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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马斌离开


    驴皮熬了一夜, 西觉夜里醒了三次添柴。第二天一早，花旗起来过滤得到了第一锅胶。


    梁小飞上午去买了糯米纸，这个最后用来隔开阿胶, 防止粘连。


    上午陆续又出了两锅胶, 一锅比一锅颜色浅。三锅胶混在一起继续熬了一下午, 花旗这才加了红枣、黑芝麻和核桃。


    做好后盛出来放在木头模具里晾干。


    坨坨拍照给小风看, “明天就能做好了。你明天来拿吗？”


    小风问了一旁的赵晓晓，赵晓晓说明天去拿。她是自由工作者，小风还没开学，两人很有时间。


    梁小飞下楼观摩了会儿阿胶制作过程，又上楼继续画画。马斌小声地叫几个孩子一起出去。


    “干吗呀？”离开家门后，坨坨小声问马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神神秘秘的。


    “明天是梁小飞生日。”马斌说, “咱们去给他选个蛋糕。”


    说到生日蛋糕，小妖怪们立马想起玉雪面包屋橱窗里的蛋糕模型。里面有一款蓝色的，上面就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兜明拉着云善的小车，几人一起去了玉雪面包屋。


    店里没客人，单玉雪倒是很忙，听到风铃声响, 抬头看到是这群孩子们，她立马笑起来，“来啦。”


    坨坨跑到柜台边垫着脚看, 单玉雪正在做饼干。


    “面包屋店主，我们要给小飞哥定一个生日蛋糕。”


    单玉雪边忙边回, “有想好要什么样吗？有图片吗？”


    马斌说，“水果蛋糕就行。”梁小飞不怎么喜欢吃蛋糕, 主要是个庆祝仪式，蛋糕最后还是给孩子们吃。


    云善和小黑俩个一进屋闻着味道径直走到玻璃柜台前。云善扒着柜台看里面夹着小香肠的面包。小黑在他身旁摇尾巴。


    单玉雪, “什么时候要？”


    “明天中午。”马斌回。


    云善跑过来，拉着马斌的手往玻璃柜台边拽。


    “怎么了？”马斌跟着他走。


    云善到玻璃柜台前，小手拍拍玻璃，发出啪啪的声响，他软乎乎地说，“七。”


    “你要吃啊？”马斌把他抱起来，指着玻璃柜，“除了吃这个，云善还想吃什么？”


    云善最近学话快，没想到现在都还会要吃的了。这还是马斌第一次听云善说出“吃”这个字。


    云善眼睛盯着柜台，认真挑选起来。基本把柜台里的面包指了个遍。


    马斌摸摸他的胖肚子，“你能吃这么多？”


    云善咧着小嘴笑起来。


    梁小飞偶尔会给小妖怪们买蛋糕，没买过面包。小妖怪们吃的面包都是单玉雪偶尔请的。云善跟着小妖怪们自然就没怎么吃过面包。


    “兜明，你想吃什么？”马斌问站在一旁的兜明。


    兜明在柜台边扫视一圈，直接开口，“都吃。”云善不会说话，他会说话。


    “行。那就每样拿点。”马斌说。


    小一点的面包就每样拿8个，大一点的面包每样拿3个，每种面包都要尝尝味。


    单玉雪走过来看小妖怪们手里拿的盘子里堆得满满的，她笑道，“你们今天要包圆？今天我能提前下班了。”


    “下呗。”马斌继续领着他们买面包。云善也小尾巴似的跟着。


    在玻璃柜里的面包现在就在哥哥们手上，云善伸高了手臂要吃的，“七。”


    “付完钱才能吃。”小丛小声说。


    “没事，让云善先吃。”单玉雪笑起来。


    小丛从盘子里拿了个最小的，夹着香肠的小面包给云善。云善立马抓在手里啃了一口。小黑汪汪两声，它这是看到小主人手里有吃的了，问云善要东西吃。


    玻璃柜里的面包被马斌买走了一半，单玉雪按照八折卖给他们。


    扫完钱，单玉雪主动说，“单大勇最近没找我。我听村里的人说，他在外面带回来个女人过日子。女人还有个18岁的女儿。”


    “女人脾气厉害，治得住他。他现在东边厂子那找了个活干。一直都没来找过我。”


    即使单玉雪不主动打听，总有好事的人会跑到她跟前说她亲爸单大勇的事情。没想到那样的人，竟然也学会挣钱养家了。很讽刺的是，他自己闺女都不养，倒是挣钱养别人闺女。


    “他不来找你就好。”坨坨说。


    兜明从袋子里拿了块面包，撕了一小半递给云善。他吃那大的那一半。


    马斌见他们都在吃，也拿了块面包。


    从面包屋走到家，一大袋的面包就只剩下了一小半了。云善都跟着吃了3块小面包。


    “晚上吃什么？”马斌问坨坨。


    “吃馄饨。”坨坨说，“回家就包。”


    西觉和花旗不在家。因为快要考试了，这俩妖怪练车更加勤快。


    坨坨让兜明和面，又让兜明剁肉。兜明一人在院子忙得不可开胶，其他几人搬了凳子坐在一块看马斌打牌。


    兜明在桌上揉面，云善快速在桌面上摸了一手面粉，然后蹲下来把面粉往小黑身上抹。小黑甩着脑袋要躲开，云善小跑着跟去追。


    手上的面粉抹完，云善伸着手又要回桌上抹面粉。


    兜明捏着他的两只小手不让他摸。摸完狗怎么又来摸吃的面粉？“云善，你现在不玩面粉，一会儿再玩。”


    云善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兜明，不太懂他的意思。兜明把云善交给小丛，让小丛看着他。


    “云善，我们一起看打牌。”小丛拉着他的小手说，“你看马斌叫地主了，他戴了地主的小帽子。”


    云善跟着看过几回打牌，他知道地主的小帽子，伸着一只小手指着屏幕上的小黄帽，“啊。”


    “那就是我的地主帽。”马斌说。


    兜明揉完面，切好馄饨皮，又拿了肉来砰砰砰地剁。


    梁小飞听着动静丛二楼开窗户往下看，看到是兜明在剁肉，他放下心。又看到云善挤在手机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喊，“云善。”


    云善立马转头找人。


    “我在上面。”梁小飞喊他。


    云善看到人了，从小丛身边跑开，跑到走廊下仰头看着上面。有点傻乎乎又很可爱的样子。


    “云善，我想吃黄瓜，你去菜地里给我摘一根？”梁小飞笑着说。


    这话云善能听懂，扭过小身子就往外面跑。坨坨站在门口看着云善进了菜地。


    马斌打完一局，抬头对着梁小飞喊，“梁小飞你脸皮真厚。这么大人指挥云善那么点小孩去给你摘黄瓜吃。”


    “怎么了？”梁小飞得意地问，“谁让你家没小孩。”


    云善很快抓着半根黄瓜出了菜地。爬上水泥路后，他先啃了两口黄瓜，这才抓着细溜溜的黄瓜跑进院子。


    “云善，怎么只有半截黄瓜？”马斌好奇道，“你这么快就吃了半根？”


    “云善拽黄瓜的时候就拽了半根下来。”坨坨说。他清楚地看见云善在黄瓜地里，伸着小手掰掉半根细黄瓜。甚至云善拿的那根黄瓜都还没熟。


    但是干了活的云善很高兴，他在院子里没有停留，很快跑进屋里。坨坨跑进去跟着看着。


    云善知道梁小飞在楼上，他拿着黄瓜一阶一阶地往上爬，爬几下还得停下来啃一口黄瓜。


    “云善，你再啃，黄瓜就没啦。”坨坨在下面喊。


    云善倒是听进去了。拿着黄瓜爬楼梯，没再啃了。


    爬到楼上他就往睡觉的屋里跑。坨坨怕他捣蛋，赶紧跟着跑进去，“云善，小飞哥没在这个屋。在书房，你去书房找他。”


    云善跑到床头边拉开床头柜，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上次小丛已经把书全都转移到衣橱里了。


    “云善。”坨坨站在一旁说，“你不是给小飞哥送黄瓜吗？”


    云善现在就装着听不懂，在卧室转了好大一圈，这才出去，往书房走。


    “嘿。”梁小飞在书房门口等他，一把掐起云善。


    云善立马拿着黄瓜往梁小飞嘴边戳。


    梁小飞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黄瓜，笑着夸道，“谢谢云善。咱们云善现在真厉害了。 ”


    云善笑眯眯地把手里的黄瓜往自己嘴里塞，跟着咬了一口。本来只有半截的小黄瓜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指节长。


    梁小飞带着他下楼一起包馄饨。


    第二天早上，花旗把做好的阿胶切成片，西觉把每一块都包上糯米纸后放进塑料盒里。就是他们装果切的塑料盒。梁小飞后来又买了1000个放在家里存着。以后要是时不时地卖个东西也方便，不用现买。


    “我还以为能出很多。”马斌捏了一块吃起来。芝麻和核桃嚼起来很香。


    吃完后，他给他妈妈拍照，准备中午给梁小飞过完生日就带上阿胶回家。一会儿等赵晓晓来，他们俩再把这些阿胶分掉。


    外面天色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刚过了7点，雨哗哗地开始往下掉。天空中时不时地传来打雷声。


    闷热在雨声中慢慢消散，一阵阵风从外面吹进屋。


    西觉和花旗的教练通知今天不用练车，他俩早晨就呆在家里。


    家里没开空调，打开了玻璃门，凉风吹进屋里很凉快。


    云善总想往外跑。他天天在外面呆习惯了，在就家里呆不住。


    “一会儿买菜的时候带你出去玩。”马斌对他说。


    云善在这方面显然不是个听话的主儿，领着小黑趁着人不注意就往院子里跑。


    梁小飞喊他，花旗却说，“别管他了。”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水泥地面上，快乐的小孩和快乐的小狗高兴地冲进雨里。在院子里跑了几步，又被噼里啪啦的大雨给砸了回来。


    就这么几下的功夫，云善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已经全湿了，连竖在脑袋上的小辫子都被雨浇得软趴趴地往一边栽倒。


    云善滴了一路水跑进屋，西觉把他抱到一旁不让风吹到，给他脱干净湿掉的衣服裤子。云善肉乎乎地依在西觉怀里。


    兜明拿了条不用的毛巾逮着小黑把它擦了一遍。小黑在进门前就甩过水了，又被擦了一遍，身上干爽很多。


    梁小飞挪过去摸云善的小肚子。宝宝的小肚子软乎乎，还鼓鼓的。云善一点都不会因为光着而害羞。


    梁小飞拍拍他的小肚子，“云善的小西瓜什么时候熟？”


    云善也跟着拍拍自己的肚子，哈哈笑起来。


    小丛去楼上拿了云善的干净衣服和毛巾下来。西觉把云善脑袋上的小辫子拆掉，给他擦了擦头发。


    只拿毛巾擦，云善的头发还是湿的。现在的温度不高，西觉担心云善生病，他赶紧给云善穿上衣服，带着他去楼上用吹风机吹头发。


    再下来时，云善就老实了，拖了个小凳子坐在花旗旁边，跟着一起看外面下雨。这下他不想着往外跑了。出去一回，他知道外面的大雨打在身上疼，衣服会湿掉。


    这是雷阵雨，天气预报上显示3个小时后就会停。


    花旗他们在屋里勾毛线，马斌闲着没事，就说想试试。


    梁小飞今天没去楼上画画，而是和他们一起呆在楼下看下雨。他也会勾卡子，不过勾得慢。


    “梁小飞，你给婷婷送过东西吗？”马斌和他闲聊。


    “没有。”梁小飞把勾好的花放进塑料袋里。


    云善闲不住，这会儿又跑去客厅翻他的玩具箱，从里面找了个小皮球。不用别人陪他玩，这个游戏他和小黑俩个人就能一起玩。


    “你要不给她送点东西？自己手工做的多有意义。”马斌说。


    梁小飞，“马斌，你”


    “什么？”马斌好奇地看向梁小飞。


    “没什么。”这两天，梁小飞一直在想马斌之前说的话。或许，他可以和婷婷试试。也不是一定就合适。要是不合适的话，省得婷婷再多耽误时间。


    “梁小飞我可太了解你了。”马斌说，“你一定有话要说。”


    “就是觉得你烦。”梁小飞说，“唠唠叨叨的。”


    马斌，“哦，其实这两句话你可以一直憋着不说出来。”


    “你一定要问我的。”梁小飞说。


    坨坨听得笑出声。马斌问他，“你笑什么？”


    “你们好无聊。”坨坨又哈哈笑了两声。


    10点多，雨不再淅淅沥沥，而是变成了毛毛细雨，马斌已经能自己勾几圈毛线。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赵晓晓和小风很快跑进院子里。


    “今天这雨下得可真大。”赵晓晓进了屋后说。“本来早上就打算来的。雨下得那么大，我都不敢开车了。”


    “安全重要。”梁小飞说。“雨太大开车不安全。”


    看到小风背着书包，坨坨说，“你今天还要写作业吗？”


    “不写作业。”小风说，“我带了图画书和彩笔来，咱们一起画画。”今天下雨没法去山上玩，小风就把自己喜欢的图画书带来了。


    “阿胶都在桌上。”马斌指向桌上堆的盒子对赵晓晓说，“你尝尝，挺香的。”


    赵晓晓没客气，从打开的那盒里捏了一块出来。“确实很香。”


    小风把一大盒彩笔摆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掏出几本新的绘画本子，给小丛、兜明和坨坨一人分了一本。


    云善也跑来凑热闹，但是他在桌子下面看不见，就让西觉把他抱到小餐椅里。


    “你们看，我有36种颜色的彩笔。”小风说，“妈妈昨天教我画小猫了，我画给你们看。”


    云善努力伸长脖子，挤在最外圈，看着小风在纸上画了一只小花猫，还画了小树。


    小风选了一只绿色的彩笔把小树涂成绿色。云善就看上了那只绿色的彩笔，伸着小手要拿。


    “给你。”小风大方地把笔递给云善。


    云善也学着小风的样子在桌上画，笔盖上了盖子，云善根本就画不出来绿色的东西。


    “你们看，书上教了很多画画的。”小风翻开图画书，里面有一步步教怎么画花、树、蝴蝶、小老虎。还有一页透明的纸可以蒙在书上描着画。


    小丛看了看图画书，拿了小风给的绘画本照着本子上画蝴蝶的方法，一步步地画起来。他以前经常绣东西，有些基础，画出来的蝴蝶很像那么回事。


    “哇。”小风说，“小丛你画得可真好看。我们涂一只蓝色的蝴蝶吧？”


    “有蓝色的蝴蝶？”坨坨可没见过。他见过最多的是白色蝴蝶和黄色蝴蝶。还有一些花蝴蝶，颜色丰富，但不常见。反正他没见过蓝色蝴蝶。


    “有。”小风说，“我看过妈妈画的蓝色蝴蝶。特别好看。”


    “可是我想涂成大红色的。”小丛说。


    小丛在小风的彩笔里选出大红颜色，然后在几人的注视下把蝴蝶整个涂成了大红色。


    “好看。”坨坨说，“红色的最好看。”


    云善抓着绿色笔又伸出小手要红色笔。小丛把笔给了他。


    现在雨停了，西觉、花旗还有马斌出去买菜。


    “兜明，坨坨，去买菜吗？”马斌问。


    “不去。”兜明回他。他跟在本子上学习画小老虎。他把老虎的圆脸画成了椭圆脸，非常不满意地拿了橡皮擦掉。


    云善也想画，空出一只手去拽兜明的本子，“啊。”


    “干吗？”兜明掸掉橡皮灰后看向他。


    “啊。”云善抓着本子往自己那边扯。


    梁小飞走过来看到坨坨的绘画本上涂满了大红色的图案。他画树也要涂成红色的。真的是一个非常喜欢红色的孩子了。


    “云善。”梁小飞捏捏他的小肉手，“我去给你拿纸。”


    梁小飞上楼拿打印用的A4纸张，云善还在楼下要抢兜明的本子。兜明一手按在本子中间，耐心和云善说话，“你等等，小飞哥去给你拿了。”


    梁小飞拿了一沓纸下来，放在桌子最边上，先递了一张给云善。看到云善拿着带盖子的笔在纸上摩擦，梁小飞替他打开绿色彩笔的笔盖。云善立马抓着笔在纸上胡乱画了很多绿色的线。


    没了云善打扰，兜明又继续画自己的老虎头。他画来画去，擦来擦去，十分不满意。梁小飞握着他的手，带着兜明画了几个。


    “多练练就能画圆一点了。”梁小飞说。


    兜明嗯了一声，继续一个圈一个圈地画。他不是聪明的老虎，但他是愿意努力的老虎。


    在兜明还在练圈的时候，云善已经画了半张纸的绿线。


    “换个颜色？”梁小飞问他。


    云善听不懂，拿着彩笔一道道地画，还挺认真。


    梁小飞从彩笔里挑出浅蓝色，打开笔盖在云善的纸上画出蓝色。“云善，这是什么颜色？”


    云善丢掉绿色笔，抓住蓝色笔。


    “是浅蓝色。”梁小飞告诉他。


    坨坨看过来，“云善，有时候天就是那样的颜色。”


    “现在天一定很蓝很蓝。”


    下过雨再放晴得天空总是会很蓝，比云善画上的浅蓝色要蓝得多。


    梁小飞陪着他们画了会儿画，然后拿了两盒阿胶出去了。


    很快，院子外就有车门关上的声音。


    “小飞哥拿阿胶给谁？”小丛小声问。


    “婷婷姐吧。”坨坨说。


    赵晓晓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听见马斌让小飞哥送婷婷姐东西。”坨坨边画边说。


    云善涂了一张纸，拍拍一旁的小丛，示意他看自己的画。


    “真好看。”小丛问他，“云善知道都是什么颜色吗？”


    小丛指着绿色说，“这是绿色，树叶、小草都是绿色。云善每天上山都能看见。”


    云善看着自己的画听着小丛给他讲，“天空是蓝色。云善抬头看天的时候就能看见蓝色。”


    “啊。”云善叫了一声，小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让兜明重新递过来一张纸给云善继续画。


    云善领了新纸，小丛给他画了个树叶，涂成绿色。“这是绿色的树叶。”


    他给云善画了一朵很简单的五瓣花，“云善，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云善认真地看着小丛留在纸上的图案，在小丛不断地重复，“树叶”“树叶”的时候，他小小地叫了一声，“耶”。


    兜明偏头看去，云善这声叫得很像他当初刚学着叫树叶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唤树叶，“耶”。


    梁小飞带着两盒阿胶送到婷婷家，婷婷正坐在棚子下玩手机。看到梁小飞，她站起来笑着说，“我正准备发消息找坨坨呢。”


    “找他干吗？”梁小飞问。


    婷婷说，“刚刚有人来卖摊煎饼的锅，我想问问坨坨要不要。”


    “他肯定要。”梁小飞十分确定道。


    “那你跟我去搬来。”婷婷说。


    梁小飞把手里拿着的两盒阿胶递给婷婷。


    “什么呀？”婷婷好奇地接过。


    “阿胶。”梁小飞说，“前天杀驴。昨天花旗他们熬了阿胶。”


    “挺好吃的。”


    婷婷笑得很是灿烂，“谢谢。”她没想到梁小飞会主动给她送东西。


    马斌和西觉、花旗一起买完菜从单玉雪那拎了个普通的8寸水果蛋糕回来。一回来就看见院子里一群人围着看东西。


    “看什么呢？”马斌好奇地走过去。


    “摊煎饼的锅。”坨坨说，“一会儿摊煎饼吃。”


    马斌把蛋糕和菜放到厨房，也去院子里跟着一块看。


    小丛和坨坨一块把锅给刷干净了，就放在棚子下。摊煎饼的锅原本是个燃气的锅，西觉把下面通气的地方拆掉，只留了上面的锅，盖在铁锅灶台上。


    “得切点黄瓜丝，还要买酱。”坨坨开始回想别人是怎么摊煎饼。


    “昨天捡了不少鸡蛋呢。”兜明说，“我现在去和面。”


    西觉用竹子给坨坨削了个刮板。


    几人分工行动，半个小时候后，第一张煎饼烙了出来。


    坨坨用铲子把煎饼切成四份，一份让西觉喂给云善吃，一份给兜明，一份给小风和赵晓晓，还有一份给了花旗。


    “怎么样？”坨坨期待地举着锅铲问兜明。


    “还行。”兜明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云善都不用问，他不会说话。


    坨坨问赵晓晓。


    “酱可以多刷点。”赵晓晓说。


    花旗，“多放点酱吧。”


    坨坨用勺子舀出第二坨面糊倒在锅上摊平，很快摊出第二张饼。第二张的味道比第一张好得多，鸡蛋饼很是香。


    快到中午，坨坨只给他们一人摊了一个尝味道。云善吃了半张，西觉不让他多吃，中午还得吃饭。


    梁小飞的生日很简单，马斌给他插上27岁的蜡烛。在梁小飞许愿之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他把蛋糕切成10份，大家都尝了味道。


    云善也得了一块小蛋糕，自己拿着勺子挖上面的奶油吃。吃得嘴边一圈白色奶油。下面的蛋糕胚他挖不好，西觉就让他自己用手拿起来吃。没一会儿云善连脑门都沾上了奶油。


    睡完午觉，马斌就准备返程了。兜明照旧给他装了几桶水让他带回家，还给他采了好些无花果。连菜园子里的菜都摘了好些放在马斌的后备箱。


    马斌很不客气地要了很多鸡蛋。坨坨带着云善他们满山跑着捡鸡蛋，看到的全都捡了回来。马斌粗粗地扫一眼，得有100多个鸡蛋。


    赵晓晓拿了12盒阿胶。除去早上吃的那一盒，马斌应该拿8盒回家。可是现在只有6盒了。


    “怎么少了？”他纳闷地想，“赵晓晓拿错数了？”


    “我拿走了。”梁小飞说。


    “你要阿胶干什么？”马斌狐疑地看向梁小飞，“你要送谁？”肯定不是梁小飞自己吃。


    “他送婷婷姐。”坨坨开口道，“摊煎饼的锅就是小飞哥从婷婷姐家拿回来的。”


    马斌切了一声，“梁小飞你贼啊。”


    梁小飞不理他，“你还不走？”


    “这还赶我走呢。”马斌捶了他一拳，“是不是兄弟了？”


    “我要走了。”马斌抱起云善，“云善亲亲我。”


    云善听话地用软乎乎地小嘴巴“啾”地一声亲在马斌脸上。


    “下次见面你还认得我吗？”马斌有些惆怅地想，“云善下次会不会不让我抱了？”


    云善没有回答。马斌想了想，“那下次我们再重新熟悉吧。”


    “路上注意安全。”梁小飞叮嘱他。


    “好。”马斌坐进车里，对西觉和花旗说，“你们科目二考试加油，明天考完记得给我发消息。”


    花旗笑着点头。


    “云善，和我拜拜。”马斌对着云善挥挥手。


    云善知道拜拜是什么，伸出小手笑眯眯地对着马斌挥了挥。


    看着黑色的轿车慢慢加速离开，兜明问，“小飞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海市？”


    “后天早上出发。”梁小飞说着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找海边的住处。


    夏天是海边的旅游高峰期，民宿和酒店都很贵。梁小飞看好一个套房，一共两个房间，还有个小客厅，独立卫浴。999一晚，有两个房间就很划算。一个人住不划算，他们好几个人住划下来可就不贵了。


    最近几天民宿空不出来，梁小飞定了五天后的住宿，直接定了一周时间。好不容易去海边，最好多住几天多看看海边的生活。毕竟，他都不知道西觉他们什么时候回山上。


    没有民宿的那几天他们可以在沿途随便找个市区看看里面的景区，尝尝当地的美食。他下午就得做攻略，一定要带花旗他们好好玩一玩。


    第142章 去电玩城


    一场雨后, 菜地里的南瓜开始打了花苞。兜明很是满意，在菜地旁站着看了好久。云善抓着鸡蛋饼站在兜明旁边自己吃。


    坨坨正勤勤恳恳地在院子里摊鸡蛋饼。吃完早饭，他们要陪着花旗和西觉去考科目二。


    兜明低头, 看云善拿了一整个鸡蛋饼, 他问, “云善你吃得完吗？”


    云善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兜明。


    “给我吃一口吧。”兜明说。坨坨摊的饼子都让西觉和花旗先吃了。他刚从山上回来, 还没吃到鸡蛋饼。


    云善大方呀，把饼子往上送，兜明微微弯下腰，一口咬掉一半饼子。


    云善看了看饼子，继续吃。兜明边吃边笑。等坨坨喊，“饼好了。”他冲进院子, 抢到了饼。


    一块鸡蛋饼对云善来说足够他吃饱。等云善吃完饼跑到院子里要第二张，坨坨没给他，“云善，吃那么多，肚子会撑的。”


    “七。”云善伸着小手要。他那一张饼撕吧点喂小黑，又被兜明吃了半张, 云善自己根本没吃饱。


    “云善，你吃我的。”兜明把剩下的半张饼给他。


    “兜明，云善已经吃了一张鸡蛋饼。再吃他会吃撑的。”坨坨显然不赞同。


    云善抓着饼跑去一边, 把自己塞进西觉怀里，边吃饼边看着坨坨他们。


    “他的饼刚刚被我吃了一半。”兜明说。


    “你吃云善的饭干什么？”坨坨叫道。


    兜明, “我就吃了一口。”


    “你那一口是一半。”


    两只小妖怪在院子吵嚷起来。西觉摸摸云善的肚子，也摸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吃撑。


    但是吃完了这半张饼, 云善就没再去坨坨那要饼吃。


    梁小飞起床下楼已经是早上7点了。他走进院子，看到小丛在摊煎饼。坨坨摊累了, 换上小丛。


    “教练说是7点半到驾校集合吗？”梁小飞问花旗和西觉。


    “嗯。”西觉应一声。


    “我现在送你们去吧。”梁小飞说。


    小丛快手快脚地摊了两张饼给梁小飞，赶紧灭了灶台里的火。一家子一起上了面包车。


    西觉和花旗跟着驾校的车一起去考试点，梁小飞带着坨坨他们自己导航着去。他们到了考试点，花旗和西觉已经进到了大厅签到。


    梁小飞没带着孩子们去找他俩，而是带着坨坨他们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位置坐下。他边吃鸡蛋饼，边给孩子们说自己的旅游计划。


    “咱们明天出发去海市，中途在真市停留两天。真市是个美食城市，我们可以去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


    小妖怪们听了没问题。小飞哥说去哪玩就去哪玩。别的他们也不知道。


    “今天下午我们需要去市里买点东西。去海边玩，得买防晒霜，买遮阳帽。”


    “你们没有短裤，下午去买点布还是直接买衣服？”梁小飞问小丛。


    “买布。”小丛说，“我快点就能做出来。”


    几人正商量着旅游的事，林一给梁小飞打了电话来。


    “小飞，今晚有空吗？所长说请你们吃饭。所长夫人养了半个多月，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说要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


    “不用谢。”梁小飞说，“应该做的。不用那么客气。所长和你们帮过我们很多。”


    “这是所长给我下的任务，让我一定要完成。你们就来吧。”林一说笑道，“晚上带你们吃好的。”


    “我现在就把位置发给你。”


    “行吧。”梁小飞说，“刚好我们下午在市区。你转告所长，别让他破费了，我们吃什么都行。”


    “知道了。”林一挂了电话。


    耳朵灵敏的小妖怪们已经听完了对话，知道晚上所长要请他们吃饭。


    走道里有个大概3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那玩小汽车。云善看到了，自己走过去蹲在人家旁边，跟着一起看。


    小男孩看到云善在旁边，抓着小汽车跑开了。云善还想追上去，小丛拉住他，把他带了回来。那小孩显然不想和云善一起玩。


    坨坨他们好奇这儿，和梁小飞说了一声，三只小妖怪带着云善开始满大厅地转悠。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他们甚至还走到了考场边缘，不过被安保人员赶了回来。


    “你们看到花旗和西觉了吗？”坨坨问。


    “没看见。”兜明回他。


    大厅外面就有小卖部卖烤肠、饮料还有冰棒，还有人推着小车在卖凉皮凉面。


    兜明问小丛，“你能买根烤肠给我吃吗？”


    小丛问了老板，烤肠是3块钱一根。他从兜里掏出一张5块钱纸币，小声讲价，“能不能5块钱两根？”


    看摊子的是个老头，笑着说，“5块钱2根就5块钱2根。”他戳了两根烤肠递给小丛。


    兜明很自觉地拿走一根，小丛把另一根烤肠递给云善。


    “我们俩不吃吗？”坨坨问小丛，“你那不止五块钱吧。”


    “你要吃回家我们自己做。”小丛说，“我这没多少钱了。”


    “你要是想买，自己花钱。”


    坨坨看了看烤肠，在心里掂量几番，还是舍不得花钱。毕竟他只有11块钱。3块钱一根的烤肠他吃不起。


    他扭头冲着云善喊，“云善，给我咬一口。”


    兜明吃完了三分之二的烤肠，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给了小丛。坨坨则是和云善分了另一根烤肠。


    他们吃完烤肠就跑回大厅里。梁小飞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西觉和花旗也在旁边。


    “你们这么快就考完了？”坨坨问。


    花旗嗯了一声，看样子没有不高兴，显然是考过了。


    坨坨明知故问，“那你们过了吗？”


    花旗这时脸上带出点笑意，“过了。”


    西觉还是往常的样子，“过了。”


    “那太好了。”坨坨说，“小飞哥说要带我们逛商场。”


    花旗掏出卫生纸给云善擦嘴，“吃什么了？嘴上怎么油乎乎的？”


    “吃烤肠。”小丛说，“我买了两根。”


    花旗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抱起云善和他们一起出了大厅。


    他们先去小市场批发了20米长的花布。小丛准备给每人都做一身花衬衫和大花裤衩。


    梁小飞直接开车去了商场，他们从入口开始逛。每一家店都进去看了看。


    进了一家咖啡店，兜明立马就闻出来味了。马斌之前请他们喝过，然后他们大半夜都没睡着。


    梁小飞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三只小妖怪领着云善往回走，他笑着问，“怎么不看了？”


    “是咖啡的味道。”兜明说，“我们不喝咖啡。”


    花旗和西觉在后面，听说是咖啡，两只大妖怪也没了兴趣。一行人掉头往外面走。


    二楼有一家卖杂物的便利店，位置很大，里面卖很多东西。妖怪们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排各式各样本子，封面都很漂亮。


    云善颠颠地跑过去，伸着小手摸来摸去。别的他看不懂，本子上彩色的图案特别吸引他。三只小妖怪跟着跑过去一块看。不仅有好看的本子，还有好看的笔。


    “你们一人挑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梁小飞问向小妖怪们。


    小孩子总是喜欢这些漂亮的笔和本子。他还记得他上三年级的时候，文具盒里有三种不同的自动铅笔。三支他自己根本用不完，当时就愿意买。


    三只小妖怪自己挑，云善是看什么都想要，垫着脚拿了本画着熊猫图案的本子抱在怀里。


    坨坨他们一人挑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云善自己挑了个本子，四个孩子都高高兴兴地继续往下逛。


    刚好看见帽子，梁小飞就带他们挑起来。坨坨脑袋上顶着辫子，不能带有顶的帽子。梁小飞就给他选了个空顶大帽檐的遮阳帽。


    其他几个人都选了可以两面穿搭的渔夫帽。花旗还给云善挑了个粉色的鸭舌帽。


    兜明看到一顶帽檐特别宽大的女士遮阳帽，他把帽子拿下来盖在云善的脑袋上。


    “啊？”云善在帽子下面惊慌地叫。


    那么大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云善的视线，他没头没脑地往前走，在快撞倒柜台时被西觉搂着腰抱住。


    西觉把他脑袋上的帽子扯下，露出云善因为试戴帽子被压得软趴趴的小辫子。


    “我给云善重新扎一个。”坨坨对扎辫子很熟练，扯掉云善头顶上的红毛线。两只手给云善随意拨了拨头发，把头发聚在一块重新给他扎了一个。


    云善的脑袋上又顶上一个精精神神的小辫子。


    帽子区旁边就是墨镜区，刚好也是他们需要的。梁小飞家里有一个墨镜，他没买。西觉和花旗都挑了很普通的黑框大眼睛。


    西觉身材很好，戴上墨镜更像酷哥。附近好几个人都在看他。


    花旗随手拿了个墨镜，方框的大墨镜，戴上以后世界都暗了下来。他把眼镜拿下看到世界恢复成原先的颜色，戴上后天又暗了。他心里暗暗觉得很是神奇。人类真的发明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小丛、坨坨和兜明都选了简单的方框儿童墨镜，倒是云善，试了好几个花哨的儿童小墨镜。最后塔子选了白色镜框，上面开了一圈白色小花的墨镜。云善一直都喜欢花。


    他拿着小墨镜，小手指着上面的塑料小白花，高兴地叫，“哇。”“哇。”


    “是花。”花旗摸摸他的圆脑袋。


    下一个柜台卖的是水杯。各种造型的水杯都有。西觉拿了一个带着紫色带子的水杯挂在云善脖子上，刚好。这下云善能自己带着水杯了。


    只是云善不会开水杯，只会抱着水杯晃一晃。梁小飞在一旁笑，“水杯不是给云善背的，是给咱们背的。”


    这个水杯很适合坨坨他们。梁小飞让他们一人挑了一个。


    即使云善不会用，但他还是抱了一个紫色的杯子。他和哥哥们一样，脖子上都挂个水杯，觉得自己很美。


    路过大镜子时，坨坨领着云善一块照镜子。小兄弟俩一高一矮地出现在镜子里，坨坨指着镜子里的云善说，“云善你怎么比我矮了这么多？”


    云善哈哈哈笑起来，坨坨也跟着笑。小兄弟俩都咧着个嘴，挺着肚子，很是喜人。


    “这里还卖包子。”兜明看到一个小蒸笼，里面有包子、饺子，还有个小玉米。


    “这是解压玩具，可以捏着玩。”梁小飞把包子拿出来在手里挤了挤给兜明看，“都是假的。”


    脖子上挂着水杯的云善跑过来，梁小飞就把包子放在他手里，“云善你捏捏看。”


    云善抓着包子，直接放在嘴边，梁小飞赶在他咬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包子。“云善，这是假的，不能吃。”


    “啊？”云善扒着梁小飞的手，他想继续吃。


    坨坨捏着玉米挤给云善看，“云善你看，这是假的。”


    “包子也是假的，不能吃。你挤挤看。”


    这话云善听不懂，西觉把假包子从云善手里拽出来，放到桌子上的蒸笼里。云善还伸着小手要，“七。”


    “不是吃的。”西觉耐心地和他讲。


    可是云善就是听不懂。他小小的世界里还不明白为什么包子还有不能吃的。


    这个店里的东西很多，还卖一些化妆品和护肤瓶。正好方便梁小飞买防晒霜。


    他们在商场里简单地吃了个午饭。因为大家都有午睡习惯，吃完饭顺便坐在那打了个盹后，梁小飞领他们去电玩城玩。


    现在是淡季，电玩城的币便宜，充399可以换1000个游戏币。


    坨坨捏着游戏币问梁小飞，“这怎么长得跟钱似的。”


    “是游戏币。”梁小飞说，“在电玩城里当钱使。”


    云善也抓了一个，他不懂钱不钱的，就是抓在手里好玩。


    电玩城中间是推币机，梁小飞给他们讲了规则，让他们自己玩。坨坨和小丛个子小，两人爬在椅子上跪着才能把游戏币投进去。


    云善更矮，得花旗抱着才能看见推币机里的东西。


    坨坨眉开眼笑，“我一定能把游戏币都推出来。”


    梁小飞笑笑不吱声，没有打击坨坨，看他投了2个游戏币，然后一无所获。


    坨坨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怎么不出来？”


    “有规律的。”小丛说，“你得看准时机投。只有游戏币掉在平台上，才可能被后面的东西推着往前走。掉在游戏币上平台推不到，不会往前走。”


    小丛给坨坨做了示范，投进去一个币，然后得了2个币出来，还吐了几张奖券。


    云善听到下面乒里乓啷的动静，又看到多出来的奖券，他要下地去。


    云善小手拽着奖券，把不长的奖券拽下来。看到小丛从小口里拿游戏币，他也伸手进去摸，什么也没摸到。


    几个人都拿了游戏币围在推币机前推币。下面经常叮里咣当地响，吐出奖券，云善听到声音就围着找。梁小飞给了他一个空的小铁桶，上面有把手可以提着。


    云善要是摸到游戏币，就一个一个地放进小铁通里。再去把奖券拽下来堆在地上。别人玩电玩，他也跟着玩乐。拎着小铁桶一圈一圈地转着，很是忙碌。


    谁手里没有游戏币了，喊一声，“云善。”云善就拎着小铁桶跑过去。他那只小铁桶装了些游戏币，又被别人抓了些去，从来也没装满过。


    坨坨越玩越上瘾，在推币机那不想走。虽然他也没有推到多少个币，但暴富的梦想支撑着他一直玩下去。


    梁小飞他们换了一个项目，去抓娃娃，坨坨自己留在那看着一堆奖券，继续推币。他听小飞哥说，奖券攒着可以去兑换东西。


    娃娃机里的娃娃各种不一样，梁小飞抱着云善在一排娃娃机前走过，问云善喜欢哪个娃娃。


    云善看得眼花缭乱，这个娃娃看着好看，那个娃娃看着也好看，随便伸手指一个，梁小飞就停在那台娃娃机前。


    妖怪们跟过来看。娃娃机多试几次可以找到规律，有的娃娃机固定抓几次后爪子就会变紧，可以抓到娃娃。


    梁小飞试了抓5次，才抓到了云善想要的娃娃。兜明抱着云善蹲下来，从窗口拿出一只头顶有一撮五彩斑斓毛发的小牛。


    西觉拿了游戏币在一旁的机器上抓了试试，果然和梁小飞说的差不多，机器爪子很容易松开。即使他们一开始抓到，也很难在后面把娃娃送到出口。


    只要投的币够多，肯定能抓到娃娃。妖怪们每人都抓到了一只娃娃。云善左右手各搂一个，其他的他就拿不了了。


    旁边路过一个推着粉红小推车的小孩，车上放了好几个娃娃。梁小飞去柜台那问，店里果然有小推车。


    他把小推车推过去，把剩余的娃娃放在推车里，让云善下来推着走。云善舍不得那个五颜六色头发的小牛，把另一个娃娃放在推车里，他一只手搂着小牛，另一只手推着小推车。


    抓了好些娃娃，他们又去玩别的。没一会儿，坨坨拎着一袋子奖券找了过来。


    “哪来的塑料袋？”梁小飞问他。


    “问别人要的。”坨坨拎着塑料袋，从装游戏币的小桶里抓了一把游戏币装在口袋里。“哇，云善，你怎么有这么多玩具了？”


    云善笑眯眯地举着小牛给坨坨看，“啊。”


    “他的头发有好几个颜色。”坨坨说，“一会儿我们给它扎辫子吧。”


    梁小飞：


    坨坨是把游戏币用完才来。这次拿了游戏币，他没再去推币，而是跟着梁小飞他们一起玩。


    1000个币让他们在电玩城玩了三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兜明背着一袋子小娃娃。云善手里拿着一个没拆封的拼图，梁小飞的钥匙上多了一串钥匙扣，坨坨换了个手机壳，这三个是用奖券兑来的商品。


    电玩城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小孩子喂鱼。一圈小孩子和家长都围在那。


    坨坨看着好奇，挤进去瞧了两眼，跑过来和妖怪们说新鲜话，“那边用奶瓶喂鱼。鱼居然会吃奶。我头一次知道鱼还吃奶。”


    鱼吃奶这个事情让妖怪们很是新奇，他们也围过去看。那奶瓶里根本不是白色的奶水，而是一些浑浊的东西。


    老板刚好在旁边装奶瓶，兜明看到奶瓶里装得是褐色的东西。梁小飞告诉他们那是鱼食。


    奶瓶被绑在一根木棍上，小孩子们抓着木棍另一头，奶嘴伸在鱼池里。池子里的鱼就会争先恐后地张着嘴巴吃奶嘴。


    “鱼长得挺好。”兜明摸着下巴看向鱼池里的大锦鲤。黄的，白的，红的，花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云善看别人玩，他眼馋，也要玩。小手指着鱼池，一个劲地叫花旗，“哇”，“哇”，“哇”，“哇”。


    旁边一个老太太开玩笑地道，“这怎么哭了？光打雷不下雨？”


    “云善没哭。”坨坨立马说，“他叫人呢。”


    老太太笑了笑，“这样啊。”


    花旗知道他想玩，问了老板价格。喂一次鱼得要25块钱。


    “这么贵。”坨坨小声嘟囔。


    一旁的老太太又接话了，“可不是嘛。25块钱够买好多东西了。小孩路过这里就给馋得走不动道。”老太太指着站在鱼池前面一个穿着黄色短袖的男孩说，“我家孙子回回过来都得喂。”


    梁小飞付了25块钱，云善得了一根带着奶瓶的棍子。他抓在手里，慢慢地摸到奶瓶，抱着奶瓶要把奶嘴塞自己嘴里。


    当然，在他小小的世界里，也还不明白奶瓶里的奶也是不同的。


    花旗赶紧拦住，哭笑不得，“云善，这是给鱼吃的，不是你吃的。”


    “咱们拿棍去喂鱼。”花旗没让他自己拿，而是握着云善的小手拿着棍子一端，带着他去池子旁喂鱼。


    喂完一奶瓶的鱼食，云善没吵闹着还要喂。他从小丛那要回小牛抱在怀里，高兴地跑在前面。没跑几步，就摔趴了，小牛也被摔了出去。


    吓得一旁的路人“哎哟”地叫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扶。


    西觉迈着大步子走过来，挡住了那人，“不用扶他。”


    云善自己撅着屁股爬起来，捡起小牛，继续抱着高高兴兴地在走道里跑着。还自己尝试上了电梯。


    他一只脚踏在电梯上，另一只脚跟不上。人快倒的时候被西觉拽着小肩膀，硬是提到了电梯上。


    站好后，云善才老实一点，抱着小牛到处东张西望。


    快到上面，他不晓得伸脚先踏上去，又是被西觉拎着才安全着陆。


    商场里上上下下他们都逛了一圈，一直消磨到4点多，梁小飞带着他们开车去了约定的饭店。


    饭店很豪华，包间很大，里面铺着地毯。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两副扑克牌，几人坐在小桌边打牌等人。


    云善抱着小牛扒在桌边看牌。别的他不会说，对八喊得很溜。兜明打出了对八，云善就跟着喊，“对八。”


    梁小飞笑着说，“行，给云善面子，我不要。”


    一直到6点，所长和林一才过来。除了他们俩，还有一对带着孩子的小夫妻和所长媳妇儿。


    所长媳妇儿瘦瘦的，盘着头发，大眼睛里满是慈祥。她过来拉着坨坨的手，怜爱道，“小朋友，是你砍到的人参片吗？”


    坨坨直直地看着所长夫人，嗯了一声。


    所长夫人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你。你救了我呀。”


    “我听说你的脚还崴了，现在好了吗？”


    “全好了。”坨坨抽回自己的手。感觉被别人握着手怪怪的。


    “你的病好了吗？”坨坨问。


    “好了一点。”所长媳妇儿回他。


    “这儿还有个胖墩墩啊。”所长媳妇儿看到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那，心里喜欢，想伸手去抱。


    坨坨挡在前面，“云善不让抱。”


    “为什么？”所长媳妇儿问道。


    “就是不让抱。”坨坨说。其实他们是害怕别人伤害云善。


    所长走过来，拉着他媳妇儿站起来，先是给大家介绍了一番，又指着那对年轻的小夫妻说，“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儿。”


    “去年怀孩子的时候吃了你家不少石榴。”


    所长儿媳妇儿笑着说，“今年我们可得多买些石榴。就数你家石榴好吃又让人放心。”


    “听爸说你们今年在山上搞养殖，都是放养的，还养了不少鸡呢。你们现在卖鸡蛋吗？”


    “现在鸡少，下不了多少蛋。”梁小飞回道，“等明年家里多孵一些鸡，到时候再卖鸡蛋。”


    “那可得通知我们。”所长儿媳妇儿笑道。


    “东西都是好东西，不能光我们自己分，也得想着些同事们。”所长说，“年底卖猪肉吗？我们得要几千斤。现在放养的猪可不多见了。得买些给大家尝尝。”


    所长媳妇儿说，“卖猪肉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带我几个玩得好的姐妹去你家抢。好猪肉可不得多抢一些么。”


    所长儿媳妇儿也说，“好东西难买，要的人肯定多。我们单位那些大姐也都愿意买这些纯绿色食品。”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给梁小飞家的猪肉找销路。卖东西都是刚开始难，到后面积累的客户越来越多，打开销路，生意慢慢就能上轨道。


    “谢谢。”梁小飞站起来举杯感谢。


    云善像模像样地坐在椅子上，看别人举杯，他也找杯子。怕云善把杯子磕碎，他面前的杯子早让坨坨拿走了。云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就看上了坨坨的杯子。


    “我不给你。”坨坨说，“你会打碎的。”


    “我给你拿奶瓶来。”


    云善有塑料奶瓶，平时带出门的都是塑料奶瓶，防摔。


    坨坨给他拿来奶瓶，顺便给他冲了奶粉。“你就用这个和别人干杯。”


    云善还挺高兴，自己抱着先喝了两口。


    小车里传来小婴儿的哭声，云善转着脑袋到处找声音来源。


    所长儿媳妇儿把小婴儿从车里抱出来，所长儿子赶紧冲奶粉。


    云善伸着小脑袋看有人和他喝的一样，他拿着奶瓶，响亮地说了一声，“杯。”他要和小婴儿干奶瓶。


    一屋子人全都笑开了。


    所长儿媳妇儿给孩子喂完奶，还专程抱过来给云善看，“弟弟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再和你玩。”


    云善盯着襁褓里的小婴儿，想了会儿，拿着奶瓶要给小婴儿喂奶。


    所长儿媳妇儿笑道，“是个大方的小哥哥。”


    她没让孩子喝云善奶瓶里的奶。每个阶段宝宝喝得奶粉都不一样，云善喝的奶粉应该要比自家的孩子高出两个段。


    所长媳妇儿端着杯子挨个敬了梁小飞他们，“谢谢，我听老头子说，你们当晚就进山找人参了。”


    “没有那两片人参，前些日子我就去下面报道了。非常感谢你们。”


    她最后还特意找云善碰了奶瓶，“干杯。”


    云善很给面子的说一声，“杯。”抱着奶瓶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


    所长媳妇儿笑道，“你真给面子呀。”


    第143章 海边游玩


    早上6点多, 兜明去山上把猪、牛、羊和驴子一起往后面山里赶。下山时顺手把拦网的门给锁上。


    花旗和小丛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坨坨在外面看着云善。


    南瓜花开了一朵，云善站在路上看见了, 他爬下水泥地, 往南瓜地跑。


    “别踩着南瓜藤。”坨坨跟在后面追。


    兜明听到声音, 走过来准备看着云善, 别让他破坏自己种的南瓜。


    “哎？”坨坨喊道，“云善你怎么把花给掐了！”


    云善喜欢花呀，瞧着这花开得大，踩着南瓜藤一路跑过去就把最先开的一朵花给掐了。他高高兴兴地拿在手里给坨坨看，“哇。”


    “我看看你掐的公花还是母花。”坨坨怕云善再踩南瓜藤，走过去把他一路抱了出来。


    走过来的兜明刚好看见云善手里的南瓜花, 他沉默片刻说，“母花。”


    “母花是能结小南瓜的。”坨坨可惜道。


    “以后我得看着云善不让他进菜地。”他继续嘟囔着。


    云善听不懂哥哥们说什么，蹬着两条小腿要下地。坨坨放他下来，他捏着花跑进院子里去找西觉。


    “好看。”西觉说，“云善下次去山上摘，山上的花更漂亮。”


    云善貌似听懂了, “哦。”他还软乎乎地应了一声。


    兜明走进南瓜地里检查了一遍，很是心疼被云善摘掉的那朵南瓜花。那可是今年开的第一朵南瓜花。


    “我们要在外面呆一个星期。”坨坨说，“可能回来的时候已经结小南瓜了。到时候就不用看着了。”


    “有小南瓜云善就不摘了吗？”兜明反问坨坨。


    “哎呀。”坨坨想起来, 云善四五岁的时候在山里到处捣乱。有一年，他把菜地里刚结出的小南瓜全给摘了, 一个个摆在田边晒太阳。那一年，他们没收获一个南瓜。好在还剩下些南瓜种子, 第二年还能种上。


    梁小飞下楼时，妖怪们刚好收拾好了在吃饭。


    “东西都收拾好了？”梁小飞问。


    “收拾好了。”小丛指着挖掘机旁边的两个大箱子说, “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


    云善自己抓着包子咬了一大口，梁小飞偏头去看，“云善你的是韭菜鸡蛋馅儿，我的是白菜粉条馅儿。”


    梁小飞还把包子给他看，“咱俩换着吃吧。我想吃韭菜的。”


    他把自己咬的那一块撕下来丢进嘴里，拿着剩下的和云善换。


    云善嘴里塞满了包子，边嘟着嘴巴吃边看着梁小飞。梁小飞把他手里的包子换走他也没意见，吃完嘴里的，又香香地咬了一大口白菜粉条馅的包子。


    “今天的鸡蛋少。”坨坨说，“昨天没捡鸡蛋，只做了二十多个韭菜鸡蛋包子。”


    昨天他们在市区呆了一天，晚上才回来，没人去山里捡捡鸡蛋。他们今天要去海市，家里的鸡蛋吃完正好，不用担心会坏。


    冰箱冷藏里放的东西今早都清理了，能拌进包子馅儿里的都被花旗剁碎了掺在里面。不能拌的就炒了当菜吃。家里人多，不怕吃不完。


    因为这次出去的时间长，花旗给云善带了一整罐奶粉。


    吃完饭，兜明把小黑抱到车上，小丛把它的狗盆装在塑料袋里提上。他们要先把小黑送到婷婷家，请婷婷帮忙照顾。


    婷婷正端出一个水盆放到孟老头身边让他洗脸。


    孟老头拧了毛巾，还没来得及擦到脸上，就看见一辆破破的面包车开进他家的小院子里，“来得这么早？”


    “早点出去。”梁小飞下车。兜明把小黑抱下车。


    大花、二花、三花围了过来，嗅了嗅小黑身上的味道。


    小丛把小黑的铁狗盆放到大花、二花、三花的狗盆旁边，“婷婷姐，小黑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放心吧，一定好好照顾小黑。”婷婷说。


    云善也下来跑了跑，婷婷站在那笑着问他，“我听说你买墨镜了？怎么不戴呢？”


    这话云善听不懂，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跑去找小丛。


    孟老头指着屋里说，“坨坨，屋里有桃酥，昨天才买的。你们拿了吃。”


    “不吃了，我们要走了。”坨坨回道。


    他们和婷婷说了话，很快就上车往高速上开。


    开了有二十多分钟，云善扯着裤子喊，“尿。”


    坨坨不慌不忙地从座椅下面拿出个空塑料瓶，让云善尿在瓶子里。等云善尿完了，坨坨把瓶盖拧起来，再放回座椅下。


    对于这趟旅行，他们准备得非常充分。


    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真市。时间还没到中午，梁小飞直接拉着他们去了景区。


    他们在真市玩了两天，吃了两天街边小吃。兜明基本把市区里大街小巷的小吃店都尝了一遍。这地方口味重，蒜放得多，很和他的口味。


    离开真市，他们开着车往海市去。下午4点多他们才开上往小岛去的路。这条大道很宽，一个方向四个车道，还没什么车。两边没有高大的建筑，都是海，一望无垠的海。


    在这样的车道上行驶，梁小飞觉得非常自由，有一种奔赴诗和远方的感觉。


    绕过环岛，他们往左边开，一直往山上开去。开了10分钟才看到有村子。他们定的民宿就在村子里。


    梁小飞带着他们先去办了入住。民宿比网上的图片看起来要旧一些。一间带门的卧室，还有一张大床放在了客厅里。这就算是两室。


    客厅正对海的方向是一面落地窗，妖怪们趴在窗户上，第一次看到了望不到尽头的海。水面上只有海水，没有山。


    不像云灵山72座山之后的大川。那条大川在山与山之间蜿蜒流转，触目可及都是起伏的山峦，看不到它流向什么地方，。


    “这就是大海吗？”坨坨问梁小飞。


    “是啊。”梁小飞正准备出门拿行李，听到坨坨的话，他走到落地窗边和妖怪们一起看海。


    “一会儿你可以尝尝海水是不是咸的。”


    坨坨高兴应下，“好。”


    梁小飞拿行李的时候顺便问了老板娘哪里有好玩的。老板娘给他们介绍了山下面的小沙滩，那边离得近，有很多人在玩。


    但是山另一边的大沙滩更好看，还可以去那儿捡贝壳。


    夏天下午5点多的太阳依旧强烈，大家带好遮阳帽，换上拖鞋，换上大花裤衩，准备去下面的小沙滩先玩一会儿。


    云善穿着不到成人巴掌大的小鞋子，带着他蓝色的遮阳帽，开开心心地跑在山路上。听到有汽车声，一旁的花旗立马把他拉到路边。


    他们走了二十分钟，走到一个山壁的楼梯处。西觉抱着云善往下走。走下去就是沙滩了。


    坨坨提着云善的小游泳圈，欢快地跳下楼梯，往海边跑。跑到沙滩处立马踩了一脚沙。


    西觉放下云善，云善追在坨坨后面跑。刚跑到沙滩边就摔趴了。


    梁小飞经过时，看见云善沾着满手沙刮舌头上的沙。结果是越刮越多，云善皱着小脸跑去找花旗。


    花旗掏出卫生纸，把云善舌头上，脸上和手上的沙擦干净。叮嘱他，“摔倒时闭上嘴，沙子就不会进嘴里了。”


    坨坨冲到海边，先是捧了一口海水尝了尝。随即扬声冲着梁小飞喊，“小飞哥，真的是咸的。”


    一旁站着的几个年轻女孩子捂着嘴巴笑起来。


    云善跑了几步就把鞋脱了，光着小脚丫踩在沙滩上，一路追着兜明和小丛到海里。


    刚踩进海水里，云善还有些犹豫，往后退了两步。


    小丛冲他招手，“云善来这边玩。”他和兜明站在淹没脚踝的海水里，正感受着一浪接一浪拍在腿上的劲头。


    云善踩在水里，小心翼翼地往小丛身边走，赶紧牵住了小丛的手。


    没到小丛脚踝处的海水已经淹没了云善的半个小腿。他低着头好奇地看向四周。


    “云善，你感觉到有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推你的腿吗？”小丛说，“那是海浪。”


    “你看，浪正在往这边打。”


    现在的海浪并不大，推到海边时不足十公分高。


    云善跟着看了会儿海，踩着浪花走回沙滩上。有几个孩子正在沙滩上挖沙子玩。


    云善好奇地走过去站在一旁看。那几个孩子手里都拿着塑料小铲子在沙滩上挖着洞。孩子家长站在旁边聊天。


    几个孩子好像都不太会说话，坨坨听到他们“啊”来“啊”去的，和云善现在一样。


    一个孩子扔掉手里的黄色铲子，徒手在另一旁重新挖坑。云善捡起铲子，学着人家的样子挖起沙子。


    那孩子只看了云善一眼，继续挖自己的坑。他挖了会儿后冲着云善“啊”了一声，伸手来拿铲子。


    云善知道那是人家的，别人来拿，他就松了手，蹲在那看别人挖沙子。


    几个孩子在沙滩上挖了一串的坑，坨坨看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可是云善好像很喜欢，一直跟着人家看，有时候也徒手跟着挖。


    梁小飞和西觉、花旗一起下海游了会儿，上来后看见云善坐在沙滩上挖沙子玩。旁边已经有了十几个坑洞。


    “都是云善挖的？”梁小飞吃惊地问。


    “不是。”坨坨说，“是别的小孩挖的。”他指着面前浅浅的洞，“这个才是云善挖的。”


    梁小飞往四周张望了一番，山边有一排集装箱房子，外面挂着商品，应该是商店。他把手机递给坨坨，“你带云善去那边买个小铲子吧。”


    “云善走。”坨坨接过手机，牵起云善。


    云善挖得正高兴，不想走，“啊！”


    “去买铲子，买回来继续挖。”坨坨拨掉他手上沾着的沙子，牵着他往集装箱房子那走。


    坐在房子里吹风扇的大婶拿着蒲扇站起来，“要什么？”


    “挖沙的铲子。”坨坨说。


    大婶拿出一套铲子玩具，“这一套是齐全的。小孩来海边都买这种。”


    坨坨付了钱，把外面的包装网拆掉，拿出黄色铲子递给云善。又问大婶要了口袋，把剩下的玩具装进口袋里拎着。


    云善抓着铲子高高兴兴地，主动去牵坨坨的手，“玩。”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个字，坨坨挺讶异，“你还知道玩了？”


    云善咧着小嘴笑，抓着小铲子乖乖地牵着哥哥走。


    沙滩上的人基本都在往外走，别人要回家了。


    坨坨带着云善找到刚刚挖坑的地方，让他继续在那挖坑。


    海水开始涨潮，一波又波地往沙滩上推。云善坐在那专心地挖坑，完全不知道海浪快推到他的身边。


    没人提醒他，妖怪们都在看太阳。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太阳往海下落。以前，他们都是看到太阳往山下落。


    太阳慢慢、慢慢地落到海平面下，海水也蔓延到了云善的屁股那。


    裤子湿了不舒服，云善扭头往后看，水刚好往后退。他继续挖沙子，可是水很快又上来了。


    云善这下真的不舒服了，他站起来，走到花旗身边拽裤子，不说拉也不说尿。


    “云善是要尿尿还是拉屎？”花旗问他。


    云善不说话，还是扯着自己的裤子。花旗纳闷地蹲下来，给他脱了裤子。这下云善满意了，很配合地翘起腿，自己从裤子里迈了出来。


    花旗拎着他的裤子摸了摸，摸到是湿的，“云善你尿裤子了？下次要早点喊人。”


    云善光着屁股继续回去挖沙，到坑边看到里面有了些水。“啊。”他站在那好奇地想。刚刚可是没水的呀。


    “云善，回去吃饭了。天要黑了。”梁小飞喊他。


    云善还不想走，蹲在那继续挖坑。潮水越来越往上涨，几个小坑里已经装满了水。云善也踩在水里。


    “云善，涨潮了。”小丛过去牵他，“明天我们再来玩。”


    他们走上楼梯，在暮色四合的时候悠闲地走在山间道路上。右边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


    这个民宿可以点饭吃。还有两个大露台，可以让住宿的人坐在露台上吹着海风吃海鲜烧烤。


    兜明闻到味了，“小飞哥，我也想吃烧烤。”


    梁小飞领他们去店家点了烧烤后就去了露台。


    有几个年轻人已经摆上了话筒开始唱歌。


    梁小飞他们找了个空桌坐下。歌声和着海浪声一起传入耳中，海边的夏天的晚上很是凉爽。


    露台上点了灯，歌曲唱到高潮。尽管没听过这首歌，几个孩子还是跟着歌声在空地上扭了起来。引了好几大人也跟着跳起来。


    梁小飞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在海浪声中快睡着时，西觉说了一声，“吃饭了。”他立马睁开眼睛，看到坨坨和小丛站在唱歌的位置和别人正在说话。


    梁小飞喊他们回来吃饭。只有兜明牵着云善回来了，坨坨和小丛却没回来。坨坨拿着话筒，非常自信地跟着音乐晃了晃身体，开口唱道，“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12个字没一个在调子上。


    梁小飞拿着烤生蚝笑出声，附近桌上传来一片笑声。


    有一个年轻男孩子大声地鼓着掌，笑着喊，“唱得好！好听。”


    附近又是一片笑声。


    坨坨唱得很陶醉，前面有屏幕看歌词，他一句也没落。唱了几句后，他把话筒递给小丛。小丛接着唱。


    梁小飞看向埋头苦吃的兜明，“你要不要去救一场？”他们这些人里就属兜明唱歌最好听了。


    “没空。”兜明挑了个生蚝肉塞进嘴里。一桌子好吃的，他干嘛要去唱歌？


    那边两只小妖怪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两人还贴在一起合唱了一段。坨坨跑掉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小丛的声音，梁小飞都听不见小丛的歌声。


    虽然这是一首跑掉的歌，但是坨坨和小丛下台时，大家为他们鼓起热烈的掌声。这是一个美好夏夜里一段美好的小插曲。


    第144章 下雨的海边


    第二天天还没亮, 4点30左右，梁小飞的闹钟响起。他关掉闹铃爬起床，打开门走出来喊, “起床了。”


    天没亮, 显然还没到妖怪们起床的时间, 听到动静, 睡在床下的兜明爬起来。昨天晚上他们没有变回原型，而是以人形睡觉。好在床边有地毯，不用直接睡地上。


    妖怪们陆陆续续醒来，梁小飞打开灯洗漱。趁着别人洗漱的时候，花旗把云善捞起来，给他换上了短袖、短裤。


    云善睡得正香, 被这么打扰，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抗议着。


    花旗抱着他晃了晃，轻声说，“云善接着睡吧。”把他放在床上，花旗自己去洗漱。


    今天起这么早是因为他们要去看日出。昨天的天气预报上说今天5点23分日出。


    落地窗外一片乌黑，海浪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十分明显, 又很和谐。


    他们开车往另一个小岛去。哪座小岛延伸进海里，看日出更漂亮。


    原本他们以为只要开车上去就好，结果车子开到半山腰时就见路被车堵死, 到处都是车。来看日出的人着实不少。


    梁小飞找了个好停车的地方，把车子停下, 他们决定步行去山顶。


    云善趴在西觉肩膀上呼呼睡觉，花旗脱下花衬衫外套盖在他身上。早晨的温度有些低, 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一路上全都是车，偶尔也能看见车边站着个人。车道全都被占满, 就连自行车都穿不出来。


    他们沿着人行的路一直往上走。走了十多分钟后，看到路边有块空地，上面搭了几个帐篷。看来有人昨天晚上就来了。


    坨坨还好奇地走到帐篷边去看。


    “人家还在睡觉呢。”梁小飞告诉他。


    再往上走还看见了一个卖早餐的摊子，做的鸡蛋灌饼。好些人围在那买饼吃。


    天慢慢亮起来，趴在西觉肩膀上的云善坐起身子，转着小脑袋好奇地到处瞧。


    瞧完了又来问西觉，“啊？”


    “去看日出呢。”西觉说，“云善你看这么多人也是来看日出的。”


    他们一连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走到山的尽头。这二已经站了好多人。唯一一块高的大石头上都挤满了人。


    西觉带着云善去一旁尿尿，小丛给他冲了瓶奶粉。


    云善咕嘟咕嘟很快喝完了奶，西觉就把他架在肩膀上扶着他。西觉个子高，云善骑在他肩膀上，视野十分开阔，前面没人能挡住他的视线。


    天边慢慢有了动静，先是浮出一些金色的光线，然后太阳冒出一点。很快，圆圆的小太阳从海平面上跳了出来。


    刚开始时光线并不强烈，妖怪们只看到太阳是个橙黄色的圆蛋。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光线越来越强，再直视太阳时就得眯起眼睛。


    “太美了。”梁小飞忍不住感叹。橙黄色的小太阳能让人感受到蓬勃的朝气。怪不得有个词叫“朝阳”。


    天是蓝的，海是蓝的，远处只有白云和太阳不是蓝色。眺望四周，全是茫茫水色，一片辽阔。


    看了半个小时日出，妖怪们和人群一起往下走。堵着路的汽车们终于也有个别几个开始挪动。挪动的速度非常缓慢，时不时就听着几声喇叭声。还有下车骂架的。梁小飞不知道他们要堵到什么时候。


    云善睡饱了，又补了一顿，现在精神得很。不用别人抱，自己跟在人身边走。


    小丛有些不放心，牵着他的手，让云善走在外侧。里侧都是很陡的坡，没有围栏遮挡。


    再往下路有些陡，云善跑几步就会摔一跤。小丛让他别跑了，他也不听，像一条横冲直撞的快乐小狗。


    花旗实在是看不下去，又心疼他，把他抱起来走了一段，到坡缓的地方才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下面路上的车比上面的车清的快，梁小飞他们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路上已经能正常通车了。


    梁小飞看到路下面有石头，靠着海，就领着他们往下走。踩着石头一直走到海边。


    兜明眼尖地发现海边飘着绿色的东西，他走过去看，很快兴奋起来，“小飞哥，这是不是海带？”


    梁小飞=看到兜明手里抓着一片海带，再往前看，水里的石头下长着一棵不大的海带，叶子正在随水波晃动。


    “是海带。”梁小飞指给兜明看，“你看海带的根就在水里。”


    “在石头下翻翻，说不定能找到小螃蟹。”梁小飞随口说。


    妖怪们带着云善真的就翻起来了。在石头上磕倒比在路上磕着疼，花旗对云善看得比较紧。他翻石头的时候，就让云善帮忙看下面有没有小螃蟹。


    云善哪里知道小螃蟹长什么样，花旗让他看，他就蹲下来看，听话得很。


    一只方脑袋的螃蟹快速往一旁的石头下钻，花旗赶紧搬开那块石头，把慌乱继续跑的小螃蟹逮了起来。


    云善凑过来看，花旗手中的小螃蟹差不多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云善试探地伸出短短的小指头轻轻地点了下小螃蟹。


    见螃蟹不咬他，云善胆子大了起来，敢把小螃蟹抓在手里了。


    “咦。”坨坨跑过来看，“云善你抓到螃蟹了？”


    云善捏着小螃蟹抿着嘴笑起来。


    “我们把小螃蟹养起来吧。”坨坨说。“回去装到瓶子里。”


    几个孩子在海滩边翻了一个小时，最后每人都找到了一只小螃蟹。


    坨坨一路上两只手捂在一起，防止小螃蟹逃跑。就这么一路捂回了民宿。


    问民宿里的阿姨要个瓶子，几个孩子把小螃蟹养在一块，坨坨催着梁小飞去海边，他要去灌海水。


    “先吃饭。”梁小飞哭笑不得，“赶紧吃完饭，咱们去另一个沙滩玩。”


    趁着等饭的时间，梁小飞借了小从的针，又找人借了打火机，在养螃蟹的瓶盖上戳了几个小洞。得有能出气、进气的地方让螃蟹呼吸。


    几人快速吃完早饭，回屋抹上防晒霜，带了帽子，带上云善的挖沙玩具和装小螃蟹的瓶子。


    另一处沙滩有些远，梁小飞开车带他们去。那边人少，海水清楞楞的，沙滩边还有很多小贝壳。


    梁小飞把鞋子扔在水面上，带着他们下去捡贝壳。花旗和西觉对捡贝壳的事情不感兴趣，三只小妖怪却很喜欢小贝壳，站在海水里认真地挑选起来。


    坨坨给瓶子里灌了些海水，梁小飞让他先把瓶子埋在沙子里，省得阳光把小螃蟹晒死。


    花旗和西觉游了很远，花旗还抓了一只八爪鱼回来。


    小妖怪们好奇地围过来看，花旗把八爪鱼放在云善小手上，云善害怕地用另一只手迅速打掉八爪鱼。他抱住了西觉的大腿。


    八爪鱼落在海水里，迅速地要往沙子里钻。又被花旗捏住脑袋拽了上来。


    “我多抓点，咱们中午吃？”花旗问梁小飞。


    “要是能抓到，咱们就自己做。”梁小飞说，，“民宿可以借用厨房自己做菜。”


    西觉、花旗和兜明下海捉鱼。梁小飞看着几个孩子在岸边玩。


    今天的风比昨天大，浪花也大。梁小飞带着几个孩子越走越深，水漫到他的小腿处，也漫到云善的屁股上。


    云善被一个浪头拍倒，害怕地坐在海里哭。坨坨把他抱到水浅的地方，哄着他一块坐在水里玩水。


    云善害怕地靠近坨坨，拉着坨坨的衣摆，“多。”


    “你被浪打到了。”坨坨说，“没事啊，就是浪有些大。你看咱们坐在这浪就小了。”


    “云善你想不想下去游泳？”坨坨说，“我给你带泳圈了。”


    坨坨要给云善套上游泳圈，云善扭着头不愿意。


    花旗他们不断地扔了鱼上来，后来坨坨就带着云善去看鱼。他和云善一起在沙滩上挖坑，把鱼放在坑里，再拎着玩具小桶装了海水倒进坑里养鱼。


    上午10点多，太阳被云遮住，气温慢慢地降了下去。东边黑压压的乌云正往这边移动，海风越刮越大。拍到岸边的海浪也越来越高。


    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梁小飞领着小丛跑回来，几人把鱼装进塑料袋里，等兜明他们回来后就往车边走去。


    没走几步，大雨兜头浇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睁不开眼。


    西觉赶紧抱起云善，花旗脱掉花衬衫罩在云善脑袋上，几人一路往车边狂奔。


    花旗、西觉和兜明跑起来的速度非常快，没一会儿就和梁小飞拉开差距。就连坨坨和小丛都甩开梁小飞一大截。


    “喂——”梁小飞在雨中无助地喊，“车钥匙在我身上！”


    很快，到了车边发现没法开门的花旗快速跑了回来。梁小飞直接把钥匙掏给他。


    等梁小飞跑到车边，花旗已经给云善换了一身干衣服。带云善出门，裤子、衣服都是必带的。花旗常常也给他准备2-3身衣服。


    梁小飞关上车门，抹掉脸上的雨水，“雨也太大了。”


    小丛从后座递给他一条毛巾，梁小飞捂在头上把水擦。他直接把短袖脱了，湿衣服穿在身上难受。


    梁小飞开了雨刷器，车子一点点地慢慢向前开。这么大的雨，尽管雨刷器速度开到最快，挡风玻璃很快就被雨糊上了。


    他贴着路边，慢腾腾地往村子那开。开到山路上，梁小飞开车的速度更慢了。山路边可没防护，下面就是陡峭的岩壁，车掉下去，滚几圈就能砸进海里。


    梁小飞心里正想着呢，前面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擦踩了刹车，拉起手刹。


    雨刷器刷干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梁小飞看到前面有俩银灰色的车子停在路边。


    很快，对面车上有人走了下来，正站在峭壁那边张望。


    联想到刚刚那声巨响，再看这人现在表现，梁小飞脱口而出，“我靠，不会是有人掉下去了吧。”


    梁小飞不敢在路中央，慢慢地往后倒，倒到平台上。平台前面是一座荒废的酒店，估计这块平台原先是酒店的停车场。


    “你们先在车上坐着，我去看看。”梁小飞到那边一问，再看下面，一辆黑色轿车落在岸边的礁石上。还好被石头卡着，没滚进海里。


    可是海水已经快漫过来，眼见着车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淹进海里。


    梁小飞很快返身回来，说了那边的情况。“一辆黑车速度快，会车的时候猛打方向盘，撞了前面的车，自己滚下山崖。”


    “西觉，花旗，你们先和我去下去救人吧。要是晚了，怕是救不回来了。”


    十几米的落差，只希望人还活着。这么大的雨，警车和救护车也不敢开快，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过不来。


    “行。”花旗和西觉一口答应下来。


    花旗转身嘱咐坨坨和小丛，“看好了云善，别让他淋着雨。”


    梁小飞拿了破窗器下车。


    银色的车也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西觉、花旗还有兜明都跟着下车。他们带着男人，循着昨天的记忆，走到山壁处有楼梯的地方。


    “小心点。”梁小飞大声喊。


    几人抓着楼梯边的铁链，慢慢地往下走。雨实在是大，他们几个根本就睁不开眼。


    到了下面，他们得穿过沙滩，然后再爬上礁石。


    海水漫过半片沙滩，从远处拍过来的海浪足有一米多高。看起来十分骇人。


    花旗、西觉和兜明走得比他们快，等梁小飞带着破窗器爬上礁石时，兜明已经一拳头砸碎了窗户。


    “怎么样？”梁小飞走过来问。


    “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西觉说。


    小孩自己躺在后排，看样子有七八岁。


    西觉探身，打开后车窗，先将小孩抱了出来。梁小飞头一回救人，抖着手放在小孩鼻子下，没有试出鼻息。他整个人有些愣，不敢相信地问西觉，“孩子死了？”


    前面两处弹出了安全气囊，两个大人系了安全带，现在正吊在车里。


    “已经没有气息了。”西觉平静地回答。


    银色轿车里的男人听了后，心里开始发麻。一条鲜活的生命忽然之间消失，任谁都不能接受。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


    花旗和兜明将车内的男人和女人救出。这两人都还活着。


    男人被雨淋了几下，很快苏醒。他爬起来看到自己的家人被放在石头上，赶紧看了看孩子和老婆。


    摸到孩子身上有些冷，男人把短袖脱掉，盖在女孩身上，站起来对梁小飞他们感谢救命之恩。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去世了。


    “我们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梁小飞说，“这儿不安全，我们先去上面。”废弃酒店刚好可以躲雨。


    眼见着浪花已经拍过来了，男人爬进车里摸了些东西装揣进兜里，背起老婆，麻烦梁小飞帮他背女儿。


    西觉、花旗和兜明殿后，让梁小飞他们几个先上台阶，兜明在后面帮着男人托着他老婆。


    一路走到废弃酒店那，坨坨打开一点车窗喊，“快上来呀。”


    花旗却走过去，让坨坨关上窗户，让他好好看着云善。他们几个没上车，走进了废弃酒店。


    “奇怪。”坨坨关上窗对小丛说，“他们怎么不上车？”


    “去那边怎么也不叫我们。”


    云善也不知道，扒在车窗边往外看。雨霹雳吧啦地砸在窗户上，云善什么也看不见。他转头问小丛，“哇？”


    “一会儿应该就来了。”小丛揽着他的胖肚子问，“云善你想睡觉吗？”


    云善摇摇头，靠在椅子上坐着。说是不想睡觉，他安静了一会儿后，却靠着椅背睡着了。


    坨坨无聊，给兜明传音，问他们怎么回事。


    知道有人死了后，坨坨眨巴眨巴眼睛，十分遗憾。


    过了一会儿，有车子呜哇呜哇地开了过来。


    很快，男人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透过雨声传入了坨坨和小丛的耳中。


    两只小妖怪也跟着难过起来。


    呜哇呜哇的车子开走后，又有一些哇啦哇啦的车子开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梁小飞他们才回来。外面的雨势还是很大。


    看到云善睡着，花旗和兜明缩在车边，没去打扰他。


    回到民宿，梁小飞他们先进屋洗澡去。云善被坨坨放在床上睡觉。小丛和坨坨带着捉来的鱼去找民宿的阿姨借厨房用。


    云善醒来时，屋子里有些暗，他坐在床上看到西觉、花旗和梁小飞三人坐在落地窗边。


    屋子里突然亮了一瞬，云善睁大眼睛。一道沉闷地雷声猛地炸响，云善被吓得一个机灵，慌乱地大声喊，“哇！”


    花旗快步走过去，把他抱到窗户边，抱着拍了拍，“云善什么时候醒的？”


    “肚子饿了吗？”


    “嗯。”云善肉嘟嘟地坐在花旗怀里，头发凌乱。


    花旗帮他理了理头发，和西觉说，“给云善理个发？”


    “不行。”坨坨刚好推开门，听到这话立马拒绝。他跑过来从兜里掏出红毛线，给云善重新绑了个小辫子。“我给云善扎头发。”


    花旗没吱声，问坨坨，“饭做好了？”


    “做好了。”坨坨说，“你们去端来。我们还借了个折叠小桌子。”


    梁小飞出门前打开灯，云善也想跟着出去，花旗没让他走。走到一楼端菜还得下楼梯，大家手里端着菜，顾不上云善。


    “云善你和我一起看海。”花旗抱着他站在窗户边。


    外面依旧是狂风骤雨，海面上一浪接着一浪，完全没有昨天平静时的模样。天是黑的，海也变成了黑色，往远处看，海天都是一片乌色。像是藏着一头可怕的野兽。


    云善看着看着，扭头躲进花旗怀里。


    “这儿看起来比我们山上要危险。”花旗轻轻对他说。


    谁知云善还应了一声，“嗯。”


    花旗瞬间失笑，“你懂了？”


    云善抬起小脑袋看向花旗，对视片刻后，先是露出笑脸，看得花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小桌子被摆在地上，云善就站在桌边吃饭。除了他们自己捉的鱼，小丛还买了好多皮皮虾。


    皮皮虾和他们吃过的虾长得都不一样，小丛专门买来尝尝。结果它们不仅样子长得不一样，皮皮虾吃起来也和普通虾不一样。普通的虾肉紧实，皮皮虾的肉偏软。


    云善抓着一个皮皮虾晃来晃去地玩，他压根不会扒虾。一桌子菜没有他自己会吃的。都是西觉喂什么，他吃什么。


    吃饱了肚子，云善还拿着那个皮皮虾在手里玩。皮皮虾是水煮出来的，倒是没油，花旗也不担心他玩的时候弄脏屋里。


    兜明没一会儿就扒了一盆虾壳，他喊云善，“云善你能帮我把这些虾壳倒进垃圾桶里吗？倒完再把盆拿回来。”


    云善很乐意帮忙，他把皮皮虾放在兜明桌子前，端着一盆虾壳走到垃圾桶边，把虾壳倒了进去。有些漏在地上的，云善就蹲在垃圾桶边，一个一个地把虾壳捡进垃圾桶。


    他高高兴兴地两手端着盆回来交给兜明，发现他的皮皮虾不见了。


    云善指着他放皮皮虾的位置问兜明，“啊？”


    兜明从放虾的盆里拿出一个给云善，“呢。”


    云善不要这个，依旧“啊”“啊”地叫。他要找自己的皮皮虾。


    “我刚刚顺手就给吃了。”兜明不好意思道。他刚刚都扒开虾了才想起来这是云善的虾。


    兜明糊弄着说，“云善，我觉得这个虾长得更漂亮，你玩这个吧。”


    云善摆着小手，木着脸，看样子是不高兴了。他把盆往兜明脚下一扔，不锈钢盆砸在地上响了两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云善站在那委屈巴巴的，很快跑到西觉身边开始哭。也不哇哇地哭，时不时地“啊”两声，跟诉苦似的。也没人听懂他诉的什么苦。


    西觉把皮皮虾挨个摆到桌子上，哄着云善，“你再挑一个更大更好看的玩？”


    “云善还想吃吗？”


    兜明怕挨花旗骂，低眉顺眼地吃着东西。


    云善没从皮皮虾里再挑一个。他哭了会儿就不哭了，自己跑去梁小飞睡觉的屋里玩。


    坨坨怕他手脏，特意追过去带他去洗干净手，才放他自己去玩。梁小飞住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云善就是玩也玩不出什么。


    没一会儿，云善慢慢地推着梁小飞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就在屋里推来推去地玩。


    坨坨吃完饭，跑过去坐在行李箱上，让云善推他。


    云善推了两下很费劲，拽着坨坨的衣服把他扯了下来，自己继续推行李箱。


    玩累了，他跑来找梁小飞，胖乎乎就往人家怀里塞。梁小飞把他抱在腿上坐着，云善歪着脑袋往梁小飞怀里靠。


    “云善玩累了？”


    云善没说话，梁小飞摸他的小手，他就哈哈哈笑起来。


    云善的手又小又肉，软乎乎的，还有五个肉窝窝。感觉三根手指都没他一根手指长。细细的小手脖子还没他两根手指粗。


    经历过今天的事，梁小飞有些郁郁寡欢，这是他第二次知道一个鲜活生命的离世。第一次是守着他妈妈，眼睁睁看着妈妈离开。


    本以为一家子都劫后余生的孩子爸爸跪在孩子逐渐冰冷的身体前哭着喊孩子的名字，哭着说怪自己开车快了，哭着说是爸爸的错。可是谁都唤不醒那个孩子了。


    梁小飞不知道该和谁聊一聊这些事。今天他看见了一场悲剧。孩子躺在那的小小身体，和孩子父母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有云善在梁小飞就想不起来那些事了。他总会被云善干净的笑声感染，心头的阴霾不知不觉地就被驱散开。


    吃完饭，花旗让都兜明自己收拾。兜明一句话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倒垃圾，把桌子、碗筷端出去。


    坨坨在网上看了视频，是小宝宝踩在手上，把宝宝举起来的视频。坨坨要找云善一起玩。


    云善很高兴和坨坨一起玩。坨坨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两只肉肉的小脚丫踩在坨坨手上，坨坨用力也没能把云善举高一点。


    “你是不是太胖了？”坨坨戳戳云善挺起的小肚子。


    “啊。”云善抱着肚子往后缩。


    “西觉，你来试。”坨坨喊了西觉。西觉有力气。


    西觉托着云善的两只小脚，慢慢地把云善给举了起来。小小的云善在西觉手里就像一只玩具娃娃似的。他站在半空中高兴地哈哈哈笑出声。


    梁小飞跃跃欲试，“我也来试试。”


    云善现在刚到三十斤，梁小飞能轻而易举地举起他。


    云善睡过了午觉就不想再睡了，梁小飞也没有睡意，他带着云善在里屋玩。西觉他们在外间睡觉。


    梁小飞打开手机准备算账，没成想，账户余额只剩个位数。


    “最近花钱有点多。”他对云善说。


    云善看不懂手机界面，也听不懂，趴在旁边看着梁小飞。


    “一会儿给马斌打电话吧。”梁小飞笑起来。


    他带着云善打了会儿游戏。游戏里颜色丰富，还有会动的小怪物，云善很感兴趣，趴在梁小飞身边看得很专注。


    三局游戏打完，梁小飞估摸着马斌应该睡完午觉了。于是给他打了视频电话，手机放在云善面前，让云善接。


    “云善。”马斌看到是云善，立马笑眯眯地问，“想我了？”


    “想了。”梁小飞在视频外给云善配音。


    “马叔叔，宝宝没钱花了。”梁小飞故意把声音装得幼态一些，“马叔叔，可以给宝宝一些小钱钱吗？”


    “梁小飞！”马斌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你恶心不恶心？”


    “云善就像你那么说话？”


    “云善。”梁小飞说，“你给马斌表演一下最近会说的话。”


    云善张开嘴巴就是一句，“玩~”


    软乎乎的小奶音还拖长了强调，这让被梁小飞荼毒过的马斌觉得耳朵被拯救了。和云善说话时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云善在海边玩什么了？”


    这个云善就不会说了。他坐在手机前，做出挖沙子的动作。马斌看不出来他在干吗。问了梁小飞才知道，云善最近在沙滩上挖坑玩。


    “挖坑好玩吗？”马斌问他。


    云善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牙。马斌知道他一定是喜欢这游戏。


    “上次我拿回来的阿胶，我妈说很好吃。下次你家再杀驴，先寄驴肉过来再寄阿胶来。”马斌不客气道。


    他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叠了1000颗星星吗？”


    “记得啊。”梁小飞说，“你不是还把星星瓶子拿走了？”


    “对啊。”马斌笑起来，“回来我妈就给我介绍了个姑娘，我俩一见如故。”


    “没想到还真有用。”


    “你那是心理作用。”梁小飞回道。


    三人说了会儿话，梁小飞叮嘱马斌赶紧给他们打钱，不然晚上就要断炊了。


    电话挂了不到10分钟，梁小飞就收到了钱到账的短信。他扫了眼短信，对云善说，“马斌这点还挺靠谱。”


    海边下了一天雨，第二天是阴天。倒是很适合玩，云善又在海滩边挖了一上午的沙。后来兜明抱着他去海里游了一圈，还给他捡了个漂亮的海螺。云善回来后，专门挖了坑个把海螺埋起来。


    等回去吃饭时，云善要找海螺。半个沙滩都被他挖过，根本就找不到海螺埋在哪了。花旗哄了他好久，说明天再给他捡海螺，云善这才乖乖地跟着走。


    后面几天都是艳阳高照，梁小飞他们在海边欢快地玩了好些天。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会去海边散步，享受海风吹在身上时的凉爽。坨坨和云善会脱了鞋在海边跑着追逐。


    他们去了小岛上的村子里吃海鲜。是有渔船的渔家开的小吃店，价格十分划算。他们吃了一个和脸差不多大的面包蟹，还尝试了各种贝类。


    还专门去这儿的市场里买了好些海鲜干货准备带回家吃。


    他们还是在吴鹏家买了二百头小猪，专门要了几个没劁的小公猪，留着以后下崽。而且这次还专门要了三十头小母猪。


    这些事办完，他们就开车带着后备箱里一大堆的海鲜干货往家走。


    第145章 买新车


    下了高速, 梁小飞直接开车去了婷婷家，准备先把小黑接回家。


    婷婷正在院子忙着装货。孟老头在棚子里打盹，一旁的桌上放着唱戏的机子。


    “孟老头。”坨坨拎着一袋海产品趴在孟老头耳朵边大叫。


    孟老头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是坨坨他们, 他立马笑起来, “回来了？”


    “海边好不好玩？”


    “好玩。”坨坨把塑料袋递给他, “给你和婷婷姐买了些海产品。”


    “哟，谢谢。”孟老头脸上更是笑开了花。没想到坨坨他们出去玩还惦记着他们。这一袋子东西可不少。


    小黑见到小主人回来了，亲热地往云善身上扑。云善笑眯眯地蹲下，摸了摸小黑。小黑一个劲地舔云善的脸蛋，尾巴甩得要起飞。


    小丛去给小黑打包狗盆，孟老头还想留他们吃饭。“都这个点了, 晚饭在我家吃饭吧。”


    “坨坨我给你钱，你去街上买几个冷菜，买点馒头，煮点汤。”


    “好几天没回家了，得回去收拾收拾。”梁小飞说道。其实现在一点都不晚，才3点钟, 是孟老头说得夸张了。


    他们带着小黑先回家。下了车的小黑迫不及待地跑到门边，用爪子扒拉大门。它应该认得这是家。


    婷婷忙完了走过来，看到孟老头身边多了个塑料袋, 她拎过来看，是一些海产品。“谁送的？”


    “梁小飞他们。”孟老头看着这些海产品有些发愁。


    “咋了？”婷婷笑着问, “人家送你东西你还不高兴？”


    “不是。”孟老头说，“他们送我这么多东西我肯定高兴。”


    “梁小飞不是欠着钱吗？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以前看着是好的, 踏实、勤劳、认干。可要是没钱还花钱大手大脚的，这不像是过日子的人。我可不敢把你嫁过去。”


    婷婷笑了一声, “看把你操心的。”转身她拿起手机直白地问梁小飞最近怎么开销很大的样子。


    梁小飞在家里帮着一块收拾，手机放在一边没看。坨坨他们忙着收拾屋里，兜明非要在南瓜地那围篱笆，他和西觉领着云善上山砍竹子去了。


    “其他地都没围起来，干吗只围南瓜地？”梁小飞边擦桌子边和在客厅里拖地的小丛说话。


    “兜明怕云善摘南瓜。”小丛说，“出去玩那天，云善看上了南瓜花，把南瓜花给掐了。兜明怕他摘长出来的小南瓜。”


    梁小飞听了也是没办法，云善这小东西还真不一定能防得住。他也觉得南瓜地确实该围。


    半小时以后，西觉扛着一棵粗大的竹子回来了。兜明领着云善去山里玩，顺便把山里的牲口都赶回来。


    家里养小金鱼的塑料桶里满是鱼屎，坨坨把鱼抓出来放在盆里，好好把塑料鱼缸刷了刷。这才重新倒了水，把鱼放回去。他们养鱼的水一直用的是山上的山泉水。


    这几天家里没人，全靠梁小飞自制的简易喂食器来喂。小金鱼活得好好的，小飞哥自制喂食器里的馒头粒也不见了，看来这个喂食器还挺好用。


    云善握着一把野花跑进屋，给大家看他的花。谁都夸好看。


    西觉在外面喊，“云善。”


    云善立马往外跑。


    西觉拿着尺子给云善量了身高。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把篱笆插得高些。起码得比云善高。


    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那，不知道西觉在干吗。


    “云善75公分了。”西觉眼带笑意地说，“长高了不少。”


    云善大概知道西觉是夸他，咧着嘴巴笑。笑起来的样子比他手里拿的花还叫人喜欢


    “云善，去不去买菜？”花旗走出来问。


    云善掉头往屋里跑，很快拖着自己的小车出来。出去买菜，他习惯被哥哥们拖着走。


    等云善在扭扭车上坐好，花旗就牵着他出了院子。小黑摇着尾巴跟在云善的小车后面。


    梁小飞忙了两个小时才停下来休息。不仅是楼下客厅，自己的卧室、卫生间、书房，全都得打扫一遍。


    打扫完，他简单地冲了个澡，才拿起手机。看到婷婷的消息，梁小飞坦白道：「之前的债务已经还完了。」


    「我想带坨坨他们多看看，最近花销就比较大。」


    婷婷：「那么多债务都还完了？」她不敢相信，梁小飞做了什么那么挣钱？这才几个月，几百万的债务就还完了？


    梁小飞：「还完了。」


    婷婷很为梁小飞高兴：「真的太好了！开心.jpg」


    梁小飞看到那个开心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给婷婷发了一条消息：「咱们在一起试试？」


    有所长他们帮忙，猪肉已经算是有了一点销售渠道。这让梁小飞觉得压力小了很多。他开始敢大胆地考虑以后的事。


    婷婷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孟老头奇怪地看向她，“婷婷你笑什么？”


    “看到一个特别好的事。”婷婷说。


    孟老头好奇地问，“什么好事。”


    “很好很好的事。”婷婷笑着说。


    孟老头就不问了，他知道自己闺女不想说。


    婷婷开心地给梁小飞回复消息：「好！」


    梁小飞笑起来，一直打字聊天一直笑。坨坨凑过来好奇地问，“小飞哥，你为什么一直在笑啊？”


    梁小飞摸摸鼻子站起身上了楼。


    坨坨看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小飞哥，你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梁小飞把手机握在手里，心里现在满是甜蜜。


    “就是奇怪啊。你聊天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笑？有好笑的事情怎么不讲给我们听？”


    梁小飞，“你怎么知道我在聊天？”


    坨坨，“因为你一直在打字呀。”


    梁小飞没再说什么，看到坨坨跟着他上楼，他站住了脚问，“你干吗跟着我？”


    “我看看你和谁聊天嘛。”


    梁小飞捏捏坨坨的胖脸，“这是隐私。我不给你看。”


    “不给看就不给看。”坨坨跑下楼梯，“我去菜园子里摘菜。”小飞哥说不给看，坨坨就不看了。他也不是很好奇。


    七天没回来，家里的蔬菜很多已经老了。坨坨把老了的菜摘下来，用篮子挎着带去山上喂猪牛羊。一点都没浪费。


    梁小飞一直到云善上楼喊他吃饭，他才跟着下楼，边吃饭还边看手机。


    妖怪们很快察觉到了这一变化。梁小飞以前吃饭时基本不看手机。现在有种手机不离手的感觉。或许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妖怪们想。


    吃完晚饭，梁小飞把手机揣进兜里，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妖怪们想，果然，梁小飞真的有事要处理。


    妖怪们收拾完碗筷，凑在一块写习题册。出去玩这几天，功课全都落下了，从今天开始就得好好学习。


    小丛领着云善在楼上玩。


    一直到妖怪们洗澡时，梁小飞都没回来。


    “小飞哥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忙？”坨坨洗澡的时候还念叨着。


    “我们出去了好几天，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吧。”小丛说。


    “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忙。”坨坨说，“小飞哥不是说他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吗？他认识的，咱们都认识呀。”


    小丛就不知道了。


    妖怪们都躺下了，听到楼下传来动静。兜明动了动耳朵，“是小飞哥回来了。”


    坨坨一骨碌坐起身，跳下床，在黑夜里准确地绕过西觉跑到门边。


    梁小飞边看手机边上楼，一抬头看到坨坨正站在楼道里盯着他看。他吓了一大跳，“还没睡呢？”


    “小飞哥你干吗去了？”坨坨问，“你怎么这么晚回家？”


    “我有点事。”梁小飞说。


    “什么事呀？”坨坨跟在梁小飞身后进了他的卧室，“小飞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你干什么啦？”


    梁小飞脱掉短袖，拿了毛巾去洗澡，坨坨也要跟过去。


    “我要洗澡了你还跟着吗？”


    “怎么了？”坨坨抬起头说，“你洗你的。”


    梁小飞抿了抿唇，终于说了，“我和婷婷散步了。”


    “散步？”坨坨抬头看着梁小飞，“散步你们怎么不叫我们一起？”


    “我俩散步叫你们干吗？”梁小飞推他出去，“我要洗澡了。”


    坨坨又走了进来，“我知道你要洗澡。”


    “你和婷婷姐一起散步为什么不能叫我们一起。我今晚写了一晚上作业！”


    梁小飞蹲下来笑着揽住坨坨肩膀，哥俩好道，“我跟你。”


    坨坨认真地听着。


    “我和婷婷处对象了。”


    坨坨震惊地瞪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梁小飞说，“才确定关系。”


    “这下你能出去了吗？我要洗澡了，你看着我，我洗不了。”


    “哦。”坨坨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走了。


    一回卧室里，他立马兴奋地说，“小飞哥和婷婷姐处对象了！”


    云善快睡着，被这动静吵醒，他抓着蛇尾巴不开心地蹬了蹬腿。


    花旗立马道，“小点声，云善要睡觉了。”


    坨坨一路摸上床，躺在云善身边，轻轻拍他云善盖了毯子的小肚子。


    “什么时候的事？”小丛小声问。


    “就是今天的事。他们晚上出去散步了。”坨坨说。他俩处对象，坨坨就不想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了。他知道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叫电灯泡。


    梁小飞处对象，一家子都很上心。原先花旗只给梁树叶存过娶媳妇儿的钱，没见过树叶媳妇儿。现在梁小飞找对象了，他们也应该给他攒钱。


    “小飞哥不好意思拿钱。”小丛说，“他之前说过的。”


    “现在娶媳妇儿得要多少钱？”坨坨对小丛说，“你查查。”


    小丛打开手机搜索了一通，“各地彩礼不一样。几万到好几十万。”


    “咱们有钱啊。”坨坨说，“马斌还应该给多少钱来着？”


    小丛算了算账目，“应该再给480万。”


    “上回刘同结婚送了新媳妇儿一辆车。”花旗说，“我们也给婷婷买辆车。”


    听梁小飞的打算，等他们考上驾照了就得换车。


    几只妖怪凑在一起胡乱地商量着。坨坨想了想，觉得还是该打电话咨询马斌。


    马斌在小区的空地上打完一套拳，正往家走，接到坨坨的电话。“喂，坨坨。”


    “马斌，小飞哥和婷婷姐处对象了。”


    马斌，“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去散步了。小飞哥很晚才回来。”坨坨把话一股脑地倒了出去。


    马斌不知道梁小飞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马斌，现在结婚需要准备什么？”坨坨问，“要多少彩礼钱？”


    “车、房肯定是必备的。彩礼得看两家商量。”马斌看着视频里的坨坨笑道，“你们要给梁小飞准备？”


    “对啊。”坨坨说，“我们打算买辆车给婷婷姐。”


    马斌，“我说的车是两个人有一辆车就行。梁小飞现在的面包车太破了，起码得有辆像样的车。房子一般得是市区有一套，这些是标配。”


    “西觉他们驾照下来的话，你们可以买两辆车。以后你们要是回山里不开了，可以留给婷婷开。”马斌这么说。


    西觉、花旗听了这话，觉得很可行。


    “买个好点的学区房，以后留着孩子上学用。”马斌说。


    妖怪们跟着点头。看过电视剧的他们知道学区房是什么。


    现在妖怪们目标很明确，他们要给梁小飞买车，再买个学区房。


    吃完早饭，西觉和花旗去学科目三。梁小飞带着坨坨他们去后山树林里，他继续忙着画画。出去玩了几天，他都没画画，这样存稿箱很容易告急。


    小妖怪们凑在一起，从山里摘了好些花，用草扎成一束，跑回来拿给梁小飞。


    “干吗？怎么送我花？”梁小飞看到云善手里也抓着花，纳闷地问，“怎么不给云善？云善不是最喜欢花吗？”


    “让你送给婷婷姐。”坨坨说，“外面店里买的花都要钱。山里的花不要钱。这都是挑的好看的花。”


    梁小飞忍俊不禁，“坨坨你真是会过日子。”


    “我在电视上看了。”坨坨得意地晃着脑袋，“男孩子会送女孩子花。以后我们每天都给你摘一束。”


    “谢谢你。”梁小飞笑道。


    坨坨他们中午下山买菜做饭，梁小飞就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一把花去了婷婷家。


    婷婷在家里摘菜，孟老头不在家。看到梁小飞拿了一把子花，她笑着迎过来。


    “送你的。”梁小飞把花和鸡蛋一起递给婷婷。


    婷婷很高兴地接过花，“很漂亮，谢谢你。”


    俩人说了会儿话，孟老头摇着轮椅从外面回来。梁小飞打了声招呼先回家了。


    “花？”孟老头眯起眼睛笑起来，“梁小飞给你送的。”


    “你管呢。”婷婷进屋找了花瓶把花给插起来。


    孟老头有些高兴，和婷婷打着商量，“我中午能喝点酒吗？”


    “不能。”婷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的腿还想不想好了？”


    下午6点多，太阳不晒人的时候，西觉和兜明把南瓜地三面都插上了竹篱笆。只剩通往小树林的那面没围。云善不会去小树林里，所以那边不用围。


    一个月后，花旗和西觉过了科目三，两人又迎来了科目四。在狂刷两个星期的题目后，俩人又走进考场，顺利通过考试。


    在等驾照下来的时间里，妖怪们拉着梁小飞去挑车。梁小飞带他们转了市区里所有4S店，看了不少车。


    到后来他们坐进车里，云善都会跟着自己往车上爬。


    花旗相中一款黑色的SUV，一问价格得要60多万。这价格就太贵，收入不高的梁小飞舍不得买。


    “不如直接买辆7座的。”梁小飞说，“咱们一家都能拉得下。”


    “那婷婷姐呢？”坨坨问。“婷婷姐坐哪？”


    梁小飞，“那也没更大的车了。”


    “我们买两辆。”这时候花旗说，“给婷婷也买一辆。”


    “婷婷还没学驾照呢。”梁小飞说。


    “那有什么难？”作为马上就要有驾照本本的花旗挥挥手，说得轻松，“去考一个就有了。”


    “等她考上了再说吧。”梁小飞心想着，买别的车他不急。他现在只想买7座的车，这样一家子出去玩更方便。


    他们把市里的4S店都转了一遍，还是选了辆商务7座车，价格是35万。


    选好了车，梁小飞就给马斌打电话要钱。买车的事他前几天和马斌说过，马斌说好了要钱的时候找他。


    那边马斌把钱打过来，这边梁小飞立马签下了购车合同。店家还给他们送了束花。除了一朵给了云善，剩下的花坨坨让梁小飞带回去送给婷婷。


    他们是开面包车来的，现在只有梁小飞一人有驾照。他今天带着妖怪们开了新车回去，面包车停在4S店里。等他明天再来把车取走。


    家里买了新车，妖怪们很高兴，坨坨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社交圈。


    看到社交圈里大家都在点赞，坨坨高兴极了。摸摸车子这里觉得好，摸摸车子那里也觉得好。自家的新车，怎么看怎么好。


    梁小飞买了新车，心里也高兴。开车去了婷婷家，把店里送的花送给婷婷。


    婷婷抱着花绕着车走了好几圈，又打开车门坐进去试了试，“真好啊。”


    “这车真宽敞。”


    “多少钱？”孟老头关心地问。


    “35万。”坨坨大声说，“等婷婷姐考了驾照，就给婷婷姐买车。”


    “谁给她买？”孟老头笑着问。


    “我们啊。”坨坨继续大声回答。


    这让孟老头很高兴。坨坨他们说要给闺女买车，这是看重婷婷，愿意对婷婷好。他明知故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给婷婷买车？”


    坨坨咧嘴一笑，“因为婷婷姐和小飞哥处对象啦。”


    孟老头高兴地跟着笑。


    云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懂，抓着一朵花也跟着乐哈哈。


    说到这个事，坨坨直接问了孟老头，“要多少彩礼？”


    孟老头笑道，“只要小飞对婷婷好，彩礼意思一下就行。随意给多少。”


    “这咋说到这了。”婷婷抱着花有些害羞，她和梁小飞才刚处两个月。哪那么快就结婚。


    又过了一个星期，西觉和花旗的驾照本终于下来了。坨坨把他俩的驾照本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又看。“差不多的哎。”


    “驾照本都一样。”梁小飞说。


    西觉和花旗成了云灵山第一批拿到驾照本的妖怪。是国家法的正规的证书！他们也成了云灵山第一批拿到证书的妖怪。


    花旗肉眼可见的高兴，“咱们中午杀头猪庆祝一下”。


    本来还高兴的梁小飞：“不能换别的方式庆祝吗？要不去单玉雪那定个蛋糕？”


    “杀猪就很好。”兜明说。兜明很羡慕花旗他们拿到驾照，拿到驾照就可以开车了。他现在儿童的身份开不了车。


    兜明叹了口气，转身上山挑猪。后面山上现在有很多猪，除了第一批买的，第二批买的猪两个月前也到了。第二批的个头小，哼哼唧唧的倒是很能吃。


    兜明选了头大猪赶下山，正好看到一只母鸡蹲在那抱窝。他顺手把母鸡也抓了，把鸡蛋捡走。今天中午的菜再添一只母鸡。


    “兜明，给我割两斤肉。我给孟叔送去。”梁小飞走进厨房说。


    兜明赶紧给割了两斤肉，“上回孟老头还说让我们杀猪的时候给他留肉。”


    梁小飞接过猪肉，骑上电动三轮车高高兴兴地出门，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些吃的。是婷婷在网上买的零食，让梁小飞拿来给坨坨他们吃。婷婷还给云善买了一套玩具积木。


    小丛给云善炸了些小酥肉。云善很爱吃，装小酥肉的盘子摆在他面前，他自己吃完就能抓下一块。完全不用别人操心。


    小黑中午啃骨头啃得欢快。坨坨还用肉汤给他拌了一碗米饭，这和云善吃的一样，一人一狗都吃得肚皮溜圆。


    小丛把小黑中午吃不完的骨头收在它的狗盆里。小黑想什么时候去吃，就什么时候去吃。


    这几天梁小飞把新车该办的手续全都办好了，新车牌也挂上了车。


    花旗和西觉下午兴致勃勃地说要去练车。梁小飞带着他们去一处很少有车经过的路练车。一家子都很兴奋地坐在车上，陪着花旗和西觉练车。


    先是花旗开车。新买的车是自动档车，只管踩油门、刹车、转方向盘就行。


    一开始花旗不熟练，车开得很慢，到后面转了几圈后，他对车熟悉了，速度能开到40。


    西觉更是稳当，开着车子在路上转了几圈，还直接把车子开回了家。


    至此，西觉和花旗算是真正成开车了。


    一家子都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花旗煮了中午剩下的大骨头，熬了一个多小时，下了一锅面条。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呼噜呼噜地很快吃完了晚饭。


    只有云善带着小围嘴，拿着小叉子，慢慢地吃面条。可是看别人都吃完走开，云善有点急了，趴在桌子上，拿着小叉子使劲往嘴里刨面条。小嘴巴塞得满满的，还有一根面条拖在了外面。


    小丛坐下来哄他，“云善不急。我还没吃完，我还要喝点水。”


    小丛倒了一杯水回来陪着云善慢慢吃面条。


    梁小飞出门找婷婷散步。妖怪们自己在家做自己的事。


    等云善吃完面条，兜明带他去小树林里看冬瓜。里面有两个冬瓜长得很大，比云善都长。云善回回见了，都要爬上去骑一骑。


    冬瓜上有毛，云善要是穿着短裤的话，他骑完都要低头看腿。兜明给他抹掉腿上的毛，叮嘱他，“云善下次别骑了。冬瓜上有毛刺挠你。”


    说是这么说，可云善不听，下次见着冬瓜，他还往上爬。


    菜园子那边的南瓜地被篱笆围起来了，云善进不去，看到兜明进去，他眼巴巴地扒着篱笆喊人，“兜，抱。”


    南瓜已经成熟，兜明这时候就不怕云善再祸害南瓜。他隔着篱笆把云善抱进地里。


    云善看到满地大南瓜，伸着小手挨个拍一拍。


    兜明摘了一个抱在手里对云善说，“明早让坨坨给你煮南瓜粥吃。”


    云善看兜明手里抱了南瓜，他也要。兜明把南瓜放在他怀里，让云善两只手搂着抱。


    南瓜太重，云善搂不住。大南瓜从他怀里掉下来，砸在他脚上。


    “啊——”云善大叫一声，瞬间眼泪汪汪，带着哭腔，“疼。”


    他抬起小脚，往兜明身边跑，抱住兜明的腿开始哭。


    兜明给他脱掉鞋子、脱掉袜子，凑近了看云善的脚。肉肉的脚面上有点红。兜明说，“云善你脚上有味儿。”


    云善也低头看自己的脚，翘翘两只肥肥的小脚丫。


    “不疼了吧。”兜明给他揉了揉脚，“没事了。”


    云善擦掉眼泪，翘着小脚让兜明给他穿袜子和鞋子。落地后，他皮实地又去抱南瓜。薅着南瓜蒂想把南瓜拽起来。


    那个南瓜着实大，云善只能拽着南瓜动几下，根本拽不起来。云善拍拍南瓜看向兜明，示意他拿着南瓜。


    兜明走过去把南瓜抱起来，“回家吧。”


    云善自己先跑到篱笆边，站在那举起小手，等着兜明抱他。兜明把南瓜放在地上，掐着云善的胳膊把他先抱了出去，再把南瓜抱出去。


    云善自己爬上水泥路，欢快地往家跑。兜明看他跑起来的姿势有点不对，担心云善的脚真的受伤了。他追上去看，发现是云善左右脚的鞋子穿反了。


    兜明进屋放下南瓜，又重新给云善穿了鞋。


    花旗在客厅里看书，他现在有空就在自学。过几个月天气冷了，他还得冬眠，到时候又得落下一大截。不如现在提前学。


    坨坨他们现在上初中课程，还学了物理、化学，看起来很难的样子。花旗只打算把字认全，不打算学那么多知识。


    第146章 割草储备饲料


    9月底, 早晚温度低，云善起床后，花旗都给他穿件小外套, 也不让他再穿短裤, 鞋子也换成了运动鞋。


    黄瓜、西红柿早就被拔了, 菜地里现在种了些大白菜和娃娃菜。


    梁小飞定完今年石榴的包装后担心冬天没草, 猪牛羊在山上找不到吃的。问了花旗他们，他们只会说，它们会自己找吃的。


    梁小飞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几百头牲口要是冬天找不着草吃，买饲料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他在网上查了些资料，看到说牛和驴冬天可以吃干草。于是梁小飞决定趁着现在山里有草，割些草晒干了留作冬天牲口们的储备粮。


    “割草？”兜明活了七百年还没割过草喂过动物。听了梁小飞话, 他颇为惊奇，“饿不死的。冬天都会自己扒拉食。”


    “万一它们找不到吃的怎么办？”梁小飞问。


    兜明回道，“饿死呗。”找不到吃的不饿死还能怎么办？


    “猪要是饿死了，我怎么办？”梁小飞继续问。


    兜明看着梁小飞，肯定地回答，“猪饿死了, 你就吃猪肉。”


    “不过饿死的猪肯定不香。”兜明说，“饿死的身上肉少。”


    梁小飞：“我是说猪饿死了，我还怎么卖钱？”


    “咱们可是投了200万。”梁小飞说, “这些猪怎么也得挨到年底。”


    “放心吧。”兜明说，“除非特别笨的找不到食物, 一般都不会被饿死。秋天会掉很多果子，像是栗子, 橡果，猪冬天都会去扒拉吃。”


    “饿不死。”


    “那也不能掉肉。”梁小飞说, “我好不容易养大的肥猪。冬天掉肉我可就亏了。”


    不管兜明怎么说，梁小飞就是要去山上割草晒。他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干，干一天也割不了多少草。


    妖怪们看不下去，去镇上一人买了一把镰刀，去山上帮着梁小飞一块割草。


    割草他们不挑近处割，前面几座山上的草得留着给家里的牲口们吃。坨坨他们跑远了去割草。没被牲口吃过的草长得又高又密，割这种草省事又方便。


    梁小飞回回骑牛跟去都得走半天。割完草还得一筐一筐地往家运。9月底到10月中旬，梁小飞家院子里，院外的水泥路上，后面的小山坡上到处都晒着草。


    他们不仅得割草，还得摘石榴，一筐筐地往山外运石榴。


    9月底到10中旬，颜牧辰家来了三次，三次都被梁小飞拉去山里干活。不是割草就是摘石榴。


    颜牧辰、梁小飞和赵晓晓都不会爬树，三人做了工具，是个网兜，上面是塑料瓶底切成六瓣，杆儿上有机关。按一下，六个瓣儿就会往一起收，能把石榴摘下来。


    小风跟着坨坨学爬树，猴一样地挂在树上，身上背着篓子。背不动了，他就把篓子送下来。


    颜牧辰一家三口干了半天活，剩下半天用来赶来回的路途。坨坨甚至还给他们带了午饭，午饭都是在山上解决的。吃完饭，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歇着。睡醒就站起来干活。


    石榴摘回家还有得干，得往箱子里打包。


    颜牧辰一家三口在梁小飞家干活一直干到晚上8点才回家。从早上8点半到，一直干到晚上8点回家，工时超过12小时。


    打包完的石榴第二天就被梁小飞和兜明送去市区。好些是公司定的中秋节礼物，还有一些零散的是果切群里个人定的。


    几天的时间，光是卖石榴，梁小飞他们就挣了5万多。看到账户里多出来的5万块钱，梁小飞呲着牙笑得很是开心。


    不枉他最近早上7点出门干活，下午5点才回家吃饭。画画都落下了。


    云善抱着一颗大石榴在桌边自己抠着吃。秋天衣服没夏天的好洗，也没夏天容易晒干，云善除了穿外套，还开始穿起了小罩衣。


    罩衣都是小丛自己做的，不像镇子街上卖的那些罩衣，不是蓝的就是红的。云善的小罩衣有绿色小格子的、蓝色小碎花的、卡通小羊图案的、紫色布料白色竹子暗纹的。


    云善今天就穿着蓝色小碎花的罩衣，正在一颗一颗地从石榴上抠石榴籽儿。他抠一颗吃一颗，梁小飞没见他过吐籽。


    外面响起“收破烂，收破铜烂铁。”的喇叭声。


    坨坨一手抱起一个大石榴，喊道，“云善走，孟老头来了。”


    孟老头腿好后又继续收着破烂。他最近总爱来这片转，到梁小飞家看一看。他还经常从玉雪面包屋买了小蛋糕来哄坨坨他们。


    这不，坨坨听着声音，带着云善就出来找孟老头了。云善见坨坨两手都抱着石榴，他把自己刚刚吃的石榴也抱上，追在坨坨身后一起跑出门。


    孟老头的电动三轮车刚停在门口，坨坨和云善已经跑了出来。


    “孟老头。”坨坨大声喊，“今天还有石榴。”


    孟老头下了车，从车座下拎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他刚刚才买的小蛋糕。他把小蛋糕递给坨坨，“拿去吃。”


    坨坨把两个石榴放在孟老头的车座上，这才接了蛋糕。


    云善举着自己吃过的石榴也要往车上放。


    孟老头蹲下来笑呵呵地说，“云善拿的石榴怎么少了一块？”


    云善转过头，立马又转了回去，小声说，“臭。”放完石榴他就跑开了。


    孟老头抽烟，身上带烟味。云善现在会说的话多了，闻到孟老头身上的烟味就说“臭”。


    孟老头站起来，没往云善跟前凑，笑着说，“你那小鼻子还挺灵。”


    云善知道孟老头会带好吃的来，他扯着坨坨手里的塑料袋喊，“七。”


    坨坨打开一个蛋糕，把塑料袋放在一旁地上，和云善一起你小口我一大口地分吃蛋糕。


    孟老头就在一旁笑着看。


    “今天在我家吃饭吗？”坨坨抬头问孟老头。


    “中午炒什么菜？”孟老头问。


    “给你炸花生，切卤的猪耳朵吃。”坨坨说。


    孟老头就很高兴，“上回小飞给我买的酒还没喝完了吧？”


    “还有一点，大概够倒2小杯。”坨坨说。


    “那不够。”孟老头说，“我吃花生米喝酒起码得3小杯。”


    梁小飞翻着院子外的草说，“我一会儿再去买一瓶。”


    孟老头就更高兴了，从胸口兜里掏出他的老年机给婷婷打电话，“喂，闺女。中午来小飞家吃饭。”


    婷婷在那头无奈道，“你怎么又去人家吃饭了？”


    “嗨。”孟老头说，“坨坨给我炸花生米吃呢。”


    孟老头背着手，高高兴兴地跟着坨坨他们进屋。他今天上午没忍住抽了两根烟，云善一点都不往他跟前去，这可把孟老头给后悔坏了。


    他天天往梁小飞家跑，一是惦记女婿，二就是惦记这小胖子，三才是坨坨做的菜。


    小胖子不让牵，也不让抱，孟老头只能在一旁干相眼。


    不仅孟老头常来，梁小飞有时候也会带云善他们几个小的去废品收购站玩。云善慢慢就对孟老头熟悉起来，不怕孟老头和婷婷了。主要是孟老头也对他好，经常买了吃的，玩的来哄他。


    孟老头回回来，看到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净又利落，比他家干净，他心里很满意。这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家，家里弄得干净，说明勤快，日子过得也舒心。


    坨坨煮上大料，把买来的两个猪耳朵扔进外面灶上卤着。他进厨房给云善爆了一锅爆米花，洒上蜂蜜。


    蜂蜜是昨天兜明从山里找来的，装了好些个玻璃罐子。家里之前买咸菜，买豆瓣酱的玻璃罐子都没丢，现在里面都装着蜂蜜。


    坨坨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罐蜂蜜放在台面上，对孟老头说，“给你一罐。”


    “什么东西？”孟老头拿起罐子看，“蜂蜜啊？”


    “嗯。”坨坨点头，“泡水喝可甜了。”他站在凳子上，把锅里爆好的爆米花都倒进一旁的盆里，又用勺子舀出一大勺放进云善的不锈钢小碗里。


    “云善，给你。”


    坨坨爆玉米粒时，云善就闻到香香甜甜的味儿了，一直在厨房里转。现在坨坨给他吃的，云善立马抱住小碗，伸手去抓。


    抓了又赶紧松手，他皱着小脸叫起来，“烫！”


    “烫你就等凉了再吃。”坨坨说，“你把碗往茶几里面放放，别让小黑把碗扒翻了。”


    云善抱着小碗走出去，把碗放在茶几上，又把碗往里面推了推。小黑扒在茶几边上，探头探脑地望着云善的不锈钢小碗。


    云善等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小心地抓起一粒爆米花，好在爆米花已经不烫了。云善把爆米花塞进嘴里，甜兮兮的他很爱吃，一连吃了好几口。


    蹲在茶几下的小黑急不可耐地叫出声，“汪。”他也要吃。


    云善从碗里抓了一个丢在地上，小黑立马将爆米花舔进嘴里。


    厨房里，坨坨洗干净锅，倒上油，把准备好的花生米一股脑地倒进锅里。


    孟老头背着手，现在就开始有点馋了，不断地说，“真香，真香。”


    梁小飞翻完草，直接去大强超市买了瓶酒。进屋听到茶几那有动静，他把酒放在饭桌上，走过去看。


    云善的小碗里有半碗爆米花，他吃上几口，然后给小黑喂一次。


    “哪来的爆米花？”梁小飞问云善。


    云善小手指着厨房，“多。”


    “坨坨给你做的啊。”梁小飞从里面抓了一把全塞进嘴里，“好吃。”


    小碗里本来剩得就不多，梁小飞这一把直接把碗都抓空了。他拿起碗，准备去厨房里再装一些。要是坨坨做的，他肯定会做很多。


    云善站起来，跟在梁小飞身后进厨房。


    梁小飞给他装了一碗爆米花，对孟老头说，“叔，酒买好了，在外面桌上。”


    “哎。”孟老头现在对梁小飞怎么看怎么满意。尤其一个愿意买酒给他喝的女婿。


    兜明和小丛从外面回来，又背回一篓子蜂蜜。


    “弄这么多吃不完啊。”坨坨说。


    “吃不完留着冬天吃。”兜明把篓子里的蜂蜜都收进柜子里，“给云善冲水喝。”


    “昨天和马斌打电话，他说让我们给他寄点过去。”兜明留出两大瓶放在台面上，“小飞哥，就寄这两瓶。”这两瓶不是用玻璃瓶装的，而是塑料瓶，1L饮料的塑料瓶。两瓶就是2L。


    “除了石榴和蜂蜜，马斌还要什么了吗？”梁小飞说，“一会儿下午我就去寄。”


    “还要两斤无花果干。”小丛说。


    “上回不是给他寄了10斤吗？”梁小飞纳闷，“他就吃完了？”


    小丛说，“不知道。”


    无花果他们一共晒出来3麻袋，准备留着冬天做零食吃。没想到马斌成了无花果零食的消灭主力。


    梁小飞给马斌打电话，让他少吃点无花果。马斌在电话那头嘿嘿笑着，“我对象说好吃。”


    梁小飞：“那再多给你半斤吧。”


    小丛装了半篓子的山楂回来，说是要给云善做糖葫芦。昨天他在网上看过了教程。


    “山里的山楂多吗？”梁小飞问。


    “多，满树都是。”小丛回他。


    梁小飞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要山楂。他卖得很便宜，2块钱一斤。可是买的人很少，山楂酸，生吃的人少。


    没一会儿，西觉和花旗也回来了，背篓里都背了满满的山楂。他们准备晒干了，留着冬天泡水喝。


    梁小飞直接截胡了山楂，装进塑料盒里，称完贴上重量和价格，准备下午送去市里卖掉。


    小丛出去洗山楂，兜明去削竹签子。竹签子削得长，兜明准备穿好山楂后就把尖头那一端削掉，他担心云善吃糖葫芦的时候戳到。


    他们不仅穿了山楂的，还穿了橘子，小番茄，香蕉。小丛还学着网上的图片，做了好好些小人造型。


    串好了糖葫芦，小丛开始熬糖。等糖全都熬化了，就把糖葫芦挨个放进去滚一圈，然后拿去棚子下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晾着。等上面的糖干了就能吃。


    云善隔一会儿就跑去棚子那看。糖葫芦放在平板车里，他够不着，只能扒着平板车垫着脚看。他不懂能不能吃，看过几次后拉着兜明一起看。


    兜明伸手在糖葫芦上点了一下，手上沾了糖浆，他低头对云善说，“还没好，再等会儿。云善中午睡完觉就能吃上了。”


    云善听懂了，不再来回跑着看。


    11点半，婷婷锁上院门，骑了电动三轮车过来吃饭。回回来这边吃饭，花旗他们都准备5.6个菜。婷婷和孟老头也见识到兜明他们的大饭量。


    午饭过后，云善还惦记着糖葫芦。被西觉从小餐椅上抱下来，他拉着西觉往外走。走到平板车边，云善指着车子说，“七啊。”


    西觉给他拿了一个最小的糖葫芦，上面就两个山楂两个小番茄。“吃到山楂籽儿就吐出来。”


    云善舔着外面甜甜的糖，笑得眼睛完成小月牙。


    西觉把那一板糖葫芦端进屋里给大家当饭后零嘴。


    云善把糖葫芦外面的糖衣舔了一半，自己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睡着了。小黑趁机叼走了他手里的糖葫芦，自己躲到外面走廊静悄悄地吃。


    私下里，婷婷不好意思地和梁小飞说过，让花旗他们别准备那么多菜了。随便炒两个就行，别因为他们炒那么多菜。


    梁小飞听了后笑着说，“我们平时在家也吃这么多。”花旗他们可从来不在饭食上糊弄。


    10月底，山里的草全黄了，梁小飞就没再割草。妖怪们也终于不用天天割草晒草。家里后面的小山上堆了几十堆稻草。


    又是一个星期天，颜牧辰一家三口按点来报道。


    小风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套装，背着个蓝书包，下了车后边喊边往屋里跑，“坨坨，坨坨，我来了。”书包在背后一甩一甩地砸着他的后背。


    颜牧辰和赵晓晓提着东西走进院子，看到两个竹子做的货架，上面晒了很多东西。


    梁小飞听到声音，从二楼的书房打开窗户往下喊，“坨坨他们不在家，在后面小山坡上玩。就在草堆那。”


    喊完，他关上窗户，下楼来和颜牧辰他们说话。


    小风背着书包要往外冲，赵晓晓拉住他，“先把书包放下吧。”他书包里可背了不少东西。看起来都沉甸甸的，难为他还能背着跑。


    小风卸下书包，一溜烟地跑出门。很快就跑到草堆那。他听到兜明喊，“云善藏好了，我要去找你了。”


    “嗯。”云善还响亮地应了一声。


    “云善弟弟你傻呀！”小风喊，“你藏起来就不能再说话。不然兜明很快就找到你了。”


    云善从草堆后面探出小脑袋，眼神亮晶晶，“呀！”他认得小风。


    兜明绕到草堆后面把云善提起抱在怀里，“我捉到你了。”


    “这是赖皮。”小风跑过来说，“云善弟弟是找我的。”


    “再给他一次机会。”


    兜明心想，再给云善一百次机会，云善也藏不住。别人还知道往草堆里躲，要么就爬到草堆上。只有云善只会躲在草堆后面。他把草堆绕一遍，肯定能找到云善。


    “小风。”坨坨从草堆上探出头，“你来了。”他利落地顺着草堆滑下来，“你这周作业写完了吗？”


    “我星期五就写完了。”小风拉着他往家去，“我这个星期画了两幅画，我带你去看看。”


    几个孩子呼啦啦地往家跑。


    颜牧辰看着赵晓晓一直吃山楂，他还以为不酸，抓了一个咬了一口，酸得他直接吐了出来，“晓晓，这么酸的山楂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还好吧。”赵晓晓说，“我觉得挺好吃。”


    花旗把家里的水果都洗了端来给他们吃。里面就有山上的野山楂，野梨。


    孩子们跑回来，小风从书包里掏出画给他们看。赵晓晓是个画家，最近她在教小风画画。小风说要教他们画画，几个孩子打开本子，占了餐桌。


    梁小飞他们就被挤到沙发、茶几那。


    看着赵晓晓一直不停地吃酸山楂，颜牧辰觉得他好像也尝到酸味了，口腔里不自觉地分泌出口水。


    云善坐在小餐椅里也跟着学画画。他学得最简单，梁小飞教他画鸡蛋。就是在纸上画圈。云善会换着彩笔画，在纸上画满五颜六色的圈。


    画完一张，云善总是会很得意地让哥哥们看他的画。兜明正在给老虎涂色，探头看了一眼云善的画，夸道，“颜色真丰富。”


    云善高兴了，换了一张画纸接着画。


    10点，外面太阳升起来，梁小飞就领着颜牧辰他们去草堆那晒太阳。


    地上有很多小草堆，都是坨坨、小丛和云善扒拉下来平时躺在上面玩的。云善爬不上高草堆，小丛和坨坨就给他弄了些矮个的。


    赵晓晓在草堆上躺了躺，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小风叫她吃午饭了。


    赵晓晓被太阳晒出了一身汗，到了梁小飞家，她先洗了一把脸，才坐到桌边。


    颜牧辰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


    “睡好了。”赵晓晓说，“可能秋乏吧。”


    兜明从山里逮回来两只肥兔子，花旗炒了一大锅麻辣鸡丁。大牲口他们吃不上，山里兔子倒是不少。兜明最近隔上一两天就会去山上抓兔子吃。


    吃完午饭，几个孩子都跑去草堆边睡觉。云善也挤在中间，被小丛和坨坨夹着。小黑很自觉地跑到最前面，趴在云善的头顶边。


    赵晓晓觉得山楂好吃，下午，孩子们就去山里摘山楂。家里之前的山楂都切了晒干，只剩下一点，还被花旗早上都洗了。


    再过一个星期，山上的山楂应该就要掉光了。小妖怪们给赵晓晓摘回来两背篓的山楂，足够赵晓晓吃上两个星期。


    颜牧辰他们来时带了吃的，走时后备箱也装得满满的。两罐蜂蜜，半麻袋山楂，一箱鸡蛋，一袋梨子，一个冬瓜，一个南瓜，还有三袋地里刚摘的菜。


    送走了赵晓晓他们，梁小飞领着几个孩子去镇子小学门口的文具店买彩笔。家里几个孩子都喜欢画画。梁小飞就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份彩笔和彩铅。


    云善只有彩笔，没有彩铅，梁小飞怕他自己用铅笔会戳到自己。


    大家的彩笔都是36色的。彩笔盒外形是桶状，上面有把手，云善自己就能拎着走。尽管没有彩铅，云善还是高高兴兴地拎着自己的笔筒，跟着哥哥们一起回家。


    坨坨回家后就给自己的彩笔盒子上写了名字，给云善的也写了名字。兜明看他俩都写了，也在自己的彩笔盒上写了名字，还画了个小老虎。


    晚上，单玉雪和杨虎一起来给他们报喜，邀请他们半个月后去孤儿院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们要结婚了？”坨坨高兴地问。


    “是啊。”杨虎笑着回答。


    “你给面包屋店主买车了吗？”坨坨问，“你们买房了吗？”


    “等小雪驾照考到手就买车。”杨虎嘿嘿笑道，“房子刚买好。不大，86平，两室一厅，足够我们以后住。”


    妖怪们听了很为杨虎和单玉雪高兴。


    梁小飞问单玉雪，“单大勇没再来找你吧？”


    “没来。”单玉雪脸上带笑说，“他现在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来。不会想我给他拖后腿。”


    单大勇为什么不来找她，单玉雪心里有数。还不是年前杨虎骗单大勇说她欠了钱，单大勇担心债主去找他要钱。他从南方回来后，一直没敢找她麻烦。


    等单玉雪和杨虎走后，梁小飞准备去找婷婷散步，坨坨拦住了他。“小飞哥，你什么时候买房？马斌说结婚都得有房。”


    “我现在又不结婚，买什么房？”梁小飞说，“要结婚最快也是明年的事，现在急什么？”家里的猪还一头没出栏呢，钱投出去都不见回头，现在买什么房？


    “那什么时候买？”坨坨问。


    “有钱了再买。”梁小飞说。


    花旗说，“我们有钱，马斌不是还要我们400多万吗？你把钱拿去买房。”


    梁小飞扒扒头发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也不急。”


    “你们可别搞催婚那一套。”梁小飞警惕地看向家里的几个人。自打知道他和婷婷处对象，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积极。不是想买车就是想买房。


    梁小飞指着云善说，“那有个孩子，够你们带的。”


    云善挺着小肚子站在那抓着包子正在吃。看梁小飞指他，他懵懂地抬起头和梁小飞对视，眼神无辜又天真。


    “不催。”小丛说，“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可是别人有的，你也得有呀。不然婷婷姐不要你了怎么办。”


    梁小飞听了哭笑不得，“等到结婚的时候什么都买。保证不让婷婷不要我。”


    第147章 当儿童有了彩笔


    自打云善买了彩笔, 家里的色彩开始丰富起来。


    花旗早上洗鸡蛋的时候发现鸡蛋上都被云善画了画。云善画的很简单，一个鸡蛋上圈几个圈，有时候也画几条线。梁小飞教他画鸡蛋, 他记住了。人家真“画鸡蛋”了。


    花旗笑着把鸡蛋洗干净, 洗不掉的油彩就留在上面, 煮了带画的鸡蛋给云善吃。


    梁小飞看到鸡蛋上的圆圈后扫了一眼家里的孩子们, “谁画的？”


    “还能是谁画的？”坨坨说，“云善呗。”


    “小飞哥我和你说，云善的彩笔盖上全是被他咬的小坑。”


    云善有时候拽不开笔帽，他就用牙咬。牙咬着笔帽，手拽笔。他不仅自己能拽开笔画画，回回画完他都晓得把笔帽盖起来。


    之前云善跟着小风他们画过好几次画, 小风教坨坨、小丛、兜明和云善用完笔就要盖笔盖，不然笔会干掉。云善画完不盖笔盖，小妖怪们都会和他讲一遍。说的次数多了，他就能记住了。


    梁小飞把鸡蛋拿给云善看，夸他道，“这个蓝色的圆圈画得真圆。”


    “黄色的这个圈像鸡蛋。”


    云善握着鸡蛋美滋滋地笑。


    西觉说, “云善你自己扒鸡蛋吃。”


    云善就把握着的鸡蛋往桌上使劲磕几下，磕完了自己跟搞研究似的，一小块一小块地慢慢掀开鸡蛋皮。


    等他一个鸡蛋扒完, 兜明五碗米汤都喝下肚子了。


    云善抓着鸡蛋自己啃，啃到蛋黄处就绕着啃旁边的蛋白。他不爱吃蛋黄。把旁边的蛋白啃一啃就露着个蛋黄。他就把蛋黄揪下来, 有时候放进西觉碗里，有时候抓着给梁小飞。


    这次云善就把蛋黄递给了梁小飞。


    “云善, 你这鸡蛋只吃一半呀。”梁小飞拿走蛋黄说说，“蛋黄最有营养了。”


    云善咬着蛋白边吃边抿着嘴冲梁小飞笑。笑得一脸天真。


    他不只在鸡蛋上画, 云善拿着彩笔快乐地在凳子上、在墙上，到处留下印记。


    梁小飞教他画了小太阳，家里的墙上某天就多了个太阳。梁小飞教他画小树，过一两天，墙上就多了一棵歪歪扭扭的小树苗。


    甚至，梁小飞还惊奇地在家里养的羊身上看到了彩笔画的小猫，离着小猫不远的地方画了一片绿色小草。


    “谁在羊身上画画了？”梁小飞看着那小猫就不像是云善画出来的。


    “我啊。”坨坨得意地说，“你看画完的羊多好看。”


    “小猫是我画的，小草是云善画的。”


    梁小飞心想，怪不得小草长得那么潦草。原来是云善的手笔。见到小黑从面前跑过去，梁小飞心想，得亏小黑是条黑狗。要是白狗，估计早被这几个孩子按着在身上作画了。


    家里的牲口，牛和驴颜色都深不好上色，鸡本来身上就是花的，也不好上色。最好上色的属白色的羊和兔子。


    有过了几天，梁小飞发现，家里只要毛是白的牲口身上全都被画了画。一只白兔子甚至还顶了个红脑门在那蹦跶。漫山遍野，他就没看到一只白色，身上干净没有彩笔画的动物。


    梁小飞：这可真不是小工程。


    孩子们拿着彩笔到处留下画作，家里的大人都没管。看到云善画得好看，还会停下来夸两句。梁小飞也无所谓，到时候把屋子重新粉刷就行。这是小孩子们的天性，防也防不住。


    不到一个星期，四个孩子的彩笔都不出水了。梁小飞领着他们又重新一人买了一盒，还是36个色的。


    等这星期颜牧辰他们再来，花旗问他们打听市区里房子的事。房价、学区位置、装修什么的妖怪们什么都不懂，只好问懂的人打听。


    “你们要买房？”颜牧辰听后问。


    “小飞哥结婚要市区里的房。”坨坨说。


    梁小飞刚刚下来打了个招呼就上去继续画画了。听说是一期马上就要收尾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能画完。


    一会儿妖怪们要带颜牧辰他们去山上打栗子，估计又得在山里耗上一天。梁小飞准备先趁早上时间把它画完。


    “梁小飞这是打算结婚了吗？”赵晓晓问。


    “没有。”小丛说，“我们想先打听打听看钱够不够。”


    “你们有多少钱？”颜牧辰问。


    “还有400万。”花旗说。


    颜牧辰愣了一瞬，不是说梁小飞家欠债吗？这还有好几百万？


    不过别人家的事，颜牧辰也不打算多打听。只是告诉坨坨他们，“钱足够买房了。”


    有了颜牧辰这句话，妖怪们终于放心了。只要钱够了，小飞想什么时候买房，什么时候买下来就可以。


    赵晓晓看着墙上稚嫩的画迹，笑着问，“墙上都是云善画的吗？”


    “还有我们画的。”坨坨得意地说。


    墙上有7个火柴人和一条狗，3个大的，4个小的。那个最小最矮的站在两个小火柴人中间，明显就是云善。


    “树上还有山楂吗？”赵晓晓问。


    “没了。”小丛说，“树上的都掉光了。”


    “上次给你的山楂吃完了？”坨坨问。


    赵晓晓说，“吃完了。拿回家后大部分给别人分了。我妈拿了好些回去晒干。”


    “山上现在有栗子。”花旗说，“一会儿去打点新鲜的栗子。让兜明炒栗子吃。”


    之前他们在街上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都用黑色石头炒，后来小丛上网查了，说是石头可以吸热，传给栗子，防止栗子皮焦了肉没熟。


    兜明特意让梁小飞在网上买了炒栗子用的黑石子。他们前两天在家炒过一次，家里人都很喜欢吃。


    现在11月份，天气冷多了。云善加了一件黄色的小毛衣。


    兜明背上锅，西觉拿了个盆，拎了半袋面，带上调料，一堆人骑牛往山里去。午饭就打算在山里解决了。


    路上，颜牧辰戏称，“工作日从事脑里活力，周日从事体力活动。”


    梁小飞接道，“脑子和身体均衡发展。”


    颜牧辰便跟着笑。这几次周日来这边做体力劳动有些累，回家吃完饭洗个澡倒在床上就能睡着。星期一就能精神一整天。


    小风骑在牛背上和坨坨说着学校里老师教的知识。今年9月份，他上了小学，成了一名背着书包上学校的小学生。


    那些知识坨坨也都会，俩人说话都能说到一块去。聊得像模像样，坨坨还让小风好好考试，争取拿100分。


    牛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到地方。兜明拿着准备好的竹竿让他们敲树上的栗子，“注意别被掉下来的栗子打了头。”


    “哪里有栗子。”小风仰头看着栗子树，上面挂满了长了刺的小球，根本就没栗子。


    “满树都是栗子。”坨坨说，“你看这有，那也有。”


    “栗子不长这样。”小风说，“栗子没有刺。”


    颜牧辰好笑地打掉一颗栗子，捡起来掰开给小风看，“栗子长在里面呢。”


    小风这才知道，原来栗子长在树上的时候还带着一层壳呀。


    别人都晓得躲栗子，云善不会躲。花旗怕他被砸到，让小丛带他去一边玩。等他们打完一颗栗子树，再让小丛带着云善到树底下捡栗子。


    为了捡栗子，坨坨还特意给云善编了一个小小的背篓，方便他斜跨在身上。


    花旗这边打完了喊他们过来，小丛挎着个小篓子，拖着个大背篓带着云善走过来。小丛告诉云善往篓子里捡栗子，带着他捡几个，云善就懂了。


    背着小篓子做着勤劳的小工人，云善很快就捡完了一篓子。他的小篓子确实也小，只能装十几个栗子。


    云善挎着满满的小篓子走到小丛身边给他看。小丛领着他去背篓旁边，把他小篓子里的栗子都倒进背篓里。“你捡满了就告诉我，我帮你倒进背篓里。”


    “嗯。”云善应下，挎着自己的小篓子继续去捡栗子。


    打了两个小时栗子，坨坨和小丛开始做饭。吃完饭，一群人围在一起扒栗子外面的刺壳。


    云善他力气小，栗子刺壳上有刺扎手，花旗怕他伤到，就不想干让他干。云善就拿着栗子，站在看着别人干活。


    看了一会儿后，他试着扒刺壳。手上稍微用点力，刺就扎手疼，云善把栗子扔在地上不要了。


    “我看看手。”花旗早就注意到他在弄栗子壳。


    云善走过去，把被刺红的小手张开给花旗看。


    小孩子手嫩，连掌心都是嫩嫩的。现在上面一个点一个点地红着。


    “疼不疼？”花旗问他。


    云善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


    看样子应该不怎么疼，花旗就不管他了。云善从后面趴在花旗背上，要往花旗身上爬。小脚左右来回翘了翘，不知道怎么爬上去。


    平时都是别人蹲下背他，托着他的屁股。让他自己爬，云善根本不会爬。


    云善自己玩了会儿，有点困了，就去找西觉抱着他睡觉。


    扒完栗子外的刺壳，一群人骑着牛往家走。到家后就给栗子开十字口。


    攒了一盆开好口的栗子，兜明就把栗子搬来炒。先把石头炒热，倒入水和蜂蜜。家里的糖没有蜂蜜多，他们直接豪横地用蜂蜜来炒栗子。


    灶台里火烧得旺旺的，兜明脱了外套，直接将一盆栗子倒进锅里。锅铲来来回回地翻着。没一会儿，一股子香甜味就飘出来了。


    云善在屋里坐不住，和小黑一块跑出来。


    “别来灶台边。”兜明一边挥动铲子一边对云善说话，“你往后站站。”


    “七。”云善直勾勾地看着锅说。


    “一会儿七。”兜明说，“还没好呢。你先去玩一会儿，好了叫你。”


    这话云善听得懂。但是他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干。于是回屋把小凳子拖出来，在外面陪着兜明炒栗子。


    现在刚下午3点多，外面还有太阳，晒在身上暖和得很，兜明就没管他。


    炒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兜明停下，捞出一个栗子扒开尝尝。吃着熟了，于是他用锅铲把栗子带石头一起铲到一旁准备好的铁漏网上。


    漏网下是不锈钢盆，石子从筛眼漏下，栗子落在漏网上。


    云善看到兜明有动静，他走了过来，差点被兜明一个转身绊倒。


    “还没好呢。”兜明说，“你再稍微等等。”


    “去旁边站着，这东西烫。”


    云善知道烫是什么意思，他走回凳子那重新坐好，乖巧地看着兜明干活。


    兜明把筛网里的栗子倒到另一个不锈钢盆里，他把石子倒回锅里，回屋拿了云善的不锈钢小碗来，给他捡了三个栗子放在碗里。


    “烫的时候别吃。”兜明说，“你不会扒壳，等不烫了找别人给你扒。”


    这话云善也能听得懂，抱着小碗，伸着短短的手指头试探地点在栗子壳上。被烫了一下，他立马缩回手，确定现在不能吃。


    兜明把栗子端进屋，再把花旗他们刚划好的栗子端出来继续抄。


    云善时不时地伸出手指头戳戳栗子。等试着不烫了，他抱着小碗走进屋找西觉。把小碗往西觉手里塞，“七。”


    西觉眼带笑意地扒开栗子，把栗子掰成两半，一半喂进云善嘴里，另一半让他自己拿在手里。他把剩下的俩个栗子扒完，都掰开放进小碗里。


    栗子吃多了容易胀肚子，还会放屁。妖怪们不打算让云善多吃。等会儿他想吃的时候再给他剥。


    剩下的栗子，西觉和花旗没再开十字口。这些准备让赵晓晓他们带回家吃。栗子烧鸡，烧鸭都好吃，直接水煮也好吃。


    梁小飞装了大概三斤糖炒栗子，骑上电动三轮车冲着屋里招呼一声，“有没有人跟我出去？”


    “我去。”坨坨领头跑出屋子。小风和小丛跟在后面，云善抱着小碗也追了出来。


    小风和坨坨先爬上电动三轮车。西觉把云善也抱了进去，叮嘱小丛看好云善，“他嘴里有吃的，别让他呛着。”


    “也别让他丢了碗。”


    西觉顺便把蹲在车边的小黑也抱了上去。要是不带小黑，小黑自己会跟车跑。


    “知道啦。”坨坨回应一声。


    梁小飞转头来看，“坐着或者蹲着，别站着，别扒车沿。”看到孩子们都坐好了，梁小飞骑着电动三轮车往废品收购站去。他要去给婷婷送糖炒栗子。


    云善吃完嘴里的栗子，从小碗里抓出半个栗子塞进嘴里慢慢吃。几个孩子的兜里也都装了栗子，他们坐在车里也都扒着栗子吃。


    婷婷坐在门口晒太阳玩手机，听到喇叭声，她抬起头，看到是梁小飞拉着一车孩子过来。她立马笑着站起来。


    “婷婷姐，我们来给你送栗子吃。”坨坨提着栗子跳下车。


    梁小飞在后面笑，“是我送给婷婷的。”


    坨坨不理他，把栗子送给婷婷。


    其他人都下了车，云善举着小碗在车上喊，“抱。”


    婷婷走过去，笑着把云善抱下来，“你还带碗来吃饭了？”


    “一会儿婷婷姐给你盛满。”


    “云善的碗是装栗子的。”小丛说，“他刚刚把栗子吃完了。”


    云善身上奶香奶香的，婷婷很乐意抱他。可云善的体重在那，婷婷只能抱几分钟。感觉手臂累了，她就把云善放下了。


    云善拿着小碗跑去哥哥们那。


    坨坨从自己兜里掏出栗子，边扒边对婷婷说，“兜明刚炒出来的，可好吃了。”


    婷婷打开袋子，抓了几个放在手里慢慢扒。


    云善刚刚只吃了三颗栗子，现在还想吃，伸着小手问坨坨和小丛要。两只小妖怪不多给，每次只给他半个。


    婷婷领他们去平房里，“最近收了好多书。你们看有没有能卖出去的。”


    梁小飞和小丛在屋里挑书，坨坨领着小风、云善和四条狗去看婷婷家堆的瓶子山。


    “你看这边是玻璃瓶的。”坨坨指着一堆绿色瓶子对小风说，“那些都是啤酒瓶。”


    “这边这些被压扁了挤在一块的是塑料瓶。”


    小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哇”“哇”了好几声。云善常来这边，对这些瓶子不感兴趣。他跟在哥哥们身边，鼓着嘴巴吃栗子。


    梁小飞挑好了书，坨坨领着小风也转了一圈回来。孩子们帮着一块把书往车上堆。


    搬完了书，梁小飞带着孩子们离开。路上，坨坨看云善两手空空地坐在几本书上，他问，“你的碗呢？”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还看到云善拿着碗的。


    云善扭身把碗从书缝里掏了出来。


    坨坨这下放心了。


    今天打的栗子不多，除了炒了一些，剩下的扒完壳子装进口袋里，都让赵晓晓他们带回去了。


    颜牧辰一家吃完晚饭才走。周末赵晓晓不想做饭，索性在梁小飞家吃完回家。


    车子开到家，颜牧辰看向副驾驶，赵晓晓歪着脑袋睡着了。后排的小风也睡着了。


    颜牧辰拍醒赵晓晓，“晓晓。”


    赵晓晓睁开眼，看到自家房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问，“到家了？”


    “你最近没休息好吗？”颜牧辰问。


    “休息得很好。”赵晓晓说，“可能周末放松。放松就容易睡觉。”


    她转头看小风在后面睡着了，“你把小风抱进屋吧。”


    赵晓晓先下车开门。颜牧辰先把小风抱进屋，又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赵晓晓把东西整理一遍，该放冰箱的放冰箱里，不用放冰箱里的也找了地方摆好。


    家里剩下一些山楂，赵晓晓洗了几个坐在桌边慢慢吃。


    “晓晓，要不明天抽空去医院查查吧。”颜牧辰说，“你最近有点反常。”


    “你以前不爱吃酸的，也没这么能睡。”


    赵晓晓笑着说，“你说得好像我怀孕了似的。”


    这话一出，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赵晓晓赶紧拿出手机查找自己生理期的记录。记录里上一次生理期是两个月前。


    她瞪大眼睛问桌子对面的颜牧辰，“我这个月来生理期了吗？”这段时间她比较忙，也有可能忘记记生理期了。这些事情她总是记不得。


    颜牧辰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赵晓晓有些紧张，“我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颜牧辰比较冷静，“你在家等着。我出去买验孕棒。”


    他没有开车，而是大步走出家门。秋天晚上的低温让不停转动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颜牧辰告诉自己别激动。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非常期盼和晓晓有个孩子。


    他走出小区，又走了5分钟，走进一家药店。


    看店的中年女人站起身询问，“需要什么？”


    “验孕棒。”颜牧辰说。


    “要几个？”店员问。


    颜牧辰想了想，“每个牌子要两个。”他担心会测错，所以多买一些。


    店员给他拿了一塑袋的验孕棒，颜牧辰掏出手机付了钱。回家的时候，他走路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进了小区后，他甚至跑了起来。


    一直到家门口，颜牧辰才停下，平复气息，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


    赵晓晓一直紧张地等待，看到颜牧辰回来，她走过来，拿走塑料袋。


    “我买了好几种验孕棒。”颜牧辰小声说，“你都可以试试。”


    赵晓晓什么也没说，提着塑料袋进了卫生间。


    颜牧辰站在外面安静地等着。他一会儿想，要是晓晓怀了孩子，就在小风屋子旁边再装一个儿童房。一会儿又想，晓晓要是没有怀孕，那他得好好安慰她。


    等了有5分钟，也或许是10分钟，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赵晓晓哽咽着说，“牧辰，我们有孩子了。”


    颜牧辰扯了扯嘴角，又觉得想哭。他啊了一声后才说，“太好了！”


    夫妻两人抱在一起，因为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而欣喜。


    “是小风替我们带来了这个孩子。”赵晓晓说。


    颜牧辰嗯了一声。


    “以后我们还是要把小风当亲生孩子养。”赵晓晓说，“你可不能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外带小风。小风是咱们的福星。”


    “知道了，知道了。”颜牧辰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本来也没打算外带小风。


    赵晓晓笑着哭起来，“我们俩终于有孩子了。”


    第二天上午，梁小飞在书房里画画。听到敲门声，然后一大一小两颗圆脑袋探进了门内。


    “你们”梁小飞看到那两张被画得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怎么画成这样？”


    坨坨推开门，领着云善走进来，得意道，“我和云善学化妆了。”


    梁小飞不懂小孩子的奇思妙想。他俩哪里是化妆，明明是用水彩笔在脸上画画了。坨坨的眉毛是红色的，眼皮上被画了绿色的眼影，鼻子上还有一道黑线，嘴巴还是蓝色的。


    云善也没好到哪去。他脑门中间被画了一朵五瓣花，五个花瓣五种颜色。眉毛是蓝的，眼皮子上全被涂红了，脸蛋子上还有两个大绿团。嘴巴明显是被红色彩笔涂过。


    梁小飞边笑边掏出手机给两个孩子照照片。这种黑料就应该被记录下来！


    “谁给你俩画的？”梁小飞停不下来笑。


    “我给云善画的。云善给我画的。”坨坨说。


    一旁的云善高高兴兴地跑到梁小飞身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咧着血红的小嘴笑。这是来展示呢。


    “云善。”梁小飞笑得肚子疼，“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坨坨不服气，“哪里不好看了。我跟着视频学的。人家就这么涂的。”


    “谁把脸涂成绿的？”梁小飞说，“你这叫二次创作。”


    云善向来被夸习惯了，没听出来梁小飞说他不好看，还以为梁小飞说他好看。一直咧着小嘴高兴地笑。


    两个孩子在屋里展示过一圈就下楼了。没过一会儿，梁小飞听见花旗的声音，“你把云善画成什么样子了？！”


    “云善的脸是你画画的地方吗？”


    “你找不到纸画吗？”


    梁小飞打开窗户，听见坨坨在院子里委委屈屈地说，“云善也画我了。我俩一起玩的。”


    “视频上就是这么教的。小飞哥说是我颜色涂的不对。”


    花旗，“电视剧里人家化妆都不是这样子。”


    “你把云善画成鬼了。”


    云善站在院子里转着小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根本就听不懂花旗说他不好看。这种比喻手法，云善显然还没掌握。


    兜明走进来看了就笑，笑完了说，“云善你怎么被画得这么丑。”


    丑？云善是听得懂这个字的。尽管他听得次数非常少，但是他听得懂这个。


    云善瞪大眼睛看着兜明，“啊啊”地叫了两声。可能在说他不丑。


    兜明说，“坨坨画得真的不好看。”


    云善呆住了，慢慢地撇了嘴，站在那突然就哇哇哭起来。


    花旗抱着云善哄，帮他抹眼泪，手上抹下一团绿。他冲着兜明也没了好语气，“你说云善丑干什么？”


    “你也说画的不好看。”兜明小声道。


    “我说什么了？”花旗抡起巴掌在兜明和坨坨脑袋上各打了一下。


    “云善不哭了。”花旗哄道，“云善好看，洗干净了更好看。”他抱着云善回屋里，带他上楼去洗脸。


    坨坨转身不高兴地对兜明说，“你干吗说云善丑？”


    “云善哪里丑了？”


    “你画的不丑吗？”兜明对花旗不敢硬气，对坨坨硬气得很，“你怎么把云善画成那样？云善的脸又不是你画画的纸。”


    “你脸上比云善脸上画得还丑。”


    “我脸上是云善画的。”坨坨气呼呼地说，“我照过镜子。虽然没有人家化妆画出来的好看，但也没有很丑啊！”


    “小丛你来评评理。”


    不等小丛说话，站在旁边的西觉说，“确实不好看。好好的脸干吗画成这样？”


    梁小飞躲在楼上偷笑。家里有一群孩子真的太快乐了。


    第148章 参加婚礼


    小丛去年给云善做的小老虎套装, 云善今年穿着已经小了。再说，云善大了些，穿连体衣不方便脱裤子上厕所。


    今年小丛给他重新做了黑色的毛茸茸衣服, 分外套和裤子。还给云善重新做了黑熊皮的小背心。


    梁小飞正在改昨天的画, 坨坨领着云善推开书房门。


    “小飞哥。”坨坨手里拿着一把白色菊花跑过来, “你拿去送给婷婷姐。”


    梁小飞：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 山上的野花也全都开败了，坨坨他们有半个月没找到鲜花。今天他在一个坡上找到了一片白色菊花，领着云善高高兴兴地采了一把，一路跑回来拿给梁小飞。


    见梁小飞不伸手拿，坨坨就把菊花放在了梁小飞的桌上，“我们出去玩了。”


    “等等。”梁小飞叫住这小兄弟俩。他走过去一把抄起云善, 抱在怀里颠了颠，笑着问，“哪里来的小黑熊，怎么跑我家来了？”


    云善今天就穿着那件毛茸茸的黑衣服，像只胖嘟嘟的小熊崽。梁小飞挠他的小肚子，云善哈哈哈地大笑着挣扎。手里还抓着一朵白色的菊花。


    逗了一番云善之后, 梁小飞看向坨坨。


    “坨坨，白色菊花一般是送死人的。”他说，“你看电视剧上里的花圈上是不是都是白色菊花？”


    坨坨瞪大了眼睛, 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电视剧。花圈里的花是不是白菊花他倒是没印象，但是他记得花圈里的花是白的。


    “那不送了吧。”坨坨跑过去拿走花, “这花留给云善”


    “算了。还是丢掉吧。”


    兄弟俩个拿着白色菊花下了楼，一路走到草堆边。兜明正躺在草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看他俩又把花给拿回来了。


    兜明好奇地问，“你们怎么没给小飞哥？”


    云善都没听懂, 更说不出道道。他松开坨坨的手，跑过去扑在兜明身上。兜明把他放倒，让他跟着自己一块躺着。


    “白色菊花一般是送死人的。”坨坨认真说，“不能给婷婷姐送这个。”


    “好吧。”兜明心想，人类的讲究可真多。


    坨坨把花丢进了小树林里。然后跑回来和小丛一起勾毛线卡子。


    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坨坨勾了一会儿就放下东西，躺在草堆上睡着了。冬天就是适合睡觉。一觉睡到中午，小妖怪们叫花旗和西觉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隔天天刚亮，除了云善，大家都起床了。就连一向会晚起一个小时的梁小飞也早早起来了。今天他们要去喝单玉雪和杨虎的喜酒。


    梁小飞和西觉去给杨虎做伴郎，花旗带着小妖怪们和云善算做单玉雪娘家人。


    单玉雪家里只剩个奶奶，也没什么亲戚，迎亲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不好看。前几天，杨虎就打电话拜托花旗他们去单玉雪家充人数，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坨坨喜欢热闹呀，几个小妖怪专门去网上看了迎亲视频，知道还可以要红包，三个小妖怪更高兴了。


    别人都起来，云善还在睡。花旗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楼上，就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楼下沙发上让他接着睡。


    早饭很简单，坨坨抹了面疙瘩，20分钟就做好了早饭。


    云善赶不及起来吃早饭，小丛揉了个小面团，单独给他包了几个小包子。等云善醒了就上锅蒸。


    西觉和梁小飞两人吃完饭，开着家里的商务车先去孤儿院。


    坨坨他们不急，他们只要去单玉雪家守着就行。到时候再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去酒店吃席。


    云善这一觉一直睡到7点。他自己从被子里坐起来，揉揉眼睛喊人，“哇——多——”


    妖怪们坐在餐桌边勾毛线，听到云善喊人，花旗去给他穿衣服。小丛跑进厨房，把小包子蒸上。


    穿好了衣服，花旗抱起被子，云善跟在他后面自己爬上楼梯。花旗要带他上楼洗漱。


    云善今天换了一声衣服，外面配上一件姜黄色的薄袄子，里面是蓝色格子小衬衫和灰色小毛衣。除了穿一条贴身的长裤，外面还套着一条棕色的束脚裤。


    花旗给他擦干净脸，抹了霜。除了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云善看起来像个胖胖的乖宝宝。


    花旗牵他下楼，洗完脸后云善明显精神了。最后一节台阶，他被花旗牵着自己蹦了下去。松开花旗的手，他自己跑去找哥哥们玩。


    “云善来。”坨坨拿着小梳子一直等着他。


    等云善扎好小辫子，那边小包子也蒸好了。


    小丛没给他煮粥，云善啃完两个小包子，坨坨给他冲了半瓶奶。妖怪们把小黑留在家里，领着云善去单玉雪家。


    单玉雪家院门上贴了两个大喜字，外面还铺了红毯，一直铺到屋门口。


    坨坨他们跑进屋里，单玉雪的奶奶穿着一件暗红的小袄，头发梳得板正，用发箍卡住，笑眯眯地站在屋里。


    邻居大婶站在旁边看看着她。见这几个人来了，邻居大婶就说，“上去看看新娘子，刚化好妆，好看得很。”


    楼下只有单玉雪的奶奶和邻居大婶两个人，也没其他人。


    坨坨他们跑上楼去找单玉雪。她那屋的门现在是打开的，有两个小姑娘陪着坐在里面。单玉雪穿着一身红色的秀禾服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消息。


    “面包店主你今天真好看。”坨坨走过来，伸手摸摸单玉雪的红衣服。


    单玉雪笑道，“坨坨今天也很好看。”


    云善对屋子里的人不熟，紧紧地跟在哥哥们身边。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姑娘好像和单玉雪也不怎么熟，很少见着她们一起说话。两个姑娘互相之间倒是很熟，坐得靠在一起。


    坨坨他们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就跑下去玩了。花旗在屋里听邻居大婶讲结婚的事情。单玉雪家里没亲人操持，拜托邻居大婶帮忙。很多采买的事情都是邻居大婶做的。


    单玉雪奶奶今天好像清醒了点，主动聊天，“今天小雪结婚。”


    邻居大婶就问她，“你记得小雪是谁？”


    “记得。”单玉雪奶奶笑道，“我孙女啊。”


    “那你认识孙女婿吗？”邻居大婶问。


    单玉雪奶奶摇摇头，“没见过。”这是又糊涂上了。


    兜明他们在外面等着接亲的人。到9点多，瞧见几辆车停在巷子口，杨虎打头，带着西觉和梁小飞往这边走。后面跟着一群小孩，估计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坨坨快跑进屋里喊，“来了，来接亲了。”


    邻居婶子喊道，“快把门堵上，问他们要红包。”


    院子大门没人去堵，兜明一人站在屋门口堵着。坨坨、小丛和云善三个力气小的被安排去楼梯上坐着。两个伴娘在屋里堵门。


    杨虎看到只有兜明一人堵门，指挥梁小飞给他发红包。兜明收了两个红包依旧堵在那，还伸手要。他昨天可学习过的，只管伸手要，对方不给了才会闯门。要不是对面有西觉在，他保管这门谁也闯不进来。


    梁小飞又给了兜明两个红包，“让让吧？”


    “再给。”兜明伸手。


    “给给给。”杨虎笑着说。


    一连给了十个红包，兜明还是不让，梁小飞喊，“闯吧。”


    兜明一听这话，立马闪身让开了。有西觉在，他这门根本堵不住。


    “哟，这就让了？”刘同在后面笑，“你们开门的暗号没说对呀。”


    兜明喜滋滋地闪到一边，拆了红包看里面有多少钱。一个包里不是5块的就是10快的，10个包加起来不到100块钱。


    兜明有些失望，还以为能要到好几百呢。没想到还不到100。他哪里知道，人家结婚散的红包里大钱少，基本都是小钱。


    杨虎领着人到楼梯口，坨坨坐在最下面，伸着手喊，“给红包，给红包，不给红包不让道。”


    梁小飞直接给了两个红包，“让道？”


    坨坨，“不让。”


    梁小飞又给了两个。坨坨还是不让。


    梁小飞笑着直接把坨坨从楼梯上抱下来，坨坨甩着腿喊，“小飞哥赖皮！赖皮！”


    “一点都没赖皮。”刘同笑道，“都是这么干的。小孩子都是抱走的。”


    后面的孤儿院孩子们也都笑起来。


    小丛要了四个红包，不等梁小飞抱他，他自己站起来让开了路。


    只剩云善一个人坐在楼梯上了。坨坨扒着楼梯扶手喊，“云善，昨晚教你说要的呢？”


    昨晚他们看完视频还给云善紧急培训。培训就一个内容，教会云善说“要”字。要红包三个字对云善太难，他们把难度降低，只教一个字。


    云善坐在那，看哥哥们都不在，但是西觉在前面，他就不怕了，伸着小手，咧着小嘴喊，“嗷。”那个字他也发音不准。


    他这一叫，楼梯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梁小飞直接给他拿了4个红包，“云善，给你。”


    坨坨看着眼红，扒在那大喊，“不公平！我和小丛才四个。”


    刘同喊，“这可不讲究公平。”


    坨坨撺掇云善，“你再要。”


    云善抓着一沓红包，扯着小嗓子喊，“嗷~”


    梁小飞边笑边又给他发了4个红包。云善今天真的卖力了。


    西觉伸手要抱他。坨坨快喊，“云善别跟西觉走，你再喊要。”


    云善撇头看一眼坨坨，然后高高兴兴地被西觉抱起来。他不听坨坨的，他想西觉抱他。


    迎亲的队伍就这么闯上了楼。到了屋门口处，里面的伴娘喊话，让他们脑筋急转弯。答错一个就往里面塞一个红包。


    3个脑筋急转弯，两个伴郎一个也答不上来。西觉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梁小飞是根本就想不到。杨虎自己就一通乱答。塞了三个红包才算完事。


    迎亲的人进了屋里，坨坨却牵着云善挤了出去。坨坨问云善要红包。云善抓着一把子红包，给了坨坨一个。


    “再给我一个。”坨坨说，“我不要里面的钱，你把外面的皮扒给我。”


    想着云善也不会扒红□□，坨坨自己上手，把云善手里的红包扒皮，钱塞在云善的口袋里。


    扒了两个云善就不让了。小红包带着皮拿在手里好看。坨坨再要拿红包，云善就把手往回缩，不让他拿。


    小丛过来，把自己的4个红包拆了皮给坨坨，“你就别拿云善的了。等他玩够了你再要。”


    “兜明那还有好几个呢。”


    小兄弟三个去楼下找兜明要红□□。兜明从兜里摸出十个红□□给坨坨，他就知道小人参精肯定想要这个。钱他都拿走了。


    杨虎抱着单玉雪下楼，楼上的人也都跟着下来了。坨坨他们跟出门去看，看到单玉雪被杨虎抱进了车里。梁小飞在后面点了鞭炮，噼里啪啦地一顿炸。


    炸完了，坨坨他们就冲过去找没炸完的小炮。隔壁房子也跑出来两个孩子，跟着一块翻找小炮。


    这边接亲的走了，单玉雪家里就只剩下邻居大婶和单玉雪奶奶。邻居大婶锁上门，拉着单玉雪奶奶坐花旗他们的车去孤儿院喝喜酒。


    花旗现在的开车技术很熟练。面包车是手动挡的，他之前开过几次，熟练了之后，已经上手了。


    一上车，花旗就让三只小妖怪上交红包。云善的也要了，只留了一个红包给他玩，里面的钱还都拿出来了。


    四人红包加起来不到400块钱，花旗点好钱后塞进兜里。车子发动，开了40分钟到孤儿院。


    孤儿院里面也铺了红毯，个个窗户上都贴了喜字。孩子也都喜气洋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谁的兜里都装着一把喜糖。


    吃酒的地方就在孤儿院食堂，请的外面专门做席面的师傅来炒的菜。因为孤儿院桌子小，每个桌上只放了6盘菜，一个素菜一个汤，另外四个都是荤菜，馒头管够。每个孩子都能吃得饱饱的。


    他们没请司仪，刘同充当司仪一角。就在孤儿院食堂里搭了个台子，几人在上面说了些话。流程过得很快。


    到扔捧花的环节，没有大人在下面等着，倒是一群孩子图热闹，围在台子附近。坨坨和小丛也去抢了。


    云善也想跟过去，被兜明拉着不让走。大家都抢东西，没人能顾上云善，云善很容易就会被推倒。


    单玉雪背过身扔捧花，底下的孩子们兴奋得大叫。坨坨十分卖力，最后抢到捧花。


    刘同让坨坨上台演讲，问他知不知道抢到捧花是什么意思？


    “知道。”坨坨回答，“谁抢到捧花谁下一个结婚。”


    台上的人都笑起来，刘同说，“你还这么小，下一个结婚的怎么都挨不着你。”


    “我抢花是要送给小飞哥的。”坨坨大声说。他才不是为了自己。


    “小飞哥要送给婷婷姐。”


    台上的人又是一片笑，刘同问坨坨，“你同不同意小飞下一个结婚。”


    坨坨高兴地笑，“我同意。”


    梁小飞也在一旁笑。他知道坨坨肯定不会想这么多，坨坨来抢花，只是因为抢到捧花可以让他有花送给婷婷。


    孩子们都有固定的位置，三只小妖怪带着云善刚好凑够一桌。


    小丛给云善带了围嘴。云善抓着馒头，咬下去一大口吃得很香。坨坨给他夹了菜放在馒头上，云善就着菜咬。


    不给他夹菜，云善也不吭声，自己拿着馒头伸长了手往碟子里一抹，抹点汤回来就大口吃起来。兜明常这样干，就被云善学去了。只要馒头上有一点味道，云善都能吃得很香。


    兜明吃得快，云善一个大馒头没啃完，一桌菜叫他吃得干净。吃完了还能去领菜。兜明去重新领了一份。


    隔壁桌是四个七八岁大的小孩，饭量不怎么大，吃得也慢。他们吃饱了，菜还剩下一半。


    有个孩子过来问兜明，“你们还吃吗？我们那边还有。”


    兜明把这边吃了大半，拿着馒头挪去了隔壁桌。


    云善吃着馒头，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很是高兴。吃完饭，坨坨就领着他去院子里找孩子们玩。


    严娇推着孩子到处找人，她有事要出去一趟。刘同喝了酒，她不放心把孩子给他看。院长妈妈又得照顾单玉雪奶奶。芝芝也不知道去哪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看到院子里玩的坨坨他们，严娇推着婴儿车喊，“坨坨。”


    “哎。”坨坨抬头应声。


    “你过来。”严娇等坨坨到面前了，她说，“你帮我看会儿弟弟。我出去一趟送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这几个孩子从小就照顾云善，让他们暂时帮看一下孩子，严娇很放心。


    “行。”坨坨说。婴儿车里的人类小崽正在睡觉，坨坨觉得这不是难事。人类小崽总是爱睡觉的，还能睡好长时间。


    小丛他们也跑了过来。云善小，看不见婴儿车里的情况。小丛勒着他的肚子把他抱起来看。看到里面躺了个小孩，云善也很惊奇，伸手要去戳人家。


    小丛赶紧把他放下来，“人家在睡觉。云善你把他弄醒了，他就会哭。”


    云善围着婴儿车绕了几圈，扒在旁边还想看。小丛和坨坨都没抱他，云善自然也看不见。


    好在刘同家的小崽子一直都在睡觉，一直到严娇回来他也没醒。


    下午3点多，妖怪们才离开，顺便把邻居大婶也带回去了。单玉雪的奶奶跟着单玉雪一块留在孤儿院。


    送完邻居大婶，坨坨把抢来的捧花拿出来，照样拿了一朵给云善玩。剩下的给梁小飞，“你去送给婷婷姐呀。”


    梁小飞接过捧花，在坨坨脑袋上揉了一把。


    “干嘛？”坨坨甩着脑袋挣扎。


    “晚上我想吃肉酱面条。”梁小飞说，“里面要加香菇丁。”


    “家里没有香菇了。你回来的时候走菜市场买。”坨坨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兜明最后下车把门关上，梁小飞看他们一个追一个地跑进院子，笑着打了方向盘去婷婷家。


    婷婷听说是坨坨专门抢来的捧花，笑着问梁小飞，“他懂捧花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懂？”梁小飞说，“都从电视剧上学了。”


    “他鬼精的很。”


    梁小飞把今天接亲的事讲给婷婷听。婷婷听到云善“嗷嗷”地要红包，噗嗤笑出声，“谁教他的？”


    “兜明他们。”梁小飞说，“昨天晚上教了好久。云善就是不会说要，只会说嗷。”


    婷婷在脑海里想着梁小飞给他描绘的画面，笑起来就停不下来。最后两人一块傻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梁小飞在婷婷家又帮了会儿忙，到天黑了才回家。


    现在天气冷了，梁小飞和婷婷已经不在晚饭后出去散步。他恢复了晚饭后和妖怪们一起看电视的日常。


    6点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坨坨接到了小风的电话。妖怪们在看电视，坨坨一个人跑上楼去卧室接电话。


    小风和坨坨从来都是打视频的，俩人凑在一块总有说不完的话。


    “坨坨，我告诉你件事。”小风高兴地说，“我妈妈要给我生小弟弟了。”


    “啊？”坨坨立马问，“之前我听他们说生不出小孩。怎么突然就要生小孩了？”


    “我也不知道。”小风说，“妈妈这两天都住在医院里保胎。”


    “医生说山楂吃多了不好。妈妈之前吃了好多山楂。”


    “啊？”坨坨很担心地问，“那你妈妈还好吗？你弟弟还好吗？”


    “当然好啦。”小风说，“今天我去医院看妈妈了。妈妈说她和弟弟都好。”


    “爸爸每天送我上学，晚上接我放学。爸爸不会做饭，我们都在外面吃。”


    “小区门口有一家米线很好吃。你要来我家玩的话，我请你吃米线。”


    小风高兴地和坨坨聊了好长时间，突然就低落下来。


    “你怎么了？”坨坨看出小风的不高兴。


    “我在想。”小风小声说，“爸爸妈妈有自己的孩子了，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我不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会不会更喜欢自己的孩子？”


    “当然不会啊。”坨坨说，“只要好好相处就是一家人。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爸爸妈妈是很好的人。他们一定会继续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小风不确定地问。


    坨坨想了想，决定告诉他梁树叶的故事，“我以前在山里有个伙伴叫树叶。他原先是个小乞丐。”


    “山里也有乞丐吗？”小风好奇地问。


    “有啊。”坨坨说，“他一开始想跟着我们，但是花旗不想要他，我们也都不想要他。”


    “为什么啊？”小风睁大眼睛更加好奇，“他不好吗？”


    “不是呀。因为，哎呀，有别的原因啦。他和我们在一起，很多事会很麻烦的。”坨坨说，“不过后来他还是和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成了一家人。”


    “那你们喜欢他吗？”小风问。


    “喜欢呀。树叶很好的。树叶很爱学习，他还上学堂了呢。他每次放假，他都会来山上找我们。”坨坨说，“就像你们似的，放假了就来玩。”


    “他不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吗？”小风又问，“听起来你们不像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住在一起的？”


    “是一家人呀。”坨坨说，“可是树叶要上学堂，我们得回山上。我们也经常下山去找他的。做好吃的就会送下山给他尝。”


    “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山玩？”小风问。


    坨坨想了想后说，“因为时间太紧了，他在外面学习，来不及带他。所以只有我们了。”


    “那你想他吗？”小风问。


    “想。”坨坨说。


    小风说，“你们真的变成一家人了吗？”


    “当然了。”坨坨肯定地说，“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了。”


    小风有点被坨坨的故事鼓励了，他高兴了一点后又有些苦恼，“那树叶是怎么做的，让你们喜欢他的？”


    坨坨回忆起从前，树叶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每天都会扫院子，喜欢学习，经常会和小丛一起看书，会和我们一起玩。能帮我们一起看着云善。”


    “他也没有做什么呀。我们就成了一家人呀。”


    “他扫院子了呀。”小风说。


    “他扫院子是因为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坨坨回答。“他每天起得比我还早。谁起来了，谁就干活呀。”他们的活也不是固定落在谁头上，谁有空谁就去干活。


    “那我每天也要起得很早。”小风又说，“我也要爱学习。我以后也好好照顾弟弟。”


    “好吧。”坨坨说，“那你试试吧。”


    两人挂掉电话后，坨坨下楼去跟着一块看电视。看完电视才说小风打电话来说赵晓晓住院了，吃了很多山楂不好。


    梁小飞赶紧发消息问了颜牧辰。人家夫妻要了好多年孩子才终于怀上，赵晓晓怀孕对他们夫妻两个可是大事。


    问了才知道，原来孕妇吃多了山楂不好。赵晓晓就是因为吃多了山楂再加上本身激素有问题才住院保胎了。好在情况已经稳住，明天就能出院。


    颜牧辰还说这周他们一家还会来玩。


    梁小飞想起颜牧辰以前和他们说的话，说有个大师让他们去领养孩子，孩子可能能为他们带来孩子。没想到，颜牧辰他们真的有了孩子。不知道是小风带来的，还是巧合？


    小风和坨坨打完电话，深受启发。自己在屋里预习了好一会儿功课，睡觉前还定了早上6点的闹钟。他要明天早上早起去扫院子。


    最近妈妈不在家，爸爸也很忙，家里的院子里有了些落叶。小风睡觉前想，他明天要把落叶全都扫掉，让院子里变得干净整洁。他要做个让爸爸妈妈喜欢的孩子。


    第149章 吃羊肉


    天越冷, 花旗越不爱动。后来干脆不下楼，在楼上被窝里睡觉。


    云善还没习惯花旗总不在，吃饭的时候看桌上少了个人, 他就要去找花旗。坨坨领着他上楼进卧室。


    云善跑到床边, 看到花旗后, 小手拍拍他的脸, 软糯糯地喊，“七啊。”吃饭啦。


    花旗睁开眼，带着浓浓睡意笑着说，“云善，我不吃。你去吃饭。”


    听了这话云善就跑开了，他听懂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又来叫花旗去吃饭。


    来回叫了两天, 云善大概也懂了花旗不想吃饭，习惯了饭桌上少个人。他就不再吃饭时跑去叫人。


    家里的白菜已经长熟可以收了，西觉领着一家人下地收白菜。


    梁小飞不知道他们种的是什么品种的白菜，长得特别大，有的都快赶上云善高了。上个月西觉和兜明还搓了草绳把菜捆起来，防止菜长散了。


    西觉在前面砍菜, 兜明和梁小飞负责把菜往家里抱。抱起来才知道，一棵菜得有十几斤重。


    坨坨和小丛在水泥路上看着云善不让他下菜地。那么大一棵白菜，云善根本拿不动。


    白菜全都收回家, 地里明显空了一块。冬天也法种东西，那块地只能空着。梁小飞刚开始出院门看到空地都还不习惯, 看了两天后才习惯。


    家里现在做菜摘掉的菜叶都攒在一个筐里。兜明没什么事情干了就会带着烂菜叶去山里喂猪。


    12月月初，孟老头拖了一袋自家种的红薯来。从那天开始, 兜明隔上一两天就会在家里烤一次红薯吃。


    天气冷，梁小飞他们上山的次数少。偶尔梁小飞山上的时候都没见着牲口。问了兜明, 说是牲口往更深的山里找吃的去了。


    “家里还有这么多草呀。”梁小飞说，“不吃草不是白打了吗？”


    兜明心想，当时就说不用打草，明明是小飞哥自己要打草的。


    梁小飞不放心山里的牲口，让兜明去叫了几头牛来。一家人骑着牛，揣了些红薯，带了些草去山里喂羊和牛。


    从早上8点多出发，走了3个多小时，梁小飞才看见家里几头猪正在一棵树下拱土。


    “他们干什么呢？”梁小飞问西觉。


    西觉，“找东西吃。”


    梁小飞来回看了看，总觉得猪看着比夏天时瘦了些。


    一头黄色的小牛跟在母牛身边慢悠悠地走过来。黄牛伸着脖子吃筐子里的草，小牛也跟着从筐子里面拽草。


    “今年下了几头小牛了？”梁小飞问兜明。


    “7头了。”兜明说，“这头是上个月刚下的，还没满月。”


    梁小飞大方地从筐子里抱了一把草丢在地上，对母牛说，“辛苦了，多吃点。”


    家里的牛到现在一头也没杀过。牛都听话，驮东西驮人一直任劳任怨，梁小飞有些舍不得杀。


    “家里的猪看着瘦了似的。”梁小飞说。


    “肯定会比夏天瘦。”兜明回他。


    梁小飞想了想，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家里这么多牲口也不能全指望着留着过年卖。他就想着过两天就开始带着杀点猪和羊零散着卖。零散卖的价格比批发卖要高上一些。


    兜明在山里捉了2只兔子。他们中午吃了烤兔子，还烤了红薯。


    坨坨给云善撕掉一点红薯皮，让他自己拿着吃。云善两只小手一起掐着胖红薯，张大小嘴咬下一大口。


    吃到有皮的地方他也不喊坨坨，自己咬着皮往下撕，要么就是小手扯着红薯皮往下拽。红薯都是从灰堆里扒出来的，有的皮烧焦了就是黑的。


    云善啃皮的时候嘴上沾了灰。一个大红薯吃完，他不仅是嘴边黑乎乎的，就连小鼻子头，小罩衣前面全都抹上了灰。


    那个红薯个头不小，西觉再给云善喂了两块烤兔肉就不让他吃了。云善馋巴巴地往兜明那走。


    兜明见他过来，拿着兔肉去了另一边。


    梁小飞抓住云善的小胳膊，领着他去背包那找湿巾，把云善脸和手擦干净。小罩衣上的灰实在是擦不掉，只能随它去了。


    “云善吃饱了吗？”梁小飞摸摸他的小肚子问，“怎么鼓鼓的呀？”


    “七。”云善说。


    “还要吃啊？”梁小飞牵着他去晒太阳，哄他说，“回家再吃吧。”


    梁小飞陪着云善说了会儿话，云善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云善每天必须得午睡，无论春夏秋冬。


    吃饱了的妖怪们也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梁小飞让坨坨抱着云善，他把牛驮来的草都铺在地上。几人一字排开躺在草上晒着太阳美美地睡起午觉。


    睡着睡着，坨坨感觉有东西在啃他头发。他坐起身，发现一群羊正围在他们身边吃草。云善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羊拽走了，甩在一边。


    坨坨站起身，把羊往一旁赶，捡起地上的帽子赶紧给云善带上。他有点生气地嘟囔，“云善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妖怪们都被这动静弄醒了，西觉担心云善感冒，一直注意着云善。上次去医院开的药还剩一些，准备回去就给云善喝药。


    兜明不高兴，干脆把这群羊给赶了回去，一个个地拴在后山。小飞哥说要杀牲口，就从这几头羊开始吧。


    转天正好是星期天，颜牧辰一家三口都来玩。


    兜明早上宰了两头羊，准备吃羊肉火锅。一头活羊大概70多斤，去皮去骨也就只剩50多斤肉。一头羊根本不够他们吃，宰两头才够。


    西觉从山里捉了条大鱼回来，处理了一遍，把鱼肉剁得很碎。小丛做了半盆鱼丸。这是留着加到火锅里的。


    颜牧辰和梁小飞说着以后每个星期想带只母鸡回去给赵晓晓补身体。


    梁小飞二话没说答应下来。颜牧辰和赵晓晓好不容易有的这个孩子，一个月四只母鸡倒也不算什么。颜牧辰他们每次来都给家里带好多东西呢。


    小风和坨坨在院子里边扒蒜边聊天。


    坨坨看了眼颜牧辰和赵晓晓，小声问小风，“你还扫院子吗？”


    “扫。”小风说，“我每天晚上睡得早，早上也起得很早。爸爸妈妈都夸我勤劳。”


    “你的主意真管用。”


    “可是我们又不是因为树叶扫地才和他做家人的。”坨坨小声说。


    小风想不懂里面的事，只说，“反正扫地是管用的。”


    然后他更小声地说，“我有听到奶奶让爸爸妈妈把我送回孤儿院。”


    “啊？”坨坨吃惊地看向小风，“为什么要把你送回孤儿院？”


    “因为爸爸妈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小风低落地说，“之前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所以收养的我。”


    “那你爸爸妈妈要把你送回去吗？”坨坨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


    “不。”小风扬起笑脸，“我妈妈说我就是她的孩子。她不会把我再送回去。”


    “爸爸也说不会送我回去。”小风说，“我喜欢有爸爸妈妈的生活。”


    “那就好。”坨坨高兴道。


    “我一定会好好扫院子的。”小风开心地说。


    坨坨，“你加油。”他始终不明白小风为什么坚持扫院子。在坨坨心中，根本就不是因为树叶扫院子他们才和树叶成为一家人。他很希望小风可以一直有爸爸妈妈，这样小风会很开心的。


    小丛弄好鱼丸后，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勾小帽子。他要给云善做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在顶部再装一个毛线球球。


    赵晓晓十分感兴趣，说要和小丛学习勾毛线。她准备给孩子也做些小帽子、小鞋子。


    家里的毛线和钩针都是现成的，小丛进屋给她找了工具来。两人坐在一起晒着太阳做手工。


    西觉之前给坨坨和小丛做的大购物推车已经在改第二版。他先给云善做了个竹子的小推车，把云善的所有娃娃放在推车里，云善自己就能推着玩好长时间。


    兜明杀完羊回来忙着剔羊肉，切肉片。他足足忙了一个上午，才把羊肉收拾利索。


    羊肉下锅和大白菜一起炖，再放些粉条，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云善循着味道推着小推车来到灶台边，对正烧火的西觉说，“七。”


    “煮好了再吃。”西觉说，“得再等等。云善去叫坨坨打电话给婷婷。”


    坨坨听见了，根本不用云善传达。但是云善不懂，他推着小车走到坨坨身边，拍拍坨坨拿在手里的电话，“啊。”


    “我现在打。”坨坨给婷婷打去电话。婷婷说他们马上就来。


    等羊肉煮好了，兜明拿着毛巾抬起铁锅把汤倒进另一个锅里。那个锅可以放在电磁炉上用来吃火锅。


    坨坨又煮了一锅羊肉白菜粉丝汤。一锅汤肯定不够吃，估计两锅差不多。


    等婷婷和孟老头来了，午饭就开始了。坨坨给云善打了一碗汤，里面满满都是菜、粉丝和肉。


    “你等凉了再喝。”坨坨关照完，又给云善舀了些鱼丸放在青蛙小碗里。


    小丛做的鱼丸不大，坨坨一点都不担心云善噎着。让他自己用手抓着吃。


    云善伸手捏了一下鱼丸，发现是烫的，他缩回小手，嘟着嘴巴往碗里吹气。


    小黑蹲在云善的小餐椅下面，闻着桌上的香味，冲着云善“汪汪”地叫了两声。


    等鱼丸凉了，云善先抓了一个丢给小黑，又抓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孟老头隔着半张桌子，笑眯眯地看着云善自己吃东西。那是怎么看怎么稀罕云善。他老了，就喜欢小孩。


    云善吃完了鱼丸，自己把青蛙小碗往一旁推。梁小飞帮他把盛了牛肉汤的不锈钢小碗挪到他面前。


    云善拿着小勺子从里面舀菜吃。他舀不好，勺子里常常只带着汤，舀不到菜也舀不到粉丝和肉。


    这样西觉也随他。云善喝完半碗汤，趴在碗边，拿小勺子往嘴里拨菜。没吃多少进嘴里，碗边倒是被他洒了不少菜。


    云善看菜洒了，就伸手在桌上抓。抓到就送进嘴里。一顿饭下来，他完全自己能把自己喂饱。就是吃相和卫生不太好。


    下午，兜明上山抓了一只母鸡，捆着双腿放在院子里。等颜牧辰他们要走时，兜明把鸡抓进蛇皮口袋里，装进颜牧辰的后备箱。


    冬天山里没什么吃食，也就没什么东西给颜牧辰他们带回去的。除了母鸡，西觉又给他们装了两颗大白菜。


    转天星期一，梁小飞忙着跑牲口的检疫手续。不管他们后面是零散卖猪肉还是卖猪给养殖场，这些证书都得齐全。


    兜明一天宰一头后山上拴着的羊，坨坨和小丛也变着法地做吃的，蒸羊排、烤羊肉串、羊肉手扒饭、孜然羊肉、葱爆羊肉。


    连续吃了三天羊肉后，梁小飞受不了了。晚饭后，他找兜明商量，“别吃羊肉了。太补了，我感觉我要吃出鼻血了。”


    兜明没说话，坨坨说，“那杀牛吧。我想吃牛肉了。”牛肉能做的吃食那就更多了。


    “证还没下来，明天杀牛一天可吃不完，咱家冰箱也没那么大的地方存肉。白天最高气温11度呢。”梁小飞说。他其实是有点舍不得杀牛的。


    “婷婷姐家还有冰箱呢。”坨坨一点都不见外地说，“吃不完放婷婷姐家。”


    他们正商量着吃牛的事。颜牧辰打来电话。


    “小飞。”电话里的颜牧辰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能不能让小丛明天做些鱼丸，我晚上去拿。”


    “晓晓在你家吃过鱼丸回来就还想吃。我订了好几个饭店的鱼丸她都说不对味。就想吃小丛做的。”


    颜牧辰说，“麻烦小丛了。”


    梁小飞听说过孕妇怀孕时有时候会特别执着于吃东西。他问了小丛和西觉后回答颜牧辰，“明天做了给你们送去吧。”


    正好明天他还去市里取材料。家里攒了好些卡子和穿戴甲，梁小飞下午看过天气预报了，明天是个晴天。他想顺便带着大家去市里摆摊卖些库存。中午顺便就在颜牧辰家吃饭。


    明天有事要干，牛自然就没空杀。梁小飞和坨坨就没再讨论吃牛肉的事。


    转天天刚亮，兜明去了山上。尽管是冬天，兜明还是毫不畏惧地跳进水潭里，一连捉了两条大鱼，他才上岸穿了衣服回家。


    到家后，兜明忙着剁鱼肉。坨坨和小丛做了一大盆鱼丸。早上他们吃了青菜鱼丸面。


    收拾东西去市里的时候，云善非要把他的小推车也带走。他这几天玩小推车上瘾，去哪都要推着一车的小玩偶。


    兜明帮他把小推车搬上车，云善自己跟着爬进车里。坨坨跟着上车，在后面拍掉云善身上的土，关好车门，拉着云善坐在最后面。


    坨坨说要去看小风的学校是什么样子。梁小飞开车带他们去了市区最好的小学门口。


    他们在学校外面的小路上支了一个折叠桌子，一旁还有直接铺在地上卖小孩子玩具的摊子。


    西觉和梁小飞留下来看摊子，三只小妖怪领着云善推着小推车围着学校外面转了一圈。学校里面他们进不去，就在外面转一圈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摊子摆好后，梁小飞给赵晓晓打电话，说他们在小风学校这边，中午可以送小风回家，还给她带了鱼丸。


    赵晓晓自然地说要留他们吃饭，梁小飞直接就答应下来。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赵晓晓告诉梁小飞小风的班级，告诉他要去学校画的班级地标处等老师带孩子们出来。


    10点半开始，学校门口慢慢地热闹起来。好些家长早早地就来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


    人多，梁小飞他们的生意就好。一个小时里就卖出去十几个小卡子。


    看到有小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出门，梁小飞赶紧让坨坨他们去小风班级地标那等着。


    眼见着一队又一队的人类孩子走出来，始终不见小风的身影。坨坨牵着云善伸长了脖子往校门口张望，“小风怎么还不出来？”


    树叶和小丛以前上学堂的时候下学可积极了。夫子说了下学，大家收拾了书包就会往外跑。


    云善看到这么多小孩子很是高兴，转着小脑袋到处看人。


    等了十多分钟，坨坨终于在一群人类孩子里看见了小风。


    “小风。”坨坨牵着云善跑过去。


    “坨坨！”小风惊喜地看向小伙伴，“你怎么在这？”


    “我们来卖东西，顺便接你下学。”坨坨牵着云善跟着小风走在他们班级旁边。


    小风前面的男孩转过头来问小风，“他们是谁呀？”


    “我的好朋友。”小风回他。


    男孩又问，“他是不是叫坨坨。”


    坨坨惊讶地问小风，“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说，“小风经常和我说起你。你家真的有牛可以骑吗？”


    坨坨点头。男孩哇了一声，“我也可以去你家玩吗？”


    坨坨没回他。他不认识这个小孩，干嘛要让他去他们家玩？


    到了班级地标那，小风才站出来告诉带队的老师，今天有别的叔叔接他回家。老师和小风确认了一边，又给赵晓晓打了电话。这才放小风跟着坨坨他们离开。


    男孩还缠着坨坨说，“你让我去你家玩，我给你带玩具枪。”


    坨坨说，“我有玩具枪了。”


    小风拉着坨坨和云善跑开，不理会男孩。


    “你们不能自己回家吗？”坨坨问。他看所有的孩子要么是被大人接走，要么就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要家长来接的。”小风说。


    接到小风，梁小飞就收了摊，直接去了颜牧辰家。


    赵晓晓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等他们。颜牧辰中午不回来吃饭，平时家里中午只有赵晓晓和小风两人吃饭。坨坨他们一来，屋子里到处都是说话声，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赵晓晓接过鱼丸，当即就去厨房里加了青菜和海带煮了一大碗。她不好意思地说，“真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小丛说，“不费什么事。”


    赵晓晓笑起来，“谢谢小丛。”


    最后一道菜上桌，坨坨站起来给云善的不锈钢小碗里夹了好些菜让他自己吃。


    看到那个不锈钢小碗赵晓晓止不住笑起来。梁小飞他们来做客，还单独给云善带了碗。


    云善抱着小碗直接伸手抓着吃。听到赵晓晓的笑声，他抬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赵晓晓。


    赵晓晓咬了一口鱼丸，幸福地眯起眼睛，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她想吃的鱼丸味道。


    第150章 天价伙食费


    云善中午吃完饭, 坨坨给他擦干净手和脸，换了干净的绿色格子小罩衣。


    小风领着坨坨他们去参观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大，屋里有个大书架。一旁是一张书桌, 上面有两个黑色笔筒。小风的彩笔也摆在桌上。


    小风从书架上找出自己最近画的画给小丛和坨坨看, 云善垫着脚尖从书架上拽下一本书。


    “云善弟弟, 你别拿我的书, 我给你找玩具来。”小风赶紧把书从云善手中拿走放回书架上。


    云善手里的书被拿走，他一声不吭地又跑去书架那垫着脚拿书。小风把书按回去，牵着云善的手带他去看自己的玩具箱。


    小风从墙角把自己的玩具箱整个拖了过来，打开后给云善看，“云善弟弟，这些都给你玩。你别去拿书。”他知道云善会撕书, 不敢给他拿书。


    云善没应声，从玩具箱里拿出一个小汽车放在地上推着玩。


    西觉躺在小风屋子里的懒人沙发上打盹，梁小飞坐在地毯上陪云善玩玩具。


    云善玩了会儿玩具自己就困了，没精打采地走回来抱住梁小飞。梁小飞把他打横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过了会儿，小风他们也困了, 几个孩子横着躺在床上睡午觉。梁小飞看床上还有空位，就把云善放了上去。他坐在地毯上也跟着眯了会儿。


    闹铃声响起，梁小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听到小风喊坨坨的声音。


    “是不是要上学了？”梁小飞问小风。


    “是。”小风说，“下午2点半上课。”


    坨坨坐起身甩甩脑袋, 回忆起二百年前小丛在山下上学堂的日子。那会儿他们中午睡完觉就得送小丛和树叶去学堂。


    云善还在呼呼大睡，他睡午觉起码得一个小时。


    小风背好书包, 领着他们一起下楼。赵晓晓把苹果递给小风，“下午记得吃。”赵晓晓每天都会给小风准备一个苹果, 洗干净装在塑料袋里让他带去学校。


    小风接过苹果提在手上，“我知道了。妈妈再见。”


    中午吃饭时就说好了，下午还是梁小飞送他去学校。


    赵晓晓送他们到院子里，“辛苦你们了。”


    “顺手的事。”等孩子们都上车了，梁小飞把车倒出门，往房子右边走。


    车子慢慢经过从前的家，梁小飞看到院子里已经大变样了。妈妈曾经喜欢的花园被做成了鱼池。


    梁小飞往右边走就是为了看看原来的家，实际上这么走会绕一圈。


    赵晓晓看一眼隔壁的院子，她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以前梁小飞住在这里时的样子。可她发现，记忆里责任只出现过这人几次。他们以前做了四五年的邻居，甚至都没有打过一次招呼。


    把小风送到学校，又遇见了上午排在他前面的男孩。男孩缠着坨坨，一直说着想去骑牛。还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漫画本想要和坨坨换一次骑牛的机会。


    坨坨没看上漫画本，云善看上了，“嗷”“嗷”了两声。


    小男孩哈哈笑起来，“坨坨，你弟弟怎么学小狗叫。”


    这话气得坨坨脸都快歪了，“你才学小狗叫！我家的牛才不让你骑。”


    “那我不说了。”男孩改口很快，“坨坨求求你了，让我去你家骑牛吧。”


    小风见坨坨不高兴，扯着他的同学往学校里拽，“咱们去教室。”


    “坨坨再见。”


    小妖怪们和小风挥手再见，那男孩还在扯着嗓子喊，“我还有其他玩具。一定有你喜欢的。”


    小妖怪们没妖理会他，牵着云善去找梁小飞。


    梁小飞先把他们送去商场门口摆摊，然后自己开车去取资料。


    摊子支好后，三只小妖怪带着云善跑出去玩。只剩西觉一妖看摊。


    小妖怪们倒也不进商场，他们就在商场外面转。商场外面有很多商贩卖东西，也有好几个集装箱搭出来的卖小吃的地方。


    有一个店铺门口排了好长的队，坨坨牵着云善好奇地过去看，发现是个奶茶店。


    那么多人排队买，小妖怪们也好奇这个店的奶茶是什么味道。


    “你还有钱吗？”兜明问小丛。


    “还有三十一块钱。”小丛说。


    兜明走到店铺前看价格表，上面贵的奶茶28一杯，便宜的22一杯。


    走回来后，兜明说，“够买一杯的。”


    “一杯多少钱？”坨坨问。


    兜明，“22。”他打算买最便宜的。


    “这么贵。”坨坨立马心疼起来，他看到有人捧着奶茶走出来，小声道，“那个杯子也不大呀。”


    小丛也有些舍不得。


    兜明蹲下问云善，“云善你想不想喝奶茶？”


    云善什么也不懂，他能听得懂喝这个字，听到兜明问他，他轻轻说，“喝。”他以为兜明会给他水喝。


    兜明看向小丛，“云善也说喝。”


    小丛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给他们买奶茶。


    于是，三只小妖怪牵着云善跟着排起队。


    排了二十多分钟才轮到他们。兜明把一张二十块钱的纸币和两块钱的钢镚递给店员，“要22块钱的。”


    兜明基本没自己点过单，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说了要买22块钱的奶茶。店员听了后，和他确认了一遍。问要加几分糖，小妖怪们也听不太懂，最后选加全糖。


    云善矮，看不着上面的东西，急得扒拉兜明的腿喊着，“看，看。”


    兜明就把拎起来抱在怀里。这下云善能看见了，好奇地看店员在店里忙忙碌碌地干活。


    等了有2分钟，他们的奶茶就做好了。


    “现在喝还是打包？”店员问他们。


    “现在喝。”兜明接过奶茶，抱着云善走到一旁。


    云善伸手要奶茶，兜明却把他放了下去，“等等再给你喝。”


    这种盖子是塑料的兜明不懂从哪戳吸管，他把盖子多的东西来回摸了摸才找到戳吸管的地方。


    兜明把吸管戳进去，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甜兮兮里面还有一股茶味。


    “好不好喝？”坨坨问。


    “不怎么好喝。”兜明说，“没有果茶好喝。”


    第二口给了云善，然后才是小丛，最后是坨坨。


    一圈喝下来，小妖怪们都觉得这个奶茶没有果茶好喝。


    四个孩子就站在奶茶店旁边，一人一口地喝了四圈，奶茶就见底了。兜明要把奶茶杯子扔掉，云善不让。他要过来抱在怀里，时不时地吸上一口，全是吸溜溜的空气声。


    快走回摊子那，兜明强制地把奶茶杯子从云善手里拿走丢进垃圾桶里。再往前走就会被西觉发现他们花钱了。


    小妖怪们回到摊子边，坨坨忙着叫卖。兜明坐在小马扎坐着晒太阳，没一会儿又打起了盹儿。小丛坐在他旁边给梁小飞织毛衣。


    小飞哥一年多都没买过新衣服。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没买过。小丛就打算今年再给他织件毛衣。上次杀的三头羊的皮处理好之后，他打算给云善做个小马甲，剩下的就给小飞哥做件羊皮的衣服。


    云善精神地推着他的小推车在摊子周围来回绕圈。车子里还是装了满车娃娃。


    梁小飞4点钟才回来。几个孩子正站在摊位面前边听歌边跳舞。云善弯着腿，张着小手上上下下地动着。他还不会跳起来，只会弯弯腿再直着腿。


    梁小飞找了个小马扎坐着，笑着在后面说，“云善今天跳得真好。”


    云善跳得更起劲，走几步又弯着腿，上下挥着小手。没一会儿他跳累了，就来要水喝了。


    西觉用热水和冷水兑了兑，自己先试着喝一口，确定温度不冷不热再喂云善喝水。


    摊子上有人来买发夹，看到几个孩子跳得高兴，也都被感染了些快乐。有人站那还看了好长一会儿。


    5点多，他们收了摊。梁小飞说要去接婷婷。婷婷中午来的市区，知道梁小飞来的早就没坐他们的车。


    在另一个商场门口他们接到了婷婷。婷婷一上车，兜明立马闻到一股子肉香味。


    婷婷坐好后，把买来的烤猪蹄分给大家，就连云善也得了一个。


    梁小飞开着车没法吃，只能闻着香味叮嘱后面的兜明，“兜明，我的那份给我留着。”


    “知道。”兜明咬下一大口肉。烤猪蹄香得很。


    婷婷笑着说，“你的那份我给你看着。”


    小丛把装烤猪蹄的袋子弄好，让云善自己抱着啃。一时间车里只剩下咀嚼声。


    云善牙嫩嘴小吃得慢。尽管他每次都张大了嘴巴在烤猪蹄上狠狠咬下一口，但无奈他嘴巴本来就小，咬上一大口也没多大。兜明啃完了一个猪蹄，云善才吃了几口。


    小飞哥的猪蹄不让吃，兜明就把主意打到云善的猪蹄上。


    “云善。”兜明转头果然看到云善还剩下半个猪蹄，“猪蹄给我咬一口。”


    坨坨喊，“兜明你怎么连云善的吃的都抢？”


    “我什么时候抢了？”兜明说，“云善本来就吃不完一个。我帮他吃点怎么了？”


    “那等云善剩下你再吃。”坨坨说。


    兜明转过头去不理坨坨。


    梁小飞先送婷婷回家。孟老头本来想留他们吃饭，梁小飞没留，带着妖怪们回了家。


    下车时，坨坨惊讶地发现云善自己竟然啃完了一个猪蹄。只是啃得不干净，骨头上还挂了些肉。


    坨坨这时候才舍得把云善啃完的猪蹄拿给兜明吃，“看没看见，云善自己啃完了。”


    兜明把骨头上的肉仔细剔了剔，把剩下的骨头放进小黑的饭盆里。


    坨坨他们几个吃剩的骨头都没丢，都装在袋子里拎回来了。小丛把骨头都倒进小黑的饭盆里，装了满满一盆的骨头。


    小黑一天没看见人，现在追着云善亲热。和云善玩了一会儿后它才去吃骨头。


    梁小飞下车后才开始啃猪蹄，云善跑过来要吃。梁小飞又让他啃了两口。


    由于云善自己吃了个烤猪蹄，晚上西觉就没让他再吃包子，让他喝了碗粥就不让他再吃东西了。


    云善拿着小勺子抗议，自己叽哩哇啦地说了好一通。还拿勺子敲在桌面上。无论他怎么敲打，硅胶小软勺敲在桌上也没什么动静。


    等到别人吃完饭，云善追在西觉身后还在叽里呱啦地说话。看样子，西觉今晚的行为让云善很不满。


    西觉把他抱在腿上坐着，摸着云善的小肚子耐心地对他说，“云善吃多了晚上会不舒服。”


    云善小手抓着西觉的一根指头，乌溜的大眼睛看着西觉，嘴里偶尔蹦出一两个西觉能听懂的字。


    西觉就笑着听他讲。


    坨坨打开电视，听到动静的云善不再说话，跟着一块看电视。


    这个星期天，除了颜牧辰一家来做客，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


    小孩就是排队出校门时排在小风前面的那个孩子。他在学校歪缠了小风几天，又拿了好些玩具讨好小风，终于让小风松口星期天带他来骑牛。


    坨坨看到这个小孩就想起他说云善像小狗，顿时就不高兴了，“你来干什么？”


    男孩一点都没被坨坨影响，兴奋地说，“我来骑牛啊。”


    “坨坨，小风有和你说过我叫彭城吗？”


    “没有。”坨坨说。


    “哦。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叫彭城。”男孩自来熟地问，“你家牛在哪呢？”


    “在山上。”小风回答。


    彭城把自己背着的鼓鼓囊囊的书包卸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很多零食，还有一些卡通贴画。


    兜明很自然地接过零食。彭城把卡通贴画递给云善，“弟弟，这个给你玩。”


    这个举动顿时消除了坨坨对他的负面看法，问彭城，“这是什么？”


    彭城就撕下贴画贴在手上给坨坨看，“贴着玩的。小孩子都喜欢。我小时候也喜欢玩。”


    坨坨给云善手上贴了一个小贴画，云善低着头端详了很长时间。端详完了，他就拿着贴画去找西觉，撕了张小狗的贴画贴在西觉手背上。


    贴完了他觉得很有意思，站在那边看边笑。他不仅给西觉贴了，还给其他人都贴上了。


    甚至连楼上睡觉的花旗，云善也没忘记。自己爬了楼上去，让小丛给他开门，然后跑到床边给花旗的脑门上贴了小汽车。


    花旗感受到云善的气息，知道他在自己脸上摆弄，他还困就一直没睁眼。


    等云善走了一会儿后，花旗稍微清醒一点，摸了摸脑门，撕下来一个小汽车。花旗：


    彭城给他们带了吃的和玩具，坨坨也不小气，带着彭城去山上骑了一上午的牛。


    彭城爸爸不是很放心他们几个小孩，一直都在跟在后面。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中午，就要带彭城离开。


    彭城玩得高兴，不想离开，还催着屁股下的牛说，“跑快点，别让爸爸追上。”


    可惜牛只会晃晃悠悠地走，彭城爸爸很快就把彭城从牛背上抱了下来。


    “回家吧。”彭城爸爸强制地带着彭城开车离开了。他们和梁小飞家不熟，不好意思留下吃午饭。完成彭城骑牛的心愿，彭城爸爸赶紧带孩子回家了。


    一个星期后，检疫的手续都办好了。梁小飞准备开始卖猪肉。


    趁着逢集那天早上，兜明起了个大早，天刚亮的时候就宰了一头猪。


    等梁小飞下楼时，猪都已经收拾妥当放在三轮车上了。


    梁小飞不得不感慨家里这些人真是能干。


    看到车上只剩下半头猪，梁小飞纳闷地问兜明，“怎么就只剩半头猪了？”


    “留了一些家里吃。”兜明说。


    梁小飞：感情他家养一头猪只能卖半头？


    吃早饭的时候，兜明和坨坨商量着中午烤猪蹄吃。上次吃过一次烤猪蹄，兜明就总惦记着。前几天他们已经买过二十个回来烤，他今天又想吃了。


    “猪尾巴和猪耳朵卤了吃。”坨坨说着看向梁小飞，“中午叫孟老头来喝酒。”


    梁小飞：真的感觉不到他们家像是养猪卖猪肉的。倒像是把吃不完的肉卖出去似的。坨坨他们都是先紧着自家吃。


    吃完早饭收拾完，一家往集上去。


    经常逛集市的就知道，摊子的位置基本都是固定的。卖水果的聚在一起，卖衣服的聚在一起，卖杂物的也在一块。


    卖肉的一般都在菜市场，集市上很少有卖肉的摊位。梁小飞他们随便在街头找了个地方开始摆摊。


    眼见着集上的人变多，兜明撩开嗓子叫卖，“卖猪肉哩，卖猪肉哩，不喂饲料的绿色猪肉哩。今早刚杀的猪哩。”


    喊上几遍就有人来摊子前看肉，听说比普通猪肉贵3块一斤，有的人立马就走了。大部分人还都停留在摊子前观望。


    他们村里的人都知道这家是在山上养猪的，村里面熟的大爷大妈一人买了一斤说回家吃试试，看到底好不好吃。


    胖婶也来赶集，看到梁小飞他们在这卖猪肉，她拎着东西挤过来，笑眯眯地说，“给我来两斤。”


    “我还在想你家啥时候杀猪。没想到今天就让我赶上了。”


    兜明给她切了二斤肉，梁小飞收钱的时候主动给胖婶抹了2块钱零头。


    胖婶高高兴兴地付完钱，又问坨坨还有没有柴火卖。


    “你要多少？”坨坨问她，“下午给你送去。”


    “要五捆。”胖婶说。


    隔壁摊子上卖零嘴，摊子上一箱一箱地摆了好些吃食。


    云善转到人家摊子前，垫着脚扒着纸箱边看。看到是吃的，他伸着小手要去抓，被小丛给捞了回来。


    零食摊主笑呵呵地对云善开玩笑道，“吃吧，吃了把你扣下来。”


    小丛听了这话，赶紧牵着云善走开了。


    隔壁路上有个摊子卖米棍的。机子一直噔噔噔地响着，长长的米棍从机器里伸出来。女摊主手脚麻利地折断米棍，放进一个很大的塑料袋里。


    小丛领着云善过去看热闹。云善见别人吃，也跟着要。女摊主大方地掰了两小节递给这小兄弟俩。


    云善吃完了还要吃。小丛兜里只剩9块钱，米棍要10块钱一袋。小丛也没说要9块钱的，他领着云善回去和梁小飞要钱，说想吃米棍。


    梁小飞从放钱的盒子理抓了两张十块钱给小丛，让他想吃什么自己买。


    本来兜明和坨坨在摊子上帮忙，看到梁小飞给钱逛集市了，两人也跑了。只剩下西觉和梁小飞忙着割肉、称肉。


    小妖怪买了一袋黑米棍，牵着云善在街上慢慢走，慢慢逛。大部分的摊子他们已经逛过很多遍，但是不妨碍小妖怪们喜欢热闹，兴致勃勃地又逛了一遍。


    云善看上了糖葫芦，坨坨没舍得给他买，哄着他说，“这个我们自己就能做。”


    “云善，我们上回做过很多，你还记得吗？”


    云善要了几回，坨坨不给买，他也不闹。他不是个经常闹脾气的小宝宝。云善继续吃着米棍，被哥哥们牵着在街上逛。


    逛了一大圈后，三只小妖怪商量商量，剩下的10块钱买了根甘蔗。这东西快有一年没尝过了。


    店家给他们削了皮后，装进塑料袋里让兜明拎着。


    去年他们卖甘蔗那会儿云善还不能吃，现在云善嘴里已经长满了小牙。兜明就给他拿了一根，小丛还教了会儿云善要怎么吃甘蔗。


    云善一口咬下去只能啃下一点，他嚼嚼就吐掉嘴里的甘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啃的，甘蔗四周都被他啃掉了，只剩下中间细细的一段。跟他吃煮鸡蛋，要留蛋黄似的。


    小丛看他啃到节那，就给他换了一根。云善之前啃的那根给兜明吃了。


    梁小飞看他们四个吃得高兴，也跟着高兴，“还有没有想吃的了？”


    “没了。”坨坨说。


    甘蔗和米棍经不住这么多人吃，没一会儿两个塑料袋都空了。


    上回在巷子里吵得不可开胶的大明夫妻两个一起过来买了三斤肉。表面看来，他们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坨坨小声问梁小飞，“上次我们看到他们吵得很厉害，说要离婚。”


    “怎么现在这么好了？”


    “不离婚了？”


    大明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梁小飞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后说了那句老话，“可能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吧。”反正他是想不明白这夫妻两个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


    坨坨突然说，“你以后能不能不和婷婷姐吵架？”


    “大明他们吵架很凶的。”看起来都像是仇人的感觉，坨坨一点都不喜欢两个人那样。


    梁小飞笑着说，“我不和婷婷吵架。”


    不到三个小时，100多斤肉已经全卖完了。坨坨他们回家做午饭，梁小飞坐在走廊下算账。今天上午收益2600块钱，着实不少。当初小猪一头245块买来的，没想到现在半头猪就能赚9倍。


    半头猪卖2600块，一头猪那不是得卖5200？所以他们家今天的肉食伙食费是2600多？


    算出今天的天价伙食费，梁小飞吃了一大惊。转念一想，西觉和兜明向来都是出力的主力军，他们以前一直都没怎么吃饱。


    家里虽然每天买菜要花几百块，但是他见识过西觉他们真是饭量，一顿饭半头猪真的不夸张。陪着他吃了一年多的苦，这些人等自家养猪了才敢敞开肚皮吃肉。


    梁小飞心里很是愧疚，他自己难过了好一会儿。想想西觉他们好，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报答。


    想了一会儿，他又继续算账。要是200头猪算100头猪卖，后面也能挣50多万。光是卖猪就能卖这么多钱，要是再把牛和羊卖掉。大概估计一下，今年居然就能回本。


    除了包地、买牲口苗回来，他们的养殖场根本就没花什么钱。最大的开销就是从婷婷家买了些拦网拦山。


    梁小飞不敢相信地来回算了好几遍账，确定今年真的挣钱，他很是激动。把蹲在一旁和小黑玩的云善抱起来亲了好几口。


    云善被亲得高兴，咧开小嘴笑。刚刚摸过小黑的手，轻轻地拍在梁小飞脸上，高高兴兴地问，“啊？”


    “云善，咱们挣钱了！”梁小飞说，“下次去市里再给你买一箱奶粉。”


    奶粉两个字云善能听懂，他举着小手，高兴地说，“喝。”


    坨坨卤完猪耳朵就给云善做糖葫芦。家里没山楂，有什么水果他就切了什么水果。做好后还和上回一样晾在平板车上。


    孟老头早早地骑着电瓶车过来，拎着从超市里买来的零食走进院子。


    看到云善在棚子下站着，孟老头高兴地喊，“云善啊。”


    云善扭头看向孟老头，站在那没动。


    “爷爷今天没抽烟。”


    孟老头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一袋子奶酪棒撕开，拿了一个走过去递给云善，“我看别的小孩都吃这个。云善尝尝好不好吃。”


    云善抓过奶酪棒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孟老头蹲下来，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奶酪棒研究了一番后撕开给云善吃。


    孟老头今天没抽烟，云善也没闻到味道。孟老头抱他他也没拒绝。只是被抱了一会儿后他就要下地去玩。他现在基本都靠自己自己腿走，不想让人抱。


    孟老头给坨坨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奶酪棒，把剩下的零食放在桌上。


    兜明从棚子里翻出铁网放在灶台边。孟老头跟过去问，“这是做什么？”


    “烤猪蹄吃。”兜明算了算人数，加上孟老头和婷婷姐一共是9个人。4个猪蹄劈开后才是8个，根本不够吃。云善也现在也算个人了，毕竟他已经能自己啃完一个猪蹄。


    于是兜明找了梁小飞，说还要买5个猪蹄。孟老头在旁边赶忙掏钱说他给钱买。


    梁小飞没要孟老头的钱，带着兜明去菜市场又买了个5个猪蹄。


    这样他们一共有9个猪蹄，劈开就是18个，一人两个。云善吃不完的他可以吃，兜明美滋滋地想。


    小丛先把猪蹄卤出来。兜明撤掉灶台上的锅，再把铁网加上去，撒上调料，猪蹄的香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孟老头背着站在灶台边深深地吸口气说，“香啊。”


    云善也学着孟老头的模样，背着个小手，跟着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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