一在电话里抗议。
“不用天天出摊，一天出来卖一次啊。”
“当外卖卖。和上次的桑葚一样。”
林一这么说，梁小飞开始思考起来，或许这样也行。去年卖西瓜挣了不少钱，他也不想放弃这一项收入。这两天还在想着要不要去卖西瓜。
坨坨把面疙瘩下好，给每人盛了一碗。
苏安安看着满满一碗面疙瘩，端起碗对梁小飞说，“小飞，我吃不完，倒点给你吧。”
梁小飞在和林一打电话，兜明不客气地把碗接过去，“给我就行。”
马斌在一旁“嗤嗤”笑了两声。“梁小飞碗里还满着。兜明能吃，给他就对了。”
“嗯。”苏安安垂下眼，等兜明倒了半碗面疙瘩汤，她把剩下的半碗接了回来。
梁小飞，“我今天送桃子，再拖一车瓜去？”
“好啊。”林一高兴道。
挂了电话，梁小飞现在群里问大家有没有人要西瓜，大概要多少斤。这才放下手机，开始吃饭。
面疙瘩汤云善也能吃。但是他的面疙瘩汤是坨坨单独给他下的番茄鸡蛋味。
别人吃的面疙瘩大，云善嘴巴小，坨坨就给他下了很稀的面疙瘩汤。
“云善今天自己吃饭？”西觉把不锈钢小碗放在云善面前。小碗里只盛了半碗。
云善捏着勺子，还在等西觉给他喂饭。
西觉把着云善的小手，舀了一勺疙瘩汤送进他嘴巴里。
这么喂了一口，西觉就不管他了，开始自己吃饭。
云善侧着脑袋看西觉，催促地叫，“啊。”他在等吃饭。
“云善今天学自己吃饭。”梁小飞摸摸他的小肉胳膊，放慢了语气说，“云善自己拿小勺子吃饭。”
云善看看梁小飞，又转头去看吃饭的西觉。他又等了会儿，确定西觉不给他喂饭，他才自己试着从碗里舀了一勺疙瘩汤。
对面的坨坨、小丛和兜明都看着云善，看着他拿起小勺塞在自己嘴巴里。
“哇——”坨坨高兴地鼓励，“云善你会自己吃饭啦？”
“云善厉害呀。”马斌跟着夸道。
云善抿着嘴笑，眼神亮晶晶，继续自己试着用小勺子舀饭吃。
到后面，云善看到兜明抱着碗仰头喝。他干脆撂下小勺子，学着兜明的样子，抱起小碗，倒在自己嘴边。
大家就看着他把剩下的疙瘩汤一大半倒在了他自己的小围嘴上。也不知道云善这一口到底吃了多少？
“云善吃完了一碗呀。”梁小飞拿着他的小碗说，“再给你盛一碗吧？”
以云善平时的饭量，这半碗疙瘩汤根本不够，更何况吃到嘴里的还没有半碗。云善用小手抹掉嘴巴上的疙瘩汤，高高兴兴地看着梁小飞。
梁小飞又去厨房盛了半碗疙瘩汤。
桌上掉了疙瘩汤，云善伸着小手抓起里面的菜叶和面疙瘩。凡是能抓到的，全都塞进了嘴里。
苏安安看云善胖胖的很可爱也跟着夸，“很可爱呢。”
“云善接着吃吧。”梁小飞把勺子放进他小手里。
云善继续挥着小勺自己吃饭。
饭后，梁小飞把群里的信息汇总一遍，算出群里定的桃子和西瓜的总重量。
云善吃完饭，桌子、衣服、地上还有椅子上都沾着疙瘩汤。花旗带他上楼换衣服，小丛和坨坨勤快地把椅子擦干净，地拖一遍。
苏安安还和昨天一样，在厨房里洗碗。
“今天订出去300多斤桃子，一会儿得去山上摘桃子。”梁小飞说，“到时候咱们就一斤装一袋，有的人要两斤就给两袋。”
“还要去市场批西瓜。”
坨坨立马说，“等云善穿好衣服，我们就去摘桃子。”
“上午卖桃还是下午卖？”马斌问。
“下午去。”梁小飞说，“上午摘桃子应该来不及。”
等苏安安从厨房出来，马斌问她，“我们下午去市区，你去车站吗？”
苏安安顿了片刻后才说，“我不去。”
“你是打算留在凡市？”马斌心道不好，苏安安是想赖在梁小飞家？
苏安安咬着嘴唇，嗯了一声，“我打算在凡市工作。”
“那下午送你去租房吧。”马斌直接说。“找工作之前还得准备不少东西呢？房子得先租好。”
苏安安看向梁小飞。梁小飞却没看她。
“我不急着工作。”苏安安还是看着梁小飞，“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小飞，我能住在你家吗？”声音里带着请求和期待。
“啊？”马斌接话道，“不太方便啊。我们这好几个大男人。你一个女孩不方便。”
“安安，这边确实不太方便。”梁小飞开口，“下午我们去帮你一起找房子。”
“小飞。”苏安安怔怔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妖怪们、兜明和梁小飞去山里摘桃子，苏安安自己留在房子里。躺在房间床上，她想着想着就哭起来。
但又想，她现在离梁小飞近，两人未必不能旧情复燃。后面她休息的时候多来这边就是了。只是在离开之前，有些事得打听清楚。
坨坨他们在山上忙了一上午，弄回来很多桃子。
回来后梁小飞进屋喝完水要带坨坨他们去买菜。
“菜我已经买好了。”苏安安这时候说，“你们忙你们的，我来做饭。”
坨坨和小丛没有推辞，他们在院子里忙着给桃子装袋。家里两个电子秤，他们几人流水线工作。一个称完装袋扎起来，后面另一个人赶紧拿着桃子放在称上称重。
云善见别人忙，他也抱着桃子站在称边上。
花旗说，“云善，桃子放上去。”
云善就把手里的桃子放到称上。
“刚好。”花旗边打包边和云善说话，“你再去拿一个，一会儿再放到称上。”
云善立马颠颠地去拿桃子。
苏安安本以为梁小飞会来厨房给她帮忙。毕竟做这么人的饭，工作量不算小。
可外面干完了，没一个人进厨房。那几个小孩子在客厅玩，梁小飞和马斌好像去楼上了，没听见他俩的说话声。
菜一个个炒好，倒是那个高大的小男孩进来转了一圈。
“冰箱里还有虾。”兜明说。
“你再把虾做了吧。不然太少，不够吃。”这些菜份量太少，根本不够他吃。
“好。”苏安安笑着对兜明说，“你把菜端出去吧。后面还有几个菜呢。”
苏安安在厨房里一直干了2个多小时，才把饭菜全都准备好。
“吃饭了。”苏安安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
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很是丰盛。一大份番茄鸡蛋被苏安安摆在梁小飞位置前。
马斌下楼一眼就看到了番茄炒蛋。他抬头看了苏安安一眼，苏安安只是热情地招呼梁小飞，“小飞，你尝尝番茄炒蛋。”
“你原先最爱吃这个菜。”
梁小飞嗯了一声，吃了一口，礼貌地说了句，“味道不错。”
坨坨也跟着尝一口，和他炒出来的味道差不多。
西觉拨了一些番茄炒蛋放进云善的小碗里，拌上米饭，让他自己舀着吃。
桌上虽然这么多菜，但是对兜明他们来说还是少。没一会儿一桌的菜全都被吃光了。连碟子里的菜汤都不剩。
苏安安挺高兴。没想到大家这么爱吃她做的菜。
饭后，他们家照旧要午休。梁小飞和苏安安说了一声后，和妖怪们一块去树林里睡觉。只有苏安安一个人留在家里。那边好几个男人，她不好意思去凑热闹。
因为苏安安要离开，马斌很高兴。睡完觉回来的路上一直叭叭地说着话，“要不咱们今天去夜市吧。”
“你们不是攒了好多小卡子、穿戴甲吗？今天晚上去夜市卖。我请你们吃”马斌本来想说请他们吃烧烤。
但是一想，在外面吃什么烧烤？想吃烧烤的话，小树林、烧烤架、啤酒、夕阳，多美啊。
“我请你们吃小吃。”
听马斌这么说，妖怪们决定今晚就去夜市摆摊。
面包车上拖了桃，兜明得开电动三轮车去市场拖西瓜，小丛和坨坨要跟兜明坐在电动车上。面包车上就空出了位置。
苏安安看着梁小飞坐在破面包的驾驶位，心里很不是滋味。梁小飞上大学时家里就给买了车，毕业后又换了辆50多万的车。
她一点都想象不出来梁小飞有一天会开一辆破面包车。那面包车车头都撞瘪了一大块。
她坐在副驾驶上，咬着嘴唇，心里很难过。又下意识地怀疑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梁小飞和以前简直天差地别。自己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车子开过小桥，苏安安开口问梁小飞，“这两天不是周末，怎么不见你上班？”
“我没上班。”梁小飞的话被马斌打断。
“他现在给花旗他们打工。”
“你看到后面那片山地了吗？西觉他们包下来搞养殖了。”
“梁小飞天天在这边打工，一个月给开2000块钱的工资。”
西觉和花旗听着马斌胡扯，但是俩人选择不吱声。马斌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苏安安自然听出马斌话里有假话。2000块钱的工资怎么可能生活呢？梁小飞的账每个月怎么还？她回来之前可托人查听了，这边养殖场就挂在梁小飞名下。
苏安安想肯定是梁小飞爸妈给他留了些东西，让他还清了债务。
有养殖场，多少都算是个老板。她现在看清了，不用大富大贵，手里不愁钱就好。
“马斌你最近怎么样？”尽管马斌这两天一直给她添堵，苏安安可没打算真和马斌撕破脸。
不说马斌是梁小飞的好兄弟，她和马斌也算是校友。她可不想和有钱人产生龃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这些人。
“我最近挺好的。”马斌故意说，“上次多亏西觉他们卖了块石头给我，不然最近生意肯定就不好做了。”
苏安安听了，果然有些惊讶，“什么石头？”
“宝石啊。”马斌说，“你别看花旗他们朴素，但是他们是真土豪。”
“云善那个小东西，平时穿得不显眼。要是打扮起来，身价都是好几百万。”
苏安安更是吃惊。她见过坨坨他们几个，都是很普通的小孩，甚至都没上学。竟然也身价几百万？
实在是看不出来，他们竟然是隐形富豪。她转念一想，不会是马斌逗她的吧。要是隐形富豪，怎么朴素都会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像这样，孩子骑在牛背上出去摘野桃子？
而且她今早问了坨坨，坨坨说他们是从山里来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土豪。
苏安安在心里想了一通后笑着说，“是吗？还真是不太能看出来。很低调。”
马斌就没再说什么。
梁小飞熟门熟路地拐到大市场的短发大婶家摊子前。
短发大婶看到是熟人来，她高兴地走过来。“我还说你们怎么不卖水果了？年前不是卖得好好的吗？”
“干了点别的事。”梁小飞笑着打开车门。“我们买西瓜。”
“年轻人肯干就是好，手动的推车变成了小汽车。”尽管那是一辆破面包，但是短发大婶还是每次都夸梁小飞。“再干几年，换个好车。”
“好车可舍不得拿来拖西瓜。”梁小飞开玩笑道。
西觉和花旗在那挑西瓜，苏安安没有下车，坐在车上看着梁小飞。
很快，兜明他们几个骑着电动三轮车也过来了。西瓜被装在电动三轮车上，坨坨和小丛抱着云善缩在车边。
“苏安安，他们要去忙着送东西，我带你去找房子吧。”马斌主动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的。”苏安安客气道，“你们先忙。”
“前面小区的售楼处就有房产中介。”马斌笑着说，“他们送东西。我不忙。”
苏安安只好下车，跟着马斌一起去了对面小区的售楼中心。
房产中介带着他们看了三个房子，苏安安就定下了第二个。马斌帮着把行李箱送到房子那，直接和她挥手说拜拜。
“再见。”苏安安微笑着。
马斌高高兴兴地出了小区去马路对面等梁小飞他们。太好了，今天就把苏安安打发了。一会儿他们就去逛小吃街，晚上去夜市。
夜市的街头是儿童玩乐的地方。有两个蹦蹦床摊子、一个租车摊子，还有个套圈的摊子。
云善看着别的小朋友在蹦蹦床上蹦来蹦去，他有些走不动道。拉着小丛，小手指着蹦蹦床。
那蹦蹦床是给孩子绑上安全带的小蹦蹦床，云善这点大，根本就不懂抓绳子，也抓不住。谁都不敢让他玩。
“那个你玩不了。带你去开小车？”小丛指着路边的玩具车问。
云善还想玩蹦蹦床，松开小丛的手，自己往那边走。
梁小飞抄起他抱起来，“走，走，去看看有没有卖气球的，给云善买个好看的气球。”
好了，这下蹦蹦床玩不上，小车也玩不上了。云善坐在梁小飞的手臂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玩。
夜市一如既往的热闹，摆摊卖各种东西。他们现在街上逛了一圈，才找到个地方摆上折叠桌和小马扎。
梁小飞给云善买了个小猪气球，扣在云善的手臂上，云善很高兴，时不时就要扯一下。
梁小飞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拿出来后，皱着眉头看起来，却没回消息。
马斌敏锐地问，“苏安安给你发消息了？”
“给我看她晚上做的菜。”梁小飞说，“她说我们以后来市区可以去她那里吃饭。”
“我才不去呢。做得没有坨坨做的好吃。”马斌立马道。
坨坨大胖脸上带着笑，显然很受用。
兜明动动鼻子，闻到隔壁摊子上卖的肥肠卷大葱的香味。他一点不客气，让梁小飞去给他买。
梁小飞到那一问，25块钱一份。一根大葱上面裹着猪大肠，架在炭火上烤。这价格实在是很贵。
孩子要吃，贵也得买。他花了50块钱买了两份。店家帮着把肥肠和大葱切成小段。
坨坨用牙签戳起一截肥肠卷葱，一口塞进嘴里。很快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怎么了？”梁小飞着急地问，“坨坨你怎么了？”
坨坨顺下那口气，又喘了口气后说，“大葱芯子滑到肚子里了。刚刚堵我嗓子眼。”
“吓我一跳。”马斌说着也戳起一截塞进嘴里，结果很快也捂着喉咙。
等喘匀了气后，他才说，“我也是吞了大葱芯。”
这下弄得梁小飞吃得时候很谨慎。好在他吃的时候没出什么问题。
花旗他们吃得就更没问题。
云善眼巴巴地望着，张着嘴巴，冲着大家，“啊——”
花旗笑着挠挠他的小肚子，“云善不能吃。”
第132章 杀猪匠
经过一个半月的加紧学习, 西觉和花旗终于走进科目一考场。
一家子人全都来送考。
坨坨鼓励道，“西觉、花旗加油。”
兜明&小丛&梁小飞&马斌，“加油！”
花旗有些紧张, 捏了捏云善的小肉手。八百年蛇生头一回考试, 他怎么能不紧张？
西觉倒是很淡定。
两人跟着驾校安排的指导员走进考场, 云善被梁小飞抱着。看到花旗和西觉离开, 他懵懂地大声叫，“啊？”他不知道花旗和西觉要去哪里。
“云善，他们去考试了。咱们在外面等等。”梁小飞举着他的小爪爪对着花旗和西觉挥了挥，“你得祝他们考试过关。”
云善也听不懂，自己玩着小手，被梁小飞抱到阴凉地下等着。
坨坨也很紧张, “花旗一定要过啊，不然还得交补考费。”
他倒不担心西觉。西觉每次模拟测试都过了。花旗有几次考了91，92，看起来就比较危险。
“肯定能过的。”马斌一点都不紧张。考不过再考就是了，补考费也没多少。
等了有1个小时，花旗满脸笑意地出来了。大家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考过了。西觉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来考得怎么样。
“98分。”隔了老远，花旗就冲着他们喊。
“西觉呢？”坨坨跑过来问。
西觉说，“100。”
“好耶！”坨坨高兴得蹦起来。“那你们就要去学开车了？”
“群里说过了的话, 明天就可以预约学开车。”梁小飞说，“我给你们约早上和傍晚, 凉快一些。”
路上花费的时间加上考试时间，一共才用了3个小时。到家时还不到11点。
“我们今天得庆祝吧？”刚下车, 兜明就问这问题。
“肯定得庆祝。”马斌说，“今天高低得多整些硬菜。”
兜明笑起来, 接着马斌的话，说出自己的目的，“山上的小猪长了三个月，已经长了不少肉。咱们今天吃猪。”
西觉很快跟上一句，“我同意。”
天天看着满山遍野能吃的动物，一直没能吃到嘴里，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胡萝卜吊驴，整天惦记。
“我也同意！”马斌立马跟着说。过几天他就要走了，肯定要尝尝山上放养吃草的猪肉是什么味道。
这让原本不太愿意的梁小飞说不出拒绝的话，三个人都想吃呢。家里平时也没什么需要庆祝的事，吃一个就吃一个吧。吃完一头，还剩199头小猪。
兜明当即就上山去了。弄得马斌也有些激动，问坨坨，“这还算乳猪吗？能烤着吃吗？”
“当然不算了。”梁小飞无语，“这都四个月的猪了。”
马斌知道自己跟不上兜明，不然他都想跟着去山上抓猪。
院子里的蔷薇花早就开败了，剩下满墙绿叶。最近天气热，云善都不爱在墙下转悠，也很少再摘蔷薇的绿叶。
马斌和小丛带着云善没进屋，三人坐在墙头下的阴凉地等着兜明从山上下来。
今天杀猪，中午不用再买菜。坨坨拎着个篮子来菜地摘黄瓜。中午吃拍黄瓜，凉快又解腻。再做个凉拌西红柿。
云善坐不住，看到坨坨在菜园里，他也跟了去。
坨坨摘下根黄瓜，用手上下撸一撸，把上面的刺都给撸掉，掰了一截黄瓜头给云善。
云善站在空出来的垄上，抓着黄瓜自己啃。看到旁边辣椒地里的辣椒好看，他自己慢慢地走到地头，绕了一圈走进辣椒地。
他们家种了些青辣椒，还有小米辣。红红的小米辣长在深绿色的辣椒叶里很是好看，跟花似的。
云善抓住一个小米辣，使劲往后拽。那株辣椒被云善拽得偏斜，小米辣脱离植株，那株辣椒晃了晃，恢复原位。
小丛和马斌都看到云善摘了辣椒。
小丛喊他，“云善，一会儿你把辣椒放到坨坨的菜篮子里。”
云善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抓着小米椒从菜地里摇摇晃晃地出来。
走到路上，他啃了口黄瓜，然后出其不意地把小米辣塞进了嘴里。
小丛和马斌赶紧站起拦，为时已晚，云善张着嘴巴大哭出声，嘴里还含着半截小米椒。
坨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拎着菜篮子从菜地里跑出来，看到云善自己站在路上哭，好奇地问，“云善怎么了？”
“吃小米辣了。”马斌哭笑不得。
小丛伸手把云善嘴里的辣椒拨出来，赶紧抱着他往屋里跑。
“啊哇——”
云善被辣得一顿嚎叫，花旗给他喝凉白开，他也不喝，就这么张着嘴哇哇哭。
哭得在场所有人都心疼。梁小飞听着哭声也从楼上跑下来，“云善怎么了？”
“自己吃辣椒了。”马斌心想，刚刚云善摘辣椒的时候他就该去拦。他还以为云善见那东西好看，是摘了自己玩的。
云善一个劲地哭，嘴里的辣味也没东西冲散。
小丛急中生智，给他奶瓶里倒了些椰子汁喂给他。
云善开始也不喝，等小丛挤了一些倒进他嘴里，他尝出甜味，这才咬着奶嘴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喝完半杯椰子汁还在那哭。
坨坨又切了西瓜来哄他，“云善你吃点西瓜。”
云善睁开眼，咬下一大口西瓜，嘟嘟着嘴巴吃。吃完又吃了一口。两口西瓜下肚他就不怎么哭了，抓着坨坨的手，一连吃了半块西瓜。这才不哭。
“云善还小，不能吃辣椒。”花旗摸着他的圆脑袋领着他去外面的辣椒地。
“不能吃，知不知道？”花旗指着辣椒告诉他。
云善软软地嗯了一声。这次看到好看的红辣椒也没伸手。
兜明赶着一头半大的猪从山上下来，手里提着两条大鱼。看到云善明显哭过的样子，他赶紧把手里的小花递给云善。
脸上挂着泪水，拿到小花的云善哈哈笑出声。刚刚软软嫩嫩脆弱感的小宝宝又变成了个皮实的小子。他松开花旗的手，颠颠地去找哥哥们玩。
“这猪长得可不小。”马斌走过来说。
兜明没说这是他在山上挑来的最大的一头猪，只是喊了坨坨进屋拿刀拿盆。
两人又赶着猪去了小树林里。马斌好奇，也跟着去看了。一会儿回来后对梁小飞说，“我头一回看杀猪。”
“兜明怎么看都像是个老师傅。”
“老练得很。”
“人家原先在山里卖猪。”梁小飞是有点想不懂，兜明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就成了经验老道的杀猪匠。小小年纪这是杀多少猪？
兜明扛着杀干净的猪回来，大骨头也没扔，晚上可以煮汤下面条吃。
猪身上剁下来四个猪蹄，坨坨让兜明把猪蹄剁碎，加上大料和猪头一块放在院子里的灶台的锅上卤着。
梁小飞放在一边凳子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云善颠颠地走过去蹲在凳子边直接把电话按挂了。
“云善，谁的电话？”梁小飞扬声问他。
云善哪里懂呀，他拿着手机颠颠地送去给梁小飞。
梁小飞一看是苏安安的电话。他解锁手机，看到苏安安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说是找到工作了，想请他吃饭。
梁小飞想了想，打字回她：我们已经结束了。
苏安安立马回了信息：我们可以做朋友。
梁小飞：抱歉，我现在并不需要朋友。
苏安安：小飞，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梁小飞没再看苏安安的信息，直接把消息屏蔽掉了。经历了这一年的事，梁小飞不恨苏安安，但是也不会再和苏安安在一起。
经过这件事，他也算看清了苏安安的为人。虽然他能理解人为己的想法，但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更希望能有和自己共同进退的另一半，而不是有事立马就撇下他跑了的人。
梁小飞给云善放了音乐，让云善站在小凳子前听歌。
云善听歌就会扭，摇摇摆摆地挥着手，一会儿就跳了一脑门汗。颠颠地跑进厨房找花旗要水喝。
今天的午饭让大家都很满意。散养在山上的猪肉比圈养着吃饲料猪肉的口感细腻，肉质更紧。
“今年过年得给我留一头。”马斌吃完饭后立马就说，“到时候我过来拖。”
兜明把剩下的汤拿来拌饭吃，吃完了坐在那想了想，对梁小飞说，“山上的猪还是太少。我们得多买点。”一天吃一头，明年可就没得吃了。
“200头确实不多。”马斌点头，“今年猪肉价格上涨。你们养殖的猪应该能卖出好价钱。”
梁小飞不敢再多投资，这可是他们头一回养猪。一下子把摊子铺那么大，到时候亏了怎么办？
今天的猪肉吃起来确实比平时在菜市场买到的猪肉好吃。他们还是更喜欢吃这种猪肉。
花旗说，“那就再多买点。再多买些母猪下崽儿和没劁的公猪。”
他们上回从吴鹏家买的200只小猪里，只有30多头小母猪。公猪还全都被劁了，都没种下小崽儿了。
妖怪们都支持多买一些猪回来养，梁小飞原本不想多买。但是钱到底是属于花旗他们的，花旗他们说，他决定再去一趟海市买猪。
只是钱的事还得问马斌，“你什么时候能给钱？”
马斌问，“买猪要花多少钱？”
“十来万吧。”梁小飞说。
马斌打着包票，“二十万，随时要随时有。”
“那过几天就去海市？”梁小飞还打算去吴鹏家买猪。顺便带花旗他们去看海。
之前气温低，海边冷。现在是夏天，海边应该很舒服。
梁小飞有些的担忧，“家里的猪牛羊是不是得找人看着？”
虽然他们平时也不怎么看，但是人在家，有什么事立马他们立马就能想办法解决。要是人都走了，家里有什么事谁能管？
“不用管。”兜明说，“我把他们往后面两座山赶。不会有事的。”
梁小飞现在有一点点认可兜明他们的养殖技术。只是养殖的事情他头一回做，心里很没底。
说完还要买猪的事，马斌又说起后面山上的驴子。“那驴长得不小吧。”
“兜明打火烧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要不过两天，咱们吃驴肉火烧吧。”
梁小飞一听这话，脸直接黑了半边。刚吃完一头小猪，这又惦记上驴子了？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海市吧。”梁小飞说，“我知道有一家驴肉火烧做得很好吃。”
马斌哼了一声，“小气。”
第二天是镇上逢集，小妖怪们吃完早饭，早早地去逛集市。他们发现有人铺了个口袋在街边卖桃子，那桃子大小和他们在山上摘的野桃子差不多。
他们昨天刚拖了野桃子去市里卖，现在家里还剩一些。小妖怪们跑回家，找了个蛇皮口袋，兜明背了一袋桃子，他们带上云善去集市上卖桃。
夏天太阳晒人，马斌他们没去凑这个热闹。花旗和西觉骑上电动三轮车去驾校练科目二。
家里就剩下梁小飞和马斌。
马斌手里也有些活干，梁小飞在楼上书房画画，他就在客厅把近期店里发来的账目汇总。
不知道他爸妈怎么转性了，他在梁小飞家住了20天，这次居然没有催他回家。
大夏天9.10点蹲在外面太阳下实在又热又晒人。小妖怪们坐不住，干脆把摊子扔在那，和云善一块挤在路边的树荫下，远远地看着摊子。
“我想吃冰棒了。”坨坨说。
“那你回家拿。”兜明说。
“你想吃吗？”坨坨转头问他。
兜明点头，“我想吃。”
“那怎么不是你回去拿？”坨坨反问。
兜明不想动，在太阳地下稍微动动身上就很热。
来买野桃子的大都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老年人，他们一次买的不多，也就一两斤。
有个年轻人来买得多，一次买了10多斤。
卖了三个小时，摊子上还剩下一半桃子。
西觉和花旗骑着电动三轮车从驾校回来，路过集市时，只能放慢了速度在里面慢慢走。
虽然太阳晒人，可还是有不少出来赶集的。集市上到处都是人和车。还有很多骑电瓶车的坐在车上买东西，挡着后面的路。车子在街道上根本没法开快。
“西觉他们回来了。”坨坨跳起来，“我回家去拿冰棒。”
坨坨抓着车边往上爬，电动车的车斗被晒得有些烫人。
云善看到花旗和西觉他们，颠颠地往这边走。
花旗跳下来，把云善抱上车，几人先回去了。剩下兜明和小丛继续卖桃。
没一会儿，坨坨挎着一个塑料口袋跑了回来，给小丛和兜明一人分了一只冰棒。三只小妖怪蹲在树荫下边看桃子边吃冰棒。
梁小飞画着画，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苗凯给他打电话？
梁小飞疑惑地接起来。他想不通，苗凯能有什么事找他。
“小飞哥，我们村子里的人让我来问问西觉明天能不能来帮杀猪。杀一头给50块钱手工费。”
梁小飞惊讶地“啊？”了一声。
苗凯，“嗨，最近猪肉价格上涨，我们村和附近的村子都在杀猪。会杀猪的人不多，现在开的工价也高。”
“一会儿我问问他们。”梁小飞回。
苗凯又问起梁小飞养牲口养得怎么样。
云善在空调房里凉快了一会儿，又想起来哥哥们，到处在屋子里找人。
没找到人他就想往外跑。奈何他人小，推不动玻璃大门，只会趴在门上，“啪啪啪”地拍着门。
西觉在客厅另一边给云善做木马，他手里不停地忙着活，“外面天热，云善不出去。”
云善想去找哥哥们，小手指着外面，“啊——”
花旗走过来抱起他，“我带你去山上游泳。”
花旗去楼上拿了云善的小游泳圈，给云善带上遮阳的小帽子，抱着他去山上。
没有梁小飞和马斌跟着，花旗在林间行走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到了水潭边。
他给云善套上游泳圈，先把云善放进水里，然后自己跳了下去。很快在水里变成原型，把云善圈在身体中间。
水面上竖起一个尖尖的蛇尾巴，云善哈哈笑着要去抓。尾巴却动了动，往东边去。
云善立马蹬着腿，狗刨着跟上。
坨坨他们在集市上蹲到11点多，梁小飞去买菜，顺便把几个孩子带回家。
等午饭被坨坨做好，花旗才带着云善从山上回来。两三个小时没见着哥哥们，云善颠颠地跑到小丛身边，伸着小手要抱。
“苗凯说他们村的人想请咱们去杀猪。杀一头给50块钱。”吃饭的时候，梁小飞把这事告诉妖怪们。
西觉没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花旗和西觉没去练车，他们带上兜明，三只妖怪去了苗村。坨坨和小丛留下来照顾云善。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颜牧辰一家来玩。
坨坨和小丛等颜牧辰他们来了，领着他们去竹林里乘凉。
小风还背了书包来。“爸爸妈妈给我请了老师给我辅导功课。”
“今年秋天我就上一年级了。”小风和坨坨炫耀。
坨坨一点都不羡慕。他翻了翻小风的书，上面是很简单的拼音，还有特别简单的字。这些他早学过了。
颜牧辰问梁小飞西觉和花旗怎么不在，听说他俩带着兜明去村里帮人家杀猪，颜牧辰还挺惊讶。
“他们技能真多。”颜牧辰说。
马斌接了一句，“可不是吗。西觉还会木工。”
马斌想，花旗他们在山里的日子一定也很好过。他们力气大，捕猎肯定不在话下。西觉和小丛又很手巧，一个会木工，一个会做衣服，属于技术型人才。有这些技术，在山里应该很吃香的。
小风拿出拼音本，握着铅笔，蹲在桌子边抄写拼音。云善好奇地走过去伸着小脑袋看。
他看不懂拼音，但是能看懂小风放在桌子上没盖起来的铅笔盒。里面有笔，云善认识这个。他天天都能看到坨坨、兜明他们用笔写字。
他走到桌子边，抓起两只铅笔掉头就走。平时在家，坨坨和小丛都不让他碰这些。
“云善。”小风拽住云善的衣服，“你别拿我铅笔呀。”
“啊——”云善使劲往前，小风在后面拉着不撒手。
小丛跑过来抓住铅笔，和云善讲道理，“云善，你看铅笔头是尖的，会戳着你。你现在还不能玩，你得把他还给小风。”
云善不让，两只小手握着铅笔，不让小丛拿走，嘴里呜呜啊啊地叫着。
“云善。”小丛蹲下来和他说，“你看这个铅笔头尖不尖？”
小丛让小风拿来另一只铅笔，在云善的小肉胳膊上轻轻戳了一下，“疼不疼？”
“唔。”云善捂着自己的小胳膊。
“你要是不小心戳到自己，会很疼的。”小丛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说得多了，云善可能也听懂了一点，松开了小手。但他也没老实，小风的课本、作业本，还有铅笔盒里的橡皮对云善来说都是很吸引人的。
松开铅笔，他颠颠地走回桌边，要摸小风的课本。坨坨眼疾手快地把本子和书给拿了起来。
云善看了坨坨一眼，然后又去摸铅笔盒。
小风把铅笔盒也拿了起来。
这下，云善就不高兴了，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了。他扒在坨坨身上，张开小手往上够。都拿走，他玩什么？
赵晓晓在一旁笑，“云善，姨姨下次给你带书看，好不好？”
云善等不了下次，他现在只想要东西玩。他要了一会儿，坨坨不给他。他抱着坨坨的腿张嘴就哭。
坨坨把课本还给小风，无奈地说，“小风你现在还是别写作业了。”
小风接过课本，把书本塞进书包里。
坨坨掐着云善的小胳膊要把他抱起来，云善两条小腿拖在地上，赖巴巴地张嘴哭。
哭得一旁的梁小飞、马斌和颜牧辰哈哈笑起来。云善这模样，就是个小泼皮无赖，可怜巴巴的又好笑。
云善被坨坨抱起来，听到笑声，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三个人，看那三个人一直笑话他。云善眼睛一闭，哭得更大声了。
“云善弟弟别哭，别哭。”小风举着童话书跑过来，“我们让坨坨给我们念童话书。”
云善抓着童话书要拿走，小风有些犹豫，他担心云善会撕书。
“啊——”云善加大了嗓门哭。
小风这才松了手。云善把童话书抱在怀里，泪眼朦胧地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彩色图案，他用胳膊抹掉眼泪，抱着书仔细端详。
坨坨看他终于不哭了，领他去一旁草地上坐着，抱他在怀里，带着他看童话书。
小风不怎么识字，平时在家都是赵晓晓给他念书，现在他坐在坨坨身边，三个孩子一起看童话书。
看完童话书，坨坨和小风打闹着往后面山上跑。云善颠颠地追不上，可怜巴巴地远远地缀在后面。时不时磕倒一下，自己赶紧爬起来继续追。
“云善我背你。”小丛追上他，在云善面前蹲下身子。
云善很熟练地往小丛身上一趴，被小丛带着奔跑在山间。他看到半大的小羊在山里吃草，高大的驴子也在吃草。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嫩黄的小鸡慢慢踱步。一只小鸟在枝头上蹦蹦跳跳，清脆地鸣叫。
颜牧辰一家三口通常都会在山里跟着呆上一整天，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才会回家。
六点多，花旗他们才满身血腥味地回来了。他们把电动三轮车开到院子门口。在院子里玩的云善听到动静，颠颠地走出院子，看到花旗他们往山上走。
“啊——”云善用了力气大声喊。
花旗听到声音回头，对他挥手，“我们去山上洗完澡就回来。”
云善不懂，倒腾着两条短腿颠颠地也要跟着上山。
兜明就喊了小丛出来，让他把云善带回院子里。
花旗洗干净后才重新回家。三轮车已经被梁小飞推进了院子里。
“今天杀猪怎么样？”梁小飞问。
“还行。”花旗拿出一沓子红钞票给梁小飞。
一旁的云善早就按捺不住，走过来抱住西觉的腿，仰着小胖脸对着西觉咧嘴笑。他一天没见着花旗、西觉和兜明了。
西觉把他抱起来，云善立马搂着西觉脖子，亲了西觉两口，又把脸贴在西觉脸上，很是依恋的样子。
“多少？”马斌好奇地凑过来看。看这厚度，得有几十张，“WC，这是杀了多少头猪？”
梁小飞一张张地点，最后点出42张。他们三个今天居然杀了84头猪。平均下来一个人得杀21头猪。
“真牛。”马斌看着西觉和花旗，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都是狠人呐。“一个村子的猪都被你们杀干净了吧？”
第133章 吃凉皮凉面
早上, 兜明上山打水，从山里摘回来一串野葡萄。葡萄颜色乌紫发黑，个头很小。但是很甜。
云善吃完早饭, 抱着自己的不锈钢小碗坐在走廊下吃葡萄。花旗给他洗了10颗放在小碗里。
已经两个月的小黑个头高了很多, 已经到云善的膝盖处。它搭起两只前爪趴在云善腿上, 好奇地在碗边嗅来嗅去。
云善大方呀, 捏起一颗葡萄喂给小黑。小黑舌头一卷把葡萄卷进嘴里。
喂完小黑，云善捏起葡萄要往自己嘴里塞。
“欸！”马斌叫一声，“云善你等等，擦擦手再吃。”他刚刚可看见小黑的舌头舔在云善手上。
云善抱着碗，看着马斌，不懂马斌要干什么。他拿着葡萄没怎么停留地还是塞进自己嘴里了。
“哎哟。”马斌啧了一声, 跑进屋子里抽了张湿巾来给云善擦手。“你是真不嫌弃你的狗兄弟。”
看到西觉和花旗推三轮车出门，云善站起身，不锈钢小碗从身上滚下，碗里的葡萄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着。
小黑得了宝，一口一个地在地上吃葡萄。
云善迈着小步子追出门去，站在门边看着西觉和花旗。
“我们去学车, 云善在家和坨坨玩。”花旗坐在电动三轮车后面。车斗里放了个小凳子，省得车晒热了后坐着烫屁股。
花旗冲他摆摆手，云善也举起小手挥了挥。坨坨跑出来, 牵住云善的另一只手。
西觉骑着电动三轮车离开，云善还站在门边看, 一直到看不见人他才跟坨坨回院子里。
最近西觉和花旗每天早上都要一起出门，有时候还和云善说说他们去干嘛了。云善听得次数多了, 也知道花旗和西觉是有事干。看到他俩离开，他就也不再闹。
梁小飞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跟着去山上, 又接到苗凯的电话。
“小飞哥，西觉他们有空吗？”苗凯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屋子里的人大声说，“我们隔壁村有人想请西觉他们来杀猪。”
“好几家凑在一块，说是有43头猪要杀。”
“55块钱一头行不行？”
梁小飞一听，昨天才干的活，今天就涨价了？还一下子涨了5块钱？他当即喊了兜明问他还去不去杀猪。
“杀。”兜明立马应下。之前坨坨和小丛能勾毛线挣钱，他手笨，勾不上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他能干的活，兜明很是积极。
“一会儿等花旗回来，你们一起去苗村找苗凯，让他带你们去隔壁村。”梁小飞。
兜明点头。
梁小飞就把话和苗凯说了，苗凯又说，“昨天西觉他们杀猪在村子里杀出名气了。”
“附近的人听说他们不仅杀得快，手艺还好，都想请他们杀猪。”
“就这一会儿，都来了两波上我家来找西觉他们的。”
“明天可能还有活。”
梁小飞挂了电话，把苗凯的话说给兜明听。
马斌在一旁啧啧道，“杀猪还杀出名气了？果然有技术到哪都饿不死。”这一天下来都得好几千块钱呢。
就算花旗他们当初没有卖宝石给自己，相信有他们的帮忙，梁小飞的账也很快就能还清。
马斌想起当时花旗说要把宝石送给他，现在看来，花旗好像真不是客气。
马斌前两天看了兜明杀猪，只知道兜明杀猪手法老练，还没见过他们三是怎么一天杀84头猪的。
出于好奇，等西觉他们回来，马斌就跟着一起去了苗村。
梁小飞倒是没什么好奇，他不太想看血腥画面，于是就留在家和坨坨他们一起去山上。
小丛今天拿了本书来看，是从婷婷家买来的二手书。是一本世界名著，硬壳封面。
婷婷家的二手书很便宜，一般都是两块钱、三块钱一本，连4块钱的基本都没有。
云善走过来趴在小丛身上，看到书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黑字，他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今天不闹着要书了？”梁小飞趁着云善走过，伸手摸了一下他圆滚滚的小肚子。
云善哈哈笑着跑开两步，站在那挺着小肚子看梁小飞。
梁小飞假装伸手去挠他，云善立马转身跑开了。跑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去看梁小飞。
“云善，我追到你了。”梁小飞喊。
云善一听，又是掉头就跑，一直跑到小木马那。
西觉昨天晚上才给他做好小木马，今天就被小丛带上山给云善玩。
云善自己费力地爬上去，趴在小木马身上前后摇晃，一边晃一边咧着小嘴笑哈哈地看向梁小飞。
“云善，你要骑小马跑了？”梁小飞配合地问。
云善继续笑着。
坨坨骑在树枝上绑绳子，说是要给云善做个小秋千。
梁小飞在树下把另一边的绳子扔给坨坨，坨坨在树上绑上第二根绳子。
“不行。”梁小飞说，“右边比左边高了。”
坨坨停下打结，重新调整绳子，把右边绳子往下放了放，“现在呢？”
“现在行。”梁小飞说完，坨坨快速地绑了两个结实的结，倒退着爬到树干上，呲溜滑下树。
小秋千离地面大概30公分高，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就像木板绑了绳子吊在树上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秋千。秋千还带着小靠背，防止云善从后面掉下去。
坨坨还挺得意，跑到木马边把摇来晃去的云善从木马上抱下来。
云善自己能爬上木马，但是他自己下不来，回回都得别人把他抱下来。
云善不知道秋千，也不会玩。他被坨坨拉到秋千边，坨坨让他坐上去。云善也听话，小屁股一撅，蹭到秋千板上坐着。
坨坨把他手放在秋千绳上，教他玩，“你手要抓着绳子。”
看到云善准备好，坨坨在后面推着云善，云善小幅度地荡了起来。
别看秋千矮，云善这么大的孩子玩着正好，小脚刚好不碰地面。就算摔下来，也不太疼。
玩了两下，云善玩出乐子了，坐在秋千上面哈哈笑，还大着胆子松了手。
梁小飞赶紧抓住秋千绳，告诉云善，“云善，玩秋千可不能松手。往前荡的时候小心掉下去。”
云善听不懂这句话。梁小飞把他小手放在秋千绳上，他就好好抓着。
坨坨不敢让他荡得高，只稍微用了一点点力气推着云善。
云善坐在上面很高兴，玩了有半个小时，自己才要下来。
他下来，坨坨就坐上去试。坨坨个头比云善高一个头，腿也长一些，他坐在上面，脚正好踩在地面上，只有把腿伸直了，才能稍微荡两下，并且脚还很容易碰到地面。
梁小飞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拿着本子快速画了一副两个孩子在一起荡秋千的场景。他打算把这个场景画进漫画里。
西觉原本打算一上午就把猪给杀完，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又有人来请他们去杀猪。
趁着午饭休息的时候，马斌给梁小飞打电话讲杀猪的事。
“你可没看见，西觉他们捅刀子有多干净利落。都是一下子捅死，没有多余的第二下。”
“他们背猪就跟背麻袋似的。杀猪这件事对西觉他们来说都是小事。”
“你看了一上午？”梁小飞不懂马斌这是什么趣味。
“没有光看。我也干活了。”马斌说，“我帮着刮猪毛了。”
“他们三干活实在是快。我在后面根本跟不上。”
“他们很专业。我都怀疑他们在山里是不是屠夫，专门杀猪的。”
梁小飞笑道，“你再练练，刮猪毛你也会是专业的。”
马斌，“那算了吧。这种事做专业也没什么好出路。我在网上搜过了，有猪毛脱烫一体机，只要一分钟就能把一头猪的毛给刮得干干净净。”
“这话不对，有技术在手，去哪也饿不死。”梁小飞笑道。
马斌不和他贫了，挂了电话跟西觉和花旗一起坐在别人家墙根阴凉地里休息。下午不知道还要杀几头猪呢。明天他可不来了。
他们不回来，梁小飞干脆没让坨坨做饭。他给了坨坨三十块钱，让坨坨去镇子上买些凉面回来。云善中午跟着他们稍微吃点凉面，再给他冲点奶粉喝就行。
坨坨驮着云善下山，回家先取了扭扭车，用一根绳子拴在车上，拉着云善去镇子上。
云善带着蓝色小帽子，小脚翘在车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路过单玉雪的面包屋，正好见到单玉雪在关门。
“面包屋店主。”坨坨热情地打着招呼，拉着云善一阵小跑过去。“你回家吃饭吗？”
“对啊。”单玉雪看到这小兄弟俩，好奇地问，“你们吃过了还是没吃饭？”她听杨虎说坨坨和小丛在家是做饭的人。这个点怎么带着云善出来了？
“我们买凉面吃。”坨坨说。
“那正好，我给你们拿小蛋糕。”单玉雪说，“我刚烤出来的小蛋糕，云善应该也能吃。”
“除了鸡蛋和面粉，还稍微放了点糖，其他的什么也没放。”
单玉雪回屋拿了一个纸包的小袋子递给坨坨。
坨坨接过还有些温热的纸袋，问单玉雪，“面包屋店主，谁家凉面好吃？”
坨坨还是第一回出来买凉面吃。他见过卖凉面的，但不知道谁家的好吃。
“菜市场门口，有个胖胖的老太太卖的凉面好吃。”单玉雪告诉他。
“你们去吧，路上注意点，我得回家吃饭了。”单玉雪往屋后走，她要去骑电动车。
坨坨边走边拿了小蛋糕掰开给云善吃。俩人走在树荫下，慢慢悠悠地晃到菜市场门口。
果然看到一个胖老太太坐在树荫下，旁边是一辆带塑料小柜子的电动三轮车，外面写着“凉皮，凉面，娃娃鱼。”
“买凉面。”坨坨拉着云善快跑两步。
胖老太太站起身和蔼地问，“要几份？糖醋的还是咸的？”一般小孩子来买凉面都是被家里大人指派来的，一次最少买两份。
“三份。”坨坨没吃过凉面，不懂咸口和糖醋哪种好吃。他想着小飞哥喜欢吃番茄炒蛋就给他要了份糖醋的。小丛和他都要了咸口。
“光是凉面吗？还是凉皮凉面两掺？”老太太又问。
“要两掺。”这个问题坨坨倒是不用想。既然买了，肯定要多尝两种。
胖老太太边干活边问，“拌好还是不拌？”
这个坨坨就不懂了，问了老太太，“什么意思？”
云善扭扭车上下来，走到坨坨身边，自己伸着小手往纸袋里掏面包吃。
坨坨怕他吃多噎着，把他手里拿的面包掰开，先给了他一小半。
“拌好就是把汤放进去。你家要是住得近，可以拌好带回去。”
“不拌，我就把汤另外放。什么时候想吃了，你就自个儿把汤倒进去吃。”胖老太太和坨坨解释。
“我要不拌好的。”坨坨立马道。他们一会儿还得上山，不能要拌好的。
“能吃辣吗？”胖老太太问。
“能吃。”坨坨回道。
“中辣？”
坨坨，“咸的要一份辣的，一份只放一点辣椒，酸甜的要中辣。”
胖老太忙活的时候，坨坨好奇地问，“娃娃鱼是什么？”
“红薯粉做的。”胖老太招呼坨坨来看装娃娃鱼的盆，里面一个个透明的面疙瘩样的东西。
三份凉皮凉面还有些重量，坨坨拎在手上提起来看了看。他让云善在小车上坐好，拉着他走回家。
到了家，坨坨要把扭扭车放在家里。山上石头不是石头就是草，在上面没法玩扭扭车。
云善不让，抓着扭扭车方向盘，就要带到山上去。
“那就带着。”坨坨不和他争，提着凉面拖着云善走上山。
山上石头多，扭扭车根本不好拉。坨坨站在那喊牛。没一会儿，一头黄牛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黄牛在他们面前趴下身子，坨坨先把云善抱上去，然后自己一手提着凉皮凉面和蛋糕，一手提着云善的扭扭车爬上牛背。
黄牛起身，云善高兴得咯咯笑，动着两条小腿在牛背上踢动。
“去后面山上。”坨坨说道，黄牛慢悠悠地开始走。没一会儿就晃到后面林子里。
到梁小飞跟前，坨坨拍拍黄牛。黄牛慢慢趴在地上，他先下来，把东西放在地上，再把云善抱下来。
“怎么把云善的扭扭车也带来了？”梁小飞问。
“他自己要带的。”坨坨提着凉面和蛋糕跑过来。扭扭车放在地上，云善也没说再要玩，追在坨坨身后，跟到小桌边。
“你那份是糖醋的。”坨坨闻了闻汤包，把那份带着醋味的给了梁小飞。
梁小飞打开纸袋，拿出一个蛋糕问，“哪来的蛋糕？”
“面包屋店主给的。”坨坨把三份凉面分好。他咬破汤包塑料袋，把汤倒进自己那份凉面里。
云善站在小桌边，伸着小手去抓装凉皮凉面的塑料袋。坨坨把塑料袋拽回来，“你不能吃我这个，你吃小丛那个。”
云善看坨坨吃东西，馋得很，眼巴巴地瞅着。小丛挑了一根喂给他。
虽然是微辣的，但是对云善来说也很辣了。云善吃了几口就吐了，苦着一张小脸看着小丛。他也不要再要吃凉面。自己抓了蛋糕吃。
坨坨怕他噎着，给他冲了奶粉，让他奶粉配着蛋糕吃。
小丛那份微辣的吃着没什么味道，他让坨坨倒点辣汤给他。坨坨把自己袋子里的辣汤倒了一半给小丛。这下小丛的凉皮凉面里也有辣味了。
三人吃完凉皮凉面，把塑料袋扎在一块，等下午下山的时候一起带走。
云善喝完奶自己躺在凉席上，不怎么动弹了。他应该是困了。
坨坨怕他一会儿尿床，硬是把云善抱起来，让他尿了一泡才让他睡。
云善闭着眼睛一直哼哼唧唧，直到被放在凉席上没人打扰，他才没了动静。没一会儿就睡得呼呼的。
兜明他们今天回来得早，下午5点出头就回来了，除了带了一沓钱回来，他们还带回来一个大猪心。
“下午杀猪的人家给的。”西觉说。
“梁小飞，梁小飞。”马斌人刚下车，就往楼上跑。
“干吗？”马斌进屋，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味。梁小飞嫌弃地说，“你先去洗洗。”
“那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我很快的。”马斌去阳台扯了条毛巾和大裤衩就往浴室奔。
5分钟后，他浑身带着水汽走进梁小飞的书房。
“你好好洗了？”梁小飞觉得马斌洗得太快。要是平时夏天出点汗这么洗洗就算了，身上那么大味也洗得这么快。
“好好洗了。”马斌抬着胳膊给梁小飞闻，“我打完香皂后还用了云善的沐浴露，现在身上喷香。”
“你闻闻。”
梁小飞打掉他的胳膊，“我才不闻。”
马斌斜坐在书桌上，“梁小飞我和你说，我听到一个大瓜。”
“什么瓜？”梁小飞握着笔正在一点点给人物上色，闻言头都没抬。
“我就说苏安安回来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马斌说，“我听她们班一个人说的，苏安安刚去了南方就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说是特别特别有钱。”
梁小飞手下没停，听马斌继续往下说。
“然后她被人骗了。那男的家里有老婆，是出来找小三的。”
“苏安安不知道，以为是和那男的谈恋爱。一直到人家老婆打上门，她才知道。”
“听说还怀孕了。原配闹上门后就把孩子打了。”
马斌摇头，“她这是伤心了才回来找你。根本就不是还爱你。”
“我就说她有问题。”
梁小飞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和苏安安虽然分手了，他还是希望这个女孩好。
“苏安安这样的女孩目的很明确。”马斌说，“她就是想找有钱人，想过有钱的日子。”
“可是有钱人哪有那么好找？”
这种事马斌看得多。苏安安这样的女孩不是少数。谁都想找有钱人，轻松生活。但有时候只适合想想，自己得结合实际情况。
其实以苏安安的条件，就算不和梁小飞在一起，找个小富的人家也是足够了。奈何她实在贪心。
梁小飞安静地听马斌说完，一直没吱声。
梁小飞一直没什么反应，马斌无趣地下楼找云善和坨坨玩。
坨坨在楼下叠星星，小丛在厨房收拾大猪心。
马斌打开储藏间的门，发现坨坨的星星瓶里的星星快赶上他的多了。
“你还差多少？”马斌问坨坨。
“还差200多一点。”坨坨回答。
云善坐在扭扭车上，自己用脚踏着车在客厅转悠。
马斌坐在坨坨对面拿了纸来和坨坨一块叠星星，“我还差15颗。”
两人一块坐在餐桌边叠星星，没一会儿马斌就叠够15颗。他抓着15颗星星跑进杂物间，坨坨跟着一块跑进去。
“马斌，你到1000颗了？”
“到了。”马斌拧开瓶盖，把刚叠好的15颗星星放进瓶子里。他激动地举起星星瓶子，“我要许愿了。”
云善站在杂物间门口探着小脑袋往里看。
“你要不要再数数。是不是真的到1000颗了？”坨坨问。
马斌抱着星星瓶子出来，还找了个盒子。他把星星都倒进盒子里，让坨坨帮他一起数。
云善扒在桌子边，看不着桌面，急得啊啊叫。坨坨把他抱到小餐椅上，在云善面前放了几颗他叠好的小星星让他自己玩。
坨坨数了390颗，马斌数了603颗。一气儿数下来，竟然少了7颗。
“不对，再数一遍。”马斌把星星又倒回盒子里，和坨坨重新开始数。
再点一遍，这次数出来997颗，变成了少三颗。
“坨坨你是不是数错了？”马斌怀疑地看向坨坨。
“没吧。”坨坨说，“我都认真数了。”
“那怎么回回都不对？”
马斌不让坨坨帮他数，他抱着盒子和瓶子去楼上找梁小飞帮他数。坨坨也跟着去看。云善握着一颗小星星喊坨坨，坨坨把他抱下来，牵着他一起上楼。
马斌和梁小飞一起数了一遍，998，比刚刚多数出来一颗。
“还不对。”马斌有点绝望，“点了3遍怎么出3个数？这才数到1000。”
“那再数一遍。”梁小飞耐着性子又帮着数一遍。
两人数完数一加，996颗。好么，数四遍，四个答案。
“梁小飞你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马斌怀疑地看着梁小飞。
“你数学才是体育老师教的。”梁小飞不服气，“咱俩肯定有人点错。也不一定是我。”
马斌说，“我数数很好的。”
梁小飞切了一声，“我信你？”
“这样，我们数100颗堆一堆，让坨坨再数一遍。”梁小飞出主意。
两人说干就干，一百颗小星星一堆，坨坨再来复查。
云善看不到桌面，只能在桌子边转悠。他一会儿转到梁小飞身后抠椅子后背的网眼，一会儿又转到桌子前。
桌上三个人数得热火朝天，一只小手悄悄地摸上桌子，放了一颗粉色的星星。那是云善一直拿着的小星星。
马斌点完了数，直起腰，刚好看到桌边有颗粉色星星，顺手就把星星扔到最后一堆里去。
最后加起来一共是999颗。
好吧，第五个答案出来了。
马斌被这事情一激，看着一堆星星发愁，“我还就不信了，今天1000以内的数我们数不出来。”
“梁小飞，拿笔和纸。”
100以内复查都可能出错，那就再细分，10个10个地数。数10个就把星星放进瓶子里，再在本子上记一个正字。
云善在这边没得玩，他自己走出了房间。
桌子边的三个人正在认真地数数、计数、检查，谁也没注意云善自己出去了。
第134章 小孩静悄悄
这么精密的数数, 最后他们统计得到，小星星一共是999颗，和上一次的答案一样。
马斌只差一颗星星就可以许愿了。
马斌抱着星星瓶子坐在书桌上, 唉声叹气。没想到数1000对他们几个这么难, 愣是数了6遍才数对。
梁小飞催他走, “你赶紧去叠星星吧。”
“马斌你想许什么愿望？”坨坨站在桌边问。
马斌, “等我叠好小星星你就知道了。”
三个人准备一起下楼去看马斌叠星星，顺便听听马斌的愿望。
刚走到房间门口，坨坨意识到哪里不对。他左右看了看，惊呼出声，“云善呢？”
马斌和梁小飞也在屋里四处瞧。梁小飞还回到书桌前，把桌底, 椅背都看了一遍，哪里都没有云善。
“我记得他在桌边玩呢。”马斌说。
坨坨有点着急，快步往楼下跑。
跑到他们卧室门口，听到屋里传来小小的“撕拉”声。
“云善？”坨坨停下脚步，对着卧室里喊。
卧室里除了几声“撕拉”声再没有别的动静。打眼一看，卧室里根本没有人。
坨坨跑到床里侧, 果然看见云善坐在那。他人小，坐在那被床挡住，难怪坨坨刚刚没看见人。
痱子粉盒子被打开倒在一边, 地上全是白色的痱子粉。床头柜被拉开，云善裤子脱到屁股下, 正坐在床头柜旁边的地上“撕拉”“撕拉”地撕着小丛的书。
看到坨坨，云善扬起擦着满是痱子粉的小白脸看过去, 手下也没停，“撕拉”一声干脆地把书撕开。
“云善！”坨坨震惊地大叫。
梁小飞和马斌快步走来看, 也是哭笑不得。好嘛，云善捣蛋了。
坨坨走过去把他抱起来，云善的屁股上沾着很多痱子粉，雪白雪白的两屁股蛋子撅在一边。
“你怎么打开痱子粉了？”坨坨愁苦地问他。
云善蹲下身，两只小手在地上胡乱挥着擦了些痱子粉。当着坨坨、马斌和梁小飞的面，他自己往自己的屁股上拍了拍。
最近两个月晚上洗完澡，花旗都会给他拍痱子粉，他记着了。这是拍痱子粉给大家看呢。
坨坨他们倒也都看懂了。
“云善你还挺好学。”马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要夸了他一句。
“裤子是你自己脱的？”坨坨给他抹掉脸上的痱子粉。云善的小脸抹得雪白，连头发上都摸了些痱子粉。
云善还挺骄傲，挺起小肚子露出个大笑脸。看起来又可爱又气人。
坨坨把他抱去浴室给他洗澡，马斌和梁小飞两人帮着收拾卧室。
看到书被撕得乱七八糟，马斌感慨一声，“还算好，云善只逮着一本书撕。”其他的书还好好放在床头柜里呢。
“小孩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我今天算是真的懂这句话了。”梁小飞把痱子粉和碎纸都扫进簸箕里。
“怪不得谁带小孩谁疯。”马斌说，“要是我干完事情自己看到这个场景，我一定会大声叫出来。这简直不得了。”
好歹不是一个人承担云善玩乐的后果，他们是三个人一起承担了这些。坨坨给云善洗澡，马斌和梁小飞收拾，活很快就干完了。三人倒也是没什么心理压力。
收拾完了，梁小飞去大强超市重新买了一瓶痱子粉。云善今晚洗完澡还得擦痱子粉呢。
他回到家，看到洗得干干净净，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的云善被马斌抱在腿上，两人坐在走廊下的小凳子上乘凉。
云善被马斌抱在怀里，看起来又小又乖。梁小飞看到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坐在一地痱子粉里撕书的场景。实在是说不出来云善是乖宝宝的话。
云善小手按在马斌胸上，不知道高兴什么，一只哈哈地笑着。
马斌低头对他说，“云善你摸摸我是不是结实了？”
最近天天跟着练武，马斌体重都减了5斤，身上的肉也结实了不少。胸部明显没有之前鼓了。
“还敢让云善摸？”梁小飞对马斌是真的无语。他怀疑马斌是不是有什么癖好。“你不怕云善再咬你？”
马斌自己拍拍胸口，得意道，“你看，这是结实的男人胸膛。”
云善小手摸着马斌的胸一直咧着小嘴笑，笑得马斌心里不得劲。“云善你笑什么？你的笑声怎么有些猥琐？”
“你才猥琐。”梁小飞立马道。“你一个大男人你不害臊。”
“我害什么臊？都是男人。”不过马斌有点害怕云善再咬他，于是把他放了下来。
云善下来又跑到梁小飞身边，扒着梁小飞手里的痱子粉。
“你可不能再玩了。”梁小飞把痱子粉稍微举高一些。
梁小飞问马斌，“你星星叠好了？”
“嗯呐。”马斌高兴地说，“我都许完愿了。”
梁小飞，“你许了什么愿？”
“我早点找到媳妇儿呗。”
西觉、花旗和兜明在山上好好地泡了会儿澡回来，云善跑过去一把抱住西觉的腿。
西觉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云善立马亲热地贴上西觉的脸。云善刚洗完澡，身上香香的。西觉把脑袋埋在云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云善抱着他的大脑袋哈哈笑起来。
坨坨听见动静，跑出来告状。
“云善会自己脱裤子了？”花旗的重点显然和坨坨的不一样。花旗听到说这件事，很是为云善新会了一项技能而高兴。
云善抿着小嘴笑，高高兴兴的模样。
小丛被云善撕掉的书他已经看过了。今天在树林里看的就是买的最后一本。
晚饭时，云善挥着小勺子大口大口地吃饭。完全不用别人操心，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喂饱。只是吃完后得给他好好收拾，晚上还得重新洗个澡。
花旗把痱子粉的大粉扑拿给云善，“你今天怎么给自己扑粉的？”
云善抓着粉扑，仰起小脖子，把粉扑放在脖子处拍了拍。拍得半张脸都白了。
“真会啊。”兜明趴在床上笑着看他。
花旗没给云善穿衣服，云善现在还是光溜溜的。他拍完脖子又去拍拍胳肢窝。然后岔开两条腿，在自己的小鸡鸡上拍了拍。
“云善真厉害。”西觉夸他。
云善挺美。把粉扑还给花旗，自己扯了一旁的小衣服举起来，“啊。”意思是让人家给他穿衣服。
“云善现在什么都懂了。”坨坨过来抱着云善圆滚滚的腰身，挠他的肥肚皮。
“哈哈。哈哈。”云善扑腾着在凉席上打滚，小脚到处乱踹。
等坨坨不挠他了，云善爬过来，对着坨坨的脸快准狠地抓了一把，然后迅速掉头，爬到床边兜明那，往兜明身上爬。
坨坨捂着脸，气得坐起来，“云善！”
“你怎么又抓我的脸？！”
“谁让你挠他痒痒。”花旗为云善辩护。
兜明驮着云善在屋里从这头走到那头，玩了两圈后才把云善放回床上。
小丛把书从床头柜拿出来，都放到衣柜上面，这样云善就碰不到书了。
家里的书看完了，第二天上午，小丛和坨坨拖着坐在扭扭车上的云善，拎着两串野葡萄，带着小黑去婷婷家买书。
“好长时间不见你们了。”孟老头坐在轮椅上，腿上还打着石膏。看到有人来，他很高兴。最近几天出不了门，他在家里憋得慌，就盼着有人能来和他说说话。
“你腿好些了吗？”坨坨好奇地走过来看。
“没什么感觉。”孟老头说，“他自己长着呢。”
云善也好奇，自己下了小车，跟了过来。他往孟老头身边去，带着蓝色的小帽子站在一旁。
“云善，到阴凉地里来。站在那边太阳晒。”孟老头笑眯眯地冲着他招手。
大花、二花、三花和小黑扑在一起，四条狗扑腾着跑来跑去。很快，四条狗围到云善身边，在他腿边扑腾。
云善被大花推了个跟头，自己爬起来，随便带着一条白狗，小肉巴掌就往狗身上招呼。二花被他打了两巴掌，很快就跑开了。
“哪里买的葡萄？个头咋这么小？”孟老头接过坨坨递过来的纸袋。透过透明塑料袋，一眼就看到了两串小葡萄。
“山上摘的。”小丛说，“小是小了点。很甜的。”
“你腿上的白色东西是什么？”坨坨站在轮椅前问。
孟老头，“是石膏。固定着不让骨头长歪。”
“你们三个来找婷婷吗？”。
“我们来买书。”小丛小声说。他把扭扭车也拖到了阴凉地里。
“书啊。”孟老头说，“帮我推轮椅，我带你们俩去找。”
收来的书被婷婷挑拣出来收在一间平房里。本来收来的书都是当废纸卖的，但是自从小丛在这买过书。婷婷每次收废纸时就把书捡到一旁，专门给小丛留着。现在已经攒了半个屋子。
坨坨费劲地推着轮椅，小丛牵着云善跟上。
到了平房门口，孟老头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递给坨坨，“用这个开门。”
坨坨把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转，锁就开了。他把门打开，自己没进去，让小丛进去，他留在外面看着云善。
可不能让云善进去。云善进去就会搞破坏。
小丛熟门熟路地进屋拍开灯，在一摞摞书里慢慢地挑捡自己想看的书。
孟老头和坨坨在外面闲聊。
“你看屋里的书太多了，婷婷平时又不看书。书当废纸卖又可惜。”老一辈人总觉得书本是好东西。
“那你们多看点书呀。”坨坨说。他知道看书是好事。这两百年，小丛在云灵观的藏经阁里看了很多书，也教了他们很多知识。
“闲着没事的时候都看手机了。”孟老头说，“她原先上学时都不看书，还指望她现在看书？我又不识字，想看也不认得。”
“说我什么呢？”婷婷带着大遮阳帽，手上带着劳保手套走过来，笑着问坨坨，“来买书呢？”
“对啊。”坨坨把昨天云善撕了小丛书的事讲给婷婷和孟老头听，听得两人都笑起来。
“你这么捣蛋呢？”婷婷笑着对云善说话。
云善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拿大眼睛一直瞅着孟老头腿上的石膏。
“你们卖不卖书？”孟老头问坨坨。
“卖屋里的书？”坨坨问。
“是啊。”孟老头说，“一本两块钱，三块钱就行。压根都不会亏。都是几毛钱一斤收回来的。”
正好婷婷在这，孟老头当着婷婷的面说了这话。婷婷也没反对，蹲在那看云善。
云善被她看得有些害怕，掉头要往屋里跑。
“你回来！”坨坨快跑两步拽住云善的衣服，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回来。哄他道，“云善，你和我一起在这说说话。”
云善热乎乎地贴着坨坨，寸步不离。贴得坨坨很热，但现在又不能让他走开。不然云善一会儿又要往屋里跑。
“一本给我多少钱？”坨坨问。他上次有卖剪子的经验，那时候婷婷姐就给他们分钱了。
“卖一本给你们5毛。”婷婷笑着说。“屋里的书都让你们拖回去。”
坨坨以前看过屋子有多少书，堆了大半个屋子。他觉得大概得有2000本。如果他们把书都卖出去，就可以得1000块钱。
哇！是1000块钱呀！比他说媒可挣得多了。
坨坨立马就答应下来。“等兜明在家的时候，我让他开车来拖。”
“兜明不在家？”婷婷好奇地问。这几个孩子不是一直都一起玩吗？
“兜明和西觉、花旗被人叫去杀猪了。”坨坨有些骄傲道，“一天要挣好几千块钱呢。”
“那得杀多少猪？”孟老头惊讶地问。
“50块钱一头猪。”坨坨说。
孟老头双眼放空，算了一下。乖乖啊，他们一天得宰大几十头猪。
想完别人家的猪，孟老头又问，“你家的猪什么时候杀？到时候一定给我留两斤。”他之前在山上都看见的，那猪就只管吃草，满山地跑。这样养出来的猪肉肯定好吃。
“杀的时候给你留。”坨坨说。
小丛挑了三本书出来。他没拿多。三本书够他看一周了。
选完了书，坨坨和小丛牵着云善慢慢往家走。云善可能是一路坐车坐烦了，现在怎么都不愿意坐车。坨坨要抱他，他也不要，就愿意倒腾着两条腿走路。
走了没一会儿，云善走不动了，坨坨把他抱上车，云善乖乖地坐在车上让哥哥们拖着。
路上，坨坨还捡了个小的快递包装废纸壳。
“欸？”坨坨看向拎着东西，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走进服装店里的男人。他小声对小丛说，“那不是单大勇吗？”
“单大勇回来了？”
小丛刚刚没看到人。路过坨坨说的服装店，他特意放慢脚步，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男人侧着脸坐在里面的休息凳上。
“我看不见脸。”小丛说。
于是，他们装作漫不经心地掉头，又一次路过服装店。这次小丛看清楚了男人的脸，那就是单大勇。
他正和照镜子的女人说话。那女人衣服后面拖着吊牌，显然是在试衣服。
“我们得去告诉面包屋店主。”坨坨神情严肃。
两只小妖怪带着云善和小黑直接去了玉雪面包屋。
云善很少来这边，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香味。他扒在玻璃窗前，脸也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好吃的。
单玉雪正在烤小鸡蛋糕，是小鱼造型的。一个只有半个鸡蛋那么大，很小巧。
“来巧了，蛋糕刚出炉。”单玉雪把盘子放到一边冷着。
“面包屋店主。”坨坨扒着柜台边焦急地说，“我刚刚在街上看到单大勇了。”
小丛说，“他和一个女人在买衣服。”
“女人？”单玉雪皱起眉头。单大勇和什么女人去买衣服？她是有个姑姑，但是早跟她家不怎么来往了。
单玉雪问，“那女人岁数多大？”
坨坨开口说，“比你大。”
单玉雪本来有些紧张，听到坨坨这个回答，她噗嗤笑出声。她可不信单大勇能找到小姑娘过日子。
“面包屋店主你笑什么？”坨坨莫名其妙地问，“他要来找你怎么办？”
单玉雪这时候才带上愁容，“我不知道。”
小丛在一旁想了想说，“那个女人看起来和村子里的胖婶年纪差不多。”
单玉雪心下了然。那女人的岁数和单大勇差不多大，看来是他重新找的媳妇儿。
云善挨个看了玻璃柜，里面的面包和蛋糕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勾得他挪不动脚。
“啪啪。”
“啊——”
云善开始喊人。他就站在过道里，小丛和坨坨转身就能看见他。
云善指着玻璃柜里的面包冲着坨坨喊，“啊！”
“你不能吃那个。”坨坨说。
单玉雪摸了摸刚出炉的小鱼蛋糕，上面还有些热。“一会儿让云善吃这个。和上次的蛋糕一样，没加其他别的东西。”
云善见小丛和坨坨不过来，他颠颠地跑到哥哥们身边，拉起小丛的手，把他往玻璃柜那拽。
小丛不走，云善使了劲。拉了几下，小丛都没动，云善撇下小丛，又去拉坨坨的手。
“云善，这上面有吃的。”坨坨抱起云善，让他闻闻盘子里的蛋糕，“你闻闻，香不香？”
坨坨是反着抱云善，云善的两只胳膊都被坨坨圈在怀里。他想上手抓也没手能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蛋糕。
“一会儿咱们吃这个。”坨坨放他下来，牵着他的手，不让他再去玻璃柜那。
“要是单大勇还来找你。你就给我发消息。”坨坨说，“我叫兜明去帮你。”
单玉雪很感动。这几个小朋友真的很仗义，对她的帮助很大。“谢谢。”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孩走进店里。
小女孩也穿着一身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个头比云善高了半个头。像是有2岁。
女人挑了两个面包结账。单玉雪给她算完钱，她就把面包放在小女孩手里，让她拎着。
云善站在柜台那看了全过程，知道小女孩手里拿的是面包，他紧紧盯着女孩手里的塑料袋。
小女孩也看到云善了，她把塑料袋背在身后，不让云善看到。
云善没得看，扒着坨坨要吃的。
等着小鱼蛋糕冷下来，坨坨拿了一个放在云善手里，让他自己抓着吃。
手里有吃的，云善明显老实很多，自己蹲在柜台下面吃着小蛋糕。吃完了就把小手往上一伸，冲着坨坨“啊”一声。坨坨就再给他拿一个。
坨坨和小丛担心单大勇会找来，他们俩带着云善在这边玩了好一会儿。
快到11点的时候，梁小飞发消息问单玉雪，坨坨他们在不在。两个孩子已经出去一上午了。他问了婷婷，婷婷说他们早就回去了。
梁小飞一想，这两孩子也没什么地方去，可能是去哪玩了。附近他们只熟悉婷婷和单玉雪，梁小飞就问了单玉雪。
单玉雪赶紧让坨坨和小丛给梁小飞回电话。
兜明他们出门在外，坨坨的手机就被征用了。他们俩今早带着20块钱出门，只是要去买书。
梁小飞听说单大勇回来的事，他也不放心。他让单玉雪今天中午带着奶奶去他们家吃饭，省得单大勇找来。
单玉雪很是感动。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为你的事情上心，才会想帮你解决问题。她感谢了梁小飞，说是给杨虎打了电话，他中午就会过来。
梁小飞想着，光坨坨和小丛带着云善和一条小黑狗在那也不管用。单大勇是个男人，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几个一起上都打不过人家。
于是他带着马斌，一起去了玉雪面包屋。
小店里多出几个人，空间立马紧张起来。单玉雪很感激他们，还去买了水果茶请他们喝。
小妖怪们之前喝过奶茶，这是第一次喝水果茶。水果茶比奶茶清爽，味道酸酸甜甜，坨坨和小丛都很爱喝。
小丛把吸管递到云善嘴边，“云善你尝尝。”
云善裹住吸管，吸了一口后，又低着头，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又开始吃小蛋糕。
小丛的是蜂蜜柚子茶，坨坨的是杨梅果果茶。
坨坨也给云善吸了一口。云善手里的小蛋糕刚好吃完，他抱着坨坨的水果茶不撒手。
坨坨把水果茶往自己身边拽，云善跟着歪着小身子，努力把小嘴往吸管上凑。
坨坨也把大脸往吸管上凑。小兄弟两个大胖脸贴着小胖脸，互相挤着。
云善力气还是小，挤不过坨坨。尽管小手一直抱着水果茶，但是坨坨已经含住了吸管。
“啊！”云善伸出一只手抓坨坨的脸，另一只手还放在水果茶上。
坨坨抱着茶站起身，生气道，“云善你怎么又抓我？”
云善也跟着站起来，伸着小手，盯着坨坨手里的水果茶，嘴里发出一声“啊。”
坨坨气呼呼地说，“你怎么不去拿小丛的？”云善喝了挺多的，不能再让他多喝了，毕竟他还是个人类小幼崽。
云善一听这话，果然转身，走了两步，走到小丛身边。他弯着腿，伸着小脑袋，嘴巴凑到小丛的吸管处。
小丛让他喝了一口后，也不让他喝了。云善馋巴巴地在店里转悠，又去扒梁小飞和马斌的腿要喝的。
第135章 坨坨的大脚趾
坨坨他们一直在面包屋呆到12点多, 杨虎来了之后，他们才回家。
云善的肚子早就混饱了，已经开始打起瞌睡。梁小飞抱着他, 只觉得怀里揣着个小火炉。
现在再买菜回家做饭就太晚了, 梁小飞带着他们一起在镇子上吃了拌粉。家里能吃的三个不在, 他们几个随意在镇子上就能吃饱肚子。
路过大强超市, 马斌说想喝酸奶，于是领着坨坨他们去超市里买了一板8盒装的芒果酸奶。
外面大热的天，喝几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凉酸奶，很是解暑。
“好喝。”坨坨吸了一大口后说。嘴里还剩下些芒果果粒，他用舌头把果粒推到门牙处，慢慢地磨着。
“你喜欢喝, 咱们下回再买。”马斌说。
他们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山上。8盒酸奶被喝掉4盒，还剩下4喝，被马斌随手放在云善的小秋千上。
马斌舒服地躺在凉席上问梁小飞，“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海市？”
“等西觉他们干完活就走。”梁小飞道。他们在家没什么事，想出去可以说走就走。
两人没多说话, 一会儿就睡着了。席子另一边，云善睡在坨坨和小丛中间。小黑就睡在云善脚边。
小丛是被云善扒拉醒的，云善蹲在他头边, 一边叫着“啊啊”，一边急着扯自己裤子。
小丛知道他是要尿尿。赶紧爬起来, 抱着云善去了另一边树下，给他脱下裤子。
“云善你什么醒的？”小丛问他。
云善低着头正在看自己的尿流过枯叶, 一点点地往前流。
“你尿完了吗？”小丛问他。
云善不说话，小丛就站在他后面, 低着头看。看云善没再尿，就把他抱起来给他穿上裤子。
云善穿完裤子又蹲下，对着自己的尿伸出小手。
小丛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抱起他把他抱回席子边。
云善走上席子，一下子趴在坨坨身上。压得坨坨睁开眼，“云善。”
“啊。”云善轻轻地回答。
吵醒了坨坨，云善又去扑马斌。小肉蛋子似的往马斌身上一趴，见马斌没醒，他又伸手去抠马斌的眼皮。
马斌实在是受不了，抱着云善坐起身，无奈道，“你睡饱了就不让人睡了吗？”
云善在马斌怀里翻腾，自己爬到席子上，又去骚扰梁小飞。
把所有人吵醒，他才满意。肉嘟嘟地坐在席子上看着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坨坨，不是还剩了些酸奶吗？拿来喝了。”马斌说。睡醒他有点口渴。“就在云善的秋千上。”
坨坨跑到秋千那拎着酸奶回来。他把酸奶盒子撕开，正好一人分一个。
云善爬过来，伸手就去抓坨坨手里的酸奶盒子。
“干嘛。”坨坨怕云善抓他脸，赶紧站起身。“一会儿给你喝一口。你什么东西都不能多吃。”
云善也跟着站起来，黏在坨坨身边，眼睛盯着酸奶看。
坨坨喝了一口酸奶，也给云善喝了一口。云善抱着酸奶就不愿意撒手，小嘴巴一直动着，咕嘟咕嘟。
“别喝了。”坨坨直接把酸奶往下拉，“再喝就喝完了。”
云善叼着吸管还在裹着，吃到一嘴空气，他张开嘴巴，吸管掉在席子上。
小丛刚把吸管插上，“云善你喝我的。”
云善踩着吸管 ，高高兴兴地走到小丛身边，就着小丛的手又喝了一口。
吸管被云善用脚踩了，不能再用。坨坨擦干净席子，坐下把盖子撕开，看到盖子上粘着一圈酸奶。
坨坨惊喜地给小丛看，“你看盖子上还有。”
云善对坨坨伸出小手，表示他还想吃。
“那给你舔吧。”坨坨把纸拿到云善嘴边，自己仰着头喝盒子里的酸奶。
云善侧着小脑袋舔了两口，嘴边粘了些酸奶。吃到东西了，他很满意。
等小丛喝完了酸奶，也把盖子撕开，让云善舔了盖子。他用小管子把盒子还剩下的酸奶拨一拨，仰头喝下去。
马斌在一旁笑起来，对梁小飞说，“这和我小时候一样。我小时候就舔酸奶盖子。”
“喝酸奶时都要把酸奶盖子舔得干干净净，不然就觉得很浪费。”
“我上大学后才不舔酸奶盖。”
三个小的吃完了东西，跑去一旁玩。云善坐完秋千，自己把小黑抱到秋千上，他站在后面推。
小黑吓得嘤嘤嘤地直叫唤，挣扎着从秋千上摔下来，快步跑到一旁的大树下躲起来。
云善追过去，抱起小黑。小黑讨好地舔他的手指头，一会儿又舔到云善嘴边，舔干净云善嘴边粘着的酸奶。
小黑总是太热情，云善抱着他不到一分钟就把它放下了。
“有谁要下山吗？”梁小飞问。他想拿电脑或者拿个本子来画画，但是他不想下山。
“不下。”坨坨抱着云善说，“我们和云善去别的地方玩。”
“那给我叫头牛，我下去拿东西。”梁小飞说。
马斌自己不敢在山上，他也不想下山，只好跟着坨坨他们一道，翻了一座山，到了一个小林子里。
“等等我。”马斌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坨坨背着云善回头，看马斌像是要走不动了。于是他把云善放下来，改成牵着云善走路。
“你背着云善不觉得累吗？”马斌随地坐在树下休息。这个小林子里也很凉快，时不时地就有风吹过来。“好渴啊。我想喝水。这儿有小溪吗？”
“有，得再走一会儿。”小丛诚实地说。
马斌擦了把汗，掏出手机给梁小飞打电话，让他一会儿上山带桶水来。梁小飞说他已经上山了，让他自己去喝水。
马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他和坨坨、小丛说，“等我歇歇咱们再走。”
“你们来这片林子玩什么？”马斌问。
“有果子吃。”坨坨说，“要不你在这坐着，我们去前面摘果子，摘完就回来。”
“我不。”马斌立马就站起身。他才不想自己呆着。“我跟你们一起走。”
他拖着身子跟在坨坨和小丛后面。好在云善走不快，能让马斌偶尔歇息一下。
没等穿过小树林，马斌就闻到一股无花果的香味，“你们摘无花果吗？”
“嗯。”小丛说，“树上应该熟了好多果子。”
“无花果有浆，你们不能用衣服兜。小心衣服洗不干净。”马斌说。
“这有什么难？那就不用衣服兜。”坨坨跑到无花果树下，拽下一片大叶子，举着给马斌看，“我们用叶子装。”
这边的无花果树长得很高，果子结得也很大，和云善的小拳头差不多大。
“我来摘。”马斌个高，看准了一个表皮很红的大果子，他伸手摘下来。
云善看到马斌手里有吃的，他立马围在马斌身边，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向马斌。
这个果子已经熟透发软，皮不算难剥。马斌三两下撕掉皮，咬了一口，“真甜。”
云善就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看到别人吃，他还急，小手抓着马斌的大裤衩往下拽。
马斌一手拎着裤子，两口把无花果吃完，对着云善嘿嘿笑了两声，“等着啊，这就给你摘。”
马斌一连摘了好几个无花果，带着云善到一边树下坐着，扒了无花果皮喂给云善吃。
“甜不甜？”马斌问他。
“嗯。”云善笑眯眯地露出一排小米牙。
马斌给云善喂完一颗无花果，又快速给自己扒了一颗。他俩坐在树下，一人一颗地轮着吃。
坨坨和小丛之前摘果子都是用法术。有马斌在，没法用法术，以他俩现在的身高，根本就摘不到无花果。
坨坨也跑了过来，从马斌手里拿走一颗，“一会儿多摘点呗。”
“摘啊。”马斌应道。无花果又香又甜地好吃，他喜欢吃。
马斌吃完果子，顺便坐在树下歇了会儿，然后就去摘果子。
摘下来的果子被小丛和坨坨包在树叶里，树叶外面扎了草，可以提在手里。
马斌摘了很多，一人提了好几包，连云善也提了一小包。
摘完果子，马斌又要去喝水。他们先把无花果放在林子边树下，坨坨领着马斌去小溪边。
每座山都会有一条小溪。溪水哗哗地从山顶上流下，声音不大，伴着鸟叫声，水流声很是悦耳。
马斌蹲在溪水边，捧了口水喝起来，解渴后，他又用水洗了把脸。
甘甜的溪水和满目绿色，让马斌身心舒畅。在这边生活真的很好。他都想把家安在这里，和梁小飞做邻居。时不时就能上山转一趟那可就太幸福了。
他转头一看，云善正趴在溪水边，嘴巴凑在那喝水。
“你倒是不拘一格。”马斌伸手拍下他的屁股。
云善喝好了，自己爬起来。他常被带到小溪边玩，知道自己喝水。这喝水方式还是坨坨教给他的。
路过小树林，他们提上摘好的无花果，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刚走到山头上，马斌的手机就响了。
是梁小飞打来的电话，“你们在哪呢？”
“下了这座山就到了。”马斌说。
“林一给我打电话，说研究所所长找花旗他们有事。事情比较急。你们也赶快回来吧。”
马斌挂了电话，赶紧让小丛和坨坨快走。
小丛背起云善问怎么了。
“梁小飞说研究所所长找花旗他们有事。”马斌问坨坨，“能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哇。”坨坨说。他们和所长唯一的联系就是做买卖。难道所长是来买西瓜的？
三人快赶回去，到睡觉的树林里和梁小飞汇合。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马斌问。
“林一说所长的老婆病重，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没得治。又找中医看，中医说送去得太晚，治病时间不够。如果能找到百年老参先吊着命，后面还能有救。”梁小飞快速把事情说了。“他想问问西觉能不能去山里帮着找人参。”
他又问坨坨，“你上次给我喝了人参煮水。你知道那是多少年的人参吗？”
“啊？”坨坨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怎么回。那是他身上的须须。
“我们不知道。”小丛冷静地说。
“找不到百年人参吗？”马斌问。他随手打开购物软件，里面有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甚至还有六十多年的人参。
“不好说。现在很多都是假的。找到假的也没用。所长怕耽误时间，所以直接来找了花旗他们。”
他们几个赶紧骑着牛下了山。
梁小飞已经和花旗他们打过电话，他们说了会尽快赶回来。好在今天杀猪的活不多。
坨坨之前跟着兜明去研究所送西瓜还看见所长了。所长总是笑眯眯的，去年夏天中午经常在他们摊子上买西瓜。有时候也会和他们说说话。
他听林一说过，是所长找采购大姐订的石榴和果切，所以他们能卖出去那么多。再坨坨心里，所长算是一个好人。
现在所长仿佛老了很多，穿着衬衫短袖，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边还冒着黑色胡茬。
梁小飞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所长，他把坨坨他们从山上摘下的无花果洗了端给所长吃，“山里的野生无花果，很甜的。您尝尝。”
所长哎了一声，显然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等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花旗他们回来。所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花旗、西觉和兜明带着一身血腥味没进屋，站在外面和所长说话。
“西觉兄弟，我听林一说你们对这片山很熟悉。”所长期待地问，“你们知不知道山上有没有百年老参？”
花旗看了一眼玻璃门里的坨坨，“有。”
所长直接就给跪下了，拉着西觉的手说，“你们帮帮忙，要多少钱都行。你们帮我找一颗百年人参。我媳妇儿要等不住了。”
陪伴他三十三年的老媳妇儿最近可受罪了。他舍不得她走。他还想老媳妇儿一直陪着他。他离不开老媳妇儿。
“所长，您快起来。”林一和梁小飞赶紧去扶。
马斌在一旁着急地问，“花旗，西觉，这事怎么说？”看五十多岁的人跪下，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不是走到绝境了，哪那么轻易就给人下跪。
“能找来。”花旗看到坨坨在屋里对他点头，他说，“我们今晚就进山，你们明天早上来拿。”
所长一直说着感谢，感谢。当下就掏出手机要转账。人家辛苦这一趟，怎么样都要给点钱表示心意。
西觉他们没要。妖怪们知道看病是要花钱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缺钱。
等送走了所长，花旗他们进山，坨坨和小丛收拾了些云善的东西也跟了过去。
“晚上真不回来了？”梁小飞有些担心，“不带点吃的吗？”
“不用。”兜明看起来还挺高兴。他今晚吃猪。
看着那几个人走远，马斌问一旁的梁小飞，“你说，他们能找到百年人参吗？”他希望能找到，这样就能救所长的老婆。
走到山上后，坨坨问花旗，“我只要切两片给他就好了吧？”
“毕竟我不只是百年人参，我还是三百年的人参。”坨坨很有些自豪。
“应该是。”小丛拿着手机给坨坨看，“你看网上的人参都不大。你个头大，切点就和他们差不多了。”
晚上，兜明高高兴兴地捉了一头猪。他和花旗、西觉在山洞里把猪啃完了，三人很是满意。
大骨头没法带回去，只能遗憾地扔在山洞里。坨坨、小丛带着云善找了些野果吃。
他们晚上没去云灵观，就睡在树林里。云善还是会走后第一回晚上睡在树林里。傍晚他在水潭里洗了澡，但是没有擦痱子粉，云善还有些不习惯，光溜溜在树林走来走去。
他也不敢走远，花旗搓了个火球跟着他。但那小火球不怎么亮，前面的林子里看着都是黑乎乎的。
云善肉嫩，花旗给他铺了个毯子，带着他一块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星星。
“云善，你还记得我们在云灵山上看星星吗？”花旗想起两百年的日子。那会儿他们带云善看遍了云灵山。晚上他们经常躺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云灵山的晚上总是满天星子，不像现在这样寥寥几颗，有时候晚上甚至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云善不记得那些，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天上亮着的小星星。看着看着，无忧无虑的人类小崽就看困了。眼睛一闭，云善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坨坨拿着刀坐在树林里，很是有些惆怅。
“这是我第一次割自己。”
兜明蹲在一旁说，“你割一块又不会怎么样，很快就能好。”
“会留下一块疤的呀。”坨坨唉声叹气。
兜明站起来，“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帮你割。”
坨坨一听，赶紧把刀往后藏，“我才不要你割！”兜明下手没轻没重，一会儿再割多了。他也是会疼的。
“云善。”小丛拦住想靠近坨坨身边的云善。坨坨手里拿着刀呢。
坨坨把鞋脱了，看了看自己变出来的脚，拿着刀在脚上比划。
兜明有点嫌弃他，“你脱鞋干什么？”
“我不能割人类能看见的地方啊。”坨坨说，“那不是只能割脚了吗？”
“你可以割屁股。”花旗开口道，“你屁股也挺大。”
坨坨皱起眉头，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那会割多的。我就割两个大脚指头，差不多应该就能用。”
小丛拉着云善不让他靠近，云善就站在一边看。他不知道坨坨在干嘛。
“云善你别看。”坨坨知道人类小崽不适合看这个。
于是小丛就带着云善去林子玩。
花旗他们还等在这。坨坨拿着刀比划，始终不敢下手。虽然他是妖怪，切下脚指头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也会疼，毕竟切的是他的本体。
兜明等得不耐烦，伸手要刀，“我来吧。”
坨坨不给他，“我再准备准备。”
这一准备又准备了十多分钟。
花旗实在是不想等了。照这样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夺过坨坨手里的刀。坨坨害怕地叫起来。
“你别看。”花旗说，“你闭上眼睛。”
“可是我害怕呀。”坨坨这才说出害怕。这种事他头一回干，以前只是揪须须，只疼一下。
“害怕就闭上眼睛。”花旗说完，刀就落下，利落地砍掉了坨坨右边的大脚趾。
“啊——”坨坨一声惨叫。
花旗又是手起刀落，利索地把他左边大脚趾也剁了下来。
“啊——”
两个脚指头掉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两片人参。一块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坨坨瘪着嘴看向自己缺了脚趾的脚，抹了抹眼角。真的疼。
花旗拾起小小的人参片，看向惨兮兮的坨坨，难得对坨坨软了语气，“你这几天就别干活了。”
坨坨还在望着自己没了大脚趾的脚。他默默地穿上鞋子。
小丛刚刚听到坨坨的惨叫声了，牵着云善走回来，看到坨坨已经穿好了鞋子。他走过去安慰，“很快就能长好了。”
“我知道。”坨坨说。他站起来走了一步，歪歪扭扭的差点没站住。
“遭了。”坨坨苦着脸说，“没有脚趾不好走路。”这算是受伤。得等切口长好，他才能再幻化出脚指头。
“兜明，你背我吧。”坨坨可怜兮兮的说。
兜明这次二话没说地在坨坨身前蹲下，背起了坨坨。这让坨坨有点高兴。兜明基本不驮他。要是兜明变成原型就好了，他就可以骑着老虎了。
他们几个天刚亮时就下了山。马斌早早起来坐在院子门口，张望着山的方向。见他们下来了，他跑过去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花旗回他。
“坨坨怎么了？”马斌注意到坨坨是被兜明背着的。
“哦，他崴脚了。两只脚都崴了。”花旗说。
“崴脚了？”马斌立刻去看坨坨的脚腕，发现好好的没肿。他还是有些担忧，“要不要去医院拍片子看骨头有没有事？”
“不用。”花旗说，“没什么事。就是走路崴了。”
“坨坨你可真倒霉。”马斌说，“我还头一回听说有人一下子崴两只脚。”
几个人到了屋里，兜明把坨坨放在椅子上。
马斌好奇道，“百年人参拿出来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百年人参呢。”
花旗从兜里掏出两片人参。
“啊？”马斌有些懵地看向那两片小小的黄色人参。“这是人参？百年人参长这样？”
“这是百年人参的片。”坨坨说，“这是好东西，肯定能救活所长的媳妇儿。”
“这不是从人参上切下来的吗？”马斌捏起来一看，“还是新鲜的。”
可不是嘛，刚切的。
“哎。”坨坨叹气，编着瞎话。“你知道人参会跑的吧。我拿着小刀正挖着人参，他就跑了。我追啊追，追啊追，然后崴了脚。还好让我剁下来两片。”
“真的假的？”马斌觉得坨坨说得跟魔幻剧似的。他是听说人参会跑，但是没真的见过。
“是真的。”小丛在一旁说。
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类——云善现在正在大人们的腿边绕来绕去。可惜他不会开口，也没看到坨坨是怎么“剁人参”的。
“哎呀，这么小，真的能行吗？”马斌有些发愁地看着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的人参片。“坨坨，你应该快准狠，一刀下去劈下来一半。说不定那样，整根人参都跑不了了。”
马斌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要是他，怎么着都得劈下来一大半。
坨坨听马斌说要劈了他一半，他气鼓鼓道，“已经不少了呀。”
“还要多少？这就够了！”
他都剁了两根脚指头了！马斌怎么会那么残忍！
第136章 报喜
梁小飞起得也早。小丛还没开始做早饭, 他就从楼上下来了。
“怎么样，找到人参了吗？”
“找到了。”马斌招呼梁小飞，“你来看看。”
梁小飞走过来一看, 桌上只摆了两片很小的人参片？
“人参呢？”
“跑了。”马斌把坨坨说的话告诉梁小飞。
“那这片是哪来的？”
马斌, “坨坨砍下来的。”
“小飞哥。”坨坨邀功道, “为了这两片人参, 我两只脚都崴了。”
“严重吗？”梁小飞这才注意到坨坨现在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不算很严重。”坨坨说，“这两天应该都不能走路。过两天就能好了。”
“我看看。”梁小飞蹲下来，想看看坨坨的脚。
坨坨把两只穿着黑布鞋的脚往凳子下面缩，有些慌乱，“小飞哥，我没事的。”
“我的脚”他现在可没有两个脚指头。
兜明站在一旁说, “小飞哥，你别看他脚，他脚臭。”
坨坨立马就不乐意了，但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挤着笑说，“哎呀, 我昨天睡觉忘记洗脚了。今天脚很臭啊。”
“要不你去洗洗？”梁小飞问。
“一会儿的。”坨坨说。
林一早早地给梁小飞发消息打听花旗他们有没有找到百年人参。梁小飞为难地看着桌上小小的两片人参片，“找到是找到了，就是有点小。”
林一心想, 小就小点吧，能用就行呗。好东西在精不在多。
等他们早上8点钟到梁小飞家, 才知道梁小飞说的小究竟是有多小。
“这是百年人参？”所长和昨天一样夹紧眉头，一点都没有因为拿到人参而显示出放松和高兴。
“是的。”花旗说, “这是百年人参上的两个片。”
“只有两片吗？”所长不死心地问。这么丁点大，看起来着实有几分不靠谱。
“只弄到两片。”花旗说。
人家找到的人参都是一株一株的, 怎么花旗他们找到的人参是一片一片的？
所长还是愁眉不展，有点不抱希望了。
坨坨看他不太相信的样子，立马说，“这个真的是好人参。你回去用了就知道。”
林一听马斌说坨坨为了追人参，两只脚都崴了，又见他热情热推，他也跟着劝所长，“所长您先别急，东西用了才知道。”他可是很相信花旗和西觉的。
“谢谢了。”所长真心感谢花旗和西觉。他们拿着人参片出门，没一会儿又带着两塑料的东西回来。
“孩子也辛苦了。”所长把买来的零食和牛奶放在地上。又要塞钱给花旗他们，不管怎么样，人家听说自己的事情，可是连夜上山帮忙找人参，他怎么都得表示一下。
“不用钱。”西觉说，“你们留着看病。”
所长今天终于有了些笑容。这样的人怎么会戏耍他呢。明明都是很赤诚的人。
所长也不再耽误，和林一赶紧回了市区。
所长走后，云善就跑来看塑料袋里的东西。零食的包装袋都是花花绿绿的，他很喜欢。从塑料袋里扯出一袋蓝色包装的薯片，他和小时候一样抓着晃来晃去听动静。他还不知道这是吃的。
又有人打电话来找花旗、西觉还有兜明去杀猪。等兜明和小丛拖着书从婷婷家回来，他们三个骑上电动车出去杀猪。
坨坨走不了路，伸着脖子往外看梁小飞、马斌和小丛搬书。
“拖了多少本书回来？”坨坨问。
“500本。”小丛回他。
他们不敢随便放书，得防着云善。书都放在杂物间的货架上。
云善领着小黑跟在人家后面转，小丛给他一本书，“你拿给坨坨。”
云善就高高兴兴地把书拿进屋子，交给坨坨，又去跟在人家身后继续转悠。
“《暴躁战灵有点二》？”坨坨看着封面上的图案，好奇地翻起来。
云善很快又给他送来了第二本书。他今天正儿八经帮干活，没有捣乱，也没有趁机撕书。
梁小飞和马斌把他好一顿夸，美得云善自己爬上小木马，使劲地前后摇晃，一直咧着小嘴笑得开心。
梁小飞看到有很多种类的书，言情小说，修真小说，世界名著，以往的期刊杂志。还有小学、中学的课本。
他把书封面拍了放在果切群里问有没有人要。听说是三块钱一本的二手书，不少人在群里说话。
梁小飞边拍边回复信息，还要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谁要什么书。等明天他去市区送西瓜，就把书给带过去。
大部分书都卖了出去，只剩下十几本中学课本没人要。还有人私聊梁小飞，问他有没有某某书的二手书。
梁小飞忙完了从杂物间出来，发现坨坨正在桌子前看书。这可真是一年不见一回。不爱学习的坨坨竟然会主动看书？
他走过去站在旁边看了看，原来是一本小说，怪不得坨坨能看得下去。
马斌、小丛还有云善都不在。梁小飞问，“他们去哪了？”
“马斌说要给我补补，去大强超市给我买酸奶喝。”坨坨头也不抬地回道。
“你的脚真不碍事？”这一早上，梁小飞都没见他从椅子上下来。
“没事。”坨坨这才把眼睛从书上挪开。
“夏天得多洗脚。”梁小飞叮嘱一声，转身上楼干自己的事。
留下坨坨一人气哼哼的骂兜明，“臭老虎，你才不洗脚，你才脚臭。”
梁小飞刚坐下来就接到了个电话。备注上写的是小天妈。他恍惚地想不起这个小天妈是谁？看起来像个是宝妈的备注。
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想起来小天妈是去年被霸凌孩子的母亲。
梁小飞按下接通键，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小飞哥？
“小天？”梁小飞不确定地问。
“是我。”电话那头的王友天很高兴，“小飞哥，我来给你报喜。”
“我考上重点大学了！”
梁小飞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真心祝贺，“恭喜。”
“周奇考上了二本，和我在一个城市，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上学。”
“我们都没想到周奇能考得那么好。他爷爷奶奶可高兴了。”
周奇就是那个被爷爷奶奶带大，因为嫉妒王友天而欺凌同学的男孩。
“你和周奇现在的关系还好吗？”梁小飞问。听王友天这么说，他猜测这两个孩子现在起码也处成了一般朋友。
“挺好的。后来姜莱暗中还想欺负我，都是周奇在帮我。我妈妈还经常让我叫周奇和他爷爷奶奶来家里吃饭。”
“有时候周奇爷爷奶奶还会帮忙接我妹妹放学。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妹妹也经常去他们家吃饭。”
“他就是个容易冲动，又倔的人。其实也没多少坏心眼。从去年开始，班主任也狠狠抓他学习。但他之前落下太多功课，费了很大劲才补上来。”
“你们到大学也要互相照顾。”梁小飞说，“上了大学也要好好学习。把知识学到手里以后才能挣大钱。”
王友天在那头应下，又说，“小飞哥，我妈妈说想你们来吃我们升学宴。我和周奇他们家都没什么亲戚。我妈和周奇爷爷奶奶商量了，在饭店里给我们一起办一桌。请你们都来吃。让几个弟弟也都来。”
王友天一直都记得，最开始出手帮他的是一个长得高大的小男孩。还有两个小小的弟弟，还有一个弟弟更小，还是小婴儿。
“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一定去。”梁小飞答应下来。
王友天和梁小飞说了升学宴在三天后的中午，还给梁小飞发了饭店地址。
梁小飞挂了电话还很高兴。他替王友天高兴，这个孩子真的如愿考上了重点大学。他也替周奇高兴，因为他迷途知返，也考上了大学。
想到王友天说的，还有人想暗中欺负他，梁小飞觉得那孩子真的没救了。或许有的人就是人性本恶。
楼下，云善正在哭闹。原因是马斌买了酸奶回来，给小丛分了一盒，给坨坨分了一盒，没有他的。他自己去要，马斌没给。
云善看马斌手里还有那么多盒酸奶，伸着小手要了好些遍，马斌就是不给他。
刚买回来的酸奶有些凉，云善这样的小宝宝是万万不能喝的。
眼见着别人都喝上酸奶了，云善站在那，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喊叫出声。
“快，赶紧喝，别让云善看见了。”马斌催道。他给云善准备了一盒，但是得等酸奶不凉了，云善才能喝。
坨坨和小丛赶紧喝，云善哭的间隙看他们吃东西，哭得就更大声了。小小矮矮的一个站在桌边，可怜巴巴的。
“等暖和了再给云善喝。”马斌蹲下来哄他。
云善听不懂，依旧张嘴哭。
马斌见哄不住他，于是拿着酸奶准备放进冰箱里。这次他买的多，买了四板。
云善见马斌进厨房，边哭边追了上去。小黑就在他腿边跑，云善泪眼朦胧地没看路，快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被小黑绊了一下，脑袋咚地一声撞在门框上。
“啊——”云善的哭声又拔高了一个度。
小丛赶紧去抱他。云善摸着脑袋哭，一气哭了十分钟，哭出一身汗，那是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梁小飞在楼上听到下面动静不对，下来查看。就发现云善在小丛怀里，抓着小丛的衣服在抽抽搭搭地哭。
“怎么了？云善怎么哭这么厉害？”梁小飞问。
“被小黑绊倒，头撞门上了。”小丛说。
梁小飞看他额头，就这么一会儿，已经青了好大一块。
马斌从所长买来的袋子里扒出一袋虾片，撕开后递了两片给云善。“云善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云善眼泪还站在睫毛上，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是小手果断地伸了过去，接过虾片塞进嘴里。
“好吃吗？”梁小飞问他。
云善笑着点头。这就算好了。
看他头上青了一块，大家都跟着心疼。马斌时不时地就去厨房摸摸放在灶台上的那盒酸奶，看什么时候能暖和过来。
为了防止云善看见，他干脆把酸奶握在手心捂了会儿。
云善不哭，自己就愿意下来走。虾片被梁小飞拿在手里。他走到梁小飞身边，把自己塞进梁小飞怀里，伸着小手从包装袋里抓了一把虾片出来。
云善大哭过后总是爱黏会儿人。梁小飞摸摸他肉肉、细细的小胳膊，心里软了一片。云善是个胖娃娃，即使胖，但是小孩子的胳膊还是很细，就跟棍似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云善，拿点给我吃吃。”坨坨坐在那伸手要。
云善可不小气，吃完手里的，他又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送去给坨坨。
梁小飞看云善没事了，回楼上去画画。马斌在楼下带着云善，坨坨和小丛玩。
由于坨坨不能走，马斌就把云善的椅子也挪过去，他们四个坐一排，拿了平板教坨坨和小丛在网上打牌。
桌子上放着零食，云善面前放着玩具。云善一手抓着玩具，另一只手里抓着零食。
马斌去厨房把那盒酸奶拿来，插上吸管递给云善，摸摸他的小胖脸，“云善今天也受苦了，也来补补。一盒都给云善喝。”
云善很高兴，拿着酸奶迫不及待地喝起来。
马斌打开应用，先是领了5000豆子。“注意了，我只有三次机会可以领5000豆子。咱们得多赢。”
云善看不懂，但是斗地主的音乐很有意思，很欢乐，他偶尔会举起小手，坐着扭一扭。
马斌打了经典三人斗地主，牌发出来，他手里一个大小王和二都没有。他就果断选择不叫地主。
他下家叫了地主，还点了超级加倍。马斌啧了一声，“遭了，地主是好牌。”
“你怎么知道？”坨坨好奇地问。
“因为他点超级加倍啊。点了超级加倍倍数往上翻，后面赢的豆子多，输的豆子也多。一般牌好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果然地主上来两个三带二，他们根本就没牌压住。
“你们看到还剩两张牌了吗？”马斌说，“我猜是王炸。一般大牌会留到最后。”
地主真的就是一个王炸，炸得屏幕画面抖了抖。接下来响起凄惨音乐。
“输了。”坨坨说。
“嗯。”马斌庆幸道，“还好，没输太多。”
云善看不懂，但是屏幕界面和音乐都好看，还有人一直念牌，他就跟着哥哥们一起盯着平板看。
上家出了个对五，马斌这边打出一个对八。
“对八。”云善软乎乎地跟着喊。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高兴的云善。
坨坨和小丛惊喜，“云善，你又会说话了？”
马斌却道，“咱们云善是不是对打牌敏感。说不定长大以后会在牌局上大杀四方。”他相信有些人从小就会对在一方面展露天赋的。
地主喊，“对九！”
对九这个词云善就不会说，小声跟着念，“对偶。”
“云善真的跟着学了。”小丛高兴道。
马斌一连输了三局，第一回5000豆子用完。他领了第二回5000豆。
这次他不去打经典斗地主，他去了玩了天地癞子。坨坨和小丛没打过这个，不懂怎么玩。
马斌就耐着性子给他们讲，“天癞子和地赖子都可以任意配牌。”
可惜这一局，马斌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张癞子。小丛看完一圈说，“可以有两个炸。”
上家不叫地主，坨坨手快，直接戳了叫地主。
“哎！”马斌急道，“这牌叫什么地主？”
“有两个炸还不叫地主吗？”坨坨说，“你牌多好。”
“我这牌好？”马斌反问。
“怎么不好了？”坨坨指着屏幕说，“你看，两道顺子，两个三带二，三张单牌，剩下的就是炸。”
“那你知道别人会有多少个炸吗？”马斌反问，“我虽然有两个三带二，你看都是什么三带二。3个2带对3，3个4带对5。这中小牌基本没机会出。”
好在下家叫了地主，还直接明牌了。
坨坨凑近一看，“不用打了，你一张也出不了。”
马斌:
很快马斌的豆子就全输完了。他在界面上看来看去，到处找能领豆子的地方。点了一个任务领了1000多个豆子，刚好够开一局。
这次马斌老老实实地回了经典斗地主场，打牌时谨慎思考。但是奈何地主牌太好，一局下来豆子又全部输光。
“我再看看，去哪里领豆子。”马斌又回到主界面到处找，找了个看广告领豆子的地方。
30s的广告马斌压根不看，但是坨坨和小丛还有云善都看得很专心。广告对马斌来说无趣，但对他们来说很有趣。
看完广告，领了1000豆子，马斌又去打。这次倒是赢了，继续开了下一把，好了，豆子又没了。
坨坨和小丛看着马斌又开始看广告。如此循环了3次，坨坨撇嘴，“这不好玩。”
“我觉得也是。”马斌看广告看得也烦了。他站起身，“要不咱们去买菜吧。”
“你背我吗？”坨坨问。
“你开挖掘机去。”马斌说，“咱们这不是有车吗？”
云善坐在扭扭车上被小丛先拉出门。在外面看到坨坨开着挖掘机慢慢出来后，他自己从扭扭车上下来，扒住挖掘机边缘要往里爬。
坨坨往旁边让了让，给云善腾出点空档，开着小车带着云善慢慢地跟在小丛和马斌旁边。
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吵架。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在外面勾搭男人。”一个穿着条纹短袖的男人拽住一个女人的衣领，不客气地左右扇了两巴掌。
那女人也不客气，反应过来后，抓着男人的手腕发了狠劲地咬了一口。疼得男人叫出声，抓住女人头发将她脑袋往后扯。
女人疼得松开嘴，破口大骂，“蒋大明你就不是个男人，你自己不行，你还怪我？”
蒋大明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我不行？我为什么有问题你不知道？还他妈不是你下的手。”
“你就该！”女人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在外面到处找女人，我能剪你那玩意儿？你能不好使？”
“你那小三早不要你了吧。”女人哈哈笑起来。
蒋大明气得一脚将女人踹开，“臭女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蒋大明喊着就骑在女人身上，要去掐他脖子。附近看热闹的邻居赶紧去拉他。吵架归吵架，要是闹出人命事可就大了。
大明爸跟着另外两个邻居一起把大明拉开。大明妈站在大门口拍着大腿哭，“造孽啊，造孽啊。”
“你不得好死。”蒋大明骂道。
“我不得好死？”女人状若癫狂，“要不是你蒋大明不仁不义在先，我能被刺激得做出那样的事？”
“现在你没用了，我就找人报复你。”
“蒋大明，这是报应。”
“不能过就离婚！”蒋大明实在是忍无可忍，这老婆就跟疯了一样。这几个月来一直不断地偷人。
他和她说过好多次了，结果她越来越嚣张。今天更是不避讳他的面和奸夫用手机嬉笑聊天。
“离啊。”女人喊道，“蒋大明有种咱们现在就去离！”
“娟子，娟子啊。”大明妈抹着眼泪把女人往院子拉，“娟子别闹了，好好过日子。妈求你了。”
“你不看别人，也得想想家里的两个孩子。孩子没妈可怎么过？”
娟子也站在那抹眼泪。大明爸嫌丢人，把两人往院子里拉，“走，走，回家说去。”
坨坨他们就站在巷口看，前排的人家打开二楼后面的窗户探头往下看。
小妖怪们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知道大明去年半夜被救护车拉去医院的事。马斌听懂了，边听边小声喊，“WC。”这比电视剧都牛。
等人都散了，他们继续往前走。马斌还在感慨，“这么颠的剧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云善小小声地来了句，“握敲。”
马斌：！
他低下头赶紧说，“云善，这个可不能学。”小宝宝哪里能学这种话。他拍拍自己的嘴巴，“怪我，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坨坨责怪地看着马斌，“你以后不要在云善面前说脏话。他现在会学话了。”
“好，好，好。”马斌连忙应下。
“云善，我叫什么？”坨坨问一旁的云善。
云善张开小嘴，“多。”
“啊！”坨坨高兴地叫道，“你们听见了吗？云善会叫我名字了。”
前些日子，不管他们怎么教云善，云善都不怎么愿意开口。今天不用教，他自己就学了。
第137章 零食消费由云公子买单
街上新开了家彩票店, 店门口摆了一排鲜花。
“梁小飞带你们买过彩票吗？”马斌问。
“没有。”坨坨和小丛都摇头。
坨坨问，“彩票是什么？”
“彩票就是暴富之路。要是能中个几百万，几千万, 几个亿, 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就能天天玩了。”马斌说着就把几个孩子往彩票店门口领, “咱们去为梦想消费。”
小丛好奇地问, “什么梦想？”
马斌，“暴富的梦想。”
挖掘机停在店门口，小丛有些担心。马斌就把挖掘机往后放放，确保他们在店里也能看到车子。
坨坨不能走，马斌就把他抱进了屋，小丛牵着云善跟着一起进去。
屋子里有几个青年正在刮刮刮乐, 讨论得很是热烈。一圈刮下来，没人中奖。几个人扔掉刮板，边说着话边走出屋子。
“老板，我们要4张20块钱的刮刮乐。”马斌说。
“要哪种？”老板问。
马斌对坨坨说，“你们自己挑。”他又对小丛说，“给云善也挑一张。”谁都有一张, 也不能落下云善。
小丛把云善抱起来，问云善要哪个。
云善小手一指，指向50块钱一张的, 因为那张上面花哨。
50块钱超出预算，马斌让云善选个20的。小妖怪们也心疼50块钱, 也让云善拿别的。但是云善就认准了，就要那个。
彩票店老板就说, “孩子选了就选了。有的事讲缘分。他觉得和这个有缘，说不定就能中了。”
“这种事不好说的。”
马斌听了这话, 想着也是，说不定就是有缘呢。于是就让老板把50块钱那张彩票撕给云善。
云善拿着长彩票高高兴兴，还给小丛看。彩票上整体是金色的，上面有条绿色的龙，还有一丛五颜六色的花。
等他们都选完彩票，马斌把坨坨放到桌边凳子上。开始拿着店里的刮板刮彩票。
小丛还在看规则，坨坨已经把自己的那张刮刮乐给刮完了，他这才开始看到规则是刮到指定的数字就可以得到数字下面的钱。
坨坨那张指定的数字是6，他挨个手指点着看刮出来的数字，找了两遍也没看见6，倒是有个16，多了一个1。多了更没用，一分钱都没有。
“马斌，我没中。”坨坨蹙起眉头，“是不是这二十块钱就没了？”
“对啊。”马斌也看了一遍，自己也没中。
云善学着大家的样子，手里也拿着刮板，把刮刮乐按在桌上，用刮板胡乱在上面刮着。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玩，手上也没使力气，来回刮了几遍只蹭掉点灰。
小丛刮完后查看也没中奖。
三人把目光集中在云善的刮刮乐上，这可是唯一的希望了。
小丛把云善的刮刮乐往他的方向拖，拿着小刮板刮开。刮着刮着，马斌就在旁边激动地喊，“中了!”
“中多少？”坨坨伸着脑袋问。他没看云善那张刮刮乐的规则，不知道能中多少钱。
“200。”马斌道。
他们花了110，刮出200，那等于赚了90块钱呀！
坨坨很是高兴。云善拿着小刮板在小丛旁边跟着一块胡乱刮着。
几个凑头在一起看，把云善的刮刮乐检查两遍，确定真的中了200块钱。
竟然让云善中奖了。马斌又在暗暗想，云善是不是在买彩票上也有天赋。说不定就是手气好。
马斌还想让云善选两张。坨坨和小丛心疼钱，没让马斌再花。万一不种，两张刮刮乐就得花出去40块钱。
“老板。”马斌拿着那张中奖的刮刮乐给老板看。
“哟。”老板给马斌扫去了90块钱，笑着说，“我就说有缘吧。”
“这种事说不好的。”
坨坨看到他们根本就没花钱，彩票店老板还倒贴了90块钱给他们，他小声喃喃道，“这生意不赔钱吗？”
“中的人少。大多数人都不中。”马斌抱着他解释，“咱们三个买了三张也只是中了一张。有的买五张也不见得能中奖。”
马斌他们三人高高兴兴地带着云善出了彩票店，云善手里抓着小丛没刮出奖品的那种彩票。
“云善，你今天挣钱了。想请我们吃点什么？”马斌对云善开玩笑说。
小丛和坨坨也夸云善，这让云善很高兴，尽管他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夸。
马斌开玩笑道，“今天的零食消费由云公子买单。”
“云公子是谁？”坨坨立马问。
“云善呀。”马斌说，“云善不是刚挣了90块钱吗？”
菜市场门口有卖臭豆腐，马斌买了10块钱的，他们几个躲在树下的阴凉地分臭豆腐吃。
马斌特意让店家把臭豆腐分成两份，一份里只有一块只加酱料，另一份里什么都加。只加酱料的那份是让云善尝的。总不能不让请客的人吃东西。
“坨坨。”婷婷戴着大遮阳帽走过来，一眼就看到几个孩子和一个大人一块蹲在树荫下。
“婷婷姐。”坨坨把手里的臭豆腐举起来问，“吃吗？”
婷婷笑着摇摇头，“你吃吧。”
云善吃得满嘴酱汁，小脸上都沾着酱。小丛只让他吃1块就不让他吃了。云善凑在马斌旁边，小手伸着去抓马斌手里的碗。
“云善你别不讲武德。小宝宝不能多吃。”马斌躲开，用手戳戳他的胖肚子，“等你长大再吃。”
“婷婷姐你来买菜吗？”小丛小声问。
“是啊。”婷婷说，“来买韭菜和肉，今天包饺子。上我家吃饺子去？”
“韭菜猪肉馅儿？”坨坨问。
“对啊。还有韭菜鸡蛋，你们喜欢吃哪种。”婷婷笑着问。
“我喜欢吃韭菜鸡蛋的。”小丛小声回答。
“云善呢？云善喜不喜欢吃饺子？”婷婷蹲下来，伸手摸他的小肚子。
云善跑到马斌背后躲着。
马斌给他拉过来，“别把酱抹我身上。”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把云善的小嘴巴给擦干净。
“云善脑袋上怎么了？”婷婷看他顶着个青脑门。
“撞门上了。”坨坨说。
马斌知道婷婷喜欢梁小飞。这两人之间一直没什么进展，还有苏安安虎视眈眈。马斌越想越觉得他应该助个力。
“好啊。”马斌答应下来，“我们去吃饺子。”
“我会择韭菜。”
既然去人家吃饺子，买肉、买韭菜的时候马斌抢着付了钱。何况还去了好几个，加上梁小飞，他们是4.5个人去人家家里吃饭。云善算半个人。
云善挣的钱还剩下80，买韭菜买肉刚刚好。
马斌拎着肉还说，“今天中午咱们云公子买单。”
婷婷听了这话就笑，“云公子有钱吗？”
“有！”坨坨立马说，“云善今天挣了90块钱。”
婷婷听了坨坨说他们去买彩票中奖的事，也是很惊奇。谁能想到，云善这么点小娃娃也能中奖呀。
到了婷婷家，放下东西，马斌才给梁小飞发消息。
孟老头听说他们今天在他家吃饭很是高兴，指挥着婷婷把家里的水果0洗给坨坨他们吃，自己转着轮椅还去冰箱给他们拿雪糕吃。
为了不馋云善，大家都没吃雪糕，只吃了一点水果。
看到坨坨被马斌抱下来坐在板凳上，孟老头问，“坨坨你腿怎么了？”
“崴脚了。”坨坨说，“过两天就能好。”
“不能走？”孟老头问。
“两只脚都崴了，没法走。”坨坨抬头回他。
孟老头笑道，“那咱俩一样了。”
坨坨看看他还打着石膏的腿，得意道，“那可不一样，我过两天就能走了。我腿又没断。”
孟老头听了只是笑。
小丛把韭菜提出来。即使坨坨脚不能动，也能帮着摘韭菜。几人坐着板凳围在一起边摘韭菜边说话。
云善跑在太阳地里和小黑玩。大花、二花和三花都晓得天热往阴凉地下躲。只有云善和小黑两个在太阳下面晃着。
看到云善要走远，小丛就喊一声，“云善，回来。那边不能去。”
有时候云善听话，小丛喊一声他就回来。有时候不听话，就当没听见，领着小黑往破铜烂铁堆那走。这时候小丛就得去把他掐回来。
孟老头吓唬云善，“云善要是不听话，就把你拴起来，到时候就哪也去不了了。”
可惜这话云善还不怎么能听懂。他在韭菜前蹲下来，捏起一根韭菜，学着大家的样子，又拽又撕，最后把一根韭菜叶放在小丛理好的韭菜堆里。
婷婷“呀”了一声，笑着夸道，“云善真棒，还会帮忙摘韭菜了。”
“云善看到那边有小板凳了吗？你拿来，跟咱们一起摘。”
这话云善就能听懂了，自己跑去拖了板凳来，挤在最前面坐着，真的和大家一块摘韭菜。
坨坨教他怎么摘，哪里要摘，哪里不需要摘。大部分的话云善还是听不懂，就跟着拽叶子，拽完就往坨坨理好的韭菜堆里放。
梁小飞埋头画图，一连画了两页才抬起头，左右活动了下脖子。
他拿起手机，准备去楼下喝些水。林一给他发了不少消息，马斌也给他发消息了。
梁小飞先打开林一的消息看。
林一：「找老中医看了，是好参。听说年份挺大，超过一百年了。药性很大。」
「中医说这两片差不多能吊住命。」
「早上回市区的路上所长还唉声叹气，担心人参不好用。还说再找别人买。愁得不行。」
「后来，我们所长高兴得哭了。」
「我就说花旗他们靠谱。」
梁小飞：「希望所长夫人早日康复。」
他回完林一的消息又去看马斌的消息。马斌的消息很简单：来婷婷家吃饭。
梁小飞：？
马斌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我们在包饺子，快点来干活。」
梁小飞：「你们怎么去婷婷家了？」
马斌：「婷婷热情邀请我们。快来吧。」
坨坨坐在小桌边，和小丛两人包得很快，一看就是干习惯的。马斌很生疏，一会儿饺子捏不起来，一会儿又后悔馅儿放少了。
云善拿着面皮，冲着坨坨“啊”一声。坨坨就给他挖一些韭菜鸡蛋馅儿放在饺子皮上。云善自己在那捏捏拍拍，一个饺子得磨好几分钟，像是搞研究似的。
孟老头坐在一边看，边看边夸，“云善包得好。”
实在不是他对云善有滤镜。而是云善刚一岁多点，能包饺子，包得还有点模样，已经很厉害。
云善被夸了，美滋滋地站起来，把自己包的饺子放在坨坨包的饺子边上。继续努力地抓过来一块面皮摊平在桌上，又冲着坨坨喊，“啊。”
等梁小飞拎着些水果过来时，饺子基本已经包完了。
梁小飞早就见识过云善包饺子，已经不惊奇了。孟老头还和他说云善能干。他数着的，云善都包了3个饺子。
马斌把他包的大肚饺子举起来给梁小飞看，“怎么样？”
“跟你一样。”梁小飞回他。
“跟我一样？”马斌把饺子端到面前看了看后明白了梁小飞的意思。
“梁小飞，我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我了。我现在有肌肉了。”
“哦。”梁小飞心想，你什么样我不知道？两人天天晚上睡一块，马斌有没有肌肉，他都长了眼睛看见的。根本就没有！只是肚子确实比以前小了不少。
云善半上午不见梁小飞，和他亲热的很。沾着白面的小爪没洗就往梁小飞的裤子上抓，要他抱。
“云善脑袋上还疼不疼了？”梁小飞抱起他问。
云善摸摸脑门后点了点头。这意思是说还疼呢。
“云善下回得好好看路，注意点小黑。”梁小飞说。
云善也点头，好像听进去似的。
婷婷端了饺子进屋，还有一些落在外面。马斌催梁小飞，“你把饺子端进去呀。多少也得干点活。不能吃白饭。”
“说得好像你在家干似的。”梁小飞冲着他小声嘟囔。
话是这么说，但是梁小飞还是端着饺子跟在婷婷后面进了厨房。
小丛把桌子收拾了一遍，又去厨房拧了抹布擦桌子。
“最近怎么样？”梁小飞问婷婷，“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婷婷回道，“还行。就是白天不出去收废品了。其他的倒也还好。”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都还好。”梁小飞回她。
孟老头和马斌两人坐在那，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云善自己去抓了颗荔枝，一点点地啃上面的荔枝壳。
梁小飞和婷婷简单地说两句后就出来了。正好看到云善自己在啃荔枝。他也没去要云善手里的荔枝，而是把所有荔枝都拿去厨房洗了。
小丛见云善啃到荔枝核就不让云善继续啃了，把他手里的荔枝拿走。
云善气哼哼地追着小丛，想要要回荔枝。小丛坐在凳子上，把剩下的半颗荔枝扒开，又把核取出来这才把荔枝肉喂给云善。
“云善，荔枝核不能吃。也不好吃。你嗓门小，会被噎到。”小丛小声告诉他。
梁小飞回来后把荔枝放在桌上，问孟老头腿怎么样。
“老头子了，骨头长得慢。阴天下雨有时候有点疼。平时不疼。”孟老头说。
梁小飞，“骨头得慢慢长。没个三四个月好不了。”
云善吃完嘴里的荔枝，不自己扒了，他趴在小桌子上，伸手把装荔枝的小铁盆拽过来。从里面抓了一颗红荔枝拿给小丛，他想要小丛帮他剥。
云善爱吃韭菜鸡蛋馅的。婷婷听说云善可以自己吃东西，她给找了一个装菜的小铁盆，里面盛了些饺子放在云善面前。
刚出锅的饺子冒着热气，云善站在小桌边，伸出小手抓饺子。饺子烫，他立马把手缩回来。站在小桌边，呼呼地往小铁盆里吹气。
“小人精似的，懂得还不少。”孟老头越看越稀罕云善。
吹了几下，云善又伸手去抓，还是烫，他又缩回了手，继续吹。
“你要吹得久一点才行。”小丛告诉他。
云善就站在桌边继续吹着。吹了好一会儿后，他再伸手，这次就不烫手了。
婷婷家的小桌子不算高，刚好到云善的脖子那，他要是坐下来就不方便吃饺子。于是云善就一直站在桌子边吃饭。
他吃饭一点都不要人操心，抓起饺子，大口大口地吃着，一个接一个。
吃完盆里的饺子，云善差不多也吃饱了，就要跑出去找狗玩。坨坨扯他回来给他擦干净嘴和手才放他出去玩。
其实也没地方玩。现在中午太阳热，几条狗都躲在棚子下，云善就是走过去，跟狗子们坐在一块。他也不嫌热，和几条挤着一块坐。
吃完午饭，他们就回家去了。云善还是跟坨坨一块挤在挖掘机上，兄弟两个一路把车子开回家。
听梁小飞说人参管用，所长老婆的命吊住了，坨坨很是得意，“我就说管用吧。别看它小，他就是管用。”
“多亏了你。”马斌说，“我们坨坨这也算是救人一命了。”
回到家，马斌想起来一件事，“坨坨你一个上午都不用上厕所吗？你中午还喝了整整一碗饺子汤。”
坨坨：“我尿泡大！”
马斌，“好吧。”
梁小飞背起坨坨，几人去山上睡午觉。
马斌跟在旁边唠叨，“梁小飞，我看婷婷就挺好的。比苏安安好。”
坨坨也没闲着，听了马斌的话他也跟着说，“我也觉得婷婷姐好。”
“今天孟老头还偷偷和我说，让我做你的思想工作。人家爸爸都看上你了。”马斌说。“你现在不背债了，也有房子。车子虽然不算好，但是也算有了代步工具。”
“遇到个好的你可别错过。”
梁小飞没说话。他心里是想做出点成绩再和婷婷谈感情，那样自己会更有资本些。
马斌嗨了一声，“你是死脑筋。”
晚上花旗他们回来，看到云善的青脑门，花旗当下就不高兴地问坨坨，“怎么回事？云善脑门怎么青了？”
“他自己磕的，磕在厨房门上。”坨坨看花旗的不高兴，也不敢多说什么。给他们说了个好消息，“云善今天学说话了。”
“学了什么？”兜明问。
“云善，对五下面打什么？”坨坨冲着云善喊。
云善只是转身看他，不说话。
坨坨，“你今天不是学的吗？”
马斌打开斗地主，云善听到音乐了，立马来了句，“对八。”
“云善会说了吧。”坨坨冲着兜明炫耀，“云善连我名字都知道。”
兜明看不得坨坨嘚瑟的样子，蹲在云善面前问，“云善我是谁？”
“嘟嘟。”云善软乎乎地叫道。
兜明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很高兴，“云善你终于会说话了。”和以前一样，云善刚学说话时就叫他嘟嘟。叫了快有一年才改成兜明。
“我呢，我呢。”梁小飞挤过来问云善，“云善知道我叫什么？”
云善抿着嘴小不说话。别人再问，他都不说了。
坨坨又炫耀，“云善今天还挣钱了，请我们吃臭豆腐。”
这话说得没人信。云善这么点，给他钱他都不知道去花。还能请坨坨他们吃臭豆腐？
“你做梦呢？”花旗问他。
“不是做梦。”坨坨很得意地说，“马斌带我们买刮刮乐，云善的那张中了200块钱。”
梁小飞扭头看向马斌，“你不教点好？！”
“买彩票怎么了？谁不幻想暴富。”马斌说，“你上大学的时候经常买彩票，你忘记了？”
梁小飞：没错，作为一个富二代，在没步入社会之前，他也有暴富的梦想。
晚上睡觉前，坨坨检查自己大脚趾处的两个空缺。云善走过来蹲在旁边跟着一起看。
“云善，你看我的脚少了脚指头。”坨坨对云善说。
云善坐下来，翘起自己的脚。他觉得坨坨的脚长得有点不对。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坨坨的脚。
坨坨挨个点了云善的脚指头，又点自己的脚趾给他看，“看，我少了一个脚趾。”
云善不会数数，还是来回看。
“你这次怎么不揪你的须？”兜明蹲在床边问。揪须就不用养伤了。
坨坨变成原型，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两边明显少了两块正在结疤的地方。“哪有那么多须须揪。”
坨坨晃晃脑袋顶上的绿叶，“我得留着长个呢。”
坨坨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黄色的大萝卜。云善爬过来，两只小手掐住坨坨，把他往怀里搂。
“云善——你松手，勒我喘不过气。”坨坨在云善怀里挣扎。
“多。”云善叫他，把坨坨使劲往怀里搂。
“救我兜明。”坨坨艰难地喊。
“云善你松开手，坨坨被你勒疼了。”兜明说。
云善听了这话，就把坨坨给松开了。可怜的坨坨躺在床上使劲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他打了个响指，变出三个很小的人参往云善身上爬。
和以前在云灵山的时候一样，坨坨总是会变些小人参陪云善玩。云善伸手要抓小人参，那些看起来矮胖的小人参却很灵活，在他身上蹦来蹦去。
坨坨坐起来继续看自己的身体。那两处结了新疤。最少也得后天才能好。
“我得去土里呆着。”坨坨说完就用了遁地术，先从二楼遁到一楼，然后再一路往山上遁。
云善有小人参陪着，一直到睡觉前都没注意到坨坨没了。
转天云善又爱说话了。醒来后就爬到花旗身上捣乱，扒眼皮，抠鼻孔。
见花旗醒来后，云善把小脸往花旗脸上凑，亲亲热热地亲了花旗好几口。
“哇，哇。”云善喊他。
“什么？”花旗不明白地问云善。
“哇，哇。”云善又说。
西觉抱他换衣服。云善晚上都穿着肚兜睡觉，护着肚子，白天要脱掉穿小短袖。
“西，西。”云善很清楚了说出了这两个字。
“云善会叫我名字了。”西觉很是惊喜。
花旗也反应过来了，云善刚刚“哇，哇”地说了两遍，他说得可能是花，但是他不会说。原来，云善刚刚在叫他啊。因为这件事，花旗一早上都很好。
给云善穿好衣服，又穿好鞋子，西觉把他扛在脖子上。今天坨坨脚不好，西觉带着他去云灵观点香，顺便把云灵观打扫一遍。
坨坨从土里钻出来，伸出脚看了看。大脚趾的地方已经长出了个小肉芽，还是在土里恢复的快。他今天晚上还来土里呆着，明天脚应该就能好了。
今天没人找花旗他们去杀猪，正好梁小飞要去市里送西瓜、送书。正好顺便去市里逛逛，给王友天和周奇买些礼物。
因为坨坨是个病号，不想去市区。马斌原本说留下来陪他，坨坨说不需要，他在家看小说。马斌没坚持，只剩坨坨一人在家。
坨坨立马就遁地跑去山上土里呆着了。他想快点把脚指头长出来。
第138章 陌生人的善意
梁小飞他们上午在市区里多呆了会儿时间, 导致中午赶不回去给坨坨做饭。他就在手机上点了米线外卖送到家里，还给坨坨打了电话。
深山树林里，坨坨从土里钻出, 按开手机, 接通电话。信号明显不太好, 梁小飞的声音断断续续, “坨点了自己吃我们不回去。”（坨坨，我给你点了外卖，你自己吃饭。我们中午不回去。）
坨坨听到声音，以为是梁小飞让他到点自己吃饭，他们不回去了。于是就应了一声，“我会吃的。”
坨坨说话说得短, 梁小飞把他的话听了个大概，也没在意。挖掘机就放在餐桌旁边，坨坨要是想走动可以开挖掘机走。今天他们出门时没关玻璃门，只把院子大门关死了。坨坨在院子里很容易就能拧开门锁。
坨坨没在意，继续钻进土里恢复身体。
周奇和王友天两个小伙子去上学，其实需要很多东西。毕竟是去外地生活。手机、电脑起码都得配上。其次就是衣服和鞋子。
手机、电脑那种贵重的物品, 他们自己家肯定会准备。他们就给孩子们一人买一身衣服、一双鞋。
梁小飞问了王友天和周奇的身高体重，王友天当时就说，“小飞哥, 不用给我们买东西，我们不缺啥。”
梁小飞笑着说, “这是庆祝你们考上大学。”
挂了电话，他们就走进了一个带牌子的运动店。不是多大的牌子, 是年轻人都爱穿的运动品牌。
现在是暑假，店里正好有活动。冲1000送300, 还可享受店里满三件8折的活动，算下来等于打了5.6折。
“这真太划算了。”马斌看到这样的活动，心想要自己也得买两件。这么有力度的活动可不常见。
店里有假模特，一家三口站在那。云善站在模特小孩面前，伸出小手去摸人家的手。
“云善，那是假的。”一旁的小丛对他说。“你看这个小孩没有没有鼻子、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是个假人模特。”
“云善，你的鼻子呢？”小丛问他。
云善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的嘴巴呢？”
云善撅撅嘴。
现在他懂很多了。小假人模特一直都不动，云善扯他，他也不动。他很快就对这个小伙伴失去兴趣，蹬蹬瞪地跑去一边看梁小飞他们选衣服。
“选白色和黑色永远不出错。”店员在一旁热情介绍。
因为店里真的便宜，梁小飞就给他俩一人选了两件短袖，一黑一白。都选的黑色运动裤。鞋子就选了白色运动鞋，白色运动鞋基本百搭。
选完了这些，梁小飞问花旗他们要不要买衣服。
“买。”花旗说。但是他不是给自己买，他牵着云善的手去看童装区。光是短袖就给云善买了五件颜色不一样，带不同图案的。他们自己买的布没有这么图案。
裤子也选了两条运动裤，鞋子没买。云善夏天只穿透气的小凉鞋。
梁小飞一直都知道他们疼云善。今年小丛就给云善做过不少衣服，现在还买。云善光是夏天短袖可能都有十几件。
云善根本就没用试衣服，花旗拿了衣服只在他身上比划两下，只要看到长些，大些的就行。云善只在每件衣服上摸了两下。
梁小飞拿了一件绿色的短袖，和云善买的一件一样的在小丛身上比划，“买一件短袖？”
小丛摇头，“不用买。”
马斌拿了件粉色的短袖走过来，“小丛你要不要试试粉色？”他刚刚去试过了，对粉色短袖很满意。
小丛笑着摇摇头。
妖怪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小丛自己做的。衣服不多，春季和秋季是2身，夏季3身，冬季2身。很是朴素。
梁小飞说了两回买衣服，妖怪们都说不买衣服，他只得作罢。
他充了3000，后面卡里还剩下200多。这钱他们没用，等着秋天的时候来给云善买外套。
云善从小丛那要了一个购物袋，他要自己拎着。说是要拎，但那购物袋快赶上他腰高，云善根本拎不起来，拽着袋子把手放在地上一路跟着拖。
几人买完东西，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直接开车回家。
回到家门口他们才看见门口放着个塑料袋，里面是梁小飞中午给坨坨点的午饭。
“坨坨没吃饭？”马斌拎起袋子拍拍大门。院子里根本就没动静。
兜明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大家一起进屋。挖掘机好好地摆在餐桌边，坨坨说要看的那本小说也摊在桌子上，只是人不在。
“坨坨？”梁小飞大声在屋里喊，没人回应。
“人去哪了？”他纳闷道。
花旗他们一点都不但心，小人参精昨天就跑去山上了，今天估计又去山上了。
“可能脚好点，跑去山上玩了。”花旗不在意地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回来。”梁小飞有点担心，说要去山上找。
花旗没管他们，他和西觉骑着电动三轮车去学科目二。这几天杀猪落下很多节课，他们得去好好练。对他们来说，科目二比科目一可简单多了。
梁小飞他们一起去山上找人，兜明在家里没走。他把坨坨中午没吃的米线打开吃了。
山里的范围大，梁小飞只知道去坨坨常呆的地方找。后面的竹林，睡觉的小树林，其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
问小丛，小丛就带着他们去后面无花果林摘了些无花果。也没带着他们找坨坨。
“坨坨自己会回来的。”小丛说。
马斌听到这话，劝梁小飞，“人家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肯定没事的。”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候过后，坨坨慢吞吞地自己走了回来。
“坨坨，你去哪了？”梁小飞跑过来，看他走得这样慢，还惦记着上山玩。对坨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说到底，坨坨也只是个5岁的小孩子。站着还不到他腰高。不应该留他自己在家。
“我在后面玩啦。”坨坨有点高兴。他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能变出半个脚指头了，已经可以走路了，就是走得慢。“小飞哥，明天我的脚就能好了。”
云善有半天没见到这个哥哥了，把拖了一路的纸袋子拖来给坨坨看。里面的衣服早被小丛拿走了。现在只剩下个底被磨破的破袋子。
坨坨摸摸他的小胖脸，叮嘱云善，“别拿掉了。下山带回家卖废纸。”
梁小飞：
马斌坐在树底下扒无花果吃，这次他们摘了更多无花果。云善给坨坨看完他的破袋子，又拖着袋子跑回马斌身边，等着马斌给他扒无花果吃。
无花果很甜，云善很爱吃。一连吃了5个，小丛不让他再吃了。
坨坨慢慢地走过来，坐在席子上，看到云善偷偷绕到后面，伸着小手从桌子上又摸了个无花果。这次他没要马斌扒皮，背过身，自己啃着吃。
坨坨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山里有个大兔子带着三只小兔子吃草。他决定不告诉云善，以免后面养不活小兔子，云善又要闹腾。
云善吃完，转过身来又想抓无花果，坨坨立马喊，“云善吃无花果了！”
云善愣在那，马斌、梁小飞和小丛都转头来看他。下一刻，云善抓起无花果就往自己嘴里塞，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云善！”小丛跑过来，他没怎么云善。他爬上树，让马斌把剩下的无花果包好递给他。他把所有的无花果都吊在了树枝上，省得云善自己拿着吃。
云善就在下面仰头看着，努力向上伸出小手。但是他太矮了。
云善这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被胡萝卜吊着的小毛驴。梁小飞给他拍了张照片发到社交圈：一个想吃无花果的宝宝。
“我看林子里还有好多无花果，要不咱们把果子晒干？无花果干也很好吃的。”马斌说。
“那就是晒。”坨坨立马同意。他们以前在山里冬天水果少，都不知道无花果还能晒成干吃。
苏安安下班前刷到了这条社交圈，她抿抿嘴唇给梁小飞发消息：明天周六，咱们吃顿饭吧？在这边没有朋友真的很无聊。
可惜屏蔽她的梁小飞压根就没看见这条消息。
晚上睡觉前，还没等到梁小飞回消息的苏安安决定明天上午去梁小飞家。她都去了梁小飞家，梁小飞总不能不见她吧？
花旗和西觉练习科目二一直到6点多才回家，刚好家里吃饭。
马斌端着饭碗，喋喋不休地和梁小飞商量着后天吃驴肉火烧的事。
“我不能和你们去海市玩了。我爸让我早点回去。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海市吃驴肉火烧了。”
“后天颜牧辰他们也来，正好搞个聚会，咱们一起吃驴肉。”
“兜明练这么久的火烧技术，我们总得检验吧？”
兜明在一旁点头，很是同意。
梁小飞瞥向马斌，“兜明打的火烧你少吃了？不是经常检验他的技术？”
“我说的是驴肉火烧技术。”马斌说，“这是最终检验标准。”
见梁小飞不为所动，马斌开始卖惨，“我是上班的人呐，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自家养的，新鲜出炉的驴肉火烧。”
“你家那驴都长那么大了。这么大不吃，下面可能就光吃草不长肉了。”
兜明立马附和，“马斌说的对。”动物长大到一定时候，体型就会定下来，不会再长。
“我还没吃过驴肉火烧。”花旗这时候说。
梁小飞扫视一眼家里人，都不用投票表决，他们肯定赞成吃驴肉。“好吧，好吧，周日吃驴肉火烧。”
马斌嘴巴咧到耳后根，“好耶！”
云善不知道马斌为什么高兴，他抓着小包子，嘴里还含着饭，举起小手学着马斌的样子，“耶！”他也跟着高兴。
“云善你真捧场。”马斌给他竖起大拇指。
坨坨听说周奇和王友天现在是朋友，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和土匪头子成朋友了？”
“周奇现在不是土匪头子了。”梁小飞告诉他，“姜莱后来要欺负王友天，周奇帮了他，没让他受欺负。”
在坨坨有限的认知里，电视剧里也没放过土匪后来做好人的事。“他是真的变好了吗？”
“应该是真的变好了，王友天说他天天扑在学习上。高三的孩子哪有时间再去当土匪。”梁小飞说。
坨坨在电视上看到过高三的孩子很难，学习压力很大。他猜想，或许是学习改变了土匪头子。但是他坨坨不需要用学习改变，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不坏的小妖怪。
他们明天去市区吃周奇和王友天的升学宴。既然要去市区，正好今天就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要西瓜，明天顺道把水果送了，还能挣些钱。
西觉和花旗早早地就骑着三轮车去驾校练车。到8点的时候，梁小飞他们就驾校接上他们。
苏安安早上起床，心情很好地打扮一番，坐上去梁小飞家的公交。这边到梁小飞家需要倒两班公交，得花1个多小时。
她倒腾了两趟公交又走了会儿路，终于到了梁小飞家门口。看到门口停着的破面包车不在，大门又关起来了，她顿时心里有些难受。但是转念一想，或许他们有什么事暂时出去了。
苏安安往山边看去，围着山的拦网开着的门也锁上了。看来也没人在山上。
她站在门口的阴凉地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给梁小飞发信息：你在哪呢？
梁小飞他们送完西瓜，去了专卖店看电脑。昨天没准备给王友天和周奇买电脑。但是马斌临时决定赞助两个孩子的学习。今天他们就去店里买电脑。
马斌听梁小飞说了这些孩子的事，觉得这些人都不容易，打算以珠宝店的名义赞助两个孩子。
一个一心学习想要挣钱为家分担的男孩，一个因为缺少父母关爱心生嫉妒后来又改过自新的男孩。他们都靠着自己的努力迈入了人生新的阶段。
还有那个养育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儿子的母亲。老了却无儿女赡养的一对老夫妻。这些生活得并不算好的人们聚集在一起，都在努力生活着。
坨坨他们之前只在手机店和电脑店外面看过，还没真正走到过里面。
现在走进来，看到门口放的刚出的机型都要大几千，坨坨和小丛边倒吸着气边往里面走。
小丛说，“还好上次手机掉河里没坏。”
坨坨赞成地点头。这要是坏了，可就太让妖心疼了。
展台桌子只有两边有腿，中间悬空。云善不知道怎么想的，走在桌子下面。他走下面，脑袋离桌面还有几公分空余。
他一路往前走，穿过好几个展台，看到熟悉的几双鞋。云善在桌子下面抱住马斌的腿，把马斌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
看到是云善，他才“唉呀妈呀”一声，“云善你怎么从桌子下面出来了？”
云善仰起小胖脸，冲着马斌笑，撒开手，又钻进桌子下面。
兜明蹲下身，看着他从这头又走回那头，很快又走了回来。
坨坨根本不会用电脑，看电脑屏幕和平板差不多，他伸出手指去戳。没想到还真有反应。“电脑也能用手指头戳呀，和平板一样。”
用过电脑的花旗和西觉两人听到这话走过来。他俩因为之前考试用过电脑，他们试过梁小飞的电脑，根本不能用手指戳。
花旗伸出手指试了一下，电脑有反应。他好奇地问，“小飞，这个电脑怎么手指按了有反应，你那个怎么没有？”
“这个是触屏的。”梁小飞说，“我那个不是触屏的。”
“我习惯用鼠标。”梁小飞习惯了用鼠标，觉得还是鼠标更方便。
知道王友天和周奇他们俩选了工科专业，梁小飞和马斌给他们挑了两台性能不错的笔记本电脑，一台6000多。两人的笔记本一样。两个就是13000多。
马斌站在柜台前和销售员讲价，毕竟一下子买两台，只要努力讲价多少是可以有点优惠的。
云善已经不在桌子下钻来钻去了，他站在桌子边，努力伸着小手往上摸东西。他本来就没桌子高，手在桌上摸来摸去也没摸到什么。
销售员也痛快，给马斌300块钱优惠。再多的实在是讲不下来，马斌只好付了钱。
云善看到马斌和梁小飞手里一人提一个箱子，他跑过去要。他以为是什么好玩的。
“这个可不能给你随便玩。”梁小飞没给他。云善就巴巴地跟在后面。
“给你要个口袋拿着玩吧。”马斌知道云善就是看东西想玩。昨天那个破纸袋他一直玩到晚上。
他掉回头问销售员拿了个牛皮袋让云善和昨天一样拖着走。云善就很高兴，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已经11点半，梁小飞他们还没回来，苏安安等不下去了，直接给梁小飞打电话。
梁小飞在开车，马斌坐在副驾驶，看到是苏安安的电话，马斌直接把电话挂了。
梁小飞：“谁的电话你就挂了？”
马斌，“骚扰电话。”
苏安安不死心地又打了个电话，马斌眼疾手快地又给挂了，假装道，“现在骚扰电话实在是太烦人了。”
梁小飞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苏安安咬着嘴唇，又是难过又是生气。没想到梁小飞竟然连电话都不接了。看来是她是真的没机会了。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缠梁小飞。去年是她先离开的，梁小飞不愿意再给她机会，她也不再强求。
梁小飞他们到饭店的时候都快12点了，几人赶紧快步走进饭店。
梁小飞带头推开门，王友天和周奇立马迎了过来。“小飞哥，你们来啦。”两个孩子都很高兴。
屋子里的人都站起来，把梁小飞他们让进座位里。就连云善也得了个座位。
他们没见过马斌，是梁小飞他们带来的，周奇爷爷奶奶和王友天妈妈对他也都非常热情。
周奇奶奶喜气洋洋地看着云善，“去年这还是个小娃娃，还被抱在怀里。今年都长这么大了。”
云善坐在椅子上，翘着小脑袋到处看。桌上凉菜里的紫色花朵吸引他的注意力。云善叫一旁的坨坨，“多。”
“干吗呀？”坨坨看向他。
云善指着小花的方向，坨坨一看就明白了。他喊坐在花前面的兜明，“兜明，云善要花。”
兜明把紫色的花捏给云善，云善伸着小手接过。
梁小飞注意到周奇已经大变样了。还是一样的寸头，只是以前痞里痞气，叼着烟，十分狂妄。现在衣服穿得板正，坐得有模有样，脸上再没有张狂的表情。他也开口叫，“小飞哥。”
梁小飞把拎来的东西给周奇和王友天分了。看到里面还有电脑，小天妈立马站起来把电脑往梁小飞那放，“这使不得。我们马上就给小天买电脑。”
“没事，电脑不是我买的。”梁小飞把马斌介绍给他们，“这是我朋友，听说了你们的事，想给你们赞助。”
马斌笑着说，“我们一个珠宝店赞助两个孩子的学费。”
至于为什么只赞助学费没有赞助生活费，是因为马斌想让他们在大学里多体验。去做兼职或者实习，试着自己开始挣钱。只有多出去接触，才会知道好好学习对以后得帮助有多大。还有，大学生活可不止学习，还得慢慢地接触社会。
周奇奶奶惊喜地问，“真的赞助吗？”
马斌笑着点头，“以后每个月学期的学费都由我来赞助。”
周奇奶奶和周期爷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喜。
周奇当即站起身，对着马斌鞠躬，“谢谢。”
“非常感谢。”
他们家和王友天家不一样。小天妈妈还能挣钱，他爷爷奶奶岁数大，平时挣不到什么钱，只能靠捡废品和卖菜，一个月差不多也就1000左右的收入。要供他读大学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就像今天的电脑，他之前想都不敢想。别看大学学费只有几千，但是他们家根本没有积蓄。能拿出学费已经要掏空家里所有的积蓄了。他原本是打算上学后自己打工挣钱自己买电脑。
王友天也跟着站起来，真心鞠躬感谢，“谢谢。”
妈妈一个人供养两个上学的孩子很辛苦，感谢好心人帮助他们。他一定会好好学习。以后要是挣钱了，他一定会向他们报恩。
马斌挥挥手，“你们俩好好学习就好，以后也好好生活。”
小天妈端起盛满饮料的杯子站起来敬马斌，“感谢你，真的太感谢了。”
她没想到竟然能收到来自陌生人这么大的善意。她是个很能吃苦的人，但是有时候也会累得在夜里哭。也幻想着有人能够帮帮她，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帮她的人真的就出现了。
敬完酒，小天妈转身快速揩掉眼泪，回身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我去催催上菜。”
马斌和梁小飞他们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桌上的人挨个给他们敬饮料。梁小飞和马斌说不喝酒，桌上的两瓶酒被拿到一边，大家都喝饮料。
云善坐在那仰着脑袋看，自己抓起空空的玻璃杯也学着举起来。
“云善你把杯子拿过来。”一旁的坨坨抱着饮料看向他，“我给你倒点饮料。”
云善把杯子拿过来，坨坨让他把杯子放在桌上，他也听得懂。
坨坨往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饮料，自己赶紧把杯子拿过来，碰了一下云善的杯子，笑眯眯道，“云善，我们俩干杯。”
“杯。”云善拿回自己的杯子也学着坨坨的样子喝饮料。
第139章 聚会早晨
早上五点多, 天亮起来，太阳还没有升起，有些微凉。坨坨带着云善去山里点香。兜明也早早去了山上。
等马斌醒来, 想找兜明练功, 却发现兜明根本不在家。
平日都是兜明早起去山上灌水, 但是他不会在山上停留太久, 一般5点半肯定就回家了。
可是现在6点了，兜明还没回来。
“兜明今天上山干吗去了？”马斌问棚子下在用竹子做木头购物车的西觉。
“找驴去了。”西觉回他。
小妖怪们上街拿不了太多东西，他打算做个像超市里购物车那样的小车。这样坨坨和小丛既可以推云善，也可以拿很多东西。
马斌脸上露出笑，他寻思着兜明应该是去山上比哪头驴更大。
小黑坐在云善的扭扭车上，云善在前面拉绳子。就像坨坨和小丛拉他似的。云善拉着小车从走廊处一直拉到院子外。
马斌走到院子门口看着他, 看他拉着车往菜地的方向走。
到菜地边，云善松开手。他先趴在地上倒退着往后爬，小脚试探着踩到土地，这才站住脚，整个人站起来。
菜地和门口的水泥路大概有十公分高的落差。这对大人来说是很小的高度，但对本就不高的云善来说, 这是个很大的台阶。
小黑从车上跳下来，也跟着跳进了菜地。
马斌没吱声，看着云善进了菜地, 直奔种西红柿的地方。云善常跟着来摘菜，这里面的菜他现在基本都认识, 只是还不会说。
马斌看他很快选中了目标，站在一棵西红柿植株前, 踮起小脚，伸长小手。云善很快摘下个不大的西红柿。
他拿着西红柿啃起来, 看到还有红了的西红柿，他又走过去，站在一旁看。马斌这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云善很快又伸出了小手，一手拿着刚摘的小西红柿，另一只手摸上了植株上个头较大的西红柿。
“呀——”云善开始用力了。
因为使了劲的原因，云善虽然摘下了大西红柿，但是他却往后仰，跌倒在后面的生菜上。一屁股坐倒两棵生菜。
云善手里之前啃的西红柿也掉了下来，滚在泥土上。就连刚摘的西红柿也掉在他腿间。
小黑甩着尾巴跑过去，一点都不嫌弃云善啃过的西红柿，站在那就开始啃起来。云善不愿意让他啃，嘴里发出，“啊”“啊”地赶狗声。
见小黑不听他的，云善自己爬起来，先是捡了地上的大西红柿，用两只小手抱着。又伸出脚去赶小黑。
小黑立马叼着西红柿跑出菜地。云善抱着大西红柿在后面追。追到水泥路上，他把大西红柿先放下，自己慢慢地爬上去，这才又抱起西红柿追着狗进了院子。
“云善，车不要了？”马斌在后面喊。
云善又转过身子往回跑，跑出院子。他也机灵，把大西红柿放在小车上，自己拖着小车往院子里去。
等他进了院子，小黑已经啃完了西红柿，摇着尾巴又蹭到云善面前。
“啊。”云善这次不理它，蹲下来在小黑身上打了一巴掌。把小车放在走廊下，他抱起车后的西红柿开始啃。
马斌去菜地把云善压倒的两棵生菜拔出来送进厨房，再出来时看到云善肚子前的衣服上已经满是西红柿汁。估计吃完早饭，云善就得换身衣服。
兜明不在，马斌自己在院子打拳。云善早上天天跟着他们一块打拳。现在看马斌打拳，他不吃西红柿了。他把西红柿放在车上，跑到马斌身后，跟着一块打。
小黑趁着云善离开，凑近西红柿闻了闻，然后老实地趴在走廊下。他刚刚已经吃了半个西红柿，现在不想吃西红柿。
尽管云善小，跟着学了一个多月，又有兜明常常给他指导，云善已经能做出大部分动作，只是做得不标准。但是也很像那么回事了。
马斌一个侧身踢，云善跟着翘翘左腿。这个动作他还做不来，他下盘不稳当。
兜明空着手，一脸笑意地走进来。出于动物的习性，他先将院子里扫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云善放在小车上的半边西红柿。还有云善胸前的西红柿汁，显然那是云善吃剩下的。
兜明走过去，拿走半边西红柿，两口就吃完了，感觉还挺甜。
云善跟着马斌打完一套拳再回来找西红柿吃，车上什么也没有了。他立马看向一旁的小黑，不高兴地“啊”了一声。
小黑无辜地趴在那，尾巴还在后面甩来甩去。云善按着小黑，想骑在小黑身上。小黑一个起身灵活地躲开往屋里跑。云善立马跟着追进屋子里。
兜明在厨房查看面还剩下多少，他今天要打很多火烧，得用很多面。家里剩下半袋子面，他觉得不够用，打算吃过早饭去大强超市再买一袋回来。
小黑一路跑进厨房，躲在柜子角落，云善也跟着跑进来。迎面撞上看完面出厨房的兜明。
兜明拎着他的小肩膀把他抱起来，“云善和我一起去拔葱。”
云善指着地上的小黑。
兜明回头看了一眼，“随便小黑去不去。”
两人去了菜地，兜明带着云善一起薅葱。今天早上吃馒头，他准备拿些葱夹馒头吃。中午吃火烧除了加青辣椒，他还打算准备些葱。
兜明一直都是头重口味的老虎。
云善在那撅着屁股拔葱，他一次只拔一棵。即使几棵葱长在一起，云善也一定一次性只抓一棵葱往外拔。
两人拔了几十棵葱，兜明这才满意，掐着一大把葱带着云善回院子里扒葱。
云善别的菜理得不怎么好，但是扒葱这件事，他自打开始学，一直都做得有模有样。
撕掉些葱叶，再揪掉些葱尾巴。葱头他不会弄，就举着给兜明弄。
最开始的时候，云善弄不掉葱头，他就上嘴咬。不仅咬了一口泥，还被辣得哇哇哭。后来兜明就告诉他，让云善只管扒掉葱叶，葱头他来弄。
后来云善扒好葱就把葱递给兜明，兜明用指甲一子掐掉葱头。
葱刚扒了一半，坨坨在屋子里喊吃饭。云善把手里的葱往地上一丢，站起来就往屋里跑。他吃饭比兜明还积极。
兜明抓起一把葱跟在云善后面进屋，他进厨房把葱洗了才坐到桌前。
西觉跟在后面，抱着云善进厨房洗手。洗完手洗干净脸才把云善抱到小椅子上坐好。
今天吃小米粥，配玉米面馒头。花旗在云桌前放了两个小点的玉米馒头，云善一手抓着一个，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每一口吃得都很香。
“这吃饭的姿势像是小土匪。”梁小飞给他舀了一点点牛肉酱放在玉米馒头上。
坨坨不乐意道，“我们云善怎么会是土匪。”土匪都是坏人，云善不可能是坏人。
吃完饭，马斌就催着兜明去杀驴，生怕梁小飞反悔似的。
“等会儿再杀。”兜明说，“我还得扒葱呢。”葱还剩下一半没扒完。
马斌拎着小板凳，挨在云善旁边坐着跟着一块扒葱。
小黑又凑到云善身边。云善还记得刚刚小黑吃他西红柿的事，拿着根葱抽小黑屁股。
兜明，“云善你干吗打小黑？”
云善开始哇叽哇叽地告状，可是也没人能听得懂他的话。好在马斌了解一点，把小黑在菜园子里偷吃西红柿的事说了。
兜明想到自己也吃了一半云善的西红柿，他闭上嘴巴不再说什么。
坨坨收拾完厨房，刚好兜明带着一盆葱回屋，让坨坨把葱都切成葱花。
坨坨把抹布晾在架子上，“你自己切呗，我要出去玩了。”
他跑出门，看到马斌拎着筐子和云善、小丛往菜地走。
“摘什么？”坨坨边跑过来边问。
“摘青辣椒。”马斌说，“兜明说切成丁和驴肉一块放在火烧里吃。”
马斌见识过云善是怎么下菜地的，看到他在路边又要趴下来，马斌赶紧空出手，拎着云善下了台阶。
云善脚落实在地上就往前跑，跑进一排辣椒植株里。
“云善，捡大的摘。”小丛喊他。
云善很快就一手拿着一个青辣椒跑了回来，把辣椒放进马斌带来的篮子里。这么来回跑了两趟，云善干脆把篮子给拖走了。
马斌和小丛摘了一手辣椒又去找云善。把辣椒放进篮子里。
坨坨站在路边没进菜园子，想起之前他们去婷婷家孟老头说让他们给他留点肉。
他站在路边喊，“小丛，记得留两斤肉出来给孟老头。上回我们吃猪他就没赶上。”
小丛应下声，马斌立马有个主意，“都说了今天是聚会，要不就把孟老头和婷婷都叫来一块吃驴肉火烧。”
“我和他们也都认识。”他知道婷婷家中午不忙，刚好可以来吃饭。
坨坨眼睛一亮，“你说的对。我现在就给婷婷姐打电话。”
坨坨的电话打过去，是孟老头接的。
“喂？”孟老头的一口大黄牙出现在屏幕上。
“孟老头。”坨坨在电话那头喊，“今天中午我们吃驴肉火烧，你和婷婷姐一起来呗。”
孟老头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好呀。”
“是你家山上养的驴吗？”
坨坨，“是啊。”
孟老头，“什么时候开饭。”
“差不多11点吧。”坨坨说。
刚到8点半，颜牧辰的车停在了梁小飞家门口。他们一家三口星期天准时来梁小飞家报到。
现在太阳升起来，梁小飞家没人，都去竹林里躲凉快了。
颜牧辰一家也是熟悉了。小风跑到山脚下，冲着半山腰上喊，“坨坨，我们来啦。”
很快，坨坨跑下山。
第140章 驴皮熬阿胶
“你们来啦。”坨坨热情地打着招呼。
颜牧辰和赵晓晓从后备箱拎出带来的东西。
颜牧辰说, “我们今天带了其他肉和水果。”梁小飞之前已经通知过他们今天来吃驴肉火烧。
赵晓晓说，“我和小风一起给你们挑了本子和笔。”
坨坨拿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让他们把东西拎进屋。
小风跟在坨坨身边说, “爸爸妈妈买了两个大榴莲。可贵了。妈妈喜欢吃, 我不喜欢吃。”
“我喜欢吃。”坨坨说。“小飞哥去年买给我们吃的。”那时候他还偷偷给云善塞了一口。
赵晓晓熟练地去厨房洗水果, 坨坨拎起口袋里的大榴莲对小风说, “这个确实好大哦。”
每次赵晓晓和颜牧辰星期天来的时候都会带很多东西来，有时候买肉买菜，有时候给他们带书，买衣服。
每回妖怪们也都不叫他们空手回去，鸡蛋，山里的时令水果, 家里菜园子里的菜。每次都让他们装很多。
颜牧辰也是很熟练地把肉放进冰箱，中午吃驴肉火烧，晚上再吃这些肉。他现在就已经想好晚上留在这吃饭。
赵晓晓边洗水果边和坨坨聊天，“上回我把鸡蛋带给我妈吃，和她说是山里放养的鸡下的蛋。我妈让我给她多给她买些鸡蛋，再带两只鸡回去。”
他们已经来了好几回了, 已经很了解坨坨这几个人的性格。和他们说话就得直着来，也不用客气，人家不想给, 要也没用。
“哦。”坨坨说，“只给两只小公鸡。鸡还在长呢。”
“行。”赵晓晓笑道。
几个人收拾好, 颜牧辰端着装满水果的不锈钢盆，赵晓晓拎着两个大榴莲, 坨坨锁起门，小风跟在一旁, 几个人一起往山上走。
山上隐隐传来音乐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节奏欢快又激昂，坨坨跟着哼唱，“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一首歌唱完，他们走得近了，听到的歌声越发清晰，“娘子~”
坨坨，“A ha~”
小风问，“你唱的什么歌？”
“郎的诱惑。”坨坨最近的歌单扩充了很多曲目。
坨坨别的不怎么会唱，每次听到娘子，他都要认真又大声地“A ha”一声，惹得颜牧辰和赵晓晓跟着笑。
他们走到竹林里，看到一群人正在竹林里胡乱地跟着音乐跳着欢快的舞蹈。
“我要向前飞。”
几个孩子这时候都会停下，一起喊一声，“啊！”十分地带动气氛。
“我是等爱的玫瑰。”
赵晓晓笑着说，“这简直就是夏天音乐节。”
坨坨赶紧拉着小风一起跑到竹林里跟着歌声跳舞。
“我要向前飞。”
几个孩子，“啊！”
一向稳重的颜牧辰这时候也带着笑意，拉着赵晓晓一起快步走进竹林。
大家根本没有统一的舞蹈动作，想挥手就挥手，想跳一跳就跳一跳，想转圈就转圈。
随着跳舞越来越投入，快乐冲上了大脑。脑子里只剩下三个词，跳舞，唱歌，快乐！
云善最小，跳了几首歌就跳累了，他自己跑出来。到桌子边把带吸管的杯子抱下来自己喝水。还带着小黑去颜牧辰端上来的水果盆里找水果吃。
小丛跟着他走过来，看见云善给小黑扔了小番茄。他自己抓着提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盆里还有小丛不认识的黑色水果。
葡萄籽很小，根本噎不到云善，小丛就没管他，自己拿杯子喝水。他又检查了云善的杯子，发现里面已经快没水了，又给杯子里添了些凉白开。
云善吃完葡萄又跑回去，小黑却留在盆边。小丛喊道，“小黑！”他走过去艰难地把不锈钢盆端到桌上，轻轻踢了小黑一脚，“你怎么什么都想吃？”
小黑比云善还不挑食，偶尔还会啃菜叶。没有吃的了，小黑甩着尾巴跑去找云善。
云善这次站在坨坨后面，看到坨坨和小风转圈，他也跟着转。没转两圈，脑袋就磕在大竹子上。估计这下有点疼，他捂着脑门站在那不动了。
“云善弟弟，你没事吧。”小风问他。
“疼。”云善小声说。但是他小小的声音完全被音乐声掩盖，小风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云善颠颠地走到兜明身边，一把抱住兜明的大腿，仰着小脑袋向上看，“抱。”
兜明架着他的小手臂给他抱起来，带着云善一起继续跳。云善很快高兴起来，在兜明怀里挥着小手，没一会儿又呆不住，踢着小脚要下来。兜明就把他放了下来。
兜明害怕碰倒云善，还把他抱得远了点，专门放在最后。
“哎呀，不行了。”赵晓晓喘着气，哑着嗓子走出来。
梁小飞的手机震动了好些下，他才摸着手机走到竹林外接电话。是婷婷给他打的电话。
“小飞。”婷婷听着那头吵吵闹闹地，问道，“你在哪呢？”
“后面山上呢。”梁小飞说，“兜明要听歌跳舞，我们都跟着一块玩了。”
婷婷笑着说，“我爸等不及，说家里不热闹，想让你们早点把他推去。”
孟老头刚刚拿了她的手机给坨坨打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是西觉。西觉说他和花旗在练车，要找坨坨的话得打梁小飞的手机。孟老头就让婷婷给梁小飞打过去。
“行啊。”梁小飞说，“我现在就去接人。”
把孟老头带过来很容易，梁小飞自己开面包车车去就行。他可以把孟老头背到竹林那，但还缺个拿轮椅的。他回去叫上马斌。
马斌听说是孟老头要来，很是殷勤地跟着梁小飞下了山。
梁小飞带着马斌开着面包车到婷婷家，孟老头早就准备好了在那等着。看到梁小飞来，他笑眯眯道，“小飞，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梁小飞说。
马斌也很热情，“叔，这都小事。我们山上正热闹着呢。”
婷婷听着声音拎着一包零食走出来，“我给准备了些零食，带给坨坨他们吃。”
马斌接过零食，梁小飞那边打开车门，把孟老头直接抱进了车里。
“忙完了就去。今天驴肉管够。”梁小飞笑着对婷婷说。
孟老头一手扶着前面座椅一手冲着婷婷摆手，模样很是高兴，“闺女，我在那边等你去吃饭。”
“去吧。”婷婷摆手。这老头昨晚自己坐着轮椅搓了灰，连光秃秃的脑袋都抹了遍洗发水洗干净了。就为了今天穿得赶紧去人家凑热闹。
马斌和梁小飞一块把孟老头的轮椅抬上后备箱。
“走了。”梁小飞和婷婷打了声招呼，带着孟老头离开废品收购站。
“真爱凑热闹。”婷婷忍不住嘀咕孟老头。转头发现孟老头的烟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是故意没带还是忘记了。
面包车停在山脚下，马斌和梁小飞先是把轮椅推下来，一路推着孟老头往上走。到石头多的地方，梁小飞就在马斌的帮助下把孟老头背起来。马斌则是抱着轮椅跟在后面。
孟老头话还挺多，“这边山上树可真不少。”
“山上的草没叫牲口啃光吧？”
“没呢。山大着了，牲口啃不完。”梁小飞回他。
他们回到山上时，已经没了音乐声，几个孩子围在水果盆边看赵晓晓扒山竹。
“这扒开怎么是大蒜？”坨坨好奇地问。
赵晓晓把扒好的山竹递给云善，云善不接。兜明之前扒蒜的时候他偷偷啃过，被辣哭过，云善就记得大蒜不能吃。
“云善，这是甜的。”赵晓晓轻声对他说。
云善就是不伸手，赵晓晓就把山竹递给一旁的小丛。“小丛你试试？”
小丛扒开一瓣塞进嘴里，仔细尝了后说，“不是大蒜味，是甜的。”他扒开一瓣儿喂给云善，“云善你尝尝，这个不辣，是甜的。你舔舔试试。”
云善扭头不吃。
小丛就把那瓣拿回来自己吃。
坨坨拿起一个山竹学着赵晓晓的样子扒开，试着放进嘴里，眼睛一亮，“真的是甜的。好吃。”
“吃什么呢？”马斌一边帮着梁小飞安置孟老头，一边扬声问。
坨坨拿着手里的山竹扬了扬，“像大蒜的山竹。”
“孟老头，你来啦。”
不用梁小飞推，孟老头自己转着轮椅慢慢地往那边挪，“是啊。”
云善看见别人都吃，他也有点动摇了。手里抓个山竹，自己不会扒，跑去兜明那边要。
兜明直接把刚扒好的整个都给了他。云善先是试探性地小小地咬上一口，确定是甜的，这才大口吃起来。
小丛给孟老头拿了几个山竹。孟老头吃过两回，倒也没惊讶。吃完又问今天要杀的驴在哪。
“就在后面坡上吃草。”兜明回他。他大早上去选了好久，选了这头最大的驴。
赵晓晓把榴莲扒开，云善好奇地捡起榴莲壳子玩。
“有谁不吃的吗？”赵晓晓问。
“我吃。”坨坨说，“花旗他们都不吃，小飞哥吃。”
马斌立马说，“我也吃。”
孟老头摇摇头，“我不吃。”婷婷之前买来给他尝过，他受不了那个味。
榴莲也不用切开分，吃一人直接一人吃一瓣。坨坨拿着小勺挖了些榴莲肉喂云善。云善砸吧两口，直接吐在地上。
“以前不吃，现在还不吃啊。”坨坨小声说。
小黑跑过来闻了闻，然后跑开了，显然它也不喜欢吃。
等9点多，花旗他们回来，兜明就去后面把驴牵来了。要牵到山下去杀。
孟老头想跟下去看，但也不好意思再叫梁小飞再把他背上背下，就留在山上看着东西。几个小的没去看杀驴，他们在竹林附近的树林里捡柴火。
过了一个多小时，西觉和花旗扛着驴，马斌端着大铁锅，兜明扛着打火烧炉子，梁小飞端着调料，颜牧辰拎着刀和菜板，一群人边说着边往山上走。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驴皮？”赵晓晓问。“驴皮能做阿胶呢。”
“阿胶？”梁小飞又嗅到了商机。现在视频上都有教学。他们家的驴皮不用都可惜了。之前那张驴皮被兜明埋在土里了。
“对啊。女人吃阿胶补血。”赵晓晓说，“好的阿胶价格贵。”
颜牧辰立马说，“你们要做阿胶？给我们留两盒。”
“做。”梁小飞立马道，“今天就做。”
马斌也跟着开口，“我也要两盒，给我妈吃。”他想了想又说，“我多要几盒。”
“这次别卖了。”赵晓晓说，“真做出来，我们就能包圆。”家里她妈妈，婆婆，舅妈什么的，每人送两盒。这可是好东西，谁都不嫌多。
几人说着话上来山，竹林那边已经板板正正地堆了两堆柴火。
桌上的东西清理出来，放了菜板和刀，花旗来切肉。西觉和兜明在山上找石头垒灶台。除了要卤驴肉，还要做驴肉汤。
孟老头没法搭手，就在旁边看着。人多热闹，他就高兴。
别人忙，云善也尾在后面忙。那么小点的人也学着捡树枝。他人小，一次捡不了多少，但是也出力了。就连家里的小黑也帮忙干活，一次只叼着一根树枝跟在云善后面跑前跑后。
云善来放一回树枝，孟老头就夸他一次。云善听得懂好话，咧着小嘴干得起劲。每次放完树枝，他还主动去看孟老头，等着挨夸。
柴火捡多了不碍事，用不完就打包捆起来带下山去。他们也卖柴火。
花旗看了两遍卤驴肉的视频后这才开始动手干，赵晓晓给他打下手。兜明在另一边热火朝天地打着火烧。几个孩子不知道跑哪去捡柴火了。
马斌就在两边来回转，等着吃饭。他边转边想着事，掏出手机给他妈妈发消息：妈，纯手工熬的阿胶要不要？
马斌妈：当然要。
马斌：那我再晚回去几天。梁小飞今天刚杀一头驴，驴皮还没处理呢。我全程盯着，保证都用的好料，绝对纯正的手工阿胶。
马斌妈：那就晚回来吧。
马斌：那你和我爸说。
马斌妈：行。你给我多带些回来。给你大姨、你大姑、你舅妈再送些。
马斌：知道了。我可以给你直播熬阿胶。
马斌妈：不用直播，给拍点视频。
马斌美滋滋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好了，不用赶着回家了，他还能多呆几天。他迫不及待地和梁小飞，花旗他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梁小飞挺高兴，“你多玩几天。”
驴肉都卤出来了，几个孩子也没回来。
孟老头有点担心，让梁小飞去找找。梁小飞现在已经很习惯了，“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们先吃。”花旗说。
西觉拿着刀削开火烧，把驴肉带着辣椒塞进去，自己吃了起来。
兜明已经打了一大盆火烧，现在也停下了。跑过来开始吃火烧。他不仅放了辣椒，还夹了许多葱花。一口咬下去，就觉得很美。
除了一旁的孟老头，大家都自己动手。也没谁让着谁。一旁的小盆里装了几个小些，软些的饼子，那是给云善吃的。云善的牙口没他们这些人好，得吃软些的。
婷婷到12点才到这边，梁小飞给她递了个火烧。孟老头问她，“怎么才来？”
婷婷回他，“刚刚有人拉了车货来，卸货耽误了点时间。”
这边吃了好一会儿，那边坨坨他们才回来。还都是骑牛回来的。一头牛背上捆了好大两捆柴。小丛手里还提着一大篮子无花果。
云善被坨坨从牛背上抱下来，他手里还抓着个无花果在啃。云善的小衣服胸前脏兮兮的，上面还沾着土。估计是走哪摔趴了。
他抓着啃了一半的无花果跑到西觉身边，先是把无花果放在西觉手上，这才要西觉手里的火烧吃。
“等会儿给云善包一个。”西觉一口吃完剩下的半个无花果，把刚吃的火烧放在桌上。给云善擦了擦小手，然后给他用软一些的饼包了驴肉，没有包辣椒。
云善站在小桌边看着，小手不老实地总想抓桌上的东西。
“你别拿饼子。”西觉说，“我给你包的这个好吃。”
云善本来拿了一个饼子已经咬了一口，后来看西觉递给他新的饼，他立马把手里的饼放桌上，接过西觉递过来的小火烧。
小黑就在云善脚边，时不时地用爪子扒拉他一下。云善边吃边低头看小黑，从桌上把自己刚刚咬了一口的饼子抓下来扔给小黑。云善从来都是个大方的小主人，主要小黑不主动抢他吃的。
小黑摇着尾巴在云善脚边吃饼。
小风拿着火烧吃，边吃边摸云善的肚子，“坨坨，云善弟弟的肚子好圆啊。”
“胖的。”坨坨说，“小孩都这样。”
马斌在一旁笑道，“你不是小孩？”
“我比云善大。”坨坨得意地说。
婷婷坐在一旁边吃火烧边笑着看他们玩闹，梁小飞家的氛围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花旗给每个人都盛了碗驴肉汤。别人的碗里有肉，云善的碗里没肉，只有汤水。
吃完两个小火烧，云善就不要吃的了。花旗抱着他给他喂了小半碗驴肉汤，剩下的云善也不喝了。他吃得很饱。花旗放他下去玩。
没几分钟，云善拽着裤子跑了回来找花旗。这不是要拉就是要尿。
花旗赶紧抽了几张纸，抱着云善跑到竹林后面，给云善脱下裤子。
云善蹲在地上，“嗯，嗯”了好几声。
“不好拉？”花旗好笑地看着正在努力的人类幼崽。
云善抬起头，眼里憋着眼泪。
花旗站在笑着说，“云善加油，使劲。”看着人类小崽努力拉屎的模样，他忍不住想笑。
吃完驴肉火烧，婷婷跟着一块收拾碗筷。梁小飞背着孟老头下山，把他送回家。还给他们拿了些无花果。
婷婷自己骑着电动三轮车回来，和梁小飞、马斌好好道了谢。
“有空常来玩。”梁小飞说。
婷婷笑着点头。
回去的路上，马斌开导梁小飞，“小飞，你要是对婷婷有意思你就去告白，别拖着，非得做出成绩再和人姑娘好。”
“患难的时候有人陪着不是挺好么。一起吃苦，一起享福。总比只想吃你努力成果的好。”
梁小飞苦笑一声，“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
“花旗他们都说把几百万给你了。”马斌说，“他们说了要回山里用不着。”
“你的人生躺平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吗？”
梁小飞飞快地转头看一眼马斌，立马又转过头去。
“看什么？”马斌说，“躺平快乐。”
梁小飞附和着他说了一句，“嗯，快乐。”
“你俩先处处，还不一定合适呢。说不定几个月就会分，别耽误人婷婷相亲。”马斌快嘴道。
梁小飞皱起眉头哼了一声，“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到时候不合适，耽误人一年功夫干吗？要我说，你俩就先试，试合适了再说。你现在考虑钱的事都没用。”
“现在很多人都是夫妻一块打拼，日子过得也很好啊。”
很快到了家，马斌又唠叨着和梁小飞一块上山。颜牧辰和赵晓晓这次带了折叠床，两人一人一个小床睡在树林里。
小风和坨坨挤在一块睡在席子上。花旗之前带着云善下山换衣服，云善现在干干净净地躺在花旗和坨坨中间，肉肉的小脚踢在坨坨的后背上。
坨坨觉得热，闭着眼睛翻过身，把云善的脚拿开。可是没一会儿云善又把脚伸了过来。
坨坨不堪其扰，终于舍得睁开眼，挪了个地方，睡到小丛边上。
云善上午玩得多，中午睡觉的时间就有些长。他醒来的时候，席子上只有他一个人。
小风正坐在小秋千上，他比坨坨还高半个头，根本就荡不起秋千。他还挺乐意坐在上面和坨坨说话。
云善肉嘟嘟的一小团坐在席子上，睡得有些懵，软软地转着脑袋喊，“哇，哇。”
坨坨和兜明知道他找花旗。
“花旗在下面刮驴毛了。”兜明走过来抱起云善。抱着他走走，和他说说话，云善一会儿就彻底醒了。
梁小飞醒了就说要熬阿胶，几人凑在一块看了熬阿胶的视频。兜明不感兴趣，听他们说要先把驴毛给刮干净。除了他们几个留下来的，其余人全都下山刮驴毛去了。
兜明带着云善去深山里玩。只剩坨坨和小风，两人觉得没意思，跑去竹林里看他们刮驴毛。
一大张驴皮铺在桌上，每人手里拿着把刮眉刀，都在兢兢业业地干活。
马斌刮会儿嫌弃地喊道，“味道真大。”
“多干点。阿姨那两盒我就不收钱了。”梁小飞乐呵道。
刮眉刀还是赵晓晓提议着去买来的。不然拿切菜的刀刮更难刮。
西觉和花旗两人力气大，又细心，干得很快。他俩刮一大片的时候，其他人才刮出来一小片。
坨坨站在一旁问，“阿胶好吃吗？”
“还行。”赵晓晓回他，“补血。对女性身体很好。”
坨坨哦了一声。
他们费劲地刮了一个小时才把驴毛给刮干净。又学着视频里焯水去腥。
花旗和小丛负责熬驴皮的时候，梁小飞带着坨坨和小风去买核桃仁、黑芝麻和红枣。
红枣买回来还得处理，坐在一块一人一把剪刀，把红枣斜着剪开，去掉枣核。
驴皮煮完的味道更大，马斌和颜牧辰两人忍不住发出呕声。
“不能呆了，不能呆了。”颜牧辰先往后山跑。马斌立马追上。两人站在高处呼吸了会儿才缓过劲来。
花旗倒是不怎么嫌，自己一个人把驴皮油脂刮干净。
梁小飞掐着腰站在远处冲着马斌喊话，“马斌你不干活怎么给你免费？”
马斌也跟着开玩笑地喊，“守财奴！你好意思收我的钱？”
“坨坨，你别跟梁小飞生活了。来跟我生活吧。我给你买零食吃。”
“不行啊。”坨坨很认真道，“我要和云善一起生活。”
“我们把云善也带走。”马斌立马道。
“那不行。”坨坨说，“我想和云善一起生活在山里。”
马斌和梁小飞就哈哈笑起来。马斌打趣他，“你还离不开云善了。”
坨坨昂起脑袋哼了一声，“你不懂。”
这样更是惹得马斌和梁小飞继续哈哈笑。
西觉在一旁用木板做模具。阿胶熬好最后得倒在模子里定型。
这边花旗和小丛把驴皮切成小条，又加了盐、淀粉、白醋、白酒用手抓了一会儿，反复用水洗干净，到水变清澈，这就准备开始熬了。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多。驴皮放进锅里开始煮。视频上说用高压锅都得煮7个小时，估计用柴火煮得更久。可能得熬上好几天。
梁小飞一看，这两天去不了海市，就问西觉他们要不要试试科目二考试。没想到俩人非常有信心，梁小飞当即就给他们约了考试。考完了正好出去玩。
颜牧辰一家晚上又留在这吃了一顿烧烤。每人身上都喷了花露水，等太阳下山后，他们就在梁小飞家的院子里烧烤。一旁的蓝牙音响里放着坨坨欢快的歌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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