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海给焦泽打电话的时候, 焦泽正在洗手台前漱口。
“焦总,”陆放海那边道,“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陆总。”焦泽按下免提, 顺便用水冲了一把脸。
陆放海听着电话里头的水声,道:“是这样的, 我这里呢, 有个大客户想介绍给你, 你看看方不方便见一面。”
听到「客户」两个字, 焦泽擦干脸上的水渍, 站直身体道, “方便啊……嘶。”
桌角怎么会有一块吐出来的地方?膝盖好疼。
陆放海道:“这个客户呢, 手里好多子公司, 但是这几年国内经济形势不好, 岗位人员流动率比较高,所以他想尽快在公司内部建立新的团队,我向他推荐了你。他想到你这里来物色几个高级贸易顾问。”
焦泽听了,道:“陆总,这让我怎么感谢你。”
陆放海好像一直在给他介绍生意。
“你谢我啊。你谢我要不你给我提成?”陆放海开玩笑道, “不过真别急着谢我。这客户可不好伺候。具体我也不方便说, 约个时间吧,到时候见面你就知道了。”
“行。”焦泽脑海里飞速思索,道, “那就周二上午吧, 在我公司,陆总你看行吗?”
“可以。”
挂掉电话, 焦泽走出洗手间。
小原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看见他, 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焦泽却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焦总?要不要我扶你?”小原看见他脸色苍白,下意识伸手。
“你……”焦泽盯着他,神情复杂,“有信息素……吗?”
小原听后笑了:“怎么没有呢?我是个Alpha啊!”
怪不得。焦泽心想。
自打小原走过来,焦泽鼻尖就隐隐约约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不会引起任何情绪反应,但是也让人无法忽视。
这难道就是AO的世界吗?
他道:“我注射了感官感知剂。短时间内能够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小原诧异:“焦总,你怎么突然想到注射这玩意儿?”
他眼神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你不会是为了贺澜才这么拼的吧……”
焦泽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小原立刻捂住嘴巴:“堵我嘴是没用的,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还能杀你灭口?”焦泽按了按他的脖子,扬起嘴角,“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小原「哦」了一声。
天也晚了,焦泽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事,就让小原把他送回家。
从电梯走出来,他看见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
背影一袭深色长裙,熟悉的黑长发。
焦泽顿了顿。
他突然心跳了起来。
只要再走几步,他就可以感受到贺澜的信息素了。
仿佛有心灵感应,贺澜也在此刻回头。
两人隔空对视了三秒。
突然,贺澜眼眶一红,颤抖着走了过来,扑进焦泽怀里:“阿泽,我要去非洲了……”
方才的紧张顿时消散,焦泽无言地看着天花板,心想:
哦,还有这茬儿呢。
他差一点都忘了。
贺澜将眼药水胡乱地塞进小包里,泪眼婆娑地说:“陆总说,非洲那边的项目在进展过程中出了一点差池,所以必须我去。”
焦泽淡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也没必要一下子去三十年。”
三十年,就直接干到退休呗。
“嗯。”贺澜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这么跟陆总说的,女孩子能有几个三十年?他听完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呢?”焦泽道,“所以他决定换人去?”
贺澜摇了摇头:“他决定让我只去二十九年。”
焦泽:“……”
三十年和二十九年,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焦泽道:“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的,都会帮你。”
他语气平稳,眼神专注。
贺澜看着他,竟一时有些恍惚:“阿泽,你没必要……”
“有必要。”焦泽打断她,“你的事,有必要。”
疯了。
真的疯了。
贺澜有一瞬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也没有控制得了信息素。
焦泽皱了皱眉。他隐约感觉皮肤开始发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鼻尖充斥着一股幽幽的花香,这花香似乎想钻进他的皮肤和唇齿,充满了肆虐的意味。
“要接吻吗?”贺澜轻轻地问,“我想接吻。”
焦泽潜意识里想要阻止她的靠近,可是,颤抖的手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怎么回事?
他想起医生说的话:在各种各样的信息素里,会有喜欢的味道,也会有讨厌的味道。可是他不清楚,对于贺澜的信息素,他是讨厌还是喜欢。
这种幽幽的花香对于他来说,既有致命的吸引力,又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血管,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为这股花香的温柔侵袭而亢奋着。
最终他们还是接吻了。
贺澜垂眸浅浅吻着焦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钥匙落地,两人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一起。
“你今天怎么了?”接吻的空隙,贺澜问焦泽。
身子滚烫,整个人都是软的。
不会发烧了吧?
焦泽一贯沉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难堪的神情。他也想知道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接吻,能让他双腿都软到站不住。
因为感官感知剂吗?
因为注射了这个感知剂,所以贺澜每一次的细微触碰都被无限放大了吗?
“你脸好红。”贺澜说。
下一秒,焦泽的手就推开贺澜的脸:“别看。”
他不想让贺澜看到他现在这个满脸绯红的样子。
贺澜乖乖地将目光移开:“你今天穿了正装。”
“上班都要穿正装的。”
“嗯。还系了领带。”
“衬衣都要系领带的。”
贺澜又「嗯」了一声道:“领带借我用一下好吗?”
焦泽刚想说「你要领带干什么」,下一秒,领带被拽了下来,绑住了他的手腕。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贺澜绑成蝴蝶结。
焦泽:??
贺澜舔了舔牙尖,默默端详自己的杰作。
焦泽只觉得双手被绑着,那股花香逼得他无路可退。
不应该啊,怎么这么香??
他的皮肤开始跟着泛红,身体敏感到哪怕此刻有一片叶子落在他身上,他也会颤抖。
贺澜俯下身子,轻轻嗅着他的肌肤。
焦泽喉咙发紧,难耐地动了动:“你在干什么?”
贺澜欲言又止:“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这么香?”
怎么变成他香了?
“没有。”焦泽撇开脸,避免目光和她正面交锋。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贺澜说,“像信息素。”
“你别胡说。”焦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就算是信息素,也是消毒水味的。”
他才去了一趟医院,身上除了消毒水味什么别的味道都没有。
“你是不是去注射感知剂了?”贺澜忽然问。
焦泽怔了怔。
三秒的沉默。答案是什么,很明显了。
贺澜道:“你真去注射感知剂了?为什么?”
焦泽道:“不为什么。我好奇。”
贺澜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脸颊:“嗯?那你好奇什么?好奇打一针有多疼?”
焦泽:“……”
沉默间,贺澜突然抱住了他,耳语:“焦老师,你真好。”
这一声「焦老师」,喊得焦泽睫毛都颤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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