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火柴马龙堂堂登场
杰森:“这是什么?”
融恒:“一张封条。”
杰森:“干什么用的?”
融恒:“用来封印游戏机以及我暂时寄放在游戏机里的游戏之魂。但是没关系要是你想玩的话可以把这个封条揭掉,但是玩完之后记得给我贴回去哦。”
杰森:.
他看着那个毫无诚意、完全是从打印纸上裁下来的三指宽纸条,融恒在上面用水彩笔写了五颜六色的“先不玩了(中文)”,然后用窄透明胶带把他贴在了游戏机头顶。
有点像僵尸片里给僵尸头顶贴一张黄符,这样就把僵尸镇住了。
但是这样的话这张纸不是应该贴在融恒自己的头顶上吗?
自从和自己叔叔见过面之后,蔡医生回来痛定思痛,深刻反省自己这段时间过于堕落的生活。她不学习,不思考,每天只处理工作文件和学生作业,只会偶尔抽点时间写写论文,看看专业书籍杂志,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打游戏以及对着豚鼠发出奇怪的声音。
杰森:?
杰森:“这个奇怪的声音是指?”
融恒:“和小动物说话的那种声音,比较夹,还会学豚鼠叫。”
杰森更好奇了:“你学一下让我听听?”
她没学,她给杰森介绍了一位擅长口技的拳师傅,并亲切的招呼他们互相认识认识。
但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融恒,痛定思痛:“总之,我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堕落了。”
而且假期余额也就剩下九天了,她也得开始回归到正常生活当中了。
“你只是过了一段比较轻松的生活。”杰森说:“你甚至每天还会回复工作邮件、还要备课还要视频教学,只能算是居家办公啊。”
融恒,严肃:“不,不是的。这段时间我没有没有推论文进度,没有上班,有时候还会因为实习医生打电话过来打扰我打游戏觉得他们很麻烦,这不对,这太堕落了。”
其实这话也不太准确。
这只能说“这太中式堕落”了。
毕竟很多人在休息的时候会有一种焦虑和羞耻感,因为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休息这件事情本身总是带着点让人有点难以启齿的心虚。
对融恒来说不好好工作不健康生活,整天无所事事就想打游戏,这种生活就叫“太堕落了!”(这个感叹号很重要),甚至程度已经到了马上就叫人忍无可忍的地步。但是对于杰森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没染上成瘾性药物,没去夜场找
刺激,没参加开放性派对,没有每天醉生梦死末日狂欢,鉴于她本人的特殊性,还必须要加上非常重要的一条:她尚未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和对道德的恪守。
上面这些行为都没有,这叫什么堕落啊。
融恒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美国佬真可怕。”融恒说:“这在我们国家不叫堕落,叫违法犯罪,有些行为可能已经距离人的标准比较远了——不行我要离你远点,免得你身上可怕的堕落因子传染到我身上。”
说着,她卷着自己的被子往后缩了缩,然后被杰森撤回去。
没办法,堕落因子这种东西其实无可避免,多多少少都会被传染一点的。不过之前传染太狠了,今天随便传染一下。而且杰森基本上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甚至连家庭问题都因为之前蔡瑞安突袭哥谭的特殊事件,和大部分人有了破冰的趋势,所以他又开始加入到忙碌的夜生活当中了。
得知此事后,融恒在他今天出门、额,出窗之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时候会顺路去趟黑门监狱吗?”
开窗子的杰森:“没有,不会,我不是快递员。”
“那你去黑门监狱的内网把我的探视申请通过一下嘛。”
“别在这给我许愿。”
那个被卷往过靠了靠:“不要这么冷酷嘛红头罩先生,其实你只是想让别人多求一下你吧?那求求你了,你最好了,这样可以了吗?”
融恒:“都怪你们把福瑞斯先生的邮箱掐了,不然我们两个可以直接邮件沟通的,多方便——那你选吧,要不你替我去找一趟福瑞斯先生那关键数据,要不通过我的探视申请,要不把他邮箱恢复。”
杰森已经戴上了头盔。
红头罩看不出表情,他抱着手臂看着那个有恃无恐坐在床上的被卷,最后摘掉手套,非常用力的捏了一把别人的脸颊,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听不出息怒,但从说话语速上能听出来可能有点气急败坏。
红头罩:“你的合作对象能不能找点正常人!能不能!能不能!”
·
红头罩再次出现在黑门监狱。
维克多·福瑞斯早已等候多时。
之前他越狱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奔向哥谭机场,直接给机场周围筑起冰墙,为的就是能和医生见一面,把这些数据交给她,或者趁着当时混乱的情况直接掳走医生,带她去他妻子的冷冻库去亲眼看看情况。
蔡医生的论文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面对神经退行疾病,她提出了一种很新的观点:通
过纳米技术在医疗领域的使用,用纳米神经元对于原本的神经元进行修补,弊端是人会产生一些迟滞感,因为再流畅的机械在传达命令的时候都会有迟滞,除此之外还要考虑耐受和契合,如果触发了免疫行为,那也许会危及生命。
但是好处是,这会让身患神经退性疾病的人最大程度的变得像个正常人。
这篇论文尚未完成,他每天只看很短的时间,看完一页就立刻销毁,然后在脑海当中不断去回想那些文字——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妻子重新睁开眼睛的希望。
他太想见医生一面了。那个神奇的人,那个天才的人,那个甚至不会因为他囚犯的身份对他畏惧或者偏见的人——他太想见她一面了。维克多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任何事只要她能继续完成这篇论文,他会竭尽全力排除所有阻挠这篇论文继续完成的因素,也能为此忍受任何煎熬和考验。
红头罩:“又见面了。看来机械的身体也有一些好处,那就是被打断之后修复得很快。”
——这煎熬和考验也同样包括红头罩的挑衅和难听话!
维克多目不斜视,对他的嘲讽和挑衅毫不理会,将整理出的所有资料郑重的从桌子上双手推过去。
维克多:“这是医生需要的所有数据。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了,如果需要最新的数据,你可以带她去实地看。”
红头罩:?
他一句嘴也没回,甚至还是这样一幅严肃认真十分配合的态度,这一下还把红头罩给弄不会了。好在他的头盔是全包的,就算表情稍微出现一点空白也没关系,反正不会有人发现。
“.算你识相。”他干巴巴的说:“你继续在牢里待着吧,老规矩,如果你越狱我就打断你的颅骨。”
维克多:“如果医生需要任何帮助,我义不容辞。”
红头罩:?见鬼了!
“她不需要你的帮助。”他说:“我可不是什么传话的猫头鹰。”
他把那沓纸严格检查,确认无误后放进文件袋离开了。
公共频道里吵吵闹闹的。
也许是因为至今有一人未和红头罩达成和解——哪怕只是能一起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只是一起工作的时候聊两句——所以这个频道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
罗宾也不在,因为他坚决的和蝙蝠侠统一战线,最好的罗宾绝不让蝙蝠侠孤身一人。
“嘿我说,大红,你什么时候才会把医生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是搅局者的声音:“虽然我们现在都见过面了,但是医生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我们也没有一起聊过天呢。她现在只认识卡珊一个人,只有卡珊跟她说过话,我也想和她认识一下嘛。”
红罗宾:“事实上她也认识我,也知道我的名字。”
搅局者:“认识老板和认识朋友是一回事吗?我觉得医生不一定想认识你,没有打工人想认识自己的老板,如果你还记得,之前就有一位老板□□脆利落的赶出了她的办公室。”
红罗宾:“哈哈,我只能庆幸被赶出去的不是我。”
夜翼:“唉,虽然很可惜,但是我必须要说,医生看起来不想是很喜欢社交的人。”
遗孤:“赞同。”
蝙蝠少女:“那见面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但是和医生见面,对我来说这件事情很重要,希望到时候你能提前通知我,我可以去做个造型提前买件衣服。”
红头罩就像掉线了一样一言不发。
蝙蝠少女:.?
她查看了一下红头罩的状态,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掉线了。
而且不是为了逃避这场对话,他老早就开始信号不好,然后职阶掉线了。
蝙蝠少女:.
她用加强频道直接私聊了红头罩:“嘿大红,你还好吗?”
红头罩:“什么?我很好,怎么了?”
“你没在频道上。”
“之前信号不太好,我会立刻上线。”
“稍等,你.你在黑门监狱附近?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红头罩没说话。
他把通讯和定位都关了。
“.你不是应该和蝙蝠侠在一起夜巡吗。”红头罩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抱着手:“你在这里干什么?”
罗宾一句话没说。
他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一个.盒子?
罗宾嘴角向下,看起来凶凶的,像是要给人一拳一样把一盒益生菌和一小瓶宠物用维生素砸进红头罩的手里,声音带着谴责和过于明显的不满:“你太失职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宠物粪便变软了吗?真让人失望,看来你似乎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如何照顾你的宠物。”
红头罩:“发给你的视频是前段时间拍的,给它们水果吃多了,现在已经痊愈了。”
罗宾:“合理规划宠物的饮食,确保宠物健康是你的职责。”
红头罩发出一声笑声。
他猛地偷袭,手掌飞快的揉了一把罗宾的头顶,被小男孩大叫一声打掉,两人快速过了两招,然后红头罩拉开了距离。
“东西我收。”他慢条斯理的把纸盒和
小瓶子房子自己的腰带:“豚鼠,不给。也不邀请你来我家看,更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窗户上,我家是三楼,窗户上突然出现人的脸,会吓坏别人的。”
很难想象这段时间和杰森始终保持联系的人竟然是达米安。
两人偶尔会就豚鼠饲养产生一些口角,但更多的是技术交流。偶尔达米安会来看看potato和tomato(这两个名字被达米安疯狂嫌弃,但他还是会用这两个名字称呼小豚鼠),当然不是进入家门,是隔着窗子。
最初小豚鼠看见奇怪的人影出现立刻就跑,但是时间长了它们好像也习惯了。
potato甚至都能吱吱吱的跟窗户外的人聊两句。
“你叫声真是嘹亮,精神真不错,好孩子。”温和的夸奖,连面容都变得柔和,达米安趴在墙上,那个名字在嘴里过了两遍才叫出来:“好孩子,potato.”
偶尔tomato也会安静的观察他一下,自从tomato不会一见到窗子上出现人脸就跑掉,达米安每次都要称赞tomato战胜了自己,是个勇敢的好孩子。
但是如果他在窗外停留的时间超过五分钟,杰森就会从卧室走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把客厅窗帘拉上。
没办法,半夜三更,罗宾老扒你家窗子,被人看见太恐怖了。
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方法解决此事。
杰森偶尔拍点照片或者录点视频给达米安发过去,大部分情况下没有回复,或者即便有回复,也只是挑剔他照顾宠物不够精细,然后就是“你应该这样做”的技术指导。
如果好几天没发,他就会发来一个问号或者随便什么表情或者上次发送视频的时间截图,提醒杰森又到家访的时候了。
这种隐秘的沟通可能没有给两人带来任何关系上的增近,但是他们的联系竟然已经比所有人都要更加紧密。
简直难以置信。
小豚鼠立大功。
就像现在,罗宾得知红头罩嫌他麻烦,竟然会用“发以前没发过的视频”这种手段对他进行一些糊弄之后暴跳如雷,恶狠狠的“我就不该信任你!”然后进行了一些战斗。
但是红头罩没什么战意,他看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完全不想和他纠缠,只想快点离开。
“大人有很多事情要忙,男孩。”他说:“太烦人可是会被小动物讨厌的。”
这句话把罗宾点着了,他抽刀就劈过来,红头罩大笑着逃走了。
今天他的夜巡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登录公频,说
一声他要走了。
然而登上去之后却无比安静,所有人都睡着了一样
红头罩:?
红头罩检查了一下,每个人都在线啊。
红头罩:“你们不会集体中招被放倒了吧。”
无人应答。
他赶快查看所有人的定位,定位全是黑的。
最后出现的地方天南海北,显然不是被一锅端的.难道是逐个击破?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这样做?
连遗孤都没有任何消息他实在想不出谁能一个照面就放倒遗孤,甚至让她连最后的求救信号都放不出来。
每个人的信号都断断续续,使用加强频呼叫,呼叫石沉大海,根本联系不上。
情急之下,他甚至联络了便士一。
“便士一,你在吗?”他快速说:“发生了紧急情况,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在他们失联之前有没有往蝙蝠洞传递什么消息?”
“竟有此事?”便士一的声音突然凛冽:“让我看看.哦,啊,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变得抑扬顿挫起来。
便士一叹了口气。
他转换了频道:“各位,我已经看到你们的留言了,是的,很抱歉我还是要为他求情。红头罩看起来很着急了,我想此事之后,他必然不会再做出类似的行为。”
“唉,便士一,我们早就猜到你会忍不住偏向他了。”是搅局者活泼的声音,她对红头罩说:“怎么样,突然无人应答滋味不错吧。”
无论他是不是逃避问题,总之在他突然掉线之后,所有人都商量好,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上一课。
夜翼:“哇哦,虽然有点对不起,但是我同意。”
红罗宾:“不能亲自录音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我总会听到这段录音。”
蝙蝠少女:“那朋友们,回见。”
遗孤没有说话,她已经下线了。
现在红头罩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非常生气的说自己任务完成要下线了。
“真无聊!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这么幼稚!”
回到家里气得睡不着,但是女朋友已经睡了,他又不想把人家因为这点小事叫醒来——融恒明天开始要推论文进度,她写起论文来尽头比打游戏的时候还足,需要一些充足的睡眠。
所以他正在和potato和tomato抱怨此事。夜行动物小豚鼠听得津津有味,甚至potato还要叫几声当做回应。天哪,它真是一个最会和人聊天
的小豚鼠了。而另一个,tomato,它真是最懂得倾听的小豚鼠了。
“哦,还有一件事。”他把腰带里达米安给的东西掏出来,给两只小豚鼠展示了一下:“看,恶魔崽对你们的身体健康表示关心,我会再把这些东西经过圣水净化之后再给你们用的,确保这上面没有沾上任何恶魔的邪恶气息。”
·
上工倒计时开始了。
蔡医生写论文不分白天晚上,杰森偶尔需要稍微压缩一下夜间的工作量,以避免女朋友因为写论文太过投入昏迷在家。
毕竟以前这种事情切实发生过,太危险了。
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在夜巡快结束的时候,如果有谁恰巧正在这附近,会过去稍微敲一下蔡医生的窗子,告诉她:“红头罩托我给您带句话。”
第一次来的是遗孤。
半夜三点,家住三楼,窗户被敲响,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于是蔡医生携满弹“音响”共同前往查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窗帘谨慎地掀开一角,枪口比目光更先对准这个方向,遗孤非常配合的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等她看过来,沉浸在学术当中的大脑开始思索其他的事情,并且因为突如其来的社交进入了僵直状态。
融恒,缓慢的把“音响”藏到身后:“.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遗孤就好。”她说:“时间很晚了,医生,你该睡觉了。”
她解释说因为红头罩有时候回没办法兼顾两边,所以如果他不在附近,他们会代替他过来查看一下融恒的情况。
“会给你添麻烦吗?”遗孤说:“你可以用沉默和表情来回答,没关系。”
融恒:.
她的表情变幻莫测,看起来像是因为突发社交事件快要变身了!
但最终,那些阴暗的气息黑暗的氛围,最终还是缓慢地收拢了回去。
“.我总得跟你们打个招呼。”她虚弱的说:“但是能不说很多话吗?拜托了,我真的不太擅长和刚认识不久的人说很多话。”
那样真的、她会变身的。
“好的,我会转达他们的。”遗孤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一个布丁:“这是便士一给你的,他说问你好,顺便一提这一次使用的水果是菠萝。不过你最好等起来之后再吃,晚上吃太甜对身体不好。”
遗孤:“晚安医生,做个好梦。”
果然,之后几天红头罩都恰好顾及不到这边,每天都有一个义警被随机刷新出来,过来提醒她该
睡觉了。
比较健谈的那几位被提醒过之后也没那么健谈了,过来简单的打个招呼,给她送点便士一的问候小零食,很快就离开。其中有一位小孩哥小男孩,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人类睡不睡觉,但是对豚鼠睡不睡觉非常感兴趣。
融恒:“.你要不进来看?”
罗宾:“今天不了,今天我身上有别的味道,会让它们害怕的。”
那你人还怪好的嘞。
融恒点头:“那没办法了,下次吧。”
临走之前,罗宾在整理自己的手套时不经意的说:“如果你不想,你完全可以拒绝这样愚蠢的活动。”
融恒脸皱了一下。
“我确实不太擅长这种多人社交不过没关系,在和陌生人见面这方面,我还是挺有经验的。”融恒拍拍胸脯:“我之前已经见过他的另外一位好朋友啦!已经是一个有经验的社交达人了!”
罗宾:.?
另一位好朋友?
罗宾:“什么时候?”
融恒:“早了吧,我们两个在一块之后不久吧。”
罗宾快速推算了一下时间——那是罗伊·哈珀出现在哥谭的时候。
哈哈,真厉害,罗伊·哈珀比他们更早知道此事。
真叫人不爽!
·
蔡医生假期结束了。
她重新开始上班。
并且,有了福瑞斯先生提供的关键数据,并且在红头罩先生的帮助下,他们两人悄悄的实地考察了一番之后,融恒的论文比较顺利的完成了。
发表之后,因为新颖的观点自然而然的引来了一些关注,邀请她参加的论坛和会议的邮件突然变多,这么多已经到了必须参加一两个的地步,这让蔡医生非常痛苦。
“.我想撤回那个论文。”她虚弱的说:“要是不发表就好了。”
痛苦之后,蔡医生选择“突发恶疾”,说自己正好要在那段时间生病,没办法参与这些活动,但是可以线上参与——对于这些需要本人亲自去的全部拒绝了。
但是其中两封邮件让人十分在意。
一封来自斯塔克工业。
一个没署名,自称“我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忘了我”的人发来邮件,说对她的天才想法很感兴趣,问她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
融恒面无表情,直接垃圾箱放不进去。
甚至在投放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真不敢相信有人会把这封邮件投入垃圾箱!!!”的字样。
但是融恒连投十次,那些字变成了
“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再考虑考虑?”→“好吧,既然你决定如此”→“希望你不会后悔,亲爱的”之后终于投进去了。
接下来的一封来自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
那是一封劳瑞用变种人学校的官方邮箱发来的邮件。
蔡教授,好久不见,鲍里说你休假了,还说你画的重点是一整本书,是真的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的重点肯定是一整本书啦,你是不是还说“病人怎么可能按照重点生病,当然是全部都是重点啦”?哈哈哈哈哈我早就猜到你的套路了!
哦对了,我这边的老师找你有点事,他们想让你来做个讲座,让我先问一下你看你方便吗?
融恒:.
他绝对登错邮箱了。
融恒给劳瑞打了个电话。
“是我劳瑞,我是蔡教授。”她说:“你是故意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官方邮箱给我发邮件的吗?”
电话里可怕的寂静了三秒,然后爆发了:“什么!啊?我是用自己的哦老天呐!我现在就撤回!没办法撤回了!怎么办!天哪!”
融恒:“没关系,天没塌。告诉他们,如果时间合适我可以过去,反正离得也不远,一个来回的事。”
而且变种人也会生病,她之前就接诊过变种人患者,那场手术不好做,她觉得确实应该对这类人加强了解。
确认她的意向之后,泽维尔天府少年学院按照融恒的建议,公对公的向哥谭总医院发起了合作请求,院长有一个亲戚就是变种人,在变种人问题上是一个鸽派,很快就同意了此项合作。
但在融恒出差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一位不速之客突然登门拜访。
杰森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火柴·马龙的时候整个人立刻绷起来了。
那两双蓝色的眼睛沉默的对峙,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融恒听见敲门开门的声音,但没有其他声响,放下东西出来看一下:“谁来啦?”
她从卧室走出来。
杰森没把门全拉开,此时他的身体堵着门缝,像一堵墙一样隔绝了来者的目光。
“没事。”杰森说,“doc,带potato和tomato先回房间去。”
融恒:“好的。”
没有任何犹豫,她提起小豚鼠的笼子,快步进了书房。关门之前提醒:“别在家里打架哦。”
门关上了。
对峙中,火柴·马龙首先示弱。
他后退一步,举起手掌示意他没带武器。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他说。
“你收到了来自医生家人的礼物。”火柴·马龙沉声:“我只是不想表现得这么失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丝绒盒子。
“如果你不愿意让我亲手交给她。”他往前递了递:“那你可以代为转交。”
作者有话要说
夏日大促,最近买了星露谷
我明天一定尽量按时更
第 42 章 他看起来很能喝的
绒布盒子,里面打开是一条宝石项链,宝石不大,但很透亮,设计非常巧妙,让人见之心喜。
最重要的是,这份礼物并不压人,融恒估计了一下价格,与自己两个月的工资相当。
拿人手短,更何况这位是杰森的长辈,虽然他们两个看起来关系根本不像是自己和叔叔那样好,而且这位马龙先生也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但是融恒觉得毕竟人家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冷冰冰的待客。
尤其是,杰森自己开了书房的门带她出来,硬邦邦的说了一句:“这位今天是火柴·马龙,我的家人。这位是蔡融恒,我女朋友。”
融恒:“额,幸会幸会,我是蔡融恒。”
话倒是没掉到地上,马龙先生很搭茬,立刻就接了话,还给她送了一份礼物。
双方尬聊了两句,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开始大眼瞪小眼。
杰森横在她和马龙中间,好像随时准备应对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手里的那个不锈钢杯子就没放下过。
他一点都没有活跃气氛的样子,融恒看了他好几眼了,但是这个人就像是落枕了一样,甚至把脖子偏到了另一边。
救命啊你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让我来招待这个人吧???我和他这个身份今天第一次见面啊你搞没搞错???
就算是社交达人也不能这样用吧!
内心痛苦,痛苦地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天人交战之后,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最终在东方大国传统美德和自身的高道德高素质双重压制下,本着“不能失礼”的原则,愣是扯出了一个略带狰狞的微笑。
“你喝什么?”她说:“我去,给你倒一杯。”
火柴·马龙:.
马龙先生觉得他可能都看见这个姑娘身上具象化的尖叫和救命了。
她真的在和陌生人私交、建立一段新关系这方面很不擅长。
甚至已经到了让人不忍心折磨她的地步。
深谙心理学的马龙先生毫不怀疑,如果他此时点了一个这个家里没有的饮料,估计融恒要不然就当场昏迷,要不然就当场变身。变成什么不好说,总之得变一下。
“水就好。”他说:“谢谢。”
融恒快速逃进了厨房。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
·
杰森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快速皱了一下,把手机关成静音屏幕向下扣在桌子上。
手机边缘开始频闪,估计是又发消息又打电话。
等一下,为什么这个流程这么让人熟悉?
马龙沉默不语。在手机最后一次闪烁了一下在没声了之后,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头:“你这样她会很尴尬。”
杰森冷哼一声。
他显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布鲁斯的到访实在是出乎预料,杰森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甚至他觉得他有点应激了。蝙蝠侠在遇到突发事件偶尔会用布鲁西宝贝的面具来应对,漂亮笨蛋总是能解决大部分的突发人际关系事件,但是杰森没有这层面具——他一般会触发“冰山俱乐部老板”身份,用冷硬的手段解决问题。
又过了十几秒,他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消息。
如果不回这条消息恐怕医生会在厨房生根发芽,一杯水倒个地老天荒,情况更危急一点就会从窗户爬走。虽然她去大陆酒店留学过了,但是杰森还是觉得这多少有点危险。
消息一发,显示已读之后,那杯水立刻就倒好了。
虽然她脸上还是那副有点狰狞的笑容,但是身上那种尖叫和救命的气息多少是少了点。
融恒:“您请。”
说完这句话,社交模式的电量就到头了。虽然她还在强撑面子不想失礼,但是实在找不到和这位陌生人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哥谭总医院?之前你说要给病人结医药费最后找到缴费窗口了吗?
哈哈那是布鲁斯·韦恩的经历和他火柴·马龙有什么关系?
那聊聊小丑?看见那几头胖胖的大头算了没,那是我的微型京观,因为土里伴着骨灰,蒜头吸收了之后也可以算是一种头。
那估计他当场就变身蝙蝠侠了。
等一下,如果他当场变身的话会不会有魔法少女变身的那种亮光和音乐啊?
头脑风暴渐渐偏向奇怪的方向,医生已经开始放空大脑了。
杰森实在不忍心再为难她了。他捏了捏医生的手,把她过于飘散的思绪重新聚拢起来,要不是现在让她去打游戏或者写论文太不合适,她本人的待客之道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他都想说“要不你先去玩吧”。
“.我没想到你会来。”虽然口气还是硬邦邦的,但是能开口就是好事,杰森叹了一口气:“你能来,我很感谢。”
“我们是家人,这是我的职责,我一定会来的。”马龙说,他眼睛没看过去,但语气之中却像是在解释:“用其他的身份过来不太合适,有的太招摇,有的太严肃,但是希望你们知道,我并不是不重视这件事情。”
这句话说完,这对别扭的父子又沉默了。
可能过了一分钟,或者两分钟,社交能量耗尽,反应变得迟钝的融恒,重新调整出和善的笑容,回应了一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这中间隔得时间有点长,话出口的时候甚至让火柴·马龙反应了一下为什么她突然要说这句话。
愣神的功夫,刚才还靠着沙发靠背,犹豫的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杰森突然一个弹跳坐直了,融恒脸上略带狰狞的笑容已经缓慢消失,刚刚放在男朋友大腿上的手已经缩了回去。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被强行留在拉赞助的商业酒会无法离开”的状态,笑是已经不太笑的出来了。
火柴·马龙可能没有目睹一些事情,但是从杰森略显惊恐的神情,下意识来回揉搓自己大腿的动作,他轻易就能推断出一些事情。
然后、冰山俱乐部老板先生,被迫进入了社交模式。
布鲁斯觉得他和杰森可能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而且反正大家身份几乎都已经明码了,说起话来也不用有太多顾忌,杰森没什么话说的时候甚至会把一些夜间工作的事情拿出来说说。
聊天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了,医生的黑暗气息渐渐收回去了。
显然,不需要担任社交主力之后,她的电量开始渐渐补充,现在已经能露出略显僵硬的微笑。
聊天聊得宾主尽欢。
直到火柴·马龙冷不丁问了一句:“小丑被宣告失踪了,你对他的藏身地点有什么想法吗?”
气氛骤然一静。
杰森眼睛一等就要站起来送客了,医生按了他一下。
“没事。”她说:“没事,不要着急。”
然后医生陷入了大约十秒的出神,或者说思考.或者是一种加载中的状态。
最终她得出了结论。
她先指着火柴·马龙的杯子:“你先把水喝了。喝完哦。”
火柴·马龙:?
这是一杯普通的水,没有任何加料,他虽然有点不解其意,但是还是照做了。
然后融恒推推杰森:“去给马龙先生续一杯水吧。”
杰森可怕的眼神在马龙和空水杯之间游弋,像是在考虑是否要把水杯砸人家头上,但最终他只是确认了一句:“你确定吗?他看起来像是喝饱了的样子。”
“没事。”融恒说:“他看起来像还很能喝的样子。”
最终杰森满含警告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杯子进厨房了。
站起来时,融恒下意识摆出拱手位。这是做手术的姿势,她有段时间没做手术,动作却没有生疏。这是最快让理智回笼的动作了,火柴·马龙感觉到她身上那股赶鸭子上架的僵硬、痛苦和求救随着这一次呼吸全部消失了,它们留下的空位被填补上其他的东西,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目光不在涣散,变得坚定又慑人。
她进入工作模式了。
“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我家的盆栽,比较实用,既有观赏价值,又能提供情绪价值,还能提供营养价值。蒜苗今天就能收第二茬了,头茬已经被我们吃掉了。”
融恒给他介绍了一下:“大蒜长得很快的,在种植蔬菜这方面,种蒜苗很容易让人产生成就感,所以我们那边幼儿园或者小学,劳技课上有一颗的课后作业会要求大家观察蒜苗成长。”
火柴·马龙:“看来它们被照顾的很好。”
融恒:“其实也没有怎么照顾,蒜苗很好长的。主要是加了点肥料。我给这个盆栽起了名字,你想听听吗?”
他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融恒笑了一下,轻轻的抚摸其中一头白白的蒜。
“我叫它‘京观’”
那个词是用中文说的,火柴马龙愣了一下,锐利的视线飞快的扫过那盆大蒜,然后同样用中文确认:“景观?”
“不是景观,是京观,这两个字。”
毕竟,蒜头也是一种头嘛,既然是头,聚集在一起怎么不叫一种“京观”呢?
她沾了点水在窗台上写下,然后略带微笑的看着火柴·马龙。
“我对小丑失踪一事没什么看法,但是对此事的结果非常满意。我能猜到你此行前来的目的,确认部分小丑的行踪确实是主要目的之一,但不是最重要的,这让我很满意,也是我们两个现在能站在我的盆栽面前聊天的原因。”
她声音温和,话却不太客气:“先生,以后见面难以避免,杰森尊重我的家人,所以我也尊重他的家人。今天机会难得,咱们得打开天窗说亮话,把问题掰扯明白,以后就不纠缠了。”
融恒是个不喜欢被人教做事,也不喜欢有人时时盯着看的。她对人亲疏很分明,并且在交朋友方面非常挑剔。一方面是根本不喜欢交新朋友,另一方面是,她在交朋友时,更喜欢选择一些“有意思的人”,这个有意思的最终解释权当然在她自己的手里,但就目前对于她的朋友们的观察来看,融恒更喜欢与自己的“同类”交朋友。
不是彻头彻尾的黑,也不是彻头彻尾的白。她喜欢灰色的人,灰色的人也喜欢她。她知道蝙蝠侠肯定给她查了个底掉,这种事情杰森肯定也做了,但是杰森没关系,杰森有她的信任,同样的事蝙蝠侠做起来就让人稍微有点不爽了——他们显然没有自己的信任啊。
但是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点小癖好嘛,融恒是个很能包容别人的人,她觉得这没啥——本来觉得。
但是自从发现可能叔叔也有一些夜间小爱好之后,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常有关系了。
她可不相信蝙蝠侠他们会搞“祸不及家人”那套,说不定叔叔也早就被查了个底掉。
这就有点过分了。
所以今天就得把话说清楚。她并不是一个杀人狂魔,她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只要日子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谁耐烦天天搞事,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但是有一点——咱俩的恩怨咱俩解决,别搞我家里人。
如果搞了,那不好意思,那我只能再搞你一遍了——这次你是怎么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尽快适应一下,因为下一次你还是会被耍得团团转。
“可能您也看出来了。”她笑得腼腆:“我好像不是那种非常古板的人,处事手段还是很灵活的。”
火柴马龙、不,现在可能叫他蝙蝠侠更合适一些。蝙蝠侠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也伸手摸了摸蒜苗被割断的茬子,“不杀的原则最初只是蝙蝠侠用来约束自己,因为对他来说杀人不是难事,而是一件过于简单的事。站在正义一边杀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沉迷其中,以正义为借口,随意夺走他人性命,正义也会渐渐染黑。但我想他也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毕竟‘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是你们的老话,不是吗。”?
融恒有点意外。
他看起来只是不赞同融恒的复仇,但是好像只是不赞同,并没有表现出要当即锁拿她的样子,也没打算给她立规矩。
“但是哥谭只有一个小丑。他不会允许第二个小丑出现。”专心致志的观察蒜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什么感觉?开枪的时候。”
这个问题杰森也问过,他们好像对于自己开枪之后的精神状态非常关注。
融恒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加什么修饰词了。
她老老实实说:“没什么感觉,或者说可能有一种被迫给死神加班打白工的感觉,劳心劳力什么也得不到。我觉得我可能和死神不太合得来,我还是更喜欢从他那里抢人。”
夺走他人声明并不能带来多巴胺,和在靶场打靶没什么区别。
靶场是锻炼身体的地方,蔡医生真正的归宿还是手术室。
当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因为她重新变得活起来,那颗心就会激烈的跳动。
那才是她感受生命、操控生命的方式。
她看到火柴·马龙笑了一下。
“.有机会,来韦恩庄园做客吧。”他说:“我也很喜欢下棋,我们可以较量一下。这次我一定不会输。”
融恒也笑起来。
她笑起来总带点腼腆。
但说话一直不怎么客气。
她说:“那你估计希望要落空啦。棋盘上的胜利,我从来不会让给别人。”
还是融恒:“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以后能别上班的时候突然到别人办公室来吗?我真的不太擅长面对这种事情,尤其是老板突击检查。还有让德雷克先生也别来。”
“这个话我可听不懂。”火柴·马龙拿腔拿调:“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哪里能做得了什么老板,你认错人了。”
最终,火柴·马龙离开了,看起来比较满意。
融恒也给他回礼了,因为他看起来什么也不需要,于是融恒决定“礼轻情意重”一下。
“家里自己养的,第二茬,回去炒一下很好吃的。”她给火柴马龙装了一小把京观蒜苗,甚至为了让礼物好看点,她还找了条丝带,给上面打了个蝴蝶结:“本来找个盒子给你装的,但是家里没有漂亮的礼物盒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火柴·马龙对此礼物接受良好,甚至夸奖了她打结速度好快。
融恒眼神飞快的飘忽了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哈哈,毕竟我、刻苦磨练过打结水平,哈哈,哈哈。”
宾主尽欢。
在火柴马龙先生即将离开之际,杰森终于把那杯水续出来了。
“给你喝。”他严肃着脸:“毕竟你看起来很能喝的样子。”
最后火柴·马龙先生去儿子家做客,一口饭没吃,只喝了一肚子水出来,事后社交达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细细复盘之后发现竟然没留马龙先生吃顿饭,大为扼腕!
不过好在给他拿了把自己种的蒜苗.也不算特别失礼.吧?
融恒,忧心忡忡:“你说这个礼物会不会有点太轻了?”
杰森安慰她:“没事,他穷得就剩钱了,什么礼物没收过。你送的这种他肯定第一次收,合适着呢。”
第二天,融恒带着她的两个实习医生和一名护士,开始出差了。
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离得比较远,一位戴墨镜的帅哥亲自开车来接。
“我听劳瑞提起过你,蔡教授。”帅哥看起来比较活泼:“这一次你能来,我很都很高兴。”
“过奖了。”融恒说。
她主要是觉得因为劳瑞登错了邮箱,他用官方邮箱发来这么一封邮件,如果不过来一趟劳瑞会很难收场——他都是个大学生了!连这种事都出错吗!
但是话说回来,大学生犯这种错真是又离谱也有在意料之中,之前有人甚至忘记切账号了,还用颜色网站账号给她交过作业,害得她电脑被病毒感染让杰森拿去修了。值得庆幸的是那里面没有正写的论文,要是因为病毒把她电脑里的资料论文搞没了
哈哈,那没得说了,咱们靶场见。
型号杰森电脑维修工艺高超,挽救了一名学生宝贵的生命。
可能是对于蔡教授不善言辞的性格有所了解,之后墨镜帅哥一直都在和另外两位实习医生聊天,放过了可怜的融恒。
车缓缓驶入了学院的大门。
汉克推着查尔斯的轮椅等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有点忐忑的劳瑞。
“好久不见,蔡医生。”查尔斯率先跟她打了招呼:“你能接受邀请,我们荣幸。”
“没什么,我们也是来学习的。”她介绍道:“这是我带来一起学习的同事,这位是舒格曼医生,这位是卡卢医生,这位是艾琳护士。”
两位哥谭实习医生纵然身经百战,但是在新地方还是略显拘谨。
卡卢医生悄悄用胳膊肘捅舒格曼医生:“我没有和变种人交往的经验啊,唯一经验是给万磁王死刑投票投了反对票,这个算吗?”
舒格曼医生:“什么?你竟然投了反对?你不是彻头彻尾的蔡医生派!”
艾琳护士:“没错!我们蔡医生派都是赞成票!”
卡卢医生:???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气急败坏,超级小声:“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和变种人交往的经验啊!”
艾琳护士,不为所动:“当然要说,万磁王毁了哥谭大桥,本来我那时候是准备去听演唱会的,因为路断了去不了,白瞎一堆钱,呸。”
舒格曼医生,大义凛然:“我那时候网恋女友本来要奔现,结果桥断了我出不去,害得最后分了,都是因为万磁王害我至今单身!呸!”
至于和变种人交往经验。
曾经蔡医生力排众议,收治了一个变种人患者,并且因为这个患者本人是拥有特异功能的那种变种人,并不是简单的身体外貌变异,这场手术在准备过程还询问了变种人专家泽维尔先生。
双方约定了手术时间,X教授要随时待命,在包括但不限于“麻醉觉醒”等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脑住此患者,不要让他释放能力,让手术继续进行。
(此病例之后蔡医生写了一篇题目是《关于神经外科的特殊能力者临床案例研究》的论文)
舒格曼医生、艾琳护士都是那场手术的参与者。
这个算有和变种人交往的经验吗?
不算的话那没有了。
卡卢医生:.
卡卢医生从书包里翻出那一期的杂志,翻到那篇论文,双眼充满了求学的渴望:“能讲一下细节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本来只准备玩到六点,但是没想到关掉游戏已经九点了
第 43 章 oiiii!你咋
变种人身份特殊,而且还有小部分极端分子(如万磁王领导的兄弟会),给变种人的声誉带来了一些毁灭性打击。
有时候融恒觉得美国人其实对于一些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是很差的,变动很容易就会给他们带来恐慌,感觉某种程来说他们可能和小樱花一样很容易“不安desu”。只不过这种不安的表现形式比较暴躁,比较有攻击性。
总体来说感觉是缺乏文化沉淀,毕竟是一个过于年轻的国家,从建国到现在也就两百来年,见的事情经的风雨都一点点。两百来年说起来好像很长,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就是两个首尾相连的百岁老人就能把这两百年里发生的事情都看完。
这点时间,对中国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八几几年的事情。
一八几几年的话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1842年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签订,正是我国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苦难近代史的开端。
哦,扯远了。
因为蔡医生现在已经进入了社交低电量的放空模式。
虽然是这一次的带队领导,但是领导什么尿性底下的人最清楚,如果一直让蔡医生强制社交,估计等等她就会突发恶疾,轻则昏迷重则变身,为了维护哥谭总医院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目前来看还比较光明正常的形象,比较擅长社交的两位大将,舒格曼医生和艾琳护士挺身而出,留下“不是完全的蔡医生派”的卡卢医生和蔡医生在一起。
他们现在站在一颗树冠巨大的大橡树阴影下乘凉。
最开始卡卢医生看起来非常紧张,因为他的生活当中并没有变种人,看到的最多关于变种人的新闻是来自万磁王及其领导的兄弟会有和X战警在哪打了一架之类的,正常交往好像离人比较远,而且周围老有一些好奇的窥探。
这让他更加紧张了,甚至不由自主地离蔡医生近一点。
蔡医生现在正处于恢复电量中,她面色平静,透露着一股安详,终于不用和不熟悉的人强行说话让人身心愉悦。她迫切的想要进入工作状态,但是在开工之前大家总得互相熟悉一番,寒暄几句,商业互夸,然后才能进入下一个流程。
尤其是这一次来他们还准备多了解一些变种人知识,为以后接诊特殊患者做准备。
这里的变种人,孩子占多数,各种各样都有,但是有一部分孩子因为变种人的身份曾经遭受过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对他们的到来比较抵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释放善意,把“大好人”的牌子顶在头上,能让大家熟悉起来之后就好办事。
卡卢医生,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悄悄地问:“蔡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蔡医生:“讲。”
卡卢医生:“你们‘蔡医生派’真的是只有投同意票才能加入的吗?”
蔡医生:?
她缓慢的打出一个问号。
然后说:“什么叫‘蔡医生派’啊?”
听起来像仰望星空派,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死不瞑目的双眼不屈的望向天空的样子了。
卡卢医生:.
卡卢医生气急败坏:“有人会往食物的方面去想这件事情吗?你怎么回事啊蔡医生!”
蔡医生下意识的回嘴:“怎么和主治医师说话的!你写的那篇论文还要我给你改呢!对我客气点!”
他们声音稍微有点大了。
在不远处社交的几人忍不住都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融恒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别处,假装刚才是卡卢医生一个人自言自语——直到有人扑通一声从树上掉下来。
倒栽葱一样砸到了融恒的面前。
融恒:?!
她立刻站起来,和卡卢医生快速赶到伤者旁边.等一下这位伤者为什么有点眼熟???
大学生身上没点活好像活不成一样,前有因为不换衣服变种基因觉醒,后有因为不好意思和老师打招呼又想听人家在说什么,偷偷爬到树上偷听,然后因为过于熟悉的句式受到惊吓,手一松就整个人咣叽下来。
融恒面无表情,但心中叹为观止。
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她带过的学生。
舒格曼医生、艾琳护士和其他学校的老师也赶过来,蔡医生一边开始施救一边语速超快:“坠落伤急救要点。”
劳瑞发出一声惊天惨叫,目光惊恐,教授面无表情的脸像是一套催命符打在他的身上,他甚至已经想起一些三四岁的时候做下的错事,比如因为无聊用树枝捅蚂蚁洞。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想起上一次自己在线上考试的时候,因为之前和同学通宵打游戏,头痛欲裂做着题睡着了,导致考试成绩只有可怜24分。
天呢!天呢!屋漏偏逢连夜雨,浪急又遇打头风!
他正要开始在剧痛中头脑风暴,回答问题,然而这个问题并不是给他提的。
卡卢医生:“判断生命体征、检查有无骨骼脱落、错位等情况并视情况给予及时牵引复位。患者精神状态良好。”
艾琳护士已经检查过四肢状态:“患者左臂肘关节脱臼,目前检查无骨骼伤。”
舒格曼医生:“左前臂部有皮肤破裂伴有出血,可在牵引后对伤处进行冲洗,并包扎止血。”
蔡医生:“答得好。接下来我们需要让他颅脑、颈腰椎保持在同一轴线上。准备摆正。”
劳瑞伤的不重,但是从高空落下之后人很难立刻回复行动能力,他只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任人摆布,蔡医生团队展示出其高超的医疗素质,最终通过平托、轴向翻身等方式将他摆正,担架抬走。
被抬走前,蔡教授站在担架边上,凝视着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假装昏迷的劳瑞,语气非常平静的说:“劳瑞,你等等再给我解释你为什么爬到这棵树上。但是等一会儿你的检查结束,关节复位之后,我需要你立刻向我说明你的考试成绩是怎么回事。”
是劳瑞跃跃欲试说想要参加一下这次的考试,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的。
哦,然后交了个半白卷,就给人考来了可怜的24分。
耍弄谁呢?!
抱着胳膊的劳瑞,看着面沉如水的蔡教授,一口气没上来,嘎一下,真的晕过去了。
小小插曲,虽然人身上沾了不少草叶和灰土,但是之前在周围玩的小朋友都过来围观了这场快速专业的急救,现在正发出小声的“哇——”的声音。
查尔斯的轮椅缓慢推过来,他笑着说:“你还是这么专业,蔡医生。”
融恒:“.谢谢,我一直都很专业。”
在吓晕学生方面,蔡教授可不仅仅是专业而已。
查尔斯:“愿意一起稍微走走吗?”
融恒表情飞快的抽搐了一下。
在医生用英勇就义的心态走过来的时候,查尔斯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我知道你不喜欢闲聊。”他笑着说:“我们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吧。说实话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过来做个演讲之类的,让孩子们也渐渐外面的世界。这里像个象牙塔,虽然安全快乐,但是我总是希望他们能离开这里,去外面更好的生活的。”
融恒:“我觉得你更没有想到这次公对公的交流学习能真的落地。”
“是的。”查尔斯点头:“确实难以想象。这个机会太好了。”
这一次是公对公的一项合作交流学习。过了明路,甚至哥谭总医院的宣传网站都已经出了相关的宣传,出发之前融恒还被拉去拍了张照片,杰森看着那张照片发出爆笑,说她看起来像是终结者。
融恒:Iwillbeback.
等着吧你。在蔡医生看来这一次学习简直迫在眉睫。
毕竟变种人数量渐渐变多,医院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变种人患者的。除了让医生更了解自己的患者,更重要的是也要让患者明白大部分医生——和患者无冤无仇——是不会无缘无故想要治死对方或者把他怎么一下的。一旦进了手术室或者医院的任何地方,除了深深爱他的人之外,医护就是最不想让他死的那批人了。
但是因为双方互相不了解,所以比起一般患者,医生和变种人患者更容易发生一些摩擦。
比如融恒在那篇论文写之前曾经听自己同是医生的朋友说过一件让人非常无语的事情。
一个背生双翼的变种人因为一只翅膀骨折了去看病,骨科医生在检查之后发现他的骨密度和骨骼整体结构比起人其实更像是鸟,所以为了更全面的考虑,设计出更符合患者本身的治疗方案,决定禽类专精的兽医联系一下,向对方吸取一些治疗翅膀方面的经验。
该患者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大骂:“果然,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们连人都不是了!”
他不仅有一双翅膀,还有能轻易把一个成年人提着脖子拎起来的力量,医生被扔出去撞到墙上昏迷了,他在医生办公室愤怒的打杂一番之后跌跌撞撞跑了。
这是故事前半段。这个故事里患者就是妥妥神经病么。融恒觉得他可以去检查一下精神状态或者大脑,看看有无病变,不然为什么这么暴躁。
然后故事还有后半段。
医生头磕破了,心里气不过,报案了,结果最后查监控,查查查,发现该患者是为了救一个乱穿马路的臭小孩被车撞断了翅膀,结果肇事司机气焰非常嚣张,满嘴酒气口出狂言,两人就吵起来。翅膀变种人据理力争,甚至还被对方连连推搡,那时候都没想通过激烈手段解决问题。
他本来还想说一下“那这孩子总不是变种人!你刚才差点撞死他!”之类的话,结果一回头,哦豁,小孩跟着他妈早就偷偷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怕被他追上,偷感很重的回头看他追没追来。
然后趁他查看小孩动向的这功夫,那个肇事司机重新上车,倒车、油门,梅开二度,这次没踩刹车,直接把翅膀变种人撞上了天,扬长而去,热心小伙在地上缓半天才爬起来。
融恒想这算不算小丑说的“糟糕的一天”啊?
可是你这一天糟糕归糟糕,你要冤有头债有主嘛,找医生撒什么气啊?
在这场事故里,患者对医生缺乏信任,医生对患者缺乏了解(不是那种对于情绪前情提要的了解),这是医生和变种人患者之间的主要矛盾。
融恒去向院长提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能成。一方面是因为这方面在医疗领域确实是一个空白,有关变种人的论文,在人类社会伦理道德层面对其存在进行讨论的,很多;在基因学上分析其如何产生以及如何从理论上一直这种基因再出现的,不少;在医学上研究罕见病例的,没有。
哦,蔡医生之前贡献了一篇,算是终于实现零的突破了。
那篇本来中不了,因为选题太差,但是蔡医生据理力争,还答应了对方之后会撰写一篇关于神经学生物密码编纂方面的论文之后,对方才愿意上她的论文。
融恒:“?生物密码编纂?你为什么会对着方面这么感兴趣?”这个很容易被伦理委员会找上门啊。
那位编辑:“唉,人总得有点爱好嘛,我的爱好正好是这方面,只可惜我本人并没有过人天赋,所以只能委托你代为研究了。记住我的要求,我要的是切实有效并且能够长时间保证期效果的生物密码编纂方法。”
融恒:.
果然没天赋,一句话说得这么外行,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这个专业的了,等她的论文发了就举报你!
总之,想要发一篇与变种相关的医学论文,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在那些非常有名的杂志上。
但这方面也正好说明这个领域潜力巨大。
蔡医生:“如果我们能率先开拓这个领域的话,以后别的医院要到我们医院来学习如何接诊变种患者。”
院长面露难色:“这种患者毕竟不多,而且,现在的情况”
蔡医生:“不是吧院长,你是哥谭总医院的院长啊,哥谭名声都臭成这样了,再加一条是变种人鸽派怎么了——你不会在意那些外地人的看法吧?”
院长虽然大部分时候脾气都很温和,但他是个老哥谭人了,老哥谭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排外。
院长拍案而起:“我怎么可能在意那些外地佬的想法!”
蔡医生:“那你再想想,让那群外地佬大老远担惊受怕跑过来找你学习,是不是很爽。”
院长:“.好像有点道理哦。”
但是院长并没有松口。他的意志已经动摇,言语开始出现偏向性,但是最后,他也只是说:“但是此事还是要和董事会细细商量。”
蔡医生在面对专业问题的时候一向不喜欢等待,她是个很喜欢主动出击的人。
不仅要细细商量,还要快快商量才行啊!
蔡医生:“咱们医院董事会说了最算的那个人是谁啊?”
院长:“还能是谁,布鲁斯·韦恩嘛,他给钱最多最爽快。不过董事会开十次这个人十次不来,他对什么都没意见,就是个能出钱的人形钱包,他的意见不重要。”
那第二算的那个人呢?
是艾德思维德先生,他是个很讨厌变种人的人,不可能同意此事的。
那说服第二算的人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去找那个第一算的。
蔡医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男朋友发了个短信,问了一下维恩庄园的电话,然后做了几次心理建设之后,拨打了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一个慈祥的老人接通了电话,融恒有点紧张的问好,表明身份,说明情况之后,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董事会可能明天就要开了,我想提前问一下韦恩先生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或者他对于变种人态度如何呢?”
“哦,请别担心,融恒小姐。”老人愉快的说:“年轻人想要奋斗的心是无论如何都要被支持的,我想善解人意并且对变种人没有任何偏见的韦恩先生一定会按时出席,我保证一切都会顺利的。”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韦恩先生准时出现在董事会现场,把其他人吓得半死,不过好在他来了就睡觉,这一点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在蔡医生讲完此次交流学习的目的之后,艾德思维德冷哼一声,即将开始激情发言时,布鲁斯·韦恩,突然醒了。
“哇哦。”他说:“这真是我今天听过最棒的项目了,我喜欢——你什么时候出发?”
艾德思维德:?
“韦恩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些事情。”他站起来:“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是一座变种人的收容所,他们——”
“哦我明白了,他们可能需要一些资助。”韦恩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我很擅长做慈善的,这次需要多少钱?艾德思维德先生,您一直看着我,显然是对此事十分有兴趣,你能出多少钱?”
总之,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已读乱回加钞能力,本来只是当天去当天回,做个讲座就结束的融恒,很快就要作为项目负责人出发了。
“哼,我还以为我永远都没有进入这件办公室的资格呢。”坐在医生面前的那张座椅上,布鲁斯·韦恩打着哈欠,语气不满:“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联系我,没想到你竟然打了韦恩庄园的电话。”
蔡医生无辜的眨眼:“我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啊先生,给我留下电话的只有火柴·马龙先生,你要检查我的通讯录吗?”
离开之前,布鲁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融恒送给他的礼物被做成了标本陈列在某处的展柜之中。
那个展柜一般用来放一些孩子们颇有纪念性的“纪念品”。
融恒向他推销:“自家种的,吃起来很香的。”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了,我消化不太好。”
哦豁,看来他已经知道京观的意思了。没意思,还以为他也会吃掉呢,那个蒜苗炒一下很好吃的。
虽然经过了一些艰难坎坷,甚至还动用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关系,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交流学习顺利开始了。这估计是个长期项目,融恒还是很看好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其他医院过来学习。
融恒:“我觉得你们得加强一下自己的科技力量,比如在防御这方面,上次我让你们注意的那个特拉斯克工业就有一些针对变种人的电子产品,如果以后过来学习的人变多了,你们肯定也要考虑安全方面的问题。”
查尔斯:“正是,我们现在就在着手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谢谢你,蔡医生。”轮椅突然停下,转向,查尔斯看着融恒,非常严肃郑重的向她道谢:“无论是全力救治了那位变种人患者,还是建立了哥谭总医院和泽维尔天府少年学院的交流学习,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现在就要感谢,以后怎么办。”她面无表情的说:“我是准备多出几篇论文的,不要口头感谢,在我需要数据资料的时候慷慨的提供,这才是最好的感谢。”
没错,蔡医生从来不喜欢听那些虚头巴脑的。
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想要感谢她吗?那就要拿出实质性的诚意来啊!
“我再来这里之前整理了一些对于医护应对变种患者来说亟待解决的问题。”说着,融恒把身后的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找出一个纸质文件袋。文件袋比A4纸大一些,粗略看一下装了半个拇指关节那么厚的东西。
查尔斯,笑容渐渐僵硬。
他也是拥有复数学位证书的人,同为科研人员,他太明白此时那双熊熊燃烧的黑眼睛是什么意思了。
左眼写着“我要写论文”
右眼写着“快给我数据”
查尔斯,看着那个被使劲怼到自己怀里的文件袋,产生了一些想要后仰的冲动。
查尔斯:“.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融恒,灿烂一笑:“泽维尔先生,你说笑了,论文推进度怎么可能不着急呢?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是三天两夜,这段时间,我想应该足够您做完这些调查了吧?”
查尔斯:
现在融恒和刚来到这里为了躲避社交藏进橡树阴影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最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吧。”他说:“我会尽量做完的。但是,也请你体谅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他已经想好让同事们给他帮忙了,人多一点,这些东西做起来应该就很快了。
融恒,笑容灿烂:“这个不担心!”
她快乐的说:“我拜托你们的事情是经过综合考量的,肯定是你们这段时间能完成的工作量。加油!我相信X战警总能战胜困难!毕竟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你们团结起来一定可以的!”
查尔斯:?
等一下,什么意思?
你别光笑啊!你是什么意思!
·
暴风女、金刚狼、镭射眼、凤凰女、野兽,还有其他老师。
此时一脸懵逼,一人拿着一个纸质档案袋。袋子里的内容薄厚不易
舒格曼医生:“来各位老师,请拿好。大家不要互相调换袋子哦,里面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在来之前专门整理了这一次来最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赶在我们离开之前把袋子以及里面的东西头补充完毕之后交换给我们,感恩,感恩哈。”
舒格曼医生、卡卢医生、艾琳护士,每个人背书包原来都是有原因的。他们把每个纸袋分发到每个懵逼的人手里,叮嘱对方一定要保质保量完成。
金刚狼:“.你们没有提炼重点吗?”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多?!
卡卢医生,义正词严:“怎么能这么说呢,每个问题都是重点啊,有一些不太紧急的我们为了为了给大家减轻负担甚至这一次都砍掉了!”
艾琳护士,大义凛然:“就是就是。病人生病怎么可能按照重点生病呢!”
金刚狼: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把那个文件袋夹在腋下,快步离开了。
艾琳护士,超大声:“罗根先生我是你的粉丝!我知道你不会突发恶疾,你到时候不能用这个理由交白卷哦!”
罗根,脚步一顿,走得更快了。
·
哈哈,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饭。
你以为你很幸运,遇上了好心的医生。
殊不知医生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因为她看到了很多珍贵的论文资料,以及尚未有人染指过的学术领域。
做研究变种人临床的开山鼻祖,这个诱惑谁能抵挡?反正蔡医生是抵挡不了,她当定了。
“哦对了,还有一份。”在查尔斯走之前,她又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处变不惊的X教授,表情已经开始有点惊悚了。
“别担心别担心,这个不是给你的。”她凑过来,非常小声地说:“这个麻烦你帮我交给兰谢尔先生。”
查尔斯:!?!
查尔斯:“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融恒,小声:“别装啦,我知道他在。”
好吧,原来你知道他在,不是,等一下,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知道啊???
这种事!你为什么能知道啊!!!
Oiiiiii!!!!!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只能保证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啦,因为还有点忙,只能回家之后再写
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打星露谷了呜呜
第 44 章 向大家介绍一下,
艾琳护士半夜的时候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一个自称是蔡医生男朋友的男人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她的电话号码,半夜给人打骚扰电话,说蔡医生晕倒在房间里了,请她过去看一眼。
艾琳最开始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了,但是这狗东西锲而不舍连打三个,最后成功把她叫醒来。虽然这个男人语气急躁,但是说的话倒是很客气。
虽然艾琳心里依然觉得这个人是电信诈骗,因为蔡医生的男朋友远在哥谭,人家在这里晕倒他在那边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毕竟蔡医生在低血糖关机这方面是有前科的,所以本着看了安心的原则,艾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好的好的,我起来了。”她打着哈欠:“我去看一眼,看吧,蔡医生果然——蔡医生?!”
蔡医生软趴趴得到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艾琳给她打过一轮急救拳之后,嘴里全是葡萄糖味道的融恒意识渐渐清明。她环顾了一眼有好几个还带着重影的人正担忧的围着她。
“哎呀!蔡医生!”艾琳指着已经凉透了的晚饭:“你下午说要去工作了把晚饭带到房间里,但是你根本就没吃嘛!”
“不好意思.”她声音虚弱:“我一时忘了时间。”
低血糖的人每顿饭必须得按时按点,有的时候还得多来几顿,零食也不能断供,这样才能保证全天稳定待机。像这种激情工作忘却时间的情况也有,但融恒一直很会照顾自己的,这样的事还是很少发生。
融恒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晕倒了?”
艾琳:“你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多奇怪啊蔡医生,你说你在这里,他在哥谭,隔得这么远,他怎么知道你晕倒了。”
嗐,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带着男朋友情人节送给她的手表。男朋友身上总有点奇怪的控制欲,虽然是出于关心,虽然对个人隐私不太友好,但对他的疑心病和爱操心这一点非常友好。
而且融恒觉得自己还挺需要这个功能的。万一出现了今天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
她告诉艾琳,自己在晕倒之前正在和男朋友视频,他看她突然倒了,这才知道。
融恒:“之前把你的号码告诉了他,没经过你同意,对不起啊。”
艾琳:“没事,我不在意这种小事。”
确认她没事了,艾琳护士神了个懒腰就回去睡觉了,融恒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多,现在应该是杰森夜巡的时候。
她想了想还是给他去了个电话。
杰森好像在忙,电话接起来之后没有立刻出声,只有极轻微的敲击声。他带着手套,本来就不容易发出声音,现在敲在通讯器上,更是只有一点点的声音。
要非常专注才能听见。
敲击声长长短短,融恒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摩斯密码。
融恒:方便通话吗?
杰森:方便,但是不太方便说话。
融恒:我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没事了。
杰森:我猜你没吃晚饭。
融恒:猜对了,因为今天下午给一些同学做了身体检查,我一直在整理资料。该我猜了,我猜你给手表功能升级了,而且还用一些不好的方法得知了我朋友的电话号码。
杰森:猜对了。向你和你朋友道歉。
看看这个人多别扭啊!这种小事明明只要他张张嘴,问一下融恒本人就行了,偏不,就要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式。
融恒决定对他提出批评,并且下不为例。
融恒:你可以直接问我嘛,我会告诉你的。
杰森:我以后会直接问的。
杰森:今天怎么样?
融恒:还不错。而且我猜对了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高兴。
摩斯密码聊天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但是两个人乐此不疲。融恒接触摩斯密码的时间不算太长,自从杰森不再向她回避自己的夜间身份之后,他好像也偶尔会让融恒接触一些偏向夜间生活的东西。
比如在密码当中最简单的摩斯密码。
两人拍码都不算慢,但是要把想要表达的意思尽可能精简的发送给对方。偶尔杰森那边会传来一些风声,或者翅膀扇动的声音,导致他的密码听起来像是信号不好一样模糊,这也成了通话当中比试的一环。
融恒太了解这家伙了,只要自己说一句刚才没听清,他会马上就会慢慢的重新拍一遍,然后露出“赢了”的那种表情。哈哈,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永不认输,这种时候无聊的胜负欲特别膨胀,越是困难越是克服,融恒绝不给杰森重复摩斯密码的机会。
·
今天是蝙蝠系义警例行作战会议的时候。
小丑已死,这位哥谭犯罪皇帝虽然在官方通告当中还是失踪的状态,但在众人眼中他死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谁杀了他?他怎么死的?尸体在哪?
旧王已死,新皇加冕,死亡往往伴随着权力的更迭,在双面人死后躁动的地下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们都在等待那位小丑的继任者——然后一口气等了快一个月,没有任何风声。
平静有时候让人害怕,尤其是在哥谭这种势力盘根交错的地方,这个人既然能够撬动最硬的那块砖,那自然能够把剩下的挨个打碎。这是哥谭最风平浪静的一段日子了,没有人贸然动手,他们都想先摸清楚这个新入局的人是什么脾气,然后再确定是交好还是交恶。
然而这段短暂的风平浪静却被有些人充分应用了起来。
讨人厌的蝙蝠们,他们对此竟然毫无半点顾虑,动作大开大合,用前半个月整顿群龙无首的旧势力,后半个月大刀阔斧整改小丑帮和双面人的地盘,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准备出手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韦恩集团在对两块地皮的竞标当中没有任何意外的胜出——说来也真是奇怪啊,一直弥漫在双面人和小丑地盘上的变种恐惧气体在韦恩集团准备开始建设的时候,奇迹般的消失了。
于是在如同暴风雨一般压抑平静的前夜之后,他们并没有迎来罪犯们情绪爆发的井喷期。这段压抑的平静被一切尘埃落定的死水般的平静无缝衔接,杀死小丑的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或许那个人已经和小丑同归于尽。
靠在座椅靠背上,夜翼赞叹道:“难道这些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吗,太厉害了。”
蝙蝠侠用不赞同的目光去扫了夜翼一眼,但最终没说什么。
她甚至给所有人留下了收拾残局的时间,并且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小丑被谁所杀,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去收拾烂摊子。这让蝙蝠们和哥谭的里世界有了一个信息差,在其他人还观望的时候,蝙蝠已经以一副悍不畏死的态度强硬的冲向终点。
她是一个过于优秀的棋手。
一个如果成为敌人,会让人咬牙切齿的硬骨头。
“.目前情况整合如上所述,还有人有什么信息要汇总进来吗?”蝙蝠少女的目光扫视了参会的人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人身上。
虽然带着头罩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红头罩今天心情看起来有点好过头了,他的手指一直在手表上点点点,长长短短的,后背倒是挺得笔直,做出一副认真参会的样子,实际上
蝙蝠少女:“.大红,要不你先出去打个电话?”
“什么,我吗?”红头罩:“不用了,我就在这里。”
他心情确实很好,就算是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语调都是上扬的。
看来谈恋爱确实会改变一个人,刚才红头罩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说自己要去打个电话,然后火上房的跑上面去了,回来之后就是这么一副样子。
催产素、多巴胺、内啡肽,这些激素快速治好了红头罩的情绪便秘,甚至让他已经在严肃会议上光明正大摸起鱼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大家探讨的对象正与他有密切关系,所以红头罩决定对此不发表任何观点。
小红和史蒂芬妮坐在杰森的左右两侧,他们两个表示自己也不用换位置,区区红头罩的摸鱼行为根本不会影响他们对工作的热情。
史蒂芬妮,超小声:“我最近吃到了一个非常好吃的能量棒,你可以推荐医生试一下,我把牌子发给你。”
杰森比了个OK。
提姆,态度严谨的超小声:“你可以在手表上加一个撞针,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医生昏迷后周围没有其他人,你也无法快速感到,通过注射的方式向身体内注入葡萄糖。”
杰森比了个拇指。
蝙蝠侠,用非常不赞成的目光把公然摸鱼三人组从会议桌上赶走了。
现在三个人站在战利品陈列架面前。
和什么硬币、写着谜语的卡片、破损手杖之类的东西相比,之后加入的那簇绿油油的蒜苗标本看起来格格不入。
但是所有人自发的为那一小把用紫色丝带系着蝴蝶结的蒜苗腾出了最中间的位置。
这是第二茬蒜苗,每次史蒂芬妮只要一想起第一茬蒜苗去了哪里,她就会用有点恶心又十分佩服的目光看向杰森,啧啧称奇。
她靠过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杰森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他关闭了人声滤网,虽然在会上摸鱼,但是红头罩还是很有保密意识的,现在会开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他关掉了滤网决定自己和融恒说声晚安,让她快去睡觉。
“你忙完了?”融恒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有精神。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现在已经三点了。
融恒:“我也差不多整理完了,去刷个牙就要睡觉了。”
“嗯。”杰森说。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严肃。
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女朋友说两句话,但是这两个坏心眼的家伙简直就像跟随宠物一样追在他背后,最后红头罩暂时按了个通话保持,把他们两个全赶走才重新接起电话。
“刚才有人在旁边。”杰森解释道:“有点不方便说话。”
“哇哦,我知道,红头罩先生想要维持自己高傲冷峻的人设,我明白的。就像我自己是冷酷无情但可靠的首席医生。我也会为维护自己的人设拼尽全力的。”
他听见融恒打了个哈欠。
杰森:“我想,这位冷酷无情但可靠的首席医生应该要睡觉了吧。”
一阵织物摩挲的窸窣声之后,蔡医生躺在了床上,她活动了一下,发出非常舒适的声音,然后说:“没错,虽然人类总有一天会把睡觉进化掉,但现在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觉,晚安。”
电话挂断了。
杰森知道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家里没有秘密,这段通话的视频影像一定存在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或者全部人的存储空间里,时不时被拿出来调侃一下,然后过来跟他说一句“你都不会跟我说晚安”来恶心他一下。
特指某个过于活泼开朗的阳光大男孩,其他人不太会这样恶心人。
电话挂断后,杰森觉得,人果然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变得平和。
比如像融恒。
她当然可以作为其他的身份在棋盘上大刀阔斧的杀伐,将城市、国家、乃至于世界格局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但是无论是在纽约小试牛刀,还是在哥谭初露锋芒,运筹帷幄的棋手算无遗策,但棋手并不开心。
融恒喜欢做医生,她性格其实比较强势,对于自己已经作出的决定就贯彻到底,很难改变。而且比起给死神打工,这个土匪更喜欢从死神手里抢人。
她选择急流勇退,一方面是为了让人安心,接手战利品的时间是有限的,帮派分子们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道德标兵,他们只会等待少许的时间,然后把利益快速瓜分。融恒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的蝙蝠,她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不用过多担心。
另一方面,因为融恒真的喜欢做医生。
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而奋斗,她总是斗志满满,总是很高兴。
虽然这次去的地方有危险的人,这让人有点不太放心,但是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他相信以融恒的能力是足以应对此事件的。
融恒的体征已经是陷入睡眠的样子了。
她睡眠质量很好,区区一条消息不足以吵醒她,但是在她的耳边用耳语的声音悄悄地说“术中恶性高热”她就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一边高呼麻醉医师的名字一边乱跑。
然后清醒过来就要打人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做第二次。
杰森在他们的战利品展柜前晃荡了一会儿,最终把某些展品的位置稍微调整,拍了张照片给融恒发了过去。
·
蔡医生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三点半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有人把一个有些生锈的断刀和蒜苗标本放在了类似多宝阁那样的格子里,放在一起,然后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融恒从那个蒜苗上的蝴蝶结认出那是自己送出去的回礼。
这么看的话那有可能那把生锈的断刀是杰森第一次放进这个展览柜的东西。
昨天的内容是体检,今天融恒要给学生们做个讲座,关于神经外科方面的,为了保证孩子们能听懂,蔡医生在家里还给potato和tomato试讲了一下,反响很不错。
昨天蔡医生工作到半夜最终过劳昏迷才停下的消息已经不知不觉传遍了整个学校,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敬仰,让人格外煎熬——不过也有好事。
比如某些打算跑路交白卷的老师只能捏着鼻子回来填充蔡医生分发的问卷。
在讲座开始之前,蔡医生去探望了一下劳瑞。因为两个人是关着门说话的,所以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精力和好奇心同样旺盛的孩子们扒门的,又听墙角的,但是万幸没有人爬上天花板,可能是吸取了劳瑞的教训。
蔡医生声音不大,只能听见劳瑞一惊一乍的“我再也不敢这样了!”之类的话。
而且除了劳瑞,蔡医生还见到了一个让人有点意外的人。
万磁王。
兰谢尔先生约她在一间隐蔽房间当中见面,虽然查尔斯先生再三强调她可以拒绝此次会面,但是蔡医生当场就答应了。
“我也有些话得当面和他说。”融恒说:“我们做手术的时候用的是电刀,如果他胡乱改变磁极会给手术造成很大的困扰,我必须得和他当面说清楚。”
查尔斯张了张嘴。
“.你,您.”擅长交际的查尔斯教授竟然也有词穷的一天,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我记得你是支持万磁王死刑的那一派,对吗?”
“是的,我投了同意票。”
查尔斯还等着后面的解释,但对于融恒来说,这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
投同意票和想让他给我的论文添砖加瓦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不太理解这个问题。
于是查尔斯只能向她保证,这个房间是绝对安全的,里面没有任何金属制品。融恒身上也没有任何金属制品,她背着自己的小包进了那个房间。
兰谢尔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待。
“幸会,蔡医生。”
“幸会,兰谢尔先生。”她和对方握了个手,然后开门见山:“事不宜迟,我这次见面主要是想向你说明几个问题,包括医疗器具的使用规范、手术室具体标准,以及.”
“这个我听到了。”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查尔斯有更快捷的通讯手段。”
融恒:“哦那正好,省得我再说一遍了。现在该你了,你见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艾瑞克沉默了片刻。
然后将手边的那个袋子,轻轻往前推了一下。
“我想和你谈谈这个。”他说:“我想和你谈谈.一个病例,关于变种人的。”
兄弟会里有一个孩子罹患DIPG(弥散性内生性脑桥胶质瘤),但是她本身的变种能力似乎正好克制了这个疾病,肿瘤并没有消失,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日常生活。
融恒眼睛立刻亮了:“能详细讲讲吗?”
艾瑞克:“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不太明白这个具体是什么原因。她的能力是可以在体内生成酸液,也许和这个有关。”
融恒:“不不不,可能不全是这个关系,大脑是非常精密的器官,脑桥部位又密布着神经,情况复杂,是不可手术区域,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
这段话从这里开始就是艾瑞克听不懂的部分了。蔡医生看起来非常用心的讲解,但是医学名词又长又生僻,艾瑞克觉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个词语具体怎么拼写,他硬着头皮听着,最终终于听到了一句:“.我能了解一下她的具体情况吗?”
终于听到这句了!
艾瑞克:“当然可以。”
他说:“前提是能找到她。”
融恒:.?
融恒:“此话怎讲?”
艾瑞克:“这孩子失踪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有人在大都会的港口见过她一面,然后就没有了。”
这更让人迷惑了。
融恒:“孩子失踪你应该报案,或者找超人帮忙。”
艾瑞克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只是严肃又略带恳求的看着她。
啊。
融恒脑中灵光一闪。
“是有人指点你来找我的。”她笃定的说:“是谁让你来的?”
说话之间,那个双肩背包被融恒抱在了怀里。
她已经做好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
其实融恒猜到万磁王在这边,还是因为杰森。
他在出发前一天晚上突然表现出不太愿意让她出门的态度,但是问他话他也只是保持沉默。
他们两人之间约定好不能撒谎,但是可以保持沉默。
因为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于是融恒连夜又准备了一个人的调查问卷,开心得像个地里丰收的老农。
见她去意已定,杰森也放弃了劝说。他也加了个夜班,在第二天融恒走之前,给她介绍了一位新朋友。
“这位是‘concurringvote’.”杰森说:“我记得你之前投票投的是同意票,如果发生一些我们不愿意见到的情况,我同意你行使投票权力。”
那是一把塑料手枪,子弹也不是金属子弹,还分了好几种。
融恒一边把这位朋友请进包里一边问他:“真的?你爸会不高兴吧?”
“不用管他,离开哥谭谁理他。”杰森说:“.你要自己小心。”
因为万磁王现在已经比较低调了,他不会贸然出现。
这一次突然出现必有原因。
·
意外发生后,医生在抢先手中占得上风,融恒在扣下扳机之前问了一个问题。
“冒昧猜测一下。”她说:“哪位患者或许与你关系匪浅?”
吃了一枪的万磁王:“.是我的女儿。”
哦,那明白了。
融恒点点头。
“你放心去吧。我会帮你报警的。”
这样说着,蔡医生扣下了扳机。
这是一颗麻醉弹,但冲力真不小,兰谢尔先生直接被从椅子上打了下去。
接着她联络了查尔斯先生,等其他人着急忙慌赶过来,看见倒在地上但气息尚存的万磁王和坐在一边,像在翻看学生作业的蔡医生,一下都不知道该干啥。
蔡医生面色冷峻,最终略带怒气的把调查问卷全部塞回了档案袋。
“一个都没写。”她一字一顿:“他,一个问题,都没写。”
就这态度还好意思求人办事?
来人啊!把他给我叉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这就是你买个泥头
艾瑞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全身乏力——不该痛的地方很痛。
这个不该痛的地方指的是脸。
“清醒了。”有人说:“这下大家不用担心了。”
那是一道冷峻的声音,他顺着声源看过去,面无表情的蔡医生正坐在那里,正在轻轻按压自己略有些红肿的手掌,以及活动自己刚刚好像刚做过什么重活的手腕。
琴·葛蕾坐在她的旁边,眼神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除了摆放着让桌面看起来不那么单调冰冷的水杯和零食之外,只放着一个令人眼熟的纸质档案袋。
半个指节那么厚。
接着,这位医生向他走来,把这张床调整到仰躺的角度,然后依然面无表情,冷峻的伸出两根手指:“现在头不动,让眼睛跟随我的手指,告诉我这是几。”
艾瑞克,声音沙哑:“.你是扇了我耳光吗?”
“麻醉时间到了,你没醒来。”蔡医生说:“我只是对你实施了一些朴素的急救方式。”
这个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朴素了?
要不是现在手脚都被固定住,艾瑞克真的很想用手指按一按自己的嘴角,看看是不是已经把他嘴角打裂了。
这绝对是有个人恩怨在里面,绝对的。
唉,不过他也认了。毕竟,万磁王动手在先,但没想到医生也有奇招,并且抢先手的时候甚至没抢过对方——毕竟他是真没想到医生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枪的人。
她是打完第一枪之后才开始交涉的,在动手之前一言不发,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之类的质问,她一直都表现得过于平静,甚至看起来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她甚至准备了一把塑料枪,以及特质子弹。
蔡医生:“放尊重点,这位是‘同意票’。”
艾瑞克:“我没有记住武器名字的癖好。”
时间往前推一推。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万磁王在兄弟会里一直照顾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像他的女儿一样,后来小女孩查出了绝症,但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她自身的变种能力救了他一命,父女两个都很高兴。
然后患病的女儿失踪了,万磁王到处找不见人,有人指点了他一句“你可以去找一位医生,她很擅长帮助病人,哦别担心,她不是喜欢叫警察的人”,急病乱投医的万磁王直接找过来了。
融恒:.
她耐心地听对方说完——这是她所有的美好品德了。
然后蔡医生一言不发开始给“同意票”上膛,这次是杀伤性子弹。
琴·葛蕾赶紧站起来给她按住。
“你撒谎了,艾瑞克。”琴说:“蔡医生已经不打算跟你交涉了,没有报警是查尔斯给你求情,你最好实话实说,艾瑞克!”
艾瑞克,看看正在按着不让她换子弹的琴,又看看面无表情拼命挣扎,准备寻到空隙就开枪的蔡医生:“我觉得她没打算报警。”
琴:“立刻说实话!”
其实这个故事大部分都是实话。兰谢尔先生只是隐瞒了一小部分无关紧要的部分。
比如给他递话的那个人还说:“如果这位医生不打算帮助你,那你也可以把她带来给我,我会帮助你找到你的女儿。”
虽然当时他和那个人的交涉不是这么简单,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事。
“我不知道他是谁。”艾瑞克说:“我,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性别,他有斗篷和面具。”
蔡医生:“但你就是选择相信一个异装癖想要在这里绑架我。哦对,我忘了,你也是个异装癖。无意冒犯琴,但是你们的制服在审美方面恕我不能苟同。”
愤怒的巅峰值终于过去了,蔡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上。
真相大白了,其实艾瑞克·兰谢尔从一开始就没真的相信求助一个医生能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帮助,他虽然象征性的讲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但是最终目的还是过来绑架融恒。
“你知道我们是第一个和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建立官方合作的医院吧。”蔡医生语气平静:“你知道这个项目推进有多难吗?变种人会生病吗?我见到过的变种人病人确实不多,来的时候也都偷偷摸摸的,是因为你们都身体健康从不生病吗?还是因为生了病不敢来医院,或者因为治疗变种人难度较高,一些医生为了自己手里的病人死亡率好看一点不敢接呢?”
“这个项目技术交流是次要的,本来最重要的目的是让变种人临床正式进入大众的视野,让变种人敢生病,医生也敢治疗,就算像和哪吒一样三头六臂,生了病也一样是患者,医生了解患者才能对其进行治疗——你想过绑架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艾瑞克沉默不语。
蔡医生:“项目会立刻叫停,关于变种人危险性的论文会在三个月内从基因层面到社科方向多出至少两百篇——你知道变种人临床医学到现在为止有几篇论文吗?一篇,我写的。而且这个项目一旦叫停,至少十年之内不可能再有人提起和变种人相关的临床研究合作。你知道十年在一项研究里意味着什么吗?十年夜以继日的研究不能攻克一项绝症,但是一定能攻克一项基因筛选种族灭绝的武器。”
艾瑞克:“.我很抱歉,我只是——”
“停,停停。”蔡医生立刻止住了他的话头:“别说什么你是想要救你女儿,你只是想要通过一种最省事的方法来完成。我不会贬低任何一种爱,你爱你女儿,这很好,很正常,我很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你的愚蠢。”
“你既不了解教唆你的人,也没有细想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后果,你甚至没有按照对方说的,向我寻求帮助。你只是觉得把我交给对方就能解决问题,因为这是最简单的,最不用动脑子的一种方法,如果失败了你可以大骂对方不遵守约定,没有诚信,或者用脏话表达上述意思,然后用你最擅长的‘电刀破坏术’和对方发生一些暴力冲突,致使附近医院无端报废一批医疗器材,一些患者的手术和检查全部延期。”
“别说什么你一时冲昏了头脑,我觉得你这个人头脑没清醒过,或者就是个单纯的蠢货。”
放下枪的医生不知为何好像反倒变得更可怕起来。
她的情绪没有爆发,每一句话都那么平和,那么尖锐,那些愤怒比起火焰,更像是岩浆之类的东西,更高热,更具有毁灭性,所过之处地面都为之倾覆,但表现形式却是一副更加无害的流淌液态。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她最后说了一句:“当时在要不要给你死刑的时候,我投了同意票。这件事情和现在的情况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
艾瑞克:
万磁王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比起被骂的愤怒更像是一种无语。
而且还是一种理亏的无语。
蔡医生已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桌上的温水被她吨吨吨的全部喝掉。
本来她应该在见过万磁王之后去给小朋友们做讲座的,现在好么,讲座只能挪到明天了,事发突然,她和自己的三名队友临时商量了一下,把几个活动次序调整一下,今天先给小朋友看一下哥谭总医院神外的宣传片,介绍一下带来的医疗器械,教一些急救措施,比如海姆立克急救法或者心肺复苏。
蔡医生则是在这里等着艾瑞克·兰谢尔醒来。
她今天是真的起火了,甚至蔡医生都想,要是这个项目真的叫停了,她一定要把同意票贯彻到位,彻底让他安乐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阻挠一个开山鼻祖的研究啊!
“那人我交给你们了。”她看向琴:“别说什么会给我一个交代,道歉之类的话我也听够了,让他把调查问卷做了,详实填写,我不允许失随访在我的研究里出现,非要出现只能是对象死亡这一个原因。我只接受这个原因。”
说完,她直接推门出去了。
一个人的素质会在小事上体现,蔡医生话说的硬,态度坚决,但是关门的声音很小——她从不屑用这种手段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手中拿着那个纸袋,琴笑眯眯的走过来。
“你看起来像被豹子吓住的羚羊,兰谢尔先生。”
“.别嘲笑我了。”他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那看来我只能离开了。”
“你走不了啦。”琴遗憾的摇头:“你没听到刚才蔡医生说的吗?你必须要把这些东西写完,不然就只能变成一具尸体了。”
艾瑞克没说话。他只是用讥讽的声音发出一声冷笑:“那可能有点难度。那个小女孩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搞错的是你,艾瑞克。”她幸灾乐祸的说:“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蔡医生不会允许自己的研究当中出现别的插曲。”
艾瑞克依然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虽然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医生,但是我想就算医生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的朋友们未必没有办法。”她说:“她是一个朋友很多的人,艾瑞克。”
·
杰森:“你使用了‘同意票’,发生什么事了?”
融恒,语气激动:“发生了一些我非常生气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的项目差点被人搅乱,如果叫停了,下一次再开起码是两年以后——两年以后!他甚至在调查问卷上一个字都没有写,一个字、都、没有写!失随访!这是失随访啊!”
杰森在她要开始发挥的时候率先打断:“好好他该死,但是这个等等说,你先说你受伤了吗?”
融恒,愣了一下:“哦,那倒没有。我抢到了先手先开枪了,然后跟他了解一下情况,就开了第二枪。”
杰森:“嗯?”
一些键盘敲击声后,杰森:“我看到你用了三颗子弹,又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吗?”
“不是。”融恒说:“第三枪是我用来泄愤的。”
杰森:.
杰森的声音轻松起来,他可能靠在了柔软的座椅靠背上,一边伸懒腰一边说:“那可能麻醉计量有点超标,他需要一些叫醒服务。”
“我亲自叫的。”融恒举起一只红红的手:“我叫了十二次,他终于醒了。”
她听到杰森发出一些快乐的笑声。
“可喜可贺。”他说。
电话挂断的时候蔡医生又进行了一些深呼吸,这才觉得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然后她一回头。
呆若木鸡的劳瑞,正站在她背后。
融恒:“额”
劳瑞:“.我什么也没听见,教授。”
劳瑞开始哭起来:“考了24分真的对不起,教授,如果要处决我,请只用一枪,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三千
第 46 章 图谋蠢货干什么,
蔡医生在给小朋友们做讲座。
她做了PPT,找了音频视频,为了照顾小朋友的接受能力,特别使用了非常浅显易懂的语言,还用了可爱的颜色、自己的豚鼠模特和赛马娘风格。
还挺成功的,小朋友们很捧场,虽然这群来听讲座的从学前班到高中生都有,但大家都很热情,非常积极的和蔡医生互动。甚至讲座结束之后,好多小朋友都围绕在她的周围,让她再打一遍之前抢救劳瑞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一起打的急救拳。
蔡医生:可以啊可以啊,小朋友爱学习是好事啊。
蔡医生和她的伙伴一起在假人模特身上又操作了一遍。
“医生!”一个小朋友举手:“这一次为什么你不问他们问题呢?”
蔡医生:“因为上一次问问题是我们医院的教学模式,一边说一边做,大家记得牢,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能够立刻纠正,但是这一次我在给大家讲解,所以不需要再问他们啦。”
“医生!”第二个小朋友举手:“如果不回答问题是不是会被惩罚?”
蔡医生:“不会的,我会告诉他们正确答案,然后督促他们在以后加油学习,尽量不要出现回答不出问题的情况。因为我们不会问实习医生超纲问题,所以这些问题只需要在日常学习中认真记忆就好了。”
“医生!”第三个小朋友举手了。
她有一口鲨鱼牙,而且现在还在换牙中,掉了一颗门牙。小女孩咧嘴一笑:“医生,有人不写作业的话,你是不是会把那个人处决掉?”
蔡医生:“.?”
蔡医生疑惑的挠了挠头:“你从哪里听到这个的?”
鲨鱼牙小女孩,手在耳朵上括出一个半圆:“我昨天听到劳瑞在他房间里一边哭一边打电话,应该是给一个好朋友,叫.鲍里?”
劳瑞在和蔡教授打过招呼,诚恳道歉,深刻悔过之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自己好兄弟的电话。
肝胆俱裂的劳瑞:“鲍里,鲍里,呜呜呜呜,我,我刚刚目睹了一件惨事.蔡教授,蔡教授她,千万要好好写她布置的作业,也一定要好好准备考试啊!”
鲍里一头雾水:“兄弟?你怎么了?”
瞳孔地震的劳瑞:“嘘嘘,你听我说。(超小声)我刚刚听到,蔡医生把一个不愿意做调查问卷的人处决了,甚至打了对方三枪,最后一枪是用来泄愤的!”
“啊!”鲍里惊恐地大叫一声:“什么!你搞错了吧!蔡教授.蔡教授不会那么离
谱吧!”
“我亲眼见到的!”劳瑞:“而且我刚刚差点就被教授处决掉了!上次我考了24分,蔡教授亲自过来警告了我,说没有下一次.呜呜呜呜,我会好好学习的,希望蔡教授不要处决掉我。”
鲨鱼牙小女孩很有表演天赋,一人分饰两角,学得入木三分。
蔡医生:“.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小女孩一摊手:“我也不想偷听,但是他们打电话声音超大,我捂着耳朵都听到了。”
蔡医生:
蔡医生没见过这种阵势,她冷静地回过头去看另外三位队友。
舒格曼医生看天,闭着眼睛,拳头捏死紧,然而依然没有憋住笑,发出像放屁一样的噗噗声。
卡卢医生看地,咬着牙,把自己这辈子经历过的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终于憋住了——他头上青筋都蹦出来了。
艾琳护士根本不装,她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没人接收到她的求助信息,没人有同伴爱,没人愿意过来帮她。
蔡医生只能转过头来,扯出了一个略显僵硬尴尬的笑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们教授都是还很注重教学方法的,不会随便处决学生。”
鲨鱼牙小妹妹:“那医生会不随便的处决学生吗?”
蔡医生:
蔡医生,撸起袖子:“现在就来处决你,不要跑!”
鲨鱼牙妹妹尖叫着抛开。讲座现场一下变成了老鹰抓小鸡。
艾琳大笑着,拍了一堆糊糊照片。
与此同时,万磁王也没闲着。
他正在做检查。
艾瑞克:“我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查尔斯:“闭嘴,艾瑞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X光,CT,核磁共振,主打一个应做尽做,绝不遗漏。泽维尔学院有自己的校医,虽然在专业领域不能和此次前来交流学习的医生比,但是操作这些仪器还是非常熟练的。
(蔡医生:好家伙,你们一个学校真有钱啊,什么仪器都有啊)
(你知道这些机器有多贵吗?)
他们现在正在对艾瑞克·兰谢尔进行一些非常系统详细的检查,虽然查尔斯已经说过他的检查结果并不会完全公开,这些事情不是和蔡医生交易的一环,但是艾瑞克显然没信。
当然他也不在意。
这点身体数据他是在不明白能拿来干什么。
一切结果都正常。
查尔斯看着结果眉头紧锁
,琴在他的身边,两人神情略有些疑惑,在一起小声交谈,然后琴打了一通电话,过了片刻,蔡医生重新出现了。
她看起来刚参加过铁人三项,头上全是汗,头发都贴到了额头上。琴递给她一张湿巾,蔡医生一边擦汗,一边严肃认真的和查尔斯说什么。
“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蔡医生还有点喘:“你们变种人是不是在这方面都是天赋异禀?”
不然她都去大陆酒店培训过了,怎么跟这群臭小孩玩半天还这么累!
查尔斯笑着没说话,把手里的诊断结果递给了融恒。
蔡医生看完了单子。
挨个看完,她点点头:“明白了。能再见他一面吗?”
艾瑞克和蔡医生又一次见面了,旁边是琴和查尔斯,他们找了一个有透视能力的变种人学生过来,被艾瑞克蒙上脸让他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不妥.”这孩子努力查看,左转右转,突然迷惑的歪了歪头,非常不理解的问:“这位先生,你有做过皮埋避孕之类的措施吗?额,我的意思是,男性也可以皮埋避孕吗?”
查尔斯:“.我想他应该没有做过皮埋避孕。”
孩子被请走了。
艾瑞克的头套被摘掉,蔡医生面无表情的坐在他面前。
“你确定你有女儿吗?”蔡医生问。
艾瑞克有点生气了:“什么?我当然——”
“别回答。”蔡医生说:“短时间的催眠和洗脑很大程度上会出现一些破绽和下次,神经方面的生物密码编纂就会出现片面词汇,接下来我会对你进行一些测试。”
她看向查尔斯:“他是哪国人?”
查尔斯:“他是个犹太人,在德国出生。”
那可能性最大的语言是希伯来语和德语。
图片密码应该来不及,融恒手机断网,点开翻译软件,依次输入:交换、女儿、医生、打断、价值、帮助、未来等词语,然后依次播放。
先播希伯来语,查尔斯没有一点反应,甚至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
然后换成德语。
从“exchange”开始,艾瑞克的眼睛就直了。
“看来我猜对了。”
德语词汇还在播放,蔡医生点了点:“真相大白了,我猜的没错。”
不仅没错,蔡医生甚至有点“这样才对,这才正常”的感觉。
万磁王有一段时间和X教授失去联系的,本来查尔斯很担心他是不是又出去搞事了,但是一切都风平浪
静,然后艾瑞克重新出现,两人联络恢复如初。
接着就到现在了。
查尔斯没听说过他有个女儿,但是两个人一直保持联络,关系也不过,这种隐瞒就很奇怪。融恒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就立刻想到了一些别的可能性。
“那个人是一个能够确切掌握我的行踪的人,并且对于这个项目非常了解。”蔡医生语气森冷:“他是冲我的论文来的。”
查尔斯:
琴:
不,我们认为他可能是冲你这个人来的。
“无所谓,反正应该不是冲变种人来的。”蔡医生说。
然后她陷入了十秒左右的思索,看起来就像是卡住了,正在加载。
loading了一会儿,蔡医生重新恢复过来。
“今天是我们应该返航的时候了,别担心泽维尔先生,至少一切逻辑都形成了闭环,好消息是我们的合作项目不会有任何影响。”
“更好的消息是。”蔡医生掸了掸灰:“对方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思维正常的人很可以沟通,等我这篇论文写完,我会找人跟他谈谈的。”
就是嘛,图谋万磁王有什么意思?为他学历低?为他有“电刀破坏术”?
人家真正图谋的是天才啊!
回家之前,融恒又给杰森打了个电话。
融恒:“我有一事必须向你举报一下。”
杰森:“我也有事想提醒你,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两个想说的是一件事。”
在融恒使用了三颗子弹的那天,红头罩突袭蔡医生办公室,在她办公桌上发现一点别的东西。
有人把她的三个赛马娘立牌全部扔掉了,光秃秃的桌面上只放着一个小摆件。
一只目光森寒的猫头鹰,被人悄悄的放在那张桌子的正中,目光紧紧锁死那个空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迎面开来一辆大卡
短暂的交流学习结束了。
融恒他们在今天十点离开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送行的时候,学生们精神抖擞,老师们神情萎靡,每个人看起来都三天没睡过觉。
艾琳护士找到藏在人群背后的罗根,问能不能和对方合影,罗根皱着眉头拒绝了她。
但是没有彻底拒绝,他给艾琳签了个名。
艾琳:“感恩您,罗根先生——我真的是你粉丝,你写的问卷我回去一定会认真拜读的!”
罗根:“.不必了。”
这一次的交流学习效果特别好,不仅是对医生们,更是对小朋友们。对医生来说,他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给项目开了个好头,和合作伙伴建立了良好关系,对这座学校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有另一种视角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用另一种方式认识了“研究”这种行为。
有些研究是为了杀灭生命,有些研究则是为了延续生命。
“你们还会来吗,医生?”之前试用过融恒他们带来的听诊器的一个小朋友仰着头,一点也没有被蔡医生的冷脸吓到:“下次来的时候,你会带上那个电刀吗?”
蔡医生撩了一下自己衣摆,蹲下来:“第一个问题:回去之后我们需要把这一次的成果汇总起来形成文件,还要对其他医院的工作邮件进行回复,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一次合作,我们之后也许会开个新闻发布会之类的,如果召开的话,你们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第二个问题:不会,电刀很贵,不能拿来给你们玩,只能给你们看看图片。”
这个医生说起话来总是冷冰冰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睛下面总是所有很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一只臭脸熊猫。
汉克:“不可以这样说蔡医生哦。”
蔡医生:“没关系,我们国家的国宝就是熊猫,我喜欢熊猫,这样叫我没关系。”
融恒注意到这个孩子的耳朵被剪掉了一部分。就像救助机构为流浪猫绝育后放归,总会把它们的耳朵剪一下,表示此猫已绝育。
这些被剪耳的孩子,缺少的那部分耳朵是曾经贩卖奴役他们的基地给他们打上的耻辱烙印,基地人员在他们的耳朵上注射进芯片,后来芯片损坏,那一小块组织也跟着一起坏死了。
这些耳朵缺少一块的孩子不在少数,从学前班到高中生都有。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孩子是从一些奴役残害变种人的不法机构解救出来的,早几年X战警和兄弟会总是冲突,就是因为这个。只不过他们的理念不太一样,万磁王的手段比较激进,他想要通过足量的恐惧让所有人知道胆敢残害变种人必然招致巨大的报复,X教授不同意这种做法。
于是双方开始战斗。
但是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甚至在蔡医生看来有点分不清轻重缓急。分歧发生的时候他们只解救出来一小批孩子就开始窝里斗,不仅浪费了宝贵的救援时间,还给了坏人喘息之机。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他们双方因为如何解决问题达不成一致,总是互相咬的时候,更多的孩子以一种更为隐蔽的方式,悄悄的流入了市场。
他们被像货物一样卖来卖去,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悲惨的活着或死去——直到星球日报的两名勇敢记者开始关注并跟踪报道此事,这条罪恶的产业链才曝光于人前。
在报道中,这两名记者将变种人贸易称为“新世纪的黑奴贸易”。
路易斯·莱恩小姐和克拉克·肯特先生,这两名勇敢的调查记者通过伪装、蒙混等方式潜伏进那个组织,详实记录自己的见闻,将那些事实被鲜血淋漓的摆到面前,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八岁以下的孩子被装进笼子里,笼子和笼子叠在一起,八岁以上的孩子装进集装箱,再次打开箱门后,那些工作人员做的第一件事是拉走因窒息而死的孩子的尸体。那些尸体堆起来,最终被板车拉走,投入垃圾粉碎机。”
这是那篇报道当中最温和的一段话。
即便是那些反对变种人的人,也无法对这样的惨象。人的想象力往往会被自己的见识所局限,没有见过这样的恶,就无法想象出这样灭绝人性的行为。
融恒猜测在报道发出去之后他们两个肯定面临了很多威胁,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那些坏人必不可能善罢甘休。她一直觉得当年的普利策奖应该给这两个人,但事实上他们连提名都没被提。
变种人一直都是敏感话题,为他们说话很难,就像融恒之前发表那篇论文一样,阻力重重,甚至还要付出一些额外的代价才能有机会刊登。
而对于这些遭受过苦难的变种人来说一样。他们已经很难信任这个世界,融恒也不知道这一次X教授是做了怎样的努力,才让这些人能同意接受一群“doctor”来到这里。
毕竟在基地里也有一群“doctor”。
融恒也不知道是谁先叫她“a”的,但是在这个称呼出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在回头的时候,这群大孩子小孩子都跑掉了。
她觉得那应该是他们良好关系建立的一个重要标志。“下一次再来,顺利的话应该是三个月之后。”蔡医生思索了一下:“到时候我会和泽维尔先生提前联系的。”
上车之前,鲨鱼牙小女孩给了她一封信,融恒再打开之前猜了半天新的内容,没想到打开之后竟然是一封求情的信。
“亲爱的熊猫医生:你可以不要处决掉劳瑞吗?他烤棉花糖真的很好吃。你友好的玛莉亚”
融恒:.
她觉得她已经那个摘不掉这个会处决别人的标签了。
那些调查问卷的袋子被珍重的收藏,现在那些袋子看起来比来的时候更加胖鼓鼓了,四人组抱着这些袋子,活像丰收的老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淳朴的喜悦。
“回去之后恐怕我们得忙好一会儿了。”舒格曼医生说:“希望不要加很多班才好哦~”
卡卢医生:“我可以加班,蔡医生,下次可以继续带着我吗?”
舒格曼医生:???什么意思你是在卷我吗?
而蔡医生,这是在略作思考之后,给查尔斯发送了一条消息。
蔡医生:那位状态如何?
查尔斯:不太好,他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记忆当中有虚假部分在,但是又无法做到逻辑自洽。
这很正常,因为万磁王被抓应该是一个意外,他一直和查尔斯保持联络,抓他的人也不敢让他消失太长的时间,而时间太短自然无法让大脑和新接入的信息彻底融合,对于一些密码词汇的适应方面也会有抵抗。
比如能从万磁王手里抢到先手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可能也是因为万磁王并不愿意按照密码词汇的命令行动,抵抗意识给了医生机会。
融恒推测,万磁王可能是真的有一个女儿,或者他真的有过,至少有过家庭或者爱过别人,心中畅想过与他人组建一个美满家庭,所以给他安排这样的剧情才能控制住他。
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了,蔡医生对别人的私事没有兴趣。
她对于指使艾瑞克来找她的人倒是很感兴趣。
融恒给查尔斯转过去几篇精神学科和神经学科方面的论文,分别应对艾瑞克身上的催眠症状和生物密码。作为合作伙伴她能转过去这几篇论文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靠他们自己摸索或者自己筛选,估计不能很快找准症结对症下药。这种时候抢时间很重要,催眠状态不能快速解除可能会给大脑造成一些不可逆伤害,而生物密码不快点洗掉那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强迫的刻板行为。
天哪,我真是一个大好人。
蔡医生想。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半小时后就要结束乡村公路旅途了。
密封的交通工具在行进的时候好像有一种魔力,那就是总会让人变得昏昏欲睡,艾琳、杰瑞德、里奥早就已经睡得昏天黑地。
“你不睡一会儿吗,蔡医生?”司机师傅温和的问:“我开慢点,你也可以睡一会。”
“不用了,我不喜欢在交通工具上睡觉。”蔡医生说。
“那好吧。”
交谈本该到此为止,但显然司机谈性正盛,他转头说起了别的事情。
“医生,您听过哥谭的童谣吗?”
蔡医生:“哥谭的童谣还挺多的,我听过一些。”
“猫头鹰法庭,这一首你知道吗?”
猫头鹰法庭?
融恒想了一下。
融恒:“是那个,‘在黑夜中静静注视月亮,向星星祈祷,油灯从天而降砸死精灵’那首吗?”
司机:“.不是。你说的那是什么!”
“哥谭的黑暗童谣还挺多的,说错了也很正常嘛,干嘛生气啊。”融恒:“不过刚才那首应该不是哥谭童谣,刚刚那段是我现编的。”
为了给她留出时间请出一位大家耳熟能详的朋友。
“音响”已经上膛,但在指谁这个问题上,蔡医生有些犹豫。
“你就是个传话的,打死你也没什么意思。”蔡医生思索:“不如你先说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融恒到不担心艾琳三人的身体情况,毕竟司机需要后面三个人活着才能让她投鼠忌器,就算要用他们来威胁她,也应该会选择更加有价值的方式。
司机:“您很聪明,医生——或者说我是否应该叫您另一个名字,‘棋手’?”
融恒:“可以的话叫我手术刀杀手或者白色幽灵,我不太喜欢棋手这个称呼。”
司机:“.这是您交涉问题的态度吗?”
融恒:“除非你叫我手术刀杀手。”
司机:“任何拖延时间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从刚才开始你已经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了,我想你也发现.holyshit!!!”
十字路口突然迎面窜出来一个开得七扭八歪的半挂卡车,车身超过二十米的卡车一下扭起来害怕得很!
这显然在司机的意料之外,他发出一些惊恐地叫声,并在叫声当中猛打方向盘企图避开这个车后面的挂仓,但是他显然方向打太急了,他们和挂车险险的擦身而过,但是因为这辆车抓地性不强,自己翻滚翻滚,然后撞在了一棵树上。
气囊弹出,人脑子都是嗡嗡的,蔡医生觉得自己像是在洗衣机里转了两圈,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都是红的,不知道是哪里流血。
司机也尚有意识,但显然两人都以为这是对方安排的,两把枪同时指向对方,并且让对方“不要演戏了”。
融恒:“这是你们跟人谈话的态度?”
司机:“你竟然自己安排这种事情?”
融恒:.
司机:.?
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决定先下车,并把另外三人拖下来,免得发生意外车辆爆炸,害得三人命丧火场。
然而司机刚跌跌撞撞的下车,一颗子弹瞬间射穿了他的脑袋。
蔡医生立刻隐蔽。
她把后座上还在昏迷的三人用来扒拉到座位下面隐藏起来,驾驶座车门还开着,她音响上膛,爬过去看一眼情况。
是那个卡车司机。
他也是刚从车上下来,身上有些不明显的外伤,但举着枪的手很稳。
他开了第二枪,打爆了车的后轮胎,接着他将手里的枪扔远,自己高举着手走过来。
蔡医生这下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那是个青年男人。
额角磕破了,伤处微微渗血,但神志却很清醒。
“幸会,医生。”他说:“虽然因为你的举报,我失去了《科学》杂志编辑这一工作,但你的论文的已刊登,说到底你欠我一篇论文,记得吗?”
“哦,还没有自我介绍。”他微微欠了欠身。
“你可以叫我,泽莫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立——牌——
《论文爆炸》前情提要.
“熊猫医生,请不要处决劳瑞。”
“短时间的催眠和洗脑,很大程度上会出现破绽和瑕疵,生物密码编纂也会出现片面词汇和直接关联词汇,接下来我将对你进行一些测试。”
“这就是你们和人谈话的态度吗!”
“医生,虽然因为你的举报使我失去了工作,但是说到底,你欠我一篇论文。”
“你可以叫我,泽莫先生。”
↑当这种场景出现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件事,蔡医生进入了大脑放空的loading状态。
没办法,人在放空的时候就是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请自来出现在脑海当中,就算是天才的蔡医生也不能免俗。
但这一次毕竟时间紧急,留给她loading的时间很短,前情提要几乎是和这位自称泽莫的男人的自我介绍一起结束的。
结束时,蔡医生已经重新恢复冷静——之前她因为“什么东西?!这些人想要论文枪手都已经这么不客气了吗,对科学家应有的尊重呢!”颇感恼羞成怒,然而情绪有时候会和理智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稍许放空后,那些恼火就在加载中被快速扑灭了。
现在,泽莫先生在自我介绍之后沉默下来,他看着蔡医生,蔡医生也看着他,过了几秒,她问了一句:“你要纸吗。”
泽莫:“?”
蔡医生:“你伤口在渗血,擦一下。”
这样说着,蔡医生给了泽莫一张75%酒精湿巾,自己也找了张纯水湿巾擦鼻血。她身上还有一些擦挂的痕迹,好在都不重要。唯一让人稍微有些在意的是,不知道那个猫头鹰法庭的司机到底给后面的同事三人下了什么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蔡医生检查过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体征正常,轻微外伤,就是在昏睡。
检查结束后,蔡医生把自己的背包清空(除了同意票),把本次所有交流学习纸质材料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音响”放进了上衣的口袋,方便拿取,她打赌虽然泽莫看起来好像把枪扔掉了,但是他绝对还有其他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泽莫先生看起来胸有成竹,十分有绅士精神,没有打扰她。
既然这么有绅士精神,融恒决定给他一个发扬风格的机会。
“泽莫先生,过来帮个忙。”她招招手:“为了防止车辆爆炸,我需要把我的三个同事尽快从车里搬出来。”
“哈哈,看来这些同事的重要程度甚至要排在资料的后面,真替他们伤心。”泽莫顺从的挽起袖子:“或许我们很合得来。”
蔡医生没说话。
把人都搬出来,把行李都抢救出来,甚至连司机的尸体都被搬到一边了。
蔡医生皱着眉头,看着那具尸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泽莫没什么诚意:“哦,那我应当为此感到抱歉——好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谈谈别的事情了棋手,关于你.”
蔡医生:“手术刀杀手。”
泽莫:?
蔡医生:“叫我手术刀杀手。”
泽莫:.
他非常明显的翻了个白眼,但是没理蔡医生,继续说下去:“.关于你我之间的债务。”
·
九头蛇的情况并不非常好。
应该说,本来一切都是非常顺利的,他们顺利的潜伏在世界之下,一直都在悄悄发展壮大。韬光养晦至今,九头蛇已经攫取了足够的力量,已经快要到从地下反攻到地上的时候。
变故突生。
两年前开始,各个分部开始频繁出现问题,基地的负责人总是突然横死,或者因为意外,或者因为急病,基地的数据莫名混入病毒,或者出现数据缺损错漏,简直像是看不见的幽灵,始终徘徊在通往地上的路上,悄悄地将探出的蛇头一个接一个的砍掉,拼命的想要将他们按时在地下。
但也到此为止了。
将他们按在地下,除此之外,这幽灵做不了任何事。
其他人对此风声鹤唳,势要揪出这个讨人厌的幽灵,务必要将他挫骨扬灰,并将骨灰扔到神盾局门口。泽莫认为提出此对策的人完全没过脑子,只是在赌气。
最初九头蛇的首脑们对这个幽灵没什么感觉,甚至并不认为对方是一个强敌。
九头蛇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他们构架很完整,并不是杀一两个人,毁掉一两处基地就能消灭得了的,这些袭扰的行为最多只是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拖慢了九头蛇重返陆地夺取世界的伟大事业的脚步,但也仅仅是拖慢而已。
苍蝇只要失手一次,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的伙伴甚至不可能知道他们死在哪里,没人会为他们收尸。就像一片树叶落下,无人在意。
但事情渐渐变得有些不太寻常起来。
苍蝇总是非在身边嗡嗡作响也让人烦得很,这是一只聪明的苍蝇,已经躲过了几次围剿,好几次都已经身陷绝境,但最终总是绝处逢生。
这个幽灵不同寻常。
这必不可能是一个庞大的队伍,更有可能是一支机动性极强的精英小队,甚至是单兵作战。这是一个对于九头蛇过于了解的敌人,甚至有时候这种作战方式让人联想到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对手。
在这之前,泽莫也曾在高层的会议上提出过自己的看法,他怀疑这只小队当中有美国队长的手笔,甚至就是他本人参与其中。
但当时没人赞同这个观点。
九头蛇夫人甚至直接说:“孩子,我看你是太敏感了。”
他们在神盾局的人时刻关注这个头号反动分子的动向,他们知道美国队长正在适应这个世界,他渴望工作,但神盾局选择安排他去度假,这个安排还让他和尼克·弗瑞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九头蛇夫人:“如果你记得,上次我们的人还在夏威夷的海滩上见过愁容满面的美国队长。”
确实,没人能忘记那个背影。欢乐的人群当中唯一一个苦闷的人,他看着大海,看着欢笑的人群,努力想要牵起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只是略显呆滞的坐在人群之中。
长久以来的胜利让人有些松懈了。
美国队长刚刚苏醒时倒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悚,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而这位九十年前的战士又始终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甚至表现出了自己颓丧暴躁的一面——就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普通男人。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会用“普通”这个词语来形容美国队长?
但是谁能拒绝看到曾经的仇敌露出疲态显出弱势?观察美国队长的丑态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些人的消遣。这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在新一代的九头蛇之中渐渐成为了一个笑话。
谁会惧怕一个笑话呢。
但泽莫觉得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美国队长那可是美国队长啊!
九十年前的九头蛇是怎么覆灭的,你们是都忘记了吗???
可是九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故事,尤其是当故事的主角又一次出现在大众之前,表现出与曾经的神勇截然不同的一面。他依然身负神力,在纽约之战当中又显示出了自己出色的战士品格,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人只有在战场上才会重新变成那个“美国队长”,他的运筹帷幄在平时的生活当中毫无勇武之地。
泽莫曾经试图警告他人,然而那是大家都忙着奚落敌人,有谁会喜欢在派对上扫兴的人呢。
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讨厌的蚂蚁撕咬出的伤口越来越多,甚至有时还会要在重要关窍,即便是砍掉一个头就生出两个头的九头蛇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们开始重视起这个幽灵,希望为时未晚。
泽莫依然坚信美国队长必然在这一支总是袭扰斩首九头蛇秘密基地的队伍当中。
他决定启用“资产”。
但在启用时出现了一个问题。
多次洗脑后“资产”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密码对于他的控制依然强势,但“资产”曾经那些在一次次洗脑当中被粉碎的记忆开始缓慢的浮现,九头蛇的神经学家判断这可能是因为大脑受损之后出现的错乱,除了需要“资产”精神调整之外,他们更需要对于密码进行一些调整。
“这只理论上可行的方法,但是这根本没有办法实际操作,至少以我们现在技术是不行的。”神经学家说:“他的大脑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不能修改的,不能增加或删减,只能进行微调。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活着,还有思考能力,我对此感到无比震惊。”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被不讲规则的胡乱修改之后产生了许多bug,这台机器又被无数次“恢复出厂设置”,对于自身的存在已经产生了一些动摇。现在他处于一种稳定又不稳定的状态,每一个bug都有其作用,不能修改,不然“资产”就没有办法顺利运作——但是bug会让“资产”陷入疑惑和动摇,它们会调动一些破碎的记忆,扰乱“资产”的大脑。
泽莫首次下令解冻之后,“资产”恢复思考就出现了反抗和越狱行为,在被密码词重新控制之后,他在命令的作用下重新走进冷冻仓。之后他们又试了几次,反抗一次比一次剧烈,最后一次甚至已经让他一路突围到基地的门口。
九头蛇的内部的神经学家已经对此束手无策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重新洗脑,更加彻底的洗脑,让那些破碎的记忆彻底破碎,将过去的痕迹从“资产”的身上彻底清除。
或者干脆,直接报废“资产”。
这时最后的办法,但“资产”太宝贵了,他是无数人新学的融合,是独一无二的神兵利器,最好用最趁手的一把刀。在这样做之前,泽莫决定做一点别的尝试,尽可能保下“资产”。
他盯上了一个科学家,神经学科的新秀,年纪轻轻就有了许多新颖观点,也是各个顶级学术刊物的常客。
为此他不惜冒险抛头露面,作为《科学》杂志的编辑和对方进行交涉。提出置换论文的时候他没想到对方会答应,但蔡医生答应得非常快,并且没有其他学者的装腔作势,没说什么“伦理委员会”或者“有违道德”之类的话。
她只问了一句:“这篇论文这一期就发,什么时候发,我什么时候开始写你要的那篇论文。”
那时候泽莫觉得她可能天生就是九头蛇的科学家,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桎梏,只有不断向前探索的求知欲——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探索到真理和真谛。
他觉得这是一个可招揽之人,或许她早有此意,早就厌倦了现在学术界的种种桎梏,一直在寻求一片能够肆意研究的净土。泽莫突然对着尚未开始的合作充满信心,他觉得此次合作必然会很顺利。
然后他在新一期《科学》上市之后第二天被人举报向学者勒索论文、恶意威胁、身份存疑、学术造假、道德败坏。
警察来的时候泽莫跳窗逃走。
他甚至从中看见了几个神盾局特工的面孔。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这个博士可能根本就没想给他还这篇论文——拜托!你看看哪个顶刊在上面发变种人相关的临床论文???我给你发了,我给你背了所有的风险,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泽莫心中憋着一口气,决定一定要找个时候让医生把这笔账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在这段时间,他重新去了一趟纽约。这位医生曾经在纽约工作过,他决定在那里调查一番,看看能不能做个增强侧写,之后也能更好的拿捏对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知道了一点别的东西。
失去了三根手指的金并满身阴鸷,他摩拳擦掌,想要那个曾经差点杀了他的人的命。
他叫那个人“棋手”。
“她最好别犯到我手里。”金并恶狠狠地摸着自己手掌的残疾之处:“如果她再回到纽约,我不会让她完整的离开。”
但事实上金并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棋手”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更多的是仇恨需要一个出口,被扔到地上踩的面子需要一个倒霉鬼的鲜血洗刷。这位医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她曾是一名超级英雄的弟子,并且有可能与另一名超级英雄关系密切,是用来血祭的合适人选。
泽莫心在狂跳。
他知道金并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犯罪者有时会有一些直觉,黑色会吸引黑色,就算没有线索和证据,他们往往也能在一群人当中精准抓取某些特殊的个体。
她天生就是九头蛇的科学家。
泽莫想。
他必须去找她,立刻就去。也许有事命运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分叉,在发现错误之后就应当快速予以纠正。
他必须去立刻招募她。
她天生就是九头蛇的科学家。
·
泽莫:“我想那篇论文你应该已经写好了吧。”
融恒:“没有,还在搜集资料。”
泽莫:“真可惜。那看来你只能和我一起去完成这篇论文了。”
融恒:“我对此可能又不同的看法。”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面信号还是无服务。
泽莫轻蔑的笑了一下:“别看了医生,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让你联络其他人吗?”
融恒:“哦,那倒没有。”
她只是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无服务的状态。
飞机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从高处迫降,像是要倒栽葱一样直直冲下来。
蝙蝠飞机舱门打开,红头罩纵身跃出,自由落体拔枪一顿爆射。
有一个控制欲很强疑心病很重的男朋友会发生什么事呢?
当然是在强频信号连续呼叫叫不到但体征信号正常的时候亲自过来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种种原因,冬兵不会出场
第 49 章 第二次:立——牌
空中连射,这是红头罩的拿手好戏。
蝙蝠飞机一路低飞,抛下红头罩后重新升空悬停,红头罩一跃而下,每颗子弹都如同长着眼睛,逼向那个站在融恒身边的男人。
他没用橡胶弹头,全是杀伤性弹头,那个男人反应很快,立刻就地一滚用外套包住头,击中他的子弹都落在外套上,如同有什么屏蔽立场,子弹诡异的悬停了几秒然后掉在地上。
红头罩是主力枪手,融恒站在一边,在他落地之前辅助射击。红头罩已经打完了两个弹夹,空中换弹,枪口火舌突突,相比之下融恒显得慢条斯理。
她瞄准的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泽莫没有被布料包裹的手。
另一个则是红头罩被不知名屏蔽立场悬停的子弹。
如同连珠箭,后来的子弹击中先发的子弹,将第一颗子弹从立场打进去。
威力虽然大大降低,但子弹是金属身体是血肉,被击中和被人重重打一拳也没什么两样。
泽莫被背部、腿部、颈部突然传来的剧痛重重击倒,他爬上卡车,从倒车镜上看着从天而降的红头罩和医生。
红头罩正在警惕他的方向,而医生则像是正在汇报工作一样站在红头罩的身后。
泽莫观察她的唇语,她在说.
融恒:“我的任务完成了,项目推进非常顺利,让蝙蝠侠放心吧。”
红头罩:“你做得很好,医生,但你应该更注意自己的安全。”
融恒:“之后我会发一些变种人临床相关论文,按照我们说好的,蝙蝠侠得帮我和韦恩先生说说这件事,我需要在当初我们说好的刊物上发表,并且不能有人向我进行学术勒索。”
红头罩:“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蝙蝠侠不会做这样下流的事。”
交涉结束,在红头罩开始向卡车方向前进,卡车突然发生了巨大爆炸。光、高热、能量、巨大的冲击波,这些东西突然爆发把人打得仰倒。红头罩下意识往后扑,想保护住可能对此没什么经验的医生,没想到对方反应更快。
她看起来也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等余波结束,医生一脸紧张的检查自己胸前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包,然后长呼出一口气。
“好好好。”医生说:“幸好材料没事。”
红头罩:“.”
他没立刻说话,等蝙蝠飞机在周围追踪一圈,确定已经周围没有其他活人之后,红头罩快步才走上来,立刻拉着医生进行了一番检查。
在红头罩要说话之前,医生轻轻竖了一根食指在嘴唇上,然后示意他去检查那个尸体。她拉起他的手,摊开,在被战术手套包裹的掌心长长短短的点击。
猫头鹰。
红头罩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没事。”他说:“蝙蝠飞机在这里,他们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
然后刚才还绷着一口气,能自己背书包,铁塔一般的蔡医生,突然就塌了。
“回去以后我要做个X光。”她哼哼唧唧把自己书包拆下来递给红头罩:“我的肋骨可能撞裂了,好痛,之前流了超多鼻血,但是骨头应该没问题。”
她快速把前情提要跟杰森讲了一遍,从司机自曝是猫头鹰法庭的传话人开始,到突然出现一个大卡车,司机躲闪及时但是方向打太猛车辆连续翻滚,到司机被打死,一个自称泽莫的男人突然跳出来,跟她要论文。
“你记不记得我要发那片变种人论文的时候,有个编辑要勒索我,结果被我举报了的事?”
“就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他不仅专门到我面前当面勒索论文,甚至还想绑架我去写论文。”融恒声音带着一股钦佩:“我甚至都不会这样去催别人的论文,他也太拼了。”
这也说明了一点。
他确实需要自己的技术和观点。
“幸好你来得比较及时。”她说:“你再不来,我都没话跟他说,只能跟他打一会儿枪战拖延时间了。”
红头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来啊。”
融恒发出一声胸有成竹的笑声。
她踮起脚,在那个红红的脑袋旁边,悄悄地说:“因为你是控制狂嘛。”
开玩笑,会给女朋友情人节礼物做手脚,放定位器警报器生命体征监测仪的人,在信号突然消失之后会无动于衷?尤其是刚从蔡医生办公室找出点神秘出现的丑陋小摆件,现在红头罩还有点风声鹤唳,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允许融恒的信号彻底消失超过五分钟的。
断断续续的信号可能还会让人持一种观望态度,但是彻底消失,哈哈,那他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信号屏蔽这一招猫头鹰法庭的司机也用了泽莫跳出来的时候,红头罩都走了半程了。
背着书包的控制狂红头罩:“.今天回去就给你注射芯片,我早给你准备好了,等着吧你。”
融恒捂着自己的肋骨小声笑着跑上了飞机。
“好久不见医生。”蝙蝠少女说:“看来此行有些波折。”
融恒点头:“是不太顺利。不过好在重要的材料都没有受损,也没有人员伤亡,这是最好的——哦,有一个,那个不算。”
今天驾驶飞机的是蝙蝠少女,她和红头罩一起过来,蝙蝠少女是个沉稳温柔的女孩,简单的同融恒打了一句招呼之后就又投入了工作当中。融恒不知道有没有不合适自己听的部分,她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肋部,判断伤势并不严重后,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杰森把昏睡的同事、行李以及那具尸体搬上飞机后,看到的就是已经准备开始写论文的融恒。
杰森:?
杰森:“这么着急?”
融恒:“哦那倒不是,我想还是别打扰你们工作,而且我的肋骨有点疼,我看一会儿文献就不疼了。”
杰森:“?你为什么不吃一片药呢?”
融恒:“我不喜欢药物滥用,这种程度的痛看个文献就行了,用不着吃止疼药。”
她说的理所当然,杰森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单手叉腰无语的注视了融恒几秒,给她倒了一片药放在手边。
杰森:“在需要吃药的时候记得吃。”
融恒比了个OK。
但是开始看文献之前,蔡医生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她非常担忧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件事情是一个意外,这个项目还在初期推进阶段,我不希望它被用任何理由暂停。”
泽莫肯定没死,虽然之前融恒在言语上突出了“这是蝙蝠侠的项目,她是为了避免被学术勒索投向蝙蝠侠的苦命科学家,受到蝙蝠义警的庇护”这一点,但谁知道他信没信——但融恒觉得他应该信了。
他最好是相信,然后去找蝙蝠侠的麻烦,如果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融恒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和他好好说话了。
到时她会考虑再种一盆菜,这次种个韭菜或者小葱就挺好的。
杰森让她不要担心。
“虽然这样说很让人不爽,但是猫头鹰法庭会安排此事。”他说:“这里距离哥谭也不过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件事甚至不需要我们出手。”
他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司机死亡时蝙蝠飞机还没过来,他的死讯和死因应当已经准确无误的送达给了猫头鹰法庭。这件事情太丢脸了,猫头鹰会想办法找回场子,但在找回场子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假装无事发生。
融恒很高兴:“那还挺好的,他们人还怪好的嘞。”
杰森:.
杰森:“记住你现在的话。”
融恒:啊?
杰森一副欲言又止,又有点憋不住笑,他没有解释,他只是说:“记住你现在的话。我录音了。”
当时融恒对此不明就里,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蔡医生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呼吸颤抖,手脚冰凉,瞳孔地震。
“这”她指着桌子正中那个丑陋的摆件:“这是什么???”
梅维斯护士:“啊?这不是你的东西吗?我还以为是你新买的摆件。”
不!这不是我的摆件!
蔡医生:“你,你知道我桌上原本的立牌去哪里了吗?”
梅维斯护士不知道。
于是她打电话咨询了自己的男朋友,得到一个令人心碎的答案。
东海帝皇、米浴、优秀素质,三块赛马娘立牌被摔成了几块,好心的红头罩给抢救了几块能找到的碎片,现在正放在家里的书房,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重新修补一下。
红头罩:“现在还觉得他们人不错吗?”
蔡医生:
蔡医生颤抖的呼出一口气。
那是东海帝皇日本代购的限定立牌!限定啊!
“不管你怎么说。”蔡医生:“.总之,我和他们拼了。”
——限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算是半章,出去吃饭了上半章先发,上一章和这一章加起来算是完全的一章
第 50 章 你会是个好爸爸,
卡卢医生和舒格曼医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等艾琳护士过来之后,不敢进去的人变成了三个。
艾琳护士:“不要耽误时间了,你们两个赶快挑一个人进去把材料送了呀!”
卡卢医生:“.我不敢,我怕蔡医生点射我,让舒格曼医生去。”
舒格曼医生:“我就敢吗?!”
卡卢医生:“你是哥谭本地人,哥谭本地人都有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正义心。”
舒格曼医生:“少在这种时候个人戴高帽子!”
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蔡医生走出来。
“上班的时候不要打打闹闹。”蔡医生说。她伸出手:“今天的患者病历。”
艾琳护士立刻把平板奉上。
最近蔡医生情绪不太好,她是那种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当中,甚至不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蔡医生每天来到医院后依然正常看诊,正常手术,一切看起来都与平时无异,除了话少点,一切正常。
但是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作为同一个团队的成员,她的糟糕情绪立刻就被注意到了。
他们三个是从医院醒来的,正一头雾水,就看到病房里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卡车违规行驶发生严重肇事,致两人死亡四人受伤”的新闻。三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好在并不严重——最严重的反倒是蔡医生,她肋骨裂了两根。
卡卢医生:“蔡医生,你不需要多休息两天吗?”
蔡医生:“我对医学事业的热情能让我忘记自己身体和心灵的伤痛。”
这句话真是铿锵有力,好像要把什么人的头拧下来一样。
蔡医生:“不用担心,我在工作中一般是尽量不带情绪的,我在上班的时候不会把任何人的头拧下来。”
舒格曼医生:“?!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艾琳:“.因为你想得太大声了了,里奥。”
心情不好也得上班。
赛马娘立牌遇难之后,融恒在家看到了残缺碎片。她和杰森给立牌办了个简单的葬礼,准备和手工艺人红头罩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把它们先拼一拼,拼好了再举办重生仪式。
在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着猫头鹰法庭的人过来跟她交涉,蔡医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但没想到这群人就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没人过来找她。
那行吧,既然这样咱们先把这笔账记下,等之后不忙了再算。
一边走一边看病历,今天他们接诊的病人是一位名叫萨沙的家庭主妇,很年轻,29岁。
今天早上准备和丈夫共进早餐时右手突然痉挛抽动,黄油刮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把人吓了一大跳。萨沙在弯腰去捡刮刀的时候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腿部失去力气跌倒在地,丈夫急忙过来想要扶起她,却发现萨沙已经陷入了癫痫昏迷的状态之中。
丈夫将她送进了家附近的诊所,诊所的医生检查过后宣布一切正常,猜测可能是厨房有些太热,或者萨沙有些低血糖了。但在他们离开诊所之前,萨沙第二次痉挛发作。
这个情况不是诊所能够应对得了的,她丈夫立刻将她送来了哥谭总医院。
蔡医生:“患者去做过CT了吗?结果出来没有?”
舒格曼医生:“做过了。结果正在.现在已经出来了。”
他们开始在片箱上看片子。
萨沙的左脑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斑点,像是丰收的季节拔走萝卜之后留在地上的空洞,“加强显影照片”中,黑斑里还覆盖了几块白色的区域。
舒格曼医生和卡卢医生面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
“啧。”蔡医生咂了咂舌:“麻烦了。”
“加强显影照片”的拍摄方式使用静脉注射的方式将碘显影剂打进去之后在进行扫描,正常情况下,脑部有一层保护罩,除了重要的营养物质之外不允许别的东西通过,碘是无法进入脑组织的,但如果某些部分遭到了破坏,比如出现感染、创伤、肿瘤等情况,局部就会被“加强显影”,出现白色小点或者斑块。
蔡医生:“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卡卢医生:“出现损伤的地方在左前脑,不是很大,两厘米左右,但里面出现了加强显影,我想应该是神经胶质肿瘤。”
舒格曼医生:“我同意卡卢医生的看法,我认为是星形细胞瘤或者寡树突胶质细胞瘤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回答让蔡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加强显影让人担忧,肿瘤或许恶性程度不高,或许刚开始转为恶性。蔡医生想起,萨沙被送来的时候并没有剧烈头痛或者全身无力的症状。
蔡医生:“这个位置应该是在手部控制的地带。她的痉挛是从手部开始吗?”
艾琳护士:“是的,从右手开始,但是已经开始遍及全身了。妇产科的伯尼医生刚来看过,他说”
“等一下。”蔡医生眨了眨眼:“妇产科的伯尼医生?”
“是的。”艾琳护士点头:“这是一位孕妇,蔡医生,她刚刚怀上自己和丈夫的第一个孩子,还不到三个月。”
蔡医生: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我们去见见患者。”
·
萨沙是个美人。
头发是被阳光照耀的泉水,眉毛是隐在云中的一弯新月,眼睛像是明亮的褐色宝石。
此时她正略显忧愁的靠在丈夫的怀里,虚弱的半合着眼。
蔡医生推门进去时,正看到那位丈夫轻轻抚摸妻子的肩膀,低声安慰她些什么。
“你好萨沙,你好汤姆,我是萨沙的主治医生。”她说。
“你好蔡医生。”汤姆说:“我妻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刚刚吃了抗癫痫的药,现在情况已经平稳了许多。
蔡医生:“之前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认为萨沙的大脑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萨沙:“哦,您说的太委婉了,我想也许我长了一个肿瘤,对吗?”
蔡医生:
蔡医生:“我本来想铺垫一下再说,但是既然您已经猜到了——是的,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一个神经胶质瘤。”
蔡医生是来向患者告知病情并交流治疗方法的,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确定病灶情况,蔡医生倾向于使用探针进行检查,之后可以做立体定位切片。如果开颅检查必然要经过布洛卡区(大脑中的两个经典语言区域之一),一旦损伤该区域就会让患者运动性失语。
“.为了确定这个肿瘤的性质,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个小手术,甚至不需要剔除全部的头发或者全麻,手术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与大部分的神经外科手术相比是比较安全的。”
听到只是个小手术,汤姆先生松了口气。
“听起来不太严重。”他庆幸地捏了捏妻子的肩膀:“那我们尽快开始治疗吧,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真的吓坏我了,萨沙。”
但萨沙女士却没有立刻回话。
她沉默了片刻:“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怀孕了,对吗,蔡医生?”
萨沙:“如果我进行手术,会影响到我的孩子吗?”
来了。
蔡医生想。
她悄悄的提了口气:“这个手术应该不会,手术没有进行全身麻醉,抗癫痫方面也选用了对胎儿安全的药物.但是肿瘤完全不同,女士。”
肿瘤本身不会影响胎儿发育,但如果不进行治疗,那萨沙可能就只剩下六七个月的寿命了。治疗肿瘤会进行放射性治疗,人的身体会吸收起码6000拉德辐射,没有任何办法遮挡住胎儿让胎儿不被照射。除了放射治疗还可以用化学治疗对肿瘤进行治疗,但对于孕妇来说,化疗同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孕妇来说甚至连咖啡都是一种需要谨慎对待的饮料,难道亚□□或者铂类药物的危险性还比不上一杯咖啡?
蔡医生:“我想您需要做人工流产,女士。”
“可以,可以医生。”汤姆看向萨沙:“没事的,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还有其他孩子的,这个小家伙只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哀求的轻轻摇晃萨沙的肩膀,但萨沙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注意。
她说:“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蔡医生。”
这种患者是蔡医生最害怕也最讨厌遇到的患者。
他们有自己的信念,往往是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信奉的都是“主让我降生于世,必有特别的使命待我完成,祂永远不会弃我于不顾”这一套,但是生物学告诉我们人之所以降生于世是因为受精卵,稍微想想,如果你的主真的想让你活下去,他为什么要放个瘤子在你的脑子里?
这种时候多说无益,不过好在她的丈夫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她的丈夫看起来不是个狂信徒对不起。
总之她丈夫看起来是支持接受治疗这件事情的,这是这件事情当中最好的部分。
汤姆将蔡医生送到门口,肉眼可见的痛苦和心碎。
蔡医生说:“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如果不接受治疗,我觉得她有可能不撑不到孩子出生。”
恶性肿瘤的英语单词是cancer,其词根“carcino-”直接来自希腊语单词“karkinos”,意为“螃蟹”。这个形容其实很形象,脑子里的肿瘤并不是都会长成圆圆的一个,它有时乱七八糟的,不规则的平铺开,无数脚爪向外延伸,正向横行霸道的螃蟹拼命用自己的大鳌攫取脑部更多的空间。
沙地上的螃蟹跑得很快的,脑部的肿瘤是脑子里的螃蟹,一旦开始发展,速度不是开玩笑的。
蔡医生:“劝劝她吧。”
汤姆:“我会尽力的。”
病房的门关上了。
几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舒格曼医生:“唉希望她会改变主意。”
话虽如此,但是大家都知道,萨沙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她全身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准备和脑瘤一决雌雄,她将脑瘤看做那个正要夺走她一切美好事物的最大敌人,将一切变得一团糟糕的罪魁祸首,摩拳擦掌要和它拼了。
她不是在为自己战斗,她是在为那个尚未出世的小孩战斗,并决定燃尽自己。
“孕期会分泌雌性激素是平时的数倍,激素的作用让女性对这个胚胎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蔡医生说:“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别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心情。”
话虽如此。
蔡医生非常讨厌患者不珍惜生命的行为。
杰森打开门闻到淡淡的红酒味。
“不高兴?”他一边关门一边摘掉手套:“少喝点,你伤没好。”
“喝了一点点。为了少喝点我都没有买配菜。”融恒比了一个三厘米的宽度,随后又闭上眼睛有些埋怨的叫:“我觉得我早就好了,你天天晚上给我照灯,我肋骨早不疼了。”
但是骨裂这么早好很不正常,融恒到现在都没去拍片子。
今天的酒是一瓶随便在超市买的红酒,19.5°,波特红宝石。融恒不喜欢起泡酒,也不喜欢酸涩口感过重的葡萄酒,波特酒甜度高,度数也高,一直是她的心头好。
而且度数比起三四度的酒高,有劲,随便喝点人就微醺了,晕晕的。
这个时候世界好像变得有点不规则,不规则的世界就可以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杰森走过来看了一眼酒瓶,融恒没乱说,她确实只喝了一点点。
但是这个一点点的味道有点不太对,空气里酒味有点太重了。
杰森没做声。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他也去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点陪一下。
杰森:“还是立牌?”
融恒:“不是,是别的事。”
她往杰森身边挪了挪:“你最近,案子怎么样?”
杰森:“不算太顺利,但他们也不好过。”
他听见融恒切了一声,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端起了她的杯子,又抿了一口。
她喝所有东西都是一个杯子,喝红酒也是在马克杯里,杰森看着她有点忿忿又有点不甘心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不许。听见了吗。不许。”
“我可什么都没想。”融恒瘪瘪嘴:“但是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总是可以的吧,又不是我主动惹事——我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们哦,我做得好吧?”
“好好,做得好。”他把这个醉鬼拉过来,凑近闻一闻。
他跟融恒说悄悄话:“这瓶是不是只喝了一点点?”
融恒,点头点头。杰森手往茶几下面摸,融恒一把就拉住了。
“.度数很低的。”她讨好又委屈:“而且我都好了。真的好了。”
最终他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空瓶子。
杰森:我就知道!
一瓶波特酒500毫升,快二十度,他看融恒,融恒看向别处。
但是把那个没喝完的杯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融恒:“不能浪费食物。”
杰森:“.我没打算抢,你别撒出来。”
但是剩下的不能给喝了,他把酒收拾起来,切点水果出来吃。
“怎么了?”他问。
融恒皱着眉头。
她眼睛已经有点直了,酒精麻痹大脑,但好歹没在嘴里拌蒜,说话还算清楚。
“今天,有一个患者,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看到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患者。”她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喜欢这样。不理解也不赞同。我不喜欢。”
融恒在斯特兰奇手下做实习医生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她永远不忘,也正是那一次,她真切的理解到了“患者的命就在你的手中”是什么意思。
当时有一患者要被收进神经科的ICU,但是当时ICU恰好没有床位,该患者小脑中风,主动膨出,唯一生还的机会是一处上方颅骨为脑部减压。
斯特兰奇医生当时正在忙,忙什么忘记了,但是融恒打电话向他报告了这一情况之后,他立刻指示:“我马上到,立刻送他进手术室,你亲自送。”
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
病人没有被收进ICU,呼吸治疗也没做完,当时她只是个小小的实习医生,担不了任何责任,救治团队不放人。
她急死了,交涉无果后立刻上去拖病床,大叫:“再不送她就死了!”
救治团队的更急:“少危言耸听!我们有规程的!你再这样我要给你的主治医师打电话了!”
融恒崩溃的:“我求你快打!”
呼吸医师在忙,没把办法过来帮她,斯特兰奇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拉锯战持续了近15分钟。
他为患者做了检查,他的脑干反射已经消失了。
患者已经发展成了脑死亡。
斯特兰奇:“我叫你送他进手术室。”
融恒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嗫嚅:“.对不起斯特兰奇医生,我尽力了对不起。”
“但他死了。”斯特兰奇说:“死之前,你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严厉的目光扫射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盯着每个人的眼睛,每个人都惧怕和他对视。他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走了,斯特兰奇总是很忙,走的时候和来时一样迅速。
“我知道当时斯特兰奇医生选择把尖锐的批评指向我就等于间接的骂了在场所有人,他们也都知道。”融恒说:“这样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不会有人犹豫是否要走过章程再送患者进手术室,虽然当时我很难过,但是我在心中是认可斯特兰奇医生当时的处置方式的。”
“我是患者唯一的机会.”融恒:“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上,并且努力让每一个患者都抓住机会,尽可能长的活着。但是后来我发现,患者唯一的机会.并不是我,很多时候,其实我不是做决定的人。”
患者唯一的机会是他自己。
医生可以扫平一切障碍,让患者尽可能长久的活着——但如果患者就是障碍本身呢?
“我不理解为什么有的患者不愿意放弃一个没出生的小孩,宁愿自己赴死。”她靠在杰森的肩膀上:“肿瘤放在人的脑子里不是为了考验一个人的意志或者决心,或者她对神的信仰是否虔诚——这就是为了让人死亡,自然界设计出这个程序就是为了让人死。”
“而且如果神存在的话,那就是神本人把肿瘤放进患者的大脑的,虽这样一个东西,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呢?而且做手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人是我,不是别人是我!我从来没见过耶稣基督什么的跑进手术室,对我说‘辛苦你了,下台手术我来做’之类的话,全是我拿出来的!”
带着甜味的波特酒混合着愤怒和不甘一起灌下去,这是最后一口了,她喝完之后杰森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没回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抚摸融恒毛茸茸的后脑勺。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回应,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
“.我觉得很可怕,杰森。”她说:“孕期雌性激素简直像是改变了人的大脑一样。我想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任何时候我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我不会为一个胚胎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知道为人父母之后,是会为孩子甘愿放弃生命的。”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刀山火海,他们不会惧怕,在舍弃孩子和其他的选择之间,如果他们无法做出选择,他们就一定会放弃自己。这就是父母,杰森。”
她喃喃:“这就是父母”
但是孩子会因此感激他们吗?会的,只是这份感激当中常伴难以磨灭的痛苦,她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那个将被逼至悬崖边的父母推下悬崖的凶手。杰森声音轻轻的:“doc,你想谈谈吗?”
融恒闭着眼睛,疲惫的摇头,把堵在喉咙上的什么极痛苦极沉重的东西努力咽下去。
“不我不想谈。是我喝太多,失言了。”她喃喃:“我可能永远不会做母亲的,杰森,我不能为孩子献出生命,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做不到这种事情。我怕疼,怕被打,怕暴力,不勇敢也不豁达,斤斤计较,想要为了立牌讨回公道,不排斥玩弄人命,讨厌吃香菜,会打游戏打十六个小时。我做不到那些牺牲,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这样的人是不能做母亲的。”
杰森:“那或许我有不同的看法。”
他亲亲融恒的额角:“你确实喝多了doc,但是并不是只有完美的人才能成为父母,在我看来,你聪明又有正义心,勇敢善良又乐观开朗,没有比你好的人了。更何况这只是一个选择,并不是必须。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份,那你可以慢慢准备,总有一天你会准备好的。”
“那你呢。”融恒突然抬起头来:“你会成为父亲吗?”
这可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
思索过后,杰森诚实的说:“我不知道,doc。也许杰森·陶德可以成为某人的父亲。但是.我不觉得我成为父亲是一个好的选择,有我这样的父亲,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或许并不公平。”
他不会因为家庭放弃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而另一个身份注定会为他的家庭带来危险。
融恒:“也对。看来我们都不会成为父母了。这样好,这样很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potato和tomato。
——又或许他们已经是了。
小豚鼠吱吱吱的在笼子跑来跑去,铺在地上的宠物地毯是刚刚清洗过的,提摩西草是新鲜的,棉窝已经被啃坏了两个,现在这个是前天新给买的。
它们比起刚刚回家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很多。
tomato正在喝水,杰森吹了声口哨,只有potato很敷衍的吱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你会是个很好的爸爸,杰森。”融恒说:“你也是会保护别人的那种人。”
杰森笑着问:“你不是吗?”
融恒没有回答。
但她知道自己的答案。
她不是的。
在保护和破坏之间硬要选一样.她不会选择前者。
“哦对我要打个电话。”融恒突然说。
她从杰森的怀里钻出来,摇摇晃晃找到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斯特兰奇的电话号码。
“喂老师,是我。”她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斯特兰奇:“?你喝酒了吗?”
融恒:“对,我可能喝多了。”
斯特兰奇:“你在外面吗?”
融恒:“我不在——听我说,老师。”
她语气特别诚恳:“你的知识确实过期了,老师,之前让你给我的论文提提看法,你的观点都很老套,已经到了让人看不上的地步,但是你的思维还不错,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放弃学习,虽然实操水平已经完蛋了,但是至少可以在理论方面取得一些突破。我说完了,祝你晚安,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
杰森目瞪口呆。
这个醉鬼以前喝多的时候不会给人乱打电话的——甚至还是这么犀利的电话!
杰森:“.你想睡觉了吗?”
融恒:“还行——我想给明蒂打个电话。”
不你不想!
杰森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他觉得得打个岔,不然估计融恒会把通讯录里人都骚扰一遍。
这个习惯太坏了,等她清醒得跟她说说这事。
于是他说:“想出去兜风吗?”
融恒:“不想,我想待在家里。”
然后开始翻通讯录。
杰森轻轻的把她手机按住:“doc,很晚了,不要打扰别人了。”
融恒:“.”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那好吧。”
然后提议道:“可以让我玩一下你的抓钩枪吗?”
杰森:?当然不行!
就玩一下呢?
别在这许愿,喝醉酒又不是什么豁免条款。
呜呜,小气鬼。
她今天可能是心情太糟糕了,也可能是醉酒之后人的情绪就会非常激烈,总之融恒本来只是装一下,但是没想到眼泪真的下来了。
杰森:.
·
“再来一次!”
站在房顶上,融恒兴奋的跳来跳去。但是她站不太稳,所以杰森拉着她的胳膊免得她直接冲到楼下。
红头罩:
红头罩:“这可不是什么游戏。”
管你呢,和醉鬼有什么好说的。
融恒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红头罩:“.让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手臂箍紧乘客的腰,抓钩枪发射,红头罩号过山车再次启动。这一次车程比较长,免得这位乘客总是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不过好在融恒坐过山车的时候不会尖叫,她只会把头埋在别人的脖子里,不看外面,也不发出声音。
等这次车程结束,红头罩发现抱住自己的手臂变得松松垮垮的,医生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她睡着了。
这是融恒第一次从窗子回家。
朦朦胧胧之间,她感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地方。
有人凑近,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她抓住了那个没来得及离开的手指,亲了亲它。
“.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杰森。”她含糊不清的说。
这句话是中文,与字正腔圆相去甚远,还带着睡意呓语和一些轻微的口音,他没听清。杰森:“什么?”
融恒没有回答。
她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就像,我的父母一样。”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杰森已经不在了,他留了张纸条,让融恒饮酒适量,昨天晚上她给斯特兰奇打电话,专门把人家骂了一遍。
融恒:?!
我、我这么出息、不是,我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她立刻查看自己的通讯录,果然发现了一通打给斯特兰奇的电话。
对不起老师,我之后会好好反省自己的。
来到医院后,融恒第一关注的问题是萨沙是否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同意流产接受治疗。
汤姆才对此避而不答,只是说:“我们先看看肿瘤的结果吧。”
蔡医生:“.好的。”
手术,制作切片,将切片送给病理科进行检验。
“检验结果出来了,蔡医生。”艾琳护士吧结果递给蔡医生。
她面露不忍,蔡医生但从这个表情来判断,都知道结果并不好。
果然。
检验结果表明,这是一个恶性的神经胶质瘤。
做出选择的时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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