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木家村的村民最近发现木西和温哥儿有些不对劲, 两个人似乎闹别扭了,虽然温哥儿每天都会上山给木西送饭和送水,但是两人在一起时, 木西和温哥儿说话, 木西说十句话, 也不见温哥儿答一句。


    许家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许母和许奶奶找了一个木西不在温哥儿身边的时机拦下刚去山上给木西送午饭的温哥儿,担忧地询问他和木西当前的情况。


    “温哥儿, 你和木西你们两个人闹别扭了?最近这段时间, 村里人经常看到你对木西爱搭不理的, 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温乔摇头否认, 不愿意让两人为自己担心,开口解释道:“我和木西我们两个人好着呢, 没有闹别扭。前两天我们两个人斗嘴, 他故意拿话逗我, 我故意不搭理他,想让他给我多说些软话,过两天就好了。”


    听到温哥儿的解释,许母和许奶奶两人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因为一些不能容忍的事情生气就行。


    “你们原来是斗嘴了,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大事呢,吓死我们两个了。”


    “兄弟姐妹之间尚且有闹别扭的时候,更何况是夫妻呢。不过, 温哥儿,你对木西该搭理还是要搭理的, 要不然时间一长,难免对你们夫妻感情不利, 有可能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温乔虚心受教,笑着点头,说道:“我记下了,我和木西闹着玩呢,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想问起他和木西的情况,温乔一律用“斗嘴”的借口搪塞过去。温乔又和许婶她们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拎着空的饭往家里走。


    回到家,木头正在院墙底下和木头玩耍。自从木西向他坦白了秘密,让他把指尖血滴在木头根茎上,木头便每天大摇大摆地在家里到处乱逛。温乔虽然还是有些害怕木头,但是恐惧之情相较于第一次见到木头时的情绪有所减弱,他现在几乎可以无视木头在家里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存在,安心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家里吃的面粉快要没了,温乔不想每次都去镇上买面粉,今天打算在家里淘洗一百斤麦子。当初木西把镇上小铺子的水井变成压水井的模样后,又去铁匠铺请工匠帮忙打了两套工具,也把自家和大伯家的水井改造成了压水井,搭配一个一个大的石头做成的水池子,平时可以用在水池里洗衣服和淘洗东西,温乔今天便准备在水池子里淘洗麦子。


    温乔拿着竹筐去放粮食的房间里挖了满满一竹筐在家放置两年的陈麦倒进水池里,又在两年陈麦里掺了一些去年秋天新收割的麦子,放置时间稍长的陈年麦子磨出的面粉吃起来比当年新收割的麦子磨出来的面粉更好吃。温乔在放粮食的房间和水池子之间来回五六趟后,看水池子里的麦子差不多足够磨一麻袋面粉便停止往水池子里倒麦子,开始用压水井压水往水池里灌水淘洗麦子。


    温乔刚用压水井压了没两下,木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伸出一根藤蔓卷住压水井的铁杆想要帮忙压水,温乔察觉出他的意图,没有推辞,干脆地让出位置给木头让他帮自己压水,他则搬个板凳坐在水池旁等着木头把水池子里灌上一半的井水便开始淘洗麦子。


    等木头把水池子里的水压上一半后,温乔开始淘洗麦子,双手刚放进水里便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温乔慌张地朝木头“站”的方向看一眼,看到压水井旁已经没有木头的身影,木头已经溜走了,估摸着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温乔扭头朝门口看去,看到二爷爷温贵的儿媳妇李氏满脸堆笑地走进自家院子。二爷爷温贵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温有山,温有山和媳妇儿李氏育有一子一女和一个小哥儿。


    宝哥儿和李桃三人离开养殖场以后,木西和温乔经过一番商量,请了温乔二爷爷家的小哥儿温雨、木氏族长家的小女儿木画、木家村一户比较贫困的姓孙人家的大女儿孙苗和村里一户姓吴的年老汉子去养殖场做工。原本事情没什么问题,可李氏不愿意让自家小哥儿温雨去养殖场做工,她想把自家小哥手里赚钱的活夺回来给自己儿子温大安做。


    李氏为了她儿子能有一个赚钱的伙计已经私下找他说了许多次,温乔烦不胜烦,他看到李氏那张脸便觉得喘不上气。


    “温哥儿,你在家呢?哎哟,真勤快呀,你这是在淘麦?”


    温乔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李婶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唉,还不是为了你堂哥那件事来的嘛。你堂哥今年已经十九了,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我正在给他张罗婚事呢,可是说亲哪里有那么容易,总要让你堂哥有个赚钱的法子吧。”


    温乔皱眉,又来了,今天这是又换了一种说法,索性直接了当地对李氏说道:“李婶子,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们养殖场里做工的不是小哥儿就是姑娘,你想让堂哥去养殖场里做工实在是不合适。你还是给堂哥找其他活吧,并不一定非要到养殖场做工才能赚钱,去村口的荒地帮忙建工坊或者去山上帮木西砍树都可以赚不少工钱,而且赚到的工钱也比在养殖场做工多。”


    李氏心烦温乔不上道,表面上却笑嘻嘻地说道:“我也知道腊肠工坊和木西那边能赚更多的钱,可是,你也知道你堂哥从小身体就不好,我和他爹还有他爷爷奶奶哪舍得让他干重活呀。”


    温乔沉默着不说话,在心中默默吐槽。他堂哥温大财长得膘肥体壮,哪里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倒是堂哥温雨和未出嫁时的堂姐温小叶都是又高又瘦,瘦得皮包骨,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人刮倒,他们两人看着才是真得身体不好吧。


    “而且,养殖场那些哥儿啊,姑娘的,我家大财也看不上他们,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们就算是脱光了站在我家大财面前,我家大财也不会看他们一眼。”李氏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儿子真的像是她自己说的这样。


    温乔瞧着李婶子厚脸皮的样子都替她害臊,心中更加烦躁,怎么能有她这么不顾脸面的人?


    “养殖场的活又脏又臭,堂哥也不一定能受得了呀,李婶子还是去给堂哥找别的赚钱法子吧。”


    “那你可以给你堂哥安排一个轻松的活啊?要不你把咱们村老吴头从养殖场赶回家,让你堂哥做他的活?你和木西给老吴头安排的活轻松又自在,平日里只帮忙喂狗看大门,晚上在养殖场守夜,请老吴头那个腿脚不方便的老汉子多浪费钱。如果有贼去养殖场偷东西,他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人家,还是让你堂哥做老吴头做的活吧,你堂哥腿脚麻利,肯定比老吴头那人更靠谱。”


    “老吴头是我家当家的决定要请的人,我哪敢把老吴头从养殖场里赶走。如果把他赶走了,我家那位指不定要怎么和我闹呢,李婶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可是敢用斧头劈人的主。李婶子,你还是当面去问问我家当家的吧,只要他同意让堂哥做老吴头的活,我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你这话说的,你家木西还不是全听你的,你说东,他不敢往西。就当婶子求你,你把老吴头从养殖场赶走,把你堂哥顶上去,婶子全家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可是老吴头每月的工钱比喜哥儿他们的工钱低上一半。李婶子,你确定堂哥会看得上老吴头每月领的那点微薄工钱吗?”温乔不会拒绝人,即使心中厌烦李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堂哥温大财的事情找自己,但嘴上也说不出拒绝的狠话,只好又找了一种借口,试图让李氏知难而退。


    “我当你在说什么事情呢?”李氏听到温哥儿说起工钱的事情,紧张的情绪有所缓和,她还当温哥儿这次又要拒绝她呢,捂着嘴笑道:“这还不简单,温哥儿,你帮人帮到底,把你堂哥每月的工钱往上提提,也不求多,和喜哥儿他们的工钱一样就行。”


    这样一来,自家每个月就能拿双份的工钱,今年再把雨哥儿找个有钱的人家嫁了拿一份厚彩礼,秋收之前就能给儿子娶一门媳妇儿,到时再让雨哥儿把他的活计让给他嫂子,自家还是能每月拿双份的工钱。


    温乔惊叹于她厚脸皮的程度,不禁感叹道:“李婶子,你真不愧是当娘的,对你儿子真是好得掏心掏肺呀!”


    “说笑了,我这个当娘不为孩子谋划为谁谋划呀?”李氏笑着回答,她以为温哥儿是在夸她一片慈母心肠。


    温乔不愿意再多听李氏说些让他反胃的话,开口搪塞道:“大财堂哥的事情我知道了,等到我家那口子回来,我就把李婶子你今天对我说的事情讲给他听,看看他的意见如何。李婶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老吴头的活落在大财堂哥的手里。”


    李氏听到温哥儿说的话瞬间眼前一亮,有温哥儿这话,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真心实意地开口感谢道:“哎呀,温哥儿,要不怎么说咱们是亲人呢,亲人就是应该互相帮助,你这样也不枉我们整天操心你的事情啊。有你这句话,婶子就放心了,婶子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婶子放心吧。”温乔忙不迭地起身把人送出门,“婶子慢走。”


    “哎,不用送了,我走了。温哥儿,你可不要忘记和木西说老吴头的事情啊!”


    “李婶子放心,等我家那口子回来,我一定把事情‘好好’和他说说!”温乔笑着把人送走,看到李氏逐渐远去的身影,长舒一口气。他这个婶子对自己儿子倒是掏心掏肺,对其他两个孩子不管不问,像是两人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第 92 章


    下午木西回到家, 一回到家便要亲他,温乔生气地把人推到一边,他现在身体还难受着呢。


    温乔把木西推到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坐下让他帮忙烧火。


    “现在天还没黑呢, 你不要光想着那档子事。我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说。”


    木西点点头, 乖乖坐在小板凳上, “行,你说是什么事情?”


    温乔便把今天李氏来找他讲的事情说于木西听,问他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木西听后眉头微蹙, 这件事可不好解决呀,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我来处理。如果我们明确拒绝的话, 李氏一家有可能记恨上我们俩,尤其是温哥儿你。这件事咱们俩谁都不需要出面, 我们可以寻找其他人帮忙, 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孩子干活的地方有一个贪财好色且口花花的汉子存在, 一会儿我就去找王安、族长家和孙家走一趟,顺便让老吴头知道他的活已经被李氏一家惦记上的事情。”至于喜哥儿家,便不用去了,想来将这件事告诉他也没什么用。


    “你有办法就好, 李氏已经和我说过许多次在养殖场给温大财找活做的事情, 一开始她是想把温雨的活变成温大财的,被我拒绝后,她又惦记上喜哥儿他们的活, 今天又来家里和我说要让温大财做老吴头的活,实在烦人得紧。”


    “温大财的名声我也听说过, 和我以前不相上下。”


    “你确定那是你吗?”温乔反问一句。


    “哈哈,我是说之前那个, 他的名声着实不咋地。我当然是比之前那个强百倍的,名声好得不得了。”木西讪笑两声。


    “哼哼,你说的是你吗?别不是又是在诓我吧?”


    “不敢,不敢,瞒你一次我就长记性了。”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多错,木西连忙转移话题,“咳咳……那个……那个温大财好像和周大全、王力他们两人走得挺近的,如果要是让温大财这样的人来咱们的养殖场恐怕会引狼入室。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把它好好解决掉,让你二爷爷一家说不出话来。”


    说起二爷爷温贵,温乔便忍不住叹气,他以为二爷爷为人比温有财一家强百倍,忽然发现也不过如此,不值得有过多牵扯。李氏找了他许多次,听说因为自家小哥温雨被选进养殖场也在家闹了一阵子,想让儿子温大财顶替小哥的活,前不久,二奶奶见到他也隐晦地表达过想让孙子顶替温雨的活的意思。她们一个两个全都这样说,想来二爷爷和堂叔温有山他们父子俩也都是同意这件事的。当初自己和木西去二爷爷家里通知他们时,自己便和他们讲过自家养殖场不方便请堂哥温大财做活,可他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家面前说让堂哥温大财顶替堂哥温雨活计的话语。如此想来,二爷爷也不怎么样,不仅对孙哥儿和孙女在家长期受忽视和苛待的事情置若罔闻,一颗心全放在孙子身上。


    “不过我解决了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要不奖励你在客房住上一个月?”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我还是不要奖励了。”木西笑着摆手拒绝,让他一个人住在客房怎么行?他好不容易才把温哥儿哄好,可不想再住在客房了。


    “嗯哼,所以在我没彻底消气之前,你还是不要再说奖励的事情了。”


    “好吧。”木西委屈巴巴地说道,早知道就早些坦白了。


    木西心里委屈,木西不敢说。


    呜呜呜……


    ***


    自从李氏回来告诉他们自家大财有希望进养殖场做工,而且每月工钱可以与温雨相同,温贵一家便满心欢喜地等着温哥儿或者木西上门为他们带来好消息。可惜他们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木西和温哥儿两人中的一个人上门,他们等来了上门讨要说法的老吴头。


    老吴头从年轻的时候便脾气火爆,在老伴儿、儿子和儿媳去世以后,他带着刚满周岁的小孙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苦。老吴头从木西口中得知温贵一家居然想抢自己看大门的活,断他们爷孙俩的生计,一气之下拿着铁锹登门讨要说法。


    老吴头凭一己之力用手上的铁锹将温贵父子俩狠狠教训了一通,将两人用铁锹拍得晕头转向,狠狠在木家村出足了风头,也让木家村的村民得知温贵一家的算计,纷纷谴责起温贵他们做事不厚道。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在老吴头离开以后,从木西口中得知温贵一家除了雨哥儿以外全都想着让温大财进养殖场干活,在知道李氏在交好的人家面前说出编排自家小哥儿/姑娘以抬高温大财那瘪犊子的话语后更是怒不可遏,几家人一起先去木西家里假模假样嚷嚷一通,表达他们坚决不允许温大财进养殖场做工的决心,又合伙去温贵家里闹了一通,几家人中的妇人更是气得轮流扇李氏那张臭嘴。


    自家受了这样的委屈,温贵一家岂能甘心,温贵当即便去找村长让村长为自家主持公道。温贵一家在这两件事情上本就不占理,木文作为村长不可能偏袒温贵一家。事情闹到最后,温大财想要进养殖场的事情不了了之,而且在全村人和家中有孩子在养殖场做工的人家的监督和反对下,更是没了进养殖场的可能。


    木西解决好温大财的事情以后,对温大财没有再关注,而是专心领着百十人整日耗在山上,争取在收割粮食之前在山上种上葡萄树、修好上下山的石阶小路。木西暂时打算用大山十分之一的面积种植葡萄,用葡萄树作为山下村庄和山中猛兽之间的屏障,防止猛兽无辜下山,也防止上面某些人在他不知道时派人监视他。


    后来,木西和许壮闲聊时听他说起温大财、高大全和王力三人合伙开养猪场的事情,养猪场距离张力家和许壮两家的养猪场不到百米的距离,选择的养猪场的位置十分靠近张家的养猪场。木西听许壮对温大财三人合开养猪场的事情颇为不满,仔细问过才知道温大财他们三个人养猪十分不讲究,三人合开的养猪场里到处都是猪尿猪粪,再加上温度逐渐升温,蚊蝇也变得多了起来,导致养猪场附近数百米之内皆是臭气熏天,蚊蝇“嗡嗡”作响,许壮他们去自家养猪场喂猪、打扫养猪场均是折磨。


    除此之外,因为木家村的日子即将就要“富”起来,这段时间经常有媒人来木家村给木家村年龄合适的汉子、小哥儿和姑娘说亲事,就连王力那样恶名在外的人也有媒人愿意上门为他说亲。


    木西近来一直忙着处理山上的事情,无暇关注村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听了许壮的话才了解到村里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王力即将迎娶外村一位姑娘进门、许壮最近被家里人逼着相了许多次亲、也有人为张力说亲事、木姓族人中有和他血缘近的几家汉子也会在这次麦子收割后迎娶夫郎或小哥儿进门、温大财和高大全都已经有属意定亲且两家正在交流的岳家……


    木西回到家和温哥儿闲聊时也听温哥儿聊起温贵家的事。温大财与王力和高大全二人合开养猪场后,温贵一家除了温哥儿的堂哥温雨和二爷爷温贵以外,其他人自觉与村里其他只会种地卖力干活的泥腿子不同,自觉高人一等,对待其他人也变得趾高气扬。


    “你二爷爷一家发生什么事情,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他家因为温大财没有进养殖场的事情算是记恨上咱们两个人,咱们以后还是少和他们一家打交道比较好。如果我们和他家的人关系亲近,指不定哪天便会引火烧身,惹得一身腥。”


    木西原本想着温贵作为温哥儿的二爷爷,在温氏族人逼着温哥儿赡养温李氏老两口和温氏族人反对温哥儿将父母置办的田地当作嫁妆时为温哥儿与温氏族人争辩过几句,就像对待许家那样,他想要拉温贵一家一把,等两家的关系日渐亲厚,温贵一家起来后,温哥儿在木家村也更能有依仗,可惜……温贵一家不是能长久相处的人家。


    “雨哥儿也不行吗?我觉得雨哥儿这个人挺好的。”温乔开口问道。


    雨哥儿作为李氏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因为小哥儿的身份在家一直不受全家人待见,温乔可怜雨哥儿再加上两人堂兄弟的关系,最近两人走得挺近的。


    “他……”


    温雨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但架不住他有烦人的一家,时不时会在背后捣鬼。温哥儿现在和他走得挺近的,如果自己现在让温哥儿和他断绝来往,有可能会引起温哥儿的抵触情绪。


    “你以后和他关系会怎么样,当下也无法预料,你们两个人先玩着呗。不过,你除了他以外,和你二爷爷一家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省得他们家借你和温雨的关系总是找你做这做那。”


    温乔认为木西是多虑了,即使二爷爷家里有李氏那样烦人的人存在,但是有二爷爷温贵“坐镇”,想来不会允许家里其他人做出恼人的事情,可没过多久,他便被自己这种想法打脸了。


    第 93 章


    木西在附近几个村子开始收割庄稼的第二天终于带着百十来号人将山上的事情告一段落, 木西将帮忙做工的乡亲们的工钱结清后便让乡亲们各自回家,他也要下山回家帮家里收割地里的粮食。


    木西回到家,看到温哥儿正在厨房包饺子, 院子里的绳子上挂满了被温哥儿从放置杂物的房间里找出来在太阳下暴晒的麻袋, 这些麻袋马上就会用来装今年新收的麦子和水稻。


    距离吃中午饭还有一个半时辰, 木西打算拿着割麦子的工具下地干活,争取一天之内把家里旱地中的麦子全部收割完成,可他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割麦机, 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把割麦机用油布裹着放在了杂物房右手边靠近门口的角落。


    “温哥儿, 咱们家的割麦机放在哪儿了?我在杂物房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没有找到割麦机的木西跑到厨房去问温哥儿。


    “呃……割麦的东西……”温乔听到木西的问话, 手里包饺子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 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木西开口说家里割麦机的去处。


    木西发现温哥儿的状态不对, 想到家里不知去向的割麦机, 心中有了底, 开口说道:“你把家里的割麦机借出去了吧,咱们家的东西又不是只我一个人说了算,借出去就借出去呗,我又不会生气。你把东西借给谁了?大壮他们家、张力他们家还是村里其他人?”


    “今天早上你刚出门去山上没多久, 我二爷爷便来咱们家里借割麦机, 他说今天中午就会把割麦机还回来。我……我想着二爷爷也就借一上午,山上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我就把割麦机借出去了。”


    “哦。”木西点点头, “你二爷爷家和咱们有亲戚,他们家想接割麦机就借呗, 而且不过是借一上午而已,昨天我大伯可是用了一整天呢。”


    “温哥儿, 咱们家的东西我和你都有权利支配,你把收割机借给你二爷爷一家,不需要看我的脸色。”


    “嗯嗯,我知道。”


    温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对木西说出二爷爷借割麦机的事情莫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之前和木西商量等自家的麦子收割完以后,要把东西借给喜哥儿和宝哥儿两家时,他却没有一丝丝难堪的感觉。温乔思来想去,认为自己这种心态可能是担心木西因为二爷爷借自家的东西,让木西觉得自己的亲戚是来占便宜的,而让他看轻自己那些的亲戚,连带着也看轻他吧。另一个原因,温乔并不信任二爷爷一家,总担心二爷爷一家会出幺蛾子。


    既然家里的割麦机被别人借走了,木西索性空着手去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后便坐在厨房里一边和温哥儿唠嗑,一边用异能催生葡萄籽。温乔看到木西手中的葡萄籽一点点长成手臂长且枝叶间有针眼大小葡萄粒的葡萄树,无论看多少遍,他都对木西能力的神奇之处感到惊叹,这恐怕就是神力吧。


    躲在厨房门口的木头注意到木西手上的动作,偷偷跑到木西身边。木西看到木头便没有好脸色,要不是它吓温哥儿,温哥儿怎么会在他没有想好坦白方法之前就被动地说出秘密,害得温哥儿害怕了许久,也恼了他许久。木头讨好地蹭蹭木西的手背,也开始用能力发芽、长出可以种在地里的葡萄细苗,讨好地将枝芽伸到木西眼前。木西对木头伸到自己眼前的枝芽视而不见,甚至抓起它抬手把丢到厨房门口。


    温乔在一旁看完他们一人一藤的互动,好笑地摇摇头,继续包饺子。


    木西在催生出两百株葡萄树苗后,便把这两百株葡萄藤蔓全都放在两个竹筐里。和温哥儿打过招呼后,木西一手拎一个大竹筐,将铲子放在竹筐里,准备出门去山上栽种葡萄树苗。临近中午,很多村民都从地里扛着农具往家赶,很多人都看到木西手里拎着的竹筐装得满满当当的绿条,问过才知道筐里装的是葡萄树苗。


    “木小子,这马上要吃中午饭了,你怎么还上山啊?”


    “这葡萄树苗不耐放,我担心种晚了活不成,想着赶紧去山上把树苗都种上,也省得一直提心吊胆的。”木西乐呵地笑着回答。


    如果不这个时候出门,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村民可以亲眼看到他往山上运葡萄树苗的场景,他还怎么再不被村民们发现异常的情况下,利用异能将清理出的山地上种满葡萄树苗。


    来到山上,木西用异能将以自己为中心,附近一千米的区域检查一遍,在确保附近没有其他人暗处窥探以后,他先将用异能催生出的两百株葡萄树苗每隔两步种一棵,将手中的葡萄树苗种完后,木西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葡萄籽,将葡萄籽催生发芽后便迎风撒在空中。木西走走停停,将一整包葡萄籽洒在清理出的山地上,随后弯腰将手掌按在地面上,将身体中大量的异能灌进地中,确保山地上的葡萄树苗有足够的能量成长结果。


    将葡萄树苗和葡萄籽妥善处理后,木西又来到清理出的山地边缘,从空间里拿出木头长出的分支每隔五十米便栽种一棵,数十株分支围成一个圈,阻挡生活在背后山林中的野兽下山干坏事。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木西拿着两个空竹筐和一个铁铲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在他背后,那些分支正以惊人的速度冒芽、抽枝……长长的藤蔓相互之间缠绕在一起,形成天然屏障,保护着身前的葡萄树苗和山下村庄的安全。


    ***


    木西回到家,温哥儿已经把饭做好了,正坐在堂屋饭桌前等着他回来吃饭。


    木西洗干净手,走进堂屋坐在温哥儿对面端起碗开始吃饺子,饺子是荠菜猪肉馅的,两人手边各有一个放有蘸料的小碟子。


    “山上已经全部种上葡萄了?”温乔开口问道,他不相信木西会乖乖地种完那两百株葡萄树苗便下山,肯定还在山上利用他那神奇的能力做了其他事情,比如利用异能催生葡萄籽。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山上清理出来的地方已经全部都被我种上葡萄树苗,今天秋天咱们就可以吃上葡萄,喝上葡萄酒。”


    “葡萄我倒是尝过,不知道葡萄酒是什么味道。”自从木西向他坦白秘密,在他眼前展示过他那神奇的能力后,温乔隔三差五便能吃到木西催生出的葡萄。


    “葡萄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等你尝过葡萄酒的味道一定会喜欢上喝葡萄酒。只是,葡萄酒很容易喝醉,喝时没感觉,没多久便会觉得头晕目眩。葡萄酒的后劲大,每次喝时都需要控制喝的量。”


    在末世时,木西没少依靠自己的木系异能为自己谋福利,经常用异能催生一些水果,也摸索着酿过几种果酒,因为有一株葡萄植宠,其中当属葡萄酒酿的次数最多。出除了催生水果,木西也催生过其他植被,他曾经靠五十颗麦粒催生出五十株麦苗,将麦子淘洗干净晒干磨成面粉,给自己做了一顿猪肉饺子。


    “现在不能用葡萄酿葡萄酒吗?”温乔好奇地开口,木西明明可以用能力催生出葡萄,做什么要等到秋天才能喝上葡萄酒,而且……他也想早点尝尝木西口中的葡萄酒是什么味道。


    木西动作一滞,对哟,对呀!他现在就可以酿葡萄酒!


    “温哥儿,多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我还想不到这茬,等到咱们今天下午把旱地里的麦子收割完,晚上我就催生几十串葡萄,再把酿酒用的坛子和葡萄洗干净晾干,明天中午,咱们就开始酿酒,等酿完酒下午再去地里收割水田里的水稻。”


    “行啊。”温乔满口应下,忽然想起二爷爷他家还没有把借走的割麦机还回来,“可是,咱家割麦的东西借出去了,我二爷爷他家还没有把东西还回来。”


    “还没有还回来?!”温哥儿二爷爷家里只有三亩旱地,和他们家的旱地数量一致,木西当时花费一个半时辰就把家里三亩旱地的麦子全部收割完,现在距离温哥儿二爷爷一家把东西借走已经七个小时,他们一家的速度不应该这么慢。


    木西觉得此事有蹊跷,但又不想让温哥儿多想,便说等他吃过饭去二爷爷家里走一趟。


    木西吃过午饭去了一趟温大财家里,被温家人告知他们已经把割麦机借给其他温姓亲戚用,木西虽然不满意他们一家擅作主张将自家的东西借出去,但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告诉温家人等其他亲戚用完赶快把工具还回来。温家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答应下午便会把割麦机送还,可木西和温乔两人下午酿上葡萄酒,临近傍晚也不见温家人送割麦机。两人结伴亲自去温家拿割麦机,却再次被告知割麦机被借出去了,这次割麦机被温大财借给了王力,两人又去找王力家,王力没在家,王力他奶奶告诉他们两人,今天王力一家用割麦机割完地里的麦子,王力心疼未来岳丈一家干活辛苦,又把割麦机送到他未进门的媳妇儿家去了,大概明天中午会带着割麦机回来。


    木西简直要气笑了,一个个的都把自家的东西当作他们各自的所有物了。温乔站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没想到他好心把割麦机借给二爷爷,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你们家的东西,你们倒是用得得心应手,居然还敢把我们家的东西拿到未来得亲家家里当人情,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王力一家似乎知道自家在这件事情上理亏,讪笑着保证明天中午一定把割麦机送到他们家门口。


    “不用你们送,明天中午我亲自来你们家拿割麦机。如果明天我没有见到我们家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木西放完狠话便拉着温哥儿回家,回家的路上,温乔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直言以后再也不把家里的东西借给二爷爷一家,二爷爷根本不值得信任,居然敢把他们家的东西不经过他和木西同意就随意借给别人。


    温乔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很过分了,可他没想到,二爷爷一家做出的让人心烦的事情还远远不止于此。


    第 94 章


    第二天上午, 温乔正在养殖场里制作变蛋,忽然被匆匆赶来的堂哥温雨拉到一旁,这是村里开始收割庄稼, 温雨被家里人叫回家干农活后第一次来养殖场。温乔刚想询问堂哥急匆匆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堂哥一句话砸懵了。


    “温哥儿, 你赶紧去我家地里瞧瞧吧!我爹娘背着你偷偷把你家的牛牵出来,现在你家的牛正在我家地里耕地呢。”温雨得知爹娘干的坏事,背着家里人偷偷来给温哥儿报信。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


    温乔又气又急地站起身往外走, 他没想到李氏两口子可以这样不要脸皮, 居然敢趁着自己家里没人偷偷跑到家里偷牛!


    温雨见温哥儿离开养殖场后, 也走出养殖场从另一个方向往家里赶, 他刚才是借口回家拿锄头才找到时机来找温哥儿报信。


    温乔气冲冲跑到二爷爷家的地头,看到李氏两婆媳正和其他人吹牛, 说这牛是温乔这个侄孙心疼二爷爷一家干活辛苦, 特意借给他们家用来犁地, 而温有山父子俩正一个扶犁杖,一个牵牛,时不时拿着鞭子往牛身上抽。温乔看到自家舍不得打的牛被二爷爷一家毫不留情地用鞭子抽打,李氏婆媳俩还大言不惭地把“偷”改成“借”真是好不要脸, 当即便冲进地里把温有山推到一边, 不顾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将缰绳从自家牛身上解下丢在地上,拉着牛往地头走。


    “哎哎哎, 温哥儿,你是怎么回事啊?”李氏反应过来, 来不及去扶倒在地上的孩儿他爹,冲上前把温乔推个踉跄, 将牛从温乔手里夺了过来,担心温乔把真相说出来败坏自家的名声,恶人先告状说道:“借给我家的牛哪有半道拉回去的道理,温哥儿,你还讲不讲理?”


    温乔再一次被李氏的厚脸皮震惊了,除了温有财一家,他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温哥儿,你真是不懂事,没点教养!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的,教出你这样的孩子。”温乔的二奶奶也在一旁唉声叹气,心疼地把自己儿子扶起来,在众人面前伤心地哭诉道:“你就算想出尔反尔,不想把牛借给二爷爷一家,你好好说不行吗?作何把你堂叔推倒在地?你不能仗着嫁给木西,有村长这个大伯为你撑腰,你就这样欺负我们一家,欺负你的亲戚呀。”


    “是呀是呀,怎么能这样对待亲戚呢?”


    “温哥儿,你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快不认识你了。”


    “人家有村长这个大伯给他撑腰呢,哪会还像以前那样可怜巴巴的,整日装可怜也没人给他撑腰啊。现在有人给他撑腰,木西又对他百依百顺,他不就是支棱起来,开始仗势欺人,欺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嘛。”


    “……”


    温乔触及到村民们不赞同的眼神,听到村民们数落的声音,心中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把堂叔温有山推倒,他应该换一个更委婉的方法来解决温有山一家偷自家牛的事情。


    “你……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温乔想要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温乔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二爷爷温贵。


    “唉……温哥儿,你什么都别说了,这牛我们不借了还不行吗?你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们一家难堪。有山,你把牛还给温哥儿,以后咱们还是自己犁地。”


    “你……二爷爷,我没想到连你也这样说。”刚才其他人开口数落他,他只是有些生气,可在听到二爷爷温贵的话以后,他心里既生气又伤心,他没想到二爷爷也能睁眼说瞎话,偏帮他自己一家子人。


    “我老头子说什么了?难道不是你把牛借给我们家?现在又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跑到地里把你堂叔推倒,要把牛抢回去吗?”温贵声音平静地反问。


    温乔听到二爷爷的话又哭又笑,他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以为二爷爷是好的。


    “你们一家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们家的人不要脸,趁我家没人在家,偷偷把我家的牛牵出来给你们家干活,还大言不惭地对村里人说是我把牛借给你们家犁地的。你们如果对我好好说,说要我家的牛犁地,我也不是不会借给你们,我没想到你们会背着我偷我家的牛,而且还拿鞭子抽我家的牛,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现在你们居然还有脸在村这么多人的面,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说是我欺负你们?!咱们到底是谁欺负谁?我以为你们一家是好的,合着你和那些姓温的亲戚没什么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把你们一家当亲戚处!”


    围观的人听到温哥儿的话,疑惑地看着哭得伤心的温哥儿和有些面带心虚慌乱的温家婆媳俩,难不成这里面有隐情?


    “放你娘的屁!温乔你这个贱蹄子,有人生没人养的狗东西,你别在这里装可怜!”李氏气得要冲上去揍温乔。


    “木家村的人谁不知道我们一家是老实人,做不出你口中说的那些事,你休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温乔二奶奶也在一旁又哭又嚎。


    围观的人赞同地点点头,温贵一家确实都是老实人,和村里人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和谁吵过架,想来也做不出温哥儿口中说的那些事,这样一想,众人看温哥儿的眼神又不对了,合着这温哥儿不仅仗势欺人,而且还满口胡言乱语,妄想往长辈亲戚头上泼脏水呢。


    “你们别在这里追贼喊捉贼!明明是你们偷了我家的牛,我什么时候和你们说过要把牛借给你们了?”


    “行,你既然不承认把牛借给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温贵痛心地点头,开口说道:“你把牛牵走吧,就当是我们家偷了你家的牛,以后咱们也别再联系了。你这门亲戚,我们攀不起。”


    “温老爷子说得对!”


    人群外传出一道声音,众人朝说话的方向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木西。


    木西挤开人群来到温哥儿身边,说道:“就当是你们家偷了我家的牛,以后咱们也别再联系了。既然当初你和温哥儿亲爷爷,你们两兄弟分了家断了亲,两家也不再联系,温哥儿作为他爷爷的亲孙子,当初温哥儿家里出事,后面又有大堆麻烦,你们也没有搭过手,想来也是不想和我们家有瓜葛的。温哥儿和我以后还是遵守温哥儿亲爷爷他老人家生前定下的要求吧,咱们两家以后都别联系了,各自关起门过各自的生活。”


    故事的发展走向和温贵一家的预想不同,可话是他们说出口的,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把话收回去,只能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木西走上前从李氏手里夺过牵牛的绳子将牛拉到自己和温哥儿身边,对围观看热闹的众人朗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这么多年了,有些人是人是鬼,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不管今天这件事是谁的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熟悉我和温哥儿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什么样脾气秉性的人,如果今天是我们家温哥儿故意把牛借给温大财一家,又来找他们一家的茬,那昨天我们就不会宁愿自己家的麦子还没有收割,也要把割麦用的东西借给他们一家,在得知他们擅作主张把东西借给其他姓温的亲戚割麦子时会不生气,不会允许村里和温哥儿有亲戚的温姓族人用割麦工具割麦子,甚至在得知温大财擅作主张把东西借给王力一家割麦子,又让王力拿着东西去未来岳丈家献殷勤,看在我家和温大财一家是亲戚的面子上依旧没有生气。”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我家借出去的割麦工具,也不知道又落在了谁的手里。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有些事情我能忍,有些事情我可忍不了。”说着,木西转向温贵一家,开口说道:“温老爷子,以前我看在咱们两家是亲戚的面子上,有些事情能忍就忍,既然以后咱们没有瓜葛,不是亲戚,有些事情我可就忍不了了。你们一家以后还是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吧,小心哪一天把狐狸尾巴露出来,破坏了你们维持多年的老实人名声,里子面子全都丢了干净。”


    “你……”温贵一家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还有啊,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们家温大财死哪去了?居然忍心让他的爹娘、爷爷奶奶和他的亲弟弟顶着大太阳干活,他却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快活,这样的人……啧啧……”


    木西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他们确实一直没有看到温大财出现在地里,只看到温贵家里其他人一直在地里忙活。


    温大财是李氏的心肝宝贝儿,哪里能肯让别人诋毁自己的宝贝儿子,当即便冲上来要和木西拼命。


    木西怎么会让她把自己捉住,抬脚灵巧地闪到一旁,一边在地里到处乱跑不让李氏抓住自己,一边高声叫嚷道:“天呐!天呐!救命啊!要出人命了!有山叔,你媳妇儿怕不是疯了吧,难不成你的宝贝儿子别人是说不得一句话吗?”


    “怪不得我刚才和张力去镇上送东西会看到温大财和王力从暗巷出来又钻进了赌坊,合着是有你们这两个当爹娘的心疼你的宝贝儿子呢!”


    “有山叔,你们夫妻俩也太不孝顺了,让你老爹老娘和小哥儿辛辛苦苦在家里干活,却让你们的宝贝儿子拿钱去和妓子厮混还能有钱去赌坊赌钱。”


    围观的人听到木西的话一片哗然,没想到温大财和王力居然在这个时候去玩妓子,去赌坊赌钱,两人真是烂透了!


    “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李氏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讨论自己儿子,更加生气木西当着众人的面揭她家的短,气得想要掐死木西,温有山母子俩也生气木西在众人面前胡乱嚷嚷败坏自家的名声,也冲上去和媳妇/儿媳妇一起围攻木西。


    “救命啊!救命啊!”


    木西像逗狗一样距离三人不远不近地跑着,时不时高声喊两声。等看好戏尽了兴,木西跑到温哥儿拉着他往家里跑,跑之前不忘照着牛身上拍一巴掌。


    于是,木家村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村民们看到木西和温哥儿在前面跑着,木西一边跑一边嚷嚷着温大财去镇上玩妓赌钱的消息,两人身后跟着他们家里的牛,在两人一牛身后是张牙舞爪的温贵家的和她的儿子和儿媳,她们身后跟着为她们三人叫好、打气和起哄的其他村民。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木家村的人都知道了温大财在农忙时撇下一大家子和地里的农活去镇上做出的好事,又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王力和温大财一起去镇上弄妓赌博的消息,想来王力爹娘昨天说王力去帮未来岳丈家里干活也是在说谎话,或者是王力在欺骗家里人。


    闹剧最后是在木文这个当村长的怒吼声中结束的,木文将双方各说一通,在这件事情上是都有错,各打三十大板。


    乐哥儿刚回来两天便看到这样一出好戏,真是有意思极了,当即便把温哥儿拉进家门,让他给自己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木西,则被大伯拉到一旁说教去了,旁边站着看热闹的木东和木南兄弟俩。


    第 95 章


    木西家里的割麦机是在借给温贵一家的第三天中午被人送回来的, 送割麦机的那个人是王力未来的大舅子,姓宋。


    王力把割麦机送到岳丈家以后便说要回家干活,等明天再来家里把割麦机拿回家, 可宋家人等了两天也没等到王力上门。今天早上宋母和儿媳一起去镇上赶集, 无意间撞见从暗巷一户人家走出来的王力。


    暗巷一条街住的是做暗娼的妓子, 被人私下称为“暗巷”。宋母看到未来女婿从暗巷里走出来又惊又怒,当即便喊来一个村来镇上赶集的汉子帮忙把王力捆起来送到自己家。回到家,宋母便把自己和儿媳妇在镇上看到的情景讲给家里人听, 宋家人一听瞬间就怒了, 宋父和两个儿子带着被绳子捆着的王力上门讨说法, 顺便把割麦机送还木家村某位村民。


    王力家的动静引来木家村的村民纷纷围观, 木西和温乔对王力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兴趣,索性拉着牛车, 拿着割麦机。竹筐和绳子下地割麦子, 自家的三亩旱地中的麦子到现在还好好长在地里呢, 两人往地里走半道看到张力和张田正站在距离王力家不远处的草垛后。


    木西上前和他打招呼,好奇地问道:“张哥,你们兄弟俩站在这做什么?”


    张田的脑袋朝王力家的方向点了点,“等着宋家人出来呗。”


    “哦~原来如此。”


    木西恍然大悟地点头, 扭头看了一眼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的王力家, 他还以为张家不会有什么动作呢。


    “既然张哥你们兄弟两个有事,那我们俩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我和温哥儿先走一步, 地里的麦子还没割呢。”


    “行,你们两个人先去地里干活吧, 你们顺便给我们爹娘捎句话,说我们兄弟俩做完手里的事情一会儿就去地里帮忙。”


    “行!”木西和温哥儿同两人打过招呼, 便往自家田地所在的方向走。


    ……


    木西和温乔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把三亩旱地的麦子全部收割完,并将麦子运到晒粮场和前两天收割的水稻放在一起在太阳下暴晒。


    麦子收割前后,每天都是晴空万里,炙热的阳光倾洒而下,庄稼人收割上来的麦子不到三天便全部晒干可以入库。木西和温乔家里有钱有粮,不需要卖粮食换银钱,两人留出需要上交朝廷的那部分麦子和水稻,将剩余的粮食全部倒进家中的粮仓,多出来没地方放置的粮食则放在木西的空间里,木西特意利用每天的空闲时间在空间里建了一间木屋用来当粮仓。


    上一季的粮食灌进粮仓后,木西和温乔没有像村里其他人一样立即在旱地里种上粮食,而是劝说大伯一家、许叔一家和张力家将旱地里的麦茬用一把火烧掉,在上面撒上家里厨房灶膛里的草木灰才用牛将旱地翻了一遍才开始犁地播种。村里其他人看到他们几家在地里折腾,本不讲理会,可想到他们几家每次收割庄稼后都会烧田、撒草木灰、撒粪肥、翻地……刚收割上的麦子也是颗粒饱满,思索再三还是有样学样,和他们几家一样多折腾几遍,只愿下一季能多收些粮食。


    将下一季的粮种播种在地里,庄稼人终于有了可以短暂休息的时间,很多人也会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娶妻、嫁女。短短半个月内,木西和温乔去村里八户人家吃了喜酒,其中包括王力的喜酒。木西看到女方的亲戚中没有当初去自家送割麦机的宋姓汉子,问过大伯才知道先前和王力定亲的宋家女已经和王力退亲,现在和王力成亲的是另一位名叫钱盼儿姑娘。


    钱盼儿容貌清秀,性格温和有韧性,勤劳能干,十二岁丧父,家里贫寒,只有她和老娘相依为命,家有两亩薄田维持生计,远近村子皆知她的好名声,之所以今年二十岁方才成亲,全是因为每次有人托媒人说亲,她都要求成婚后要将老娘接到家里奉养,要丈夫和自己一起为老娘养老送终。很少有人愿意赡养媳妇儿的爹娘,所以钱盼儿才被拖到二十岁的年纪。直到王力一家托人说亲,王力答应成亲后和她一起赡养老母,钱盼儿才同意嫁给王力。


    村里人对王力娶妻一事看法不一。有人为钱家母女二人可惜,钱盼儿嫁给王力完全是进了狼窝啊,以后再难有好日子过了;有人却在幸灾乐祸,纷纷打赌这钱盼儿能在王莉手下活几年;也有人选择冷眼旁观,全然不在意王力一家以后的生活,比如张力一家和村里其他关起门过自己日子的人。


    当初张力一家知道钱盼儿和王力议亲的事情,张力和张田趁人不注意去了钱盼儿家里,和她们母女说了王力家暴、赌钱和狎妓的事情,钱盼儿听后对和王力成亲一事有些犹豫,可钱母却毫不在意,只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挨过打呢,年轻人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情,小两口相处的时间久了,感情变深厚了,也就不会再打架了。张力兄弟俩已经把王力做的事情说于钱盼儿母女听,他们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要不要答应和王力的婚事全凭她们母女做主。


    张力一家本以为钱盼儿会和以前那些和王力议亲的人一样,在得知王力温和皮面下的真实嘴脸后会选择退亲或拒绝婚事,没想到,他们等到了王力和钱盼儿成亲的消息。


    或许这就是钱盼儿的命数,他们改变不了。


    嫁到张家的王欣和婆婆在河边洗衣服时也遇到过钱盼儿几次,天热,大家的衣服也单薄,她们和其他洗衣服的人清楚看到钱盼儿每次身上都带着伤。有一次,王欣和家里其他人在自家的养猪场清理猪圈,王欣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养猪场里,王力一脚把钱盼儿踹到地上,有矮围墙遮挡,她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钱盼儿的身影再次出现——钱盼儿被王力踹得太狠,她一直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


    木西最近发觉温哥儿在家总是心不在焉的,而且经常拿家里的东西出门,一出去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询问温哥儿经常出门的原因,温哥儿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木西跟着温哥儿才发现他和宝哥儿还有张家姑嫂三人经常避着村里人和王力一家去找钱盼儿,自家被温哥儿拿出去的东西也找到了去处,全都出现在了钱盼儿手里。


    木西猜想温哥儿几人可能是看钱盼儿可怜,又想到逐渐可以独当一面的温哥儿,全当没有发现他们几人的秘密,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再过问温哥儿每天的去处。


    这天,木西收到一封张天的信,张天在信里说他当初带走的一百斤腊肠如今已经全部卖光,而且还同三家店铺签下了每半年送八百斤的契书,下个月一号就是他给三家店铺提供腊肠的日期,他想让他们派人送三千斤腊肠过去。木西和许壮商量着让谁去临县永安县安平镇给张天送腊肠,总不能要麻烦镇上同许壮有不愉快的镖局,正商量着恰逢王安、张田和张地来家里送今天的活猪,木西和许壮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木西和许壮把王安三人叫到一旁,把他们的想法说于三人听,木西两人想让王安三人带着三千斤腊肠去一趟永安县安平镇,将腊肠交到张天手里。王安三人商量片刻便给出了答复,他们答应去临县帮忙送东西,但是他们这次只能去两个人,剩下一个人负责每天给许家送活猪,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张天的住处,第一次去给张天送东西需要有人领着他们。王安家里只有他和老娘,王安三人商量后决定这次让张田和张地两兄弟去临县送腊肠,王安留下来。


    木西和许壮都有各自的事情,木西需要操心山上的葡萄,许壮要忙着制作腊肠,两人本来想让张力和他两个弟弟同去临县,但张力作为未来的腊肠工坊的管事需要监督腊肠工坊的建造进度,腊肠工坊即将建成,如今正是紧要时刻,张力不能和张田他们同行。思来想去,许壮决定和张田他们兄弟俩一起去,为两人带路,等张田兄弟俩熟悉去永安县安平镇的路线后,王安他们三人便可以商量着派两人“独自”前往安平镇,为张天送所需要的腊肠。木西和温哥儿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如果木西离开,家里只剩下温哥儿一个人,让温哥儿独自在家属实不安全。许壮曾经跟着镖局走镖,对于护送东西有经验和见解,而且他曾经去过安平镇,知道张天的住处。


    三天后,许壮一行三人赶着三辆驴车,带着三千斤腊肠启程前往永安县安平镇。


    为了这次能够一次性将张天所需要的腊肠送到张天手里,木西和许壮以工坊的名义从本金中拿出五十九两银子买来四头赠送有板车的成年壮驴当作工坊的共有财产,今后木西他们再需要运送东西便可以使用驴车,而不必再借别人家的牛车。


    在这其中,还有另一件事发生。以前王安三人每天都需要给他们送活猪,一直借用别人家的牛车不是办法,他们虽然有了些许积蓄,但依旧舍不得花钱买牛,从镇上租用畜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木西和许壮不差钱,也打着让王安三人以后像这次一样帮忙送腊肠去其他地方的主意,索性以工坊的名义借给王安三人一头驴车,每月一百文,价格比市价少一半,等到张田和张地回来以后再租给他们三人另一头驴车。


    第 96 章


    这天, 木西去镇上给铺子里送过鸡鸭鹅蛋,去铺子的路上经过高家在镇上新开没多久的木匠铺子,进去买了两个小玩意——一个是招财猫样式的不倒翁, 一个是小狗坐卧样式的不倒翁, 皆是小臂长, 木西准备将这两样小玩意送给木一他们。


    木西走进铺子,木一和温哥儿请来的教书先生正在店里招呼客人。木一两人看到东家走进来,忙开口打招呼, 手上快速帮客人挑拣鸡蛋和变蛋。


    “东家, 您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店里?”


    “我想着许久没有来镇上, 铺子里的变蛋和咸鸭蛋应该快卖完了, 今天特意来镇上给你们送几筐变蛋和咸鸭蛋,再送两筐小方掌柜需要的鸡蛋。”木西见他们在忙, 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动手, 自己一个人将牛车堆得满满当当的竹筐拿下来搬到店铺里, 顺便把买来的不倒翁放在柜台上。


    “今天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店铺里招呼客人,其他人呢?”木西没有在店里看到温二他们的身影,也没有听到后院传来的声音,一时有些好奇, 自己之前每次来店铺, 后院都是闹腾腾的,全是温二他们玩闹的声音。


    “小十一他们在后院写大字呢。”


    “写大字?今天居然这么乖。”以前小十一他们虽然也会每天按时完成教书先生布置的任务,但因为年纪小, 自制力差,每次都会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今天复习检查我们的默写, 除了我和小二全部默写正确,小十一他们都有各自的默写错误之处, 夫子一气之下便罚小十一他们将夫子近一个月教给我们的字每个抄写二十遍,小二正在后院监督他们呢。”木一笑着开口解释,对于弟弟们的悲惨遭遇一点都不心疼,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嚯,这是大手笔呀。”教书先生每天教木一他们写十个大字,一个月便有三百个大字,小十一他们有的忙了。


    “是啊。”木一笑着点头,不过,经此一遭,想必弟弟们以后再也不敢识字不认真了。


    “既然这次夫子检查你们的功课,只有你和小二两个人默写正确,那我买来的这两个不倒翁就当做是你和小二这次认真学习的奖励。一会儿你和小二商量一下,你们两个人各自选择一个喜欢的不倒翁。”木西敲了敲面前柜台上的不倒翁,开口说道。


    他原本是打算让木一他们共同拥有这两个不倒翁,既然木一和温二表现突出,这两个不倒翁便当做是他们的奖励吧。


    “哇,真的吗?!”木一两眼发光地看着柜台上的不倒翁,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两个东家隔三差五便会给他们买东西,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识字认真而得到奖励。


    “当然是真的。”木西点头,说道:“一会儿你和小二选一个喜欢的不倒翁,顺便告诉其他人,如果他们以后跟着夫子好好学习,每天认真完成夫子布置下的任务,表现最好的前三名,我或者小东家也会像今天一样给他们奖励。”


    “嗯嗯!”木一毕竟年纪小,现在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听到东家说的话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更加努力地跟着夫子念书,争取以后每次都得到东家们给的奖励。


    木西和木一说完话以后,冲木一身边的马秀才点点头,“马秀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教这群孩子念书识字应该很累吧。”


    “他们都知道这次读书识字的机会来之不易,每个人都很珍惜,我布置下的任务每天都有认真完成,而且他们很聪明,一点就透。只是他们年纪小,总会有懈怠的时候,需要有人经常督促他们。”


    马秀才见过木一他们,那时候木一他们无名无姓,常年在街上乞讨为生,后来他有段时间没见木一这群小乞丐,他没想到再见到他们会是这家店铺的东家请他来教他们识字。说不羡慕是假的,如果他也能有人掏钱支持他读书,说不定下他已经高中进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成为一个穷酸秀才,依靠每月微薄的工钱维持生计。


    “不管怎么样,还是麻烦马秀才了,让你一个人教这些孩子。”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是拿钱办事。”


    木西和两人聊了一会儿,看到店铺和木一他们的状态没有问题后便离开了店铺,准备在镇上买些小玩意儿带回村子送给温哥儿。


    ……


    平淡的日子虽然让人心情平静,但偶尔也需要有趣事调剂一下。


    木西赶着牛车回到村子,一路上听到许多村民在讨论王力被打的事情。


    哦,王力居然被打了?!大喜事呀!


    难不成是钱盼儿的亲戚得知她在公婆家受欺负的事情,上门打的王力?


    木西回到家里,意外地发现温哥儿这个时辰居然在家,而且看起来很高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摸着芋头的脑袋傻笑。


    “温哥儿,你今天怎么会在家?我还以为你要到吃午饭的时间才会回来呢。”


    温乔听到木西的话悄然红了脸,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他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钱盼儿被王力欺负的事情经常不在家,和沐汐说话聊天的时间与以前相比骤然减少,不知道木西会不会心里不高兴。


    温乔走到木西身边拉起他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我这段时间不是有意忽视你的。”


    “嗯,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忙。”木西反握住温哥儿的手,他知道温哥儿几人最近一直在为钱盼儿反击王力的事情出谋划策,明知故问地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吗?”


    “嗯嗯!”说起这件事,温哥儿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眉眼弯弯地重重点头,说道:“虽然没有彻底解决,但是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担心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最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事情吗?”木西依旧在明知故问,他想让温哥儿亲口将他和其他人合伙算计王力的事情告诉他。


    温乔听到木西的话有些迟疑,他不想在木西心里留下彪悍的印象,“呃……这个……那个……”


    “嗯……我能不说吗?”


    “不行,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即使木西对你温哥儿瞒自己的事情心知肚明,可他还是想让温哥儿亲口告诉自己。


    温乔犹豫片刻,还是把他和宝哥儿几人帮助钱盼儿反抗王力施暴的事情告诉了木西。


    第 97 章


    因为王力和其他人合作开设的养猪场同张家和宝哥儿家的养猪场挨得比较近, 再加上张力一家和王力一家有着多年恩怨,张妞姑嫂三人对钱盼儿比较关注,看到她三天两头身上带伤, 张妞不禁想起曾经在王家受折磨的自己。钱盼儿为人不错, 但钱母对于女儿在眼皮子底下挨打受欺负的事情不闻不问, 不像自己有娘家可以撑腰,张妞想要帮钱盼儿一把,王欣和李桃妯娌两人对于王力的恶行也十分看不过眼, 三人一合计, 经常趁王力一家不注意和钱盼儿偷偷接触, 后来张妞姑嫂三人便把温乔和宝哥儿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大家一起为钱盼儿出谋划策。


    钱盼儿不想过现在的生活,可亲娘一直让她忍, 娘家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为她撑腰, 王力一家人同仇敌忾, 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人,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在钱盼儿想着得过且过,忍一天算一天的时候,张妞姑嫂三人找上了她, 她们经常给她带家里做的吃的, 偷偷往她手里塞药,劝她不要忍气吞声,后来又有温哥儿和宝哥儿给她出谋划策、安慰她, 钱盼儿死去的心又有了暖意,终于有勇气反抗王家的暴行。


    钱盼儿从张妞手里借到十文钱, 请张妞和家里人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帮她捎一包泻药。第一次反抗,钱盼儿有些胆怯, 犹豫四五天,再再次被王力打得鼻青脸肿时一狠心,将三分之一的泻药倒进米汤里,害得王力一家和钱盼儿亲娘拉了一上午的肚子,王家人以为是钱盼儿没有把米淘洗干净害得他们拉稀,便撺掇着王力把她狠狠打了一顿。遭到王力的毒打、全家人的谩骂和亲娘的咒骂后,钱盼儿在第一次下泻药的第三天又将剩余的泻药全部倒进了米汤里,让王力全家和亲娘拉了一天的肚子,但是在王力拖着虚弱的身体揍她时,她依旧没有胆子反抗王力。


    张妞她们见钱盼儿脸上的伤不减反增,得知她一直害怕王力而不敢反抗,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一直劝她豁出去一次,趁着王力一家拉肚子拉得即将虚脱,狠狠教训王力一通,只要王家人敢反抗便找机会将王家人放倒,再教训一通,将他们打服为止。


    钱盼儿依旧不敢反抗,但还是会托张妞或张力帮她买泻药,隔三差五便撒一点放在饭菜里,让王家人不至于拉肚子但是会肚子疼。


    在张妞她们瞧见钱盼儿不敢反抗,身上总是带伤,对于钱盼儿反抗王力的可能绝望时,事情出现了转机。这天,钱盼儿去河边洗衣服,回来的路上遇见隔壁邻居,夫妻二人结伴下地干活,钱盼儿和两人说了几句话,回来王力以她“勾搭汉子”为借口要揍她,实际上是肚子疼得难受,心中烦躁急需有一个发泄口,而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钱盼儿便是他发泄的玩意儿。王力每次揍钱盼儿都会先把她的衣服扒光,把她丢在院子里打她,让她既不敢跑出去找人求救,顾及着脸面也不敢大声呼喊,唯恐引来村里人围观,村里人会将她的身子看光,这也是王力一家在张妞身上得到的教训,之前就是他们一时不注意让张妞跑出去求救,张家人才会发现他们一家的暴行。


    “大力,你使劲揍她!”


    “也不知道这小贱人给咱们吃了什么东西,让咱们最近经常肚子疼,她倒是像没事人一样。”


    “大力,你今天必须把她狠狠揍一顿!最好把她的衣服扒光了,带刺的棍子狠抽她一顿。”


    王母和王奶奶见儿子/孙子脸色难看地朝钱盼儿那小贱人走过去,幸灾乐祸地在一旁高声撺掇,她们就喜欢看钱盼儿这小贱人浑身出血的惨样,只是这小贱人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知道躲起来偷偷抹泪,钱盼儿亲娘也是个睁眼瞎,不愿意为亲闺女出头,母女俩一点都不知道反抗的样子比当初看张妞挨打无趣多了。


    钱盼儿见王力要揍她,一个闪身躲过了扑上来要扯她衣服的王力,王力最近几天一直被腹痛折磨,浑身没有力气,他也没想到钱盼儿这次会抬脚闪到一边,一时不察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半晌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王家人看到王力摔在地上瞬间变了脸色,一边咒骂着钱盼儿一边忙不迭地跑到王力身边把他拉起来。钱盼儿方才躲避王力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回过神意识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后,看着被王家人扶起来的王力,害怕地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钱盼儿眼神害怕地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对上王家人恶狠狠的眼神,突然她看到亲娘正坐在卧房屋檐下,两人的眼神意外对上,下一瞬,她看到亲娘的脑袋转到一边不敢和她对视,低下头拎着凳子转身进了卧房,关上房门,显然是不想掺和进她和王家人的事情,或者说不想管她被王家人欺负的事情。


    看到房门在自己眼前关闭,钱盼儿心里狠狠一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怨气。这就是她的亲娘,是从爹死后便一直和自己说自己要给她养老的亲娘,是无数次向上门说亲的媒人要求男方给她养老送终的亲娘。


    是呀,她现在终于有女婿给她养老送终了,她哪里会管自己亲女儿的死活。


    王力被家人扶起来以后,钱盼儿不出意料地看到他从墙根下抄起一根粗木棍要揍她。


    “王力,你有本事直接把我给打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力,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她这是故意拿话激你呢,给她点颜色看看!”


    “还是打得不够狠,大力你把她狠揍一顿。说不定咱们这些天一直肚子疼,就是她搞的鬼!”


    “打死她!她娘家也没人了,亲娘也是个无能耐的,等你把这贱人打死以后,咱们随便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再把她亲娘赶出去,说不定咱们也可以白白得到她家里的房子和两亩田地。”


    “她爹娘就生了她一个,咱们把她搞死以后趁机伪造一个假契书,这样她家的房子和田地便是咱们家的了。”


    “……”


    瞧瞧,这帮人在当着她的面图谋她爹留给她的家产呢。


    眼前这个场面真是荒诞又可笑,为什么所有糟心事都被她摊上了呢?


    钱盼儿正痛苦绝望时,似乎忽然想起张妞她们对她说的话——‘你不反抗,难道你真得想被王力打死吗?’是呀,难道她真的甘心在暴力之中过完一生吗?甘愿陷在王家这个粪坑里吗?


    不!


    她绝对不要!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这帮人夺走自己手里的家产!在死之前,她要让这帮混蛋付出代价!


    ***


    钱盼儿带着身上的新伤烧着火,呆愣愣地看着虚空,火光映照在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上。


    许久,钱盼儿从怀里掏出五包泻药,这是张妞让张力帮她买回来的泻药,这本来是一个月的药量,可今天,钱盼儿决定反抗一回,她撕开泻药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全部洒在锅里。


    ……


    王家人刚把饭菜吃进肚子,还没有放下碗筷便感觉到肚子腹痛难忍,接着王家人的肚子里便响起响亮的咕噜声,一直被他们要求只能吃剩饭残羹的钱盼儿睁眼看着他们捂着肚子哀嚎。


    王父神情痛苦地捂住肚子,无意间的抬头眼神触及到儿媳妇那张丑脸,还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便看到儿媳妇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愤怒地质问道:“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叫饭菜里下了毒,才会害得我们这段时间一直肚子疼?”


    “公公,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哪里有钱买毒药给你们下毒。”钱盼儿无辜地反问。


    “是你!肯定是你在搞鬼!你没进门之前,我们从来不会肚子疼,肯定是你在搞鬼!”王母听到当家的说的话,也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肚子实在是太疼了。


    “婆婆,你怎么能冤枉好人呢?我哪里有胆子敢对你们动手?说不定是你们突然染上恶疾,要不然为什么会经常肚子疼呢。”钱盼儿嘴上这样说,可脑海里早就已经想过无数次报复这家人的想法。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王家人不相信钱盼儿的胡话,之前是他们一直认为前半而被王力达的无处躲藏,肯定不敢有害他们的心思,自从钱盼儿进门后,他们全家人经常腹痛难耐,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怀疑钱盼儿。王力想要将钱盼儿拉扯到身边逼问她是否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可肚子一直咕咕作响,让他产生排泄的冲动却疼得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拉扯钱盼儿。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看到王家人痛苦地捂着肚子,疼得爬不起来,钱盼儿心中不禁产生一股快意,报复他们居然这样容易,她早就应该这样做的。


    “你……你这个贱人!”


    “贱人!”


    “我要打死你!”


    “……”


    以前王家人没想到钱盼儿居然敢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气得对钱盼儿破口大骂,要去揍她却直接摔在了地上,“咕”一声巨响,他们闻到一股臭味。


    钱盼儿看他们如今这副惨样,居然还要想要揍她,开口嘲讽道:“省省力气吧,你们简直要臭死人了。”


    第 98 章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王力被打了。”


    “不止呢, 我听说王力一家人都被打了,打他们的人还是王力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媳妇儿,好像是叫什么盼儿。”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是呀, 你当时是没看到王力一家的人喊得有多惨, 一家人全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身上也能臭死人,脏得不成样子,王力那个媳妇儿拿着手腕粗的木棍往他们身上砸, 像疯了一样, 王家围了一圈人, 没一个人敢上前拦。”


    “不会吧?!王家一大帮子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小媳妇儿?”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王家的邻居说他们当时正在家里吃饭呢, 忽然听到王家人大喊大叫,嘴里喊着‘救命’, 跑到王家便看到王力媳妇儿就拿着棍子往王力身上砸, 想是想把他打死一样, 王家人又臭又脏地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嘴里不停地骂着王力媳妇儿,他们距离大老远就闻到茅坑里的臭味,腌臜得不成样子。”


    “听到动静跑到王家的人看到王力媳妇儿发疯的样子都不敢招惹她, 最后还是有人跑到村长家把村长叫了过去, 村长让村里几个厉害的婆子把人给按住了。”


    “后来村长看王家一家子人又拉又吐的,身体虚得爬不起来,感觉不对劲, 赶紧派人请了郎中到王家给他们看病,郎中说王家人是因为一次性吃下的泻药太多才会控制不住屎尿, 郎中还在王家的锅里检查出泻药的成分,王力那个媳妇儿也对在饭里下泻药的事情供认不讳。”


    “是呀, 听说王力媳妇儿的亲娘也没躲过去,在家里又拉又吐的,一直往厕所跑呢。”


    “嚯!王力媳妇儿怕不是疯了?!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给一家子人下药,还敢打公婆一家!”


    “王力也是可怜,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儿。”


    “放屁,王力要是可怜,天底下就没有可怜的人了。王家那家人这次挨打纯属是他们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刚进门的小媳妇,王力那个媳妇儿怎么会忍无可忍,胆敢反抗他们?”


    “大家都不是瞎子,自从王力那媳妇进了门,她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整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这次人家是忍无可忍才会做出下泻药的事情,人家不敢明着反抗,也就敢往饭菜里下点让人跑茅厕的泻药。”


    “谁年轻的时候没挨过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王力打他媳妇儿也只是一时冲动,他媳妇不能不顾及夫妻情分就往锅里下泻药报复啊,害得一家子人都因为她做的好事遭罪。”


    “狗屁地一时冲动!那王力纯粹是自作自受!当初他把张妞娶回家不知道珍惜,整天对着张妞拳打脚踢,结果被张家人发现,张家人去王家狠狠闹了一次,逼着王力和张妞和离,王力吃了教训却不长记性,好不容易又娶了一门媳妇儿,从第二天开始便对新进门的媳妇儿拳打脚踢,打的人整日鼻青脸肿,他算什么‘一时冲动’!”


    “就是!就是!”


    “话不能这么说……”


    “……”


    “……”


    王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木家村的村民这两天全都在讨论王家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人因为意见不同而互相叫骂,也有的人因为王家的事情看清了交好人家的嘴脸而选择疏远关系。


    温乔几人听说钱盼儿被关进了祠堂,王家要报官将她关进大牢,几人原本高兴的心情也变成了忧虑,担心她坐牢,也担心她在里面忍饥挨饿,更是懊悔当初不应该怂恿钱盼儿想办法反击,几人找了没人的间隙偷偷溜进祠堂给钱盼儿送吃食,顺便将村里人对她的处罚谁给她听。


    钱盼儿不后悔给王力一家下泻药,她早就想反抗了,只是一直没有胆子,这次可真爽快啊,她为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傍晚,钱盼儿便被村长从祠堂放了出来,王力一家在家里又拉又吐,喝了一肚子水也不管用,也没人在家伺候他们,王励亲戚不想伺候他们一家,索性让村长把钱盼儿放出来让她回家伺候王力他们。


    所有人都以为钱盼儿被从祠堂放出来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在家伺候王力一大家子,争取让王家人能够尽快解气,放弃把她送进大牢的想法,王家人也是这样想的,想着让钱盼儿这贱人这两天将他们伺候好,等他们的身体好转便把钱盼儿送进大牢,可所有人都没想到,晚上王家亲戚不放心自家亲戚的情况,晚上吃过饭去王家看看钱盼儿是如何将功赎罪的,他们却看到钱盼儿将除了亲娘以外的所有人全都用绳子捆住手脚,用抹布堵住嘴,正拿着棍子往王力一家人身上敲呢。


    钱盼儿再次被关进了祠堂,可她不后悔,她恨不得把王家人全部弄死!


    事情闹得太大,钱盼儿前脚刚被关进祠堂,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钱盼儿在被放出祠堂不久回到家又开始打王力一家,被王家的亲戚发现以后第二次被关进了祠堂。温乔听说这件事以后,看到村里人往祠堂的方向走,便催着木西和自己一起出门去祠堂,他担心村里人会对钱盼儿出手。


    “木西,你怎么坐着不动啊?咱们赶紧出门去祠堂吧,去晚了,说不定钱盼儿就要挨打了。”温乔看到木西一动不动地坐在堂屋椅子上,抬脚走过去想要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咱们去了也没什么用,村里对钱盼儿该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他们现在去祠堂对事情的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纯粹是浪费时间。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祠堂里遭罪呀,当初如果不是我和其他人一直撺掇着她反抗王力,说不定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温乔也有些后悔,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在后面撺掇钱盼儿,她说不定沦落到今天二次进祠堂的地步。


    “你们不劝他反抗的话,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王力的暴力之下。与其整天挨打,她还不如放手一搏,一次性将王家人教训得服服贴贴,再也不敢对她动手。”


    “你惯是会说这些马后炮的话。如今钱盼儿被关进祠堂,指不定马上就要蹲大牢了,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温乔忧心忡忡地开口,越发后悔当初鼓励钱盼儿反抗。


    “谁说她要蹲大牢?她说不定这次会得偿所愿。”木西淡淡地开口,对于钱盼儿的“下场”心有成竹。


    “这话怎么讲?”钱盼儿已经被关进祠堂了,哪里像是会得偿所愿的样子。


    “虽然这次钱盼儿打了王力一家,但是钱盼儿是王家好不容易给王力娶来的媳妇儿。王家人的名声已经臭了,又有张家人在背后搞鬼,如果王家把钱盼儿送进大牢,寡妇、寡哥儿,他们一家也看不上,以后王力就再也没有可能娶到媳妇儿。”


    “不管是为了王力还是为了延续他们王家的香火,王家人都不会对钱盼儿怎么样,顶多会让她在祠堂被关几天,反而还会因为这次钱盼儿豁出去的一闹,今后再敢欺负钱盼儿便有了顾忌。”


    “真的吗?”温乔不相信,王力一家真的会这般大度吗?


    “要不要我们打赌?我赌钱盼儿这次会安然无恙。”木西笑着问道,“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输了,我也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赌就赌!”


    ……


    三天后,王家人拉了三天终于不再拉肚子,王力和王父在家休养一上午,亲自去祠堂将钱盼儿领回了家。


    就在村里人纷纷猜测钱盼儿要被王家人打得无处躲藏,被王家人送进大牢时,他们却惊讶地看到钱盼儿顶着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和王力一起拿着铁锹去养猪场干活。


    之后的一段时间,木家村的村民经常看到王力和钱盼儿一起下地干活或者去养猪场做工,而钱盼儿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伤。温乔几人私下找过钱盼儿询问她的情况,钱盼儿说王力准备和她好好过日子,王家其他人也说以后会好好对她。


    钱盼儿虽然不知道王力这话的真假,但……得过且过吧,鱼死网破的想法退却以后,她现在也没了和离的勇气和想法。如果王家人再欺负她,大不了她让他们再遭遇一遍之前的事情或者换种新手段报复回去。如果王家人是暂时把她稳住,打算和她秋后算账也无所谓,大家互相演戏呗,一起维持可笑的平静。


    钱盼儿如今只想自己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一些,做什么事情随着自己的心情来,至于亲娘或婆家的心情,她没心情顾忌,也不想顾忌。自从亲娘在她第一次被王力暴打选择躲避,后来又劝她忍气吞声时,她心里对亲娘最后一丝在乎也随着对方的自私和躲避而烟消云散,她的心已经被亲娘彻底伤透了。


    第 99 章


    钱盼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木家村又呈现了一片祥和的场面。


    平静的日子眨眼过,时间来到八月份,家家户户开始着手准备起中秋节的月饼。


    还有十天便是中秋, 温乔想着木一他们独自在店铺过中秋节也是可怜, 索性连续五天去镇上将店铺里的蛋清空, 在八月初十这一天和木西一起带着木一他们从镇上回到家里,大家一起过中秋。


    木西请方师傅一行人推倒重建的大铺子终于到了尾期,在八月初八这一天, 木西给他们每人包了一个大红封, 又请他们去客来居吃了一顿饭, 让他们回家过完中秋节再来镇上继续建铺子。


    过完八月十五便是秋收的时节, 木西和温乔准备趁秋收之前这段时间好好过一个热闹中秋节,将木一他们一群小家伙带回家的第二天, 他们一大家子人便将家里大扫除一遍, 第三天围在一起搓了满满两大盆的汤圆——黑芝麻馅和豆沙馅各一盆, 第四天做了一天的月饼——分别有冰皮豆沙月饼、冰皮蛋黄月饼、冰皮枣泥月饼、黑芝麻月饼和山楂月饼五种。


    为了吃到更好吃的月饼,木西提前去铁匠铺订做了一个简易的家用烤箱,又在高家铺子里订做了花瓣状、叶子状和方块状的模具。


    温乔和木西将搓好的汤圆和烤好的月饼分别给大伯一家、许叔一家、喜哥儿一家、和张力一家送了一些,温乔私下又给钱盼儿送了一些, 钱盼儿也送了自家做的肉饼和汤圆作为回礼。


    “我这个是枣泥馅的月饼哎, 真好吃。”


    “我这个是蛋黄馅儿的,也特别好吃!”


    “……”


    “小六,你吃的是什么馅儿的?”


    “我的是黑芝麻馅的。”


    “……”


    木一他们围着石桌品尝着新烤出来的月饼, 兴奋地小声讨论着自己吃到的月饼,这是他们和两位东家一起做出来的月饼呢。


    木文扭头看着院子里坐着的一群小孩, 忍不住叹气,开口问道:“木小子, 温哥儿,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养这么多孩子,而且还把他们带回来过节?因为你们把他们带回村子,村子里最近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你们的闲话,风言风语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


    “他们都说了什么?”自从把木一他们带回家,木西和温乔整天待在家里忙活手头的事情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去养殖场和地里,不往人多的地方扎,自然不知道村民们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传着自家的闲话。


    “还不是说你们有钱不帮着村里人,反而吃饱撑着养一群乞丐。有人还说既然你和温哥儿你们两个人如此有善心,要把家里的孩子送到你们家让你们养。”


    “呵。”木西冷笑一声,“我们自己挣的钱爱养谁养谁,用不了他们眼红,在背后说酸话。”


    温乔得知村里人说他们闲话,心中不免有些厌烦,他们有事便会掏钱请村里人帮忙,平日里也会和村民们打好关系,除了第一次收钱,之后每次庄稼收割都会无偿将割麦机借给村里人,就这,村里还是有人说他们的坏话。


    “就是说啊,村里一些人恨不得趴在别人家里吸血,整日里眼红这个,眼红那个,恨不得把别人家的东西全都扒拉到自己口袋里。木西和温哥儿自己手里有钱,想做什么事情便做什么事情,村子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上来凑什么热闹?”木东开口帮腔,他早就看不惯村里一些人的做派,不过他和乐哥儿如今住在镇上的宅子里,就算村里某些人眼红他们,说些酸话也听不到他们两人的耳朵里,可怜木西和温哥儿住在村子里,倒是惨了一些。


    “是呀,大家关起来过自己的日子,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就行了嘛,总是盯着别人家的事情算怎么一回事。”木南也在一旁开口发表意见。


    刘芳无奈地叹一口气,说道:“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有些事情也在所难免,做什么事情都有人看着,好在那些人只敢在背后说些酸话,不敢当着木西和温哥儿的面说那些恼人的话。”


    “既然他们不敢在我和温哥儿面前把他们传的那些关于我们两个的闲话讲出来,我和温哥儿就当没不知道这件事,任他们酸去。”木西没心情搭理村里某些患红眼病的村民。


    “是这个道理。”众人点头,不舞到他们面前,他们就当不知道。


    “木小子,你还没有说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养这些孩子。”木文虽然恼村里有人传侄子和侄夫郎的闲话,但不理解两人养这么多孩子的想法,也不赞同他们小两口养这么多的孩子,有十一个孩子嘞。


    “是啊。”刘芳也不理解,他们这不是有钱没处花嘛。


    温乔刚想开口解释,说养木一他们全是自己的主意,木西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说话,先温哥儿一步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我和温哥儿也是看他们可怜。他们整日里被镇上那些年龄比他们大的乞丐欺负,落脚的破庙也被乞丐夺了去,无处可去,我和温哥儿想着铺子里总要有人夜里帮忙看着,我们两个也不能放下家里的事情住在铺子里,一时心软便让他们暂时住在铺子里,顺便教他们如何做生意,等镇上的大铺子建好以后,他们也能帮我和温哥儿做事。”


    木文和刘芳想想觉得木西说的也有道理,但他们还是不赞同木西两人将那群孩子当作儿子养,劝告道:“你们就算看他们可怜,也要把握一个度啊。你们现在完全就是像养儿子一样养着他们,等把他们的脾气养大,还怎么要求他们帮你们做事。”


    “是,是,我们两个人一定会改。”木西和温乔一起点头,大伯和大伯娘说的话他们便乖乖听着,但是要不要改变对待木一他们的方法和态度便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了。


    “对了,今天是阴历八月十五,小北和小中想来已经科考完正在往家里赶吧。”木西不想和大伯他们讨论木一他们的事情,想到两个堂弟,故意开口转移话题。


    说起两个儿子/弟弟,木文一家便忍不住面露忧色,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唉,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是木东和木南两兄弟。


    “科考不容易啊,不知道他们这次考得怎么样,能不能一举夺魁。”这是刘芳和木文夫妻俩,即使知道两个儿子读书刻苦,但两人依旧有些担忧他们这次的成绩和名次。


    “现在已经是阳历九月份底,接近十月份了,整日里刮秋风,不知道两位叔叔带的厚衣服多不多,什么时候能到家。”这是乐哥儿。


    “唉——”


    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引得木一他们纷纷好奇地扭头。


    “也不知道高良这次考得怎么样,高家为了能让高良赶回来亲眼看到高兰和木南成亲,可是推迟了成亲的日期呢,下一个良辰吉日就是秋收以后,要等到九月十八。”说起这次科举考试,刘芳不免想到自己的二儿子木南的亲事,最近一直忧心忡忡,“如果高良这次高中,小北和小中两个人却名落孙山,木南和高兰的亲事说不定便黄了。”


    “我现在也不求小北和小中两个人皆榜上有名,他们两个人中一个便好,我便心满意足了,再不敢多求。”


    “唉……”木文想到二儿子和高家女儿的亲事,忍不住叹气,他最近也因为这件事上火呢。


    “爹娘你们一直忧虑也不是办法,咱们顺其自然,说不定小北和小容他们两个人这辈子都能榜上有名,二弟也能顺利地把高家女儿娶进门。”


    “是呀,爹娘要对两位叔叔有信心。”乐哥儿也在一旁劝说。


    “如果我和高兰的亲事不能成,说明我们两个人没有缘分。”木南对于他和高兰的亲事看得十分开,“咱们一直焦虑也不是办法,索性顺其自然,耐心等着小北和小中他们两人的好消息传回来。”


    “唉!”话是这样说,但木文和刘芳作为亲爹亲娘,总是会忍不住操心孩子的亲事。老大木东马上就要有孩子,木北和木中暂时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的亲事,他们的心思全在二儿子身上,在心中暗暗祈祷两个儿子这次能争气一些。


    “是呀,大伯,大伯娘,你们不能一直胡思乱想,要相信两位堂弟不会让你们失望。”木西和温乔也开口劝说,木西当初得知高家要推迟婚期的事情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如果高良这次能够高中举人,高家的地位便能更上一层楼,到那时,高家为高兰选择夫婿的范围变得更加广泛,高家要看高良的科考成绩决定是否同意高兰和堂弟木南的亲事也在情理之中。


    “即使高家女儿最后不会和二堂弟成亲,凭借二堂弟的长相、能耐和家世,也不愁找不到媳妇儿。”


    “唉……”


    木西和温哥儿说得也有道理,但他们两人作为父母还是忍不住焦虑。


    第 100 章


    三天后, 捕快带来了木北高中举人,木中成为秀才的消息,一行人敲敲打打, 带着县令大人对木北和木中的赏赐来到木家村, 瞬间在木家村和周围几个村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乖乖哟, 没想到村长家的两个儿子这么争气,第一次考就能考中举人和秀才!”


    “也不知道村长他们夫妻两个人怎么如此好运,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争气, 咱们怎么就生不出来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唉, 可不是嘛, 真是让人眼红的不行。”


    “眼红也没办法, 也不知道村长两口子是怎么养的孩子,改明儿, 我去找刘芳聊聊, 争取把我家两个孙子也养成像木北和木中那样有出息的人。”


    “木东和木南也不赖。听说木东在镇子上买了铺子又买了宅子, 每天卖东西能卖十几两银子呢,木南虽然比不上他两个弟弟和大哥,但是他回到村子以后干活麻利又利索,把他们家的养殖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地里的活也不需要刘芳两口子操心。如果不是木东已经成全你, 木南也和高家村的姑娘定了亲,说不定我还能把亲戚的姑娘或小哥介介绍给他们两个人认识,两家可以成为儿女亲家, 我家也能跟着沾光。”


    “呸,你想得倒是挺美!”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呀, 你别和我说你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


    “起了又能怎么样?村长家的四个儿子,木东已经成亲了,木南已经定亲,只剩下木北和木中没有定亲,但是村长他们老两口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最有能耐的两个儿子娶乡下人。”


    “不过我怎么听说木南那个亲事有变数啊,当初不是说木南和高家村的那个姑娘会在八月份成亲吗?现在都过去多久了,马上到九月份了,咱们也没见村长家里准备成亲的东西。”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说高家村的那个姑娘家里也有读书人,好像是那个姑娘的二哥和木北认识,两个人都是读书人也是同窗,关系挺好的,今年也下场考举人了。那姑娘家里说是不想让亲哥哥错过自己妹妹的亲事,想等人回来以后再让那姑娘和木南成亲。”


    “我看都是说辞。什么不想‘亲哥哥错过自己妹妹的亲事’,当时两家定下婚期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件事,还不都是说辞,我看两家都是想骑驴找驴。”


    “你说得也有道理哈。”


    “是这个理儿。”


    “那这件事两家做的都不地道呀,大哥不说二哥。再说了,高家村的那个姑娘人家亲哥哥有可能考中举人,考中举人之后全家人的地位水涨船高,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让亲闺女嫁给木南这个泥腿子,肯定是想让亲闺女嫁到镇上去,有一个好亲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木南也不赖呀,木南自己会识文断字,又在镇上酒楼当了多年的账房学徒懂得看账,家里生活殷实,大哥在镇上做生意,两个弟弟又都是读书人。”


    “可是木南大哥有出息,底下两个弟弟也有出息,他自己和他三个兄弟相比却显得没多少能耐,那姑娘亲哥哥考中举人,她也能嫁更好的人家,拖延婚期这事也怨不得人家。”


    “女方的亲哥哥有可能考中举人,而且说不定会继续往上考,前途不可限量,那姑娘怎么会愿意嫁到乡下,以后在土里扒拉着过日子。而且人家爹娘也不会想让自己闺女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肯定是想让自己闺女儿嫁到镇上的大户人家,干啥都有下人伺候。”


    “我听说高家村也出了一个举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姑娘亲哥哥呢。”


    “高家村出了举人这事我也听说了,看来木南和那姑娘的亲事有可能会黄掉。唉,可惜了。”


    “可惜个什么?那姑娘和木南的亲事成不了,咱们不就有机会把亲戚家的姑娘或小哥介绍给木南了嘛。”


    “这话说得在理。”


    “咱们就等着看木南和那姑娘能不能成事儿吧。”


    “……”


    诸如此类的讨论在周围几个村子频繁出现,高家村的村民这段时间也在讨论高良一家,猜测高家会不会把高兰嫁到木家村。


    高良一家也在纠结这件事,他们一直想让高兰嫁到镇上,即使不能嫁到镇上,也要嫁给乡下的地主家里当少奶奶。比起镇上的大户人家和地主家的少爷,木文家的家底便有些不够看了,木南也不是良配。


    虽然自从高兰和木南两人定亲以后,木南经常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家里,每次来都会抢着帮忙干活,为人和做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自家有了更好的选择。


    高家人担心退掉高兰和木南的亲事会导致自家的名声受损,但又不想让高兰就这样嫁到木家,自从高良高中举人的消息传来,已经不下十个媒人来家里给高兰说亲,说亲的对象无一不是镇上或者地主家的少爷,其中两家让他们一家特别钟意。


    有人上门给高兰说亲这事,即使木文一家和高家相距几个村子,他们也有所耳闻。木南知道这件事以后,立刻不顾爹娘的反对给牛套上板车,驾着牛车出了村子去高家村,他要当面问问高兰的想法。如果高兰也想嫁给别人,那他们就退亲。


    高家人没想到木南会在这个时间上门,担心他在家里又打又砸,慌忙起身拦着他不让进门,可木南却说他问高兰一句话就走。


    高兰看着站在面前的木南沉默不语,她这几个月以来和木南相处得挺愉快的。


    木南见高兰一直不说话,又开口重复一边自己的问题,问道:“你在这件事情上是怎么想的?你想嫁给我吗?如果你不想嫁给我,回家我便让我爹娘上门退亲。”


    高兰羞愧地咬唇,沉默半晌,小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我做不了主。”


    “行!”木南点点头,高兰都已经说这话了,她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你让你家里准备好我家给你家的彩礼和当初写下的婚书,明天我带着我爹娘来你家里退亲。”


    木南说完转身便走,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把高兰和高家人看得错愕不已。


    木南回到家便和爹娘说了退亲的事情,既然高兰不愿意嫁,他也不能强求,两人虽说相处几个月有了些许感情,但是这不是他拿捏高兰的理由。高兰有了更好的选择,想要退亲也无可厚非,怪只怪他这个人不争气,达不到高家的择婿要求。


    木兰和刘芳对高家想要退亲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儿子这样说以后还是有些伤心,两人沉默半晌,还是答应明天去高家退亲。不能成为儿女亲家,是他们两家没有做儿女亲家的缘分,以后还是单纯地保持以前的关系吧,依靠木北和高良的朋友关系,两家当亲戚处。


    “唉,退了亲也好。是你和高家那姑娘没有缘分。”


    “什么是‘没有缘分’?啊?明明是他们高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知足!”刘芳虽然理解高家人的心思,但还是气愤,忍不住说些难听的话。


    “咱们家老二怎么了?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要体格有体格,要家底有家底,哪一点配不上高家那姑娘。高兰有什么?大字不识一个,家里也穷,长相清秀,也就有一个考中举人的二哥能拿得出手,如果不是看在咱们家木北和他们家高良关系好的份上,咱们做爹娘的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二小子娶他们家高兰?他家有一个举人,咱们家还有一个举人和秀才呢!”


    “行了,别说了。”木文看自己婆娘越说越起兴,越说越生气,抬手扯了扯她的衣服朝她使眼色,没看到儿子听了她说的话脸色不好嘛。


    刘芳看到二儿子脸色难看,心里心疼,忍不住劝说道:“儿子是你和高家那姑娘没有缘分,等明天爹娘带你去高家退了亲,爹娘再给你找一个比那高兰好上百倍的媳妇儿。”


    “算了吧,我暂时没这个想法。”


    木文和刘芳看到儿子撂下一句话便埋头进了房间,忍不住叹气,这叫什么事啊。


    ……


    木西和温乔得知明日大伯一家要去高家退亲,有些惊讶,但……这个结局他们也不是没有想到。


    “大伯他们现在应该挺难受的,咱们要不要去大伯家里一趟?”温乔开口提议。


    木西想了想,拒绝了温哥儿和自己一起同行,今天去说不定会喝酒,一喝便是几个小时,还是让温哥儿在家吧。


    “我自己去吧,正好咱们酿的葡萄酒也可以喝了,我带一坛去大伯家走一趟,晚上你不用做我的饭了。你和木一他们吃完饭就洗漱睡觉吧,我今天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嗯嗯,也好,我在家给你备着醒酒汤,你回来便去厨房喝一碗。”


    “行,还是我夫郎心疼我。”


    木西笑嘻嘻地凑到温哥儿面前亲了他一口,亲完以后便拿着一坛三斤重的葡萄酒和五斤重的葡萄酒出了门,三斤重的葡萄酒是今天晚上他和大伯一家一起喝的,另一坛五斤重的葡萄酒是送给大伯,让他们一家慢慢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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