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揉着腰回了房间,眼下泛着淡淡乌青。
待他收拾好去餐厅,发现白母早早便起来准备好了早餐,此时正跟千重月聊着天。
“哎呀月月你今年才二十二吗?”
“居然一个人在打理公司吗?天哪年轻人真不容易。”
“有谈过恋爱吗?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啥时候考虑结婚啊?”
白母毫不掩饰自己对千重月的好感,肉香四溢的包子都堵不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千重月咬了口她亲手做的包子,想起昨夜已经跟白又白修成正果,便打算实话实说。
不料她正要开口,白又白却正好习惯性地落座于她身侧,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
白母坐在对面投来看破一切的目光,言左托着下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千重月默默咽下一口吃食,转头看到白又白猛地清醒后有一瞬不自在的神色闪过,话便又吞了回去。
后来几日中,虽然千重月已经耐着性子说过不止一遍,白母只要把自己当成是客人安心住在这里便可,她却仍是有些承不住这份恩情,总要找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
而白又白也随了白母的性子,既然人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便也没理由再当个混吃混喝的米虫。
他白天要一边帮千重月打理前院的花,一边亲自下厨为千重月做拿手好菜,到了晚上,则是把自己变成好菜送到她的床上去,一整天都没个空闲时候。
他以为这一切都瞒得很好,可当双方之间没有彼此抗拒,距离渐渐越拉越近的时候,有些微妙的变化是他们本身无法轻易察觉到,旁人却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的。
白又白虽素来都是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模样,情绪一向起伏不大,可作为生他养他的白母,对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最是了如指掌。
他面上仍是将千重月毕恭毕敬地当成恩人,可私下有些只对着千重月才会做出的小动作,他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朋友做过。
不过白母身为他们村人缘最好的俏寡妇,最大的破。
小年轻嘛,虽然财富差距是大了点,但只要他们双方喜欢,谈个恋爱结个婚也没什么。
白又白直接入赘当上门女婿都没问题,成天关着门弄花花草草,傍个富婆好歹未来生活都有保障了。
开明的白母看待问题简单粗暴,她甚至想着,就算白又白是被强扭的瓜也没关系,一是正好以身相许还了恩情,二是就依千重月这特别的面相来看,以后肯定是个会疼人的。
反正横竖白又白都不吃亏。
因此在白母终于坐不住提出要回乡下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要捎上自己的儿子一块儿走。
她笑呵呵地带走千重月为她安排的保镖,临走前还握着千重月的手,眼中满是不好明说的深意。
白又白站在千重月侧后方垂眸看着自家不省心的母亲,头疼地嘱咐她回去后多加小心。
“知道知道,月月啊,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就送...就拜托你照顾啦。”
白母在好大儿危险的目光中及时改了口风,只拍了拍千重月的手暗示这门婚事她先同意了。
千重月抬手摸了下后脖颈,扭头看见白又白奇奇怪怪的表情,还以为他正为任性的母亲担忧。
“你放心,阿姨那边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她,她的动向时时刻刻都会被上报给我。”
能够得到千重月的承诺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白又白实际上并不是在为这件事所惆怅。
现今唯一的长辈离开了,他与千重月私底下那暧昧的交易,是不是要就此搬到明面上来了。
可惜这并不是什么容易被问出口的问题,因而白又白只能用笑容掩饰过去。
“非常谢谢你,其实你并不用做到这种程度的。”
白母不是个笨蛋,如今心有防备就更不容易遭人暗算了,周身保护的人太多,反而容易让她束手束脚。
但千重月显然没有理解好白又白的话,她以为是自己帮衬过度又让他有了压力。
其实尽力帮一帮未来亲家,也算是她的分内之事,可惜这话目前不太适合说出口。
“答应你的事,我自然要办到。”
既然太过直白的话不好说,千重月就只能中规中矩地甩出标准答案。
奈何她声线一贯偏清冷,不带笑意的时候,听起来总是有一股公事公办的强硬味道。
所以不怪白又白,他也想歪了。
“还是要谢谢你。”
选择跟千重月合作果然是正确的。
看,他将自己献出后,她是如此的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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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要对付仇雅雅,但其实整体进度推动得并不算快。
千重月对这个世界来说毕竟算是个新住民,单单要了解各个势力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就要耗费很长时间,更遑论现今的仇家在没了千家制衡的情况下,已逐渐在本地发展成了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所幸千重月并不准备耗费太多时间精力去把仇家覆灭,人界不比她的魔界,太多条条框框的规矩让人变得束手束脚,因而她只准备有仇报仇,替白又白把他的心头大患解决掉。
前段时间仇家一批货出事,其中的确有千重月的手笔,但她也不是蓄意找事,只是习惯性在茫茫人海中看两眼这座城市的杀人犯比例时,意外瞄到了一个煞气很重的家伙。
她当时坐在车里手真的挺痒的,不过想想阿镜定下的死规矩,便也只能作罢。
不过仔细想想在人界遇到麻烦时,大多时候找警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而千重月在确定那小子是个毒贩小头目后,便私底下跟警方联络上,结识了名字非常耳熟的陈警官。
千重月原先大大方方向他报上姓名,对方却在得知她是千家的唯一的千金后,开始并不信任她。
但在了解到原先的千家主曾答应过他的设计师夫人,贩毒以及人口买卖的交易绝对不可沾手,后面一经调查发现他这大老爷们的确守信,陈警官也真就试着跟千重月搭上线了。
最后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尤其依附着仇家主而生的仇雅雅最是谨小慎微。
今天难得被言左大手一挥不用去公司受苦的千重月,此时正坐在客厅看着一些国际时装周的走秀视频。
在看到又一个高挑的女模特被奇装异服包裹得人不人鬼不鬼时,千重月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揉了揉酸涩眼睛准备让言左换一批参考资料给她,那头白又白正拿着一盘洗好的黑葡萄走过来。
他抬眸看了眼电视上穿得跟暗黑魔法师一样的女模特,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
“吃点葡萄。”
白又白坐在千重月身侧,两人之前恰好隔着两个拳头宽的距离,他微微侧身将葡萄端到千重月面前。
千重月正在跟在她看来审美有点问题的言左理论,闻言只是敷衍嗯嗯两声,并没有伸手去拿。
白又白本来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大骨汤现在还在灶上熬着,他一会儿就得回去看看火,所以身上还围着跟佣人借来的粉红色围裙。
突然给千重月洗水果,也只不过是在拿菜的时候不经意瞄到冰箱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大葡萄,他那时候脑海中倒是没多想什么,就是自然而然地洗好之后端出来找千重月。
但人家好像不是很想吃的样子。
白又白看了眼茶几上永远新鲜的各季节水果,长睫一颤,忽然便自顾自剥起了葡萄。
千重月的理论还没有结束,鼻尖却猛地嗅到葡萄的清香,垂眸便看见一颗剥好皮的葡萄被送到了她唇边。
她余光扫过面上满是浅浅笑意的白又白,张嘴将汁水香甜的葡萄含了进去。
原先心里还没什么感觉,直到那葡萄一颗接着一颗被送来,两拳的距离慢慢被缩短成一指。
心思逐渐不在聊天上的千重月,在白又白的手又一次伸来的时候,低头连带着他的手指一起含住了。
喂食工具人身体轻轻一颤,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
千重月将手机丢在一旁,一把握住了某人的手腕,慢条斯理地轻舔去指尖残留的粘腻汁水。
白又白眸中有流光掠过,直勾勾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看着千重月当众放肆。
她缓缓吐出湿润的手指,扭头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白又白。
他穿着幼稚的粉色围裙看起来居然没什么违和感,整个人周身的气息反而更加温顺亲和了。
千重月已经有两天没碰他了,瞥了眼他那看起来格外好亲的微笑唇,也没什么好犹豫,直接将人拽过来摁着就亲,这举动吓得路过的佣人连忙转开头。
被濡湿的那只手被白又白举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却格外热情地缠上千从月的腰肢。
她掠夺的姿态非常肆无忌惮,始终带着一丝上位者才有的霸道。
白又白悉心照料过太多脆弱娇嫩的花,他还是第一次反被人当娇花照顾。
虽然这感觉有点奇怪,但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甚至容易被外人唾弃的所谓献身行为,他都非常良好地接受了,甚至还日渐羞耻得乐在其中。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能说他也要说,千重月的爱抚和亲吻他都非常喜欢,原先有点别扭,结果日复一日的竟隐隐有要上瘾的趋势。
不过近两天她却一改简单粗暴的流氓作风,大晚上独自一人睡得非常香。
待在房中神似等着皇帝翻牌的白又白,硬是浑身燥热得等到睡着也没等到千重月来敲门。
心情怪异了两天最后还怀疑是不是被腻烦了的白又白,如今被千重月这么热烈深吻,心跳瞬间失控了。
他眼神一点点失焦,习惯性要去撩千重月衣角,不料还没得手,她突然猝不及防地倾身撤离。
“我闻到大骨汤的味道了,火是不是还没关?”
千重月伸手擦拭掉唇边水渍,抬着下巴示意白又白该走了。
长辈不在有点放飞自我的白又白目光恢复清明,浓密长睫眨了眨,淡淡掩饰掉失落。
他轻轻亲了亲重新变得干燥的那只手,笑容温柔似清风,眼神却如要命的钩。
“可以吃午饭了。”
白又白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去厨房,结果看到了站在背后默不吭声的言左言右二人。
他朝他们二人笑得单纯又无辜,淡然的样子像极了看到外来客人的家中人夫。
二傻言右朝白又白竖起了大拇指,言左却是略过他,一个美艳御姐朝着千重月笑得像个抠脚大汉。
没有脸皮这种东西的千重月面上更加不起波澜,抬抬手招呼这群家伙去吃饭。
晚上仍旧准备自己一个人睡的千重月,默默感慨了一句人类女性的身体真是不方便。
每天晚上都要开马赛克模式的阿镜,却是非常感谢人类女性每个月都要辛苦这么几天。
就在它以为今晚也能睡个安稳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千重月好似有些蠢蠢欲动。
【尊主,第一个世界不也是这么过的,这个世界也学着忍忍吧。】
【女性来葵水的时候不宜剧烈运动的。】
阿镜苦口婆心地劝着,真的非常希望她能稍微照顾一下它这个可怜的青少年。
“人不动,手能动。”
“他看起来很想要的样子。”
千重月的直觉只在两个地方起作用,一个是遇到危险时,一个是不可言说时。
【不尊主,这是你的错觉!】
【你也就这两天消停,你也不想想你之前——】
“你不是说要尽量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我去了。”
行动派从不含糊,说干就干,说冲就冲。
不顾阿镜的鬼哭狼嚎,千重月慢悠悠出现在白又白的房门口,轻轻一推发现这家伙果然又没关牢。
她正欲进去,却突然听见他正在温声跟人打着电话,说出口的话令人非常熟悉。
“你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原因很简单啊,你开心我便开心。”
白又白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浓墨夜空的目光很是冷淡。
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我也很想你,很想见你。”
“真的吗,我可以拥有见到你的机会吗?”
“生日宴吗?我不确定她愿不愿意带我去。”
“但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争取去见你。”
后面虚伪的寒暄令白又白大脑逐渐放空,结束前说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只记得对方笑得格外愉悦。
在找到母亲后他仍旧伪装乖巧哄骗仇雅雅,就连跟千重月做完交易,他都不曾放松。
心中虽不免有些自我厌恶,可没有能力与之对抗的白又白,只能选择这么低劣的手段来为千重月省点事。
只不过一转身看到了表情晦暗不明的千重月时,他握着尚留余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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