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牲口拖回家之后, 梁小飞的生活变得惬意又悠闲。只是偶尔想起养殖场，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焦虑。就怕200万的投资最后血本无归。
每天早上醒来之后，梁小飞会抱着云善去山顶上看会儿牛。
坨坨做好早饭, 会站在房子后面冲着山上喊, “小飞哥, 云善, 回来吃饭啦——”
梁小飞就带着云善下山。回家之前要摘片树叶放在云善手里，不然他就要去拽蔷薇上的绿叶。
“云善你看，蔷薇下个月就该开花了。”梁小飞抱着云善走到墙边。他基本每天都要和云善说上这么一回。
蔷薇顺着院墙已经爬进院子里，挂了半个墙头的绿色。
云善咧着小嘴装听不懂。谁和他说都没用，他就爱去扯叶子。
早饭后，梁小飞照旧要看着妖怪们看视频学习, 还给他们布置了些作业。
花旗落下一个冬天的学习进度。别人看完视频之后，他还要继续看视频补课。
做完功课，西觉会在院子里的棚子下做木工。他最近在做一把竹子躺椅。
小丛搬了个椅子和一张小板凳。他把椅子当桌子用，在走廊下做穿戴甲。
兜明和坨坨时常会把云善带去山上玩。经常一玩就是一个上午。
有一天梁小飞站在山顶上看牛，发现坨坨正骑在牛背上。
“坨坨。”梁小飞手放在嘴边拢着大声喊。
坨坨听着声音转头，高兴地回应, “小飞哥。”
梁小飞不知道坨坨怎么弄得，那牛竟然带着坨坨往这边走。越走越近，梁小飞才发现云善靠在坨坨怀里, 也骑在牛背上。
“本事啊。”梁小飞边说边掏出手机拍照片发给马斌，附上一句：山野小牧童。
马斌：还真有股子田园风味。
马斌：等我去！
牛慢慢地晃过来, 云善坐在牛背上冲着梁小飞笑。
“坨坨你还会骑牛呢。”梁小飞好奇地靠近牛。
原本他是不怎么敢靠靠近这些大牲口。现在看坨坨悠闲的样子，他胆子也大了些。“你骑在上面, 牛不反抗吗？”
坨坨拍拍牛背，“趴下。”
那黄牛竟然真的弯着蹄子趴了下来。坨坨抱着云善跳下地, 摇头晃脑地说，“牛很听话的。”
梁小飞心想，看这样子，坨坨他们养牲口真的有一手。牛到家才半个月，竟然就听他们话了。要说他们不会养牛，梁小飞都不信。
只是，花旗他们可能养牲口和养云善一样糙吧？
“我骑上去试试？”梁小飞骑在牛身上，学着坨坨的样子拍拍牛背，“站起来。”
黄牛转了下脑袋，身子动也没动。坨坨“嘿”了一声，“你要听小飞哥的话。”他拍拍黄牛的脖子，那黄牛才站起身。
“坨坨你跟在我旁边。”梁小飞还是怕。
这边山上石子多，坨坨没让云善自己爬，他抱着云善跟在牛旁边。
云善看梁小飞骑在牛背上，小手指着牛，也要骑上去。
坨坨要把云善递给梁小飞，梁小飞却不敢接。“你抱着云善吧。一会儿牛不高兴把我甩下来怎么办？”
他是大人，被甩下来应该不会受伤。云善是小孩，磕一下可不得了。
“它敢甩你，就让兜明吃了它。”坨坨大声说。
黄牛微微偏头看了坨坨一眼，老实地缩回脖子，慢慢地往前走。
骑几分钟后，见黄牛一直很老实，梁小飞这才放下担忧。
他们家的养殖场基本没什么事干。不用给牲口喂饲料，也不用总盯着他们。兜明每天都会去山上看看，梁小飞倒也不担心。
有时候，梁小飞在屋里画漫画画得烦了，会下楼来看小丛做穿戴甲。学了几天，他也能上手做。
小丛不会画画，都是用买来的图案贴在甲片上。梁小飞会画，随心所欲地画些花、蝴蝶，也画竹子、树木、山。他还画过一副水墨画的穿戴甲。
他们市区夜市摆过一次摊。主要就是卖毛线卡子和穿戴甲。也卖石膏娃娃和泡泡棒。梁小飞的水墨画穿戴甲卖了60块钱的高价，这让他很是高兴。
摆了两个小时摊，回家后数钱，他们挣了400多。着实是很不错的收入。
坨坨手机上挂上西觉做的挂件，云善总是爱抓着玩。西觉做完一把竹子躺椅，拿了几块石头说是要给云善做项链。
云善有一条珍珠项链，从小玩到大，玩了很多年。西觉就想着给云善再做一串石头项链。
梁小飞天天看西觉磨各种颜色的石头。他偶尔会蹲在一旁看看，这时候他心里会好受点。对比于西觉天天磨贵重石头，或许这200万的养殖场根本不算什么。可能其中一块石头就得值上几千万。
4月底，买来的小猪已经长了一大圈。梁小飞每天都在看养殖方面的书籍学习，见家里的猪乎乎长肉，他心底总算没那么焦虑。
他们家没有人工成本，也没有饲料成本。年底出一栏猪，怎么算他们都不会亏。
和小猪一起乎乎长大的还有云善。没见他个头长多少，身上越来越圆乎。梁小飞把他按在称上称体重，现在已经25斤了。云善这个月长了两斤肉！
“云善你是不是得减肥了？”梁小飞抱着云善颠一颠。
云善对刚刚梁小飞把他按在称上的事情很不满，扭着小身子要下地。
梁小飞看着他一扭一扭地往屋里爬，摸着下巴对坨坨说，“你看云善的屁股是不是更圆了。”
坨坨护道，“云善哪里胖了。一点都不胖。”
屋子里突然传来“啪”地一声，梁小飞和坨坨赶紧往屋里跑，走廊下的小丛也跟着往屋里跑。
坨坨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人，喊了句，“云善。”
没人应声。沙发边倒是传来点动静。
坨坨他们走到沙发边，看到云善扒着茶几，正在往自己嘴里塞小草莓。他脚边是滚了一地的草莓和碗的碎片。
小丛赶紧过去抱走云善，好好给他检查了一遍，好在人没事。
梁小飞把碎掉的碗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坨坨重新拿了个碗把小草莓捡起来。
梁小飞担心地上还有瓷片碎渣，来回扫了好几遍。
云善嘴边挂着红红的汁水，高兴地在小丛怀起踢动小脚。他现在已经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矮桌子上放的东西他都能够到。
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在看《西游记》。梁小飞看《西游记》基本是在缅怀童年，妖怪们看《西游记》都很紧张、专注。就连一向话不多的西觉都会有很多问题。
知道妖怪们吃唐僧是为了长生不老，一向不爱学习的兜明这时说，“好好修炼走正途，怎么能靠吃人肉走捷径？大道是没有捷径的。”
这番话着实惊讶到梁小飞。“你不觉得那些妖怪坏吗？”
“觉得啊。”兜明诚实地说，“可是如果他们心正，就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不愧是学道的。十二岁的小孩都有这觉悟，为什么那么多妖怪想走捷径？那还不是想偷懒？心术不正。
沙发边放着一个小垫子，那是云善的座位。坐下地上方便云善到处爬。别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善自己坐在小垫子上看电视。看累了，他就自己趴在地上玩。
妖怪们认真地看着电视，云善自己爬到电视柜前，扶着柜子站起来，伸手在塑料桶里捞小金鱼。
西觉赶紧把他抱走，带他去洗了手，回来后把家里矮桌子上的东西都挪到别处。
坨坨今天早上写好作业，也不敢放在茶几上，还是专门收在屋里的货架上。要是让云善看见了，估计又会撕本子。
小草莓是兜明今早在山里找回来的，就手指头那么大一个。梁小飞洗完后看到云善，想把他逮出去称重，顺手就把草莓放在茶几上。谁知道，就在外面说两句话的功夫，小草莓就被云善摸了去。
云善老实地由着小丛给他擦干净嘴巴，又闹着要下地。他总有十分旺盛的精力。
云善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小牛仔背带裤，上身是件黄色小卫衣，脚上穿着花旗去年就给他买好的小板鞋。如果忽略掉衣服上面的灰，云善穿这一身真的很好看。
云善扶着沙发自己从这边慢慢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回这边，一个人玩得也很开心。
花旗最近热衷于挖野菜。学习完了，就挎着篮子去山上挖野菜。他不爱带上云善，带云善就得时刻看着，基本没法自己干活。
偶尔，云善见他出门，会闹着要跟去。花旗没办法，只好带上他，再带上坨坨和小丛一起去看云善。
家里的饭桌上多了很多野菜相关的食物。比如荠菜馄饨、茼蒿炒肉。
花旗和坨坨坐在桌边包馄饨，云善也坐在小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团面。他左捏捏，右捏捏，自己乐滋滋地玩了会儿。
他要面粉，坨坨给他舀了一小碗面粉倒在他面前。云善要肉馅，花旗用筷子抹了一点给他。只要云善不吃生的东西，花旗和坨坨随他怎么玩。
就算地上落了许多面粉，云善把自己的脸上、衣服上玩成一片白，花旗和坨坨对好声好气地对云善。
等云善玩过以后，他们会耐心地给云善弄干净衣服，擦干净地板。看得梁小飞十分佩服。花旗他们情绪是真的稳定。
云善包出来的小面疙瘩单独下了一份。煮出来后给云善看了一眼，然后每人分了一小点。花旗没让云善吃。
梁小飞尝过，里面只有一点点肉，其余的都是面，不好吃。
西觉吃完高兴地夸云善，说云善能干，厉害，包出来的馄饨好吃。把云善夸得很高兴，多吃了小半碗粥。
就这样，不到一岁的云善开始学习包馄饨。每回坨坨他们做面食，梁小飞都能看到云善也在跟着做。
日子过得越来越有乡村气息，这是梁小飞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从他爷爷那辈开始，他们家就生活在城市里，偶尔回到这边房子住，食物基本都是靠买来。他家没人会去山上挖野菜。
有一次，梁小飞也挎着篮子跟着花旗一起上山挖野菜。足足走了一个上午，挖了一篮子野菜，回家后，他腿都软了。
花旗回来后，又是摘菜，洗菜地收拾，还抱着云善去菜市场里买了肉。
“体力真好。”梁小飞只能这么感慨。
一场雨后，温度又高了些。山里的草一夜之间似乎更茂盛了。
梁小飞长时间盯着屏幕画画看得眼睛疼。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书房窗户往下看。爬了半个墙头的蔷薇花丛里绽开许多花朵。不仅有粉的，红的，还有白的、紫的。很是漂亮。
院子外有坨坨和云善说话的声音。
梁小飞站在窗户前喊，“云善，坨坨。”
很快，坨坨牵着云善慢慢地走进来。云善手里抓着一朵红色蔷薇花，脑袋顶上扎着了个短短的小啾啾。
云善脑袋上头发少，扎头发很费劲。但是坨坨每天早上尽心尽力地总要给云善扎上一个。
这兄弟俩都是圆头圆脑胖乎乎的样子，再加上脑袋顶上都有辫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亲兄弟了。
“坨坨。”梁小飞喊。
坨坨抬头，云善还在转着小脑袋找人。
“云善，我在上面。”梁小飞又笑着喊。
云善这次抬起小脑袋了，仰头冲着梁小飞咧开小嘴笑得灿烂。然后就摔了个屁股蹲。他抓着一朵花，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云善你起来，我们再去摘一朵，给你插在辫子上。”坨坨站在一旁说。
云善小手撑着地，自己爬了起来。不哭不闹，高高兴兴地牵着坨坨的手，两人又出了院子。
下午，梁小飞和妖怪们去山上玩。兜明爬上山头，冲着山里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儿，一头驴子就跟着从山上下来。
要带的东西不用自己背，都拴在驴身上，他们赶着驴去了山西面。这对梁小飞来说，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他只在电视上看过驴和牛驮货，没想到自己在现实中竟然也能用到驴。
梁小飞带了电脑画画。云善扶着一棵树走路，因为树干是圆的，云善扶着树一直绕圈圈。
绕了十几圈，云善踉跄两步，脚步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梁小飞坐在椅子上笑。云善抬起小脑袋，看梁小飞笑，他也跟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哈哈哈。”梁小飞笑得停不下来。
“云善你傻不傻。”坨坨抓着一小束开着蓝色小花的婆婆纳走到云善身边蹲下，伸手戳云善的胖脸，“云善，小飞哥笑你。你怎么也跟着笑？”
云善爬起来，伸手去抓坨坨手里的野花。
野花被坨坨用草扎成一小束，很漂亮。云善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拿着小花爬呀爬地到西觉身边，抬手给西觉看他的小花。
“很漂亮的小花。”西觉笑着和他说话。
云善又拿着花爬到花旗身边给花旗看。花旗也夸他一句。云善继续拿花，挨个给大家看。
花旗最近在努力补课，现在在做三年级的习题册。正在努力追赶坨坨他们的学习进度。
梁小飞逗一会儿云善，放在一旁电脑包上的手机响起来。云善赶紧爬了过去，抓起手机一顿乱戳。
“云善，拿来给我。”梁小飞喊他。
梁小飞手伸在云善面前，被云善抓住。云善一手抓着梁小飞的手机，一手抓着梁小飞的手，慢慢地挪过去把手机交给梁小飞。
他又抓着梁小飞的手再小心地走回去，捡起地上的花。
“梁小飞，你们在哪呢？”是杨虎打来的电话。
“在山上。”
“远吗？”杨虎说，“我带小风来找坨坨玩。”
梁小飞说，“不远，我们就在山背后。”
挂上电话，梁小飞告诉坨坨，小风来找他玩。
“云善，走，我们去接小风。”坨坨在云善面前蹲下身，云善熟练地往坨坨身上趴。
坨坨背着云善一路小跑着往山顶去。
小丛在一旁做着他的手工，兜明铺了张毯子在树下睡觉。
梁小飞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离午觉没多长时间，兜明又开始睡了。冬天没见他这么睡，春天来了，倒是天天都在睡觉。春困在兜明身上好像特别明显。
一旁草丛里传来些动静，紧接着是一串“咩咩咩”的叫声。不用猜，一定是羊在吃草。
西觉往草丛那边看，很快羊就“咩咩咩”地大叫着跑远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似的。
梁小飞看着草丛警戒起来，“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东西。”西觉肯定地说。
梁小飞不放心，四下看了看，从一旁树下捡了根枯树枝拿在手里。他去草丛里检查了一番，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会有蛇吧？”梁小飞问。
花旗抬头，转了一圈铅笔，哼笑道，“那倒不会。”
“下次你别拿枯树枝。枯树枝一打就断，遇到危险顶不上用。”
梁小飞把树枝扔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行。”这点他倒是没注意。
坨坨体力很好，背着云善一路跑上山头，遇见了杨虎和小风。
“坨坨。”小风高兴地招手。
“小风。”坨坨背着云善跑过去。
“你怎么背着你弟弟？”小风说，“你让他自己走路。”
“云善还不会走。”坨坨依旧背着云善。
云善也想下地。但是他无论是爬还是走，都跟不上人。坨坨不想他下来。云善也不想呆在他背上，两条小腿一直乱晃。
坨坨怕他摔着，只好放他下来。
“坨坨，你家养的猪在哪？”小风问。
坨坨说，“猪在后面山上。”
云善在地上跟着爬。杨虎走在一旁一直笑，他这是第一回看云善在外面地上爬。别看云善人小，爬得一点不慢。
“你弟弟怎么跟小狗似的？”小风说。
这话说得坨坨有些不高兴，“你弟弟才向小狗。云善马上就会走路了。”
小风笑起来，“我又没有弟弟。”
两人说着说着就斗起嘴，毫无逻辑地乱扯。最后不知怎么地又比起了背诗。一旁的杨虎走了个神，现在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小孩是怎么扯到背诗上的。
路上遇到石子硌手，云善手疼，他就不爬了，坐在那低头看自己的小手。
坨坨跑回来抱起他，这次他也不闹了，乖乖的。
“坨坨。”小风跟在坨坨身边，笑着问，“一会儿你把电话号码写给我。”
“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了。”
“那我得去问问小飞哥。”坨坨还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坨坨，明天我就要离开孤儿院了。”
“你去哪里？”
“我有新的爸爸妈妈了。我要去跟他们一起生活。”
坨坨“啊”了一声。原来小风被收养了。
过了山头，就能看见猪牛羊在对面山上吃草，还能看见两头驴。
坨坨带着杨虎和小风到树林里。
看到梁小飞，杨虎才把事情说了。是颜牧辰要收养小风。杨虎老早以前就向梁小飞打听过颜牧辰，知道他家有钱，人也不错。
这次他专门带小风来，就是想问问梁小飞以后能不能帮着照看小风。
“我和颜牧辰基本没什么联系。”梁小飞笑道，“原来是邻居，点点头说说话。谈不上有交情。”
“后来，更是没有交集。”
坨坨、小丛和小风顺着山坡往下跑，他们要去另一座山看猪牛羊。
云善爬到兜明睡觉的垫子那，骑在兜明身上搞骚扰。
杨虎看着孩子们跑远的身影，笑着说，“我都快忙疯了，你这儿倒是悠闲。”
“我这也是头一回过这样的日子。”梁小飞在躺椅上晃了晃，自在道，“忙有忙的好，可以挣钱啊。”
“我这摊”
说到这，梁小飞不再多说。就目前来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家里养的牲口都在稳定长肉。只要不生病，年底卖出去就可以吃肉了。
第122章 买兔子
夜里下了一场雨, 第二天气温明显低了许多。
云善一个人站在院墙边，仰着小脑袋看上面的花朵。
西觉在棚子下做手工。
“云善。”兜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朵花。这是他从山上为云善带回来的花。
云善迈着小小的步子,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一点点挪到兜明身边。
兜明把花交给他, 他开心地咧着小嘴笑, 攥着小花，一点点往西觉的方向走。
云善这两天已经不用扶着东西，可以自己走路。但他走得不稳，走得很慢。
从院墙到棚子那要穿过整个院子，对云善来说，这是一段不小的路程。
走到半途, 他没站稳，摔趴在地上。梁小飞想去扶他，被花旗制止，“让他自己走。”幼崽总是要自己学会面对困难。
云善跌倒，妖怪们不会立刻扶他，也不会着急地叫他的名字。跌倒对云善来说从来不是一件大事, 他很少因为这个哭闹，除非真的跌疼了。
他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坐在有些潮湿的水泥地面上, 先是看了看自己按在地上的手。
他坐在那看了有两三分钟，然后撅着屁股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小花, 云善继续他的征程。
挪了好几分钟，云善好不容易走到西觉身边, 他一把抱住西觉大腿。
西觉拎着他两只小胳膊把他提起来抱进怀里，先是夸了云善好厉害, 自己从那边走过来。又拍拍云善身上的衣服，问他疼不疼。
云善笑眯眯地把手里的花举给西觉看。
西觉边和他说话，边带云善进屋。早上他们吃米汤，云善和他们一起吃米汤。花旗给云善撕了一点馒头，云善自己攥在手里啃了很久。
“一会儿去镇上给云善买双鞋子。”花旗说。
云善脚上穿着的那双小板鞋已经磨得不成样，鞋面全磨花了。鞋头的白色表皮被磨掉，露出里面灰色的皮。样子脏兮兮的，那是怎么都刷不干净。
小丛会做布鞋。妖怪们觉得小布鞋没有现在人类幼崽穿的小凉鞋好看。今天他们打算去给云善买两双新的小凉鞋。
吃完饭，小丛带云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等坨坨收拾好碗筷，他们就去镇上。
云善换成了一件白色棉麻小短袖，穿着卡其色小短裤，一双带着绿色花边的小袜子。还带着一顶蓝色的遮阳帽。
他们一行人进了童装店，顿时把店里塞得满满的。
坨坨和小丛每人给云善挑了双小凉鞋。小丛挑的是棕色的皮凉鞋。坨坨给选了表面是布做的凉鞋。
云善穿上小鞋子，被坨坨牵着在店里走了一圈。花旗见他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决定把这两双小鞋子都买下来。
现在云善会走，就能自己试鞋。去年花旗给他买鞋，鞋子只能套在脚上看。
梁小飞去结账，店员一边忙着收银，一边笑着说，“这个小宝宝真是个宝贝。这么多人陪着呢。”
“家里就这个最小。”梁小飞笑着付了钱。
云善穿上新鞋子，不要人抱，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外挪。
“我牵着你。”坨坨拉起云善左边小手。
小丛拉着云善右边小手。
有两个哥哥牵着，云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步子也迈得大了。
出了店门往南望去，那边很是热闹。
“今天是不是逢集？”坨坨问梁小飞。
“是。”店员在屋里喊。“现在正逢集呢。”
花旗当即抱起云善，几个人朝着集市走去。
电动三轮车、两轮电瓶车和行人塞满街道。妖怪们奋力地在里面挤出一条路。
一旁散称的猫耳朵、锅巴的香味钻进兜明和坨坨的鼻子里。
“小飞哥。”坨坨指指摊子上的零食。花旗在，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要。
梁小飞摸摸他的脑袋，问摊主要了塑料袋，让坨坨想吃什么装什么。
云善看坨坨拿东西，也伸着小手要。店家看他是个小宝宝，拿了一块带着白芝麻的饼干递给他。
陌生人给的东西云善不要。他缩回小手，转过脸去不看人。
零食摊主笑着问，“你家孩子认生啊？”
“认生。”花旗回答他。
摊子上还有散称的辣条。样子像是梁小飞小时候吃的那种1毛钱1张的。
“辣条也要。”梁小飞又问摊主要了一个塑料袋，自己拿夹子夹了好些辣条。
坨坨好奇地凑过来看，“小飞哥，这个好吃吗？”
“好吃。”梁小飞肯定地说。“回家还能配馒头吃。”
前面连续几个都是卖水果的摊子。
梁小飞指着黑色的一堆桑葚问坨坨，“吃不吃桑葚？”
“这个山里有。”兜明说。
梁小飞立马笑道，“那你下午摘一些回来，我想吃。”
5月底，街上已经有卖荔枝的了。梁小飞知道妖怪们都爱吃这个，于是买了三斤。
两家炸鸡锁骨的摊位在街道两边面对面，都做鸡锁骨和炸串。兜明动动鼻子，选了左边那家。
梁小飞买了30块钱鸡锁骨，又给每人炸了三串吃的。
坨坨边撸炸串边踮着脚看摊主炸东西。他把摊子上的东西看了个遍，里面有炸肉串，炸金针菇，炸平菇，还有炸香蕉。剩下的都是他不认识的。
他还第一次知道还有炸香蕉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三块钱一根实在是有些贵。坨坨舍不得这个钱，他打算自己回家炸。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有老年人卖鸭子、卖鸡。一个摊位上只有几只，用绳子绑着鸡爪、鸭爪，连个笼子也没有。
旁边的摊子上有笼子，里面关着一群兔子。
西觉和兜明蹲下来，很感兴趣地在笼子前看来看去。又问看摊子的老大爷兔子怎么卖。
“大的30块钱一只，小的10块钱一只。”老大爷报出价格。
“买兔子放在山上养吗？以后还能找到？”梁小飞问西觉和兜明。
兜明肯定地说，“能找到。”
家里的牲口养了快两个月，他们只吃过一头驴。牲口都还没长大，现在吃肉不划算。
兔子繁殖快，过几个月后，这些兔子能繁殖出好多小兔子。到时候一天吃一只兔子也不错。
兜明把兔子挨个抓出来看了，里面大部分是公兔子，只有一小部分是母兔子。
有一只小兔子应该满月，半个巴掌大，在笼子里缩成一小团，也被兜明拎着两只小耳朵拽了出来。
云善看小兔子小小的一团窝在地上，顿时就喜欢上了，闹着要下地。
花旗放他下去。云善笑眯眯地蹲在小兔子面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摸小兔子。自己乐得嘿嘿笑。
他倒是不怕，小手抓着小兔子后背就把兔子给抓起来了。
梁小飞却担心小兔子咬云善。他蹲下来握着云善的小手，轻轻把小兔子拿走放在地上。
“云善别抓，小兔子可能会咬人。”梁小飞轻声和他说。
云善蹲下来，继续摸小兔子。
兜明把母兔子全挑出来，又挑了两只公兔子。“就要这些。”
他们一共买了9只兔子，8只大的，一只小的。小的留着给云善养。
街尾的摊子上卖的都是日用品，像是铁锅、马扎、铁锹之类。
妖怪们转到街尾，又去菜市场买了菜，这才回家。
坨坨边走边扒荔枝。吃着甜丝丝的荔枝肉，他第一次和梁小飞说起梁树叶。“小飞哥，以前我们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梁小飞拎着荔枝回头问。
“就是一个小孩。”坨坨说，“他上学堂，后来跟着老师去南方游历。”
“他出山了？”梁小飞十分好奇。没想到，坨坨他们村子不是与世隔绝的。
“算是吧。”坨坨伸手从梁小飞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颗荔枝，边扒开边说，“他说去南方给我们带荔枝吃。”
“然后呢？”梁小飞好奇地问，“带回来了吗？”
坨坨摇头。
“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梁小飞担心地问。如果没有花旗、西觉这么大的力气，深山里的人要在现代生活并不容易。
“没有。”小丛跟在一旁回答。
事实上，不是树叶出事，是他们出事了，所以才没能等到树叶回来。
“反正，我们没吃到荔枝。”坨坨吐出小小的荔枝核，“每次吃荔枝，总是能想起他。”
“那他后来呢？”梁小飞问。
“不知道。”坨坨说，“后来我们就没和他在一起生活。”
梁小飞又问，“他回山里了吗？”
“应该回了吧。”坨坨想。树叶游历完应该会回到东望村。
这下梁小飞知道这群山里人为什么这么爱吃荔枝了。大概等待那个人带荔枝回去，结果等空了，心里对荔枝就有了些执念。或许，也是因为吃荔枝能让他们想起那个人。
云善一路上都惦记着小兔子，一直低头看兜明手里搬的笼子。
到了家，兜明把小兔子从笼子里抓出来放到院子里，提着笼子里剩下的兔子去山上。
云善穿着新买的小凉鞋坐在棚子里，岔着腿把小兔子圈在腿中间。他就坐在那看小兔子这边蹦蹦，那边蹦蹦。
西觉在另一边劈竹子，打算自己做竹席。带竹席去树林里，中午可以在树林里午睡，不用在家开空调。
空调房里虽然凉快，呆久了会让人不舒服，没有在树林里舒服。去树林里乘凉还可以省些电。
兜明从外面回来时，手里带了一把草。他把草扔在云善腿间，小兔子闻着味，蹦跶到草边，低着头吃草。
“小兔子吃饭了。”兜明告诉云善。
云善拽着小兔子一只耳朵，把小兔子扯起来看。看到小兔子嘴巴里嚼着草，他又把小兔子放了下去。这下他真的知道小兔子在吃饭了。
下午，马斌开车来了。
到了梁小飞家，他发现院门锁上了。知道那几个人应该在山里，马斌没有打电话，而是自己上山找。
云善的爬爬垫现在没用处了，被梁小飞搬到山上垫在身下睡午觉。
马斌气喘吁吁地找到梁小飞他们时，梁小飞他们还在睡午觉。
云善肉嘟嘟地睡在花旗旁边，一旁的小树上扣着一根黄色毛线，毛线另一头拴着个小兔子。
兜明坐起来，见到是马斌，于是又躺下继续睡。
马斌直奔梁小飞，躺在爬爬垫上，不客气地把梁小飞往一边挤。
梁小飞被弄醒，看到马斌躺在一旁，高兴地问，“什么时候来的？”
“12点多到的。”马斌舒服地吁了口气，“我还以为能蹭顿饭呢。”
“谁让你不先打电话？”梁小飞往一旁挪了挪。“先睡觉吧，睡醒再吃。”
马斌躺在爬爬垫上，上方是遮住太阳的树枝，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蝉鸣，偶尔有风吹过，带走身上的热气。
马斌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进入梦乡。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
“山里真的舒服。”马斌坐起身子。
梁小飞正抱着屏幕画画，一旁还有个竹子做的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盆黑色的桑葚。
“梁小飞，我饿了。”马斌站起来不客气地说，“给我弄点吃的。”
“野果。”梁小飞开玩笑地把装满桑葚的盆子递给马斌。
马斌捏出两个桑葚丢进嘴里，“真甜。”
兜明本来没动吃兔子的心思，听马斌说饿了。他当时就说，“吃烤兔子吧。”
“哪来的兔子？”马斌看着树下拴着的小兔子笑道，“那么点大的兔子吗？那么大的我吃不饱。”
梁小飞：“不是我们今天买的兔子吧？”
兜明奇怪地看向梁小飞，“不是今天买的兔子，哪还有兔子？吃野物犯法。”
梁小飞：就知道是这样！
兜明去抓兔子，小丛和坨坨回家拿调料。
云善抱着一颗小树，静悄悄地不知道在干嘛。
“云善。”马斌走过来看，发现云善趴在树上正在啃树皮。
云善抬头看了马斌一眼，松开树，一点点地往花旗那挪。
“云善，你不记得我了吗？”马斌蹲下问，“咱们1月份的时候还见过呀。”
“马斌你是不是傻？小孩子哪有记忆。”梁小飞笑话他。
“云善。”马斌喊一句云善，云善就加快一点速度，后来竟然颠颠地跑起来。没跑两步就摔倒了。他干脆在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往花旗身边爬。
“云善认生。”花旗笑着说。
云善躲在花旗怀里，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马斌。
“上回云善都让我抱了。”马斌略带失落地走到梁小飞的摇椅旁蹲下。
他从盆里抓了几颗桑葚，边吃边说，“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梁小飞转头看他。
“我听咱们寝室的胖子说，苏安安上回问他你现在的情况。”
梁小飞怔了片刻。
马斌，“我听胖子说苏安安从南方回来了。”
梁小飞平静地哦了一声。马斌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要不是马斌提起苏安安这个名字，梁小飞早在忙碌的生活里忘了这个人。现在想起，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都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
兜明很快拎着处理好的兔子回来了。
“公的母的？”梁小飞关心地问。母兔子得留着下崽呢。虽然家里不靠卖兔子挣钱。说不定以兔子的繁殖速度，他们年底能卖些钱。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公的。”兜明当然不会去抓母兔子。
“打火机。”梁小飞伸手问马斌要。马斌抽烟，随身带着打火机。
花旗从一旁捡来树枝，搭了个架子，兜明把兔子穿在树枝上，架在架子上开始烤。
坨坨和小丛两人背了个小背篓回来来，里面除了调料，还有今天上午在街上散称的零食。
“这日子真舒坦。”马斌坐在树下，忍不住感慨。“像我小时候的生活。”
“我爷爷带我烤过兔子，还烤过鸟。”
坨坨掏出手机，上面绿色的石头挂件吸引马斌的注意力。
马斌走过去，撩起手机挂件上的石头看起来。也是职业习惯，看到石头，他总要仔细看看是什么材料。
他上手一摸，再一看就知道是玉石。肉质很细腻，虽然种水不怎么样。这种石头一般会出手镯，边角料才会磨成珠子。珠子一般都会穿成手链，不会有人穿手机挂件。
“多少钱买的？”马斌问坨坨。
“不要钱啊。”坨坨天真地说，“西觉自己做的。”
马斌：难道是山里带出来的石头？
“小飞？”马斌小声问，“是西觉他们从山里带来的石头？”
梁小飞点头，坏笑着说，“回去你让云善把他的玩具项链拿出来给你看。”
“怎么？”马斌疑惑地问。“云善的玩具项链有什么特别吗？”
梁小飞啧了一声，“五颜六色的富贵。”
第123章 准备学驾照
马斌来, 梁小飞和妖怪们肯定要好好招待他。
“只要菜市场有的，随便点。”5点钟他们下山，梁小飞一家带着马斌直奔菜市场。
马斌倒也没什么想吃的, 这边没什么特色吃食。下午的烤兔子很好吃。可是看梁小飞的样子也不会给他烤第二只。
坨坨很有想法, 从蔬菜摊买了些平菇、金针菇、黄瓜, 又买了两斤素鸡。猪肉、羊肉、鸡肉都买了一些。
他还在菜市场的水果店里买了些香蕉。
“马斌, 我给你做炸串吃。”坨坨高兴地说。这是他今天新学的，晚上就做给大家吃。中午没吃的炸香蕉，一会儿也炸出来试试。
“炸串？”马斌哈哈哈笑起来，“这是小朋友的风格。”大人之间请客吃饭不会吃这种东西，但是放在小朋友身上就很合理。
买了一堆食物回家，坨坨让西觉给他削竹签。
“云善。”梁小飞拍拍手吸引云善的注意力, “你去把你的玩具项链拿来给我看看。”
小丛牵着云善进屋，马斌有些等不及，跟着云善一起进客厅。
云善的玩具堆在客厅角落的箱子里。小丛牵他到玩具收纳箱边，对云善说，“云善，你把你的玩具项链拿给小飞哥看。”
云善蹲下身子, 在箱子里翻找。很快从他的小狮子玩偶脖子上找了项链。
他把项链扒下来，拎着转身，看到马斌站在他后面, 云善颠颠地往小丛身边跑了一步。
小丛怕他摔到，赶紧去接他。
“云善, 项链给我看看呗。”马斌对他伸出手。
云善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大巴掌，人往小丛身上贴得更紧了。
“云善, 给我看看。”花旗走过来说。
云善乖乖地拎着项链交给花旗，站在小丛身边谨慎地盯着马斌。
花旗知道马斌为什么想看云善的项链。如果马斌还需要石头的话, 他不会再卖。最多送给他。钱多了对他来说是一件烦恼事。
马斌接过项链，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好家伙，帝王绿串珠、红宝石、蓝宝石、黄宝石、粉宝石、紫宝石。每种颜色各5颗，交叉排列。
马斌嘴上说着“果然富贵”，心里开始计算这串项链的价格。这些珠子不算大，切出来也能出不少戒指。价格起码也得值个五百万。
算着算着，他又开始心疼。不知道西觉是从什么样的石头上磨出的这些珠子。就拿帝王绿的珠子来说，要是大块石头出个挂件、手镯，有的都能翻到上千万的价格。
兜明进厨房和面，端着面盆到客厅喊云善，“来，给你面玩。”
云善一点点地迈着小步子过去，抓走了兜明给他的小小团面。
兜明去外面揣面，云善也慢慢地跟上去。花旗拿了把小椅子带出去让云善坐着。
马斌把玩具项链放回玩具收纳箱里，转头对梁小飞说，“我突然觉得你家富丽堂皇。”
梁小飞噗嗤一乐，“谢谢。”
夏天的晚上，妖怪们一般是6点多吃晚饭。一张小桌摆在院子里。他们就在院子里，伴着夕阳吃晚饭。
云善玩了会儿面，把面拿去笼子边，塞进笼子里喂小兔子。
兜明好奇地问，“云善，兔子吃面吗？”
“你问云善，他能懂吗？”花旗无语道。
“我就问问。”兜明小声说。
西觉去年做的学步车放在走廊角落里。云善自己挪过去，推着小车子在院子里“哒哒哒”地走着。
坨坨做好拍黄瓜后，端着一盆切好的菜出来，让梁小飞和马斌帮他串串子。
“我都好些年没吃过炸串了。现在都吃烧烤。”
“我记得以前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放学就围着炸串摊子，花5毛钱或者1块钱买一两串。”马斌笑道，“串炸串还是头一回。”
坨坨扒开几根香蕉，云善认得这个，他推着学步车“哒哒哒”地走过来要吃的。
“只吃一块。”坨坨掐了一小块喂给云善。
云善鼓着小嘴巴吃香蕉，吃完了又张嘴要。
“不吃了。”坨坨对他说。
云善赖巴巴地拽着坨坨的裤子，张着小嘴要吃的。
“说一块就一块，你现在不能吃多。”坨坨不理他。
云善推着小车“哒哒哒”地走到梁小飞身边，扯扯梁小飞的裤子，伸着小手指着桌上，眼神期待地看向梁小飞。
“没有云善能吃的东西。”梁小飞说。妖怪们不让云善多吃香蕉，梁小飞也不敢喂他。他没养过孩子，根本不知道小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梁小飞哄他，“云善你去看看小兔子吃完面了吗？”
云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梁小飞。确定他不会给自己吃的后，云善推着小车“哒哒哒”地往笼子边走去。
“云善可真好哄。”马斌边串平菇边说。
梁小飞笑，“他很乖的。”
“马斌，你不要串那么少呀。你再多串几个。”一旁的坨坨说，“外面卖的少，用油炸过小很多。我们自家吃，可以多串一点。”
“坨坨说的对。”马斌夸道，“咱们坨坨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坨坨被夸得高兴，脚在凳子下晃来晃去，美滋滋地和大家分享他今天的事。“摊子上炸香蕉3块钱一根呢。我没舍得吃。买一根香蕉才多少钱呀。”
“我们自己回家做多划算。”
梁小飞和马斌听着直笑。坨坨是个大方的孩子，生活得比较仔细。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孩子。这些事情从小就能看出来。
“笑什么？”坨坨莫名其妙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不算笑。”马斌说。
坨坨奇怪地问，“不算笑，那你笑什么？”
“怎么说呢。”马斌看向梁小飞，“你说。”
梁小飞：他想了会儿才说，“那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笑里更多的是对坨坨懂事的心疼吧。
“那好吧。”坨坨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啊！”云善蹲在笼子边喊。
“云善怎么啦？”坨坨跑到笼子边看。笼子里的面团已经没了。“小兔子吃完了吗？”
云善笑眯眯地点头。
花旗在屋里炒菜，做爆炒羊肉、红烧肉、凉拌木耳。
兜明揣好面，切好，让小丛去切葱。他决定今天做些咸葱花味的。
大炉子往外一搬，梁小飞开玩笑地喊，“兜师傅上线。咱们今晚吃火烧。”
兜明高高兴兴地点了火，洗干净手后，开始打火烧。
马斌第一次看兜明打火烧，好奇地站在炉子边，又被热浪撩得站远几步。
兜明穿着短袖，手上贴了块饼，他伸手快速地往炉子上一贴。手里一张接一张地贴饼，一圈贴完，他探头看炉子里的饼。看着差不多熟了，他就用铁架子把饼夹出来。
西觉削完竹签，挪到院子里继续编竹席。那张竹席已经编了半米长。西觉耐心很好，一点点地扯着线一根根地绑着竹条。
坨坨开始烧油，等着油烧热，他把肉串一股脑地扔进油锅里，被蹦出的油星烫得直叫唤。“嗷——”
“嗷——”
云善以为坨坨在玩，推着学步车“哒哒哒”地往灶台边走，半道上被梁小飞抱了起来。
一盆东西炸了半个小时。坨坨准备了很多调料。
花旗把菜端上桌，一家人坐在小桌边开始吃晚饭。
云善坐在西觉腿上，跟着西觉一起吃饭。火烧对云善来说有些硬，花旗没让他吃，云善晚上只跟着喝了些米粥。
“你们不买辆好点的车吗？”吃着饭，马斌聊起车的话题。他觉得那辆面包车实在是太破。
梁小飞说，“等西觉和花旗考了驾照再说吧。”
马斌问，“驾照开始考了吗？”
“没呢。”坨坨得意地道，“花旗才学到三年级。很多字不认识。”花旗现在不如他，这让坨坨有些得意。
花旗咽下一口菜，撩起眼皮子看了坨坨一眼，冷冷地问，“你把字认全了？”
坨坨晃晃脑袋不吱声。再惹下去，花旗就要生气了。他可是个很识时务的小妖怪。
梁小飞说，“科目一使劲刷题，肯定能过的。”
“等10月份再去报名，你们先自己在家看科目一。天凉快了再学科目二、科目三。”
11月份花旗又要开始冬眠，他立马道，“别等到10月份了，明天就去报名吧。”
“热一点就热一点。”
既然决定了，梁小飞准备明天就带花旗和西觉去镇上的驾校报名。
夕阳一点点地沉入地平线，院子里蚊子慢慢多了起来。妖怪们赶紧吃晚饭，收拾东西去屋里看电视。他们晚上固定要看两集《西游记》。
“这样的生活真的像我小时候。”马斌坐在小板凳上和梁小飞小声说话，“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和现在差不多。”
“我爷爷奶奶夏天也是在院子里吃饭。还给我煮过期的方便面，有股子糠心味。”
“我爷爷家没有有线电视，只能收到3个台。有一个台晚上放完新闻联播就放电视剧。我每天晚上都看。”
梁小飞却没有这样的记忆。他小时候家里就是有线电视，爷爷家里也是有线电视。有坨坨他们陪着，这样的生活他觉得也很好。
晚上睡觉前，婷婷给梁小飞打了个电话。
梁小飞接起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等着婷婷说话。
“梁小飞你在吗？”
“在。”
婷婷直接说，“我爸今天出车祸了，腿被撞断了一条。我得去医院照看我爸，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废品收购站？”
“可以啊。”梁小飞答应下来。又问孟老头是怎么被人撞的，情况严不严重。
“我爸今天骑三轮车收废品，过红绿灯的时候被车撞的。开车的那个人玩手机，以为变绿灯，脚下油门踩得快，直接撞到我爸身上了。”
“我得在医院看着他。让他自己在医院我不放心。”
“你一个人能照顾得来吗？”梁小飞问。
婷婷在电话里说，“请了护工。我也得看在这。不然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心里不好受。”
“一会儿我把明天的废品价格发你。别人收好拉到我家，你只要称好给人家钱，把货物卸下就行。”
“我明天上午10点多在家。”
梁小飞，“好。”
他们两没再多说，婷婷挂掉了电话。
马斌问怎么回事，梁小飞把事情说了。
“他们家没别的亲戚吗？找你去？”马斌暧昧地问。
“我哪知道。”梁小飞红着脸躺下，“人家找我帮忙，我肯定要帮的。”
“你为啥要帮她？”马斌促狭地笑。
“因为婷婷帮过我们啊。”梁小飞认真地说，“她一开始给了小丛课本。现在收到书也会留着让小丛去挑。平时卖给我们的东西价格都很便宜”
马斌八卦，“哦，不是因为你喜欢她啊。”
“你问那么多干吗？明天起得来吗？”梁小飞转过身关掉床头灯。
“某人啊，夜里得有心思了。”马斌贱兮兮地说。
“睡你的觉吧。”梁小飞闭上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和婷婷相关的事。又想，自己现在是不欠钱，但是也没钱。谈婚论嫁那些都得花钱，他就等着看养殖场做得怎么样。
要是养殖场做得好，能挣到钱。梁小飞想，那就和婷婷在一起试试。
第二天，马斌果真起来了。他要继续和兜明学功夫。
坨坨抱着云善出门，看到马斌时，很是惊讶，“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要学武功。”马斌说，“习武之人得勤奋。”
坨坨点点头，抱着云善出门去山上。
兜明带着马斌打完一套拳，坨坨已经带着云善回来了。
云善回来后就去看小兔子。昨天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今天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云善蹲在那看了好一会儿不见小兔子动。他试图把手伸进去，只伸进去两根手指。拍拍笼子，小兔子还是不动。
“啊。”云善开始叫人。
“云善怎么了？”兜明蹲在他身边。
云善指着笼子里的小兔子给兜明看。
兜明打开笼子抓兔子。小兔子都已经硬了，看来昨天夜里就死了。
云善凑过来，小手抓在兔子身上。
“小兔子死了。”兜明对云善说。
根本不懂生死是什么的云善抓着小兔子使劲晃了晃，懵懂地啊了一声。
“不会是云善昨天喂的面团吧。”坨坨猜测道。
“谁知道。”兜明拿走云善手里的小兔子，准备把它埋到一旁的树林里。
云善睁着大眼睛看兜明走出去，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先是小心地走到院墙边，然后扶着墙往外走。他要去找小兔子。
等云善挪到墙外面，兜明已经两手空空回来了。
云善转着小脑袋看看兜明的左手，又看看兜明右手，最后抬起头看向兜明。
兜明走过来抱起他，“没有小兔子了。山上有大兔子。”
第124章 云善and他的狗兄弟们
云善当时没哭, 吃完饭后，又去笼子边蹲下。这次笼子里没有小兔子，云善趴在地上往笼子里仔细看了看。
看完一圈, 就是没有小兔子。云善想起早上的事, 兜明把小兔子拿出去了。他推着学步车“哒哒哒”地围着兜明转。
兜明出门, 他也推着小车“哒哒哒”地跟着出门。
“云善,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兜明站住身子，转身问他。
云善不会说话，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兜明。
“你想跟我去山上玩吗？”兜明转身抱起他。
云善小小地说一声，“咹。”小手指向院子里。
“你不想上山玩？”兜明疑惑地问。
云善小手指着院子，兜明一手抱他，一手拎着学步车走进院子。
进了院子, 云善又指兔笼子。这下兜明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是问他要兔子，所以围着他转了这么久。
“今天不逢集，我上哪去给你找小兔子？”兜明为难道。
云善就盯上兜明了，小手一个劲地往笼子那指。兜明要带他出去玩，他也不要, 哼哼唧唧地不高兴。
兜明没了办法，找小丛来商量。山上有几只大兔子，就是没有小兔子。从云善昨天的表现来看, 他显然不要大兔子。
“给云善买个小兔子玩具。”马斌出主意道，“活得都可能被养死, 玩具扯坏了还能补。”
妖怪们一听，马斌说得十分有道理。梁小飞一大早带着坨坨去镇上给云善找小兔子玩具。
至于兜明, 只好看着云善。云善今天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走。
梁小飞和坨坨转了三家店铺，买了一个巴掌大的长耳朵兔子玩偶。兔子玩偶还不是白色的, 是淡淡的棕色，肚子上还有一颗红色的大爱心。
“这看起来不像小兔子。”坨坨抓着兔子翻来覆去地看，感觉这兔子和山里的兔子不是一个品种。
“小孩子认不出那么多的。”梁小飞却不怎么担心。小孩子是很好糊弄的生物。尤其云善，他平时常常被妖怪们糊弄。
坨坨到院子门口就开始喊，“云善，小兔子来了。”
“兔子回来了。”兜明抱云善出来看。
坨坨把玩偶小兔子塞进云善怀里。
梁小飞在一旁忽悠，“云善你看看是不是小兔子？你看这个小兔子长得多好看，长长的耳朵。它还想和你玩呢。”
云善两只小手抱着小兔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举起来给兜明看。
兜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随意敷衍道，“哦，你的小兔子回来了。”
“云善跟我去山上玩吗？”
云善没什么表示，低着头继续看手里的小兔子玩偶。兜明准备带他去山上玩，刚出屋子，云善又伸着小手指着兔笼子。
他精着呢，知道手里的兔子不是原来的小兔子。昨天那个会蹦蹦跳跳的动，今天这个怎么都不动。他又开始问兜明要兔子。
“呀！不管用。”坨坨叫道。
云善慢慢撇下嘴角，这是要哭了。兜明没办法，求助花旗，“你快哄哄云善。我去哪里给他找兔子？”山里的野兔子他又不敢去捉。
花旗刚接过云善，云善搂着花旗的脖子就开始哭起来。那么点的小人不会说话，只能哇哇哭。
哭得花旗心疼，轻拍云善的后背。
一家子人围着这么个小人，不知道怎么哄。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糊弄。
梁小飞心疼地说，“我去市里给云善买兔子吧。市里的宠物店肯定有兔子。”
“镇上的宠物店没有吗？”马斌问。
“没有。”梁小飞说，“只有小狗和小猫。”他刚刚和坨坨去宠物店里看过了。
“小狗也行。”坨坨突然道，“云善也喜欢。上次在苗村他还和小狗玩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也不一定非得是小兔子。
“那就去宠物店买只小狗。”花旗说。
兜明锁上门，几人一块出了门，一起去宠物店给云善买狗，然后再去婷婷家。
宠物店带着眼镜的年轻老板正在里间搬狗粮，听到门口风铃响声，他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一群人站在店里，年轻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热情地招呼，“请问需要买点什么？”
花旗已经抱着云善到了一个狗笼子跟前。那只圆滚滚的白色小狗站在狗笼里正冲着他们“汪汪汪”地叫喊。
云善听着声音，好奇地看过去。满墙小狗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小兔子。
“这里的狗都有点大。”坨坨在墙上扫了一眼说。
年轻老板笑了笑，“我这里都是两三个月的狗。也不是很大。”
“我们想要很小一点点的。”小丛指着云善，“给他养的。”
年轻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给小宝宝买小狗。他真心地建议，“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合养狗。”对那么小的狗来说，小宝宝还挺危险的。
坨坨看到面前笼子边的标签价格，不敢相信地问，“这狗800块钱？”
“是800。”年轻老板笑道。
“不行啊，太贵了。”坨坨小声对花旗说。
贵？800块钱？花旗也觉得贵。转念一想，他现在要花钱，800块钱算什么？
“云善，你去选一个。”花旗当即把云善放下地。云善喜欢哪个，自己会去摸。
年轻老板是真的爱狗，并不希望狗买回去被伤害。他直言道，“给这么小的孩子买狗，对小孩和狗都不好。”
云善蹲在笼子前正看里面奶呼呼的长毛小柯基，年轻老板又说，“如果是给这么小的孩子买狗，拿小狗当玩具，那我不卖给你们。”
“哎？”坨坨转过头看向年轻老板，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居然不卖狗给他们。
“我们会好好养狗。”马斌在一旁说，“家里条件不错，有大院子。后面有山，狗可以在山上跑，比在笼子里强得多。”
年轻老板丝毫不让步，“你们可以看看，但是我不卖。”
“啧。”马斌小声和梁小飞说，“这人真轴。”同时也在心里佩服年轻的宠物店店主，只有对宠物真心爱护又不贪财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吧。
云善看上了那条小柯基，但是宠物店老板不卖，妖怪们只好带云善离开。
云善趴在西觉肩膀上看着窗户里的小狗越来越远，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小狗一起玩。
现在云善不哭，西觉就带着他一起去了婷婷家。
婷婷家也有狗，不过是大狗。不知道云善会不会喜欢。
梁小飞走进院子里，见屋门打开，知道婷婷在家。他站在门口喊，“婷婷。”
婷婷快步走出来，笑道，“你们来了啊。”
西觉带着云善坐在院子小马扎上，大花、二花、三花围着他们摇尾巴。
云善站在西觉腿间，虽然有些好奇狗狗，但是到大人膝盖那么高的狗狗他不敢伸手摸。
“你摸摸。”西觉拿他的小手摸摸大花脑袋。他刚刚给这三条狗传过消息，如果他们伤害云善，他就会把他们吃了。
被西觉带着摸了几下，云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试着自己伸手摸狗狗。
婷婷给梁小飞和马斌讲了一遍需要做的事。坨坨和小丛跟在一旁听。
花旗带了平板在一旁听课文。马上要报名学驾照，他现在得抓紧时间学习。考试不是大问题，但要是字都不认识，那问题可就大了。
婷婷给梁小飞他们说完，赶紧回屋收拾衣物，自己走去坐公交。她还得往医院赶。
梁小飞把马斌留在这照看，他带西觉和花旗去驾校报名。
“不是，我是来度假的。怎么第二天我就跟你来免费打工了？”马斌开玩笑道。
“这种打工不是放松吗？”梁小飞笑嘻嘻道，“你平时接触过废品回收吗？”
“知道纸壳现在多少钱一斤吗？你要懂得民生。”
“我谢谢你。”马斌撇着嘴嫌弃梁小飞。
小妖怪们好奇地想跟去，云善刚和狗狗玩熟，现在不想离开。西觉抱他，他不愿意，在西觉怀里挣着小身子。
兜明于是留下来陪云善。
见着人要走，大花、二花、三花摇着尾巴一直把人送到院子门口。
云善走得慢，追不上狗狗，捏着小拳头站在那急得“啊啊”乱叫。
“马上就回来了。”兜明坐在一旁板凳上安慰云善。
人走了，三条狗果然就回来了，摇着尾巴蹭在云善身边。
兜明专门找了个带后背的小椅子让云善坐。几只狗狗就趴在云善脚边，云善想摸的话弯腰就能摸到。
马斌坐在屋檐下，笑着和兜明说话，“终于算是哄好了。”
“云善最好别再想起小兔子。”
云善听到声音，转头来看马斌。马斌立马闭上嘴巴，心里暗想，不会吧，云善不会能听懂吧？
好在，云善很快转过头去，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坐在狗旁边。
看到和狗玩得很好的云善，马斌松了口气。还好，云善没有闹。
坨坨和小丛跟着去看热闹。看到梁小飞帮花旗和西觉填了表，交了6000块钱，然后有人说要带他们去市里做体检。
小轿车只能坐下5个人，梁小飞和花旗、西觉必去。还剩下一个位置，小丛和坨坨都没去。
梁小飞坐进车里前，担心地问坨坨和小丛，“你们能找到婷婷家吗？”
“找得到。”坨坨站在路边冲他们挥手。然后和小丛两人往回走。
路过小学门口，看到小学对面的店铺里都是进进出出的小学生，坨坨拉着小丛去店铺里瞧热闹。
坨坨和小丛走进一家文具店，看到一群小学生拿了长长的纸条结账。
“这是什么啊？”坨坨好奇地问一旁穿着校服、戴红领巾的小女孩。
“星星纸啊。”小女孩认真地和坨坨科普，“现在我们都玩这个。折满一千颗星星可以许一个愿望。”
“我们课间都折。我已经折了286颗。”
“我同桌折了652颗。”
坨坨不相信折小星星可以许愿，但是好多小孩子都买了。他很是有些心动。
扯扯旁边小丛的衣服，坨坨说，“你给我买点吧。3块钱可以买两份纸。”
“我要大红色的。”
“你怎么不自己买？”小丛反问坨坨。他知道坨坨身上有几块钱。
“我钱少啊。你钱多，你帮我买。”坨坨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折给云善玩。花旗不会说我们的。”
“你留着钱干什么？你要买什么，告诉小飞哥就好了。”小丛说。
坨坨立马道，“我想留点钱在身上。没用我也想留着。”
“自己有钱感觉不一样。花旗不知道我有钱，不能被他发现。”
小丛不知道云善玩不玩小星星，但是看到店里已经有小学生在折星星，他好奇地跟着看了会儿，觉得很有意思，最后决定买两份纸。
坨坨扒拉着货架，把星星纸全都翻了一遍，根本没有大红色的。
小丛选了叠黄色的星星纸。
“没有大红色的。”坨坨有些失望。
“你拿粉红色的。”小丛指着粉色纸对坨坨说，“这个颜色最接近大红色。”
坨坨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了粉红色的星星纸。
两只小妖怪们排在小学生后面结账。
出了文具店，坨坨和小丛看到几个女孩子站在树荫下一起折星星，他俩凑过去想跟着学。
教他们的小女孩问坨坨，“我拿蓝色的纸和你换几张粉红色的纸行不行？”
坨坨正在卷纸，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那你等等，等我把这个折完。”
折小星星很简单，坨坨和小丛两妖看别人折了两遍，自己试了一遍就会了。
坨坨拿着粉红色的纸和小女孩换了10张蓝色纸。另一旁有紫色纸的女孩子也要和他换纸，坨坨又换了紫色纸。那边又有女孩子要和小丛换黄色纸张。
两只小妖怪忙活了十分钟，手里换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纸。
兜里的手机响了，坨坨掏出来接电话。是梁小飞打来问他们有没有到婷婷家。
“快了。”坨坨说，“我和小丛马上就到。”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孩子们的说话声，梁小飞笑着问，“你俩是不是找小朋友玩了？玩一会儿就得回去。”
“知道了。”坨坨挂掉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你有手机啊？”一旁传来几个小女孩羡慕的说话声。
坨坨点点头，和小丛一起拿着纸往婷婷家跑。路上看见瓶子，他们还会把瓶子捡起来，一路抱到废品收购站。
发现废品收购站已经锁了门。两只小妖怪立马往家跑。
婷婷家锁门，兜明他们肯定回家了。现在是中午，他们得回家吃饭。
两只小妖怪跑到家，果然见到家里门开了。兜明和云善在里面说话，“云善，这次你别乱喂了。”
他们还把婷婷家的三条狗给带回来了。狗没拴绳，云善照旧坐在地上，跟狗坐在一起。他手里拿了半块钙奶饼干。是马斌昨天带来的。
三条狗围着云善，一个个地都想往云善跟前凑。被兜明一下下地薅开。
云善还愿意喂狗，伸着小手把饼干专门递到狗嘴边。兜明就在后面手忙脚乱地拦着，“云善你自己吃，别给狗吃。”
“你别和狗一块吃东西啊。”
马斌坐在走廊另一边笑。
“云善。”坨坨打了声招呼，问兜明，“买菜了吗？”
“买了。”马斌回道，“都放在厨房里了。”
坨坨和小丛跑进厨房里做饭，马斌等了会儿不见梁小飞他们回来，扬声问厨房里的两个孩子，“西觉他们呢？”
“去市区体检了。”坨坨大声回。
因为瓶子少，可能连半斤都没有。坨坨把瓶子收进家里的蛇皮袋里，给婷婷拍照，说是等婷婷回来后他们要卖瓶子。
孟老头躺在床上，看到婷婷对着手机笑，他也跟着笑，“跟梁小飞聊天呢？”
“不是。”婷婷放下手机，烦恼地看着孟老头，“你老想那么多干啥？”
“什么我想那么多？”孟老头龇着一口大黄牙笑，“我肯定没多想。”
“梁小飞不错，很好。欠钱就欠钱了，人好才最重要。”
“你看云善那小胖子多好看。就是认生，不让我抱。你和梁小飞好好处，也让我抱抱小云善。”
婷婷无语道，“你怎么打这个主意？”
“这主意怎么了？你这三年两载地也不会生孩子。云善是小飞他们家的孩子，你俩要是成了，他就相当于我孙子。我抱抱怎么了？”
“我提前抱孙子。”孟老头美滋滋地想。
他们父女俩正说着话，孟老头的手机响了。大喇叭似的滴滴叫，吵得隔壁带着耳机听歌的小年轻忍不住拉开帘子喊，“叔叔，能把声音调小点吗？”
孟老头用的是老年机，喇叭声音特别大。手机上还有个手电筒，很亮，很好用。
婷婷不好意思地把手机声音调小，和孟老头说，“是二叔的电话。”
“那不接。”孟老头脸上的笑意没了。“你二叔打什么心思，我心里都知道。”
“你现在不接二叔电话，一会儿二叔就要来了。”婷婷说。
“来就来。”孟老头不在意，“来看看我呗。”
“你二叔二婶说什么你都别管。我就这收破烂的摊儿，是留给你的。别的人谁也甭想沾。”
“以后就你给我摔盆，你给我抱骨灰盒。”
婷婷小声笑道，“这又说到哪去了。你得活100岁，还有40多年呢。”
孟老头也笑，“也是。我能等到我外孙子。”
“到时候也用不着你了。”
婷婷被他逗得直笑，“行，到时候让你外孙子给你摔盆。”
云善好不容易吃完了半块饼干，兜明也算是忙了。他坐回板凳上，看着云善和三条狗一块趴在地上。
云善个头小，和狗差不多长，四个趴在一块，一点都不违和。
马斌拍照给梁小飞看，“云善and他的狗兄弟们。”
梁小飞：
花旗他们赶在午饭前回来了。
他们给云善带回了一条黑色小胖狗，胸口带着一片白毛。
本来在去的路上，梁小飞说要给云善再买一只小兔子。开车带他们的教练说小兔子不好养，推荐他们养小狗。
教练又说他亲戚家刚好有窝小狗，快满月了。问梁小飞他们愿不愿意要。
花旗他们当然愿意，从市区回来后就跟着教练去他亲戚家拿小狗。
小狗还差几天满月，狗主人想让他们等小狗满月再来。
花旗他们不想等，直接带着小狗回来了。
花旗走进院子里，看到地上的云善趴着一动不动，他把云善抱起来，发现云善已经乎乎睡着了，小胖脸上蹭得满是灰。
云善睡着就没吃午饭。
本来家里是没剩饭剩菜的，兜明和西觉总能把饭菜都扫荡光。梁小飞硬是给三条狗一狗挤出一碗饭。饭后还有他们吃剩的骨头啃。
“下午得问婷婷，狗是吃狗粮还是吃剩饭。还得给小黑狗买奶粉。”梁小飞吃饭的时候惦记着这件事。听说吃狗粮的狗和吃剩饭的狗长得会不一样。
午饭后，梁小飞他们就在附近的竹林里睡了午觉。一直睡到下午2点钟。
看到云善睁开眼睛，兜明端着小黑狗的肚子把狗到云善脑袋边。小黑狗热情地伸着红色小舌头热情地舔着云善的小胖脸。
云善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闭着眼睛翻身坐起来。看到身边有一条小狗，他高兴地咧开小嘴笑，伸着小手小心地摸摸摇着小尾巴的小黑狗。一会儿又抓着小狗，把它拖到自己身边，要抱起来。
花旗给云善做了面条，又给云善切了一小片苹果。云善自己抓着苹果高高兴兴地被西觉抱出门，身后跟着的兜明用小纸箱端着云善的宠物小黑狗。
婷婷和他们说大花、二花、三花是狗粮和剩饭都吃。不一定得非得喂狗粮。
梁小飞决定还是买一些狗粮。于是他们又去了宠物店。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宠物店。
年轻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到风铃声响起，他睁开眼，看到又是早上那群人。
见纸箱里有条黑色小狗。宠物店老板在心里暗暗叹气。没想到他们真的弄到小狗了。
“我们想买些小狗吃的奶粉和狗粮。”梁小飞假装没看见宠物老板脸上的不高兴，“奶粉是给小狗喝的，狗粮给这三只狗吃。”
宠物店老板给他们拿了奶粉和狗粮，忍不住叮嘱，“好好照顾小狗。小狗的生命也是生命。”
“会的。我们会好好照顾的。”梁小飞连忙答应下来。
年轻老板看到坨坨抱着狗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这三个孩子他去年见过。也是来买狗粮的。应该是给那三条白色的狗买的狗粮吧。
他记得那三个孩子当时好像是用自己攒的钱买的狗粮。这样的孩子应该会好好对小狗吧。
第125章 无本买卖
婷婷家的废品收购站一般到11点左右才会有人来。那些小贩要先去收购废品, 然后再过来卖。
梁小飞一般11点多过来，呆到12点半就回家吃饭。然后下午3点半再去，到6点回家吃晚饭。
小妖怪们有时候跟去玩, 有时候就在山里呆一下午。
婷婷家一直都有帮工, 倒也不用妖怪们在那帮忙。
坨坨和小丛最近在折星星, 梁小飞收废品时专门留意着好看的玻璃瓶, 打算找来给他们装星星。
马斌也跟着坨坨和小丛一块折纸星星。还带着他们去文具店买了50块钱的折纸。
“叠一千颗星星真的能许愿？”马斌问坨坨。
“没用。”坨坨每次都这么回答，马斌却偏偏说要试试。
“我小学的时候也听人这么说过，但那时候没耐心折。现在我想折1000颗许愿。”马斌认真地说。
平时事情多，空余时间不是刷手机就是打游戏，像是上瘾似的，手机总是离不开手。现在在山里人每天面对绿树、小草, 浮躁的心一点点静下来。有坨坨和小丛陪着，马斌现在觉得折纸比玩手机有意思多了。
“你想许什么愿望？”小丛问。
“找媳妇儿呗。”马斌笑道，“等我找到媳妇儿了，我就把这1000颗星星送给她。”
他们在树林里一折就是一下午。
西觉和花旗在一旁刷着科目一的题目。云善和四只小狗一起玩。
“来了这边，我基本不玩手机了。”马斌边折纸边和坨坨他们说，“我感觉自己的颈椎舒服很多。”
“我总是控制不住玩手机。”
“手机有什么好玩的？”坨坨不解地问。
他一开始对手机有新鲜感的时候觉得手机很好玩。后来新鲜感过了, 除了聊天，他基本不碰手机。
“有很多能玩的。比如刷视频，打游戏, 打牌，看小说。”马斌说, “玩得可多了。”
坨坨会刷视频，但是他很少刷, 一般是查东西才看视频。他对打牌好奇，问马斌, “你打牌赢钱还是输钱？”
“打牌不来钱，打的金豆子。我打的不厉害，每天送的豆子打完就不打了。”马斌捏好一颗紫色的小星星丢到一旁。
看到小丛的星星堆里有绿色星星，马斌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小丛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啊。”马斌抽出一张新纸对坨坨说，“我听梁小飞说你也会打牌。明天带纸牌来，咱们一起打。”
“我没钱。”坨坨立马拒绝。
马斌哈哈笑起来，“我们打不来钱的。”
这两天云善走路快了不少，还是追不上小黑狗。他稍微走快点就会一颠一颠的。
小黑狗动着小鼻子，走到马斌身后。云善也跟了过来。他看到垫子上放着的星星纸，踩着垫子走过去，抓起一沓站起身就要拿走。
“云善。”坨坨抓住云善的小肉胳膊，“你拿一张去玩。”
坨坨轻轻地扒开云善的小手，把纸拿回来，撕下最上面的一张给云善，“去玩吧。”
云善拿着纸，又看上了垫子上的小星星。他慢慢走到马斌前面。
马斌就知道云善肯定是看上小星星了。为了防止云善来搞破坏，他立马抓起星星往瓶子里倒。
在梁小飞没从废品收购站找到漂亮玻璃瓶子前，他们都是用捡来的的塑料瓶洗干净后装星星。
马斌连抓两把，垫子上还留下好些小星星。云善蹲下身，正好抓了一把。他手小，马斌估计那一把里最多有三颗。
“去玩吧。”马斌一边哄他一边赶快把小星星往瓶子里塞。
云善抿着小嘴冲着马斌笑笑，转过小身子走到坨坨身边坐下。和马斌呆了两天，他和马斌已经慢慢熟起来。不像一开始，见到马斌就要跑。
小黑狗扭着屁股也跟了过来。叼了一颗蓝色的小星星。马斌轻拍它的屁股，“上一边去。”
三只大狗不上爬爬垫，只有这只小黑狗会上来。小黑很能吃，一顿要喝一碗奶。吃完饭的肚皮圆滚滚的。
云善倚着坨坨，放下手里的小星星，先看手里的纸，长长的一条。他一点点往下撕，撕下一点就丢在爬爬垫上。
也不是每次都能撕掉，有时候一下子能撕掉一点，有时候根本就撕不下来。他足足撕了五分钟，才把一张星星纸撕得七零八落。洒得身边到处都是纸屑。
坨坨转头看，只觉得果然不出所料。云善拿纸的结果一般只有一个——拿来撕。
他趁着云善来要更多纸之前，把所有的星星纸拿起来，放到一旁的包里。
坨坨一动，倚着他的云善跟着摔倒。好在是在爬爬垫上，摔倒不疼。云善坐起身，继续撕纸。
撕完纸，他果然爬了过来。他看来看去看了一大圈，原本放纸的地方什么也没了。他就坐在那看着坨坨。
马斌折完一张纸，看到云善抓过去的小星星被他扔在垫子上，于是去把那两颗小星星捡回来装进瓶子里。
小丛捏了一颗蓝色的星星给云善，“云善，你看，小星星。”
云善伸着小手去小丛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这种姿势不方便拿东西。小丛说，“云善你把手张开，我放你手里。”
这话云善有点听不懂，小丛就慢慢教他，“你把手张开，就像这样。”小丛把云善握起来的手一点点分开，露出软乎乎的手掌心，“像这样就是张开手。”
云善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手，然后手上被放了一颗蓝色星星。
“你玩星星吧。”小丛对云善说。
云善伸出另一只小手，用三根手指抓起星星，举起来给小丛看，“啊。”
小丛，“星星。”
“啊啊。”
云善坐在垫子上，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小星星。小黑走过来，挨着云善趴下，很快睡着。小狗崽和人类小崽一样，总是爱睡觉。
兜明端了一盆桑葚来。他刚刚在小溪边已经把桑葚洗干净了。捏着一颗桑葚，兜明把它塞到云善嘴边。
云善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兜明就把那颗桑葚塞进云善嘴里。云善嘟着小嘴巴咀嚼，边嚼边抬头看兜明。
兜明就把盆放低了给他看，“桑葚。”
这黑黑的东西云善这两天经常吃。他知道是好吃的。扔掉手里的小星星，云善爬起身，颠颠地跟在兜明身后。
兜明去一旁椅子上坐下，云善紧跟着抱着兜明腿，想要扒着爬上去。
“上来。”兜明掐着他的两只小胳膊抱到自己怀里。云善就坐在兜明腿上，笑眯眯地指着小盆，想要兜明给他喂桑葚吃。
“那边山上有很多桑葚，这个能卖钱吗？”兜明问马斌。
“肯定能卖。这算是水果。”马斌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现在桑葚的价格，8块钱一斤。
“我问问小飞哥。”兜明说。
坨坨的手机被花旗拿去刷题了，兜明只好借马斌的手机给梁小飞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卖桑葚。
“卖！”梁小飞一口应下，只要是挣钱的活，现在他都干。再说卖桑葚，他们只需要出点人力，出点包装费，基本就是没本的买卖。
“咱家不是还有切水果的包装盒吗？就那个装一盒。”梁小飞想了想说，“卖五块钱一盒吧。咱们就薄利多销。”
“我今天晚上在群里问问，先看有多少人要定，明天咱们去市区卖。”梁小飞高兴地说，“你采桑葚的时候记得拍视频，证明是野生的。坨坨对这个熟，你要是不会拍就让坨坨拍。”
挂了电话，梁小飞就在之前的果切群里发了消息：纯野生桑葚！深山里的桑葚！5块钱一盒。当天现摘。订购两盒明天可送货上门。
然后贴上了当时送水果的外卖盒图片。一盒起码可以装一斤。
三个月没什么消息的群里立马一个消息接一个消息地发。群里的都知道梁小飞家的水果便宜。听说5块钱一盒，有的公司凑凑单，一下订了70多盒。
王琳琳喊埋头在报关单里的老板娘，“姐，我朋友家又卖野生水果了。这次是桑葚，你买不买？”
老板娘头昏脑涨地抬起头，“是不是上次卖石榴那家？还是野生的？”
“肯定啊。”王琳琳说，“他们家就在山边上。能卖5块钱一盒，肯定是山上不要钱的。这个价在外面根本买不到桑葚。”
“盒子就是给咱们送果切的盒子。那盒子可不小，肯定有一斤多。”
“5块钱一盒？”老板娘瞪大眼睛，“这么便宜。”
“我还等着他家今年养殖的猪出栏，也买点放养的猪肉吃。”王琳琳点开坨坨给她的视频给老板娘看，“姐，你看，他家的猪都散养在山上。根本不喂饲料，都是猪自己在山上找草吃。”
“还有牛、羊、驴子呢。”
“这环境好。”老板娘一眼就看到漫山遍野的绿草和盛放的小野花。“真漂亮。”
“你订多少？咱得快点下手，别让别人订光了。我看到隔壁公司的人事订了70多盒。”王琳琳说。
老板娘当即道，“那咱们公司，一人一盒呗。五块钱一盒，又不是吃不起。”
“再帮我额外订10盒。我拿回家去。”
“好呢。”王琳琳这边立马下单。她们公司福利不算好，但是老板娘还算体贴，偶尔会请她们吃点零食和水果。夏天的时候还会请吃西瓜。
老板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琳琳，剩下的报关单你帮我对了吧。我这脑子看得实在是昏沉，我得出去转转。”
“好啊。”王琳琳应下，主动站起身，和老板娘对了下工作，把她没对完的报关单接了过来。
“你那对象谈得怎么样？”老板娘突然问起这个话题。
王琳琳去年和研究所的一个男孩子谈恋爱，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她经常看到那个男孩子在他们楼下等王琳琳。
“挺好的。”王琳琳笑着回。
老板娘八卦地问，“他是不是比你大几岁？”
“大五岁。”王琳琳说，“他今年28了。”
“是不是得急着结婚了？”
这是她和高程最近遇到的问题。高程希望明年能够结婚，她却想再等等。她毕业之后的生活才刚开始呢。23岁结婚对她来说有些早。
梁小飞晚上回家吃过饭就拿着本子在客厅里统计今天群里的订货数量。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订一下子订出去1065盒。
也就是说，他们明天可以挣5000块钱。没什么本钱的生意是真的香。
“你们有1000多个盒子吗？”马斌问。听了梁小飞算的账，他也忍不住跟着羡慕。5000块钱可是纯利。
“我去数。”小丛跑进屋。云善颠颠地跟在后面，跟了几步，自己往前冲了一下，趴倒在地。大花、二花、三花和小黑围着云善。
人家一声不吭地自己爬起来，这次走得慢了，小心地一点点地往杂物间走。
“这小家伙真皮实。”马斌笑着对梁小飞说。
“他平时摔倒也没人扶他。”梁小飞把纸笔放在一旁，喊坨坨和兜明，“你俩来抄单子呀？”
“我不去。”坨坨刚刚已经扫过一眼梁小飞的本子，那上面记了一大堆，他才不想抄那么多字。“我要腌韭菜。”
“那你和兜明抄。”梁小飞把笔和本子递给马斌。
马斌眨眨眼，气笑了，“合着我真就来给你打工的。”
他拿起笔，边抄边和梁小飞说话，“还有人一下子定了100多盒，厉害啊。”
“家里得有多少口人。”
“那是一个公司的订单。”梁小飞笑着说，“这还是坨坨他们三个小的发展来的客户。”
“怎么说？”马斌好奇地问，“他们还能发展客户？”
梁小飞把三个孩子收16块钱帮人搬家的事情说了。马斌啧啧感叹，“意想不到。”
“你的字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呢。”梁小飞伸头看了一眼马斌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实在不像是个读过大学的人写出来的字。
兜明凑过来看，咧开嘴笑笑。
“笑什么？”马斌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索性撂下笔，把兜明按在桌子边，“我看看你写的字。”
兜明现在写字还是一笔一画，工工整整。梁小飞平时都让妖怪们描红练字。坨坨每天鬼画符地应对，倒是兜明每天都写得很认真。
“哎呀，写得真好。”马斌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都给你写了。”
兜明闻言，猛地抬头，“我写不完。”这也太多了吧。
“写不完再说。”梁小飞道。
小丛牵着云善带着一串狗关上杂物间的门，“还有差不多1500个盒子。当时还以为用不完了，幸好没卖破烂。”
云善进屋一趟，手里拿了一管泡泡棒。他不会玩，只会拿在手里看。
西觉捏捏鼻梁，刷了半天题，眼睛一闭，脑子里都是平板屏幕上的题目。大多数的字他能看懂，但是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他还专门做了笔记，记下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小飞，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花旗放下手机跟着凑过来，梁小飞和马斌一起去帮西觉看题。讲了几道题目后，梁小飞发现西觉和花旗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懂，所以刷起题目来很困难。
梁小飞明天中午要帮婷婷家看店，他让马斌明天跟着妖怪们去市里，顺便教教西觉和花旗关于道路的常识性问题。
大家都凑在一块，云善也要来凑热闹。他那么小点的人看不到桌上，就在人家腿间挤来挤去，抱抱西觉的腿，又去抱梁小飞腿。钻到桌子下面站着，拿泡泡棒戳别人脚指头。自己嘻嘻哈哈地笑。
花旗一伸腿，不小心踢在云善屁股上。云善在桌下被踢得往前趴倒，下巴磕在地上。这一下磕疼了，他趴在哇地一声哭出来。
小黑狗围在云善脸边转来转去地摇尾巴。
西觉蹲下来，钻到桌子下把云善抱出来。
“哇——”云善在西觉怀里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大哭。
“哪里摔疼了？”西觉问他。
云善也不回答，就是哭。哇哇地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哭到不怎么疼了才停下。
花旗有点自责，握着云善的小手问他哪里疼。云善这才摸摸自己的下巴。
坨坨刚刚坐在沙发边的小凳子上择韭菜，听到云善哭，他抓着一小把韭菜跑过来。
云善现在不疼，就有心思玩，伸着小手去拽坨坨手里的韭菜叶。他自己扯下一根，拿在手里来回摆弄。
坨坨领着他去沙发边，“云善，咱们听歌去。”
“你先等我把韭菜腌上。”
云善乖乖地跟着坨坨。坨坨去厨房，他也跟去厨房。坨坨洗好韭菜后把韭菜放进盆里，特意端下来握着云善的手让他倒盐。
他边领着云善干活边夸道，“云善真厉害。会洒盐了。”
感觉自己能干活的云善很高兴，蹲在地上挥着小手。小黑要往盆边凑，坨坨赶紧把盆端起来。他拿着筷子搅了搅，把盆放在桌上。他牵着云善出去看电视。
调到音乐频道，小兄弟两个一人站一边，跟着音乐胡乱地跳起来。
云善走路不稳当，也不会跳，只会跟着举手转圈圈或是几下屁股。他转几个圈后总会摔倒。有一回还摔小黑身上，压得小黑“昂昂”乱叫。云善也不嫌疼，爬起来继续扭着屁股。
“云善这一天得摔多少回？”马斌问梁小飞。就他今天看的，云善至少摔了十几回。
“没人数这个。”梁小飞看着那比茶几高不了多少，高高兴兴的小胖子，眼神里不禁带上些柔软，“只要不哭就行。”
不哭就是没摔疼。没摔疼，云善就没事。云善就这样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好。
坨坨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云善先停下扭动，颠颠地走了几步，一下子趴到沙发上。然后扶着沙发快速往前走，拽了手机过来一顿胡戳乱点。
他胡戳的次数多，总有那么一两回能点对地方。云善这次就戳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云善趴在电话前仔细地听着。
“小风？是你吗小风？”坨坨也跟着趴过来。
“坨坨！是我！”电话那头的小风显然很高兴。喊道，“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坨坨，我到新家了。”小风在另一头兴奋地说话。
坨坨转身拿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你有新的爸爸妈妈了吗？”
小风，“是的。我有新的爸爸妈妈。我妈妈给我买了新手机，你记一下我的号码。”
“你等等，我去拿笔和纸。”坨坨跳起来往杂物间跑。他的铅笔盒和作业本都收在杂物间的货架上。
等他拿了纸笔回来，趴在沙发上，对着电话说，“小风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坨坨又喊了几声小风，小风都没有回应。坨坨奇怪地看着电话，这时候又有电话打了过来。云善伸着手指又去戳。
坨坨赶在他之前把电话按通，然后把屏幕按熄。
“是小风吗？”
“坨坨是我。”小风说，“你刚刚怎么挂了？”
“我没挂呀。我刚刚去拿本子和笔了。”坨坨转脸看向云善。刚刚只有云善一直在这。
云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坨坨。小手指着手机，奶呼呼地啊了一声。
“可能是云善。”坨坨说，“他会戳手机。”
小风和坨坨说了他的电话号码，坨坨认真地用铅笔记下，还给小风重复了一遍。
电话另一边的小风也没记住自己的号码。赵晓晓之前把号码写在本子上，小风一边听着坨坨念号码，一边用手指挨个点着数字。
两人对完一遍，确保号码都是对的。
“你的爸爸妈妈对你好吗？”坨坨关心地问。
云善趴在沙发边伸着小手去摸坨坨的作业本，坨坨赶紧拿起手机，把作业本和铅笔盒也拿上，放到兜明身边。
小风，“他们对我很好，我有自己的房间。还给我买了很多玩具。”
兜明还在抄订单，一张接一张，得抄好几百份呢。
云善见坨坨走了，也慢慢地挪到桌子边。小丛怕他又钻到桌子下不小心被踢到，就领着他去旁边开挖掘机。
云善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在车上坐稳，不给他绑安全带，他也不会再摔下来。
小丛操纵着遥控器，让云善在客厅里转圈。小黑总摇着它黑黑、短短的小尾巴往车边跑。有时候被车子撞一下，它就夹着尾巴“昂唧昂唧”地叫着跑开。等云善转了一圈回来，它又不长记性地往前凑。
小丛停下车，把小黑掐进车里，省得它被车子撞到。
云善自在地倚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一圈又一圈地巡视客厅。
沙发那边，坨坨和小风继续聊天，
“坨坨，我妈妈说这个星期可以带我去你家玩。”小风说，“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
地址？坨坨也不知道这个，于是，他扬声问梁小飞，“小飞哥，咱们家地址是啥？”
“啊？”梁小飞还在和花旗、西觉说题目，听到坨坨喊他，他直起上半身看向沙发，“什么事？”
“小风问咱们家地址，说是这个星期天来玩。”坨坨说。
“哦。”刚刚小风和坨坨打电话的时候他间歇听了几句，知道小风现在过得还不错。他挺为小风高兴。
梁小飞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地址告诉小风。
小风在电话那头跟着念了两遍，努力地想要记下。只要记得梁小飞他们是哪个村庄，他就知道路怎么走。走过小桥往右拐，一直走到头就是坨坨家。
第126章 摘桑葚
晚上睡觉小风前还一直念叨着坨坨家的地址。睡了一觉后, 什么都忘了。他连坨坨家所在镇子的名字都没记住。
小风起床后赶紧给坨坨打电话，“坨坨你再把你家的地址说给我。我忘了。”
昨天梁小飞说地址的时候，坨坨根本就没听。他基本天天都在家, 不用记地址。现在小风又问他, 坨坨只好又拿着手机去找梁小飞。
“小飞哥, 你再把地址告诉小风。”
梁小飞无奈地接过电话, “小风，你记在纸上就不会忘了。”
“小飞哥。”小风在电话另一边挠头，“可是我不会写字。我还没上小学。”
梁小飞：“我有你爸爸颜牧辰的社交号，一会儿我发给他。你去问他。”
“好的呀。”小风在电话那头回。
坨坨和小风又聊了一会儿后挂掉电话，梁小飞已经把消息发给了颜牧辰。
颜牧辰：？
梁小飞：小风要的。他和坨坨是好朋友。
颜牧辰：坨坨是谁？
梁小飞：我家的一个小朋友。
颜牧辰没有再发消息。梁小飞继续抄着单子。
昨天兜明已经抄了150张，今天早上他和西觉两人继续抄。
马斌矮着身子牵着云善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
“云善让你牵了？”梁小飞有些吃惊。这两人关系进步神速呀。
“我今早抱着他摘了几片叶子, 云善就和我好了。”马斌高兴地笑，“我现在和云善好着呢。”
快到吃饭时间，兜明还没回来。梁小飞纳闷。兜明早上一般不会在山里呆太久，基本打了水就回来。怎么今天到吃饭时间都没回。
今早吃的面条，时间长不从锅里盛出来会坨掉。花旗干脆没等兜明，直接开饭。面条里本来就打了鸡蛋, 还有坨坨昨晚上腌的韭菜，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早饭吃了一半，兜明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他放下水桶, 跑进厨房洗了手，自己去锅里盛面条, 端上桌后呼啦啦就是一大口。
“你今天怎么在山上这么久？”梁小飞问。
咽下面条后，兜明才开口, “今早有牛下小牛。”
“生出来了吗？”马斌问。
“生出来了。”兜明说，“有点难。生的时间有点久。”
马斌问, “这是买来时牛就怀孕了吗？”养殖户一般不会卖揣崽的牲口。
“应该是。”梁小飞说，“吴刚家所有牛都卖给咱们了。”
吃完了饭，兜明喊来山上的驴，驮着塑料盒往山上走。他们决定在山上就挑拣好一盒盒的桑葚，有塑料盒保护，桑葚不容易碰坏。家里那么多牛，驮一千多盒桑葚一点不在话下。
在第三座山北面有一大块桑树林，距离不算很远。梁小飞和马斌一块打算一起跟去干活。
因为第三座山上有水潭，马斌还打算去那游泳。
说到游泳，小丛把云善的游泳圈给带上了，准备让云善也去水里游一游。
来回有牛驮着，不用自己脚走，马斌坐在牛背上只管欣赏山里的风景。
早上6点半，山里正在散水雾。藏在水雾间的山林逐渐露出真容，入目都是一片苍翠。树林里到处都是鸟叫声，在山里倒是不觉得吵，只觉得生机勃勃。
“这也太幸福了吧。”马斌的牛跟在梁小飞骑着的牛后面。“我都没想到，这些牛这么听话。”
“坨坨他们有技术。”梁小飞不懂坨坨和兜明平时怎么训牛。反正家里的牛都听话得很。
云善坐在花旗前面，也骑在牛背上，转着小脑袋四处瞧。早上他和马斌在院子里摘蔷薇花叶子，马斌还给他摘了一朵蔷薇花，他现在都攥在手里。
大花、二花，三花跟着队伍跑来跑去。小黑被装在牛背着的口袋里。它太小，腿短走得慢，花旗又担心小狗迷路，索性就把它单独放在一个背带里让牛驮着。
兜明、小丛、坨坨和西觉没骑牛，四个人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等马斌和梁小飞他们到时，树下地上已经有两大堆桑葚。那四个人都爬在树上，正在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篓里装桑葚。
云善一开始没看见树上有人。坨坨站在树杈上喊他，他才抬起小脑袋找人。这下才看到附近几棵树上都有人。
云善举着起小手，小腿欢快地在牛背上乱动。等花旗抱他下来，他走到桑树下，抱着树干，咿咿呀呀地用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马斌和梁小飞负责把桑葚往盒子里装。花旗就在一边看着云善。
草丛里游过来一条小绿蛇，花旗用棍子挑了起来。那小蛇通身翠绿，只有小指粗细，很是漂亮。
花旗把小蛇挑到云善面前，“云善看，一条小蛇。”
云善好奇地伸出手靠近小蛇，那小蛇顺着云善的手臂，一点点缠了上去。
“哈。”云善肥肥短短的手指点在小蛇脑袋上。那小蛇温顺地一动也不动。
马斌边装边吃，也不管洗没洗，反正是野生的，不怕有农药。活还没干多少，倒是把早饭的饭后水果吃了个饱。
云善和小蛇玩了一会儿，又扒着树仰头看坨坨他们。
兜明从树上跳下，云善跟在他屁股后面慢慢走。兜明把篓子里的桑葚倒到梁小飞和马斌面前。
云善也跟了过去，他蹲在地上，抓起一个桑葚就往嘴里塞。这是好吃的，他知道。
马斌装好一盒桑葚刚抬头，直接被吓得跳起来。“蛇！云善身上有蛇！”
梁小飞震惊地转过头，就见一旁蹲着的云善一下接一下地抓着桑葚往嘴里塞，他的肩头盘着一条翠绿色的小蛇。
那小蛇的黄眼睛正盯着他，细长的蛇信子不断地吐出又缩回去。
梁小飞随手捡了个空盒子，正打算把蛇从云善肩头刮掉。
兜明淡定地说，“没事。这蛇不咬云善。”
“真的假的不咬？”马斌惊恐道，“这不会是竹叶青吧？剧毒啊！”
花旗走过来，也说没事。“这是云善的小玩伴。”
梁小飞放下盒子，但还不放心，一直盯着云善和小蛇。
云善把自己嘴里塞得满满的，蹲在那撅着嘴巴吃桑葚。黑色桑葚汁顺着他嘴边留下，流过下巴一直流到压根看不出来的脖子上。
“云善你别吃了。”兜明直接把云善抱了起来，“我带你去爬树。”
云善立马搂上兜明的脖子。他想跟去玩。绿色小蛇很是乖觉，盘在云善肩膀上一动不动。
梁小飞和马斌目送兜明抱着云善走到树下，这才继续捡桑葚。心里确实惴惴不安，时不时就要往那边看一看。
刚捡出了半盒就听到那边云善的喊叫声。
梁小飞和马斌两人本来就不安心，云善的叫声更是让两人丢掉手里的桑葚，快速站起来往那边跑。
马斌已经在心里想好了，那条蛇得抓住，得带去医院，不然医生不知道是什么蛇。一会儿他就捡石头把蛇砸死。
树边的场景却让两人哭笑不得。云善两只小手挂在树枝上，整个小身子悬空，他边叫边看向护在下面的兜明。
和梁小飞他们一起装桑葚的花旗语气威胁地喊一声，“兜明！”
那边兜明动作迅速地把云善抱了下来，他为自己辩解道，“我和云善玩呢。”
挂在树上并不开心的云善由于不会说话，并没有表达当事人的观点。不过在被兜明放下地后，他没有围着兜明转，自己颠颠地冲着树走过去，搂着树干。
前面树上的小丛小声问兜明，“你干嘛要带云善那样玩？”
“我试试他的力气。”兜明也小声回道。
盘在云善右边肩头的小蛇顺着云善的手臂往树上爬，刚到树边，又被云善从树上拽下，抓在手里瞧。
花旗接受到小绿蛇求救的消息，扬声喊道，“云善，把小蛇放了。”
云善听不懂，另一只小手在小绿蛇脑袋上戳来戳去。
“云善，花旗让你别玩蛇了。”兜明站在一旁给他翻译。
云善抬头看一眼兜明，一松手，小蛇掉到地上，一溜烟没影了。
“小孩子不能玩那么危险的小动物。”马斌心有余悸地对花旗说。
刚刚看到云善抓着蛇，他心都快挑出来了。这要被咬上一口，从山里送到医院怕是都来不及。
“没事，蛇没毒。”花旗依旧淡定。
“我带你去玩。”兜明说。
刚刚经历过的事情云善似乎已经忘了，乐颠颠地走过来，一把抱住兜明小腿。
兜明这次真没骗他，抱着云善，把他送到树边一处低矮的桑葚旁，“云善，你摘个桑葚。”
云善知道这是什么，真的举着小手抓住桑葚。他不会拽，兜明就把他往下放，桑葚自然而然就被云善拽了下来。
“走，咱把桑葚放回去。”兜明带云善参与劳动。
云善一只手抓着桑葚，另一只手被兜明牵着，两人走到梁小飞旁边。
“你把桑葚放下来。”兜明对云善说。
云善真的听话地松开了小爪子。被握得稀巴烂的桑葚并没有从他手上掉落。而是一堆黑色黏糊地粘在云善的小手上。
云善看着自己的右手，伸出左手去抠上面的桑葚，捏下来一块也没浪费，塞进自己嘴里。又抠又吃了几回，他手心里只剩下一团黑汁，嘴边也是全黑色汁水，云善完全没有早上出门前白嫩胖宝宝的干净模样。
他站累了，双腿不用打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小手在衣服上蹭蹭，把原本就不干净的棉麻小短袖上又蹭上了一大块黑色。
兜明把他带到花旗这，自己又跑去摘桑葚。
“1000多盒，咱们得装1000多斤，树上有那么多桑葚吗？”马斌怀疑地看向一旁的树林里。
花旗说，“后面山上还有桑树。”
坨坨从树上滑下，捂着小篓子跑过来，把篓子里的桑葚倒到桑葚堆里。他见云善脏兮兮的自己坐在那，震惊地问云善，“你吃了多少桑葚？怎么成这样了？”
云善没回话。他看上了坨坨脖子上挂的小篓子。两只小手抓着小篓子边缘，云善探着脑袋往里看。
“什么也没有。”坨坨告诉他。“云善我去干活了，你好好玩呀。”
坨坨说完站起身，云善扒着小篓子没松手，被坨坨带着屁股稍微离开些地面
“你要小篓子？”坨坨问云善。
云善也不撒手，就这么半吊着。
“咱们云善力气大呢。”梁小飞回想到兜明刚刚把云善吊在树上，云善竟然竟然自己也能撑住。果然手上是有力气的。
坨坨蹲下来，低下头让小篓子上系着的布条绕过脑袋，把篓子留给云善。他跑去一旁，又拿了个大一些的篓子。
小丛和西觉、兜明他们很快又回来一趟，云善抱着篓子自己坐在那研究。
看到别人从篓子里往地上倒桑葚，云善看了几回，拖着小背篓慢腾腾地走过来。
马斌和梁小飞忙得飞起，一盒接一盒的桑葚码在地上，很快就比梁小飞坐着还高。
他就把码好的桑葚搬到另一边树下，回来继续干活。
云善蹲在桑葚堆旁，一颗一颗地往他的小篓子里捡桑葚。捡了几颗后，他努力把篓子提了起来，想学着别人一样把篓子里的桑葚倒出来。
可是他小，篓子有他半个人那么大，他根本就不会倒。试了几次后都失败了。云善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戳在那，也不知道想什么了。
梁小飞观察他好一会儿，见他站在那不动，于是开口问，“云善，怎么了？”
云善转头看他，还是不动。梁小飞拎起他的小篓子，直接把篓子里的桑葚倒了下来，“你是要把桑葚倒出来吗？”
云善眼睛亮了，抓着小篓子露出笑的模样。等西觉再来倒桑葚，他拖着小篓子，一点点地慢慢跟着西觉走。
小黑跟着三条大狗在林子里跑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摇着尾巴热情地扑云善脚面。
云善本来走得就不稳，脚下还有一条绊人的小狗，两步一走，直接摔得趴在草地上。
摔在草地上一点都不疼，云善自己爬起来，拖着小篓子继续走。小黑还在他脚边扑。云善很快又被绊了一下。
第二次站起来，云善大概也知道小黑碍事了。他蹲下身子，伸出小手，学着家里人拍小黑的样子，也在小黑身上拍了一把，“啊！”走！
小黑哪听得懂这话，热情洋溢地跳起来添云善的脸。云善被小黑扑腾得烦了，小手掐住小黑，把小黑往一旁拖。可他没什么力气，胳膊又短，手松开后，小黑一个翻身又扑了回来。
云善自己弄了两回，小黑围着他他转，一直不走。他转身喊人，“啊！”
花旗抬头看他，“怎么了？”
云善伸着小手指着脚下的小黑。
花旗一直留意着云善，知道他是被小黑扑烦了。于是喊了一声，“小黑，过来。”
小黑狗甩着尾巴，热情地冲着花旗跑去。还没扑倒跟前，花旗又是一句，“上一边去！”
“汪汪汪。”大花跑过来，挡住小黑不让他靠近花旗。二花也跑了过来，两只大狗把小黑领到一边。
云善继续慢慢地拖着他的小篓子往林子里走。很快就靠近桑树。
坨坨从树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过来，见云善站在树下仰头看上面，腿边还有个小篓子。
坨坨站在那想一想就明白了。云善这是在学他们干活呢。只是他不会爬树，也摘不到桑葚，只能站在树下望着树。
于是坨坨就丛自己的背篓里抓了一把桑葚放进云善的小篓子里，笑着喊他，“云善走，我们把桑葚拿过去。”
云善笑眯眯地拖着小篓子，慢慢地跟在坨坨后面。坨坨走得快，他也不去追，自己就是慢慢地走。等他走到梁小飞身边，坨坨又跑去摘桑葚了。
刚刚梁小飞帮他倒过一次小篓子，云善记上了。他拍拍梁小飞后背，等梁小飞转头看他，云善立马指着自己的小篓子。
“云善帮着干活了？”梁小飞帮他倒干净小篓子，又把小篓子还给他。
云善咧着小嘴笑，自己又慢慢地拖着小篓子去桑树下。
西觉他们忙着干活，路过云善的时候就往他拖着的小篓子里放点桑葚，云善就会高高兴兴地拖着小篓子返回。
马斌是不知道这个事有什么好玩，但是云善自己来来回回地拖了好几十趟，真的成了一个勤劳的小工人。
“不容易啊。”马斌对梁小飞感慨，“穿纸尿裤的年纪就已经会干活了。”
“真跟人精似的。”
梁小飞：
时间到了9点，已经装了700多盒。花旗和马斌都去摘桑葚，只有梁小飞一个人在这装盒。
勤劳的小工人可能走路走累了，自己挺着小肚子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好一会儿没动静。梁小飞探头看去，发现云善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小工人没电了，在梦里充电去了。
10点钟，梁小飞和马斌先坐着牛带上一批货物下山。梁小飞得赶去婷婷家看店。
妖怪们则在后面继续采桑葚，装桑葚。小工人一直睡着觉，四条狗狗趴在一旁守护他。
10点40，马斌和梁小飞前脚刚到家，后面妖怪们就到家了。
云善在路上的时候睡醒了，迷迷瞪瞪地趴在西觉肩膀上，直到进了家里的院子，他才直起身子，转着脑袋看人。
“我都不敢想，就我们这临时组建的生产流水线，竟然在一早上完成1000斤桑葚的采摘、装盒。”马斌站在走廊下感叹。
不是兜明他们这些人，这活也没法干。家里孩子都能顶上劳动力了。西觉他们摘了3个小时桑葚，愣是一次都没歇过。
花旗给云善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又给云善把脸和手好好擦了一遍。
兜明开着装满桑葚的电动三轮车出了门，马斌也赶紧带着花旗、西觉和云善出门。坨坨和小丛坐在兜明车上。
11点到市区，一群人又急忙去送货。
12点前，桑葚已经全部送到买家手上。
马斌抽出桌上的面巾纸擦掉脑门上的汗水，对坐在饭桌对面的花旗和西觉开玩笑道，“咱们这原产地对接客户的速度真快。”
云善没跟花旗坐在一起，他自己坐在小丛和兜明坨坨中间，高高兴兴地在板凳上晃着腿。
中午赶不回去做饭，他们就在市区里吃拉面。
坨坨从自己的那份面条里挑了几根出来，用筷子捣碎，他先喂云善。
外面的面条比家里的面条硬，云善吃得不习惯，吃了两口就闭着嘴巴不愿吃。坨坨只好给他冲奶喝。
中午没地方睡觉，马斌吃完饭就领着他们去马路上转悠。把马路上常识性的东西领着他们看了一遍。
花旗和西觉跟着马斌顶着烈日学了两个小时。小妖怪们则是带着云善躲在一家大超市里。把超市从头到尾逛了三遍。
婷婷家的工人下午请假，附近有个厂子又找他们收不锈钢。梁小飞打了电话让马斌回来的时候过来看店。
马斌正好从市区回来就把妖怪们都带到婷婷家去了。
梁小飞骑上婷婷家的电动三轮车去厂子里拉不锈钢。小妖怪们好奇人类的工厂，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于是兜明骑着电动三轮车，拉着妖怪们跟在梁小飞后面一起去看工厂是什么样。
花旗和西觉带着云善先回家。
到工厂门口，梁小飞先给厂里的人打电话，有人领着，他才把车开进车间里。
这是小工厂，有两个车间。一个车间放机器，另一个车间堆货物。
厂长也就是厂子的老板看到梁小飞后面还跟着一串小萝卜头，他叮嘱梁小飞道，“看着点孩子，别让他们碰机器。”
“放心，都听话呢。”
小妖怪们听到旁边的大机器发出“呲呲”的声响，好奇地跑去前面看。
那是抬激光切割机，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切割头切金属时蹦出的火星。
小妖怪们好奇地看着机器切割金属，一旁的操作机子的工人没有撵他们，只扬声对走过来的梁小飞说，“先把路右边的废料装了。机器下面还有废料。”
梁小飞去那边干活，小妖怪们一直看到机器停下来。
操作工人拉开车门前对几个孩子说，“躲远一点。一会儿别被戳着。”
小妖怪们识趣，推开十几步。
操作工人把一米见方的不锈钢板抱了到一旁的空地上，拿了个橡皮追在上面敲敲打打。一阵金属声响起，几十个零件“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操作工人把切完零件的不锈钢废料顺手扔进梁小飞骑来的电动三轮车里。然后把地上的不锈钢零件数了数，堆到一旁的桌上。
操作工人关掉机器，把台面地下的推车拉出来，里面满满都是切割下来的废料。
“你这里面有铁。”梁小飞看了一眼立马道。不锈钢发白，铁是黑的。现在两种混在一起，根本就不好分。而且里面还有很多黑粉。看起来得有几百斤。
操作工人啊了一声，“这得捡。”
他又问，“不锈钢现在多少钱一斤？”
“今天6块钱。”梁小飞多说一句，“铁1块钱1斤。”
“怎么捡？”
“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操作工人把梁小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梁小飞坦然地回，“我就顶几天。”
“这得捡到什么时候？”梁小飞刚刚注意到，这机器下面可不只这一个推车。
“慢慢捡呗。回回都是这样的。上回孟老头来捡了一天。”操作工人笑道。他又把机器下面另外3个推车拉了出来。
他笑着指指坨坨他们，“我还以为这是你特意带的小帮手。”
梁小飞听说都是这样，也只好认命地让小妖怪们帮着捡。这里面的不锈钢和铁的废料个头都小，挑起来很麻烦。
“收机器下的废品可真麻烦。”梁小飞发着牢骚。
坨坨还在震惊于不锈钢6块钱一斤。他还没捡过这么贵的废品。
小丛那边已经开始干活了。小妖怪们没手套，都是徒手捡。没一会儿，三只小妖怪的手上就全是铁灰。
梁小飞把旁边的废料都装车里后，分到了第四个推车。这活不重就是烦，蹲得时间长腿会麻，时不时就得站起来活动活动。
梁小飞跑去问厂里的工人要了4个小板凳，和小妖怪们一人一个板凳坐在推车面前分拣。
厂长背着手出来巡视，一眼就看到这边排排干活的四个人。看到有三个孩子也在干活，他很吃惊，“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帮家里干活？”
他又看向梁小飞，“没见你来过呀。”上门收废品这事一般是孟老头干，有时候会带帮手。厂长还是头一回见梁小飞。
“我就帮个忙。”梁小飞也没多说。他想赶紧干活赶紧走，听说这个厂子5点钟关门，现在已经4点10分了。
坨坨抬头看了厂长一眼，低下头继续干活。
厂长看他们捡得很仔细，心里很高兴。背着手转完一圈离开。没两分钟又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四根老冰棒。
厂长和蔼地给梁小飞和坨坨他们一人递了一根，很慈祥的夸坨坨他们，“小朋友们真能干啊。”
小妖怪们已经很习惯被人类夸了。一点没客气地接过冰棒。厂里是铁皮房子，夏天热得很。他们在这干了一会儿活，脑门上全都是汗。
梁小飞和妖怪们吃冰棒，厂长站在一旁说话，“你们辛苦了啊。”
看到老冰棒的份上，梁小飞笑着回，“不辛苦。”他是没想收破烂还得帮人分拣。
他们四个一直捡到快5点，总算是把铁和不锈钢全都分开了。
梁小飞先载着不锈钢过地磅，和厂长一起看了重量。然后又开车把铁也给带上，记下重量，算出铁的重量。一起都给婷婷发过去。他直接骑着车走了，算钱是厂长和婷婷的事。
车骑到路口拐了弯，梁小飞看了一眼后视镜，兜明的车一直没跟上。他有些担心，停在路边给坨坨打电话。
“小飞哥。”坨坨上来就说，“我们的车没电了。”
梁小飞这才想起来，家里的电瓶车只能跑60公里。来回去市区一趟，再跟着他跑了十公里路，可不就该没电么。
路口拐弯之前有村子，梁小飞想把坨坨他们安排到别人家先去充会儿电。充半小时后之后再回家。
兜明在电话那头喊道，“不用，我推回去。”
后视镜里面很快出现兜明推车的身影，坨坨和小丛还站在车上。
这边车多，梁小飞不放心他们自己走，慢慢地拧着车手把跟在兜明身边。
从这边到婷婷家还有差不多十里路，也不知道得走多久。
“小飞哥，你先回去吧。”小丛喊道。
婷婷姐家每天下午6点钟有车会把废品统一拉去市里一个大的废品收购站。梁小飞现在车上拉的货还得装到货车上。废品一天一个价，都是当天的买卖。
剩下的路车子没这边多，梁小飞不放心地叮嘱，“那你们小心点。看到车要避让。”
“知道啦。”坨坨回道。
梁小飞拧了油把加快速度，准备到婷婷家让马斌看着把货装上，他再骑婷婷家的另一辆电动三轮车来找兜明他们。
等梁小飞到了婷婷家和马斌交代完事，打电话问坨坨他们到了哪里。听说他们已经进了镇子。梁小飞一边震惊于兜明推车速度如此之快，一边放下心。
坨坨他们到了镇子上就熟悉路了。他也必要没骑车去接人。他把婷婷家的货装好后，锁了门，坐上马斌的车子回家。
到家后，梁小飞发现几个孩子果真已经到家了。花旗在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兜明今晚没时间练习打火烧，晚上吃的是花旗烙的大面饼。
第127章 喂奶
昨天一直忙着摘桑葚, 没时间去水潭游泳。马斌中午说要下午去游泳。小丛又把云善的小游泳圈带上了，还带了能飘在水上的黄鸭子。
在树林里睡完午觉后，梁小飞下山, 马斌他们几个骑牛去游泳。
到水潭边, 马斌立马扒得只剩个裤衩, 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把跟在他后面, 刚跟到水潭边的云善吓了一跳。
小丛给云善脱光衣服，见云善屁股上粘着屎。他带着云善去下游小溪先把屁股洗干净，这才给云善戴上游泳圈。
“该教云善尿尿喊人了。”坨坨蹲在小溪边洗着尿戒子大声对花旗说话。
“那就教。”花旗应道。
小丛把黄鸭子扔在水面上。云善自己在水里刨动，自己去捉小鸭子。
游了半个小时，马斌从水里出来，去大树后面换上替换的裤衩。云善光溜溜地蹲在草丛里晾干。
再穿衣服时, 坨坨没给云善穿尿戒子。云善头一回光腚穿裤子，走两步有些不习惯，小手扯扯自己的裤子。
“云善以后要尿尿或者拉屎要和我们说。”坨坨牵着他的小手和他说话。
云善听不懂，看到马斌的花裤衩晾在一旁的石头上，他颠颠地走过去，捡起来拿在手里瞧。
“你拿马斌裤衩子干什么？”坨坨走过来把裤衩从云善的手里拽出来, “你现在不用穿裤衩。”
“你得大一点才需要穿。”
这边没人，马斌干脆只穿好裤子，坐在树下乘凉。梁小飞给他打电话, 让他过会儿下山帮忙看店，他要去市区接人。
“什么人？”马斌好奇。据他所知, 以前的朋友梁小飞都没联系。
“吴刚，卖给我们牛那家, 说是来谢谢我们。”梁小飞又让马斌晚上多买些菜。
“知道了。”马斌挂了电话。吴刚家的事他听梁小飞说过，听说孩子第二次手术很成功, 后来恢复了视力。
“哎？你怎么蹲在这？”马斌把蹲在一旁的云善捞进怀里颠颠。云善身上很好闻，有股子奶香味。就是夏天抱着热。
云善哈哈笑着，小手摸向马斌不慎明显的奶！头。
马斌稍微有些胖，坐下来的时候胸口有肥肉，看起来像是有两个小□□。
“干吗？”马斌拿开他的小手，“别瞎摸。”
“你不是一直吃奶粉吗？你还懂这个？”这是说云善没有被母乳喂养过。
马斌想到什么，贼溜溜地抬头看看四周。花旗和西觉又在刷题，兜明不知道去哪了，坨坨蹲在旁边。小丛在另一边给他做睡衣。
小丛之前给梁小飞做了一身春天睡衣。梁小飞说很舒服，马斌有点羡慕自家手工做的睡衣。他央着小丛也给他做一身。
“云善。”马斌脸上带着坏笑，小声问，“你想不想试试？”
云善睁着黑白分明的懵懂大眼睛看着马斌，坨坨在一旁问，“试什么？”
“母乳喂养啊。”马斌说。
“你又不是个女的。”坨坨看了看马斌的胸口，“不是只有女的才有奶吗？”
“是这样没错。”马斌嘿嘿笑道，“我给云善喂试试。”
坨坨纳闷，“你能喂什么？”
“走个形式。”马斌把云善抱在胸口，带着忐忑的尝试心情问云善，“你吃不吃奶？”
云善眨巴眨巴大眼睛，不知道马斌在干什么。
坨坨靠近了蹲过来看，想知道马斌能给云善走什么形式。
云善不懂，马斌害羞地捏着自己胸口的二两肉送到云善嘴边，羞涩地说，“你吃？”
云善看了看，又摸了摸，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嗷——”马斌疼得叫唤起来，赶紧喊，“云善，松口。”
云善还用牙磨了磨，疼得马斌又叫唤了两声。
坨坨也赶紧劝云善，“云善你别咬了。”
云善这才张开嘴，马斌立马捂着胸口揉肉。
马斌的叫喊声吸引了花旗、西觉和小丛的注意，谁都看见云善刚刚咬他了。
小丛不明所以，走过来问坨坨，“云善怎么咬马斌了？”云善偶尔会咬人，基本就是啃点口水，不会下力咬。
“马斌要给云善喂奶。”坨坨哈哈笑着大声说，“他把肉捏云善嘴边，云善就咬他了。”
“你不能小点声吗？”马斌闹了大红脸。这下好了，谁都知道了。
“谁让你乱来。”坨坨笑话他。
马斌抹掉胸口上云善的口水，低头看自己的胸。好嘛，一圈深深的小牙印。云善一点也没口下留情。
云善无辜地站在一旁看着马斌。
“没事。”马斌捏捏他的小手，违心道，“我不疼。”
花旗和西觉真的无语。没想到马斌能干出来这种事。
云善这几天走得多，今天走路明显稳当很多。他拽起马斌放在一旁草地上的短袖，在地上拖来拖去地玩。
“坨坨啊。”马斌转移话题，“梁小飞让晚上多买点菜，吴刚要来咱们家。”
“哦哦。”坨坨点头。
马斌又转头去喊云善，“云善，我衣服。”
云善挺听话，把衣服给马斌拖了过来。马斌穿好衣服，一群人准备下山。
路上看到几只半大的鸡，妖怪们很是欣慰。这是今年新孵出来的。兜明就盼着他们长大，让自己一天吃一只。
这两个月家里的鸡在山上孵出很多小鸡，他们经常看见一个老母鸡带着几只嫩黄色的小鸡在草地上找食吃。
到山下已经快4点了，兜明骑电动车送马斌去婷婷家，接上梁小飞，回来再经过菜市场带上妖怪们。
家里的鸡没长大，没到吃的时候，只能从菜市场买。花旗这次一共买了三只鸡。他们又买了很多肉。昨天刚挣的5000块钱，今天就花了2000。
看着钱好挣，实则不经花。
坨坨在车上把马斌给云善喂奶结果被咬的事情讲给梁小飞听，听得梁小飞也是一阵无语。
云善坐在坨坨旁边，好奇地伸着小手去摸被捆了腿，趴在一旁的老母鸡。坨坨拽他右手不让摸，他又伸着左手去摸。
老母鸡咯咯哒地叫着，叨了云善一下。云善立马缩回小手，右手捂着左手，撇着嘴委屈巴巴地看向坨坨。
“咔咔咔咔。”
“啊——”
“老母鸡会叨人啊。”坨坨边拍云善的后背边哄，“你手拿开我看看。”
云善张着嘴哭，还听话地把右手拿开。
花旗和西觉都伸头看了他的小手，云善肉肉的左手上红了一块。坨坨心疼地给他摸摸手，哄他，“回家就杀鸡。晚上给你做鸡丝粥吃，你多吃点。”
云善哪能听得懂这么多话，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闭着眼哭。
到家后，梁小飞开面包车去车站接人。吴刚坐的火车5点半到，梁小飞现在出发，差不多5点半到车站。
云善被花旗掐着两只小胳膊抱下车，看到兜明把母鸡提下来，他这次知道躲远了，不往鸡跟前凑。
小丛和坨坨把菜拿进屋，那边兜明拎着三只鸡去菜园子旁的小树林里杀鸡。
把鸡赶到山上以后，鸡圈那块空出来的地方种了黄瓜和西红柿。
西觉拎着个小筐，领着云善一起去摘西红柿。
家里种的西红柿个头小，但是很甜。云善走在前面，看到西红柿就喊西觉。
“啊。”
“这是绿的，还没熟。”西觉告诉他。
云善不懂呀，西觉不去摘，他还用小手指给西觉看。
“要红色的。”西觉伸手从前面摘了个红色西红柿给云善看，“云善，我们要摘红色的西红色。红色才是熟了的。”
那西红柿不大，云善看着看着就伸出只小手抓着西红柿放在嘴边啃。
啃了一口皮后，他还知道吐出来。
西觉越过他往前走，云善就站在后面啃西红柿。
等西觉摘了几个西红柿回来，云善才刚把西红柿啃出一个小口。
“云善，回去了。”西觉喊他。
云善抱着西红柿出了菜地，跟在西觉身后回院子。
坨坨和小丛在屋里忙着择菜，西觉把西红柿放进屋，去院子里烧水。
云善抱着西红柿坐在西觉旁边的小凳子上，还在啃。
等锅里的水沸了，兜明也拎着鸡回来。
西觉担心云善一个人在灶台边，连人带凳子把云善往前搬了搬，方便他拔鸡毛的时候看着。
云善啃了点西红柿就不想吃了，拿着西红柿放在西觉腿上。
“不吃了？”西觉转头问他。
兜明蹲在一边拔着鸡毛说，“云善，拿来给我吃。”
云善就站起身，走到兜明旁边。
“你拿好了。”兜明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大口。
云善还挺高兴，兜明嚼西红柿的时候他又把西红柿捧到兜明嘴边。
西红柿小，兜明两口就吃完了。嘴边有汁水淌下，他手里不干净，不方便擦，直接伸头在云善肚子上抹了抹。反正云善的衣服也不干净。
云善以为兜明和他玩，缩了缩小肚子，站在那乐哈哈。
吴刚两口子看到梁小飞，很是激动。一个劲地催大宝叫叔叔。
大宝的眼睛不像之前那样直愣愣的，也会转头到处看，看着梁小飞，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
“大宝你好啊。”梁小飞看孩子高兴，也跟着高兴。“大宝的眼睛是不是这样就好了？”
“医生说好好养着，就和正常人差不多。”吴刚媳妇儿高兴道。
吴刚拿着手机站在一旁，忙说，“我爸妈不知道价钱，上次多收了1万。我给你转回去。”
梁小飞和兜明去海市拖牲口的时候，吴刚夫妻两个在医院陪大宝。卖牛收钱的事就教给了吴刚的爹妈。
吴刚关照过他爸妈，说是要收梁小飞20万。梁小飞之前给吴刚捐钱的时候没说钱是捐的，去了海市，就说货款是21万。
吴刚爸妈一听，多出来一万。老两口闷不吭声，心想着梁小飞算错账了。多一万他们就收着。要是梁小飞自己意识到，回来要，他们就给。要是梁小飞想不到，那这一万就是他们的了。
这事，老两口一开始没和吴刚讲。他俩想留做私房钱。还是前两天，吴刚妈在吴刚媳妇儿面前说漏嘴了，吴刚夫妻两个才知道这事。
“一万块钱是给孩子看病的。”梁小飞笑道。“走，去家里吃饭。”
吴刚夫妻一听，觉得梁小飞真是个大好人。之前提前给他们货款，现在还说给孩子捐钱。
吴刚拉住梁小飞，急道，“不用，不用。我给你转回去。”
“真不用。”梁小飞笑道，“也不是我捐的。是有人听了大宝的事，让我帮着捐的。”
“放心吧，人家现在不缺钱。”
吴刚媳妇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那人真是大好人。”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这么帮他们。
“走，走，走。”梁小飞拉着他们上车，“家里已经做好了饭。”
“不麻烦了。”吴刚说，“我们夜里2点的车票去南方。我们请你在火车站附近吃点吧。”
“我们去南方打工。”
“家里没牛，呆在家没事。去南方打几年工，手里攒下些钱，我们再回家养牛。”
“那也得吃饭。”梁小飞先把大宝抱进车里，转身和吴刚说，“来一趟，怎么也去家里吃个饭。”
“我还有事要请教你们呢。”
“什么事？”吴刚问。
“你去看看我那牛养得怎么样。”遇到一个真有养殖经验的人，梁小飞想多请教请教。
虽然花旗他们训牛有一手，但是牛还是一直都散养在山上。梁小飞也不知道牛养得到底怎么样。
说到这事，吴刚就没再推辞。
梁小飞和吴刚两人一路聊着养牛的事情。吴刚听说牛一直散养在山上，除了自己吃草什么都不喂，他也很吃惊。现在基本就没人这么养牛。
等6点多到了家，虽然晚饭准备好了。但是天也快黑了。梁小飞赶紧带着吴刚上山，兜明先去山里把牛都喊了过来。
吴刚看看这头牛，又看看那头牛。每头牛长得都好。就连昨天刚生的小牛犊，也很壮实。
“养得好啊。”吴刚摸着牛说，“长得也快。就是长得比喂饲料慢点。”
“天天在山上活动、吃草的牛比圈养的牛肉好吃。到时候能卖高价。”
得到养牛专业户的肯定，梁小飞放下心来。牛长得稍微慢些无所谓。赶不上今年过年那就等等再卖。
吴刚看着这大片山，还有山间悠然吃草的猪、羊、驴、鸡，心里十分羡慕。现在绿色食品贵，这么多不喂饲料的牲口卖出去，肯定能挣很多钱。
他们天黑的时候下了山。6点多做好的菜，现在早就凉了，好在是夏天，菜凉一点也没关系。
大宝是小孩子，一饿就等不了。坨坨给云善做鸡丝粥的时候顺便也给大宝做了一碗。
晚上别人吃饭，吃过饭的云善也要上桌。桌上没什么他能吃的，花旗就撕了块玉米面做的馒头让他拿在手里吃。
玉米面带着一股甜味，云善很爱吃。吃完了又问花旗要，花旗又给他撕了一块。
饭吃到快9点，梁小飞让吴刚两口子带着孩子先在家里住下，夜里1点半的时候他再把他们送去车站。
10点多到车站，估计这两口子也不会再找地方睡觉。肯定就在车站坐上4个小时等开车。还不如在他家睡4个小时。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小飞盯着马斌胸口看，看得马斌心里发毛，“梁小飞你是不是耍流氓？”
梁小飞翻了个白眼，指着马斌胸口的牙印说，“谁耍流氓了？”
“马斌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我就想试试哺乳是什么感觉。哪知道云善直接咬上来了。”马斌捂着胸口说，“云善咬人可疼了。”
梁小飞笑骂他，“咬你也活该！”
孟老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回来时就坐了轮椅。
婷婷为了感谢梁小飞帮她看了十天的废品收购站，特意请他们去吃饭。
孟老头坐着轮椅不想去，婷婷还是给他做好了饭才去饭馆。
吃饭时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婷婷没找家里的亲戚，而让梁小飞帮忙的原因。
“我还有个二叔，他家里有两个男孩。一个在南方，还有一个在家。”婷婷说，“我家没男孩。我奶奶封建，一直想让我爸过继二哥。”
“说我不能继承香火，让我爸别断根。”
“我奶奶希望我爸把废品收购站给我二叔家。说是我二哥以后能给我爸养老。”
“我奶说得多了，我二叔也起了心思。话里话外让我爸带着我二哥干，说我是个女孩子，以后要去别人家，家业不能落到别人家。”
“这么个事啊。”马斌一开始只以为婷婷喜欢梁小飞，想考验梁小飞呢。“你奶奶可真封建。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事。”
婷婷“嗨”了一声，“老一辈还有很多思想封建的。”
“我小时候，我爸总想生儿子。后来我妈去世，就剩我俩，他就不想了。”
妖怪们不懂人类之间这么多讲究，他们只管吃饭，把婷婷的话当故事听。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马斌问梁小飞，“婷婷多好呀。你怎么不追她？”
“我追什么？”梁小飞难得沉重，“我没钱没车，只有农村一套房，怎么追？”
这话就是掏心窝子的真话。马斌揽着梁小飞肩膀，“我看婷婷对你有意思。没钱慢慢挣，也不能耽误婚姻大事。夫妻两个一起努力，日子不会差的。”
花旗抱着云善在后面听见了他俩的对话。当初他们仓促封山，只给树叶准备了娶媳妇儿的钱，也没真等到树叶娶上媳妇儿。
在山里的那些年，坨坨想起树叶的时候也会说，不知道树叶娶了什么样媳妇儿，生了几个孩子。
后来时间过了几十年，知道树叶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坨坨和小丛就不怎么提起树叶了。
如今机缘巧合，他们遇见树叶后人。当初看不见树叶成亲，现在说不定能看到梁小飞结婚。给梁小飞攒结婚钱，也算是他们这些长辈为梁小飞做了事。
“你卡上不是还有钱吗？”花旗说，“现在结婚需要什么，你自己去买。”他们是不懂结婚要准备什么的。
马斌立马呼喊，“羡慕！我已经说倦了！”
前面梁小飞说着什么都没有，后面花旗就说几百万随便花。他真的也想有这样的土豪家人。
梁小飞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那是你们的钱。兜明还不能每顿都吃饱。”
“光是买房就得花很多钱。还有这么多个孩子，得留着给兜明他们媳妇儿。”
“我不娶。”兜明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他身上。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娶！”
花旗说，“我们一直都在挣钱。兜明也没饿着。”
“我们用不着那么多钱。”坨坨走在旁边说，“我们以后要回山里的。山里没地方花钱。”
“你们要回山里？”梁小飞第一次听妖怪们说起这个事，他当下心里有些难过。“什么时候回？”
“还不知道。”西觉说，“山里来人找了，就回了。”
“你们不能自己回山里吗？为什么要人找？”马斌好奇道。
“路坏了，等他们修好，我们才能回去。”花旗说。
马斌，“什么路修了一年还修不好？”
妖怪们也想问呐。重山修了一年的阵法怎么还没修好。
“你要去追婷婷姐就去追嘛。”坨坨仰着大胖脸看梁小飞，“小飞哥，我也觉得婷婷姐很好。”
梁小飞低头问，“你不是不让婷婷和我在一起吗？”
坨坨摆摆手，“我不挣媒婆费了。”他就不认识几个人，坨坨想明白了，靠着这条路根本就挣不着钱。
梁小飞现在没心思想他和婷婷的事，脑子里想的是妖怪们要回山里。他们回山里，自己又是孤家寡人。梁小飞甚至还想，要不他就跟着花旗他们回山里。以后在山里生活也挺好。
晚上，梁小飞躺在床上，看着有些不高兴。
马斌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
“想到花旗他们要回山里，我心里难受。”梁小飞没有隐瞒。
“人家可能还是喜欢山里的生活。”马斌躺在一旁说，“我看他们过日子很悠闲。要是让他们过咱们的日子，他们应该不会开心。”
“你没发现吗？他们虽然省钱，但是并不在乎钱。”
“坨坨就不想上学校。在我们这，不上学以后就没出路。山里可能大部分人都不上学。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紧张不焦虑。”
“他们和咱们原本就不一样。”
梁小飞问，“那我跟着他们去山里呢？”
“啊？”马斌惊讶地转头，“梁小飞你说真的？”
“我在这边没什么留恋。去山里也没什么不好。”
“山里的存活方式可能是打猎、种地。”马斌看着梁小飞问，“你想过那样的日子吗？”
“那儿没有现代文明。搞不好还封建。大部分人可能比婷婷奶奶还封建。”
梁小飞仔细想了想，山里的生活并不适合他。从小在现代文明中长大的人，在封建社会很容易行差踏错，到时候也很麻烦。
其实现在的生活就很好，这样的生活他愿意过一辈子。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早上8点多，颜牧辰就带着小风和赵晓晓来了梁小飞家。
小风肉眼看着就和以前不一样。他剪了小板寸，头发上还剃了个OK的造型。衣服穿得也好看。
“坨坨。”小风抱着两个玩具手枪往院子里跑。
“小风。”坨坨迎出来，两个小伙伴高兴地凑到一块。
小风给坨坨展示带来的玩具手枪。一按就会“biu~biu~biu~”地响，还会闪红蓝光。
坨坨很是新奇地来回按。云善站在一旁，蹬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看了会儿就走过来问坨坨要。
赵晓晓赶紧从包里拿了好几个手枪出来，笑着递一个给云善。
云善认生，没有接，拽着坨坨的衣服看着赵晓晓。
“谢谢。”坨坨接过来递给云善。
尽管云善看了很久，可是枪拿到手，他还是不会玩。只抓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去看小风和坨坨玩。
赵晓晓给小丛和兜明都分了玩具枪。屋子里来回地“biu~biu~biu~”，“biu~biu~biu~”，实在是吵人。
马斌被几个孩子吵得脑壳疼，他对兜明，“你带小风去山上玩吧。”
“小风，走。”坨坨率先跑出去。“我们去打仗。”电视剧看得多，他也知道枪是用来打仗的。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出门，云善颠颠地追出去，走得快了，很快就摔了个跟头。玩具手枪也摔掉了。
他眼见着哥哥们都跑出院子，趴在地上急得一顿喊，“啊——”“啊——”
没等马斌出去抱他，兜明很快从外面跑进来，抱起云善又跑了出去。
第128章 枪战
梁小飞听到楼下的动静, 关了电脑下楼。
颜牧辰很是客气地和梁小飞打了招呼。
梁小飞招呼他和赵晓晓坐下。
颜牧辰坐下后和梁小飞聊天，“我听小风说你们现在养牛？”
梁小飞，“不仅养牛, 还养了些猪、羊还有驴, 都在后面山上。”
赵晓晓笑道, “养了好几个种类呀。”
梁小飞把马斌和颜牧辰他们互相介绍, 几个人也没在屋子里多呆，去了后面竹林里。林子里有西觉做的几把小竹椅。在树林里乘凉比在空调房里舒服。
云善跟着几个哥哥在山上跑着玩，别人跑得快，他追不上，像个小尾巴似的颠颠地跟着走。摔倒了他就自己爬起来，一点也不打扰别人。
兜明他们举着枪, 一会儿从左边往右边跑，云善跟着跑两步，看着兜明他们又回来，他又掉头跟着走。
来来回回地走了好些趟，云善其实也没走多远。倒是把自己走累了，屁股一撅坐在草地上, 手里抓着枪看别人玩。
坨坨他们打着打着就往树林那边去。云善赶紧爬起来，跟在后面走。
小丛一直留意着云善，看他走得慢, 还特意在原地等他。等云善走过来了，他就牵着云善一起去树林。
坨坨和小风别在树后, 两人正在喊话。
小风，“你出来, 我保证不打死你。”
坨坨，“你这个叛徒！组织一定会杀了你。”
坨坨率先探头, 对着小风的方向“biu~biu~biu~”
小风喊道，“兜明，咱们一头。”
兜明拒绝，“我不想当特务。”
小风又喊小丛，“小丛，我俩一头。”
小丛说，“我也不想当特务。”
小风不高兴，“那我也不当特务了。”
云善学着哥哥们的样子，挺着小肚子站在树旁边。
没有坏人，游戏玩不下去。四个孩子又商量起来，最后决定先让小风和小丛当特务，兜明和坨坨演好人。
等大家都在树后面藏好，又开始了新一轮游戏。
小丛喊，“交出情报，饶你们不死。”
兜明，“想都别想！我们宁死不屈。”
小风悄悄地从一棵树绕到另一棵树。坨坨看到后，探头对兜明喊，“特务来了。”
云善看不懂，听别人喊，他也跟着喊，“啊——”
坨坨听到这声喊，对着兜明叫道，“不好，土肥圆来指挥了。”
兜明和坨坨开始奋力枪战。
云善看得高兴，颠颠地往哥哥们身边靠。
“不好。”小丛大叫，“我们的长官暴露了。”
“保护长官！”
云善可不知道他突然成了游戏中心。也不知道自己在游戏里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小丛喊一声，“站在树下！”
云善听话地停住了脚，学着哥哥们的样子站在树下。这句话他能听得懂。他常在树林玩，“树”这个字他很熟悉。
兜明喊，“我们发起冲锋。”
他和坨坨一块往小风和小丛所在的方向跑去。
树林里不断地响起“biu~biu~biu~”的枪声。
云善看兜明他们跑，他也抓着枪跟上。
坨坨躲到树后和兜明互相交换情报，“土肥圆在后面包抄我们。我们得冲出去。”
兜明，“我来掩护！”
兜明站在树后对着云善的方向一阵“biu~biu~biu~”。
云善不会使枪，见兜明冲他的方向打枪，他就用嘴跟人家对仗，“啊！”“啊！”“啊！”
“快。”兜明看向坨坨，“土肥圆火力太猛，你快冲出去。”
“兄弟，我会回来救你的。”坨坨说完，举着手枪往前跑，希望能冲出小丛和小风的包围圈。
云善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下了。站在那看着兜明他们的方向，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边坨坨没有冲出去，被小丛和小风站出来一阵“biu~biu~biu~”
坨坨对着后面的兜明喊，“我没有完成任务，你一定要活下去。”
好人队伍战损一员，兜明不屈不挠，绝不投降，在树林间左突右击。小丛和小风一起追在兜明身后，“站住，你被包围了。”
坨坨跑过来问站着的云善，“云善，你怎么啦？”
往云善身边走，坨坨闻到一股子臭味。
“你放屁了？”坨坨问云善。
云善两眼泪汪汪地站在那，不吱声也不动。
“怎么还臭？”坨坨用手扇风。
扇着扇着，坨坨突然意识到不对。在树林里，放屁的臭味不会留这么久。云善的眼泪可能是因为用了力
“云善，你拉屎了？！”
云善这时候动了，抓着手枪走到坨坨身边，主动牵坨坨的手。那股子臭味时有时无地一直在周围萦绕。
坨坨蹲下来，扒下云善的裤子，果然看见里面一塌糊涂。
他嫌弃地说，“下次想拉屎前要喊我。”
云善挺着小肚子懵懂地看着坨坨。
坨坨边嫌弃边给他脱裤子。他不愿意抱云善，只牵着云善往小溪边走，另一只手捏着脏裤子。
小溪离这边有点距离，云善走着走着就赖在坨坨面前，小手抱住坨坨的腿。他不想自己走了，他想人抱。
云善屁股上也不干净，坨坨根本不想抱他。他抱云善，手肯定是要碰屁股处的。
云善不想走，坨坨不抱他，他干脆就不走了。
坨坨和云善对视着，叹了口气，张口对着树林另一边大声喊，“兜明——兜明——快来啊——”
云善坐在草地上休息。光着腚坐在草上并不舒服，云善觉得屁股下一直很刺挠。他来回动弹，还是不舒服，自己又爬了起来。
小丛赶紧牵着他往旁边挪了两步。被云善坐过的草不干净了，它们被云善擦过屁股。
兜明带着小风和坨坨走回来，三人冒了一脑门汗。
“怎么了？”兜明看到云善光着屁股，还问坨坨，“你给云善脱裤子干什么？”
“他拉了。”坨坨说，“你把云善抱去小溪边。”
“云善屁股上也有屎。”小风嫌弃地喊。
兜明也不想抱云善，对坨坨说，“你自己带他去。”
“云善不想走了。”坨坨说。
兜明道，“你抱啊。”
坨坨立马说，“我抱我手上不得沾屎吗？”
“我抱我手上就不沾屎了吗？”兜明觉得人参精简直坏极了，自己嫌弃的事居然喊他来干。
“你不那么抱。”坨坨说，“你掐着云善的胳膊，这样你就碰不到云善的屁股。”
云善站在一旁懵懂又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看看坨坨，又看看兜明。
兜明最后采用了坨坨的意见，掐着云善的嘎吱窝，带着云善一路小跑到小溪边。
云善两条白花花的小胖腿在空中随着兜明的幅度晃荡。他倒是没吱声，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兜明。
小丛从兜里拿出手帕，在溪水里沾湿，然后给云善擦干净屁股。
坨坨捡了根树枝挑着云善的裤子放在溪水里。可这边水流太小，压根冲不掉裤子上的屎。
“我觉得你还是去水潭边洗吧。”兜明站在一旁出主意。
小丛把手帕拎过来搭在云善的裤子上，表示同意，“那边水大。”
坨坨认命地用树枝挑着裤子和手帕，往第三座山走去。小风想和坨坨一起玩，跟着坨坨一起去了。
云善洗干净了，兜明就愿意抱他。
兜明和小丛带云善回家穿裤子。小丛摘了两朵小野花放在云善手里，云善一路高高兴兴地攥着，握了一路的手枪也不要了。
抓着小花，云善凑在兜明脸边亲热地亲哥哥。
小丛拿着云善的枪，加上自己的枪，他现在就是双枪王。他同时按下两个手枪扳机，两只枪争先恐后地“biu~biu~biu~”起来。小丛觉得自己现在酷极了。
路过树林，花旗见云善没穿裤子，问兜明云善的裤子去哪了。
“坨坨去洗了。”兜明回道。
云善现在看到花旗也亲热，伸着小手要抱，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
花旗接过来抱抱他，又把他还给兜明。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刷题。
赵晓晓知道他们是带云善回家穿裤子，又见云善白白胖胖的讨人喜欢，她就跟了上去，想多看看小宝宝。
“晓晓一直都喜欢小孩。”颜牧辰说。
“你们当时怎么不领养小一点的孩子？”梁小飞好奇的问。
小风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孤儿院两三岁的小孩还没记事。领养小一点的孩子，以后只要没人说，基本就会把养父母当亲生父母。
“没养过孩子，不想累。”颜牧辰直接说，“养个大一点的孩子省事。”
“晓晓找大师看，说我们命里无子。”
“领养一个孩子，说不定我们就能有孩子。说是孩子带兄弟姐妹，就能帮我们带来孩子。”
颜牧辰笑着摇头，“我觉得这不可能。”
“晓晓愿意领养孩子，不折腾了，我也舒服多了。”
“医院我跑得够够的。”
长期一周跑一次医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管大师说的对不对，颜牧辰觉得起码大师办对了事。
他不觉得生不出来孩子是难以启齿的事，他对子嗣问题看得很开，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也很清楚。
这种事，梁小飞听完后就看向西觉和花旗，马斌也跟着看向花旗和西觉。那两人刷题刷得专心致志，压根没有接收到梁小飞的眼色。
小丛给云善洗干净手和脸，赵晓晓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看得小丛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会觉得受到冒犯和尴尬。
“你在看什么？”小丛小声问赵晓晓。
“我在看这个宝宝。”赵晓晓回答道，“他很可爱。”
“嗯。”小丛把云善脏兮兮的小短袖也脱掉，牵着满身小肥肉的云善去卧室换衣服。
赵晓晓倚在门边看小丛给云善穿上一件胸口带着大花的白短袖，一条绿色小裤子。洗漱完，换上干净衣服的云善摇身一变，又变回一个干净宝宝。
等小风跟着坨坨从山上回来，时间已经到了12点，花旗做好了饭。颜牧辰和赵晓晓自然地被梁小飞留下吃饭。
吃完饭，颜牧辰和赵晓晓带着小风离开，马斌凑到西觉旁边问，“颜牧辰说领养一个孩子命里有兄弟姐妹，赵晓晓就可能生孩子，这是真的假的？”
中午吃饭时，西觉给平板充电了。他边收拾本子和平板边想了想，然后说，“真的。”
“那你能看出来，小风命里带不带兄弟姐妹吗？”马斌又好奇地问。
这次西觉却没回答他。
马斌替赵晓晓心凉，西觉这个意思应该是说小风命里不带兄弟姐妹吧。赵晓晓的心愿得落空了。
他们步行着去山背面，正好走路消食。云善开始犯困，在花旗怀里打着盹。
走着走着，花旗感觉抱着云善地方有些潮湿。云善也睁开了眼睛，不舒服地在花旗怀里动来动去。
花旗只好带他回去换裤子。
云善刚开始练习拉屎、尿尿喊人，现在还不熟练呢。就是辛苦坨坨得多洗裤子。
花旗领着云善换条裤子，又装了几条裤子和湿巾备用。下午云善要是再尿裤子，还有得换，省得来回往家跑。
西觉的竹席已经编好，编了两张，大概都是2米多宽，3米多长，一个上能宽敞地睡上4个人。
午觉没来得及睡多久，好久不联系的陈庆给梁小飞打电话。说是明天有几车货要卸，问梁小飞他们几个能不能给包了。
“没问题啊。”梁小飞立马道，“我们这边五个人。”
“什么呀？”等梁小飞挂了电话，马斌好奇地问。说是5个人，显然是把他算进去了。
“带你挣钱。”
“挣什么钱？”马斌怀疑地看向他。梁小飞有什么挣钱的门路自己不做，要带他去？
梁小飞嘿嘿笑，“扛包。”
马斌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挣钱的门路。”
“怎么不挣钱了？我们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去扛包。”梁小飞坐起来，给马斌讲了他们发家的故事。虽然没致富，后来也挣了钱一点点地还债。
“西觉他们到我家后，买完米面，我身上就没钱了。出去找工作，刚好看到了扛包的活。”
“家里没有交通工具，早上走差不多一个小时到地方。午饭是从家里带的花卷。夏天热，必须得喝水。我们就自己带水去喝。”
“其实是根本就没钱买饭、买水。”
梁小飞家的冷花卷马斌去年来的时候也吃过。现在听好朋友说起以前的辛苦，马斌心里挺疼梁小飞。这人以前家境好，没想到后来吃了这么多苦。
“扛了好几天的包才有钱买木板做平板车。攒了钱后来就开始卖西瓜了。”
梁小飞当时没觉得苦，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那时候真苦。不过那时候都快活不下去了，有了活就想拼命干，一点不觉得苦。苦点累点，心里反而舒服些。
“所以。”梁小飞看向马斌，“你不想和我们一样开始发家的道路吗？”
马斌哼了一声，“我暂时没有白手起家的打算。”
“去吧，去吧。”梁小飞蛊惑马斌，“去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喝啤酒撸串。”
马斌还是不想去，“我没干过重活。”
“你最近不是天天练功吗？你不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吗？”
“要用扛包检验成果吗？”
“怎么说呢。”梁小飞忽悠道，“扛包不能检验一切，但是可以检测你的力量和耐力。”
马斌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他知道梁小飞不是真心想让他去干活，就是和他耍嘴皮子。反正有兜明和西觉，扛包的活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梁小飞说能检测力量和耐力，这让马斌很是心动。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兜明骑着电瓶车三轮车，拖着家里八口人，还带了五大桶水，去了陈庆租的大仓库。
一年之后，梁小飞这次不是没钱买水，而是舍不得花钱买水。于是还是自己带水。
陈庆还没到。西觉抱着云善在院子阴凉地里教他说话。
教的当然是他自己的名字。云善原先总是叫他西西，很少叫他西觉。
这次西觉也教云善叫“西——西——”
“云善，你可以叫我西——西——”
马斌听了觉得西觉幼稚，一个壮汉拖长了声音说叠词，怎么看怎么违和。有一点他很好奇，“你怎么不让云善叫爸爸？”
西觉没说话。云灵观小掌门的爸爸是一只花豹妖，怎么想怎么变扭。更何况，花旗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不如，他们两妖各退一步。
云善没有开口说话，他从西觉怀里蹭下地，绕着西觉转圈圈玩。
院子里开进大挂车，花旗他们得去干活。小妖怪们领着云善去一旁玩。
陈庆很快来了，打开仓库门后人又走了。这几个干活的都是老实人，根本不用自己看着，自己催。他很放心。在这闷热的仓库里不如回家吹空调。
西觉他们熟练地爬上车往下卸货。马斌吃劲地扛着包走进仓库。
连续扛了5个之后，马斌告诉梁小飞，“我感觉力气好像没有变大。”
“那你再试试耐力。”
马斌跟着卸了一上午的货，还挺高兴。美滋滋地和梁小飞说练功有用，虽然现在力气没增加多少，但是耐力真的提高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坚持扛包一上午。
坨坨和小丛俩小，梁小飞不敢让他俩骑电动三轮车，两只小妖怪只好带着云善步行回家。
回家前，坨坨问花旗要了500块钱现金买菜。花旗不放心坨坨，叮嘱小丛，“别让坨坨乱花钱。”
坨坨当面不敢说，离开仓库后愤愤道，“我什么时候乱花钱了？花旗就瞎说。”
小丛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坨坨说话。
菜市场外面有人卖小龙虾。坨坨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蒜蓉小龙虾的教程，但是没做过也没吃过。两只小妖怪凑在一起商量，买了二十斤小龙虾。
小丛一直牵着云善，不好拎东西，也没打算买很多。小妖怪们肉买得多，没怎么买菜，家里菜园子里种了很多种类的蔬菜。
买了三根芹菜，坨坨当场就把菜叶揪掉，让云善拎在手里。他和小丛手里已经拎满了东西。
云善是很乐意帮忙的，但是他不会拎，只会在地上拖着走。刚出菜市场，装芹菜的袋子就被他拖坏了，三根芹菜滚在外面。
坨坨只好捡起芹菜抱着，云善还不乐意，非得要一棵自己抱着。
坨坨给了他一棵，云善用一只小手搂着，另一只手被小丛牵着。
走到镇子街上，云善走累了。拉拉小丛，两只小手张开，芹菜直接掉地上。云善这是不想自己走，想要人抱着了。
“抱不住。”小丛对他说。
云善听不懂，仍旧张着小手，仰着小脑袋看小丛。
“云善累了吧。”坨坨把东西放在下，把云善不要的芹菜捡起来抱在怀里。
两只小妖怪带着云善去别人家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歇息。台阶在阴凉地里，不晒，刚好适合休息。
街边走过来一个年轻男人，手里牵着跟绳子，绳子绑在后面小车的小车上。小车上坐了个和云善差不多大的小孩。
男人和孩子从妖怪们面前走过，三个孩子的眼睛都盯上了小孩坐着的小车。
“有这个车，我们就能腾出一只手。”小丛认真地对坨坨说。
坨坨点头，“云善也不用自己走路。”
云善还在望着别人的小车。
歇了五分钟，坨坨和小丛站起来，要带着云善继续往家走。
云善不愿意走。让他走，他就伸着小手要抱。
“没地方了呀。”坨坨犯愁。现在他很想要一辆刚刚那个人类幼崽坐的小车。
小丛想了想说，“我在这看着云善和菜，你去大强超市借小推车吧。我们把云善和菜一起放到小推车上拉回家。”
坨坨一想，有道理啊。他撒腿就往前跑，没一会儿就拉着一辆蓝色的小推车回来了。
菜堆在两边，云善坐在中间。为了防止拉车的时候云善仰倒，小丛还矮着身子扶着云善。
坨坨在前面拉车，车子动起来，云善抿着小嘴乐呵呵的。
走到小桥边，坨坨遇看到河边柳树下趴着的大黄狗。
大黄狗看到坨坨，立马站了起来。
坨坨赶紧说，“我已经还你一个瓶子了。”
大黄狗这次没有对着坨坨吠叫，只是站在那盯着坨坨他们仨看。
坨坨没管大黄狗，拉着车继续往前走。
“啊——”云善突然大叫起来，边叫边用小手拍打一旁的塑料袋。
“云善怎么了？”小丛问他。
云善边哭叫着边把塑料袋打得“啪啪”响，很是反常。
小丛看他一直打塑料袋，就把塑料袋往一边扯。
这一扯才看到塑料袋有一点粘在云善身上。这根本就不应该。塑料袋上没有胶水啊，之前都是好好的。
“怎么了？”坨坨着急地问。
云善一直在哭喊。
小丛摸着云善腿和塑料袋接触的地方，摸到龙虾钳子。他直接隔着塑料袋把龙虾钳子掰断，又摸索着把钳子掰开。
云善捂着腿，“啊——”“啊——”地哭嚎。嗓门大得要叫破天。他真的受委屈了。
坨坨也看明白了，“小龙虾钳云善了？”
小丛点头。
小丛抱起云善，扯开他的裤子看到他的大腿那被钳红了一块。
“云善乖啊。”小丛抱着云善拍着哄，不让云善坐车了，他一路把云善抱回了家。
云善抽抽搭搭地好哭一会儿才停下。
坨坨给他切了片苹果哄他，云善这才高兴一点。
小丛把小龙虾放在水桶里，学着视频里的样子，挨个抓出来用刷子刷刷。
云善吃完苹果，好奇地蹲在旁边看，还要往桶里伸手。
“云善，刚刚就是小龙虾咬你的。”小丛抓着云善的小手对他说。
“你要是再摸，小龙虾会咬你手指头。”
咬手指头三个字云善大概能听懂，他缩回小手，只蹲在那看。
等小龙虾下锅，倒上蒜蓉闷一会儿，一股子香味引得云善站在灶台边探头。
小丛把他拉得远一点。
“要不一会儿给你吃个小龙虾吧。”他很心疼云善今天的遭遇，“就吃一个，应该不碍事吧？”
等小龙虾出锅，小丛当即就扒了一个，没敢让云善全吃，他给云善撕了一点肉喂给他。
云善细细地嚼完，对着小丛张开嘴巴。
“不吃了。”小丛说，“你不能多吃。”
云善被拒绝过很多次要吃的的请求，他倒是听话。不给就不吃了，在院子里和小黑一起玩。
12点多，兜明骑着三轮车带着梁小飞他们回来。
“小丛，坨坨，我们回来了。”马斌边喊着边进屋。
看到桌上放了一盆小龙虾，马斌立马咧开嘴，笑着问沙发上的小丛和坨坨，“你们怎么知道我想吃小龙虾了？”
“没亏着你吧。”梁小飞笑着坐下来。
“小龙虾得配啤酒呀。”马斌知道梁小飞家没有啤酒，他喊了坨坨，给了100块钱让坨坨去买六瓶啤酒来。
坨坨拿着钱跑了出去。马斌觉得家里有孩子很好，还能帮忙跑个腿。跑腿也不让孩子白跑。
他给坨坨发消息：给你1块钱跑腿费，我不告诉花旗。
担心坨坨不看手机，马斌还特意给坨坨打了电话后赶紧挂掉。他知道花旗看得紧，不给坨坨他们零花钱。马斌也知道要悄悄地不惊动花旗。
坨坨的消息发回来，是一张竖着大拇指的表情包。
他又加了条消息：千万别告诉花旗。
坨坨也精，平时网上聊天都发语音。现在也悄悄地打字。
马斌：OK！
10分钟后，坨坨拎着六瓶啤酒跑了回来，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钱给了马斌。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第129章 科目一模拟考
下午2点的闹铃响了后, 梁小飞叫醒马斌，“发家去了。”
马斌扶着腰开口，“我发现我的耐力也不行。”
“梁小飞, 我浑身酸疼。”
梁小飞看马斌龇牙咧嘴, 估摸他应该是肌肉酸疼, “我让坨坨来给你踩踩背。”
马斌下午没来一点都不耽误干活。兜明、西觉和花旗三个干的还是嗖嗖地快。最后一车货晚上6点车才到仓库, 卸到6点40结束，晚上到家已经7点多了。
马斌坐在小板凳上啃西瓜。云善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捏着小拳头给他捶腿。
梁小飞差点惊掉下巴，“马斌你雇佣小童工！”
“这话不对。”马斌得意道，“我这是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
他把西瓜递到云善嘴边，云善高高兴兴地啃了一口。
“云善, 再给我捶捶。”马斌一副地主老爷做派。
云善立马动着小手，挥着小小的拳头砸在马斌腿上。
“云善啊。”梁小飞抱他起来，“咱们不能为了那两口吃的这么就当童工。”
云善还想吃西瓜，眼巴巴地瞅着马斌。
“云善能吃西瓜吗？”梁小飞转身问马斌。
“小丛说能吃几口。”马斌说，“我才给他喂了三小口。”
小妖怪们知道花旗他们今天回来得晚，等兜明他们回来后才开始煮面条。
西觉抱走云善, 给他喂了一点西瓜。云善嘟嘟着嘴巴靠在西觉腿上吃西瓜。吃完一口，他握着小拳头，在西觉腿上也敲了几下。
西觉眼带笑意地看向云善, 嘴里夸奖，“我们云善会捶腿了。”
云善被夸得高兴, 挥着小拳头捶得更卖力。
坨坨抱着玻璃瓶跑过来给梁小飞看，“小飞哥你看, 我的星星瓶子。”
瓶子本身就是五角星形状，里面才装了半瓶五颜六色的星星。
梁小飞在废品收购站没找到好看的玻璃瓶。马斌后来在网上下单买了三个一样的星星玻璃瓶, 今天快递刚到。
“这里面有多少星星？”梁小飞问
坨坨高兴地回答，“我叠了654颗。”
小丛也抱着一瓶五颜六色的星星走过来，“我叠了423个。”
“你呢？”梁小飞问马斌。
“我叠了815颗。就快1000了。”马斌得意道。
“你们三个买一样的玻璃瓶，会不会拿错？”梁小飞问。三个玻璃瓶里都是五颜六色的星星，现在只是多少的区别。
“不会。”马斌指着桌上的瓶子说，“我那里面没有绿色的星星。”
“你两的呢？”梁小飞好奇道，“你们有独特的星星吗？”他看这两个孩子的玻璃瓶里都有绿色的星星。
“没有。”小丛说，“不会弄乱。我和坨坨能分得清。”他经常拿，瓶子上面会留有他的气味。
云善看到坨坨和小丛怀里都有好看的玻璃瓶，他也伸着小手要。
坨坨和小丛掉头就跑，把星星瓶收进储藏间的货架上，防止云善够着。
云善皱着小眉头抬头冲西觉告状，小手指着储藏间的门。那意思是哥哥们不给他东西玩。
“那是玻璃瓶，云善不能玩。”西觉又给他喂了口西瓜，“小黑呢？”
“云善你去找找小黑在哪？”
云善真就去找了。他不会喊，只会倒腾着两条腿到处去看。沙发边找找，餐桌底下找找，挖掘机附近再找找。云善一时间成了屋里的大忙人。
“吃饭吃饭。”坨坨端了面条喊人。
今天的面条汤是中午吃剩下的蒜蓉小龙虾里的汤，放了些青菜，味道很足。
云善颠颠地走去自己的小餐椅那等着西觉把他抱上去。找狗什么的，他转头就忘了。
西觉一提小黑，马斌才想起来，好像是有一阵子没看到小黑了。切西瓜的时候小黑就不在。
“狗不会跑出去了吧？”马斌担心。
坨坨他们进进出出地，小狗很容易跑出去。
兜明冲着沙发的方向“嘬嘬嘬”了几声，一个黑色的小身影从沙发下钻了出来，摇着尾巴跑到饭桌边。
“小黑这两天老躲在沙发下睡觉。”坨坨告诉马斌。
云善吃了一口西觉给他喂的米粥，边吃粥边低头看着趴在他椅子边上的小黑。
说来也奇怪，这小黑狗就愿意跟着云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东西和小东西能玩到一块去的原因。
小黑已经满月了，可以吃其他东西。坨坨一般给他喂米汤。上次买的羊奶粉还没吃完，坨坨有时候给云善冲奶，也会给小黑冲一碗羊奶粉。
饭后，坨坨说要去镇子上给云善买小车。
梁小飞他们中午就听坨坨说看到别人家小孩坐在车上，大人可以拉着车走。
梁小飞知道那是儿童扭扭车。他们中午没时间买，坨坨晚上还惦记着。
“镇上的店现在肯定都关门了。”梁小飞说，“要不在网上看看？网上的款式多。”
“最近网上购物有活动，满300-30。”
看完两集《西游记》，坨坨和梁小飞一块在沙发上看购物软件，给云善挑了个造型好看的扭扭车。
梁小飞在网上又买了些卫生纸、云善用的湿巾、牙膏、肥皂、洗衣液、他用的洗面奶，杂七杂八地竟然凑到了600多。
坨坨看到付款时减了60块钱，疑问，“不是满300-30吗？咱们这减了60。”
“我们是600块，两个满300-30，就减了60。”坨坨哦一声，很高兴。他巴不得可以多减些钱。
三天后，梁小飞之前在网上买的烧烤炉子到了，实现了说请马斌撸串的话。
“我还以为你请我去店里撸串，没想到是买了炉子自己回来做。”马斌看在炉子前烤羊肉串，云善闻着味，颠颠地走过来，腿边还跟着小黑。
梁小飞拿着扇子往云善的方向扇扇风，笑着问他，“云善你闻着香不香？”
云善笑眯眯地点头。
“炉子上烫，你可别摸。跟兜明打火烧的炉子一样烫手。”
云善听了话，走开了一点，蹲在地上。
“尿尿要喊人脱裤子。”坨坨看到后立马说，“你扯扯裤子再喊人，我们就知道你要尿尿了。”
云善又站起身，听话地“啊”了一声。
坨坨走过去给他脱裤子，等云善尿完，又给他把裤子穿好。
由于坨坨怕云善穿开裆裤把屁股蛋子磨黑，他宁愿自己费事多洗裤子，也不让云善穿开裆裤。
云善这两天学得很快，偶尔记起来了就会自己喊人。但是有时候着急尿尿，刚喊了人他自己就尿裤子里。
梁小飞在手机上查看他最近画漫画的收益。5月份挣了6000多。6月份还没过半，已经挣了4000多，看到要比5月份挣得还多。
这成绩出乎意料的好，一个月挣几千块钱足够他自己生活还有结余。
马斌在这边烤串，烤好了放进铁盘子里端到桌上。兜明就在桌边坐好等着吃。
马斌烤了半小时，一口都没吃上，全进了兜明肚子里。
“大爷，给小的留点。”马斌叫道。
兜明摸摸脑袋，说一声，“我去打火烧。”他回家直接把火烧炉子扛了过来。
西觉切肉，花旗切菜，坨坨和小丛串烧烤串。
云善领着小黑在桌边转。他总是会好奇，要摸摸桌上的东西。
花旗就想了个主意，教云善认金针菇。
一看到云善摸桌上的东西，花旗就喊，“云善，你帮我拿点金针菇来。”
云善立马走向小丛身边，蹲下身，从盆里的一捆金针菇上撕下一根，捏在手里送给花旗。
花旗收了云善的一根金针菇，把它放在一旁的小碗里。又对云善说，“云善你拿个青椒来。”
云善听话地转身去坨坨那拿青椒。他可忙可听话了呢。
过一会儿，花旗又让云善把青椒送去给坨坨用。
云善又颠颠地把自己之前拿过来的青椒送到坨坨那边。
“云善你都认识青椒啦。”坨坨笑着戳戳云善的小肚子。
云善高兴得挺挺小肚子。
小丛扒了个葡萄喂给他后，让他去花旗那拿一个花菜来。
云善忙起来，林子里就没有闲人了。也省得妖怪们分出来一个看着他。
马斌这边烧烤，那边兜明热火朝天地打火烧。竹林里满是烟火气。
“吃什么呢？”颜牧辰拎着东西带着小风走上山。
“你们来了。”见到颜牧辰，梁小飞有些惊讶。这人之前没说要来。
这次颜牧辰带了很多菜，赵晓晓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一身衣服，还给云善买了几本婴儿图书。
婴儿图书是用布做的，一本书里简单地讲了一个小故事，花花绿绿的彩色布很吸引云善。
云善自己抓着书，坐在草地上研究。赵晓晓眼带笑意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云善玩。
云善自己有事干，妖怪们没再使唤他。他坐在地上研究了好一会儿书。
颜牧辰带了菜来，中午自然是要留下来吃饭。
花旗把颜牧辰带来的肉腌上，一会儿也都切了一起烧烤。
马斌又让坨坨再去买6听啤酒。昨天他和梁小飞一人喝了2听，冰箱里只剩2听。
坨坨接过钱，对着马斌使眼色。马斌点点头。交易达成。坨坨又能赚一块钱跑腿费。
“想喝什么饮料自己买。”马斌说。
“小风，走。”坨坨呼唤自己的小伙伴。两个小孩风一样地往山下跑。
到大强超市，坨坨熟门熟路地从货架那抱了六听啤酒。他又从冰柜里拿了一大瓶酸奶，让小风帮他提着。
结账的时，小风看到柜台上放了一盒小包装的糖。他问坨坨，“我们能买包糖吃吗？”
小风之前从来没有过零花钱。到了颜牧辰家，他出门都有人带着，都是颜牧辰或者赵晓晓付钱，他也没有零花钱。
“老板，糖多少钱一包？”坨坨问光头老板。
光头老板笑着说，“跳跳糖1块钱一包。”
光头老板和坨坨熟，开玩笑道，“小朋友不能喝酒。”
“我不喝酒。”坨坨说，“酒不好喝，我喝酸奶。”
1块钱，刚好是坨坨这笔挣的跑腿费。他很大方地对小风说，“我请你吃糖。”
两人又拿了一包跳跳糖。
出了大强超市，坨坨撕开跳跳糖，倒了一些在自己手里，又给小风倒了一些在手里。袋子里本来就没多少糖，两人一人分了一小把，就没了。
“这个糖怎么是碎的？”坨坨看到手里的糖块实在是小，一点点。
小风也没吃过跳跳糖，猜测道，“可能压碎了吧。”
坨坨一把把糖扑进嘴里，小风也这样，两人含着一嘴糖，带着啤酒和酸奶往家跑。
跑着跑着，坨坨感觉嘴里不对劲，有东西在他舌头跳。
“坨坨。”小风含着糖张开嘴巴喊，“我嘴里有东西。”
坨坨看见小风的嘴里除了糖就没别的东西。糖真的在舌头上跳！糖怎么会跳呢？
他俩还含了一嘴糖，感觉嘴里像是含了鞭炮，正在里面噼里啪啦地炸。
他俩想吐又都舍不得，就这么含着一路跑回家。坨坨还把家里冰箱里的啤酒也拿了。
“好奇怪啊。”等嘴里的糖不跳了，坨坨才开口说话，“糖怎么会在嘴里跳？”
小风也不懂。
“你一会儿别跟别人说我们俩花钱了。”坨坨叮嘱小风。
小风点头，“我不会说的。”
两个孩子提着东西往山上走。
小丛坐在草地上抱着云善带他一起看那本婴儿图书。上面除了画还写了字，是一个小动物们数苹果的故事。
小丛指着图片上的苹果告诉云善，“这个红红的是苹果。”
“树下面站了小鹿、小老虎还有小狐狸。”
云善看得认真，小丛指哪里，他就看哪里。小手指着树上的老虎，他抬头看在炉子边忙着打火烧的兜明，“啊。”
小丛笑着在云善耳边小声说，“兜明也是老虎。”
讲完故事，小丛又教云善说话。“云善，我叫小——丛——”
云善却软乎乎地蹦出一个字，“西。”
西觉惊喜地放下菜刀，“云善你叫我？”这几天他抱着云善教了好长时间，云善都不怎么开口。
花旗凑过，指着自己问云善，“云善我叫什么？”他也教了云善叫他的名字。
“啊。”云善轻轻地说。他刚开始练习说话，声音不大，轻轻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探索的感觉。
“我呢？”坨坨跑过来，“云善，我呢？”
云善闭上嘴巴。坨坨怎么问，他都不吭声了。
这次中午吃完饭，颜牧辰一家没离开，而是跟着梁小飞他们一起去后面山里睡午觉。
家里两张席子都有人睡觉。马斌把爬爬垫让给了颜牧辰一家。
颜牧辰在树林里一下子睡了3个小时，睡醒后发现赵晓晓和孩子们全都不在。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个午觉睡了3个小时。
饱饱地睡一觉，身上到处都舒坦。尤其是脑袋，十分清明。颜牧辰精神抖擞地站起来，问坐在摇椅上画画的梁小飞，“晓晓他们呢？”
“去山里捡鸡蛋了。”
家里的鸡虽然散养在山上，但是西觉给他们做了窝，大部分鸡都会回到鸡窝下蛋。捡鸡蛋倒也不麻烦。
现在外面太阳依旧毒辣，颜牧辰不想出树林。他好奇地走到梁小飞身边问，“你画什么呢？”
“漫画。”梁小飞把屏幕往颜牧辰的方向扯了一下，“画我现在的生活。”
颜牧辰看着屏幕上的卡通人物，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梁小飞抓住了花旗他们的主要特征。“你在记录生活？”
“算是吧。”梁小飞说，“也养副业。”
“不打算上班？”颜牧辰问。
“不放心家里。”梁小飞笑道，“现在也挺好的，养着牛，额外打着一份工。”他们偶尔还要出去卖货，做点小生意。
“这边山上环境很好。”颜牧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可以开个农家乐。”
“你这边都是绿色食品，有卖点。”
“我也想过。”梁小飞收起屏幕，好好和颜牧辰聊天，“我们这边去年还说山里有老虎。到时候要是出事也麻烦。”
“再说，家里也挺忙。”
颜牧辰倒是没看出来梁小飞家里哪里忙。他来这两次，看到梁小飞他们生活很闲适。
上次花旗他们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山上。梁小飞就打算有空带着他们多去外面看看。做生意忙活什么的，他暂时不想考虑。画漫画和搞养殖已经是两个摊子了，他没有精力再做别的。
两人说着话，那边捡鸡蛋的一群人回来了。
坨坨用衣服兜了些野桃子跑过来，“小飞哥，我们摘了桃子。”
“爸爸，吃我衣服上的。”小风跑到颜牧辰身边，期待地看着他。“我拿的桃子洗过了，坨坨的桃子没有洗。”
颜牧辰拿了个桃子，顺手给梁小飞也递去一个。
这个野桃子是油桃，个头小，不到拳头大。
看着桃子，梁小飞想起去年西觉他们刚来时带来的桃子，那桃子又大又甜，还有股子香味。
云善从兜明身上下来，也抱着个桃子啃。妖怪们不担心他，云善根本就啃不了多少，一会儿估计又要送给谁吃了。
“捡了多少鸡蛋？”颜牧辰问赵晓晓。
赵晓晓把小筐拎起来给颜牧辰看，“有三十多个。”
“坨坨，去年吃的桃子在哪摘的？今年再去摘吧。”梁小飞啃了一口桃子，桃子甜味里带着酸，比不上去年的桃子好吃。
“去年的桃子？”坨坨眨着眼睛回忆，突然眼睛微微睁大。去年的桃子，那不是重山身上结的桃子吗？他现在去哪找重山呀。
“那个啊。是我们山里的桃子，现在找不到。”坨坨实话实说。
梁小飞遗憾，“找不到就算了。”
大家一起收拾了下山。梁小飞把坨坨他们摘回来的野桃子分了一部分给颜牧辰，捡来的鸡蛋都给了他们。
毕竟人家来的时候买了不少东西。桃子和鸡蛋虽然不值钱，但就胜在是绿色食品。
赵晓晓挺高兴地接过塑料袋把东西放进后备箱，“我们下周还来。”
梁小飞，“啊？”
“不欢迎吗？”赵晓晓笑着反问。
“欢迎。”梁小飞没多说。他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突然就成朋友了？因为他家后面的那片山？
坨坨抱着云善和小风告别，“你下个星期早点来，我们再去山里找桃子吃。”
“好。”小风在车窗里挥手。
马斌看着车子离开，说，“这家子还挺自来熟。”
“可不是。”梁小飞纳闷，“我都不知道我和颜牧辰这么熟。”
云善抓了一路的桃子终于不想吃了，他自然地把桃子给了坨坨。
坨坨也不想吃，又把桃子递给梁小飞。梁小飞“咔咔”几口啃完桃子，把桃核远远地扔进菜地旁的树林里。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梁小飞摸出来接电话。
坨坨领着云善和马斌一起回屋。现在外面太阳还有些晒，等快6点的时候他们再来外面玩。
梁小飞进来后说，“刘同叫咱们后天去喝他家孩子的满月酒。”
“好啊。”兜明答应下。
西觉和花旗已经刷了快一个月的科目一，梁小飞决定今天让他们自查一下成果。他从网上下载了一份试卷，打印出两份让花旗和西觉模拟考试。
说到考试，梁小飞才想起来科目一要上机考。西觉和花旗还没摸过电脑呢。还得给他们培训怎么用电脑。
把试卷发给西觉和花旗做，梁小飞在一旁查用什么软件在电脑上模拟科目一考试，好在刷题官网就可以模拟。梁小飞决定明天就带着他们上机培训。
西觉和花旗两人面对面做题，三只小妖怪紧张地围在旁边，就怕他们俩考试不过。听小飞哥说，科目一考不过还得花钱补考。
坨坨看看西觉做的题目，又跑来看看花旗的答案。看到两人答案不一样时，他就皱着眉头，轻轻地“哎哟”一声。
花旗做完题目，撩着眼皮看向坨坨，“你哎哟什么？”
“你和西觉的答案不一样。”坨坨说完就跑去楼上叫梁小飞。“小飞哥，西觉和花旗做完试卷了。”
梁小飞带着答案和红笔走下来。
等着梁小飞改试卷的时候，一家子都围过来看。
眼见着前20道题里，西觉已经错了2道，兜明问马斌，“考90才能过吗？”
“要是考89呢？”
“89就得补考。”马斌说。
没人抱云善，云善在人家腿边转来转去，得着空钻到最里面，又看不见桌上的东西。急得扒着花旗的裤子要往上爬。
花旗难得紧张，他把腿边的云善抱起来。这几个月他真的好好学习了。
还好西觉只错了前面两题，以98分过了模拟考试。
“耶，西觉过了！”坨坨高兴地叫起来。
妖怪们也不再紧张，连花旗的心情都放松了些。
可随着梁小飞笔下画的叉越来越多，花旗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好看。
坨坨不敢说话，看到花旗被打了89分，他也不敢当面吭声。小丛和兜明也不敢说。之前兜明已经问了马斌，要是考89分就得花钱补考。
花旗考得不好，小妖怪们提都不敢提补考和花钱的事。
“已经很好啦。再多巩固，巩固就好。”梁小飞真心觉得花旗考得不错。“你现在还有些字不认识，能考成这样就很不错了。”
花旗嗯了一声，显然不高兴。
云善不知道花旗为什么不高兴，伸着小手拍拍花旗的脸，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花旗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蹭了蹭，宽慰云善，“我再努力学习。”
晚上睡觉前，云善穿着红肚兜子撅着腚在床上玩。花旗拿了本书半靠在床上看。
花旗晚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他从来不会在晚上看书。
其他小妖怪们不敢说也不敢问。云善爬过去，肉嘟嘟地趴在花旗胸口，和花旗一起看书。
花旗还在认字，指着书本上的课文念给云善听。
云善听不懂，但是他乐得跟花旗一起玩。两人看书看得高高兴兴。
坨坨坐在一旁拿着手机给马斌发消息：为什么糖会在嘴里跳？
马斌看到消息纳闷地想，坨坨这是在给他出脑筋急转弯吗？他想了想，给坨坨回消息：因为是跳跳糖？
坨坨：为什么跳跳糖会跳？其他糖不会跳？
马斌搜索后截图给坨坨看。
坨坨看也看不明白，他不懂上面说的二氧化碳是什么。倒是大概懂了一件事，只有跳跳糖会跳，其他糖不会跳。
坨坨很少用手机打字，他一般都是发语音。小丛来床头柜这边拿图画书，好奇地问，“你和谁聊天呢？”
坨坨紧张地冲着小丛瞪眼睛。“我没和谁聊天啊。我在网上搜东西。查出来我又看不懂，我就一直在搜啊。”
“你搜什么？”兜明隔着床问。
如果花旗不在这里，坨坨会好好告诉兜明他搜了什么。但是花旗在这里，他心里想喊一句：要你管。但是他现在不敢喊出声。不知道兜明今天晚上为什么好奇心这么重。
还好，坨坨还真有不懂的，“我在查二氧化碳是什么？”
“二氧化碳是什么？”兜明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坨坨拿着手机打字查，给兜明念道，“二氧化碳是一种碳化合物。”
念完了，坨坨自己就有疑问，“什么是碳化合物？”
“我就说很复杂吧。查到的东西都不懂。”坨坨顺势说。
兜明点头同意，“是很复杂。”
“我不看了。”坨坨放下手机，“看也看不懂。”
“初中化学就会学到二氧化碳。”小丛说。
“啊？”坨坨一脸疑问，“化学是什么？”
“化学和数学一样，是一门学科。初中就会学。”小丛说，“你们马上就要学到初中了。”
坨坨躺倒在床上，一脸茫然，“我要学这么难的东西吗？”
第130章 前女友
6月中旬, 兜明在菜地里种了好些棵冬瓜和南瓜。
一转头，发现云善站在菜地里，把刚种下的冬瓜苗薅出来一棵。
兜明赶紧把云善抱出菜地, 把他手里的冬瓜苗拿过来。
云善还要往菜地钻, 兜明只好把他抱进屋里, 让小丛看着, 他自己去外面补种。
云善扯扯小丛的毛线团，伸着小手在毛线团里抠来抠去。
坨坨拿了一把毛线头从楼上跑下来，招呼云善，“我给你梳头发。”
红色毛线头是他们勾卡子时剩下的，都被坨坨收了起来。
云善颠颠地走过去，小丛让他坐在凳子上, 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云善后面。
云善的头发长得很慢，软软的，根本用不着梳子。坨坨抓起一小把，用红色毛线绕了几圈，然后打了个结。
为了防止云善头上的红毛线滑掉，坨坨还在中间卡了个小卡子。
今天要出门喝酒, 坨坨好好地给云善打扮了一番。不止扎了一个啾啾，他费心地给云善扎了一头小揪揪。
马斌站在旁边看，边看边感慨, “坨坨，真是难为你了。”云善那点头发还被坨坨弄出造型了。
坨坨, “等云善的头发再长长就好扎辫子啦。”
云善要伸手摸，被坨坨抓着小手哄他, “云善你别摸，摸了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去照镜子。”
从楼上照完镜子下来的云善对自己的造型很是满意, 他走到花旗身边，扯扯花旗的衣服。
“真好看。”花旗夸他。
云善咧着小嘴笑得很开心。
可惜，小卡子也没固定住云善头顶上的毛线。他在车上玩时，一头的毛线全被蹭掉了，一个都没剩下。云善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小丛抱着云善下车，坨坨紧跟在后面给云善临时扎了两个揪揪，又使劲给他把翘起的头发往下拉。
家里连大人加小孩，一共来了7个人。他们家只出一份礼，梁小飞不好意思再带马斌。
马斌今天中午就被留在家里自己解决午饭。
满月酒在镇子上的酒店办，没有刘同结婚时办的大。一个小酒店，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
妖怪们来得早，他们先进去坐，梁小飞拿着钱在外面上礼。
梁小飞的礼上得重，出了1000块。本来他和刘同关系一般，有个400块钱就算很不错了。但是他们来了7口人吃饭，家里还有三个特别能吃的，梁小飞不好意思，就把礼上得多了些。
他上完礼，拎着一袋子红鸡蛋找到妖怪们。正好听着兜明和西觉说话。
“一桌子菜不够我们几个吃。”
“所以，咱们得分开坐。”
兜明和西觉商量完，自己先站起来。
梁小飞赶紧说，“别全吃了，留点给别人吃。”
“知道了。”兜明挑了隔壁桌坐下。
西觉去了旁边一桌。他们这桌能吃的只剩下花旗一个。
云善被单独放在椅子上。他努力抬着头看桌上。桌上没有好玩的，他就撕铺在桌上的塑料桌布。
花旗抓紧时间拿出手机刷题。昨天梁小飞教他们用电脑模拟考试，他考了91分，总算过关了。但是91分还是有些危险，他现在要继续努力。
10分钟过后，云善面前的桌布被他抠得稀巴烂实在是没东西玩了，一只白胖的小手摸上桌面的餐具。
捆在一起的碗碟杯云善一只手拿不动，只摸了一双筷子下来。
小丛在一旁看着他。云善还不懂危险，他得看着防止云善戳着自己。
发饮料的人给他们桌发了两盒烟，两盒饮料，两瓶酒。
小丛拿了一瓶饮料让云善抱着。云善又有了事情干，他把饮料抱在怀里，啃着上面的瓶盖。
桌上另外坐了三个人。烟酒都没人动。
梁小飞见人都不拿烟，过问其他人，确定都不要烟后，梁小飞把两包烟装进口袋里。
“你拿烟干什么？”坨坨好奇地问，“你不是也不抽烟吗？”
“马斌抽啊。”梁小飞说，“咱们把他一个人扔在家，得给他带点东西回去。”
菜一盘盘地往桌上上，小丛一边捏着筷子夹菜吃，一边留意着云善。
他知道人家在吃东西，伸着小脖子往桌上看。
小丛抓了个小番茄给他，云善自己捏在手里吃，分了好几口才吃掉。
后面上了一个糖醋猪肘，小丛挑了上面肥但是软糯的肉夹了一点喂给云善。
刘同抱着孩子出来给大家看。小丛看了，那个人类小崽和刘同长得很像。刚满月就胖乎乎的，比云善那时候胖大得多。
这一顿下来，云善基本看着别人吃，自己没吃上几口。一口饮料都没喝上。等菜吃完了，小丛才给他冲奶粉。
兜明和西觉也吃完回来了。
兜明手里拎了半瓶饮料。这是桌上没喝完的。
梁小飞伸头看他俩之前坐的桌子，上面的盘子都空了，一点菜也没剩，和他们桌一样。
不到下午1点，一家子人回了家。马斌不在屋里，梁小飞在后面竹林里找到了人。
马斌一个人还不怎么敢去后面山里睡觉，虽然跟着坨坨他们一起从来没遇见过什么。但是马斌一个人就是心里犯怵。而且他基本也没见过梁小飞一个人在山上。
看坨坨他们回来了，马斌穿着鞋跟上，一起去后面山里睡午觉。
他们下午5点多下山，兜明老远就望见有个女人站在他们家门口。
走到半山腰，梁小飞也看到人了。
上了水泥路，看到那人的样子，梁小飞十分讶异，心情复杂。
马斌碰碰梁小飞的胳膊，小声问，“苏安安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梁小飞也不知道苏安安怎么来找他了。他们这一年来，只在网上说过一次话，只说了几句。
苏安安拎着包，穿着一身黑色碎花裙子，身边还有个银色行李箱。看到梁小飞时，她笑着打招呼，“梁小飞。”
“你怎么来了？”梁小飞拘谨地走过来开门。
门打开，梁小飞先进门，苏安安走在后面。马斌拉着妖怪们站在院子外小声说，“这是梁小飞前女友。”
“前女友为什么要来找小飞哥。”坨坨问马斌。
“我哪知道啊。”马斌小声说，“梁小飞都不知道。”
看多了电视剧的小丛分析，“是不是来找小飞哥复合？”
“谁知道呢。”马斌想到什么，叮嘱妖怪们，“你们什么也别说，看梁小飞什么态度。”
妖怪们能说什么呢，他们也不太懂这些。跟在马斌后面进了屋子。
“多了很多东西。”苏安安扫视一圈温柔地对梁小飞说。
“家里多了几口人。”梁小飞招呼她坐下，去厨房洗了几个桃子来。
花旗和西觉坐在沙发上继续学习，兜明叫马斌出去买菜。
“多买点菜。”梁小飞客气地问苏安安，“晚上在这吃？”
“好啊。”苏安安一口应下。
“你们先聊，我去买菜。”马斌和苏安安打了声招呼和兜明一起出门。
路过坐在小板凳上的云善，兜明问他，“云善你去不去买菜？”
云善没动，这是不去的意思。
“云善，切桃给你吃。”坨坨喊他。
云善站起来，颠颠地往厨房走。
“这个小宝宝好可爱呀。”苏安安看着云善走进厨房，问梁小飞，“是你什么亲戚呀？”
“花旗他们家的孩子。”梁小飞本来想说干儿子，但是一想花旗他们一直不愿意他这么叫云善，他只好说云善是花旗家的孩子。
苏安安点点头。她其实没听过花旗。她和梁小飞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听梁小飞提起过。原本她还担心过这是梁小飞的孩子，但见这屋里没有女人，也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
云善抓着一瓣桃子边啃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回到门口的板凳上坐好。
客厅里满是人，苏安安不好和梁小飞聊天，就问，“去后面山上走走？”
坨坨刚好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句话，他对梁小飞说，“小飞哥，你捡些鸡蛋回来吧。家里快没鸡蛋了。”
云善吃了半边的桃子又不想吃了，他把桃子塞进梁小飞手里。
梁小飞自然地拿进嘴里吃了。和小宝宝生活得时间长，梁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地吃云善不吃的东西。甚至上面有口水，他现在也不嫌弃。擦干净就能继续吃。
吃完桃子，梁小飞抽了湿巾给云善擦干净小手，“玩去吧。”
他出门前拿了小筐，领着苏安安去山上。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苏安安轻声问。
梁小飞看着前面的路回答，没有转头去看苏安安，“挺好的。”
“那就好。”苏安安安静片刻后又说，“我一直没放下你。”
“只是，我之前太害怕了。”
梁小飞没说话。他理解一年前的苏安安。
“小飞，对不起。”苏安安低声说。
“这事又不怪你。”梁小飞在心底叹气。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苏安安问。
梁小飞没说话。他带着苏安安在山上转了一圈，捡了十几个鸡蛋。
苏安安咬着嘴唇，心里很难过。很久之后她开口问，“花旗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我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后来认识的。”梁小飞回。
“他们一直住在你家吗？”苏安安记得梁小飞去年在社交圈发过一个小宝宝的照片。
“嗯。”
苏安安又问，“他们是一大家子吗？”
“嗯。”
“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梁小飞说，“很铁的。我想认云善做干儿子，但是花旗不让。”
“为什么呀？”
梁小飞耸肩，“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突然间，他想起坨坨说的要回山里。是不是因为花旗知道他们以后要回山里，所以不让他认云善做干儿子？
“你在南方的工作怎么样？”
苏安安笑着说，“去了南方才知道自己水土不服。饭菜也吃不习惯。”
“早知道那样，还不如一直留在家呢。”
梁小飞嗨了一声，“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不都是一步步走过来才知道吗。”
苏安安笑道，“是啊。”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起来，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一路说笑着下了山。
坨坨拿着瓣西瓜逗云善，“你给我捶捶腿，上次马斌不是教你吗？”
云善已经忘了。他站在那仰着头，张着小手，神情专注地看着坨坨手里的西瓜。
坨坨没给他吃，云善着急地皱起小眉头，自己憋了个字出来，“七。”
“云善。”坨坨惊喜地叫，“你是不是说话了？”
云善看向坨坨，张大嘴巴，“啊——”
马斌站在一旁笑，“看把我们云善急得。都会说话了。”
坨坨蹲下来把西瓜尖给云善咬一口，“你再说个字，我再给你吃一口。”
这话云善又听不懂了。他吃完还要，坨坨不给他。云善直接跑去花旗那告状，拉着花旗走过来，小手指着坨坨。
花旗领着云善去桌边拿了瓣西瓜喂给他吃。
坨坨拿着自己的那瓣瓜走过来，“你刚听到云善说话了吗？”
“听到了。”花旗只给云善喂了两口，剩下的自己吃了。
“云善很快就会说话啦。”坨坨很欣慰。
花旗不让云善吃，云善又来缠着坨坨。
“花旗不让你吃，我敢给你吃吗？”坨坨赶紧吃完西瓜，不馋云善。
马斌站在玻璃门口望向院子大门，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
“他俩不会旧情复燃吧？”坨坨说。
马斌惊讶，“你还知道旧情复燃这个词？”
“电视上看的呀。”坨坨说，“电视上放的前女友基本都是坏人。”
“因为她们还想和男主在一起。要来破坏感情。”
“你这都知道？”马斌瞪大了眼睛，“你没少看电视啊。”
坨坨嘿嘿笑了两声。
“我觉得这事真的像前女友回头。”既然坨坨懂，马斌就和他分析，“傍晚带着行李箱来，显然是打算来过夜。”
坨坨想不到那么多，现在听马斌这么说，立马看向客厅里的灰色行李箱。带着衣物来可不就是要住下嘛。
“她住在我们家干嘛？”坨坨立马问。
“哎呀，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靠近梁小飞呗。”马斌说，“我看她八成是来复合的。”
“他们为什么分手？”小丛在一旁问。
“他俩之前马上就要订婚，准备今年结婚。后来梁小飞家出事就分手了。”马斌说，“他俩从上大学就开始谈呢，谈好几年了。原来感情很好的。”
“我都没想到梁小飞家出事后，苏安安能那么快离开。”就因为这事，马斌心里不太待见苏安安。
当初梁小飞家条件好，给苏安安买这买那，带她出去旅游。结果梁小飞家出事，苏安安立马分手。在梁小飞最难的时候都不愿意陪他一段时间。
妖怪们头一回听说梁小飞的恋情。
坨坨说，“婷婷姐怎么办？”
“得看梁小飞了。”马斌说着，看到梁小飞进了院子，他赶紧转过头去。看到云善蹲在地上摸小黑，他喊，“云善。”
云善转过身子看向马斌。
“没什么，你玩吧。”
云善扭过小身子，继续和小黑一起玩。
晚上做的菜简单，马斌买了几个现成的冷菜。坨坨炒了个青椒牛肉和水煮虾。
吃完饭，苏安安抢着去洗碗。坨坨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客人。以往别人来做客，都是他和小丛收拾碗筷。
“出去玩吧。”坨坨拿上玩具手枪。云善也去玩具箱里找出一把手枪，抓在手里跟着坨坨。
云善手小，握着枪把扣不动扳机。坨坨和兜明都教了他好几次，云善始终不会玩。每次都抓着枪跟在哥哥们后面。
等苏安安刷了碗出来，梁小飞问她，“散步吗？”
“不了。”苏安安温柔地笑着，“小飞，今晚我住这。我先去收拾东西。”
梁小飞没有拒绝。
马斌站出来抢先开口，“我和梁小飞睡一屋，花旗他们在次卧，你去东边的小卧室吧。”
“哦。”苏安安面上不好看，拎着行李上了楼。
出了门，马斌就对坨坨说，“看吧，就是想复合。”
“我觉得不只住一天。”
“能住多少天？”梁小飞说，“她是从南方回来，正好来看看我的。明天差不多就要回家了。”
“她说了要回家了？”马斌问。
梁小飞一想，苏安安还真没说明天就回家。他皱着眉头说，“今天她和我提要复合。”
马斌立马问，“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梁小飞说，“我没说话。”
“你想复合吗？”马斌又问。
“没这个想法。”
坨坨跳过来说，“小飞哥，你得拒绝！明确拒绝！”
“电视上的男主都不长嘴。”
“什么叫不长嘴？”梁小飞看向坨坨，“你都看了什么电视剧？”
“就是该说不说。该明确拒绝不拒绝。让女二留有幻想。”坨坨之前还看过几个解说电视剧的视频。一些常用词汇他都懂。
马斌，“你看坨坨都懂。”
梁小飞：“坨坨你不是看战争片和婆媳片吗？”
“怎么还看偶像剧了？”
“就看了一两部。”坨坨说，“没有婆媳片好看。”
“你这么小的小孩看得懂婆媳片吗？”马斌问。
坨坨点头，“能看懂啊。都是坏婆婆。”
“什么时候考科目一？”花旗终结了这个话题。
“你要是准备好的话，我现在就约。”梁小飞说，“估计很快就能约上。”
“我再准备准备。”花旗底气不足地说。
回到家，妖怪们在楼下看《西游记》。他们每天晚上固定看两集。梁小飞和马斌都会陪着一起看。
苏安安洗完澡，听到楼下有动静，发现大家在看电视。她走过来，看到梁小飞旁边还有位置，转身去客厅拿板凳。
再回来看时，她发现马斌坐在了梁小飞旁边。沙发边的另一处空了位置出来。
苏安安咬着嘴唇有些不高兴。
妖怪们都没空注意苏安安。今天晚上放的是孙悟空打蟒蛇精。
“这蟒蛇精吃人，怪不得孙悟空要打他。”坨坨看到电视里孙悟空打的都是坏妖怪。那些不好好修行，想着做坏事的妖怪活该挨打。
“我最怕这妖怪。我还做过噩梦，被蟒蛇精吃了。”马斌说。
小学之后，他就没再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一些特别让他印象深刻的妖精。蟒蛇精就是其中之一。
苏安安接话道，“我小时候也害怕这个蟒蛇。”
“小飞，你小时候害怕哪个妖怪？”
梁小飞说，“六耳猕猴。”
“为什么？”苏安安好奇地问，“那不是和孙悟空长得一样吗？”
“我怕孙悟空打不过六耳猕猴。”梁小飞说。
云善在地上坐累了，爬起来站在沙发旁。他走向西觉，想去西觉怀里坐着。
路过苏安安时，苏安安笑着伸出手，“小宝宝。”
花旗眼疾手快直接把云善抱了起来。
苏安安看花旗看也不看他，也不说话，让她很是尴尬。自讨没趣让苏安安心里更加不高兴。
云善窝在花旗怀里继续看电视。他根本看不懂，看到蟒蛇精的原型他还有些高兴。这是他很熟悉的。
苏安安跟着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说了一句“我先睡了”，自己回了楼上。
“没话找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马斌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问梁小飞，“你确定你不想和她复合？”
“我确定。”梁小飞转头看马斌。“你干吗老提这事。”
“她靠不住啊。”马斌说，“那会儿怎么不见她多陪你？现在又来找。”
“我当时的情况也不能怪她。和我在一起她看不到未来，离开也正常。”梁小飞小声说。
“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马斌说。
“她知道你现在还清债务了？”
梁小飞，“我没和她说。”
“那就别告诉她。”马斌说，“我才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复合。要是真想你，离开一个月两个月就该回来找你。”
拖这么久回来找，明显不对劲。
“她要是不知道你还清债务，还和你复合。该不会是找你接盘吧。梁小飞你要喜当爹了。”
梁小飞啧了一声，“你就不能想点好。我喜当谁的爹？”
以过往几年的感情来看，梁小飞觉得苏安安是喜欢他的。回来找他也算是正常吧。
只是苏安安当初的离开，让他不能确定这份感情情比金坚。苏安安真的会陪伴他还债吗？
如果现在还在负债中，梁小飞大概能确定一点。但是他现在还清债务后苏安安才出现，这让他又不确定。
“这些事情我见得多了。”马斌说，“大部分人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前提。”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就这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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