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reborn跳到桌子中间,宣布:“第一届mafia历史知识记忆比拼大赛正式开始!”
我坐在左边,和玩偶帕姆玩换装游戏,对于即将开始的比赛完全没有什么紧张感。
但对面的迪诺,不知为何,总往我这边瞄,他不会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吧。
“第一题:彭格列一世的名讳是?”
reborn的声线虽然软萌,语气却是公事公办的冷静。
又一次——我直接抬眼,将他抓了个正着,
迪诺愣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僵硬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同时率先抢答道:
“giotto·vongola。”
直到我答完,迪诺也还是梦游一样出神地看着我:
我是什么美杜莎吗,被我视线扫到的人就会石化?
“刚才忘记说了,”
reborn举起比他自己体型还大的锤子,冷酷地砸向迪诺的头:
“回答错误、或是没有回答上的人,都会被列恩惩罚。”
“嗷!!”迪诺捂着头,眼泪汪汪地痛叫出声。
晶莹的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就像两枚可口的蛋花。
想到这,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时,对面的迪诺又不动了。
夏马尔用手肘怼了怼我,夸赞道:
“高,这招实在是高啊。”
“……?”
“第二题,加百罗涅家族第三任首领是?”reborn无视在场的所有动静,不动如山地念出了下一题。
“嘶,这道题有点不公平吧?”夏马尔不满地嚷了起来。
“没有哦,”reborn一脸无辜:“这也是书里的知识点哦。”
——那应该是还没看到的部分。
我干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reborn转向迪诺:“到你了。”
“这题我知道,”迪诺挠了挠头,接着自信地报出了自家祖先的名字。
“正确,”
作为没有答上来的那一方,reborn这次向我举起了那骇人的大摆锤。
“等等!”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还手的时候,迪诺突然出声喊住reborn:
“别、别打她,”
他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一副完全豁出去、视死如归的样子:
“对着我来吧,r、reborn。”
……她?穿裙子的不一定就是女孩啊。
我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不——”
我才说到一半,就被夏马尔一把捂住了嘴巴,
而迪诺,则在reborn的铁拳下壮烈牺牲。
“那就满足你。”reborn铁面无私地审判道。
“……”我都有点可怜他了,我真诚地说道:“谢谢,”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些冰块,敷到他高高肿起的脸上。
“不、不用,嘿嘿。”
——笑得真傻。
比起口不对心的小六、恶劣霸道的xanxus、爆娇强悍的狱寺,迪诺真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正常的人类少年了。
——至少可以说,他是目前最讨喜的一个。
“下一题——”reborn清了清嗓子,唤回我的思绪:“加百罗涅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结成同盟关系的时间是?”
——1849。
一个数字立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但是…
我不动声色地瞥向迪诺,对方抓着后脑勺,苦着脸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果然如此。
“都答不上来吗”reborn的目光扫过我们两人,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这样的话,就只能…”
“请等一等,我再回忆一下。”
我将铅笔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灵活地旋转起来,垂着眼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受到吸引,reborn和夏马尔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笔上,
然后借助桌子的掩护,我试探地摸索,碰到了一片柔软而温热的布料——应该是这里没错,我借机快速地在迪诺的大腿上写下答案。
谁知迪诺竟然像弹簧一样,蹭地站了起来,他的椅子因此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又怎么了?”reborn不满地皱了皱眉。
“啊、我,”对面的迪诺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眼神飘忽。
——糟了,他看着我做什么?会露馅的。
“……”我停下转笔的动作,装作不经意地询问:
“是想到答案了吗?我也是,一起说?”
“啊、是,好的。”迪诺悻悻地坐下了,随后和我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
大概还是被reborn发现了端倪,他啧了一声,随后就宣布了平局,比赛就此结束。
迪诺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夏马尔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纠结很久,送走reborn师生二人后,夏马尔也衣冠楚楚地出去约会了,诊所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借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我抱起帕姆,趴在二楼的露台上,仰望天空,整理这些天来的经历和疑问。
按照祂们的说辞,我已经死了,为何意识又再次苏醒?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克里珀所说的保护又是指什么?祂在抵挡、防御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海水一样将我包裹起来,我好像进入了某种迷宫。
以及…在我大脑中喋喋不休的祂们,真的存在吗?
那天和塔伊兹育罗斯的交流后,我模糊地想起了一些画面:
遮天蔽日的虫群、庄严的谐乐,以及放肆的笑声……然后在金色而炽烈的光芒后,腥臭的汁液炸开、肥大的足肢和翅膀跌落,一切悉悉索索的虫鸣戛然而止,星海归于平静。
那是一场围猎,我是猎手之一。
其实我对祂并无偏见和杀意,只是我必须得那样做。
但现在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祂为什么又一次现身了?
塔伊兹育罗斯、伊徳莉拉、奥博洛斯……祂们不该还''存在'',当然也包括我。
——或者说,我真的是''阿基维利''吗?
[你怀疑我?]
像是感到无趣般,浮黎轻轻地弹了一下祂面前的水晶杯:
[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对你动过手脚,我只是负责…记录。]
“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啊,浮黎,”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我挑了挑眉:
“那我为什么会有关于纳努克的记忆?”
我对毁灭的观感陌生至极,我想我们在过去应该从未有过交集。
但在祂出现的那一瞬间,关于祂的信息便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了。
[不关我的事,]浮黎换了个姿势:
[问博识尊。]
[我对你的认知系统稍微做了一些改动,]nous流利地回道:[这是阿哈的提议,祂说这可以免去解释的麻烦,我同意了。]
……所以现在是做什么?甩锅大会?
我看向下一位选手,祂敞开胸怀,大大方方地站到台前,开始陈词:
[这在剧本中是常有的事,不重要的信息,就一笔带过!]
祂的解释乍一听真是文不对题:
[不然等你把我们全部想起来,不知得等到哪个琥珀纪?这戏还演不演啦?]
[所以为了观众着想,我们应当删去那些繁文缛节!]
“……”
[这使你感到困扰吗,阿基维利?]nous的眼睛闪了闪:[知识的习得,并不经过…探索?]
“…不,”我摇头,然后又犹豫地点点头:“好吧、有一点。”
[不用担心,我的朋友!]阿哈用一种亲切的语气安慰道:[你就是阿基维利,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刚刚提到、观众?是在暗示第三方的存在吗?
[你知道的,我只是喜欢这种表达方式。]阿哈无辜地摊了摊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行,那克里珀所说的''保护''又是什么?
[抱歉,阿基,但我的台词已经说完了。]阿哈做出一个退场的动作。
——很好,那就有请下一位辩手出场。
[这是在保护你。]
第四位辩手说道,没有任何论据和引证,干巴巴地能让所有评委给出零分。
“……”要是我还能驾驶列车就好了。
“可是谁会伤害我呢?”我顺着祂的思路问下去。
[阿基维利,你因何而陨落?]祂反问。
“……”我也想知道。
[你也登上过存在之树,现在你能想起什么了吗?]
“我试试,”我开始努力地回忆:
“第一次,我只是登上去看了看,看见了一望无际、分叉无数的树梢。”
记忆逐渐变得清晰可见,一道光芒在我的脑海中越发强烈:
“第二次——”
大片大片的光点开始挡住我的视线,就像是太阳的耀斑,
[等等,不要说了——住口!]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我冲了它。”
那些光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最后连太阳也一起毁灭了。
黑暗、沉寂……偶尔耳畔会响起窃窃私语:
[''墙''裂了,让克里珀重来吧。]无奈的声音。
[刺激!]有谁在鼓掌。
[第x次实验数据已提取,存档删除。]
……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
“醒啦?睡美人?”
一张三十岁上下、胡子拉碴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明天开学,惊不惊喜?”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