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拿下你了 > 28、姜汤
    季羡阳看着一脸不太清醒的盛向,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瞪大了双眼。


    盛向的手指越过季羡阳的指腹,滑落进他的指缝,拉着他:“……你去哪儿?”


    季羡阳被盛向拉得身体陡然前倾,在他快摔进沙发里的刹那间,他迅速用右手撑住沙发墙,脸部有些惊悚地看着半睁着眼的盛向,眼球都快掉出来了。


    他胸口上下起伏着,死撑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去:


    妈的,差点撞他脸上。


    “放,放手!”季羡阳扭着手腕,将身体直了回去,“我他妈给你烧水吃药,你要想烧死吗?”


    “……”盛向又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腮帮像是金鱼一样鼓了一下,将脸埋进了床被里,闷声“嗯”道。


    季羡阳甩着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人,按着大腿神经跳到了饮水机旁,狠狠按下加热键,靠着墙壁。


    指尖处的余温还未退去,左边心脏的跳动就像加热时气泡涌出水面的咕咚声,一直在季羡阳耳边徘徊,忽远忽近。


    凌乱的发丝,染有雾气的瞳色,还有那人泛红的喉结,都在季羡阳差点摔他身上的一瞬而被大脑所自动存档。


    季羡阳知道人发烧会出现这些情况,但他从未想过这种反差出现在盛向身上时,心里却有些别扭。


    在他出现幻听时的那一秒开始,这种感觉就像是蚂蚁浑身爬,刺激着自己的所有器官,让季羡阳的心一直提着。


    季羡阳抓起衣领擦去了冒出鼻尖上的细汗,拿起了一旁的玻璃杯准备倒水,却在无意间,看见了自己反射在反光墙砖上的脸。


    他耳根和白颈泛着薄红,衣领有些皱,头顶还立着好几根毛。


    季羡阳看着自己有些橙红的脸颊,有些慌乱:我他妈也发烧了?


    他连忙伸出手去碰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像盛向那样的烫感。


    季羡阳松懈地垂下了手,重新拿起杯子接着热水,思索着自己并没发烧但脸为什么像大红花一样红的哲理问题。


    是因为……他叫了一声哥吗?


    不。


    季羡阳想了想别人叫这个称呼时自己的正常反应,强行将这想法按进了井底。


    他按了一下还在隐疼的大腿神经,将缘由归咎到自己抽筋的腿上。


    物理伤害,抽筋疼红的。


    “……”季羡阳将炸毛的发丝抓了抓,在心里模糊了答案,迈着步子走回到茶几旁,想着刚才的事,抓了一把长长的衣袖,犹豫地说着:“那个,你量好了吗?”


    盛向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双手撑在两侧,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将温度计从腋下拿出,眯着眼睛看了几秒,清了清嗓子:“37度7。”


    “多、多少?!”季羡阳骂了句粗,快速将退烧药挤出一粒,“你这不会被烧成傻子吧?你快把药吃了。”


    可谁知,就在他准备将药塞在盛向手里时,那人伸手端起了玻璃杯,忽视掉季羡阳拿过来的药。


    “……不吃。”


    “不吃?”季羡阳看着盛向勉强喝着水,心里一顿恼火,“你对退烧药过敏吗?不吃药吃什么?”


    盛向喝完了季羡阳为自己接的一整杯热水,热觉一下遍布全身,额头铺满了细汗,他嗓音不再那么让人抓心,但学霸说的话却让季羡阳想抓狂。


    盛向生着病,也不忘炫耀着学霸特有的知识:“38度5以上才能建议吃退烧药,如果我吃了,身体降温会很快,也许会变到正常体温以下。”


    季羡阳听后全身都愣住了,他一脸牙疼地望着盛向,想将一版的胶囊全塞进这讲究的学霸嘴里:“吃个退烧药还这么讲究?”


    盛向点头示意,带着对季羡阳有文化但不多的傻脸关爱地笑了一下:“只是你不知道。”


    季羡阳将药片啪地一声扔在了茶几上,忍着对病人发火的冲动,同样关心道:“那你他妈等死吧。”


    盛向看了他一眼,将后颈搁在沙发上。由于动作的拉扯,他连咳了好几声。


    季羡阳迅速起身,对学霸的讲究程度感到恼火,他收回对盛向发射着弓箭的视线,猛地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手机,滑开了屏幕。


    按照以前丁鹤给自己分享的各种短视频的经验,季羡阳打开了浏览器,并输入了弱智问题:


    问:【男,发烧37度7,怎么退烧】


    页面很快弹出了专业医生给的答案:


    解决办法有两个:热敷和和姜汤。


    季羡阳嘴角一扯,貌似对这个跑腿的建议不太乐意。


    他白了一眼手机,一边搜着步骤一边问在沙发上躺尸的那人:“你洗脸毛巾在厕所哪儿?”


    盛向睁开眼,歪了一下头:“从左往右第二个。”


    “行。”季羡阳将手机往外一扔,去了浴室。


    过了将近一分钟,水流声才从那房间里消失,盛向看到季羡阳将自己的毛巾扭成了长条,脸上不太情愿,耳根还残留着血色。


    季羡阳压低的眉头,看上去不像是要照顾人,更像是要用毛巾行凶。


    他叠着毛巾,举眼看着盛向:“这是我第一次伺候人,我妈都没享过这个待遇。”季羡阳眼尾扫过他的脸,有些嫌弃地说着:“你躺着吧,我把毛巾放在你额头上。”


    盛向仰头对他说:“……我好一点了。”


    “啧,你他妈是能自愈吗?”季羡阳想将毛巾甩在他脸上。


    盛向无奈地掀起了刘海,躺了下去。


    季羡阳对盛向的躺姿不知怎么形容,他观察了空余的位置,才将腿很不自在地跪了一只上去,将毛巾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盛向一下紧绷着脸,鼻息逐渐加重,耳根似乎比之前更烧,努力地将下巴抬了起来,微闭着眼。


    “怎、怎么了?”季羡阳看他不太舒服,以为他发烧变严重了,下意识问着。


    盛向看着他离自己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眼神扫过季羡阳有些过眉的碎发,声音有些轻飘:“……太近了。”


    季羡阳刘海颤了一下,见盛向将脸别了过去,舌头像是打了结,一个劲儿地“哦”着,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他游离地扫了客厅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手机上。


    季羡阳注意力得到转移,脑海里弹出了刚才的记忆:对,熬姜汤。


    但他单手像是拿不稳手机,映射在眼眸里的文字像在蹦迪,晃得他眼睛出现了重影。


    季羡阳在心里骂道:得了帕金森吧。


    他双手拿稳了手机两侧,一目十行,粗略地浏览了一遍,随后走进了盛向家里的厨房。


    不会熬姜汤的他一边看着教程简介一边翻找着厨房里的生姜。


    季羡阳拿出了一块黄姜,看着文字步骤。


    【第一步】:将生姜剁成粉末。


    “……操。”季羡阳索性徒手将黄姜掰断成两截,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然后再往锅里接了自来水,将姜扔了进去,把锅又重新放在了燃气灶上,扭开了火。


    带着煤气的红蓝色火焰在锅底一下燃起,火点往外飘了几粒,季羡阳捂着眉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干嘛?”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位拖着拖鞋,上衣耸拉在胸口处,脸色还有些红的少年。


    季羡阳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肩,看盛向居然站在这里,有着惊异:“你怎么起来了?”


    盛向掐着鼻梁,声线恢复了平稳:“我好多了,但睁眼见你不在。”


    季羡阳听着这话,心里又像是有东西在啃咬着自己的皮肤,浑身不适应:“我,我在给你熬姜汤,退烧用的。”


    那人一听,掐鼻梁的动作一下停住,像是触碰到了他的记忆开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会?”


    季羡阳看他反应有些大,莫名有些心虚:“刚,刚会。”


    盛向抿了一下嘴,嘴角似乎有着笑意,像是调侃又像是有些惊喜,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锅里的两坨姜块,脸侧的酒窝愈加明显,说话的尾音有些颤:“这是你熬的……加倍姜块汤吗?”


    季羡阳看他似乎在笑自己的废手,瞬间对于自己这冲动的行为感到蒙羞恼怒:“你他妈爱喝不喝!”


    盛向转头看了他一眼,手撑在冰箱门上咳嗽了起来。


    “你回去躺着!”季羡阳见这病人四处走动,推着盛向往门外,把他摁回到沙发上。


    借着朝晖洒在盛向的脸上,季羡阳瞥眼看到了盛向眼底反射的光影,像是迷雾被光透射,一片清澈。


    季羡阳忙移开视线,扯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发烧?”


    盛向神色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奈笑:“你忘了吗?”,他嘴角微翘,媚惑像是掩盖了虚弱,“昨天是谁在我背上乱动,打伞又不会打,让我一直淋着。”


    季羡阳:“……啊?”


    金鱼般的记忆在季羡阳的海马区,空气一下冲进季羡阳的喉腔,让他咳得弯下了腰。


    “咳,我……”季羡阳猛憋着气,咬着下唇,别过脸。


    罪魁祸首用余光扫了一眼还在朝他含笑的病人,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愧意,但他仍抬起了爱面子的下巴:“你,你们学霸体质也真差。”


    季羡阳将手背放在唇间,强挺着身板走去厨房,去盛锅里已经沸腾的姜汤。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


    真他妈不是人。


    一连几次不是让盛向因为他而受伤就是因为他而生病,季羡阳眉毛皱得都快成麻花了。


    季羡阳非常麻烦地将最后一勺水盛到青瓷碗里,水面泛起的微漪让他大脑某根神经偏移。


    这是他第一次熬姜汤,他总得验验货吧。


    免得把人给毒死了。


    季羡阳动了动喉,对着水面吹了几口气,将唇触碰到了碗的边缘。


    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辣感流淌在喉中,季羡阳差点没把姜汤原封不动地吐回去。


    他挂着一脸像吃了屎的表情,咬着舌尖,使劲咽着唾沫。


    辣而苦涩。


    季羡阳有点担心盛向喝了会被吐死,他将就打开盛向开过的柜子,在里面找到了糖块,便从里面捡了几块冰糖,扔进了那碗季羡阳再也不会喝的毒药里面,端了出去。


    他将碗侧转了一个方向,放在了茶几上:“姜汤太辣了,我放了几块糖,应该会好点。”


    盛向不愿躺着,一直坐在沙发上,闻言便伸出了手去拿青瓷碗,听到季羡阳的话,便侧过头问:“你喝了?”


    “我,我熬的我不能尝一口吗?”季羡阳耳垂渐渐发烧,正想夺过来给他重新盛一碗。


    但盛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碗又转了一个方向,仰头喝了下去。


    季羡阳连忙呵止:“等等!”


    盛向微微低头,眉头单扬,看着季羡阳一脸慌张的模样,含糊应着:“怎么了?”


    “……我。”季羡阳看着他略微突出的喉结和颈部线条,双手又开始抓着沙发垫。


    季羡阳白皙的皮肤在自然光照射下,还添上了一层淡淡的粉黛。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太正常地往右边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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