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骄矜[娱乐圈] > ===040===
    字句铿锵砸地, 全场寂静。


    苏折柳嚯地站起来:“你放屁!”


    高中时的那段记忆虞郑云每每想起,心就如万千毒虫啃噬,她的灵魂被放逐于肮脏污秽的臭水沟, 老鼠从尸体爬过,闭眼是刺破耳膜的尖锐谩骂嘲笑,睁眼是无止尽的折辱拳脚, 永不安息。


    没有人会愿意将创口贴撕开, 让伤痕重新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俗的眼光下, 任人评判, 那一刻鲜血如注,是新一轮更痛苦的煎熬。


    这样的做法需要勇气,也需要,信念。


    她的信念是什么。


    苏折柳全身发冷, 瞪着她。


    “你要让所有的人看?所有的网民都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千吟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在乎。”虞郑云甚至没正眼瞧过她,“还有,千吟从来都没有找过我。”


    “如果世上无我, 如果我忍气吞声, 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如果我看着你这种人扶摇直上,我才真的没脸见人。”


    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上音频嘈杂, 晃过几张人脸和在角落里胖乎乎的脸蛋, 众人哗然,但虞郑云只瞥了一眼,“苏折柳, 你知道你和千吟差在哪儿么。”


    “你和她比漂亮, 比成绩, 比气质,比追的人多不多,明明拥有着同样类型的脸,为什么会输的一败涂地,因为你根本不配和她比。”


    “自视甚高的人终会被拽下高坛,有魅力的人不单单靠一张脸,你,丑爆了。”


    苏折柳脸唰地变白。


    她望向屏幕里的自己,笑得猖狂笑得恶心,和老巫婆一样。


    她高高在上,犹如玩弄蝼蚁般欺凌自己的同学,看着她卑微的哀求祷告,而自己浮夸地哈哈大笑。


    真丑啊。


    “你也别觉得是千吟收买我,”虞郑云道,“是我心甘情愿。”


    “我还她的恩,那时是千吟给了我站在阳光下的勇气,现在我还给她,遥祝她撕裂阴霾,破风长歌,星途坦荡。”


    “我也在等着这一天,等你自食恶果,报应不爽,阴影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等着我能赠予他们万夫莫开的勇气。”


    “谨代表你的孽,我的果,苏折柳,一辈子暗无天日下去吧。”


    —


    校园霸/凌事件解决的第三天,千吟回到公司。


    苏折柳方面已作为污点艺人,不仅被扒出高中组织主导对多达十名女同学长达三年的校园霸凌,还被扒出私生活不检点,出入风月场所,未成年早恋等丑闻。将永久禁止拍摄任何综艺节目、影视剧,永久退圈,从此销声匿迹。


    多家媒体争先报道批判,有关校园暴力的话题再度回到大众视线,引发思考。


    GM雷厉风行,迅速递交律师函,向苏折柳公司提起侵害艺人名誉权的状告。


    苏折柳本人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毒咒辱骂,在全国的镜头前下跪忏悔自己的过错。


    她仿佛一夜间苍老二十岁,不可一世的气焰被狼狈浇灭,只剩颓废和荒芜。


    那都是她应得的,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笼罩在别人生活上不曾弥散的阴影,总有一天会化作刀,一刀一刀插回给自己。


    网络回归风平浪静,千吟的微博下所有的谩骂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广场依旧三点一线地更新她的动态美照。


    输钱cp的超话在那几天乌烟瘴气,因为纪时述发的微博和澄清逐步回春,高高地登在榜首,戴了个小金冠。


    至于恋综,人丁稀少,出了两个奇葩,节目组整合了拍好的素材,可能在计划第二季。


    千吟暂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段绪说要带她去提薇安的晚宴。


    “你应该没忘吧。”


    “没忘没忘。”千吟心虚地喝茶。


    提薇安顶级翡翠珠宝晚宴,无数富豪名流出席,千吟一袭裸粉玫瑰抹胸礼裙,露出窄而精致的锁骨,上搭长垂至胸前的月光锁骨链。她梳着法式鱼骨辫,黑发上缀着亮晶晶的闪粉和小巧的玫瑰花发夹,耳垂悬着红桃皇后的耳坠,细钻装饰透亮的红宝石,走上台阶。


    似月宫出逃的公主,身披皎皎清月坠入凡间,清雅矜贵,又似玫瑰园追逐流萤的少女,可爱灵动,她提着裙摆入座,身旁一片高高低低发出惊羡声。


    千吟专心戳布丁,咕咚咕咚。


    离珠宝展示尚有一段时间,她四处转了转,真转着个熟人。


    “你哥呢?”她朝喝闷酒的纪亦星抬抬下巴颏。


    “你们没一起来?”男人醉醺醺地仰头。


    孩子喝傻了吧,“手牵手一起来的话,我俩明天又上热搜了。”


    千吟看他不要命地灌酒,俨然把晚宴当作了酒吧,“别喝了,现在才知道后悔吗。”


    “什么都拉黑了,我根本找不到她。”纪亦星颓败地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和没人要的大型流浪犬一?????样,“嫂子,我求你,你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想的美。”她绝情地说,“她不要你了。”


    放完狠话,千吟潇洒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若他有心,即便在她这里碰壁,也有千万种办法可以联系到迟音。


    只要有心。


    珠宝展秀千吟没多大兴致欣赏,下半场和各种商界人士、名媛社交,除去演员的身份,她同样还是豪门的千金,早年类似应酬晚宴她出席过不少,后来忙着通告就很少露面。


    受邀来提薇安珠宝会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几个千吟还挺眼熟,也许是她鲜少参加,那些人拉着女孩侃侃而谈良久,她笑容快僵,终于忙里偷闲,找了个借口摆脱。


    女孩拐过转角。


    澄黄的光线影影绰绰,洒在面前正激吻的男女身上。


    千吟一时被震惊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捂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羞赧地闭着眼睛跑,结果一头撞到墙壁上,疼得抽气。


    等回过神,男主角已经不见了,那女人瞧着四十出头的模样,整了整衣衫朝她走来。


    脖子上戴着一条成色极好的翡翠项链。


    “请多关照,vitoria。”她风度翩翩地伸手。


    千吟回握:“你好,我是千吟,刚才很抱歉……”


    “没关系,”女人听到她的名字后来了兴致地挑眉,“我比较open,原来你就是千吟。”


    “好美。”她由衷地赞叹。


    千吟拘谨地说了句谢谢。


    vitoria抱手:“那我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提薇安的总裁兼viviten的时尚顾问,《简嘉》杂志的总监向我提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


    啊?总裁?千吟险些咬到舌头。


    “别紧张小姑娘,我在手下的人那里看过你的履历,你很年轻,出道没多久,虽然拍过电视剧但是……”女人摊了摊手,“如果想拿更高的奖项,比如影后,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拍电影。”


    “有质感的电影更能锤炼一个演员的品质,提薇安也是如此,我很欣赏你,但我更想看到你的作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递出一张名片,“我希望提薇安的全球代言人会是你,我期待你的表现。”


    —


    千吟捧着名片出来,还有一种踩在云端软绵绵的不真实感。


    她拈着那张金色的卡片,笑眯眯地翻看。


    她想起了高速路边巨大的广告牌,纪时述作为高奢服装品牌的全球代言人,雍贵矜傲。


    她想,自己离他又近了一点。


    她念着近了近了两个字,高兴得像坐上热气球的小姑娘,噗通迎面撞到人。


    她的额头,今晚饱经风霜。


    女孩吃痛地摸着脑门正欲道歉,对方哂笑一声,踢开了就近洗手间的门。


    光线幽深冷清,硕大的半身镜倒映出男人侧影,西装裤熨贴出笔直双腿,玫瑰裙摆堆积在裤脚,蹭着内里的黑色绒袜,他忽地使力抱她坐在花岗岩的台面上。


    触及冰凉,千吟瑟缩了下,红宝石耳坠跟随着前后摆动,光芒秾丽,女孩稍稍仰头,“纪时述。”


    他盯着潋滟的耳坠。


    “嗯。”


    “这里是男厕所。”


    尽管没人来吧,她还是觉得心虚,推推男人的肩:“不就是撞了你下嘛,我给你道歉,快点让我出去。”


    见他不答,她也来了脾气:“你把我头都撞痛了。”


    “碰瓷啊。”他懒懒地拖腔调,“是谁嘴里边念叨着近了近了,边止不住笑地撞上来的?怎么,想找我撒娇?”


    “你少臭美。”


    她别过头。


    怪不得那么多双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女孩胸前的淡粉玫瑰绽得妖冶,长而细的锁骨链尾巴荡在沟壑,引诱着人闻它的香。


    纪时述情不自禁地俯身,五指穿过缝隙交叉,他喜欢这个动作,和她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千吟并没有抗拒,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牵手。


    殊不知他做得有多涩情。


    “手里是什么。”


    “提薇安总裁的名片。”他就这般靠近她,女孩毫无防备,又退无可退,礼裙下的纤腿微微向内圈起,树獭似的圈住男人的腿。


    “我能看看么。”他呼吸烫得红宝石耳坠颜色愈发动人。


    他大拇指磨着女孩的虎口,她忍不住轻颤,再斯文的话也染上了坏。


    名片被压在手心下,千吟尝试着移动它,“那你看嘛。”


    尾音卷颤地上翘。


    “不是它,”作坏的男人乖张,“是看你。”


    纪时述抱着她垫高了女孩的位子,她得以俯视他,锁骨链尾不听话地晃啊晃。


    “今晚好多男人看你,”他抬头望着公主,声音哑得过分,“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我跟你结婚了。”


    他这问题问得好无厘头。


    “你…喝酒了吗?”千吟有闻到他身上的一丝酒气。


    可纪时述没回,依旧仰视着她,他的眼神好落寞,他才是流浪街头无人要的大狗狗,“我也在看你,可你没在看我。”


    蜷起的手指动了动。


    “我没有找到你。”千吟错开他的视线,因为那样的眼神搅得她发软,溃败。


    可落进男人眼中,是拒绝,是厌恶,是躲避,他落寞的光熄灭,瞳眸孤寂得仿若深海。


    “你看不见我。”他喃喃,“我会让你看见我。”


    他虔诚地仰头,手掌按着女孩的背,她吃力搂住他的脖颈,垂眼看着男人的发。


    他在轻轻地吻着她的锁骨。


    “纪时述……”香甜的酒味晕荡开,他将她抱离了台面,玫瑰裙摆拖曳着环住男人脚踝,他也不嫌累,就这样托举着她,高男人一个头。


    可后来,事情不受控制,他不再细细地吻,而是加重了力道,他想在锁骨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昏了头。


    “纪时述,不可以。”千吟呼吸很乱,话都难凑成一句,“不可以,不可以……”


    她难捱:“哥哥……”


    纪时述倏地停住。


    他放她下来,女孩踉跄了两步,堪堪站稳,玫瑰礼裙有些皱了,她喘着气望了男人一眼。


    这会子倒乖,垂着头听训。


    “我想拍电影了。”她也不知男人能听进去多少,兴许酒后断片全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跟你拍。


    “跟我拍。”他居然清醒,答得比她还快,眼神不清明地看着她,“好不好,老婆。”


    千吟怎么可能说不好。


    锁骨羊脂玉似的肌肤经他刺激,泛着樱桃粉红,千吟估计晚宴大概快结束了,她和眼前这个醉鬼都不方便再留,给纪家的司机打了个电话,托他来接一下。


    “你去哪儿。”纪时述抓住她的手臂。


    还能去哪儿,千吟扭头瞪了男人一眼,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回家啊,我出去说声。”


    她食指戳着男人额头轻轻向后一点,他松开了手,像个乖宝宝杵在原地:“我等你回来。”


    时乖时坏,他喝醉酒的样子还真捉摸不透,欺负他的机会不是年年有,小恶魔拿着三叉戟噌地趴上千吟脑袋,小时候捉弄我欺负我不挺牛的么,你牛啊,还不是落我手里。


    千吟信步绕在他周围,虎口屈起,四指攥着男人下巴,使他仰头。


    他好像发困,眼神迷离。


    更好欺负了。


    女孩拨开卷发,点了点桃红未褪的锁骨,“你干的,回去就给你颜色瞧瞧。”


    她张牙舞爪地恐吓。


    应该是吓呆了,总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千吟哼了声。


    一切都打理好,夜阑已深,她拽着纪时述,不大温柔地给人塞进轿车。


    司机王叔透过后视镜,“吟吟,时述喝醉了?”


    千吟埋头整理了一下裙子,推着纪时述靠到边窗去,“嗯,这么晚辛苦王叔了,去御园吧。”


    “成。”王叔好心地降下点车窗通风。


    街景红绿变幻,大厦黑压压地耸入云霄,虽是午夜,疏密有度的办公灯仍亮如白昼,千万点繁华汇聚成涌动的星光海洋,在长夜流逝。


    千吟偏头打量了纪时述一眼,他软骨头地歪在角落,额头抵着硬邦邦的车扶门。


    有时车过减速带,他的额头就要咚咚咚地打鼓。


    “纪时述。”千吟轻轻地唤他,“醒醒。”


    这人平常道貌岸然惯了,难得睡觉的时候挺乖。


    算了,千吟伸出手掌打算自我牺牲一下,给他垫垫额头,不至于让人睡得不舒服。


    她覆身上去,手背才擦到男人鼻梁,纪时述不知在哪儿潜伏的手臂环住女孩腰,半梦半醒地压她躺在车座上。


    幸好轿车车座够长够宽,但对他而言太逼仄,长腿只能斜斜地并立歪向一旁,他头埋在女孩颈窝,气息酥酥麻麻地挠痒。


    千吟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的,她无语地望着黑漆漆的车顶。


    她合理怀疑身上这个大只把她当成了玩偶抱枕,舒服地搂着就睡。


    王叔听到动静扭头,很快又假装啥都没看见地扭了回去。


    推他无果,千吟气急败坏地咬牙,心里默念不要和醉鬼计较不要和醉鬼计较。


    今天爸爸就宠你一回。


    女孩摸出手机,手臂穿?????过他埋着的头,正好男人松软的头发给她当支架。


    他呼吸绵长。


    千吟登录小号,肆无忌惮地开始网络冲浪,她顶着某副会长头衔点进长时间没空打理的超话后援会,愉悦地刷着“后宫佳丽”们的动态。


    置顶是一条姐妹的转评,长串的啊啊啊啊啊后配了一张小黄人爱心嘴动图。


    千吟点开展开。


    微博正文唰地弹在她眼前,那是一张合照,原博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的好同事——输钱cp后援会副会长。


    动态发表时间在四个小时之前,现在已经在超话转疯了,大家磕到癫狂。


    而那张合照,千吟再熟悉不过,却震惊地无以言语。


    因为,那是她拍的,她在高中拍的和纪时述唯一的合照,原本是要和张墨一起拍,但纪时述强行拉过她,说只会和她一人拍合照。


    少年恣意轻狂,虚虚地贴着女孩的脸,眉峰骄傲上扬。


    不是……这合照她不是在一次大扫除不小心弄丢了吗,她还难受了好久。


    千吟瞳孔地震。


    你这副会长你什么来头。


    两种可能,一种有人偷她照片,一种……


    照片一式两份,除了她有,还有一个人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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