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在乌玉耳边。
“生...什么?”
“什么?”
加布里尔听见身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听不清楚,俯身凑近。
乌玉回神,呆滞的摇了摇头,他很确定刚才听见了人鱼的声音,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不舒服吗?”
“什么?”
加布里尔能感觉到青年的状态不太对,一脸担忧。
“脸怎么红,是发烧了吗?”
温凉的手背抚上青年的额头,不烫,体温正常。
乌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微微往后退,和加布里尔拉开了距离。
“没,没事。”
他用手摸了摸脸红的面颊,是有一点热。
都怪这条鱼,什么生小人鱼,谁要跟他生呀。
“快走了!”
乌玉推搡着男人离开房间,门在被关上的一瞬间,他再次和那条人鱼对视上。
“砰!”
——
加布里尔带着乌玉去了食堂,在食堂,乌玉看见了穆席遇。
精致的刀叉被分别拿在手里,灰色的外套被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黑白的马甲衬衫,穆席遇同样看见了被人带来的乌玉,仅仅一个对视,便错开了目光。
今天的工作餐是标准的西式餐点,一点胡椒酱配上肉排,迷迭香精致的摆放在餐盘的最上面,乌玉还挑选了一份额外的班尼迪克蛋。
正是午饭时间,餐厅的人有点多,离穆席遇越近的位置,空位越多,乌玉见穆席遇根本不理自己,小嘴一撇,拉着加布里尔坐到了穆席遇的隔壁桌。
点餐后,加布里尔就去取食物了,两张桌子只剩下乌玉和穆席遇。
餐厅很安静,今天的研究员们都不怎么爱说话,乌玉之前就听同科室的梅琳娜说了,他们这位穆博士吃饭讨厌被打扰。
事实就是,穆席遇确实不爱在喧闹的环境下吃饭,所以每次都会在午餐结束的时候来餐厅,这已经是索诺研究员们默认的事情,所以几乎没人愿意在午餐快结束的时候来吃饭。
“你今天不和沈迟在一起吗?”
乌玉坐在椅子上,听见隔壁的人问他。
他转头去看,那人根本没看他,刀叉精准的将肉排切割成相同大小的块状,慢条斯理的在进食。
乌玉不理他。
“还是说,指挥官也一样?”
“什么?”
乌玉下意识去看加布里尔的方向,对方还在等待取餐。
食物用尽,刀叉被整齐的放在两侧。
“不是吗?”
“沈迟或者指挥官,不管是谁都可以。”
乌玉听不懂,却被穆席遇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弄的十分紧张。
“可以什么?”
他呆呆回问。
被放在一旁的灰色外衣重新回到了男人手里,穆席遇没有回答乌玉的问题,目光轻轻扫过那张半开着露出一点白齿的唇。
不管是谁都可以,可以陪在青年身边,做什么似乎都不重要,因为青年是个薄情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利用价值,就能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
“你的指挥官先生该回来了。”
“下午四点,到审查室来一趟。”
乌玉还没得到问题的答案,又被两句话弄的晕头转向,只知道点头。
等加布里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板凳的人,直勾勾看着门口的方向,他也去看,脸色瞬间阴沉,默不作声的坐下,去挡住门口的视线。
“吃饭了。”
“哦,好。”
——
乌玉一个中午都没看见沈迟,午饭过后也去房间找过人,后来问了他的室友才知道,沈迟去了水上。
下午,他又回了实验六室。
进门,就听见独属于黑尾人鱼的叫声。
“只知道叫,明明就会说话。”
乌玉嘟囔着嘴,又坐在他的小板凳上,开始认真工作。
他学着以前在大院子里看见的老师模样,板着脸说教道:“我知道你会说话,你这样不理人是不对的,很不礼貌。”
“知道吗。”
手里的笔变成了小棍子,他握着一端,学着那些讲师授课的模样,一边挥舞一边教鱼。
水里的黑尾人鱼□□着上身,身后的黑发随着水波飘荡,尖利的爪子随着笔尖所指的方向去伸手。
乌玉把这点动作看在眼里,眼睛一亮,手里挥舞的动作就更大了一些,水里的人鱼不能碰到笔尖所指的方向,甩动尾巴一游,笔尖指右边,他就游到右边,指左边他就游到左边。
这一玩,乌玉就玩到了四点,他没忘记穆席遇叫自己去审查室的事情,到点了,收拾了一下就出了观察室。
和宁静清闲的观察室不同,一扇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数个研究员面色惶恐,搞完前面的机器又去调整后面的机器,乌玉看着忙的不可开交的实验室,心里突然一丝紧张。
幸好穆席遇没让自己待在其他科室,这样一想,他人还怪好的勒。
扣,扣!
乌玉轻敲审查室的房门,等待一刻,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进。”
乌玉进门,审查室其实就是穆席遇在实验室的个人办公室,里面的装恒和实验一室里乌玉见过的那个办公室差不多大小,可能再大一点。
“博士。”
乌玉开口,还是乖乖喊的博士,他还是有点怕穆席遇,对方没有看他。
“脱衣服。”
“哦...啊?”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乌玉很确信,所以才更加不解的看着椅子上的男人。
或许是那双眼睛眼神盯的他太紧,穆席遇停下手里正在批改的报告。
“没听见吗?”
“听,听见了。”
穆席遇点头。
乌玉还站在原地,神色明显局促了很多,手指搅着衣角,像是要把布料搅裂才好。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办公室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那件灰色的外套被搭在一边的小沙发上,马甲衬衫的袖扣被解开,往上卷了几圈。
穆席遇面色无异,走到局促的青年面前伸手要去解扣子。
乌玉被吓了好大一跳,他在做瓶子的时候是见过一些人类,但没见过像这样的,一上来就要脱人衣服的。
人,人类,这样还正常吗?
“放,放开。”
乌玉出声制止,正准备脱他衣服的男人听见,停下了动作,甚至主动退后,给足了乌玉空间。
然后,
然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乌玉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对方停手了,但是也没说不脱了,什么意思?
看着他,是想叫他自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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