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回府后,觉得闲来无事,便又到练武场和侍卫们比划。
但府里这些个侍卫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阿城就觉得没意思,想要郭宣陪自己比划,但郭宣今日只想偷个懒,就以伤势为由睡大觉了。
阿城只得自个儿和木桩子面面相觑,于是更加百无聊赖,想了想,飞身一跃上了屋檐居高坐下,又拿出飞羽匣摆弄。
阿城再一次注意到了飞羽匣里的那方空格。
整个空格呈圆形轮廓,约莫拳头大小,和其他格中的兵械完全不相嵌合。
这是放什么的呢?毒药?
但是方格的侧方直通匣外,显然不是藏匿小物的地方。
阿城拿着飞羽匣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换个思路?”
阿城苦思良久,突然想到之前苏洛屿的提示,眼睛一亮,身形一晃消失在房檐,回了小院,从书房拿出同苏洛屿佩刀一起保管的软剑。
刷地一声,如水剑光扫出,阿城若有所感地仔细查看剑鞘和剑身,还真发现手中剑鞘并非软剑原鞘。
看来剑鞘在很久以前就丢了。
阿城得到答案,迫不及待地小心将软剑卷好,然后放进飞羽匣空格,还真刚刚好。
所以,这个空格正是专门为他软剑所制。
这样一来,飞羽匣虽小,但兼具弓弩、暗器、主武等用,可谓五脏俱全,神兵罕见。
要是有机会试试软剑就好了,等练顺溜,到时候给仲默展示展示,他肯定高兴。
阿城越想越心急,干脆将飞羽匣合上,藏到腰后,顺手带上帷帽,趁亲卫不注意翻过高墙溜出了府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很简单的。
阿城其实对阡州城没什么印象,不过前不久苏洛屿将阡州舆图予他看过,他也知晓南街最不太平,所以他找机会的办法也很自白,就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不过,阿城在南街溜达了好几圈,比城内巡逻兵都勤快,但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机会给他城大侠。
很快,阿城发现了阡州守军的踪迹,便大概猜到了几分,只能长叹一气,打道回府。
但就在他即将走出南街时,人群嘈杂间,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哭喊:
“兄长。”
那声音在人海中实在过于微弱,本不该掀起什么波浪,但阿城几乎是瞬间止步,抬眼朝四面看去。
诡谲惨烈的噩梦再次涌入脑海,悲凉直上心头,阿城仿佛又看到了梦中小女孩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满是难受,痛苦,还有无尽的不舍。
而四面繁华如锦,欢声笑语,似乎和那场梦毫无关系。
但阿城却已经嗅到了危险,还有这座繁华的城池下的那股腐朽之味。
阿城强行按捺住心口的不安,让自己冷静,随后躬下身来,手摸到腰后按住飞羽匣,摈弃干扰开始审视四周。
很快,阿城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运送粮食的杂役队伍上
——此时天色已晚,运粮车却还在往没有任何屯粮处所的南方赶路,明显有问题。
阿城保持警惕,在人海中如鱼游般迅速靠近杂役队伍。
队伍由一个豹头虎背的头子带领,共三车十余人,一路人流避让,俨然惹不起。
等阿城靠近后,发现头子腰间的牌子上,竟赫然刻有万春楼字样,不由一惊。
阿城想要动手的动作顿住,直觉此事干系重大,并不打算打草惊蛇,只不近不远地尾随其后,并沿路留下和苏洛屿之前约定的记号。
等绕过两处街道后,队伍最后果然进入一处偏僻巷口,走一段隐蔽土路后,拐到了座旧庙前,将运粮车赶了进去。
阿城注意到,旧庙周围明里暗里站了不少守卫,加上杂役,大概三十余人。
阿城不由眉头皱起,有种不好预感,目光紧紧盯着运粮车。
只见杂役们在守卫催促下卸了上层粮食,露出六口箱子,打开时,里面竟是六名活生生的小女孩!
“方哥,刚才就是这个妮子闹腾出动静的,务必要教训一番,不然以后指定得坏规矩!”
一名杂役邀功似的上前,指着其中唯一一名醒着的小女孩,恶狠狠道。
方哥却只瞥了眼那名杂役,道:“把你的龌龊心思收收,这批货不错,是要送上头去的。”
说罢,两步走到小女孩面前,捏住下巴逼迫她抬头。
小女孩虽被捆绑,被乱鞭抽打,被破布塞口,却仍旧毫不畏惧,对这些人牙子怒眼相对。
方哥古怪地笑了下,道:“不听话又如何?这样的,上头有的是人喜欢。”
阿城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被她眼中超乎年龄的镇定和胆量所震撼。
一股熟悉感涌上来,恍惚中,阿城似乎又听到了那句: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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