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他又打开电脑，搜索了beta对于信息素感知的概率。结果的确和贺澜说的当差不差。
只是，他不是个对信息素有执念的人。
能不能闻到伴侣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然而，他在浏览网页时，眼睛一瞥，看到了网页右下角闪过一个医院发布的小广告。
广告上说，现在有一种药剂，注射这种药剂的beta会比寻常时候敏感，感知伴侣信息素的概率也有所上升。
放在以前，焦泽可能不会关注这种东西。
但是现在，贺澜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着。
等他反应过来，焦泽发现自己已经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医院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焦泽捂着嘴，陷入了诡异的沉思。
五分钟后，他拨通了该医院的电话。
这是市里一家很有名的会员制私立医院，对信息素感知领域的研究一直处于国内前沿。焦泽和医院沟通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定下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来医院做进一步的咨询。
按照医生的说法，注射这种器官感知药剂要提前做一个身体检查。确认该药剂能够适应体内环境，才会安排注射。
他给小原打电话改明天工作行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这是疯了。
贺澜不正常就算了。他为什么也跟着不正常？
小原也疑惑：“焦总，明天是第一天开工上班，你确定下午的新员工入职会议你不来参加？”
焦泽沉默了三秒，道：“我要去一趟医院。入职会议安排到下周一吧。”
小原顿了顿，说：“好。那我把通知发下去。”
“还有。”焦泽抿了抿唇，说，“你明天下午陪我去。”
他担心注射了器官感知药剂后，他会有不适。所以需要小原来开车。
小原没想太多，利索地说：“好。”
第二天。
焦泽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日常装，戴着口罩，来到私立医院门前。小原把车停到车库后，疑惑地问他：“焦总，咱们来这里干什么？要不我去买束花？”
看望病人的话，两手空空毕竟有点不好。
焦泽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去买吧。”
果然是来看望病人的。小原心里盘算着到底是买康乃馨还是其他品种的时候，焦泽开口了：“给我买一束雏菊吧。”
小原愣了：“焦总，咱进医院送人菊花不太好吧？”
这不得被人轰出去？
焦泽道：“送给我自己的。”
“啊？”小原诧异了，“焦总你生病了？”
“你就是焦先生吧？我们接到了您的预约。负责此次咨询的医生在四楼421室等您，请带好相关证件和这张预约单上楼。”前台道。
前台说完拿出一张单子：“请在这里签字并留下联系方式。”
焦泽签好字，带着一头雾水的小原上楼了。
这家医院装修得很干净简约，人不多，走廊略显空旷。
焦泽走着走着就有点走神，等回过神，421已经到了。
他转头对小原说：“在门口等我。”
小原捧着花，说：“放心吧焦总，您安心看病。”
焦泽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咨询室里窗帘拉着，光线有些阴暗。焦泽盯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坐了下来。
“你就是焦泽？”电脑后面探出医生的半个脑袋。
焦泽道：“是。”
医生在信息表上圈圈画画：“26岁，是个beta。你是什么年纪分化成beta的？”
焦泽想了想，道：“16岁的时候。”
“唔……还算正常啊。怎么突然就想要了解信息素了呢？”
为什么要问这个？焦泽蹙了蹙眉，道：“一时兴起。”
医生：“……”
医生道：“以上是我们这里的一项动机调查。接下来，你需要做一个信息素感知测试以及进行一次抽血化验。”
焦泽道：“好。”
所谓的信息素感知测试，就是从医生桌面上这些瓶瓶罐罐里，找出指定的气味。
这些气味不是寻常的味道，而是来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
然而，当医生打开其中一个塑料罐子时，焦泽只能感受到一阵水汽散了开来。
“没有味道。”他说。
什么也闻不到。
医生听后，在“烟草味”后面画了个“圈”。
接下来是粉色的罐子。焦泽闻了闻，皱眉：“像灰尘的味道。”
他的噩梦。
医生摇摇头，在“草莓奶昔”后面画了个“圈”。
一轮测试下来，焦泽只能正确分辨出一种信息素。原因是该信息素是“黑胡椒海盐”，本身具有辛辣的感觉，无论谁闻着都挺呛人。
医生总结：“你现在的状况，是beta的典型情况，也就是对信息素的感知率小于平均值。针对这种情况的病人，我们也建议注射信息素感知剂。”
焦泽道：“这种感知剂持续时间是多久？”
医生摘下眼镜，说：“这和beta的个人体质有关。根据我们的观察，大多数beta注射过我们的药剂后，至少能持续半年时间。”
半年。
这其实很够了。
焦泽道：“好。”
他去抽了个血，然后在化验室外面等结果。
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焦泽将检验单重新交到医生手上。
医生比对了各项指标，说：“你可以注射感知剂。”
听到结果的焦泽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但他脑海里想到的是贺澜。
“不过，你的适应期可能会比其他beta要长。这一点你需要注意。这期间身体一旦感到不适，请立刻来医院就诊。”医生道。
焦泽问：“适应期内，会发生什么？”
医生耐心解释：“适应期，也就是你的身体熟悉信息素的这段时间。最初你可能会对信息素非常敏感，也就是说，你会闻到各种各样陌生的信息素。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味道，也会有你反感的味道。”
“还有就是，”说到这儿，医生顿了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不乏注射感知剂后因伴侣的信息素气味不符合自己喜好而分手的案例。”
“我们医院只负责注射，不负责情感纠纷。这一点你需要知道。”
焦泽道：“好。”
医生觉得该讲的都已经讲清楚了，于是道：“那我开始给你注射药剂。注射过后，先留下来观察四十分钟，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可以回去了。注意三天不能洗澡。”
焦泽变了脸色：“几天？”
他好像不太能想象三天不洗澡是什么概念。
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打这个针了。
医生的针却在此刻毫不犹豫给他扎了进去。
“才三天，咬一咬牙就过去了。”医生笑着把针头拽出来，“实在不行，沾点热水擦一擦嘛。我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条件有限，我整整三十天没洗澡。”
三十天……
焦泽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不能细想，越想越头皮发麻。
加上有轻微的晕针反应，他突然捂住嘴，道：“抱歉，那个……我有点……”
说完忍不住yue了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出去了。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许疑惑：没听说过注射这针会想吐啊？
反应这么强烈，怕不是害喜吧。
好奇怪。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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