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子墨就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天下午网抑云发作了,开始了在线emo。
他想,爸爸妈妈都还是爱他的,只是年轻爱不会表达。
奶奶更是爱他,觉得他一个人不容易连看看小孙孙都要偷偷摸摸的。
还把家里的祖传的羊脂白玉戒指给了他,之前爸爸不想要他,也是奶奶护着他打爸爸直到爸爸同意她养他的。
至于两个弟弟。
原主都没了,现在他就是周哥儿,他们就是他周子墨的弟弟,哪来的不属于他呢。
一觉醒来,自己哄好了自己的周子墨刚快乐起来没两秒,就被告知了稀粥今天就不提供了,而官兵要未时才会来。
那这大半天吃什么?
和逃荒时一样啃野菜?
周子墨内心是拒绝的,但现实就是如此,早知道昨天就再买两个馒头回来了。
这一会儿,周里正再次召集大家。
主要内容就是打听过了,这边虽然也有些野菜可以吃,但是如果家里有余钱想要买粮的可以去官方放粮的地点,价格比城里的粮店便宜许多,最重要的是可以佘。
今天上午他们就是要去官方放粮的点去领种子。
想要买点粮食的可以一起去。
周子墨是肯定要去的,之前安信诚也讲过不要在城里粮店买粮,现在那价格就是宰外地来的难民的。
给的米陈不说,还掺着许多石子沙子。
听了告诫的周家村等人自然不会在城里买粮,也是看看安信诚前头说的便宜买粮的地儿在哪。
没想到是官方放粮。
周子墨拿上家里的银钱,突然觉得在这位知府任期内,百姓应该会过的不错。
看着这位知府的作为,就知道是关心百姓,了解百姓所需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知府如今在任几年了,本朝是三年一任的,只要没调,那就可以连续任职。
但看这位知府所为,只要有一点人脉,没得罪朝里权贵,迟早要升迁的。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现在该想的。
至少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位知府大人的政令让他们可以休养生息。
周子墨仍旧把周子奇他们留给了李杨媳妇照顾,他跟着众人去了官方放粮的地点,看到了排的长长的一条长龙。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哥儿和姑娘与男子要保持距离这种事,他们也没有另外的一条队伍。
光排队都排了一个多时辰,等轮到了周子墨时,周子墨走了这么久的路的腿都站酸了。
放粮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张明艳英气的脸庞,愣了一愣,原本不耐烦的情绪一下就消融了。
就连询问的声音都轻了。
前面的顿时:“……”
和他说就是要多少,看他在比较,他直接不要下一个。
周子墨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好笑,人类的本质就是颜狗。
“我想要陈米二十斗,面粉五斗,可以吗。”
他也不耽误后面人的时间,报出来想要的量,二十五斗,够吃一阵子的了,到时候他还要再来趟府城,届时再买就是了。
买的多了,倒时有人没得吃了又要说些话头来。
前面的村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周子墨好歹还是个哥儿比不得男人的体力,二十五斤的粮食还是提的动的。
也就婉拒了。
他其实是想要买点粗盐的,盐巴就是那种沙土和盐粒混在一起的含盐的土块,并不好吃,粗盐比细盐便宜,又没有太多的杂质,比较适中。
打听了后,才知道官方放粮的后边就是官盐。
官盐要比私盐贵,不过官盐是没有盐巴卖的,他们都是稍稍提纯后的粗盐,还有一些昂贵的细盐。
本朝对于盐铁掌控还是很强的,私盐是不被允许卖细盐的,只能卖粗盐和盐巴。
好在这两种就是百姓需要的,利润不如细盐,但它们销量广啊。
周子墨要买的是粗盐,是不想去盐铁署去买盐的。
只好重新打听,废了点功夫和美人计,才知道卖粗盐的私盐点在哪。
好在离的不算很远。
周子墨去了,又买了半斤的粗盐,不是他不想买多点,实在是这盐太贵了。
但没办法,那种盐土,他是不太敢给小子轩吃的,周家吃的都是粗盐,只是到了后面家里没钱了才吃的盐巴。
对周子墨和周子奇而言,这盐巴实在吃不惯。
要是周子墨以后也只依靠那几亩地过活,那也不会买粗盐。
因为清楚自己是打算搞养殖的,最开始幼崽也可以无成本从空间里掏,才大手笔的买了半斤粗盐。
提着东西,周子墨就回了棚子里。
很快,就到了下午。
周里正喊人一起去城门外等官兵。
李杨被他媳妇催着过来背起来木桶,周子墨正要提起酒筒和粮食,就听见李杨闷声道,“你把东西放桶里吧。”
周子墨愣了下,想要摆手说不用,手里的东西就被李杨媳妇拿走了。
李杨媳妇把东西放进木桶里,这才白了周子墨一眼,“你和嫂子客气什么。”
说完,就领着李妮跟在李杨后面走了。
周子墨抿唇笑了一下,抱起小子轩,牵着周子奇也跟上了。
他总是有机会可以报答嫂子一家的。
在城门口没等多久,就见到了三个士兵,他们点了人数后,就绷着脸带着他们走上了官道。
周子墨边跟着,边默默估算着去到下河村的时间。
这期间周里正几次想要和士兵们搭话,那些大兵们理都不理。
没办法,周里正只好求助于许文崇。
许文崇问话时,兵士们终于理人了,虽然态度依旧恶劣,“下河村是个大村子,离府城不是最近的,确是水源最好,山林物产最丰盛的。”
其中一个大兵有点儿不耐,“走不了多久,少问点。”
听到兵士的话,一道去下河村的人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下河村是个这么好的去处,来这的人大多都是找了关系的。
其中一户人家明显气色比所有人都好,衣服也不像他们破破烂烂的,而是规整簇新的布衣。
穿的起布衣的,那都是像周子墨家以前的那种富农家庭和小地主。
这户人家也是逃难的,这还有银钱留在手里买得起布衣,这家庭确实富裕。
不过那户人家一看就是单独来的,他们家男人看出来了这群人里人最多的大概就是这敢壮着胆子去问这些兵老爷们的人们。
看这些人衣服都破烂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像他们一样靠银钱分到下河村的。
一看就是有其他可依仗的。
在他看来,这群人能依仗的大概就是那个最后让兵老爷回话的人,瞧着像个读书人。
如果真是读书人,举人的话哪至于跟着他们去村子里,照看一下村里乡亲就好了,童生也不够格,那就是秀才。
秀才啊,看着这个读书人似乎还未及冠的模样,身边也没娇妻,那就是未嫁娶。
读书考举,那都是要钱的。
他低下头看了眼跟在他身边如娇花一般白净秀美的女儿,意味深长的笑了。
女儿之前眼光高,他还头疼,现在却不然,要是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未娶妻的秀才,想必女儿还是瞧得上的。
他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宣之于口。
而是找起一个看上去像是这群人里的人,打听起情况。
在得知问话的两人一个是他们村以前的里正,一个是另外一个村一起逃难的秀才郎。
他就知道自己判断不会失误,他没有冒冒然询问这个许秀才有没有婚配。
有时候心思外露,反而会坏事。
在别人问他时,他矜持的回道:
“我是长春道鹤州萍水郡安里县人,姓宋。”
他含着淡淡的骄傲,“家中经营着一间客栈,可惜天杀的叛王,我们一家老小就收拾细软逃来南方了。”
那个听他讲话的人忍不住叹道,“可不是嘛,宋老哥,要不是这叛王好好的王爷不做,我们又何至于此呢。”
宋继扬哽住了。
这种时候别的人都是上道的开始吹捧他,结果这个泥腿子这么没眼色。
恨恨的不打算理会这人时,他偏又唧唧歪歪的,烦不胜烦。
偏生他为了不得罪这一群人还要不能一句不理。
憋着气,越发觉得这一群人就是一群泥腿子,上不得台面。
宋伊人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和这些人搭话。
他们来这下河村,也不过是因为城里的房子太贵了,他们暂时没摸清门道的吗,很快就要重新找个地方把客栈开起来的,又何必和这些愚昧不知礼数的难民打交道。
宋伊人作为宋继扬的小女儿还是很受宠爱的,也娇惯出了一身的小姐脾气。
她美目流转,看到了一个背着木桶,弓着身子走的很艰辛的男子。
她拿着手帕,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完,还扯了扯二哥,示意他看。
要说宋伊人是偷偷的,那宋宁晋就是明目张胆的笑话了。
他也不在乎别人尴不尴尬。
宋宁晋就是嗓门很大的点评道,“像个虾公似的。”
李杨没注意听,倒是李杨媳妇和周子墨他们听着了,发现李杨仍在注意脚下的路,没注意到他们说的话,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憋了口气。
他们知道这没头没尾的,听到的都知道是在笑话谁,可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地说理去。
怎么说?
冲上前一通问罪,别人只说说的是别的,倒还显得他们胡搅蛮缠。
周子墨和李杨媳妇瞪了眼宋宁晋。
宋宁晋本来就在看那边人的反应,被瞪了本该咋乎的,但视线就是落在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一时竟失了语。
他以前总觉得自家小妹就是县里数得着的美人,至少除开县令、县丞的小姐哥儿,哪个能比他妹妹美。
所以一家都是很宠爱小妹的,曾经也是想着把妹妹嫁入官家的。
可惜县令子嗣不丰,嫡子比他妹妹大上不少,也有了原配嫡妻,庶子是个病歪歪的药罐子。
县丞的儿子不少,可都小了,一个两个的,都才十岁上下。
刚巧他们也被税负搞得客栈没什么盈利了,索性出兑了铺子,关门跟着难民跑了。
他们走的都是官道,只是在封地边缘特地乔装改扮了一下,之后也都是一路顺当的望江南最繁华的舒州而来。
宋宁晋敢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发誓,他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之前被称为安里县第一美人的吕小姐都没他七分颜色。
这还是在美人因为逃难而面色苍白,鬓发凌乱,衣裳不美所致。
要是这个美人如吕小姐一般好好打扮,生活优渥,送进宫里做个侍君都使得!
宋宁晋咂吧下嘴,可惜了,看样子美人是有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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