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这外室我不当了 > 49、成王败寇
    一想到面前这人觊觎自家白菜,饶是郁风凌再俊秀的脸,秋启荣看着都觉得碍眼极了。


    秋月栖奇怪的看了面色古怪默不作声的爹爹一眼,惦记着郁风凌到底是皇子,不好这般冷落,方才越过秋启荣同郁风凌寒暄了两句,请他入座。


    殊不知正是她这出于主人家的礼貌招待,引得秋启荣愈发不悦了。


    他还没同意了,秋月栖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秋启荣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背着手坐上主位生闷气。


    秋月栖不明所以,奇怪的多看了爹爹两眼,不明白他这突然之间是闹得什么别扭。


    郁风凌却好似明白了什么,嗅着空气中逐渐浓郁的酸味,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郁风凌亲自来报喜讯,又以晚辈的口气同秋启荣说话,秋启荣就是对要拱他家白菜的家伙再有意见,碍着对方的皇子身份,也不得不应付几句。


    秋月栖愈发不解,她只觉着郁风凌古古怪怪,爹爹的态度也怪里怪气。


    她没忍住冲着郁风凌使眼色,试图询问他在搞什么东西。


    郁风凌却冲她微微一笑,同秋启荣交谈的言语间,态度愈发谦逊恭维了。


    秋月栖:“……”


    秋启荣无意间瞥见这俩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当即喝了好大一缸醋,彻底坐不住了。


    “你们聊,”秋启荣突兀站起身,粗声粗气的撂下一句,“我去前院看看。”


    话落后他也不等其他人反应,活像是屁股后头着火了似的,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秋月栖愕然看着秋启荣匆忙离去的背影,心底的疑惑愈发浓厚。


    “你干什么了?”她茫然看向郁风凌,不甚确定的问,“你得罪我爹了?”


    秋月栖话出口的瞬间就觉着不对,明明方才这俩人交谈的时候她在场呢,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对话还算正常……吧?


    “你冤枉我,”郁风凌一脸无辜的看着秋月栖,语气还有些委屈,“我还惦记着日后他能把你……咳,怎么敢得罪他。”


    秋月栖假装没听见他戛然而止的话,眉头紧蹙抿紧了唇,喃喃道:“那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获得了胜利,本是件值得高兴和庆祝的事。


    但秋启荣方才那奇怪的态度,使得秋月栖心中打鼓,颇有些坐立不安。


    郁风凌勾起嘴角,却坏心眼的没有为她指点迷津。


    “你就不想问问我结果如何吗?”郁风凌含笑看着蹙眉深思的秋月栖,“对我这么放心?”


    “你都出现在这里了,结果还用问?”思绪被打断,秋月栖索性抬眸看向郁风凌,顺势关心了两句,“你在这,宫里那一大摊子事,八殿下自己能行吗?”


    郁泓熙纵使聪慧早熟,那也还只是个未及冠的小少年呢。


    好不容易拿下了胜利,郁风凌不帮忙盯着点,就不怕中途出个岔子被人摘了桃子?


    “还有刘阁老帮衬,出不了岔子,”郁风凌摊了摊手,自嘲道,“我不过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能派上什么用场?父皇受伤又受了惊吓,这种时候有小八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秋月栖闻言一惊,皇帝竟然受伤了?


    因为少年时的变故,使得皇帝畏惧前朝余孽,提及色变,至今仍是他午夜梦回时魇住他挣脱不开的噩梦。


    如今噩梦重演,秋月栖料到皇帝定会被吓破胆,却没料到他竟然还受伤了。


    “严重吗?”秋月栖忽然有些期待,“是否影响他日后上朝?”


    其实秋月栖更想直接问皇帝的伤势重不重,能不能直接退位让贤。


    但碍于对方到底是郁风凌的亲爹,才没把话说得太过直白。


    孰料听到秋月栖的询问,郁风凌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他的伤势……”


    “等等!”


    郁风凌刚起了个头,还没来得及详说,就被一道弱弱的声音打断了。


    郁风凌收声,同秋月栖一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秋盛旭。


    秋月栖:“……”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秋月栖匪夷所思,看着秋盛旭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什么时候蹲那的?”


    秋盛旭:“……”


    他明明是跟着爹爹和秋月栖一起来的,奈何他们只顾着同郁风凌交流去了,完全遗忘了他的存在。


    甚至连郁风凌也好似没注意到他这么个人存在似的,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不过秋盛旭被无视习惯了,他自己找个角落一坐,就能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安静的谁也不打扰。


    直到方才,郁风凌和秋月栖的对话,明显朝着皇室秘辛朝堂要事奔去了,缩在角落里装柱子的秋盛旭才终于没忍住出声打断。


    “有些重要的谈话,你们说的时候注意点,”秋盛旭没敢瞪郁风凌,就只能拼命冲着自家妹妹使眼色,“这要是被人听去传出去了,怕是祸患无穷。要不,你们去书房谈?”


    秋盛旭胸无大志,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对正事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什么宫变朝政一类的消息,他是一点都不想听见,万一走漏了风声,责任算谁的?


    为保住自己无忧无虑的“败家子”身份,秋盛旭拼命冲秋月栖眨眼,试图让她把人带走。


    找个安全秘密的地方,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就别在这大喇喇的当着他的面说,让这些正事污染了他的脑子。


    “你还在这待着做什么?”秋月栖一脸惊奇的看着笨蛋哥哥,“方才爹离开的时候你为何没跟着走?”


    秋盛旭:“……”懂了。


    被如此直白的嫌弃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秋盛旭憋红了脸,好歹还记着礼数,冲着郁风凌行礼示意后,如一阵风般迅速卷了出去。


    秋月栖理了理被掀翻的裙角,镇定自若的向郁风凌致歉:“家兄莽撞,让殿下见笑了。”


    “言重了,”郁风凌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我倒是觉得他挺聪明的,当真不打算步入朝堂有一番作为?”


    秋盛旭看似莽撞无脑,实则心思细着呢。


    知道及时规避麻烦,还止得住好奇心,神思清明,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浅。


    这样的人最适合位列朝堂,在一众行事圆滑的朝官们之间游走,定能不落下风。


    “殿下折煞他了,”秋月栖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许,“哥哥为不成武不就,最擅长的莫过于吃喝玩乐。让他当官,怕是要丢秋家的人了。且他志不在此,贪溺享乐,还是莫要为难他了。”


    秋家可以做汴京首富做皇商,唯独不能又做首富又做朝官。


    伴君如伴虎,仅是一个“首富”的名号就引得群狼环伺,若是再沾手朝政,对无根基的秋家来说不是好事。


    哪怕是秋启荣,摁着秋盛旭的脑袋让他多读书,也不过是想念着“读书明理”,想让他只知享乐的脑袋里也沾染上点墨香,却从未有让他科举入朝的想法。


    只要秋月栖想,凭借着秋家助郁泓熙成事的功劳,别说什么王侯爵位,至少给秋盛旭谋个三品以下的官职,郁泓熙绝对眼睛都不眨。


    但显然,不管是秋月栖还是秋启荣和秋盛旭,都完全没有此等想法。


    “他没那个能力,还是莫要让他去闹笑话了,”秋月栖不欲多谈,三言两语揭过了这个话题,“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你说陛下的伤怎么样了?”


    郁风凌静静看了秋月栖片刻,面色如常的顺着她转移了话题,“他身边的近侍突然发难,差点捅穿了他的喉咙。虽然侍卫护驾及时没伤及性命,却也划伤了喉咙,怕是有段时日说不了话了。”


    这只是委婉一些的对外说辞,实际上连惊带吓,使得皇帝高烧不退伤势恶化,想要恢复声音还不知得到猴年马月。


    当然,就算日后能恢复,只要郁风凌想,也有的办法让他恢复不成。


    “你这般信任刘阁老?”秋月栖蹙眉,不甚认同郁风凌如此大方的放权行为,“你就不怕……”


    毕竟刘阁老先前可是一直存着想要推举勤王上位的心,若非中途出了科举舞弊案那个岔子,双方乃是政敌,根本不可能合作。


    如今最大的敌人已被铲除,若是刘阁老的心思活跃起来……放小少年郁泓熙独自面对,万一翻船可就玩大了。


    听到这话,郁风凌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看着秋月栖的眼神带着一股她看不透的怪异。


    “为何这般看着我?”秋月栖蹙起眉头,“莫非是我不该问?”


    “并非,”郁风凌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就不好奇如今安王和他那些拥趸的下场?”


    秋月栖面色一顿,旋即恢复如常,笃定摇头:“成王败寇,他们既已输了,如何处置都该是两位殿下该操心的事,而不该由我过问。”


    “你是真的聪明,”郁风凌颌首赞叹,幽幽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呢,有个人态度强硬,非要见你一面,才肯供出我想要的名单。”


    秋月栖眉心一跳,抿紧了双唇。


    郁风凌虽然没说出对方的名字,秋月栖的脑海里却已瞬间浮现出了三个字——章祈安。


    “我不过一介后宅女流之辈,见不见我,都已改变不了如今的时局,”秋月栖的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抗拒之意,“但若是于殿下有益,见一见对方也无妨,民女一切且听殿下的安排。”


    郁风凌轻啧一声,看着秋月栖紧绷的嘴角,语气意味不明道:“当真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是你不愿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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