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咬痕


    楚以泽看了看四周, 除了午不闻就是陈欧铭,他靠近顾少延一点,趴在他耳边悄悄问他:“刚才阮知南来了没?”


    温热的湿气喷在他脖颈处, 引起一阵酥麻感席卷全身, 顾少延侧眸, 看着那自己稍微一侧脸就可以吻上去的嘴唇, 他喉结上下滚动,勉强忍住。


    不过听到楚以泽的话后,他瞬间没了这些心思。


    毕竟楚以泽和午不闻聊天时, 他就在旁边看着。


    于是楚以泽便听到那人沉闷地回答了一声:“没。”


    楚以泽一愣, 转头不解地看向午不闻。


    午不闻:“夫人,我说的是……不在。”


    而不是没来。


    “玩文字游戏是吧?”楚以泽抿抿嘴, 放过午不闻, 毕竟现在跟他也说不出什么反转来。


    不料,下一秒顾少延抓起他放在床铺的手,满眼看着的都是他, 柔声说道:“我喜欢你,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照顾我?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人,我最想看见的是你。”


    楚以泽:!!!


    他满脸震惊加满脑袋的问号,震惊道:“顾少延你在说什么?”


    顾少延蹙眉,满眼的无辜:“检查报告你也看了, 医生说我没病, 所以你之前说我脑子被撞傻了才会喜欢你的这句话, 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楚以泽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看了看驻足在一旁同样不解的陈欧铭, 又看了看满脸脆弱感的顾少延。


    他想,他想不出什么来。


    “你烧糊涂了, 先休息吧。”楚以泽出于推脱本能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起身准备走。


    见人要走,顾少延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追,但好像忘记了自己还在发烧,于是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你还没吃饭,先把饭吃了再走吧。”


    说完,他又充满脆弱感的咳嗽了两声。


    楚以泽:“……”


    “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了,有事喊我。”楚以泽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午不闻:“好好照顾你们家顾总。”


    他说完立刻走了,陈欧铭转身意味不明地看了顾少延几眼,随即跟着出去。


    “你没吃饭?”陈欧铭问。


    楚以泽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留下?”


    这句话问到了他的心坎里,楚以泽刚好喝完水之后就觉得头疼,浑身不舒服,干脆破罐子破摔:“实话跟你说吧,我不喜欢顾少延,所以我不能留下去吃饭。”


    看顾少延这倔强的样子,楚以泽也不是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既然他表白了,那自己只能先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早离婚早心净。


    虽然顾少延生病了,但他又不是圣母见谁都觉得可怜。


    陈欧铭只是点点头,扭头看着他,“来看顾少延的时候走的匆忙没吃晚饭,不如我们一起?”


    楚以泽摇头,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有些疲惫:“你去吧,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陈欧铭扶着他进去专门供给家属住的那间房间,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蹲下轻声问他:“你怎么样?哪里难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楚以泽还是摇头:“不用了,可能我是困了,你先回去吧。”


    “还是先让医生——”


    “不用了。”


    陈欧铭刚想抬起手摸楚以泽的脸就被他一把按下,脸上也多了几分抗拒与疏远。


    为什么疏远?


    是因为他上次在被偷换掉的资料上看到了什么?还是他找迟冬时,迟冬说了什么?


    陈欧铭收回手,看着现在坐在床上强撑起精神的人,他胸口起伏了几下。


    楚以泽皮肤细白,又长了一张温柔好看的脸,五官线条每一寸都完美流畅的恰到好处,陈欧铭站起身子,俯视着他,抬手将楚以泽的领口拉开半截,露出精美白皙的锁骨和白嫩的皮肉,以及胸前隐约可见的风光。


    他漆黑的眸子一沉,捏着人衣领的手顿了顿。


    只要他此刻愿意,轻轻一拨,楚以泽身上的衣服便会不堪一击,而且,以楚以泽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要自己随便做点什么,他也不会有什么反抗。


    楚以泽甩了甩自己的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强打起精神,一巴掌拍掉陈欧铭的手,只觉得视线模模糊糊的。


    被他这么一拍,显然惹怒了陈欧铭,他咬了咬牙,转身将门反锁,又冲过来揪着楚以泽的衣领一把将人推倒。


    “卧槽,你轻点啊。”楚以泽困的睁不开眼睛,被人推倒床上他也反应不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陈欧铭咧嘴坏笑,伸出手拍拍他的脸,“楚以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楚以泽声音糯糯的。


    “我是谁?”陈欧铭有些期待。


    “顾少延。”楚以泽想翻身睡觉,又伸手去推陈欧铭,但陈欧铭现在压在他身上,只能先抵着他的胸膛,“你起开,先让我睡觉。”


    陈欧铭紧了紧后槽牙,本来松下来的脸又立刻冰冷:“哼,你他妈都这样了,还想着你前男友呢?”


    楚以泽阖着双目,嘴里嘀咕着:“狗比东西……”


    由于困倦,楚以泽现在说话都软绵绵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点糯音,勾着陈欧铭的心间,闹得他喉咙发痒。


    “确实是狗东西,你跟他分手也是他活该。”陈欧铭目光下移,落在他白皙的脖间,嘴里像是喃喃自语:“所以你当初回过头,选我多好,再说当年我又不是真心喜欢那女的,跟她结婚也不过是商业利益,我都跟你解释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怎么他妈的这么拗执!”


    说着,他的双眼充斥起猩红,双手插.入楚以泽墨黑的头发里,疼的熟睡的那人闷哼一声。


    这一声直接哼进了陈欧铭的心里,于是他几乎失去理智,低头趴在楚以泽右侧的锁骨处狠咬了一口,叼起他的皮肉,细细碾磨。


    “呃……”楚以泽感到疼痛,陈欧铭这才松了嘴。


    他看着自己咬出的一排牙印不断也往外流血,他满意也笑了,松开楚以泽的头发,“他给的药还算不错,咬成这样了都没醒。”


    他想起身,但是又不甘心,双手抓着楚以泽的衣领,内心做了好长时间的挣扎,直到他的腿麻了,他才松开手从楚以泽身上起来,又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才走,临走前,他握着门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那人,脸上略显慌乱,嘴里不断说着:“算了,我做错的事情多,还是少让你恨我一点吧。”


    说完,他推门出去,站在门口又给他找的医生发了信息,说要加大药量后才走。


    次日,太阳刚升起地平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透明窗户和纱白的窗帘映在地板上,顾少延穿着皮鞋踩过去,推开了楚以泽睡得那间房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楚以泽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但神奇的是一丁点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顾少延走过去,伸手拉上窗帘,楚以泽这才被声音弄醒。


    “顾少延?”他半眯起眼睛,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嗯,起来吃早饭。”顾少延坐在他床边。


    楚以泽翻个身子,面朝天花板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嗯?”顾少延看着人,好奇问:“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你骑在我身……”楚以泽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闭上嘴。


    说话说一半,但顾少延好像察觉到了端倪,“梦见我什么了?”


    “没什么。”楚以泽动作迅速地跪坐在床上,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你怎么起来了?”


    “医生说我的高烧退了,一会就出院。”顾少延说着,目光下移,落到楚以泽的锁骨处时,瞳孔猛然放大。


    就在那里,有被人咬过的痕迹,而且上面顺着皮肤流下来的血迹未干,一直蔓延到楚以泽的腰身。


    他进来时,楚以泽是趴着的,但他刚才一坐起来,衣领被人拉开好几颗扣子,大敞着,一眼便看到这牙印,楚以泽长得又白,所以这咬痕和血迹都格外触目惊心。


    注意到顾少延的表情不对劲,楚以泽低头一看,连忙拢好自己的衣服,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又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顾少延抓着楚以泽的肩膀想要质问,但现在楚以泽的伤口才是最要紧的,他生生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起身去叫医生来。


    十分钟后,护士收好工具,医生嘱咐楚以泽:“夫人,近一个月切忌辛辣食物,三天内,伤口也不可碰水。”


    楚以泽点点头,“谢谢,麻烦你了。”


    医生走了之后,房间里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楚以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抬眼瞄了一下坐在对面,面沉如水的顾少延,他黑着脸,周围的气压都低沉的可怕。


    在他的记忆里,顾少延从来都没这样过,起码对他从来都没有过。


    “咳咳。”楚以泽觉得脖子痒,想抬起右手挠,结果忘记自己的右手处于什么状态了,于是他又抬起左手,但指尖刚接触,脖子又不痒了。


    反反复复来回好几遍,终于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楚以泽最先受不了:“啧,被咬的人是我,被非礼的人也是我,按理来说我应该才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他抬眼看向顾少延,语气又怂了:“你、你别生气了啊,我还没说什么呢。”


    “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回去的是陈欧铭。”顾少延气到无法呼吸,“一定是他。”


    楚以泽收回目光,垂眸不语。


    和从前不一样,他现在也拿捏不清楚陈欧铭,但还是帮他辩驳一句:“不会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顾少延抿嘴,继续沉着脸。


    第52章 消愁


    俩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尴尬的沉默气氛, 一直等到午不闻进门后。


    “顾总,监控调出来了。”午不闻看着二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内心也怵了一下。


    顾少延沉着性子, “说。”


    楚以泽也悄悄竖起耳朵。


    午不闻将录好的录像展示出来:“根据录像显示, 当时夫人很明显的精神欠佳, 陈欧铭扶着夫人进了房间,二十分钟后,陈少爷才出来, 之后截止顾总进去前, 再也没人进过这间房间。而且我还调出了其他几个方位的监控,窗户等一切可以进去的地方, 都没有人进去。”


    证据摆在眼前, 真相大白。


    楚以泽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包扎好的伤口, 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会……


    “夫人……”午不闻眼中有些心疼。


    他那么好一个夫人, 怎么就被人糟蹋了。


    “让我冷静一下。”楚以泽站起身子,又觉得双腿软绵绵的,顾少延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让人摔下去。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顾少延面无表情回答:“喜欢你。”


    楚以泽没听懂。


    顾少延又复述一遍:“他喜欢你。”


    “我……靠……”楚以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硬生生的把自己卷进了一个无底的黑色漩涡。


    午不闻见形式不妙, 识趣的悄咪咪溜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并且嘱咐保镖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果然, 他前脚刚走,屋内便传来一阵哗啦声, 楚以泽气的差点掀了桌子。


    他不信,掏出手机给陈欧铭打了电话,陈欧铭倒也不心虚,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还是个人吗!”楚以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抵着耳朵,整个人目前处于崩溃边缘。


    “如果我喜欢你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困扰,那对不起,我道歉,我收回我说过的话。”陈欧铭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


    顿了顿,那人又补充问道:“可以吗?”


    “可以你大爷。”楚以泽骂完立刻挂断电话。


    不是他不和陈欧铭来往了,而是他找不到颜面面对世界了。


    沉默了好一会,楚以泽猛然抬起头,真诚的问顾少延:“我要去泰国做变性手术。”


    顾少延:?


    “我是真的想不通,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说喜欢我,你们喜欢我什么呀?我好到哪了?”楚以泽垂头丧气的,十分不理解:“我、哎……”


    纠结、不理解、沮丧、挣扎又垂头丧气,短短一分钟,楚以泽将这些演了个遍。


    顾少延于心不忍,“如果你不喜欢,以后可以不用再见到他们了。”


    楚以泽不明所以抬起头:“啊?”


    顾少延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让他们不再喜欢你,离你远远的,你以后也不用为这些事愁心。”


    楚以泽怔住了。


    顾少延又补充道:“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开口。”


    “你想要干什么?”楚以泽一脸的防备。


    顾少延低头,严肃道:“驱除情敌。”


    楚以泽:“……”


    他怎么忘了!眼前还有个人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


    顾少延出了院之后,楚以泽拒绝同行,而是在大街上找个没人的小角落蹲着思考人生。


    思考了大半天,他依旧是把问题源头归咎于他没有早点去泰国做变性手术。


    于是他思考半晌,掏出手机准备摇人。


    然而看了一溜子的通讯录,竟意外地发现自己连一个能谈心的朋友都没有,楚以泽抬起手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平时咸鱼躺,真出事了一个人都喊不来,万一等哪天你死了,葬席都凑不齐一桌。”


    翻着翻着,江初白的号码映入眼帘,楚以泽忽然想起沈清规跟自己说过:“他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他告诉我,他很想你。”


    ……


    越继续想,就越心烦意乱,于是,楚以泽选择了关机。


    忽然,他听到自己前方窸窸窣窣的有什么声音,于是准备去看,紧接着伸出来一颗人头,差点把楚以泽吓个半死。


    “於笑川,你闲的没事躲在这里吓人?”


    於笑川撇撇嘴,“我路过碰巧看到你,想躲在这吓吓你来着。”


    楚以泽成功被无语到了。


    “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於笑川对着他又拿出一副指指点点的样子,“我听说了啊,我顾哥发了高烧,你身为顾总夫人不贴身伺候,你躲在这犄角旮旯里干什么?”


    “你还知道顾少延发高烧了,难为你关心了。”楚以泽瞥了他一眼,“到现在顾少延都出院了,也不见你一看一眼。”


    於笑川一噎,转身蹲在地上画圆圈,委屈道:“又不能赖我,谁让我家老头子关着,不让我出来。”


    闻言,楚以泽挑起眉毛:“怎么,犯事了?”


    於笑川噘着嘴:“可不,我不就是飙……关你什么事?”


    他站起身子,又莫名硬气起来,楚以泽白了他一眼,推开人往外走。


    “哎等等,你先别走。”於笑川一把将人拽下,哭丧着脸:“好不容易找找个人,你可别再走了。”说完,他拍拍胸脯:“小爷今天请你喝酒,怎么样?”


    顿了顿,他又觉得自己太平易近人,于是又恶狠狠道:“不要以为我是接受你了,这完全是因为我想拖住你,给顾哥和小南创造相处的机会。”


    楚以泽成功二次无语。


    不过他答应了,毕竟自己现在鸡毛蒜皮一堆破事,需要借酒消愁。


    於笑川觉得两个人不够爽,打了一大圈子电话,才把把乔斯和燕绥喊来,勉勉强强凑齐了一桌子的人。


    酒吧内灯光绚烂迷人眼,


    “咱这是……弄啥嘞?”乔斯盯着自己手边的一打啤酒,满脸疑惑。


    “喝酒啊。”燕绥笑笑,低头拍了拍自己手边的两打啤酒。


    “我打电话之前已经跟你们说了啊。”於笑川又命人拿了三打。


    楚以泽率先开一瓶,一饮而尽。


    “好!”


    於笑川也跟着佩服:“之前觉得你娘的要命,动不动就哭,现在看来完全不一样嘛,来,再来一瓶!”


    他又打开一瓶,重重地砸在楚以泽面前。


    楚以泽又不是傻子,抬眼瞄向那人,“你们先喝我随后。”


    “那我也不客气了!”燕绥站起身子,一脚踩在沙发上,非常豪气地打开一罐,抬起手往嘴里灌……


    了那么一小口。


    “切~”於笑川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多牛逼呢,就这呀?看我来一个!”


    说完,他拿起刚才给楚以泽开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向滴酒未沾的乔斯。


    “别看我呀,我不会喝酒,我不能挨边,一杯就到了。”乔斯举起双手。


    楚以泽挑眉,总觉得内心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半个小时后,楚以泽看着於笑川身旁干完的两打啤酒陷入了沉思。


    楚以泽帮睡得就像是一团泥鳅的乔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回到一边继续喝自己的。


    於笑川这次纯属是喝酒解闷,刚开始喝的起兴,还继续叫了其他的名贵酒,现在喝的整个人都嗨飞了,反观燕绥,刚开始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罐,到后来压根就不碰了,直接找了几个陪酒的小男孩说起悄悄话来。


    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楚以泽越看越好奇。


    “怎么?嫂子你有兴趣?”燕绥感觉到了他充满好奇的视线,然后跟旁边的小男孩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了楚以泽那里,刚坐下,那松软的腰肢像是撑不住这人似的,立刻软在了楚以泽的怀里。


    “嗨呀,嫂子,大家都是男人嘛,我懂。”燕绥朝着他挤挤眼:“放心,我不会告诉顾哥的。”


    虽然楚以泽喝了很多酒,但脑子还没有处于死机状态,于是手忙脚乱地推开怀里的人。


    小男孩被推开后也不恼,继续朝他扑,嘴里还软软地说道:“这是哪家的少爷呀?第一次来这里吧~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想跟你一起喝杯酒而已。”


    他端着酒杯,翘着兰花指递到楚以泽唇边,娇滴滴道:“喏,如果你喝了,我呀~什么都听你的~”


    楚以泽被他一句话带的一个波浪号给电到了,浑身发颤,他推开小男孩的手,非常正经地问他:“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小男孩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了笑容:“问这个做什么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保证,今晚一定会把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眼见人又想要凑上来,楚以泽再次伸手将人推开,依旧严肃问他:“你多大了?”


    小男孩扎巴扎巴眼睛,老实回答:“今年再过一个生日就19岁了。”


    19……


    和迟冬一样大的年纪。


    “你上学了没?”


    “上学?还上什么学。”小男孩垂眸失落道:“初中就辍学了。”


    “初中就辍学了?你这么小的年纪不好好上学当鸭子干什么!”楚以泽不悦皱眉。


    那小男孩愣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刚才狐媚勾人的模样:“少爷~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不要再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了~”


    楚以泽喝到:“回答我!”


    毕竟是当了好几年老师的人了,语气拿捏的也非常到位,让人一听感到一股带着威严的恐惧。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认真回答:“我、我家里没多少钱,然后、就不想学了嘛……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活干,就出来当鸭子了。”


    顾少延问他:“那你后悔吗?”


    小男孩眼角闪着银光,“后悔啊,但后悔又有什么用,总不能让我一个19岁的人去读初中吧。”


    “去学一门手艺吧。”楚以泽打量了他穿的衣服,外套半挂在臂弯处,里面穿着紧身渔网,虽然遮住了身体,但却给人一种诱惑的美感,而他下身只穿了一个超短短裤,整体说是坦胸露.乳都不过分。


    小男孩皱了皱眉,不大情愿。


    卖屁股时间长了,他已经习惯于这种不费力气就可以赚大钱的工作。


    “我可以出钱资助你。”楚以泽静静说道:“不过学不学在你。”


    小男孩端着酒杯的手无处安放。


    楚以泽轻轻叹气,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对他说:“那我们换个话题吧。”


    小男孩点点头。


    楚以泽端起他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然后仰面躺在沙发靠背上,问他:“我朋友,最近有个烦恼,怎么说呢,我这个朋友,有正儿八经的工作,长的吧,帅,有一说一是真的帅,但是他是个直男,你知道直男吧?就是不是弯的那种直。”


    小男孩听得似懂非懂的。


    楚以泽又抿了一口酒继续说:“他最近在愁一件事,就是他身为一个坚定不移的直男,却一直被不同的男人表白,但是我朋友又不喜欢,拒绝了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


    小男孩附和道:“那你朋友人缘不错。”


    “嗐。”楚以泽发愁:“你说我朋友是不是得去做个手术变个性什么的,才能摆脱这种情况。”


    小男孩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不是变性的问题,我认为是你朋友的问题,他肯定是对那些喜欢他的人做了出格的举动,然后被人误以为是个gay,所以才会这样。”


    楚以泽扭过头看他,“可是我朋友已婚。”


    小男孩继续说:“那这样就肯定是你朋友的问题了,都已婚了还跟别人卿卿我我。”


    楚以泽反驳:“可是我朋友的结婚对象是男的!”


    小男孩皱眉,嘴巴微微撅起:“真渣。”


    楚以泽:……


    “那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喝一会。”楚以泽扭过头不再看他。


    小男孩点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才温吞地走回燕绥那里。


    第53章 喝酒


    燕绥一看人被赶回来了, 连忙打趣楚以泽:“哟?嫂子怎么,这个不合你胃口?那来,我再给你换一个。”说着, 他拍拍怀里的人, 让他去楚以泽那里, 嘴里还说着:“放心吧嫂子, 这件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任凭顾哥怎么问我都不会透露出一个字来。”


    看着又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楚以泽感到一阵心累。


    “嗯?什么守口如瓶?你要透露哪个字啊?”於笑川喝的一滩烂泥, 双手抱着个酒瓶就往他这里硬拱。


    “我去, 你喝了多少?”楚以泽一把推开身上那坨酒气熏人的肉,满脸嫌弃地打量他。


    於笑川双眼迷离, 吐出一口酒气嘿嘿笑道:“我没喝酒!你在说什么胡话!”


    楚以泽撇撇嘴, 伸出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那人抱着酒瓶,往他这里挪了一点, 表情严肃认真, 盯了好一会才咧嘴:“这是个‘傻’字!”


    楚以泽:……


    燕绥听了哈哈直笑,低头喝了一口怀里小男孩递来的红酒,损於笑川:“我看你是个傻子,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回家睡你的觉去吧!”


    他一挥手, 便来了几个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累的满头大汗才将熟睡的乔斯和手舞足蹈的於笑川抬走。


    经燕绥眼神示意后, 那个新来的小男孩再次抬起更加柔软的腰肢, 直接贴着楚以泽坐下。


    “少爷~喝酒嘛~”新来的小男孩染了一头鲜艳的红发,皮肤也细白, 就是五官有些僵硬,楚以泽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人整了容。


    “不用。”他推开那人花白纤细的手。


    红发小男孩眼珠子一转,起身想要坐在他的大腿上。


    忽然,整个酒吧陷入一片漆黑,他们所处隔音极强的包厢内,竟然听到了外面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腾的一下全部亮起灯光,只是和刚才不同,五彩的霓虹灯都被关了,开了正常的白炽灯酒吧里的人面面相觑,整个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就在众人愣住的时候,酒吧门被打开了,外面站着乌泱泱的一群黑衣保镖,个个虎背熊腰,面相凶恶,酒吧里的人以为是哪里的□□,吓的连连后退。


    紧接着,只见那群保镖从中间分开排成两队让出一条路,那人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一身贴身纯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同样黑色的呢子大衣,面容清冷,浑身戾气逼人。


    顾少延冷着一张脸,步子不疾不徐地走来,驻足睥睨一圈酒吧里的人,然后改为大步流星,由保镖引领着去了楚以泽那间包厢。


    而楚以泽也懵然一瞬,瞬间意识回笼,在包厢众人内率先反应过来,“我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


    包厢内迷离的霓虹灯换为单调的白炽灯后,燕绥从醉酒中恢复了一点意识,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怀里的人,“滚。”


    那几个陪酒的小男孩都被吓得微微颤颤,刚要站起身子,楚以泽便皱眉,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于是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起身,“那你先玩,我先走。”


    “嘭”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门几乎是被砸开的,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顾少延穿着板正的西装,头发精致到了极致,他阴郁着脸一言不发,缓缓将目光锁在楚以泽的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步一步冲着他着他走过去。


    楚以泽不得不先坐下。


    顾少延长得英俊,皮肤冷白,平时又是一副不爱笑的模样,典型的禁欲系高冷帅哥,于是,便开始有人拿起手机想要拍照,但是却被他身后身材魁梧的保镖眼神警告,便立即缩回了手。


    “顾、”


    “为什么要来酒吧?”顾少延直直地站在楚以泽面前,摘下套在右手上那只纯黑皮质定做手套,露出那只骨节分明、像是经过上帝雕琢一般的手,他轻轻抬起抚上楚以泽细滑的脸颊,嘴里质问道。


    “来酒吧喝酒消愁。”楚以泽按下那人抚摸自己脸侧的手。


    顾少延语气低沉,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舍不得吼眼前人的压抑,“消愁?你有什么事不能找我说?”


    “找你说那这事就大了。”楚以泽一直在烦,甚至内心都快对男性的表白产生了抵触与恐惧,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倒是可以。”


    顾少延眸子一沉,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压人的威迫感。


    双方好像僵持不下,顾少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顾哥,你怎么来了?”燕绥连忙小跑过去稳住正处于发怒边缘的顾少延,“顾哥你来了怎么没说一声?哎!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嫂子清清白白,绝对没有碰过他们。”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倒是像提醒了他。


    顾少延抬起头,锋利的同刀子一样的眼神挨个划过那群人,随便抬起手指了一个,恰巧不巧,刚好是第一个来喂酒的小男孩,保镖心底会意,跨着大步一只手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将人拽出来,吓的小男孩哆哆嗦嗦的站着。


    他扭头问楚以泽:“是他喂你酒喝?”


    楚以泽垂眸,看到了自己面前摆着的两个酒杯,心想顾少延也肯定看到了,不然不会如此笃定。


    不等他说话,顾少延便开口:“既然喂了你,那我身为你的合法伴侣,也请他喝几杯。”


    他头也不回,直接挨着楚以泽坐下,随后保镖让几个服务生将店内仅有的几瓶cule winery红酒全拿了出来。


    把燕绥心疼的肉都掉了好几块。


    然后保镖粗狂地将红酒打开,一瓶瓶摆在桌子上,顾少延语气冰冷:“喝了他。”


    小男孩怎么敢喝?而且也喝不起,这一瓶酒就够他好久挣的钱了。


    “顾少延,你干什么?”楚以泽悄悄推了他一把。


    顾少延似笑非笑:“干什么?当然是请他喝酒了。”


    “顾哥,你消消气,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燕绥转头喝道:“看什么,还不跟顾总道歉!以为自己爬了几个人的床了,就敢在顾哥头上撒野?”


    小男孩都快被吓傻了,连忙走来道歉,但是保镖丝毫不退让,直接把人再次拽来,小男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顾总让你喝。”保镖一脚踹到了那人的肩膀上,怒吼:“喝!”


    保镖的态度就是顾少延的态度,即使燕绥再想要解围,也无济于事。


    小男孩来不及思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肩膀上骨裂的剧痛,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刚灌完一瓶,忍着呕吐又伸手去拿下一瓶。


    楚以泽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将人按下,“顾少延你他妈想干什么?”


    “都说了,请他喝酒。”顾少延满脸不在乎。


    楚以泽看着浑身是酒的小男孩红肿着两只眼睛,于心不忍,“他哪里做错了?还有,谁请喝酒这么请?”


    顾少延不语,保镖们就直接将人抓起来,准备按着灌。


    “你发什么神经!”楚以泽转过身子扑向顾少延,狠狠拽起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楚以泽,你背着我来酒吧不说,还他妈喊了鸭子陪你,还让他趴在你怀里,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是想亲你,还是□□买好的浪荡话?”顾少延抬头平视,眼中也多了几分怒火,嘴里不停地讥讽他,“楚以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他妈都在看着呢!”


    楚以泽不解地望向燕绥,风城、云城和山城的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基本上都是燕绥的天星集团旗下的,所以燕绥最清楚,而他眼神飘忽,大概是默认这包厢里有摄像头了。


    “艹!”楚以泽一把松开他,“我他妈喜欢女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这句话已经被他说出来茧子了。


    楚以泽懒得再跟他说什么,简单澄清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但顾少延咬了咬牙,索性也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快步跟上楚以泽,从他背后直接打横抱起人就走。


    “顾少延,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我告诉你我没心情陪你闹,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楚以泽瞪他。


    顾少延冷声:“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把刚才那鸭子扔酒缸里发酵。”


    “你!”楚以泽抿抿嘴,果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被顾少延抱上了停在门外已久的帕加尼。


    他刚被放下,顾少延便猛扑来,锢着他的手,死死地将他压在身下,楚以泽面前瞬间被陇上一层黑影,因为自己的右手还受着伤,所以没用力推开他。


    可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摁的他几乎无法呼吸,楚以泽侧脸不想看他。


    “楚以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松动了,我对你他妈的不够好吗?我顾少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离婚?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你他妈的看看我!”


    顾少延气的咬牙,按着楚以泽的手也腾出来一只,顺着他细滑的脖颈往上划,掰过楚以泽的脸正对着自己。


    “卧槽,我刚才还在跟你说我喜欢女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他妈不喜欢你!你听不明白吗!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你看不出来吗!”楚以泽也被他说恼了,他甚至完全搞不明白顾少延是哪一套。


    “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们结婚了!”顾少延眼角温热,声音里还似乎带了点泣音:“你居然背着我去酒吧玩鸭子,我哪里配不上你?我长得很丑吗?还是说让你看见我就想吐?那群只会化妆涂粉的死娘炮又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你刚才跟那个人说什么了?你跟他聊了这么长时间,究竟说了什么!”


    “我是真受够你了,滚开。”右手隐隐传来热痒,他又想起医生说再过个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等他手好了,一定要先跟顾少延打一架,不然平复不了他这么多天在顾少延那里受的气。


    “我不滚,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滚!”


    楚以泽被气笑了,不屑一笑:“呵,你别跟我说,你今天专门来的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顾少延胸膛起伏着,用颤抖的声线喊:“……是。”


    楚以泽一怔,他现在只能看得清顾少延的轮廓,对于他的脸还是一片乌黑,但是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我说了我没喊鸭子。”


    “可是你去了!你他妈就是不要我了!”顾少延双手松开他,反手捧着楚以泽的脸,对准红泽的唇瓣压下去。


    这一下来的措不及防,楚以泽一惊想要骂他,反而张开了嘴给了顾少延可乘之机,顾少延狠狠地碾磨他柔软的嘴唇,再伸出舌头,在他口腔里不断索取,疯狂掠食着他的上鄂、舌尖直至每一处都留下顾少延来过的痕迹。


    “唔、”


    楚以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任凭自己怎么推开、拍打那人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少延通红着双眼,宛如丛林野兽凶狠地对待自己。


    楚以泽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舌头都麻木了,顾少延才舍得放开自己。


    “楚以泽,我没病,没有什么自我认知偏差和什么狗屁的失忆症,医生都说了,也开了证明你怎么就是不信?”顾少延额头抵在楚以泽的肩窝处,两只手臂紧紧地圈着怀里的人,压抑着心里疯狂的冲动,轻嗅着他身上的清香。


    他难过的喃喃道:“……铁石心肠。”


    楚以泽从来没有接过这么累的吻,此时也在闭眼休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信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原身……我喜欢你干什么。”


    顾少延表情微微一怔,然后又低声咒骂:“艹。”


    等到车开进院内停下,楚以泽一刻也不想多待,直接开门下车快步上楼。


    “夫人等会。”刘妈端着碗过来递给他,“先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再吃一些药。”


    楚以泽接过醒酒汤,问:“什么药?”


    刘妈担心道:“顾总嘱咐的,说夫人胃不太好,今天晚上又喝了一些酒,所以特地让我给你备了药,这万一晚上胃疼起来可是要命的疼的。”


    楚以泽蹙眉,把醒酒汤喝了就走了,“药你扔了吧。”


    刘妈看着手里的白色药片,左右为难。


    “他没吃?”顾少延迈着稳健的步子。


    “是啊,这、顾总,还是你给夫人喂下吧。”刘妈把药给他。


    顾少延点点头:“你先去休息。”


    第54章 上班


    楚以泽上了楼往办公桌的椅子上一坐, 内心烦躁不安,他抬眼,环顾了一周房内奢华的陈设。


    淦, 不住了!


    搬出去, 就现在。


    于是说走就走, 他即刻动身连忙收拾衣物, 即便另一只手不方便,他也要搬。


    “反正被顾少延亲了,这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


    不仅亲了, 那狗日的还伸舌头!


    他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如今还被一个男人强吻了,刚叠好两件衣服,楚以泽又立刻泄了气, 把衣服一扔, 一脸沮丧,心里的委屈又没地方发泄,他十分颓废地躺在沙发上。


    顾少延拿着药上来, 刚进门一眼便看见楚以泽愁眉苦脸, 开口问:“你怎么了?”


    听到源自始作俑者的关心,楚以泽腾的一下坐起身,警惕一指他脚下的位置:“没出什么事,你先别过来。”


    顾少延刚恢复平稳的心情又是一沉, 蜷了蜷指尖, 忍住没动。


    “你……”楚以泽上下打量他, 刚到嘴边的“你为什么亲我”说了一个字便全部咽回肚子里去。


    婚都结了, 亲一下他能说啥。


    沉默一阵, 顾少延敛了敛在他身上定住的目光,上前将药和温水防下后又后撤几步回到楚以泽指定的位置, 道:“你今晚早点睡。”


    说完,他侧目,不偏不倚,看到了楚以泽叠好的几件衣服,立刻问:“你刚才收拾衣服了?”


    楚以泽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要做什么,你要走?”他好看的眼睛眯起,深邃的目光中带着点危险。


    楚以泽默了默,随便编了个谎:“没有,收拾衣服而已。”


    顾少延嗯了一声,但眼中眸色转深,显然不信。


    “过几天你要上班,我平时忙,以后这些活就让仆人来做。”顾少延转身打开门,握着门把手回头,见楚以泽郁闷地抓起桌上的药全吃下去,他收回目光轻轻关上门。


    “在他上班之前,你要贴身跟着。”


    顾少延语气冷的都能结冰,何特助立刻应声,但难免心里会吐槽:顾总不是说专门搬来照顾楚以泽吗……怎么要他来?


    顾少延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在夫人面前乱说话,立刻滚蛋。”


    何特助吓的一身冷汗,由于是顾少延贴身助理,所以知道顾宇的事情不少,几乎他的下半生都和顾宇绑定在一起,万一被辞退,顾少延也不会让他好过以至于泄露顾宇的机密。


    “是……”他声音微微颤颤的答应。


    顾少延走后,他才抬起脸,一脸的惊恐未定。


    刚才顾少延警告的,大概是他上次送楚以泽去机场时,为楚以泽解惑阮知南的事-


    第二天早上,楚以泽准点起床洗漱好,将单反挂到脖子上,顾少延在一楼端着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细心拨弄一边下楼。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股炽热的视线,楚以泽缓缓抬起头,而顾少延先他一秒收回目光,四目相对擦肩侧过。


    “刘妈做好了早餐,来吃。”


    楚以泽一听脸上立刻惊了,毕竟昨晚上刚舌吻,他还没从羞耻里走出来,现在哪还敢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你吃吧,我不饿。”楚以泽单手攥紧相机,转身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午不闻拦下。


    “夫人,您昨晚上喝了不少酒,起码喝碗汤。”午不闻劝他:“不然会胃疼。”


    午不闻身后还站着几个保镖,一副不吃早饭势必不让走的架势,楚以泽回头,见顾少延低头吃饭,不为所动。


    “顾少延,你难道是想把我关在这里不成?”


    顾少延放勺子的手一顿,拿起餐布细细擦嘴,再坐直身子看着他,淡淡开口:“没有。”


    可保镖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


    楚以泽:“那让我出去。”


    顾少延平静地将自己面前的汤端到对面原本属于楚以泽的位置,用命令的口吻:“把汤喝了。”


    “我不喝。”楚以泽生气了:“让我出去。”


    顾少延轻抿嘴唇,依旧不为所动。


    楚以泽便沉下声道:“你说来这里住,一切都顺着我的要求来,我现在要立刻出去。”


    顾少延侧目,何特助会意,大大方方地往楚以泽身边一站,“夫人,顾总并非这个意思,而是担心您昨晚喝了酒肠胃承受不住,所以让我特地送您。”


    他昨晚只喝了两三杯而已,其余都在忙着照顾於笑川和乔斯,以及还有那两个一直在叨扰他喝酒的小男孩。


    昨晚上是想着借酒消愁来着,但去了一遭回来就更愁了,所以今天闲着没事,想出去拍几张照片的。


    “送我还是跟着我?”楚以泽有些狐疑。


    何特助比了个二:“两个……都有。”


    “啧。”


    自从那天晚上的舌吻之后,二人都默契也再也没提起过,楚以泽不晓得对方怎么想,反正他是没脸说出来。


    这几天日子过的还算平静,因为顾少延很忙很忙,忙的有时楚以泽半夜惊醒去院子里解闷甚至能看到顾少延住的次卧灯火通明,但他的手拆纱布那天,顾少延还是挤出时间来跟着自己去的,整个拆纱布的过程一言不发,拆完纱布确认伤口没有感染之类的就走了。


    那刚巧好了楚以泽,这几天也乐得清闲,很快就到了他第一天正式上课了,楚以泽一大老早的就起床洗漱好,看着右手上横着在掌心划了一道的伤痕发了半天呆。


    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总觉得和许多人都牵扯上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将来要认识的。


    剪不断理还乱,他想开了,佛系点好。


    楚以泽迅速收拾好,抱着一大堆教案与资料去了学校,他的手刚拆纱布,还是得多养养,他的那个自行车近期是骑不了了,但是根本不用担心,因为顾少延那个狗,早就安排好了人除了他上班,其余时间都在监视他的司机。


    何特助前两天刚走来着。


    司机将他送到校外,刚打开车门,楚以泽便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视线,羡慕、嫉妒、好奇还有其他几种摸不透的情绪,总之,他好像成了焦点。


    他转身一看,一辆暗蓝色加长版劳斯莱斯赫然映入眼帘,与其他车辆一比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楚以泽今天才注意到他平时坐的都是什么车,于是连忙让司机走了,还嘱咐他下次不要开这个,“不开这个?那夫人喜欢哪辆,我给顾总申报。”司机问。


    楚以泽开口:“奇瑞□□。”


    司机:“?”


    等司机将车开走后,楚以泽又觉得身上的视线更炽热了,于是他拎起装着资料和教案的包匆忙走了。


    他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和同院的老师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始专心工作,他的政治课只有今早吃饭前一节,两个小时。


    他坐了一会掏出手机,今天刚加了班级群和工作群,微信上便立刻被轰炸了,几乎数百条的好友申请。


    他没看,先去了班级群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法学系的政治老师楚以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或者@辅导员。


    群里先是沉默了几秒。


    偶布:是……


    三叉你神经:图片.jpg


    楚以泽觉得有点眼熟,点开一看发现是自己今早上刚下车时被拍到的,由于今天第一天上班,所以他精心挑了衣服,他不喜欢过于花花绿绿,想着第一天上班简单舒服点就好,所以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那件深褐色的长衫找出来,里面又配了宽松版的内衬。


    他的腰背直挺挺跟电线杆似的,而这张照片又是抓拍,趁着楚以泽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头茫然的时候,只是可能手机像素不太好,或者是在拍其他人只是刚好拍到他从角落里截出来的,总之照片有点模糊,看不清五官。


    草莓嘤嘤逃:是不是把我们老师拍的有些潦草了?


    我要两墩冰斤斤:看不清呀看不清,领导我没捞着啊领导,我没捞着帅哥啊领导。


    三叉你神经:图片.jpg  图片.jpg不知道他从那里搞来了自己入职时的证件照,还是高清1080p的那种!


    果不其然,看清楚正脸后,班级群里便开始了刷屏模式,一大群的“啊啊啊啊啊啊”不亚于他上热搜那次。


    在事态没有更严重之前,辅导员及时制止全班禁言,这才拥有了片刻的风平浪静。


    楚以泽抿嘴,又点进了工作群看有没有消息,相比于班级群,工作群就很少有人说话,只有校长的寥寥一条,莫名又显得孤寂。


    校长-陈:今天下午顾宇集团的董事长要来我们学校发表演讲,在会议室二楼,大家不要缺席。


    楚以泽:收到。


    之后其他人才陆续跟着回复。


    放下手机,楚以泽便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一直等到他的上课时间到,在上课之前他帮一个老师代过那么小半月的课,所以对这里几乎轻车熟路,这节课下来还算顺畅。


    “下课了,别耽搁了吃午饭。”楚以泽掀开袖子看时间,提醒他们:“作业别忘了,下周一要交。”


    他低头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但背后有一道女声拦住了他。


    “那个……老师。”女生长得大方漂亮,扎着半马尾丸子头,笑盈盈地走来,“老师,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有些问题不太懂。”


    楚以泽眉梢微扬:“什么问题,我现在有空可以直接帮你。”


    女生微愣,又改口:“不不不,老师,我记错了,那道题我已经学会了,只是想加一下老师微信,以免以后再有问题不会。”


    楚以泽迟疑了一会,还是点点头跟他加了微信。


    那个女生加了微信又又撅起嘴,委屈道:“其实我早上就已经加了老师的微信了,只不过等了好久老师都没同意。”


    “抱歉,我今天早上在忙。”楚以泽淡淡一笑。


    那女生听到解释后眼睛一亮,笑道:“那老师下午有空吗?我——”


    “没空。”楚以泽察觉到她动机不纯,警惕起来:“你们几乎都成年了,要学会独立自主有自己的小圈子,不要过于依赖老师,这不是一件好事。”


    女生失落起来,趁着空挡,楚以泽利落的走了,出了教室,他几乎想用跑的。


    刚才不止是那个女生想加他微信,后面还有一大群,他瞄到了不少男生。


    该死!


    他下了课,跟着几个老师去食堂里的饭店吃饭,他点了个热面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和他同行的那几名老师挤到了一起,个个正襟危坐,而他们对面多出一个人——


    一位帅气逼人。


    他立刻收回脚步,开始怀疑自己:“不对不对,再来一次。”


    他转头又点了一份热面,回来后顾少延依旧坐在那里,沉着张冷峻的脸。


    淦!他怎么来了!


    顾少延抬眼看到了他,伸手往身旁的椅子一拍,冷声道:“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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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演讲


    楚以泽悄然垂眸, 走过去挨着顾少延坐下,看着对面挤成叠罗汉的四位老师,楚以泽尴尬一笑, 抬起手肘轻戳那人, 低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少延侧目, 视细细描摹他, 淡淡开口:“吃饭 。”


    “吃饭?”楚以泽一下子侧过身,“你来这里吃饭?”


    “嗯,你们学校邀请我来的, 所以我出现应该不会很意外。”顾少延也转过头, 直视他。


    “演讲啊……”楚以泽反应过来,顾少延的顾宇集团赫赫有名, 位列世界百强。


    楚以泽看到过关于顾宇的科普, 顾宇对外宣传自己不响应市场,而是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元宇宙,而顾宇, 就是宇宙中心, 旗下多有汽车、医药、房地产、服装等等,但他们目前最强势的,还是游戏。


    所以他来这里传授成功经验,确实正常。


    “行, 是我想多了。”楚以泽收回目光, 起身:“那你们先吃吧, 我离开一会。”


    那几位老师也都纷纷起身, 硬着头皮笑呵着:“楚老师路上小……”


    顾少延神色森寒, 一把将楚以泽重新拽坐回椅子上,“先吃饭, 你早饭没吃,这顿绝对不能落下。”


    不提还好,一说到早饭楚以泽就生气。


    因为这几天他确实是没怎么见过顾少延,但好像哪里都是顾少延的身影,自己要涂的药顾少延定时给他放好,画室里的油漆和颜料顾少延也会定时帮他囤货,甚至每天早起时吃的早餐都是顾少延做的!


    “我每天为什么不吃早饭你心里不清楚?”楚以泽气的内心抓耳挠腮,伸出手指不停地戳着顾少延的胸口,话说完了才停下。


    顾少延瞥下眼角,开始怀疑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了,就是因为做的全是我爱吃的,你觉得我敢吃吗?”楚以泽说:“我告诉你,我喜欢吃什么挑什么,我妈都没这么了解过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餐后喜欢吃几颗葡萄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吃?”顾少延问。


    楚以泽冷笑一声。


    他能吃才见了鬼了,到时候万一顾少延见他喜欢吃,再把午饭和晚饭给做了,他就等着喝西北方吧。


    见他不说话,顾少延面露不解,伸手按着他的手臂,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吃?”


    刚巧,楚以泽点的两份热面上来了,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喜欢早饭,但是我不喜欢做早饭的人。”


    他将两份热面推给对面那老师一份,一份留给自己,对面的老师硬着头皮虚虚地偷瞄了一眼顾少延,确认那人没盯着自己才悄悄地伸出手拿来。


    但自从楚以泽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顾少延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来,细细品着那句话。


    喜欢早饭……不喜欢他……


    顾少延喉结滚动,盯着楚以泽的眸光逐渐黯淡。


    忽然,他伸出手,按着楚以泽俊美的侧脸轻落一吻,淡淡的触感仿佛羽毛扫过。


    挤在对面的几位老师脸色如出一辙地惊恐:!!!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几人瞬间喷出嘴里的面,一个二个胡乱咳嗽起来,楚以泽甚至怀疑他们要把肺咳出来。


    “你亲、”


    顾少延抬起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今晚早点回家。”


    说完,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抬脚便离开了。


    楚以泽:?


    顾少延走后,他身上几乎黏上了全食堂的视线,就连自己对面坐着的几位老师也都眼光怪异。


    “你们……”他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那几个老师连忙摆手:“不不不,顾总夫人和顾总的感情是真好啊哈哈哈哈,这谁看了不羡慕?”


    楚以泽皱眉:“你们连楚老师都不喊了。”


    “哪有哪有。”被楚以泽“投喂”过的那位老师搔搔后颈,嘴里嘀咕道:“谁还敢喊你楚老师啊,这万一被顾总知道了以为我跟你套近乎……不得好一顿收拾……”


    楚以泽听了之后,内心了然,他垂下眸子,长睫颤了颤,“那你们先吃,我、我先走了。”


    他放下筷子,顶着众多视线低头快步出去,越走心里越气,越生气脚底下走的越快,他最后跟乘了风似的,一溜烟跑到了会议室二楼。


    顾少延你在干!什!么!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


    楚以泽都快气炸了,但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不仅如此,他还要静下心看顾少延在台上谈论自己的经历,他就更生气了!


    “遭殃的顾少延,大冤种,啊不对,是老冤种顾少延,呸!”楚以泽在会议室里找了个位置。


    ——离顾少延最远、视线最不清晰的那张。


    “嫂子好。”燕绥向他打招呼。


    “好巧,你也在。”燕绥旁边有两张挨着的空座,楚以泽不好坐最外面的,只好挨着他坐下。


    “嗯,左右今天闲着没事,就和顾哥来这里玩玩了。”燕绥随口答着。


    楚以泽听了他的解释反而眯起一只眼睛,满脸不相信。


    燕绥:?


    “有一说一啊,我平时是喜欢玩玩,但在这种正经的场合,我绝对不会乱来。”燕绥嘿嘿一笑,从身后拿出个枕头给楚以泽垫上。


    “你干什么?”


    楚以泽警惕地一把按着枕头不让放,燕绥则是一脸无辜:“我怕你咯着了,所以给你垫垫。”


    “上次在游轮上的时候,你不小心摔我怀里,我一眼就摸出来你的腰细,平时得护着,所以今天特意想着,毕竟顾哥不在没人照顾你。”燕绥一边放一边自言自语说道。


    给楚以泽听的一愣一愣的,一眼摸出……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对了嫂子,刚才我见顾哥去了食堂那边,是不是去找你了?”


    燕绥哪壶不开提哪壶,楚以泽成功把刚才忘记的气又生起来。


    “不知道,他去哪我又管不着。”楚以泽瞪了他一眼:“你别问我,我跟顾少延不熟。”


    忽如其来的生气,燕绥措手不及,于是抿抿嘴,手足无措地干坐着。


    楚以泽深吸几口气,才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刚静坐一会,忽然觉得自己身侧好像闪了一下,随后“咔擦”一声,随后他听到有人喊他,嗓音温润好听:“小泽!”


    楚以泽猝然睁开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到陈欧铭来了,他脖间挂了个长柄,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一瞬间,楚以泽神色恍惚了一下。


    他就坐在了自己手边的座位。


    “我们好久没见了。”陈欧铭满眼失落,但还是勉强撑起个笑:“自从上次医院之后,你再也没来找过我,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如果不是陈叔告诉我你来上班了,我真怕我会把山城翻个底朝天。”


    明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但听得楚以泽内心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压自己锁骨留下的伤疤。


    “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陈欧铭眼眶微张,先是震惊再是痛心疾首:“就因为听了他们的话,你就怀疑我?”


    “没有。”楚以泽瞥他:“是看到了监控,那天晚上之后,我的这里就多了牙印,是不是你干的?”


    陈欧铭目光下移,定在他那双细腻分明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是我。”


    他承认了,楚以泽并不觉得意外,继续问他:“为什么?别说你喜欢我。”


    陈欧铭低头沉默一会,然后抬头,继续笑着,男人唇形优美,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不像话,简直想让人溺死在他的微笑里:“是啊,我当然喜欢你,不然,那天晚上我也不会趁你睡着偷亲你。”


    “你有病,你病得不轻。”顾少延之前也提醒过他,虽然他内心做了预料,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会觉得恶心。


    他一直拿着当兄弟的人,居然会这样。


    陈欧铭自嘲似的:“是,我有病,我当然有病,不然我喜欢你干什么?我原本是可以找个女人,安稳度过一生的。”


    楚以泽滕地起身,愤怒地瞪着他,眼睛都红了尾巴:“别再见面了,也不用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他找了前排的位置,只求离陈欧铭能远一点。


    而听完全过程的燕绥则是满脸震惊,趁着陈欧铭低头难过时连忙掏出手机汇报。


    :顾哥!不好啦!


    顾:?


    :你被绿了。


    :陈欧铭跟嫂子表白了!


    顾:嗯,我知道。


    燕绥:?


    知道?顾哥知道?!


    尼玛,玩这么花?


    :可陈欧铭还说他亲了嫂子。


    那边沉默不语,燕绥等了好几分钟后终于不耐烦,准备催促却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闷响,借着场馆内昏暗的光线定睛一看,是他顾哥揪起陈欧铭的衣领打了一拳。


    这一拳不轻不重,既没有把陈欧铭打到吐血,也没让陈欧铭觉得有多轻,捶的他倒地直咳。


    燕绥一看吓的手机差点掉了,连忙起身将顾少延拉远一点,他内心庆幸灯光不亮,不然明天又得上热搜。


    顾少延双眼通红,双手紧攥成拳气的直抖,胸口剧烈起伏着,活脱脱的像一只与其他人抢夺撕扯食物的野兽,耗费全身力气压制住自己冲上前掐死陈欧铭的冲动。


    他指着倒在地上的陈欧铭,怒吼道:“你应该庆幸,你只是亲了他一下。”


    陈欧铭抬手按压痛热的嘴角,抬起眼,狠狠瞪着他,满脸不爽。


    “顾哥,别跟他一般见识,现在嫂子可没跟你离婚,他再喜欢除了眼巴巴的看着还能干什么?”燕绥也有点怵,但还是劝他:“现在嫂子就在前面呢,万一看到了就不好办了,等事情闹大岂不是给了那姓陈的可乘之机?”


    顾少延抿嘴,绷着下颚,盯着陈欧铭冷哼一声走了。


    他当然明白,不然早就顺着二楼的窗户把那狗日的扔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少延(×)


    顾·冤种·少·豪门老男人·延(√)


    第56章 爬山


    楚以泽在前排落了坐, 挨着他的是同样法学系的导师,他一一打了招呼。


    很快,会议室的灯光排排亮起, 台上正坐着正副校长和顾少延晏子舒他们, 楚以泽经过刚才陈欧铭那一遭之后, 便一直安静坐在那, 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大家都一起鼓掌时,他也表情懵懂慢了半拍。


    顾少延在台上望着他, 浑身肌肉紧绷, 他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眼神克制地望向地下的那人, 楚以泽此刻情绪低落, 像一只玩偶一样,呆呆地坐着,毫无生气。


    顾少延长相英俊帅气, 更是全场的焦点,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所以为了避免有人顺着他的视线牵扯到楚以泽,他看了一会便匆忙收回目光。


    不过臂膀处被人怼了一下, 晏子舒低声提醒他:“我媳妇来了, 你别看他了。”


    意思是, 沈清规极有可能顺着他的视线特意挨着楚以泽坐下。


    “给他安排了指定的位子。”


    让他不用担心, 晏子舒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我怀疑嫂子,是因为我媳妇太招人喜欢。”


    顾少延一听, 瞥他一眼,“我最近在和沈清规谈云城的业务,比起陈家和其他人,顾宇更偏向于他,而沈清规想法略同,只不过现在缺个名正言顺的办法。陈家手里有土地持有证。”


    晏子舒蹙眉:“我知道这件事,清规有开发证明,嘶——那就是上头的问题了。”他略一思忖,拍拍顾少延的肩膀,胸有成竹:“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交给你?”顾少延眉梢微扬:“沈清规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你插手。”


    晏子舒的脸瞬间垮下来。


    如此,顾少延满意了,刚巧,主持人吐沫横飞地说了十几分钟,该到了学生提问了。


    当然,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问题,而问题的答案就在顾少延面前摆放整齐的稿纸上,他只需要念一遍就好。


    等道快结束,楚以泽才意识稍稍回拢。


    “嫂子,嫂子?嫂子!”燕绥弯腰喊了他两声,楚以泽不耐烦地回头,“我听得到。”


    “哦哦,我是来找你一起吃饭的。”燕绥递给他一杯水让他润润嗓子。


    “别了,我没心情。”楚以泽接过来喝一口,尝尝味,问他:“你从哪里弄得水?”


    咋还有点涩涩的?


    “哦,陈欧铭让我给你的,他说你渴了。”燕绥老实应答。


    楚以泽听了后直接把嘴里的吐出来,起身,拿着水杯连水带着杯子一起扔进垃圾桶里,毫不犹豫。


    “走吧。”楚以泽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最好一觉醒来发现他又穿越回自己的世界,不用再管这里的一堆破事。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就是一推门穿来的不是?


    还没等着走,他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顾总,最后一个问题,我想,比较隐私,不知道顾总方不方便回答。”


    顾少延直接拒绝:“不方便。”


    “……啊、啊?”端着话筒的学生没想到顾少延这样说,一时间面露尴尬。


    底下请来的记着好像也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个个一反疲态,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炯炯。


    晏子舒见形势不妙,一把按下顾少延:“最后一个问题,忍忍就过去了。”


    顾少延转向逐渐走远的楚以泽,“问吧。”


    反正也追不上了。


    “听说早有知情人士透露顾总和楚老师签订离婚协议书一事,可我刚才又看到顾总和楚老师一起在食堂吃了饭,不知道顾总是否逢场作戏,故意借此稳住顾宇股票?”


    暗指顾宇近期股市动荡,有下滑趋势。


    “听说?从哪听说又听谁说?”顾少延勾唇,忽地笑了:“我和楚老师一直很好,七年之痒,如胶似漆。”


    晏子舒被他嘴里的爱称“楚老师”给肉麻到了,翻了个白眼,而那名学生还想继续提问,但被人生生摁下来,夺了话筒,主持人也立刻上前打圆场,这个问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了。


    顾少延回答完之后一秒也不想多待,只想飞到楚以泽那里。


    “他最近怎么样?”顾少延靠着车窗,侧脸赏着外面的风景。


    ——无非是车来车往的枯燥乏味。


    “夫人他最近很好,除了早餐……其余的一顿不拉,空闲时会去摄影采风或者做一些学术研究。”午不闻休完假回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浑身打理的整洁亮堂:“不过……夫人最近精神状态不怎么样,总是强打着精神。”


    午不闻悻悻抬眼,果然见到顾少延脸色不太好,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您去见他的时候,尤为明显。”


    顾少延脸色铁青,咬牙问:“他在哪?”


    午不闻说:“被燕总带走吃饭去了,您要不要过去?”


    顾少延捶目,叹气:“算了,回去吧。”


    他知道,如果他去了,楚以泽又会想方设法地走,中午食堂是这样,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什么。


    楚以泽什么时候才不会躲着他?


    他又没恢复记忆,为什么会一直躲着自己,还是说自己突然的表白把人吓着了?-


    楚以泽吃过饭,累的摊在椅子上,他低着头,左手指尖轻轻划过右手掌心的疤痕,纵七扭八地被缝起来,不过恢复的很好,上次虽然发炎但也治疗及时,留下的疤痕也只是浅浅的,并未过于的丑陋狰狞。


    “孙海下手可真狠呐……”他喃喃道。


    燕绥听到了点动静,就停下与那小服务生眉来眼去,上前关心:“嫂子别怕,孙海早就被死.刑了,可怜了裴宇小警官。”


    “他怎么了,自从拍卖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燕绥吊儿郎当地朝后一倚,跟他唠起来:“孙海死了,那关于他的案子也销了,可裴宇总觉得这个案子不明不白,想再查查。”


    “知情人都死了还怎么查?”楚以泽收回目光,抬手轻揉太阳穴,缓解一下胀痛,“难为他了。”


    “你头疼?”燕绥撇到他拧在一起的眉心。


    楚以泽点头,他中午吃了几口热面,来了这也只是点了一份意面,除此之外他没碰过什么,怎么会头疼?


    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再加上突然的头痛,楚以泽早早就回去了,燕绥开着车刚停到门口,他便推开门匆忙下车,面带急色,走路生风。


    “哎!好歹把你送来了请我进去坐一会啊倒是。”燕绥隔着车窗看楚以泽头也不回,他撇撇嘴,哼哼两句开车走了。


    楚以泽头疼的压根听不清燕绥说的话,他一把推开门,顾少延就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看杂志,听到声音立刻起了身,那表情就好像是专门在等他的一样。


    楚以泽皱眉,头越来越疼,心里不由得怀疑他到底吃了什么?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那杯水……


    “你回来了?”顾少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我上楼休息一会。”楚以泽捏捏眉心,上了楼,疲惫地往床上一躺。


    刚沾上枕头,楚以泽瞬间坠入梦乡,又将前几日的梦重复一边,楚以泽烦的都快会背了。


    他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个倒霉蛋连续被人背叛两次,还都是同样的和别人订婚?


    “嗤,比顾少延还冤种呢。”楚以泽嗤笑一声,他睡了一觉,天色蒙蒙亮,看来自己这是睡了十几个小时。


    “以后可不能这么睡了,在这么下去四肢早晚退化。”楚以泽龟速爬起来,顶着鸡窝头慢吞吞地走进浴室,他低头看着牙刷,伸手去拿。


    三秒钟后,他的胳膊才收到指令抬起来。


    楚以泽:!


    夭寿了,他真的四肢躺退化了?


    原本十几分钟的事情被他折腾的半个小时才弄完,楚以泽一下子就郁闷了。


    顶着一脸的郁闷上完了早上的两节课,感觉自己手都快断了。


    “老师,你的作业布置错了,报告是上周的。”有个同学悄悄提醒一句,楚以泽皱眉翻了翻课题,确实是错了,他说:“那准备这周末的辩论吧。”


    楚以泽收起课本回了办公室。


    “楚老师,明天一起去爬山吗?”他隔壁的男老师探头,一脸兴奋:“你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课诶,整整三天。”


    “好主意。”楚以泽赞同:“几点去?”


    男老师笑道:“一个半小时后,校门口集合。”-


    一个半小时后刚好到了午饭点,楚以泽等了一会,见那个老师又带来了两位男老师,四个人,一起吃了饭后就出发了。


    那位男老师叫何书,七八年前就在这里当老师了,为人挺憨厚的,经常会给他看他小女儿的照片,楚以泽想见那小孩很久了,长得太软乎了……


    “楚老师,今天的营地就扎在这怎么样?”何书朝着他挥手,楚以泽闻声爬上去,站在上面环顾一周。


    他们刚爬上山,临近傍晚,此时天边的火烧云格外绚烂,“嗯,大家先休息一会吧。”


    他们几个点点头,何书席地而坐,掏出手机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女儿分享风景,楚以泽也凑过去跟他闺女打了个招呼。


    何书的女儿今年刚满两岁,还在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小女孩睁着两颗黑葡萄似的圆眼睛,挥着小肉手对着楚以泽口齿不清地喊:“……啊……叔、叔好~”


    楚以泽绷着嘴角,努力维持住被萌飞起来的五官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何书又带着他的小女儿去了别处看风景,楚以泽放下背包,把自己的帐篷扎起来,但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冤种少爷:你在哪?


    冤种少爷:刚才打电话没人接,晚饭已经做好了。


    冤种少爷:是刘妈做的。


    :你先吃吧,我出来爬山了,大概明天到家。


    冤种少爷:爬山?和谁?


    冤种少爷:哪座山?


    楚以泽把地名发给了他,这座山就在山城内,海拔又不是很高,比较适合看风景,所以他今天背了两大包的摄像机。


    陈欧铭:拍照的时候要记得有耐心,心里先有个构图再耐心找适合的角度。


    陈欧铭:现在拍吧,火烧云很好看。


    两句话,让人心惊胆寒,楚以泽立刻警惕环顾四周,可周围只有背后的两位老师在搭双人帐篷,而何书还在跟家里人打视频没回来,然后就是自己,蹲在山头看风景。


    :你在哪?


    陈欧铭:没有,我逗你的。


    陈欧铭:不这么说,你也不会理我。


    陈欧铭:我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一条都没回我。


    楚以泽抱着手机,内心有点复杂。


    明明几个月前,两个人还是亲如兄弟,但是他也不想让事情这么发展,陈欧铭喜欢他,他保持半信半疑,或许陈欧铭一时兴起而已,但之后想要二人和从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


    :我不喜欢男的,你知道的。


    :以后没事别联系了。


    :我在你新开公司里持的股份,我一毛钱也不要,你收回去吧。


    陈欧铭:这是要断了联系?


    陈欧铭:我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楚以泽低骂了一句,给陈欧铭打了个电话,那人迅速接通,对面没有说话,死寂骇人。


    “陈欧铭,我在微信上跟你说不清楚,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去找迟冬的那次你记得吧,那天迟冬对我说,他曾经在我和顾少延之间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你指使的,是你出谋划策的原因。”


    那边静默一阵,陈欧铭开口,嗓音嘶哑低沉:“你信了?”


    “不,我没信,毕竟我没有证据。”楚以泽呆呆地望着落下去的红日,说道:“但是顾少延高烧的那个晚上,我信了,因为我看到了所有的监控,都在证明咬我的那个人是你。”


    楚以泽问他:“除了这些,你还对我做过什么?”


    “哼,你说呢,费尽心思这么做,除了想操。你,还能有什么想法,你真当我是什么君子?”陈欧铭的语气好像无尽深渊,伸出密密麻麻的触手想从屏幕外把人拽出去。


    楚以泽深吸几口气,听得他额间汗涔涔。


    陈欧铭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陈欧铭相差太大,他几乎怀疑陈欧铭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你在胡说什么?”楚以泽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当时自己好像被人捂着眼睛,困得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胡说,你现在大可回头问我。”陈欧铭沉声道:“我就在你背后站着。”


    楚以泽凝眉,缓缓看向自己背后。


    原本在搭帐篷的两位老师不见踪影,何书到现在也没回来,除了被晚风吹动的杂草,就是树林的簌簌声。


    红日已落,天空拉上了一层黑乎乎的幕布,接着微弱的月光,楚以泽好像看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躲在搭好的双人帐篷那里,手里还在鼓捣着什么。


    “是谁?”他喊了一声。


    第57章 恢复记忆


    “楚老师?”何书带来的那两个人其中长得白的从帐篷后弹出个头, 拿着手电筒从下巴朝上照,做了个鬼脸,“嘿嘿嘿, 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以泽摇头, “没有, 你们帐篷搭完了?”


    长得黑的也走出来, 拍拍手上的尘土,“没呢,还差一点, 一会打算再搭个架子把露营灯放上去, 不然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哦哦。”楚以泽低头,发现和陈欧铭的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眉梢忽地一蹙。


    陈欧铭在搞什么啊……


    “对了楚老师, 你的手不是不方便吗,来,把帐篷给我们就好。”长得白的伸手接他的包。


    楚以泽右手指尖一握, 确实, 于是便找出来自己的帐篷给了他们,但自己也不好意思把活全让他们干,就帮忙打下手,又一起搭了探照灯架起了烧烤架。


    楚以泽坐在石墩上, 单手托腮一脸无聊地看着烤肉兹兹响, 忽地, 他想起什么, 问:“我们忙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何书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 可能……跟他闺女聊得太投入忘记时间了?”白老师摇摇头,啧啧道:“我就经常跟我妈聊到后半夜。”


    黑老师白了他一眼, “自从他走到现在得有俩小时,强壮点的都足够上一趟山了,何书再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吧?”


    楚以泽听着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漆黑的草丛,他站起身,“把手电筒给我两个,我去找找他。”


    “注意安全。”


    这山头不大,除了他们扎营地的空地外,其余的多为杂草树丛,楚以泽拿着手电筒找了大半圈也没找着人。


    “叮~”


    冤种少爷:我到山上了,你在哪?


    冤种少爷:烧烤不能吃太多,我给你带了晚饭。


    :你怎么了来了?


    :……算了,你顺着石阶往前走,然后右拐,他们俩在那里烧烤,你应该看得到。


    :我在找人,等会才能回来。


    他发完消息立刻给何书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靠,怎么关机了?”刚才还是无法接通。


    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他在树林里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地面,握的太久,右手掌心有点泛疼。


    月黑风高夜,漆黑的高树交错叠嶂,吹落的枯叶好像被什么小动物踩碎,发出沙沙的轻响。冷风阵阵,吹过了楚以泽细白的皮肤,他在一棵树后弯腰半蹲,准备给他们打个电话一起找何书,如果再找不到就立刻报警。


    忽然,两双大手骤然出现在他耳旁,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拖走。


    任凭楚以泽如何奋力挣脱都无济于事,不知道拖了多久,腰身都几乎被磨出血痕,他才被甩到一处石板上。


    “咳咳、”他支起身子,扭过头,见小溪边躺着一个人,额头上还有一大片血。


    “何书?”楚以泽像爬起来,但被刚才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飞踹一脚,力气之大几乎碎了他的骨头,身体也不堪重负地滚到溪边,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胃腔里一阵翻腾,似乎有吐血的迹象。


    陈欧铭幽幽走来,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拇指摸他的脸,有些粗粝的指腹抚得他内心直打寒战。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欧铭。


    眼神里几乎溢出来的痴迷与欲.望。


    “都说了我在你背后,怎么不来找我?”陈欧铭眼神阴恻恻的,忽地,目光一凛,一把掐起楚以泽的下巴,强迫其对视,“你就恶心我恶心成这样?非要我杀了那个人你才知道来找我?”


    楚以泽咬牙忍着胸口剧痛,但脸色苍白如纸,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给他精美的五官平添一份易碎感。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这,还有,我他妈找不找你跟何书有什么关系?”楚以泽侧头,甩开他的手。


    陈欧铭怒极反笑,笑的桀骜,“是,跟我没关系,当然跟我没关系,但很快就和我有关系了。”


    陈欧铭站起身子,睨着他,退后几步命令那两个人摁住楚以泽,楚以泽立刻警惕,一口牙咬碎了也得站起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上,但那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二对一,楚以泽还受着伤,轻易将人制服,死死地摁在地上。


    小溪边的石子冰凉坚硬,硌的楚以泽脸刺骨的疼。


    陈欧铭冷笑一声,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箱,他迅速鼓捣几下,抽出来一支针管。


    “你他妈还有备而来?”楚以泽满脸震惊,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欧铭走来,撸起自己的袖子,对准胳膊就是一针。


    也不知道陈欧铭打的什么,只觉得打完之后整个人都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恍惚,轻飘飘的。


    “松开他。”


    陈欧铭扔了针管,那两个人相觑一眼低头走了,风声簌簌,陈欧铭一身黑衣几乎匿于黑暗中。


    “你给我打了什么?”楚以泽被松开后第一时间起身护在何书面前。


    此时,何书依旧昏迷不醒,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地冒着鲜血。


    闻言,那人似乎不屑地挑眉,脸上笑意深了几分,“打的……当然是让你失忆、忘记一切的针啊。”


    楚以泽虽然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但脑子还灵光,立即恍然大悟,“所以,上次在医院,你递给我的那杯水……还有前几天的会议室燕绥给我的那杯水……都是你下的药?”


    “当然了,不过忘了也好,反正你穿越前的记忆是假的,记不记得又有什么用?”陈欧铭在他面前蹲下,指尖轻按他的嘴角,目光像一条毒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而且这次,是前两次的三倍,医生说了,足够让你忘记所有了。”


    “你个天杀的!”楚以泽一把攥住陈欧铭的手腕,飞速在他胸口砸了一拳,在那人还未做出反应之际,手肘用力想反锁,但被陈欧铭抬手捏了一下他刚才被踢到的肩膀后,四肢瞬间卸了力气,剧烈的疼痛席卷神经,楚以泽觉得牙关出冒出一股铁锈味。


    陈欧铭将楚以泽抱在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喘。


    “为什么?还是说我哪里的罪过你?”药效起了,楚以泽整个人完全使不上力气。


    陈欧铭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在他颈窝轻触,“你没有得罪我,是我做错了事,但是你又不肯原谅我,所以,哼,我只能让你忘了,你才会正眼看我。”


    “还有,没有为什么。你从初中时喜欢的就是我,第一个表白的也是我,所以,你本就该是我的,哪怕你得不得我的回应,你也决不能喜欢上他人。”陈欧铭目光一沉,“尤其是……”


    “顾少延!”楚以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趴在陈欧铭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前方有亮光,随即便出来个人,眸沉脸俊,锃亮昂贵的皮鞋上沾了一圈的泥土与碎草。


    他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那张低沉的脸上瞬间惊慌起来。


    “楚以泽!”


    随后,楚以泽便没了意识,耳边依旧在回荡着乱糟糟的声音,他好像被人找到了。


    “夫人?夫人在这里,快过来!快!”


    “我靠,陈欧铭?放开嫂子!”


    “……”


    “楚以泽?楚以泽……宝贝儿,我来了,这就到医院了,你等等,你坚持一会……”


    “……”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下一章正式进入回忆章(不会长,大概梁三章)请分开喔


    第58章 我喜欢他。


    盛夏正值开学季, 所以太阳格外骄躁,操场上、道路两旁的绿树格外强壮,伏在林叶之间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悠扬深长。


    “立正!”教官在大一新生前来回踱步, “保持姿势, 站立两个小时!”


    但人群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抗议, 因为抗议过的早就在昨天罚做两百个俯卧撑了。


    “今天是你们军训最后一天,我不希望各位在最后一天留下不好的印象。”教官声音雄厚,长相英俊, 后面还有几个教官蹲在阴凉处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你们, 监视他们,谁动了就把他揪出来。”教官似乎嘴角也有点笑意, 対着那几个大三的说道:“谁被揪出来, 今天晚上表演才艺。”


    “哦~YESIR!”有个学生没忍住起哄一声。


    教官指着他,一脸笑盈盈的:“来来来,你来, 跟我说说今晚上准备表演什么。”


    那个学生出列后, 扬天长喊:“报告教官,我今晚上想表演《杰哥不要啦》!”


    “噗、”


    “滚滚滚,回去继续站去。”教官笑着把他赶回去,自己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歇着了。


    那几个大三的是被揪过来帮忙的, 平时也就负责测量身高、帮教官盯哨什么的, 干了不少挨骂的活, 因此, 他们得罪了不少人,楚以泽就是其中之一。


    且深受其害。


    因为大三的学长里有一个人,长得不仅很帅, 还帅的逼人。但是他好像対自己有偏见,只要是站军姿,他就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生怕自己看不见他那张好看的脸似的。


    淦。


    你看你看你看!他又来了。


    那人也同样穿着军装,背着手悠闲地在楚以泽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十几分钟后,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无聊,干脆在自己面前停下,勾起唇角,吊儿郎当的问:“小学弟~”


    楚以泽没搭理他,可他压根不在乎,继续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


    爬。


    “哦?”那人似乎很惊讶,“怎么会不记得?我已经跟你说了几十遍了。”


    楚以泽听了之后立刻怒了:“你还知道你说了几十遍?你属苍蝇的吗!”


    “啧,那你听好了,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那人将俊脸靠近,笑盈盈地看着楚以泽,“我是经济与管理学院财政系的顾少延,目前大三,小学弟,你要喊我学长。”


    楚以泽在此之前已经晒了两个小时了,此时他又累又热,心里正烦躁着:“知道了。”


    滚吧!崽种!


    “光知道不行啊,你得记住。”顾少延继续缠着他:“你重复一遍我就走。”


    楚以泽咬咬牙,不情不愿地说了句:“顾少延。”


    “哪个学院的?”


    楚以泽深吸一口气:“经济学院的。”


    “说详细点,还有,你得喊我什么?”


    楚以泽被太阳晒得胸口发闷,内心气的想薅光自己的头发,“经济与管理学院的顾少延,大三的,我得喊你学长!”


    顾少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呼——”楚以泽叹气,终于走了。


    一分钟后,顾少延又绕回来了,把自己的军装上衣脱下来挡在楚以泽的头顶,“知道你嫌热,来,哥帮你挡着。”


    “卧槽,你有完没完?”楚以泽依旧保持站军姿不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走了吗!”


    看着人好像是真的在生气,顾少延便撤回自己的手,“我是走了,但又回来了。”


    “你!”楚以泽气的不再跟他说话,反正也是白费口舌。


    不然也不会被他缠了整个军训。


    两个小时的军训后,他们才得以解放吃饭,往常去食堂吃饭时,他是见不到顾少延的,准确来说,顾少延大三了,任务繁重,度过军训也就是今天之后,他应该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少延端着午饭在自己対面坐下,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涩,还恬不知耻地问自己要不要喝他的汤!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等等。


    “你……该不会是个同吧?”楚以泽发现了华点。


    “嗯,我是。”顾少延直勾勾地看着他点点头。


    承认的及其大方。


    “那你……”楚以泽対他上下打量。


    为什么缠着他?


    “嗯,可能因为我们住在同一个寝室。”那人明显的搪塞他,说着,又将手里的紫菜蛋花汤端给他:“来尝尝。”


    “哦。”他们军训之后才会分配寝室,今天最后一天,所以在早上的时候会公布每人分配到的房间,他还没看。


    “你为什么一直要我喝这个?”


    楚以泽皱眉,而顾少延也跟着皱眉,“因为里面真的放了紫菜。”


    哈?


    总之,一想到这人和自己住同一间寝室,楚以泽觉得自己整个大学的生涯,可能要坎坷一点点。


    嗯,対,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晚上他们军训的一个班围一圈,中间架起了篝火,今天站军姿揪出来不少人,再加上下午跑步不合格的,足够兴奋到天亮了。


    楚以泽坐在后排的高架上,手里捧着一杯果汁,静静地坐着看表演,时不时地笑几声,照的虎牙发亮。


    仅仅持续了半分钟,他旁边就来了顾少延。


    “你怎么又——”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顾少延不像是在开玩笑,楚以泽瞥了他一眼,“记得。”


    顾少延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当时压根没放在心上,经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后来我查了一下你,你就是楚家的那个小公子啊。”顾少延问。


    “昂,是我。”他的信息都明明白白的写到百度百科上了,随手一艘不难查到。


    听到确认后,顾少延好像很开心,便着急询问:“那你怎么不来认我?是不是把我忘记了?不然我缠了你一个月,都不见你认我。”


    “你还知道你缠了我一个月!”他恨不得揪起顾少延的衣领给他一嘴巴子,不过他很快就忍下来了,耐心道:“所以你缠了我一个月就是为了这个?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认你?”


    不认识他?


    “你之前是不是失忆过或者哪里受伤了?”


    真被他说到了点子上,楚以泽高中时确实失忆过一次,是在和他父母外出旅游,那时正逢他参加省队游泳比赛前夕,不小心崴到了脚,溺水高烧一周,丢失了这一段记忆。


    “嗯,确实不记得了。”


    “那行,那就再认识一下。”顾少延从高架一跃而下,伸手握着楚以泽的手,严肃道:“你好,我是顾少延,和你同寝的室友,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楚以泽见他态度可以,准备和他和平相处的,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后背一僵,笑容瞬间凝固子啊脸上。


    他凝眉:“你说什么?”


    顾少延双手抄兜,一张俊脸长得好看,眉宇间全是傲气的张扬:“当然是喜欢你。而且是喜欢你很久了。”


    捧着果汁的手一抖,楚以泽瞳孔茫然放大,白皙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恐。


    似乎是害怕,又迫切地想要逃避。


    因为在一年前,他也対暗恋多年的一位学长这么说过,那学长也是自己的发小,叫陈欧铭,那时的陈欧铭没有像自己这样错愕,而是和朋友勾肩,狠狠的嘲讽了一顿后笑着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


    无措、尴尬、难过交织汇错成一把铁锤给他心头一击。


    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年少轻狂,又精心准备一次表白,可等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后来找他时才知道他特意选择了自己表白的那天跟别人订婚,当自己赶到时,他正抱着另一个男人热吻,那个男人是谁他不得知,可能是谁家的少爷,也有可能是哪个酒吧里不知名的鸭子。


    当然,给他致命一击的是陈欧铭揪着自己的衣领一脸轻松像是恩赐一样的让自己陪他睡,他至今犹如历历在目。


    陈欧铭抬手按压他的唇角,喝了点酒但眼底一片清明:“反正,我吊了你五六年也腻了,趁我现在対你还硬的起来让我操一顿。”


    “谁让你是个同性.恋?天生就该脱了裤子躺着等操。”


    “感谢我吧,你这么脏,也只有我愿意碰你。”


    “……”


    他第一段暗恋就这么痛苦结束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和陈欧铭有过联系。


    也再没和任何一个男性说过喜欢,因为他是一个异类,在现实中只能隐藏自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正常的异性恋。


    渐渐地,这种隐藏于黑暗中的感情慢慢成为了他心中洗不掉的污垢,或者引用陈欧铭的一句话说。


    自己恶心,脏的让人想吐。


    “别逗了,我又不喜欢男的。”楚以泽说:“我是个铁直,対男的不感兴趣。”


    顾少延眉梢微扬:“虽然在当今社会同性不准结婚,但,我们可以不结婚。”


    “不结婚?”楚以泽坐直了身子,“如果另一方出.轨了,想找地方哭都没人搭理,再说了,两个人在一起连正儿八经的誓言都没有,不靠谱。”


    “怎么会不靠谱,都决定谈一辈子恋爱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这是一场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辩论。


    “哎呀怎么说……”楚以泽挠挠头,“反正必须结婚,说不结婚谈一辈子恋爱的都是渣男。”


    顾少延看了他一会,转而一笑:“嗯,听你的,结,必须结。”?


    “你还在转移话题!”楚以泽气的站起来,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别喜欢我,我没那方面的爱好。”说完,他连果汁都不拿,跟逃荒似的跑回宿舍。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良久,顾少延忽然一笑,漆黑的眼底不见深意。


    他一笑,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于是探过头问他:“顾哥,人家明显不喜欢你,你怎么还笑?”


    顾少延瞟了小杨一眼,惬意道:“你懂什么,哪有人追対象不被拒绝几次的?”


    小杨一听,贱嗖嗖地出了主意,“那你直接告诉他,你就是高中救他溺水的恩人,谅他也不会拒绝你,说不定啊,第二天直接送上门呢。”


    “啧,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顾少延抬起脚把他推一边,“我要是真这么说了,恐怕他以后再也不会搭理我了,再等等吧,等以后挑个合适的机会说。”


    他刚上大二那会无意间救起一个溺水的小孩,当时觉得他挺眼熟的,回到家一查才知道是市队的游泳员,自己看过他比赛,不过当时要赶飞机,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再后来自己也断断续续的关注着,他在溺水后好像连续起了一周的高烧,成功把小腿给烧瘸了,听说过段时间就要去省队比赛,游的好了没准可以去国家队。


    啧,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不过他变化挺大的,第一天军训结束我才注意到。”顾少延拿起他的果汁喝一口,淡淡道:“多亏我留了个心眼儿查了他,不然就错过了。”


    小杨白了他一眼,猫着腰走了,但顾少延又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但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他好像很不喜欢我,啧,嘶……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低头沉思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小杨见状,身为好友得拉一把了,于是和他一起坐在高架上,问他“你烦了人家一个月知不知道?也就人家脾气好,换我早和你打架了。”


    顾少延点头,“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脾气好,肯定善良。”


    小杨又白了他一眼,“那你具体喜欢他什么呀?”


    “长得好看。”顾少延补充:“我跟他又没谈过让我怎么说?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又不知道喜欢什么。”


    “很好,出现了,唯心怪。”


    “是觉得有缘分吧,毕竟见他第一次就记住了。”那时,他将还是高中生的楚以泽拖上来,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会,觉得这小孩长得还挺好看,细皮嫩肉、长得干干净净,尤其是眉眼,散发着拨人心弦的温和。


    顾少延将喝完的果汁瓶子扔垃圾箱里,不再看他们表演,去寝室找了楚以泽。


    他觉得,追人方式有待改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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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太求爆更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我哭了,我装的


    那天顾少延追到宿舍后, 也没対自己做什么,两个人洗漱完就睡觉了,可是楚以泽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対劲。


    为什么分寝室, 只有他们两个排到了最后, 还正好只剩下两间了?


    “下一次分寝室是什么时候?”楚以泽対着电脑发呆, 嘴上没忍住问了一句。


    问完后, 他有些后悔说这句话。


    顾少延夹着人字拖在阳台晾衣服,闻声弹出个脑袋:“只有你们大一分寝室,其余的又不动, 而我是刚好三个室友全搬出去了, 所以咱俩就这样了。”


    “是吗,这么巧。”他随手选了个电影, 端着葡萄対着屏幕开始吃起来。


    “咱俩有缘分呗。”顾少延晾完衣服走来, 还顺走了一颗葡萄,他剥了皮含在嘴里思考一会,“你现在是不是很无聊?”


    楚以泽看他一眼, 点点头。


    顾少延没说话, 而是迅速换鞋出门,楚以泽吃了几颗葡萄后就不想吃了,于是关了电影准备睡觉。


    “楚以泽~”


    他刚小憩一会耳边便有人轻喊,他刚睁开眼, 就看到一傻逼站在自己床头, 対自己嘿嘿一笑, 他坐起身, 顾少延从宽大的短袖下面掏出两盒自热火锅。


    楚以泽:!


    他瞬间眼前一亮。


    “你买的?”


    看着人一脸惊喜, 顾少延觉得自己找対了方向。


    “烦了你一个多月,现在来给你赔一个迟到的道歉。”顾少延说。


    楚以泽想伸手接, 但一想到昨晚上顾少延的表白,又缓缓收回。


    顾少延想了一会,又垂眸,眼底的失落转瞬即逝,“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只是单纯的道歉而已,昨晚上的话如果你听了之后不开心,我以后就不说了。”


    寝室的暖黄灯射.落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与白天那个桀骜风流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倒平添几分无辜。


    他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淦!


    “那咱俩把话说明了吧,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楚以泽接过他手里的火锅,“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也只是接受你的道歉而已,还有,我是个gay,天生弯。”


    顾少延今年刚上大三,不出意外的话,他要跟这人相处两年,两年时间不长不短,应该不难发现这件事,倒不如自己早点告诉他,避免以后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顾少延眼睛倏地一亮。


    “但是!”楚以泽强调:“我清楚你的家世,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即使这些事情不会发生,但我认为还是说了比较好。”


    顾家楚家都同样显赫,及时中间存在很大的差距,但有些事情闹大了対双方都没有好处。


    顾少延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虽然是个gay,但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因为我之前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所以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喜欢你。”楚以泽伸出一根手指,严肃说道。


    楚以泽现在刚满19岁的年纪,身上到底是稚气未脱,正经起来也有几分搞笑,顾少延抿嘴,他明白楚以泽的意思,楚以泽把他想的太坏了,他和其他的二世祖大少爷不一样。


    他压下一度想笑的嘴角,继续装作无辜地点点头。


    楚以泽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别人这一套。


    “嗯,我话说的有点重,你也别太在意。”楚以泽强调:“我的意思是,说话的‘语气’别太在意,我说的话你还是要在意的。”


    顾少延点点头,顺着他:“好。”


    楚以泽瞄了他一眼,然后学顾少延昨天缠着他的样子:“光说好有什么用,你得记住啊,来,重复一遍。”


    顾少延:?


    他迅速反应过来,就学着楚以泽炸毛的样子:“好,我记住了,你和我一样是gay,不想谈恋爱。还提醒我不要仗着自己的家世骚扰、强迫你,尤其指下.药迷.奸那方面!”!!!


    虽然他确实是这方面的意思,不过被人这么大声说出来难免有些羞耻,尤其是那人还学自己的语气有模有样地说出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伸手警告:“行了,行了啊,这件事就让我们烂在肚子里,藏在盆骨里,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


    顾少延憋着笑意,问:“就怎样?”


    “就把咱俩都是gay的事情说出去。”楚以泽学着地痞流氓呲牙咧嘴恶狠狠道:“要死一起死。”


    哼,恐惧吧,崽种!


    虽然语气凶恶,但头一次学,难免有些生疏,在顾少延看来,倒不像是威胁,而像是搞怪 ,他没忍住伸手把楚以泽的脸左右一挤。


    “噗哈哈哈哈哈——”顾少延实在憋不住了,弯腰笑起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楚以泽揪着他想让人正视自己,可看到顾少延大笑,他也没憋住狠劲,一边伸手捂顾少延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一边自己又忍不住笑。


    两个人像得了精神病一样,一个笑的直不起来要,一个笑着不允许另一个人笑。


    经过这一晚,楚以泽対顾少延的精神戒备明显放松不少,除了两个人会经常在食堂偶遇吃饭外,顾少延和他相处的还算融洽,楚以泽很快淡忘了那晚上的表白。


    不过,人生难免碰上几个该挨千刀的,比如顾少延的朋友,叫小杨。


    此人正一脸单纯地问自己有没有和顾少延在一起。


    “都两个月了,在一起他不早告诉你了吗。”楚以泽拎着包,往荫凉的树荫下靠靠。


    “哦,顾哥不行啊,两个月了连动静都没有。”小杨自己嘟嘟囔囔的,抬头看到楚以泽又嬉皮笑脸地贴上去,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咳咳,小学弟,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小杨背着手,贴到楚以泽耳边:“其实你高中溺水救你的是顾哥。”


    “你开什么玩笑。”楚以泽一把就推开他。


    他烧退后有了意识,但他的父母从来没和他提起过,怎么会……等等!


    没提起过不代表没有啊,当时他父母没提,他也就没问,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年。


    小杨就料到他不相信,于是问:“你右边小腿是不是不能碰水了?”


    “是左边。”楚以泽试他。


    “不,是右边。”小杨坚定道:“就因为这个,你退出了比赛,直至今日都没有再参加过任何一场比赛。”


    楚以泽抿嘴,这件事他父母保密的很好,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顾少延告诉你的?”他信了。


    “嗯,但是你不要告诉顾哥。”小杨悄咪咪的,“顾哥不让说。”


    楚以泽觉得稀奇:“为什么?”


    站在顾少延的角度来说,如果顾少延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自己対他的态度可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说不准还能拿这个要挟自己和他在一起。


    “顾哥说,不想让你因为这个喜欢他。”小杨说:“他想要你纯粹的喜欢,就那种、啧,呃……你觉得他好喜欢他,而不是救了你喜欢他。”


    楚以泽心头一动,脸色变了变。


    “真的?”他问。


    小杨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他握着拎包的手紧了紧,“我先回去了。”


    然而还没走多远,学院都没出便收到了顾少延的信息。


    顾少延:在忙吗?


    顾少延:你有空帮我收拾一下衣服吗?


    顾少延:我过不去。


    :你在哪,怎么了?


    :我有空,快到寝室了。


    :你要出去玩?


    手机那头的顾少延愣了一下,心想今天楚以泽早上出门还対自己炸毛来着,怎么这会……如此温热贤良?


    难道是他最近的攻略计划成功了?


    他压下嘴角,不急不忙的“卖惨”。


    顾少延:想出去旅游,可是这段时间没机会了。


    楚以泽:为什么?


    顾少延:我腿摔断了。


    楚以泽:?


    顾少延:今天上街路上看见一个滑落窗边的小女孩,一时心急上去救人,没站稳就摔下来了,不过是二楼,不严重。


    顾少延:也是摔得巧了,刚好断了腿。


    顾少延:郁闷.gif


    那边沉默了一会,顾少延紧张地盯着手机,全然不顾自己包成粽子的腿。


    楚以泽:地址发来。


    顾少延乖巧地发去地址。


    楚以泽:等我半小时,我明天没课,可以陪你。


    漂亮!


    顾少延暗自狂喜,伸手拍拍自己的腿,内心说道:两个月就能让人対自己关怀备至,甚至可以牺牲一天宝贵的时间照顾自己。


    顾少延,你真的很牛逼。


    楚以泽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刚推开门就看到顾少延脸色苍白如纸,一副虚弱没精神的样子,他看那人的眼神都多了几丝心疼。


    “那小女孩的家人来了没?”他左右看看,没见到顾父和顾母,“还有叔叔阿姨呢?”


    顾少延强撑起身子,嘴唇都在无力地颤抖:“我父母在开会,说晚点到,那小女孩的父母刚走,说过几天再来看我。”


    言外之意,现在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委屈巴巴。


    楚以泽立刻皱眉,将给他带来的衣服的行李箱拖至一边帮叠好放进衣柜里,然后再将自己买好的饭捯饬好,一会让顾少延吃点。


    看人皱着脸一副担心的样子在身边忙着照顾自己,顾少延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他好像比两个月前的自己更喜欢楚以泽一点了。


    “没事,反正他们说我的腿好之前,所有费用他们承担。”顾少延虚弱地笑了一下,感觉说完这些话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我也不算亏。”


    楚以泽白了他一眼,“放屁,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里你损失的课程就自学补吧,没忍赔给你。”


    顾少延抿抿嘴,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有时间会来陪我吗?”


    小心翼翼到甚至听得出来里面的卑微。


    楚以泽差异地看他一眼,顾少延立刻眼神躲避,小声道:“我没有故意拿我摔断腿这件事道德绑架你。”


    没有故意,是特意。


    楚以泽一想到他救过自己一命,心底就难免会软,“行行行,我有空就来看你成了吧。”


    他说着,把午饭给顾少延放好。


    “我先去趟厕所。”


    楚以泽关上门后,他把筷子一撂,舔了舔嘴唇,一改刚才濒死的虚弱,脸上气色也红润起来。


    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他的腿没断,是骨裂。


    垂眼看着楚以泽为自己买的菜,他不禁笑了。


    “早知道你吃这一套,我不就早点摔了吗。”他重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眼角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辣的。


    差点忘记了,楚以泽是南方人,特别能吃辣,但是他不行。


    不行,要练,不然以后在一起了岂不是要分开吃?


    他不管,他想要以后抱着楚以泽吃饭。


    正这么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顾少延以为是楚以泽反应过来生气了,刚笑着抬起头,却发现来的不是他。


    是自己的父母。


    顾父顾母都阴沉着脸,看到顾少延这幅样子似乎非常生气,他们身后跟着的保镖感觉不妙悄悄退出去守着病房。


    顾少延的脸也随之冷下,“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二十几了?嗯!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分寸轻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懂吗?”顾父喝道:“将来,你要是继承了顾氏也这么乱来,岂不是让外人都看你的笑话!你是顾少延,顾家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硕大的家业!”


    顾母皱眉:“行了,别发这么大火,你说了这么多次也不见他改。”顾母手里还攥着西装外套,头发被烫后又经过精心细致的打理,皮肤也包养的和年轻人一致,不过他眼神一冷,俨然厉母模样。


    “我一会还有个会,没时间跟你谈没用的话题,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顾母眼睛一瞪,让人心惊,又让人心寒,“来不来总公司历练!”


    顾少延放在被子里的拳头早就握的发紧,他毅然决然:“不,现在不,以后也不!”


    顾少延眼尾泛着点红,“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只会问我做不做,我不想走你们规划完整的人生,我不喜欢商斗,我也不喜欢管理公司,更不会跟其他女人结婚!”


    “逆子!”顾父气的胡子发抖,伸手上去便是打,顾少延也不躲,却被顾母拦下,“不去算了,再给他最后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来不来可容不得你了。”


    顾少延还是那句话:“不去。”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吧!”顾少延喝了一声,眼中丝毫没有畏惧,“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决不去公司,不光是这次,还有以后,以后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偏不干什么,不只是反抗你们,而是从心里厌恶你们这种为我好的桎梏。”


    “啪!”


    顾母狠狠抽了顾少延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顾少延,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说完,她便走了,顾父瞪了他一眼,也跟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以泽刚上完厕所就看到着房门外包了一群人,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反复确认后才知道是顾少延的父母来了。


    等到顾父顾母出来后,他立刻缩到一边,他们俩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哪里请的护工,呆的跟傻子似的。”顾父吐槽了一句。


    楚以泽:?!


    他跟个傻子一样?他哪里傻了?哪傻了!!


    刚才顾少延和他父母那些话,他在门外都听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就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现在顾少延估计情绪也不咋高,如果自己进去了会不会……


    “楚以泽,是你在门外吧。”


    里面轻轻喊了一句。


    楚以泽琢磨了半天,干脆推门进去,他刚进去,人就傻了。


    顾少延头发凌乱,左侧脸颊上还有浅浅泛着红的掌印,似乎是哭了,眼底含着清澈的水,再往下,便是嘴唇,唇形优美润泽,不过嘴角还有点血渍,看来刚才顾母的一巴掌是发了狠了。


    顾少延好像抽泣了一下,眼角立刻划过一行清泪,他声音低哑道:“楚以泽,我心脏疼。”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抱他!抱他快!


    顾少延你快上啊,床都准备好了,上他!上他!超市他!!!!!!!


    (另外嘴一句,这个回忆,好像三四章解决不了的样子……很可能,有点长——————————————)


    第60章 答应你一次


    你可以抱抱我吗?


    这句话显得小心翼翼又有些怯怯的, 楚以泽难免会想起在门外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从进来到出去,短短几分钟时间,却只字不提顾少延腿伤的事情, 只是将人骂了一顿顺带打了一巴掌。


    在外人看来, 顾少延的背后是顾家, 且是唯一的继承人, 光鲜亮丽,天之骄子,楚以泽也是这么认为的。


    啧, 他心软了。


    走上前, 用袖子擦拭顾少延眼角的泪光,并没有拥抱, 只是抬手将人的头带进自己的怀里, 让他倚在自己肚子处,悄悄安抚。


    “谢谢,又实在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些, 不好意思, 见笑了。”


    顾少延抬手擦眼角,勉强扯起一个微笑,不过靠在楚以泽身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半分后撤,反而还往前挤挤。


    楚以泽抿嘴, 没有说话, 皱眉瞧着人老往自己怀里拱, 他扶额感到有些头疼。


    算了,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就暂且顺着你的想法来,先不提-


    楚以泽说是有空就来, 实则也十分担心,有时候下课后连午饭都来不及吃,急匆匆的就赶过来了。


    明明顾少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为什么连一个护工都不请?


    算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没好意思多问,不过,这期间那小女孩的父母倒是来了很多次,态度勉勉强强,改做的都做了,总好比跟大爷一样趾高气昂的好。


    反正就这么忙着,日子犹如窗间过马,转眼又是两月过去,新年近在咫尺。


    可顾少延这腿伤痊愈就像是蜗牛走路一样,彻底不见好。


    楚以泽从怀里掏出一条新年围巾扔给他,“打算怎么过年?”


    顾少延拿起围巾,问他:“咱俩一起?”


    反正顾少延他爸妈是不可能陪着他一起了,毕竟两个月了,别说是他父母的一通电话,哪怕是差人问问都没有。


    楚以泽再次动了恻隐之心。


    “嗯,我家那二老去旅游了,过几个月才能回来。”


    还说没事别打扰。


    淦哦。


    “天还早,我们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一起跨年。”顾少延兴奋地戴上围巾,还如同抚摸稀世珍宝一样,暗自窃喜。


    楚以泽全部看在眼里,抬手无措地挠挠头,心里莫名发笑。


    这是他买围巾时店长送的赠品,他又没有俩脖子,干脆随手送他了,没想到这人竟然稀罕成这样……


    感动了一点点。


    除夕买菜的人多,楚以泽看着里面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群,站在门口望而却步,艰难地别过眼,“换计划B。”


    顾少延说:“好。可我们没有计划B。”


    “那就顺其应变。”楚以泽问他:“你家里有菜吗还。”


    “有。”顾少延抿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我会做的不多。”


    楚以泽眉梢微扬,“会的不多是指——”


    “煮泡面。”?


    于是,在这个美妙的除夕夜,两个当代大学生一人端着一桶泡面,分别坐在阳台沙发的两头数月亮。


    “今晚月色真美。”顾少延赞叹。


    “嗯。”楚以泽吸溜一口泡面:“美丽的月色和扯淡的我们。”


    俩人静默一会,顾少延忽然开口:“对不起。”


    他只锻炼了自己承受辣度的能力,但忘记了学厨艺。


    他没由头的来了一句,楚以泽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会锻炼自己的厨艺,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吃一次泡面,我——”


    “卧槽,快看!”楚以泽把泡面随手一放,拉着顾少延的手望楼下的树上一指,激动道:“有只猫挂在树上了。”


    “嗯,你不要过去,那棵树很高。”顾少延扭头,可身边早就空无一人。


    他过去了!


    再往楼下瞅,楚以泽已经跑到树下开始试着往上爬了。


    顾少延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伸手拿来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楼下走。


    幸亏有电梯。


    刚出了门,耳边即刻传来一串尖叫。


    “啊啊啊啊——卧槽,顾少延,我卡住了!”


    顾少延龟速慢爬的动作立刻一把甩了拐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那里跑,但他的目光落在常青树上,搜寻了好久也没看到楚以泽的身影,更没有他说的猫。


    ……该不会。


    他觉得背后冷风一吹,不知道是冻僵了身子还是紧张导致,把自己卡成了一帧一帧往后看。


    楚以泽一手抱着猫,独自伫立在雪地中,冻红了鼻尖。


    “说,为什么骗我?”楚以泽弯曲无名指和小拇指,伸出自制“小手.枪”对准顾少延的额头。


    顾少延颇感无奈,但还是配合他举起手:“给我一次机会。”


    “怎样给你机会?”楚以泽纵着鼻子,恶狠狠道:“你欠我的这些日子怎么还!”


    “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想做个好人。”顾少延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落脚,顺带将楚以泽的“小手.枪”指着自己的胸口。


    楚以泽撂挑子不干了,伸手推开他,“腿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让他整天跟个傻子一样跟着护士一起看片子,研究半天都搞不明白。


    “对不起,我想告诉你来着,但是……”顾少延垂眸,委屈道:“你从来都没对我这么好过,我怕我一说出来,你就不常来看我。”


    楚以泽没搞明白他的逻辑,“我不能常来看你,那你直接去找我就行了,我们教室又不锁门!”


    “不,不一样,”


    那只野猫在楚以泽怀里喵喵叫了几声,伸了个懒腰从他怀里一跃而下,抬起高贵的头颅回到他主人的身边。


    楚以泽怀里突然一空,竟然觉得还有点冷,于是抓着顾少延的手塞自己怀里。


    顾少延一愣。


    “没什么,用你的手代替一下那只猫,你继续说。”


    顾少延:……


    煽情时莫名被打断,顾少延抿嘴,直截了当:“是因为喜欢你,舍不得你走,想时时刻刻都跟你黏在一起,不仅如此,每次你躺在睡椅上小憩时,我就会蹲在那里看你,不是为了意.淫,而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恰巧,我身边的人都夸我长得帅,帅的惊天动地,而你恰巧和我一样都是帅哥,所以,我觉得我们很般配。”


    说完,他咧嘴一笑。


    楚以泽问:“所以你这是第二次表白?”


    顾少延低头思考一会,抬起头斩钉截铁道:“不!我看见你的每一天都是对你的表白~”


    活了19年,第一次见这么撩人的。


    该死,有点心动!


    楚以泽蜷了蜷指尖,上前两步,一巴掌甩人脸上,顾少延被打的侧过头,脸颊上泛了点红。


    “这辈子就答应你一次。”楚以泽心里觉得难受,伸手环上那人的腰身,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再也不谈恋爱了。”


    试一次,就试这么一次,如果错了,他就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不光是给顾少延机会,更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他和陈欧铭的缘分,已然到了尽头,也该翻篇了,总得过自己的人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在一起了,好了,你们可以分手了(亲妈笑脸)


    另外,楚以泽没有和陈欧铭做过,那天晚上陈欧铭说完,楚以泽甩了他两巴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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