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张墨!
当初纪时述说合照留她那里跟留在自己地方一样, 反正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千吟只洗出了两张,另一张就被张墨抽了去。
他偏说那照片也有他, 喏,左下角的衣角就是,要带回去裱进大相册里。
千吟便给了他。
噢!!嘴上说说他钢铁直男从不追星磕cp写同人文, 其实暗地里还兼职当副会长!
还是她和纪时述cp的副会长!
你这人良心被狗……
狗腿的我歌功颂德, 哎呀眼光真不错。
千吟表示很欣慰, 顺手揉了揉手下面某大型犬的毛发。
轿车在御园前停靠, 王叔背绷直得跟个电线杆,凛然正视前方,“我什么都不会看的。”
“……今天谢谢您了,您回去早点休息。”
车子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纪时述昏昏沉沉挂在千吟身上,歪头抵着女孩肩膀,千吟费力地扛着他迈上五级台阶。
他显瘦, 但其实腰腹和胸膛薄薄一层的肌肉结实紧绷, 并不似想象中的没重量。
她指纹划开密码锁,进门就先蹬了高跟鞋,将男人扔在沙发。
被当作小垃圾的纪时述:……
女孩拍了拍手, 背对着他卸下耳坠和项链, 走进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诶。”她穿着薄款的丝质睡裙, 纪时述倚着沙发恹恹地掀眼皮。
“睡醒了呀。”她欣喜。
纪时述又闭上眼。
她坐到他旁边,沙发陷下去些,玫瑰花露的香气萦绕, “你回你房间睡呗。”
他闷闷地嗯了声, 没动。
啊?难道他变乖的时效还跟辛德瑞拉一样, 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变回原形吗。
千吟沮丧地撅嘴。
她又捅他胳膊肘:“还记不记得我说回来给你点颜色看看?”
纪时述睁开眼,慢吞吞地转头看她。
“怎么给。”
说这种话不就是要毒打你一顿的意思嘛,不过千吟现在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摆手:“下次再说,我要去睡觉……”
“怎么给。”他按住她的手腕,固执地要求,“现在就给。”
千吟睁大了眼睛。
还有人上赶着挨揍?
手腕被他按入松软的沙发,无名指在她的青筋上缓慢滑动,有风来,吹撩着女孩的一缕长发,挠他的手背。
“去床上给。”
不能怪千吟想多,是他说的话太有歧义。
“你,我说的给你点颜色不是……不是……”
她脸通红。
纪时述揉了揉眼睛,目光沉沉:“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困了,睡觉认床而已。”
好的,是她满脑子都想着酱酱酿酿的事。
我有罪。
纪时述的房间千吟进去的次数不多,他的床更是一次都没躺过,房间总体偏冷色系,和他在纪宅的卧室相差不多。
他去浴室洗澡换衣服,出来时看见千吟竟然规规矩矩地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床边,手里捧着本故事书。
她眼神真挚:“我给你的颜色就是为您倾情朗读一本童话书,哄您入睡。”
纪时述扯了扯嘴角,掠过她铺被子,“我不是小孩。”
千吟眨眨眼:“你不醉啦?”
“冷水洗的。”他瞄了一眼女孩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淡淡:“清醒些了。”
她雀跃的光芒霎时黯淡,撇嘴:“没意思,我走了。”
才起身就被男人拉着坐到他腿上,她睡裙不过膝,肌肤大片地贴着他的睡裤,这样的坐姿令女孩感到轻微局促,小幅度地往下拉裙摆。
纪时述捞了半条被子过来盖在她腿上,似笑非笑:“那你闻闻我还有没有酒味?”
千吟纳闷他今天怎么这么黏人还磨人,“我不闻。”
他静静地看着她,右手在背后卷着她的发尾,绕成圈再松开。
“不要和我离婚。”
“什么?”千吟没听清。
结束工作回国的那天,纪时述定制了一枚玫瑰尾戒。
他的女孩赢下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又和老友虞郑云阔别重逢。
天边的乌云都尽数扫去,他抄着大衣衣兜,不住地在里面翻弄着戒指盒。
女孩渐行渐远,他跟在后面,锦缎的盒子在手里转了百来圈,始终没能送给主人。
临上飞机前,纪时述在机场见到了一个男生,坐在他对面,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发呆。
“千吟?”他以为是男生是千吟的粉丝,见怪不怪地搭腔。
男生愣了愣,旋即绽开笑容:“是啊,她很火。”
候机无聊,纪时述和他多聊了会儿,才发现世界竟然那么小,男生是千吟大学时的同学。
纪时述大学跟千吟并不是同一个。
“不同系的。”男生腼腆地挠头,“千吟刚开学的时候挺多人追的,我也追过,后来就没了。”
纪时述挑眉:“为什么?”
“她亲口说的,有喜欢的人了,”男生道,“起初我们都不信,以为是她拒绝人的说辞,可是那天公共课我看到她的草稿本。”
“两个字,JS,”男生比画着笔迹,“应该是喜欢的人的缩写吧,写了满满一页,还画了爱心。”
JS。
纪时述笑意淡了下去。
不是他。
即便他有做过心理准备,可真正被告知,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他握着那枚玫瑰尾戒,从街头走到街尾,从夕阳下到圆月升。
他问月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JS的呢。
不会比我喜欢你长。
可是你喜欢他,为什么和我结婚。
玫瑰尾戒留在了十七号路灯下。
后来,他又折了回去。
互相喜欢本身就是难事,没关系。
他不是个幸运的人,没办法事事顺意,念念由心。
退一步吧,只要不离婚,只要她能陪在身边。
喜欢的人不是我,也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我爱她就够了。
—
千吟第二天七点起床,纪时述还没动静。
女孩去厨房煮了醒酒汤,出门前留下了一张便签。
“乖乖喝掉!(兔子兔子)”
她今天没有工作,但约了人。
张墨。
张少爷昨晚接到千吟的电话,吓得翻日历。
公元20xx年,很好,没穿越。
“吃,吃饭啊。”他还没缓过神,“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绯闻,千吟全副武装,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溜进门。
“吟姐。”张墨紧张得屁股冒火,“我靠,第一次跟大明星吃饭,有没有狗仔拍啊,我明天会不会爆红啊。”
千吟拉好窗帘,摘下墨镜,露出口罩上一双晶亮的眼睛。
张墨咽咽口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吟姐你找我不会是…GM要挖我当演员!?”
千吟不忍打破他美好幻想,但还是打破,“没有,就是好朋友随便聊聊天,很久没见了嘛。”
“哦。”他肉眼可见的冷淡。
牛肉面端上桌,张墨扒了几口,听千吟若无其事地开口:“你,看相亲节目吗?”
“噗——”张墨没收住,声音变了调:“啥!?我不看啊,我对男女爱情没兴趣。”
噢,她不说话,张墨捧起碗喝汤,她幽幽道:“那你,喜欢磕cp吗?”
“……”
“不磕,我上一个女朋友就因为老子长得像她cp对家,她每天看着恶心,跟我分的手!”
不是吧,合照真不是他发的?
千吟一脸疑惑。
换种方式旁敲侧击下。
“其实,我也有个cp超话。”千吟观察他的表情。
张墨闻言抬了抬眼,“噢那个我知道,和纪狗的是吧,挺火的,输钱cp?我身边女同事都在聊。”
还说你不关注!千吟捋捋头发,“那你看嘛?”
张墨终于有所察觉。
合着你让我千里迢迢来吃饭,就是给我推销你们的cp???
“哈哈。”他干笑两声。
装,接着装。千吟继续挖坑,越说越起劲,挖坑变成了单方面的安利。
“青梅竹马高中同桌,什么天选设定啊。”她兴冲冲的,两眼冒光,“你看综艺上那个撒糖,还?????有还有最近发的合照,你能忍住不去里面当个副会长嘛。”
糟糕,说漏了。
而张墨被魔音贯耳了足足半个小时,目眦欲裂,他实在想不通,纪时述给千吟下了什么迷魂药。
莫非小情侣真的有相趋性,待久了就更像?
千吟小心翼翼:“张墨,你真的不是……”
“我磕我磕!!”他崩溃地以头抢桌,痛哭流涕,“呜呜呜呜输给你俩了,我磕还不行嘛!”
从天而降一个小粉丝,千吟很有成就感,她挥挥手,目送张墨有气无力地上车。
回家咯。
女孩在玄关换鞋,顺便探头找人。
纪时述还没起床吗?
“嗷呜。”
“啊!”
她被吓得失了平衡,多亏他拉住。
“胆子真小。”纪时述倚着鞋柜。
千吟心情好,不计较,抛给他一句幼稚。
她瞅男人灰黑冲锋衣,格子围巾,头顶几根毛不乖巧地支棱,像是要出门。
“你去哪儿?”
“看电影。”
噢,看电影。
“一个人!?”她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桃花眼狭长地笑,铺散微光。
“跟你啊。”
千吟错开他视线,嘟嘟囔囔地又去穿鞋,“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请我看?”
“教学示范。”他懒洋洋地答,“你不是说要拍电影吗。”
她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你没忘呀!”
嗓子一痒,纪时述捏捏她的脸,勾起车钥匙,“我喝酒不断片。”
那……
昨晚某些让人耳红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千吟捧脸,追上他的背影。
工作日的电影院,人并不多。
千吟香芋紫针织衫搭牛仔裤,戴着墨镜和口罩窝在按摩椅里晃腿。
纪时述取完票往她这里走,经过的女生都侧目瞧,兴奋地讨论。
千吟冷冰冰地扭头。
“什么电影。”她接过爆米花。
男人食指勾着口罩向上拉了拉,“爱情片。”
好吧,也算半个约会,寓教于乐。千吟随口问:“谁演的?”
售票员唰拉撕掉票根,递给他们,弯腰说了句观影愉快,纪时述捏捏鼻根:“乔也。”
千吟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坐在大荧幕前,千吟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你存心膈应我呢。”
纪时述用吸管戳开饮料喝了一口,道:“没有。”
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千吟自顾自地咔嚓咔嚓嚼爆米花。
三号厅观影的人寥寥无几,自从那场风波,乔也淡圈许久,尤其是跟陈霜灵解绑后,名气不胜往常,这部电影应该是他cp炒得正火热时拍的,在里头演男一。
一部青春伤痛文学电影,还是be。
千吟看着大荧幕里他哭到最后眼泪鼻涕乱爬的脸,扶额。
客观点评:“请问纪老师,通过这部电影您有什么要教我的吗?”
片尾曲响起,他赶在全场灯光大亮前朝她勾手。
“请你看电影只是幌子。”他将手机屏幕朝她,是一份他作为电影投资人的合同,时间是两年前,低声哄诱,“我很早之前就在谋划,千吟小姐。”
“愿意做我第一部 爱情电影的女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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