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在拒绝掉包括看电影在内的一系列提议后, 井上千束被安室透拉去了全东京最大的乐园之一。
井上千束手上握着安室透排长队买来的四月限量樱花冰淇淋,抬头看向安室透时翠绿色的眸子却写满了哀怨。
“透……”
千束张唇只喊出一个字便草草收住音。
——「你真的是在做戏给组织的人看吗?」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又怕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如果真只是误会一场, 这样的问句一旦说出口, 势必会给安室透造成困扰。所以千束忍住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井上千束会给自己划出一块小小的领地, 被她圈进地盘的人都会被格外温柔对待。
她哪能想到正朝着「笑面黑心公安」一路狂奔的安室透确实如她所想那般,是在打着「波本的猫」的幌子, 大摇大摆地拉着千束跟他约会。
“怎么了,”安室透当然看懂了井上千束的疑惑,他歪头笑得无害又天然:“是冰淇淋不合口味吗?”
“嗯?”
井上千束眨巴着眼看向手中浅粉色的冰淇淋。
号称初恋般酸甜的樱花口味,千束以为吃起来会更甜一些, 但实际口感却有些发涩,甜味也不够浓烈。
她确实不太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不喜欢的话,我给千束重新买一个巧克力味的吧。”
“可是浪费不太好……”
“放心交给我吧,我来吃掉好了。”
井上千束看着被自己舔了一圈的冰淇淋, 又看了眼对面半步外笑眯眯的安室透。
稍做沉默, 千束蹙眉微笑道:“不了, 虽然口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但味道还不错, 而且又是限量款, 所以我要自己吃掉它。”
不知为何, 井上千束总觉得眼前笑得无害的家伙好像变得有一点点腹黑。
“嗯?我脸上黏了冰淇淋吗,千束干嘛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井上千束没有吭声, 只是舔着冰淇淋默默挪开了视线。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降谷零可是被教官一致认定为「过于死板, 过刚易折」的家伙,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但教官对「降谷零」的评价又和「安室透」有什么关系呢。
笑眯眯的金发男人不仅不知道收敛,甚至开始得寸进尺。
他在拉着井上千束体验了各种游乐园情侣娱乐项目后,借着千束如厕的空隙,他去隔壁的周边店买了对幼稚的鹿角发卡。
他示意井上千束低头,便自顾自地把只有半截手指长的黄色鹿角发卡被戴在她的发梢。
面前的女人本来就五官线条柔和,如今她嘟着脸瘪嘴,下撇的眉眼写着哀怨,再搭配上为了演戏特意打扮过的短裙和头上的鹿角。总感觉下一秒千束就要鼓着腮帮子从喉咙处挤出一声“哼”。
在安室透眼里,千束此刻倒真像只奶猫般可爱到让人想亲。
“真是的,透你这完全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吧。”
虽然很想高声抗议然后把鹿角发卡从头上取下,但井上千束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千束只是鼓着腮帮满脸哀怨地看向安室透,然后就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因为安室透在为她戴上鹿角时,那双自从进入组织开始卧底后就时常写着倦意的眸子意外地柔和起来。
不管对外表现得多么一往无前,在只有井上千束时,安室透会坐在她身侧一言不发,紫灰色眸子沉淀着倦意。
但此刻为千束戴上鹿角的安室透眼神干净透露,像清风吹过山林间被溪水打湿的鹅卵石。
井上千束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看到安室透露出这样的眼神了,她只是嘴唇张了又合,把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咽了回去。
算了,只要安室透能开心,鹿角就鹿角吧。
然后她就被安室透一把拉过胳膊,擅自在她手腕处戴上了一条毛线钩织的绣有兔子图案的手环。
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看了眼自己手腕处的兔子手环,又看了眼安室透手腕处同色系的绣着胡萝卜的情侣手环,头大到不行。
她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复杂极了,连微笑都变成了苦笑。
千束皱着眉头朝安室透挑眉,虽然半字未说,但意思已经清晰地传达给了安室透:
——你到底在干吗?
安室透只是勾唇笑着没有说话,他握住千束戴着手环的那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千束我们去玩过山车吧。”
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一环接一环,多罗碧加尔乐园本就是东京大受欢迎的人气乐园。即便安室透多掏钱购买了VIP卡,在把刺激性项目都玩过一遍后还是已经日落西山。
写在游玩计划里的最后一项是云霄飞车。
井上千束被安全栓固定在座位上,身侧是其他旅客的尖叫欢呼,清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和机动队恶犬初次拥抱后,小范围出现在视野内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次消退。
井上千束已经摸清了获得色彩的方式和规律,但一切都是如此不可言说。
身后是渐沉的夕阳,身侧是曾经懵懂的芳心,也是此刻她能看到的唯一色彩。
千束不敢扭头去看身侧的男人,怕对视的瞬间会跌落进他紫灰色的眼眸。
井上千束当然看穿了安室透小小的别有用心——过山车、大摆锤、飞椅……他带她玩的全是会引起心跳加速的刺激项目。
也许是吊桥效应吧,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身侧人一言一笑皆被放大。
下意识避开视线,于是错过了安室透看向她的目光。
温柔,恬静。似雨后初晴时,一滴露珠顺着叶尖滑入后院陶瓷缸。
安室透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井上千束连哄带骗地拐来游乐园,大概是类似报复性消费的冲动,想把空缺的遗憾全都填补上。
但与其说是弥补千束,更像是在弥补自己。
——想和你像正常情侣一样约会,这是我的愿望。
说不出口,所以只好借着「驯化猫咪」的名头把人拐走。
但浪漫没来得及持续太久便被外事匆匆打断。
震动的手机接收到来自组织的讯息,安室透快速扫过内容后无奈叹气:“虽然还想和千束再待一会,但看样子我必须得赶回去了。”
在开着车把井上千束送回距离警察宿舍半条街外的路口时,安室透拉住了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车门把手,她回头看向安室透,歪头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安室透:“下周组织那边打算安排我潜入花成家的晚会,我需要一个女伴。”
“花成?那个在医药行业仅次于乌丸集团的花成集团的持股家族?”
“嗯,就是他们。前些天我救了他们家八岁的小千金,所以收到了邀请函。”
井上千束皱眉,不再言语。
花成家小女儿遇险的事千束在新闻上看到过,玩心大起的小千金擅自在别墅后山进行大冒险游戏,结果脚下打滑从斜坡滚进了泛着湿意的阴沟里。
如果不是接到其他委托的私家侦探安室透恰巧驱车从附近经过,花成家的小千金大概会穿着蓬蓬裙昏迷在荒郊野外并最终死于失温。
井上千束:“花成家小千金的事……”
“不是组织的手笔,”安室透知道井上千束想问什么,他道:“组织那边确实打算让我潜入花成家,但我的计划是接近花成大公子。”
虽然以组织的作风,他们确实极大概率会直接挑选最容易切入的小千金作为突破口。但幸好这次任务朗姆把权限完全放手交给了安室透,他这才能自主选择怎么操作。
安室透单手托腮,手肘抵住车窗。他眉头紧蹙,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很是担心。
“据我判断,组织应该是想对花成家那位老爷子不利。当然,也有可能是打算对半个月前被花成家重金从东医大挖走的那位医学博士下手。”
“总之,下周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井上千束:“好,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无非就是晚礼裙这类的。晚会开始时间是下周六晚上五点,我会在周五晚上就七点提前在这里接你,详细需要什么到时候我们再统一准备。”
“记得带上手/枪。腋下枪套和绑在大腿处的枪套,警视厅公安部应该都有发放给你吧。”
“有。”
“腋下应该用不上,记得把枪固定在大腿。”
“知道啦。放心吧,这次的任务我也会好好接应透的。”
井上千束看了眼手机,松田阵平在十分钟前发来了两条讯息。他说他和萩原肚子几个小时前就已经饿得咕咕响,做好的饭也已经快凉透了。松田还问千束事情进度怎么样了,还要多久回来,要不要他去接。
手指在键盘上按动,千束简单回复了两句就拉开车门把手准备离开。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哦。”
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回去以后一定又要被两只机动队恶犬抱怨个不停。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安室透再次叫住井上千束。
在千束回头看向安室透时,他突然靠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井上千束:“……!透你、你!”
身子像被压到极致后突然松手的弹簧,迅速后退结果后脑勺哐当一声撞在了车玻璃上。
“唔,好痛。”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吗。”
安室透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吻会让井上千束把后脑勺撞得脆响,他愣了一瞬,慌张地想要探过身子上前查看。
井上千束双手捂头痛到一直倒吸冷气。
这种程度的疼痛和任务执勤时的伤比起来完全算不上什么,但任务过程中激增的肾上腺素会压抑她对疼痛的感知。
况且对千束而言,痛就是痛。工作时可以面不改色尽数咬牙咽下,不代表日常生活中她也必须连这种小事都随时保持坚强。
“让我看看。”
安室透直接拉过井上千束,示意她蜷缩着身子,自己则自上而下地俯视查看向井上千束的后脑勺。
“还疼吗。”
安室透用掌心轻轻触碰上千束被撞疼的后脑勺,幸好没有被撞起鼓包。
“我没事。”
井上千束弓腰坐在副驾上,任由安室透翻看她后脑勺处的撞伤。她只是摇头,心下有些郁闷——总感觉自己最近磕磕碰碰的频率高得可怕。
安室透:“千束你……”
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被敲击车窗的声音打断,有人正站在副驾驶的车窗外用弯曲的指节叩响玻璃。
井上千束回头看去,却看到了某只笑容灿烂的机动队金毛恶犬。
虽然萩原研二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摇摆个不停,但千束就是莫名觉得他在生气。
笑眯眯的萩原研二:“嗨~千束酱在车里和安室做什么呢?”
萩原研二原本只是饿到不行想先买个面包垫肚子,下楼后临时起意决定到半条街外的点心店给千束带草莓泡芙。
结果结完账转身时,他隔着四条车道的距离远远看见对面坐在车里的井上千束,和近乎快要把千束搂紧怀里的安室透。
从车窗外看去,安室透压低身子凑过去看上情况的姿势就像在拥抱千束。轻轻按揉在千束后脑勺的掌心像用手指暧昧缠绵地穿过她的发丝。
似乎下一刻安室透就要低头在千束唇上落下一吻。
萩原研二:……?
笑容彻底僵住。
萩原在购买点心时已经在脑子里预演好了晚上回家后,把泡芙喂进千束嘴里时要怎么假装不经意地用指腹抚摸千束的唇瓣。
结果……!
“千束酱好过分,我和小阵平肚子都快饿扁了,你却在这里和安室聊天。”
眉尾下垂,萩原研二瘪着嘴满脸委屈。无辜的狗狗眼蓄着受伤的情绪,似乎下一刻眼泪就要喷涌而出。
“唔……!”
沉睡已久的愧疚感被顺利唤醒,井上千束是被诱骗着咬钩的鱼儿。她拉开车门下车,手足无措地试图安抚一脸受伤的萩原研二。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研二不难过了好不好。”
“乖啦乖啦,来,摸摸头。”
“哼唧,超难过。”
用委屈的语气可劲撒娇,萩原研二说完话就直接上前把井上千束整个按进怀里。
“肚子都饿扁了,千束酱要补偿我们。”
“明天给你们做便当,所以就原谅我吧。”
井上千束被摁进怀里,像在安抚一只失宠的大狗般安抚萩原研二。
在她看不见的视野盲区,萩原研二正抬头和车内的安室透对视。
眨眼丢出个wink,萩原喜悦的情绪简直不要太明显。就连头顶看不见的红色小花也再次支棱起来,朝着安室透耀武扬威地拼命摇摆,似乎在无声诉说着「人我就带走了哦」的台词。
安室透:……?
青筋在手背暴起,安室透感觉自己遭到了好友的暴击挑衅。
你们很棒棒哦,都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研二:想要其他补偿。
感谢在2022-05-03 17:45:38~2022-05-04 17:5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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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 82 章
眼前漂亮的女人有着一头金色大波浪, 立体的五官惊艳明媚。贝尔摩德确实天生长了一副能吸引所有视线的美艳面孔,骨子里自内而外散发着性感。
这是井上千束第一次见到贝尔摩德的真面目,初见即震撼。
井上千束在接过安室透递进她怀里的装有长裙纸袋时, 未营业的酒吧内还只有安室透一人。
待千束换上长裙从房间走出来时, 带着棕色墨镜的贝尔摩德已经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和安室透说话。
贝尔摩德抬头瞥向从酒柜后方工作人员休息室走出来的千束, 浅紫色渐变长裙勾勒出细腰曲线,垂感上乘的布料看上去极具质感, 耳边垂落的发被水晶发卡别在耳后。
“哼,”贝尔摩德发出声嗤笑:“要是不知道,还真会以为是哪家财团养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白兔千金。”
井上千束没有搭话,她只是在初见贝尔摩德真容时呆愣片刻, 而后迅速回神。
她双手交叉握着垂放在身前,低着头一副小媳妇般乖巧模样走到安室透身侧空位上坐下,一言不发。安室透也配合地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现场除了贝尔摩德,还有另外两个男人,而且是井上千束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真没想到, 琴酒你居然会这么关心这次的任务。”
安室透坐在沙发上, 他用手背托着下巴, 扯动嘴角只是笑:“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想看到我。”
“哼”,被称呼为琴酒的长发男人用火柴划过鞋底, 点燃香烟后用力一甩熄灭手中的火焰:“这次的资料非常重要, 要是失败了, 我会很期待亲手解决你的。”
琴酒笑得戏谑,红色瞳仁一瞬不瞬盯着安室透, 恶意扑面而来, 如同示威的眼镜王蛇立起身子震慑目标。
杀意是滚滚而来的黑云, 遮天蔽日。
垂着眸子一脸温顺地井上千束在听到这通发言后抬头看向琴酒, 她翠绿色的眸子颤动着,身子也下意识向安室透靠过去。
井上千束记得琴酒。
还没从警校毕业时,她在去乌丸集团报到后离开时曾在走道进口见过琴酒和她身边有着宽下巴的男人。
虽然只是以背对的姿势匆匆一瞥,但他们是这世间少有的拥有色彩的人。
况且琴酒那头不似漂染的天生银白色长发实在过于显眼,即便上次相见已经是一年多前,井上千束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琴酒。
在压力中下意识向安室透靠近的动作取悦了琴酒,他嗤笑一声,满是对井上千束的蔑视。
不管是玩弄利用女人,还是被男人和爱情冲昏头脑,一切都让琴酒绝对滑稽可笑。虽然行之有效,但确实琴酒不屑也看不起的手段。
高傲冷漠到骨子里的冰山只会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冻结海洋中的生命。
月色下染血的北极冰川就是琴酒最好的写照。
安室透自然也察觉到井上千束向他依靠的动作。
安室透知道千束是在做戏给对面那些人看,但又忍不住希望千束凑近的细微动作是出自本能的下意识反应。
在恐惧时下意识想要离自己信任的人近一些,哪怕安室透是在场所有人里千束唯一的选择。
安室透只是瞥了眼千束,没有安抚。他回望向琴酒,与杀意滚滚的男人坦然对视:“哎呀呀,干嘛吓唬我的小猫。”
随意又散漫的态度,似乎井上千束真的只是被安室透看中捡走的可以被随意抛弃的猫。
喜欢了便逗弄一番,用最好的猫粮好生伺候;厌倦了,就把猫儿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任其死活。
在「波本的猫」这件事上,琴酒和贝尔摩德持不同意见。
琴酒只觉得感情这种缠绵的东西麻烦又恶心,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如藤蔓般相互缠绕的感觉。
而且组织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成员玩弄感情结果收尾工作没做好,导致情妇反水,害得组织不得不派杀手把整个事件直接强行清除的情况。
况且琴酒本就不喜欢波本。
或者说他对难以掌控的人和事都充满厌恶,不管是神秘行事派的贝尔摩德还是波本。
贝尔摩德倒是无所谓波本怎么玩——她了解波本对大局的掌控能力,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而且如果哪天波本真的厌倦了,贝尔摩德会毫不犹豫在千束为情所困的阶段趁虚而入,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开导劝慰,再把她牢牢拽紧在自己手心里。
但……
贝尔摩德站起身上前两步,食指捏住井上千束的下巴,在对方错愕地注视下抬起她的下颚。
空余的右手拧开口红,滋润的烂番茄色被涂抹在井上千束唇边,盖住千束自行涂抹的肉桂粉。
“抿一下。……嗯,好看多了。”
审视的目光在井上千束身上上下打量,贝尔摩德眯起眼:“波本你这家伙……”
拖长的尾音意犹未尽,像威胁又似在恶作剧。
贝尔摩德和琴酒不同,如果说琴酒是出鞘必死的沾满人血的利刃,贝尔摩德则是无色无味的毒药。
满桌酒饮,你永远不知道贝尔摩德会在何时把毒致命鸩毒下在哪一杯酒。
井上千束被贝尔摩德挑起下巴,她与眼前过于美艳的女人对视着,翠绿的瞳孔倒映出对方金发红唇。
贝尔摩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波本你该不会至今都没吃到小猫吧。”
几人间的氧气像是被烈火抽干,连呼吸都变得炙热,灼烧着脆弱的呼吸道。
安室透靠在沙发上,他眯起眼,面上不动声色。
安室透在思考。
贝尔摩德是什么意思?她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好奇他和井上千束之间的关系和进度,更不可能对男女床笫间那点事感兴趣。
贝尔摩德在起疑。
波本这样的家伙,会绅士到都已经把猫咪调/教得七八成了却忍住完全不下嘴吗。
除非安室透不是真的对井上千束感兴趣,以至于对方送到嘴边都懒得动牙。亦或者……安室透是真的对井上千束动心了,所以才会做出克制的行为。
不等安室透多想,井上千束就突然侧过身子,把被捏住的下颚从贝尔摩德手中挣脱。
她转过身搂住安室透的脖子,整个人依靠进安室透怀里,脸也埋进他的胸膛。
“我、我还没准备好。”
说话时分贝近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
不是安室透不想,而是井上千束没准备好。
所以波本才会一直没有吃到他窥视的猫。
安室透反应迅速,他把靠着自己的千束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整张脸更是被安室透回拥向她的手臂完全遮住。
“透,你怎么……”千束说话时声音微不可闻,像把字词都卡在嗓子眼般:“这种事都和别人说。”
娇羞的模样像极了少女怀春。
但只有搂住井上千束的安室透知道,她没有脸红。
害羞的情绪可以伪装,但生理上的反应却不是那么容易模仿。
因为只是做戏。
因为井上千束不是真的掉入了波本味陷阱的怀春女子。
没有脸红,所以不得不把头埋到安室透胸口。
安室透抱着井上千束,虽然被解了围,心底却反倒空了一片。
拼图缺失了其中一块,即便完成度再高,也永远有一片空白。
安室透正抱着他遗失的那块唯一的拼图,但他无法把她装进框。
因为她已经不属于他。
起码现在不属于。
“哼,”贝尔摩德嗤笑一声:“还真是只可爱的猫。波本,你也太纵容了一点。”
喉结上下滚动,紧张让声带下意识收紧,出声时颤动的感觉像用拨片弹奏被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嗯……确实有些纵容了。不过放心,我会拴好我的猫,不会让她乱跑的。”
所以请把注意力从她身上收回来,你们该注意的人是我。
“但愿如此,”琴酒吐出口烟圈,意有所指:“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在动什么歪心思,我会把这只猫的爪子一根一根拔掉。”
安室透笑得淡然:“还真是可怕呢,琴酒。可惜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互放狠话的事就此打住,”贝尔摩德出声道:“波本,你差不多该出发了。”
说罢,贝尔摩德把手中还剩半截的口红塞进井上千束手中。
“那种淡雅的颜色不适合你。”
贝尔摩德不喜欢女人文文弱弱的样子,更不喜欢女人依靠男人而活的样子。
组织里不需要纯良的兔子。哪怕井上千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组织成员,只是朗姆策划的一次不被琴酒看好的黑樱花计划中的一片。
会送出手中颜色浓烈的口红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无他意。
能在贝尔摩德心目中取得不可撼动地位的人只有四年半后的毛利兰,仅她一人。即便是被贝尔摩德偏袒掩护了无数次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比起来也稍逊了几分。
“我可是把赌注压到了你身上,”贝尔摩德直起身子,道:“别让我失望。”
“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波本。”?
? 第 83 章
“小心脚下。”
白色马自达驶进花成家的后院, 安室透为井上千束拉开副驾驶门后,一手提着千束的裙摆,一手挡在副驾车门顶防止千束在下车时碰到头。
安室透金发黑皮的混血容貌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但也仅仅是被人瞩目。
花成家好歹是全日本第二大制药公司, 能受邀出戏的大都是商政界混出些名气的家伙。
这种晚宴, 说到底不过是场攀附关系的功利会。
没有人会白白浪费大好时机,去结交一个在他们看来空有脸蛋的小人物。更何况安室透还自带了位女伴, 原本想上前搭讪的女性也失去了与他攀谈的欲望。
盛大的晚宴不算吵闹,大家穿着正装三两个凑在一起耳语交谈。
除了为表达感激救命之恩的花成太太和花成小千金,再无其他人找过安室透。
如今安室透正拉着井上千束缩在最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单手搂着千束的后腰, 凑近了身子低声耳语似恋人间的耳鬓厮磨。
“我等会找机会潜入花成老爷子的卧室,大厅这边就拜托你替我打掩护了。”
井上千束浅笑着低头,“明白。”
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安室透已经在来的路上和千束交代清楚了。
花成老爷子有个儿子,在几年前车祸死了, 只留下个从政的孙子和小孙女, 以及死去的独子二婚娶回家的妻子。
“我前些天救下的小姑娘就是他们家的孙女, 是去世的花成先生和二婚新妻所生,她和花成家的大公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位大公子和小千金关系还不错, 但他似乎很讨厌父亲的二婚对象。不过想也是, 谁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娶一位只比自己年长六岁的女人做自己的后妈呢。”
“不管是花成老爷子还是大公子, 他们都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但架不住死去的花成先生喜欢。不过花成先生死后, 这位花成太太的日子似乎不是特别好过。”
虽说21世纪大环境下, 普通老百姓对婚姻的看法已经逐渐变得包容, 但老夫少妻的组合还是忍不住让人多想。特别是当丈夫可能拥有巨额财产, 而妻子又是个年轻貌美的普通人。
安室透不否认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纯粹的跨年恋,但根据他得到的线索,花成太太当初嫁进花成家还真是为了钱。
但花成太太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花成老爷子根本没有把钱和家产分给花成先生。
花成先生去世后,花成太太也只不过分到来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但对坐拥庞大资产的花成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花成老爷子的意思也很明确:
只要花成太太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花成家女主人该做的事,并为花成老爷子养老送终,他就把自己巨额财产的1/4分给她。
如果变心或者和其他男人有纠缠,花成太太将一个子都得不到。
花成老爷子已经七十高寿,花成太太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只要她愿意守个十年八年的,就一定能顺利拿到上亿的资产,从此潇洒快活。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安室透道:“花成太太和一个小她两岁的律师恋爱了。”
丧偶后的恋爱,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层面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没有人有权力要求花成太太必须为死去的花成先生守寡服丧。
但恋情的事一旦曝光,花成太太会连最小面额的一日元都分不到,更别提花成家庞大的资产。
既想得到巨额遗产,又不想和现恋人分手。
所以干脆杀了花成老爷子。
只要他提前步入死亡,不管是遗产还是正缠绵的律师男友,都将全部属于她。
井上千束攀附住安室透的肩问道:“可是这件事和组织此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花成太太自己不敢动手,打算□□。好巧不巧,她找的杀手是组织的人。”
得知消息的朗姆精心设下个圈套,一番套话后挖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关于花成家正在研究的医药项目。
安室透:“乌丸集团对花成制药公司的某项研究很感兴趣,朗姆要我在这次晚会上把花成老爷子藏在保险柜里的核心资料窃取出来。”
“我明白了,”井上千束靠向安室透,她绷紧了背部,说话时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不安:“但比起这个,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窥视的视线如影随形,有什么人正躲在暗处用贪婪的视线一寸寸舔过井上千束裸露在外的肌肤。
闻言,安室透向井上千束凑过去半步。他弓腰假装是在窃窃私语,利用错位的姿势让井上千束为自己作掩护。
紫灰色的眸子迅速扫过周遭环境,点缀着水晶石的吊灯下觥筹交错。所有人都在谈笑,所有人都很可疑,但所有人又都没有嫌疑。
安室透一时间也摸不准刚才是谁在窥探向井上千束。
花成老爷子正在远处和被邀请的来宾握手谈笑,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卧室的。
安室透抬手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我暂时离开下,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安室透交代完便松开了井上千束,他在穿过人群顺着过道离开时还被几个看上去似乎是对他有意思的女士搭讪。
井上千束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安室透消失在视野尽头。
又来了,窥探的视线。
一寸寸顺着肌肤从往上爬,像被阴冷的毒蛇紧紧缠绕,泛凉的鳞片和皮肤磨蹭,鸡皮疙瘩爬满手臂。
没有哪个女性能够忍受这种视线。
贪婪,垂涎,写满下作的欲望。
井上千束打了个寒颤,她搓着手臂无端有些泛冷。如同察觉到危机的食草动物,寒毛也跟着竖立起来,疯狂像大脑发出「危险」的信号。
想要不弄出大动静破解出保险柜密码可不是件易事,哪怕安室透已经事先为此做了足足半个月的准备。
短时间内安室透应该不会重新出现在大厅,更无法为井上千束提供帮助。况且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井上千束还需要为安室透做好掩护,避免被人发现他消失太久的事实。
井上千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被那道视线肆无忌惮窥视时的心情。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从头湿到脚,而后被蛮狠地推进冰库——潮湿的冷意直达骨髓。
井上千束上次感受到被视线紧逼的恐惧时,还只是个一纯二白掉入中谷圈套的大学生。
如今令人窒息的视线再次袭来,同样写满算计和贪婪,甚至还裹挟着些下流的意图,让井上千束下意识感到不安和恐惧。
抱着胳膊环顾四周,井上千束缩了下肩膀。
她活动着脖子,重新舒展开背部站直身体,强迫自己忽略令人作呕的视线。
干脆去吃些东西转移注意力好了,花成家这样的大财团,能被端上桌用作晚会的吃食想必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踩着细高跟从大厅最外围绕了个圈来到摆满食物的推拉桌前,井上千束端起个白色餐碟就开始挑选食物。
她是在在意食物的人,虽不至于挑食,但美味佳肴能让她心情愉悦。
脚下步伐轻快,嘴角上扬,眼神也变得舒缓。
往嘴里喂进一只甜虾,井上千束转身时撞进一个男人的怀。
被单手端住的餐盘颠了下,上面的杯子蛋糕顺着惯性吧唧一声砸在地上。白色奶油黏在深棕色地毯上,顶端的樱桃滚了两圈才停下。
井上千束稍一愣神,第一反应是弄脏了花成家的地毯,第二反应是弄脏了对方的衣物。
她慌乱抬头望去,眼前的黑西装不知道是用什么布料制成,藏着银色暗线。裁剪修身的西装既不单调也不会显花哨,一看就价格不菲。
但还不等井上千束出声道歉,被她撞到的男人便率先开口:“抱歉,吓到你了吧。”
“诶?不我没事。”
完全意料之外的发言打断了井上千束的思路,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花成家从政的大公子,花成司。也是花成老爷子在遗嘱里写明了可以获得他一半财产的唯一独孙。
听说花成老爷为了帮这位花成司铺路,在政界砸了将近两个亿。
本以为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花成司会是个有些傲气的家伙,但眼下看来,对方似乎出人意料的绅士。
井上千束:“花成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转身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你了。”
“没关系,”花成司笑得平易近人:“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我们花成家哪里没招待周到?”
他朝着一旁的帮佣招手,示意对方过来打扫。
系着白色围裙的女人用手把蛋糕捡起来后,掏出块帕子跪下身认真擦拭着地毯上的奶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井上千束只是皱眉看着眼前一切,没有再说话。
“说起来,”对面的花成司再次出声:“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不知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井上千束回望着眼前的男人,他长相不错,如果满分十分,他起码能占上六七分。性格也算得上温婉绅士,又坐拥亿万家产。重要的是花成司身后还有个为他铺路的爷爷,前途一片光明。
这样的男人,在婚姻市场一定会大受欢迎。
说起来,从花成司过来搭讪时起,一直萦绕着的股窥视线就突然消失了。
是因为地位不及眼前的男人,怕被发现吗。
井上千束朝花成司稍微欠身,面带笑意。她大脑运转分析着眼前状况,却又不失礼数。
“花成先生客气,我只是作为受邀者女伴前来拜访,还希望不会打扰到花成先生您。”
言语间无不在暗示自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
“受邀女伴吗,”花成司皱眉歪头,故意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是我失礼在先,没有向小姐做自我介绍就擅自询问名字。”
“我是花成司,花成老爷子的独孙。”
井上千束只是沉默,她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花成司可是花成家赫赫有名的独孙。
就算事先不认识,只要出席了今晚的晚会,在场所有人就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花成司是谁——毕竟老爷子可是全心全意在为他铺路,甚至在晚会开始时特意站在高处向所有人力荐介绍他的宝贝独孙。
但事已至此,再多疑惑也只能先暂时压下腹中。井上千束歪头露出个无害的笑:“是我失礼了。”
“我叫井上千束,请多指教。”
说完名字时,井上千束心细地发现站在她对面的花成司皱住了眉头。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但花成司确实在听完井上千束的自我介绍后从眼底浮起一丝疑惑。
就好像她叫「井上千束」是件很奇怪的事。
又或者,井上千束的名字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期。
作者有话说:
拥有完整姓氏名字意味着什么,懂得都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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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4 章
井上千束笑着对花成司做自我介绍, 心底却写满了猜疑。
堂堂花成家独孙,为什么非要和她这么个小人物纠缠。
倒不是井上千束自恋,觉得被问个名字就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但在她表明自己只是个无法提供价值的普通人, 也含蓄传递出自己不想告知姓名的意愿后, 花成司依旧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不得不让井上千束多想。
花成司这样的男人从小众星拱月,多少人前仆后继想要拍他的马屁, 身边绝不可能缺漂亮女人。井上千束可不认为花成司是对自己这副皮囊起了兴趣,或者突然想试试千束这种外表纯良可欺的款。
眼前的男人绝对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纯良,他接近自己绝对抱有其他目的。
打扫过程中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的帮佣让井上千束联想到自己高中时熬夜躲在被窝里看的小说,等级森严的古堡、脾气古怪暴虐的伯爵……和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女佣。
过分守规矩意味着花成家对佣人要求非常高, 丰厚的薪水和高强度的责惩制度可以筛掉不符合要求的人。
能留下的一定都是追求高收入,又能非常好完成指令的人。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上头还有个对下人苛责的老爷子。花成司要么变得嚣张跋扈,因为家里等级划分明显;要么变得内敛沉稳,因为身边所有人都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内敛不是贬义词。
温柔的人大都内敛, 只有胸襟足够宽阔, 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尽数自己吞咽下, 才能还世间万物以温柔。诸伏景光就是温柔的代名词。
温柔是柔软的云,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顺着清风化作晨露顺着叶脉滴落池塘。
但有些温柔, 是藏在云层里的棉针, 是裹在糖衣下的毒药。笑容的后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阴狠,比如已经被风见关押在公安部进行审讯的中谷。
不管眼前笑容柔和的花成司是哪一种, 井上千束都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易。
“救了我妹妹的那位侦探呢, 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花成司扭头打量四周后收回视线, 蹙着眉头面带遗憾:“我原本还想向他好好道谢。”
“你说透君吗, ”井上千束道:“他去行方便了,估计过会就会回来。”
“这样吗……”
花成司眯起眼似乎是在思索,但他蔚蓝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井上千束的脸。也许是考量井上千束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又像在思索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那位侦探确实是位十分优秀的人呢,千束小姐能被这样的男性喜欢,一定也非常优秀吧。不知道千束小姐在哪里高就?”
已经开始探寻起她的个人信息了吗……
井上千束只是双手自然下垂握于身前,脸上笑容恬静:“花成先生认识透?透跟我说收到花成家的邀请时,我还以为他在骗我。还恶狠狠地凶了透一顿,把他给委屈得……”
“哈哈哈,透先生可是妹妹的大恩人。”
“透只是刚好经过罢了,是花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哪里的话,你这可是在抹杀你男朋友的功劳哦。”
“哪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能帮助到可爱的花成小姐也是我和透的荣幸。”
花成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裂开的嘴角露出几颗白牙。他似乎放弃了探寻包括职业在内涉及千束个人信息的事。
但井上千束知道她现做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以花成家的财力地位,如果花成司铁了心想知道她的个人信息,只消在事后委托靠谱的私家侦探——他甚至可以贿/赂档案课的人,通过对方获取她的信息资料。
但隐私窥探这种事就像说人坏话。
被人背地里悄悄说,只要不舞到正主面前,正主就不会膈应。背地里花成司想通过怎样的手段挖取井上千束信息,那是他的事。起码现在,井上千束不想把自己的事当面告知花成司。
井上千束不信任他。
“千束,抱歉让你久等了。”
安室透也适时重新出现在大厅。他穿过人群来到井上千束面前,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被井上千束端在手里的白色餐盘。
安室透冲着花成司点头微笑,又重新看向千束:“我来帮你拿吧,还想吃什么?”
“透,”井上千束双手安室透另一只手,她展开笑颜,热切的模样如同热恋中的少女在与男友分别后重新与对方见面:“花成司先生刚刚还在和我聊你,你就来了。”
闻言,安室透这才重新转头看向花成司。
“你好,花成先生。”
安室透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向花成司问好。自进入花成家院子起,他就一直故意压低声线装出一副嗓子不适的样子。面对花成太太的关切也只说是感冒未痊愈。
安室透会故意压着嗓音,只是为了方便掩饰某个不可告人的身份罢了。
两人简单寒暄一番后,花成司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安室透便笑着告辞。
“千束,”安室透回头看向千束,他弯下腰在千束身侧低声耳语,解除伪装的嗓音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我过来之前的空窗期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清澈干净的声音像三月晨曦时第一缕阳光,是炎炎夏日里的清风,能安抚人心底不安的躁动。
井上千束挽着面前金发男人的胳膊,嘴角挂笑地凑到他耳旁:“应该没有。硬要说的话,刚才那位花成司有些奇怪。他似乎对我的个人信息很感兴趣,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井上千束轻声呼唤着被她挽着的男人的名字,认真询问道:“智,你和透能帮我从公安部调取到花成司的个人信息吗。”
被井上千束称呼为「智」的金发男人瞥了眼已经走远正背对着他们说话的花成司,皱眉略作思考:“有些难。”
新村智和安室透刚才偷偷交换了身份。
卧底进组织的男人都带上了名为「安室透」的面具,两人共同饰演同一个角色。
花成家虽然不会对来宾进行安检,但起码的姓名登记还是需要的。
真正的安室透坐在驾驶座驱车带着副座的井上千束登门拜访,在贝尔摩德帮助下伪装成安室透的新村智则躲在后备厢。
安室透刚才借口去卫生间,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时机潜入花成老爷子的卧室,也是为了观察大楼后方停车区域的情况,给等待信号的新村智发送消息。
在确认新村智从后备箱出来并安全进入大楼后,安室透会潜入卧室窃取保险箱内的资料,由易容过的新村智暂时扮演「安室透」的角色。
这样即便花城老爷子在晚会结束前就发现资料失窃的事,安室透也能利用不在场证明安全脱身。
唯一麻烦的是诸伏景光不会变音技巧,公安部也暂时还没结交住在米花街工藤家隔壁那位喜好发明些奇怪小玩意的地中海博士。他们就算临时委托东大的教授帮忙研发制作,估计也赶不上进度。
为了不暴露伪装,安室透只能带着井上千束尽量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说话时也故意压低嗓音模糊声线特征,逢人询问便推说身体不适。
因为一直躲在后备车厢,没有亲临花成老爷子把花成司介绍给众人的现场,新村智自然认不出花成司。
所以在伪装成安室透的新村智出现时,井上千束先人一步,以寒暄的方式向新村智传递了花成司的身份信息。
“还有一件事,”井上千束低声道:“先前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看,那股视线让我不适。但在花成司和我搭讪后,视线便消失了。要么对方十分忌惮花成司,要么窥视者干脆就是花成司自己。”
而且花成司本人很可能和他表现出的绅士样完全不符。
除了谨小慎微的帮佣透露出的信息,花成司在和井上千束搭话时寥寥几句也暴露了不少情况。
其一,根据安室透得到的情报,花成司虽然和后妈关系不佳,但对妹妹还是不错的。安室透身为花成小姐的救命恩人,花成老爷子不仅寄来邀请函,花成母女更是在晚会上现身连连答谢,但花成司却叫不出安室透的名字。
——千束在花成司面前喊出安室透的名字「透」前,花成司对安室透的称呼是「那位侦探」。
要么花成司是个与外表不符的狂妄自大的家伙,对小小的私家侦探不屑一顾;要么花成司与情报所述不符,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死活。
毕竟在老爷子的遗嘱里,妹妹和后妈最后会各自拿走1/4的财产。如果妹妹在花成老爷子之前去世,后妈的恋情又被人曝光,花成司将会获得全部财产。
其二,花成司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井上千束的信息,三番五次地探寻。
而且井上千束只自我介绍是「受邀者的女伴」,从未说过是陪同谁一同前往。花成司却直截了当地直接询问和她一起的侦探去了哪里。这证明花成司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和谁一起来的,也注意到了消失的安室透。
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井上千束还是安室透?
井上千束揉着眉心很是困扰,她把自己的分析一一说给了身侧的新村智。
新村智低头稍加思考:“我想,半个月前花成小千金的事故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花成司精心设计,只是被透阴差阳错地给搅局了。”
花成司虽然不满,但也认为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巧合,甚至不屑于记住安室透的名字。毕竟他需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和政界那些老顽固和人精的斗争上。
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想往上爬就必须小心翼翼。除非天运相助,不然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被对手踩进泥里,永世再难翻身。
花成司上前攀谈时地随口一问也带着傲慢的审视,像聊今晚天气如何般谈起安室透的事。语气平淡礼貌,内心却似乎在说“你就是破坏我计划的虫子呀”这种充满轻蔑又满不在乎的台词。
“就看花成老先生能不能意识到这件事了,或者说多找几个人跟着花成小千金,不然将来她还得遇陷。”
新村智叹息一声,无奈道:“可惜目前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相,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不然倒是可以想办法委婉地提醒。”
井上千束垂下视线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如同面具般固定在脸上的微笑也被摘下。她垂着眉尾,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却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不算上乌丸集团做的那些肮脏事,进入警视厅以来井上千束已经见证和经历了太多人心之恶。但被当作遗产争夺工具的花成小千金才八岁,这让她心里一阵赌得慌。
恶人大抵都有耳疾,他们听得见金币落地时的叮当声,却听不见孩子的哭泣声。
新村智有些担忧,却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千束你还好吗。”
“我没事,”井上千束道:“毕竟这一切都只是我在妄加猜测,也许是我想错了呢。”
井上千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挤动脸部肌肉,挂出个笑:“稍微有点不太舒服,我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千束……”
绕开喧嚷的人群,井上千束提着裙摆拐向大厅外。同楼层的几间卫生间外都簇拥着两三个等待使用的来宾,他们抱着胳膊一边闲聊一边排队。
在询问过帮佣后,井上千束果断选择了其他人少的楼层。
多层设计的裙摆穿起来灵动闪亮,但在方便时就会成为里三层外三层的累赘。井上千束洗过手后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在重新涂抹上贝尔摩德送她的口红后推门打算离开,却在拉开门栓后被等候在门外的人反手推回了卫生间。
私人住宅的卫生间都是一间一卫,室内干湿分离设计。来人直接弓下身子单手搂住井上千束的腰,而后直起身把千束抱起来双脚离地。
井上千束被人搂紧腰抱在怀里,惊吓之余抬头看向对方。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熟练脸庞,瞪大眼睛完全愣住,倒映着对方俊气脸庞的翠绿色眸子就差直接写上「状态外」三个大字。
借着井上千束发愣的空档,对方直接抱着千束闪回卫生间,反手咔嗒一声锁上了身后的门锁。
唇瓣颤动,井上千束嘴唇张了又合,她呆愣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阵平,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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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5 章(加更))
“阵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面色不善,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上前两步,直接把井上千束堵在墙面。他抬手撑着千束身后的白色瓷砖, 低头看向被自己胳膊圈在狭小空间内的女人。这个距离松田阵平能清晰地看到井上千束眸子里倒映出的他自己的身影。
井上千束抬手拽住松田阵平的白衬衣手袖:“阵平, 你理理我嘛。”
“哼,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说话时像生吃了十吨柠檬, 张嘴就是一股子酸味:“要是不来,我怎么看得到你和金毛混蛋卿卿我我的样子。”
“我哪有卿卿我我!”
“哼!”
满脸不爽,已经直白地把「来哄我」三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井上千束上前半步,双手揪着松田阵平胸口处的衣襟。她脸颊微鼓, 踮起脚尖以趴伏的姿势靠在松田阵平胸膛,仰头在松田阵平唇上落下一吻。
“阵平~”
“唔!”
生气的表情顿住,机动队恶狼总是轻易被兔子拿捏住情绪。
松田阵平抿住唇又迅速松开,他眼下肌肉颤动了下,试图强装愤怒, 但情绪又确实被那声甜腻的撒娇给生生切断, 再难酝酿起来。
视线瞥向别处, 喉结上下滚动几个来回。松田阵平单手撑着墙壁,用另一只手的小臂遮住嘴, 试图掩盖自己气势已经矮了下去的事实。
“真是的……总是用这一招。”
井上千束双手搭着松田阵平的肩, 朝他嘿嘿一笑。
这一招虽然老套, 但是有效,她得趁松田阵平免疫前多用几次。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满脸狡黠的女人, 气不打一处来。虽然知道那些亲密举动是为了对付乌丸集团而不得已为之的行为, 但愤怒的情绪是被唤醒的狮子, 在他胸腔内反复踱步、焦躁不安, 咆哮着想要冲上前把井上千束从安室透的手弯里拽出来,再和安室透打一架。
好不容易才等到安室透那家伙离开,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上前搭话,就看到花成司故意堵在井上千束身后等待着她在转身的瞬间撞进怀。
松田阵平:……?
眼尾肌肉跳动两下,愤怒的情绪被顶到峰值,松田阵平像只被充气过量的气量,整个人气到都快要炸开了。
不停深呼吸,内心劝慰自己这是公安部的任务,他不可以擅自插手。但在看到井上千束告辞安室透从大厅离开后,松田阵平单手插兜直接跟了上去,并在井上千束开门的一瞬间把人又抱了回去。
松田阵平咬着牙根本来想要好好说说眼前的女人,结果被井上千束揪着胸口处白衬衣的布料,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两下,愤怒的情绪就像被风吹散的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阵平,告诉我嘛,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收回撑住墙的手,他站直身体看着眼前撒娇的女人,情绪复杂。总感觉如果不强势一次,他就会一直被井上千束吃得死死的。
思路乱作一团,和井上千束交往前恋爱史为零的家伙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干脆不要想,凭本能行动好了——松田阵平啧嘴,直接摁住井上千束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唇齿纠缠,以近乎要掠夺走千束所有呼吸的强势姿态热切拥吻。
缠绵的吻结束,井上千束抬手遮住嘴,低着头大脑陷入了短路。被单方米压制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强势一回,松田阵平红着耳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井上千束。
被强吻的女人满脸通红,头顶像被水蒸气不断加热的蒸笼,源源不断冒着热气。
“这个味道,”松田阵平眯起眼,舌尖舔过后槽牙,“你刚才吃了巧克力?”
舌尖处还残留着可可香和人造糖的甜味。
井上千束双手捂住脸选择沉默,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甚至不敢和松田阵平对视。
“千束?”
松田阵平再度弓下腰凑近到井上千束跟前,他抬手用手掌握住井上千束的手腕,示意她把捂住脸的手拿开。
但井上千束只是哼了一声,直接转朝一边背对着松田阵平:“阵平你这家伙!绝对是跟着研二学坏了!”
“这么说萩那家伙有对你做过类似的事喽。”
“……”
“不要装死,我现在又生气了!”
“……抽屉。”
井上千束双手握在胸前,她缩着肩膀咬住下唇,说话时声音尽数卡在喉咙里,如同蚊鸣。
“什么?”
松田阵平勉强听清了井上千束吐出的词汇,却完全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井上千束抿紧下唇回身瞪了松田阵平一眼,她用力揉着裙子,番茄般通红的脸上挂着娇蛮,眉尾下垂透着一股子委屈和责怪的意味:“上次你去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
“虽然擅自打开你的抽屉是我不对,但是……你床头柜的抽屉最底层,里面摆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没有拆封,但果然是为了那种事吧!”
身体僵硬石化,松田阵平默默松开了握紧井上千束手腕处的手。好不容易强势一回,就因为被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并当面拆穿,不得不红着脸瞬间在气势上再次矮了一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也是没用的,还是说其实是想对其他人使用。”
“咳……”
当然不是想对其他人使用,但这种话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得出口。
“真是的……从性格上来讲,我还以为研二更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阵平你。”
鼓着腮帮小声吐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碎碎念里满是嫌弃。
“那些东西是萩买了丢在我这儿的,不是我!”
“你觉得我会信吗?”
井上千束瘪着嘴,瞥向松田阵平的眼神写着谴责和质疑。说罢,她还特意从鼻息处丢出声冷哼。
“……”
好像还真没什么说服力,可东西真不全都是他买的。
不大的卫生间内,松田阵平和井上千束各自红着脸一左一右看向不同地方都没说话。
松田阵平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垂下视线盯着地板瓷砖上的蓝色纹路不知错所。他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海里只有「完蛋了」和「怎么办」两句话来回旋转。
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却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无措感。当初无论是拆了萩原家的法拉利被抓包,还是偷开鬼佬的马自达被现场活捉,都没让松田阵平这么紧张过。脸红到像要滴血,连呼吸都跟着放缓,更不得直接原地隐身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开换气窗的卫生间内空气逐渐开始燥热,井上千束抬手擦拭着嘴唇,湿漉漉的唇瓣被吻磨蹭花了妆容。艳丽的烂番茄红晕开在唇外,也晕在松田阵平的唇上。
井上千束抬眼偷看了眼侧对她站着、满脸通红的松田阵平,又垂下视线。
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左右乱瞥,嘴唇抿了又抿。井上千束深呼吸几次后才清了清嗓子,斜瞥向松田阵平小声道:“好哦。”
“嗯?”
松田阵平愣了片刻,他扭头看向井上千束,满脸茫然:“什么?”
见松田望了过来,井上千束连忙收回视线低头望地。
裙子最外层的紫色渐变雪纺纱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水晶钻,千束用手指搅动着裙摆,她扭捏着身子,眼神四处乱瞥。
“我、我准你用就是了,所以不可以吃醋……”
“!!!”
“但是不可以太过分!”
“咳!”
咳嗽一声强装镇定,松田阵平含糊半天,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个「嗯」字。
喜悦的情绪迎面扑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决定尝试新推出的酒饮,在货架前犹豫半天终于挑好了喜欢的口感,结账时就被告知中了五十万大奖。
已经开始期待了。
“千束,”喉结上下滚动,松田阵平用手指勾住衣领向外拉扯,他低头和井上千束对视:“我们……”
卫生间的门被突然叩响,敲门声打断了松田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他啧嘴,满脸不爽:“谁啊。”
门外是良久的沉默,直到松田阵平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外面的人才再次出声:“千束,你离开了好久,没事吧。”
是男人的声音,虽然故意哑这嗓子说话,但声线在松田阵平听来格外耳熟。
“我、我没事!”
井上千束向门外喊了一声,连忙推开靠过来的松田阵平。她对着洗漱台的镜子梳理在亲吻中被松田阵平揉乱的长发,用纸巾擦掉嘴上已经晕开的妆容后重新补上口红,这才转身拧着门把手把卫生间门拉开一条细缝。
“智……”
隔着半个巴掌宽的门缝,井上千束眨巴着眼和门外的人对视,脸上写满了心虚。一门之隔外,伪装成安室透的诸伏景光正皱眉苦笑,满脸无奈。
“智,”千束小声道:“外面应该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哦,所以你们快出来吧。”
说罢,新村智退了两步让开身身位。井上千束也低着头灰溜溜地从卫生间钻了出来。
在她身后,将近一年半未见的卷发同期双手插兜也走了出来——虽然半年多前松田阵平跟随千束去酒吧时与台上演唱的诸伏景光打过照面,但也不过短暂半秒。自毕业后,他们确实再没有过实际交流。
“哟好久不见啊,金发混……嗯?”
松田阵平看向「安室透」时满是挑衅,话说到一半却发现了不对劲。他上前两步抬手就想往安室透脸上扯,却被慌张的井上千束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
“阵平!不可以啦!”
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怎么做到易容的,但安室透有提醒过她绝对不可以用力拉扯诸伏景光的面部,不然会破坏他脸上的易容。
被慌张的女人强行打断伸手的动作,松田阵平“嗯?”了一声,蹙眉死死盯住眼前的男人。
松田阵平观察力非常强,记忆力也毫不逊色。他没记错的话,降谷零瞳孔的实际颜色应该比眼前的男人要浅上一些。
注意到这一点后再去重新细致观察,就会发现眼前这位「安室透」先生的瞳孔外圈有一层透明塑胶薄膜一样的东西——是美瞳。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挑眉,眯着眼满脸玩味:“是景光吧。”
诸伏景光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默认了松田阵平的猜测。
“好久不见,阵平。你可以喊我新村智,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不做伪装的声线温文儒雅,如清泉撞石,叫人听了便无端平息波澜的心情。
诸伏景光自始至终都挂着微笑,伪装在紫灰色美瞳下的蓝色眼眸却瞥向眼松田阵平黏着口红的手背——如果推理得没有错,松田阵平刚才应该是抬手用手背胡乱擦拭掉自己嘴上的口红吧。
至于口红的来源……
诸伏景光看向井上千束,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我其实特别不喜欢【抢夺原著角色高光】的剧情,高光就是他们的魅力所在,抢夺了他们的高光时刻和打压原著角色有啥区别……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尽量避免出现抢夺警校组高光的剧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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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6 章
松田阵平有位曾蝉联国冠的拳击老爸, 花成家老爷子又恰巧是拳击运动狂热爱好者。在松田大叔被逮捕入狱前,花成老爷子还曾崇拜过作为拳击冠军的松田大叔一阵子。
机缘巧合下,在见识到松田阵平的拳击天赋后, 花成老爷子一直希望松田阵平能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成为又一名拳击天才, 但都被松田阵平拒绝了。
一来二去, 花成老爷子也不再管松田阵平,反正少了松田家, 日本也还有其他拳击冠军。只是在举办一些晚宴时,花成会出于客套,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偶尔也给松田家寄去一封邀请函——反正那个沉迷酒精,每天把自己喝得烂醉的松田压根不会来。
结果这次松田阵平就拎着邀请函出现了。
“你说要去参加花成家的宴会, 我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打给老爸问过后,我家也收到了邀请函,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松田阵平抬手扯住领带左右调整,他其实也不想来——一想到可能需要和这些戴着虚伪面具的人虚以委蛇, 他就觉得头大。但……
松田阵平垂下视线望向面前在用纸巾帮他擦拭手背的女人, 他眉眼舒缓, 嘴角也悄悄上扬。
爱意是包裹着利刃的鞘,骁勇的狼王用柔软的白云裹住利爪。他亲吻着自己的玫瑰, 连拥抱都小心翼翼。爱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灵魂, 但只要足够热切, 不爱下厨的男人也会愿意系上围裙对着本快被翻烂了的菜谱抓耳挠腮。衣领上沾着酱油面粉,故作镇定却又满眼期待地把亲手煲好的热汤端上桌。
眼前春光正好, 诸伏景光却忍不住皱起了眉。他握拳在唇边假咳一声, 微笑着出声提醒。
“有件很重要的事”他正色道:“我在别墅南侧的山坡上发现了异常反光点,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狙击镜。”
“还有一件事,”井上千束握住松田阵平的胳膊:“有人在看我,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是阵平你,因为那股视线让我感觉不适。”
松田阵平蹙眉,他当时被愤怒影响了判断力,完全没有把注意力过多分散给周围环境。但要说异常的话,他也是有注意到的。
“那个叫花成司的家伙,我猜你说的视线应该就来源于他。而且你和他撞在一起也不是意外,是他故意凑上前等你撞进去的。”
井上千束:“我不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目标是安室透吗。”
诸伏景光道:“应该是的。在千束你离开后,花成司有朝我这边看了几次。”
——对方看我的眼神下作到让我产生生理性不适,是带着男性审视意味,一寸寸顺着她裸露的肌肤爬过。
但这样的判断太过主观印象,也容易误导其他人的思路。
井上千束垂下视线低头沉默,她决定把窥视的目光当作只是一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对女性的物化和窥探。女性成长这一生,又有谁没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恶心下作视线反复打量过。
男性窥视的目光无处不在,如同夏日六月飞舞的绿蝇,问问作响。虽不至于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但光是听见声音都足以叫人作呕。真正的蝇虫尚可用现代科技产物驱赶,但冒犯又不懂尊重的目光如影随形,他们会用贪婪的视线天时你每寸肌肤,在你回瞪过去时愈发肆无忌惮。
手机叮咚震动,诸伏景光看了眼手机内容,舒缓眉头:“透那边已经顺利拿到保险柜里的资料了,千束,我们也找个借口离开吧。”
“喂喂,”松田出声打断道:“屋外山坡上那个狙击手你们就打算这么丢着不管了吗?”
诸伏景光:“我有联络黑田警官,他那边会派人过来查看情况的。”
“等公安部的人赶过来,弄不好人早就死透了。”
诸伏景光却只是沉默,他蹙眉低头一言不发,美瞳遮住他本来的眸子,眼尾透出的倦意已经道明他的意思和无奈。
“啧。”
松田阵平咂嘴,没再说话。
松田阵平能理解诸伏景光。
在签署了协助人协议后,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正式收到什么任务,但不管是公安部那边还是井上千束,他们都把收集到的黑衣组织和乌丸集团的情报完完整整地告知饿了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那边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才输送进组织的。精心编造了全新的身份,连相关证件都一应俱全。被组织成员刁难,手染鲜血,九死一生。卧底的生活是连做个好梦都是奢侈,身边人皆可能是刺向自己的刀。除了同伴,没有人可以信任,打碎了牙也得生咽进腹。
屋外只是疑似有狙击手——诸伏景光只是观察到疑似望远镜类的制品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亮,仅凭肉眼他根本不可能看清远处的情况。更何况就算真的存在狙击手,目标是谁?他又要如何保护?
降谷零那家伙前段时间刚获得代号,听说诸伏景光的代号事宜已经被提上日程。他们两历经波折好不容易才打入内部,怎么可以就此暴露。
如果蹲守在外头的人只是一个和组织完全无关的狙击手,一切都还好说。万一对方就是组织里派来的人呢?
总不能要求诸伏景光或者降谷零中的任何人在「可能会暴露在对方狙击镜下」的情况下试图做些小动作去保护目标,更何况他们还连目标是谁都不知道。诸伏景光虽然狙击技术了得,但这次潜入任务他只在腋下藏了一把手/枪,中远距离情况下妄图和狙击手对抗无异于找死。
松田阵平从裤兜里掏出香烟,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抽烟,眼下正烦得不行。
打火机咔嗒一声,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烟雾:“算了,你们两先走吧,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保护目标。”
诸伏景光略作思考:“目标的话,我个人觉得花成老爷子的可能性最大,当然也不排除花成司。”
“虽然花成太太有买/凶/杀/人,但以朗姆的行事风格,他可能根本不会在乎这笔交易。但那位老爷子以前就是学医的,他的研究团队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透这次的目标就是被那份资料。至于花成司……他被老爷子的扶持下一路平步青云,有望成为全东京最年轻的议员,但那些个党派斗争,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研究,只知道花成司确实有在政界树敌。”
“知道了。”松田阵平最后吸了一口,把只燃了一小截的香烟按进垃圾桶捏熄。随后他朝着井上千束他们招手:“行了,你们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他单手插兜转身欲走,却被井上千束一把抓住了手腕。
松田阵平回头:“嗯?”
井上千束抿紧嘴唇:“阵平,你不可以乱来,一定要优先保护你自己,知道吗?”
“是在担心我吗?”
“没错,就是在担心你。如果对方真的是狙击手,那在支援赶到前我们根本不具备还手的能力。子弹不长眼,你要是像研二一样乱来的话,我就立刻跟别人结婚领证。”
“啧!千束你这是在……”耍赖皮。
“阵平我真的很担心你。除了景和班长,你们全都是些爱乱来的家伙,一点不让我放心。”
“唔…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啊对了,还有这个。”说罢,井上千束直接一把撩开裙子。
里三层外三层的华丽裙摆阻碍了千束掀裙子的速度,但松田阵平动作更快一步——他迅速蹲下按住井上千束的手,把快要被她撩起来的裙摆又猛地扯了回去。但即便如此,动态视力良好的两位警官先生还是在裙摆被掀起来的短暂一瞬间看到了千束白花花的大腿。
“真是的!千束你这是在干嘛!”
耳尖通红,松田阵平又气又恼。
就连诸伏景光也是红着脸一脸震惊,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唔……虽然这个动作很让人误会,但是我在大腿上绑了一把手/枪,我只是想把枪交给你而已。阵平你,咳……能不能不要当着智的面抱着我的大腿,画面真的很奇怪。”
“当众掀裙子难道就不奇怪吗!?”
井上千束只是顿了下身子,抬手摸着鼻尖默默挪开了视线,她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那、那阵平你自己拿?”
“喂喂,你让我当着景……智的面”,松田阵平匆匆咽回险些脱口而出的真名,道:“把手伸进你裙子底下,不是更奇怪了吗!”
哪怕目的是找到井上千束绑在大腿上的枪,但这个画面真的会让人联想到剧情走向糟糕的成人漫画。
“真是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阵平你好烦哦。”
“吵死了!”
“咳,”站在一边看了半天戏的诸伏景光握拳咳嗽一声,红着脸娜开视线道:“也、也许我可以背过身去?”
但他刚说完这句话,一声枪鸣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尖叫。男人的、女人的,楼下大厅内乱作一团。
楼上卫生间门口的三人心下一惊,紧贴着墙靠到床边。用厚实华缎裁成的窗帘做掩护,井上千束瞥着眼睛细致观察其外面的状况。
朝南的山峰处已经寻不见会在阳光下暴露踪迹的狙击镜反光,半分钟后,受邀前来的宾客们争先恐后地从一口大门跑了出去。
“啧,”松田阵平皱眉:“真是一群缺乏常识的家伙。”
在被狙击手瞄准的情况下,掩体才是最好的保护盾,疯狂逃窜只会把自己彻底暴露。在专业的狙击手面前,就连行驶车子内的目标都能完成击杀,更何况只是脚力不算快的奔跑人群。如果狙击手击杀的第一人不是他的目标,只是试图通过引起骚乱的方式让真正目标暴露在狙击镜下,那对方现在已经在逃亡中被枪杀了。
松田阵平:“我去大厅看看情况,千束你先跟着智一起回去。”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
“对了,枪……”
“啧!啰嗦啦,不准再把裙子掀起来,听到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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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7 章
诸伏景光没有带井上千束回酒吧, 而是直接去了安室透的安全屋。
隐藏在楼宇大厦间的不起眼单身公寓内,真正的金发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资料。
房门被诸伏景光从屋外拉开时,安室透瞥了眼两人, 手上整理的动作不停:“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有, ”诸伏景光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拖鞋, 蹲下递给井上千束:“不过花成别墅有人被枪击了。”
安室透:“嗯,是琴酒。我也是刚刚才从贝尔摩德那里知道, 琴酒那家伙杀了花成家刚挖重金挖过去的医学博士。”
下午的时候在酒吧碰到琴酒,安室透就直觉不对劲。琴酒向来看不惯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的行事风格,会主动凑到他们两个面前,只可能是最上面那位先生向他下达了什么命令。在不需要合作的情况下, 琴酒拒绝共享任务信息也是安室透意料之内的事。
井上千束:“琴酒就是我在酒吧看到的那位威胁要拔我指甲的长发男人?……智你穿吧,我光脚就好了。”
安室透单手托腮歪头,门口两人还在因为只有一双拖鞋相互推脱。他稍作思量,站起身走到门口,也脱下了自己的拖鞋。
“千束穿我的拖鞋吧。”
“……”
推拒的动作顿住, 井上千束看了眼单膝蹲在自己面前把拖鞋推来的诸伏景光, 又扭头看向突然加入战局的安室透。她谴责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在添什么乱」的台词。
安室透看懂了千束略带责备的眼神, 但他只是弯着眉眼笑容无辜:“千束没有穿袜子吧,地板凉, 不可以光脚哦。”
和诸伏景光进退有度的温柔不同, 安室透直接把脱下的拖鞋递到井上千束脚趾半寸外的位置:“来, 穿上吧。”
井上千束低头看着笑容无辜的安室透,再度沉默。这次绝对不是错觉, 安室透这个家伙真的变腹黑了。
沉默的空气是无声的抗拒, 但安室透浑然不觉, 他笑眯眯地把拖鞋又往千束跟前推了一截。甚至伸手用指尖轻柔抚过井上千束泛红的脚趾, 满眼心疼。
“拇指和食指指节处都红了,一定是被高跟鞋磨的吧。快穿上,我去帮千束打一盆热水。”
“透,你……诶等等啦。”
目送着安室透转身拐进卫生间,井上千束捂着额头很是头大。
“抱歉了智,”她就不该和诸伏景光相互谦让:“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能只能穿透的拖鞋了。”毕竟他都做到这一步了。
诸伏景光不再推脱,只是笑得无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把飘着冰块的柠檬水端上桌,诸伏景光道了“稍等”就拐去了卫生间。
“透。”
诸伏景光反手将卫生间门笼上,他满眼不赞成:“千束她……”
“我知道,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冒着热气的滚水顺着水管流进盆中,安室透低头看着向四周荡开的水纹,清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变得模糊。垂落的发遮住他子灰色的眼眸,叫诸伏景光看不清他的情绪。
“不过,”安室透抬头望向诸伏景光,脸上笑容灿烂:“我可以被挖墙脚,就意味着我也可以去挖墙脚。千束还没有婚姻登记,不是吗。”
诸伏景光:“……”
透你笑得有一点点危险。
“而且暗恋和默默守护这种事,我已经不会再做了。当初要是直接干脆一点,说不定千束根本不会被松田拐走。”
原本只是出于保护欲和规定,不想千束卷入危险中,擅自做主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明明可以告诉千束,告诉同为警察的千束他去了哪里。就算不能说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但自己去了哪里他是可以告诉她的,她会理解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
结果谁曾想,在安室透迈向黑暗入口前,井上千束就已经被乌丸集团撕扯着早早拉近了阴影里。
“现在想想,我当时还真是差劲呢。”
安室透抬手把额前的金发捋而头顶,眼神落寞。翻涌的回忆是扑向沙滩的海浪,潮汐退去,满地狼藉。
“现在才折过头来重新开始追求确实有点差劲,但既然以前已经差劲过了,那就差劲到底好了。就算是景你责怪我,我也不会改正的哦,绝对不会放手。”
“喜欢就该直接出手吗?”
“这是当然。”
拧紧放着热水的水龙头,安室透端着水盆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
“千束,来泡脚吧。……你在看我窃取来的资料吗,有什么发现?”
“银色子弹,”千束翻过阅读完的页面,看向下一张:“我出车祸那次有位乌丸集团的研究员不幸去世,他有和我说乌丸集团在研制一款叫银色子弹的药物,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明功效就发生了车祸。”
“但是他有提到「长生」的词汇。”
“长生?”
“嗯,我当时只觉得这个说法异想天开,但透你拿来的这份资料……全是关于癌细胞的研究。但不是为了治疗,而是……我大学不是医学专业,我也说不清楚,但花成集团似乎想通过癌细胞窥探长生的可能性。”
“人体细胞是存在分裂上限的,但癌细胞可以无限增值分裂,也因此被誉为人类永生的希望。看样子乌丸集团真的在窥视长生不老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
“长生吗……”医药专业完全在安室透的知识领域之外,他把倒有热水的盆放在地上,握住井上千束的脚踝就直接把她的脚掌放进了水里。
松手时,安室透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井上千束的脚背,痒痒的。
“等!透你在干嘛!”
“不管你的话,你一定会过于专注手上的资料然后直到水彻底凉了。”
就像以前帮教官他们整理资料时那样,埋头一股脑专注工作。那副专注的模样,也是最初吸引安室透注意力的优点之一。
“等、等一下!我自己来!”
安室透也不强求,闻言他直接退开两步坐在沙发上,动手整理起资料。
“抱歉不能再让你继续看了,原件我现在要给朗姆送过去。不过备份我已经扫好发给警察厅了,千束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晚点可以向黑田警官申请一份发给你。”
“唔,不用了,”井上千束两只脚泡在热水里,她低头双手撑着沙发,脚掌内侧互相磨蹭着:“我也不是医学院毕业的,能看懂的程度不多,还是乖乖等你们结果好了。”
“那我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哦。”
安室透离开后,空荡荡的客厅便只剩下井上千束一人。先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资料上,现在放松了神经,千束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响——诸伏景光在洗澡。
为了完美伪装成安室透,贝尔摩德在诸伏景光可能会裸露的肢体处涂抹了一层不知道是肤蜡还是粉底液的东西。不会在接触物上留下痕迹的伪装如果只是用清水和毛巾,根本清洗不干净。
听着唰唰水响,井上千束的脊背慢慢弯了下去,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捂住头,尴尬到想要满地乱爬。诸伏景光一定没想到安室透会这么急匆匆地走,他以为透会在外面陪她说话,所以才会选择去洗掉黏在皮肤上闷得难受的伪装。
但看安室透那副急匆匆的样子,在玄关穿鞋时他放在鞋柜上的手机还震动了几次,估计朗姆催得很紧,是真的一分钟都不能拖。
正思索着是通过短信的方式告知景光自己的离开,还是隔着门板直接告诉他自己要走了——用纸笔的方式完全不现实,井上千束根本不熟悉安室透的房间布局,大概率是找不到笔的。松田阵平却在此时突然打来了电话。
“东医大的医学博士死了,被一枪毙命。”
松田阵平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他声音低沉,如同沉进湖底的山石,透着闷闷不乐的情绪。
“除此之外……”
松田阵平握着电话站在花成家花园里,他单手插兜倚靠着身后的警车。红蓝双色不断旋转的警车发出阵阵哀嚎,红色救护车升起云梯,水流从高压水枪内喷出,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松田阵平的半边身子。
“你们走后,花成别墅发生了火灾,那位丧偶的花成太太在大火里被烧死了。”
“且……不排除可能会有其他伤亡。”
“花成家那个八岁的小姑娘呢?”
“她啊,她倒是没事,现在正趴在她爷爷怀里哭呢。”
“嗯……”
井上千束只是沉默,她现在还不够了解琴酒的行事风格,所以拿捏不准这场大火到底是出于意外,抑或是组织的手笔,再者……是花成司坚守自盗?
他其实不具备杀害花成太太的动机,毕竟如果目标是本该属于花成太太的1/4的遗产,他大可直接雇佣侦探曝光花成太太的恋情,大可不必特意杀人。除非他的目标不是花成太太,她只是被误杀。
“对了千束,研二那家伙最近都被派去地方警署进行交流了,今天估计也要凌晨才会回来。你在宴会上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吧,要吃什么,一会我们出去吃夜宵吧。”
花成家发生的命案已经被赶到的搜查一课和公安部接手,熊熊燃烧的火势也消防组彻底控制住。松田阵平今晚几乎都没吃东西,心情低落是一回事,但该吃的晚饭还是得好好吃下去。
“晚饭吗,我确实有点饿了……”
井上千束抬手捂住肚子,那里正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卫生间的门也正巧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温暖的白色雾气顺着被推开的门缝涌了出来。诸伏景观套着一件白衬衣,下身穿着条只到膝盖的宽松休闲裤。他头顶披着条毛巾,单手搓揉着柔软的乌法走了出来。
“饿了的话,我给你做饭吧,刚好前几天买了一点食材。千束想吃什么?”
千束闻声望去,诸伏景光正双手搓揉着头顶的毛巾擦拭水分,大概因为没完全擦干身上的水分就从卫生间出来的关系,几滴水珠顺着发梢从面颊滚落,从下颚爬过喉咙,抚着喉结流淌进白色衣领里。诸伏景光身材很好,肌肉轮廓分明。他散发着荷尔蒙的身体让房间瞬间变得燥热起来,但偏偏脸上却挂着干净透亮的笑容。
井上千束只瞥了一眼就立刻挪开了视线。
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
他刚刚是不是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而且还很熟悉。
诸伏景光笑得温柔:“要出去吃也没关系,我先做个三明治给你垫肚子。”
说罢便放下毛巾,打开冰箱从里面挑拣出鸡蛋和西红柿。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声音,回忆里能触动心灵的美味是春天里盛开的花,已经拼了命地向外绽放。舌尖颤动,唾液在舌根汇集。诸伏景光给井上千束做的便当可是征服过所有品尝过的搜查一课警察,美味程度完全不输星级大厨。
“喂喂千束,”耳边是松田阵平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挤出的声音:“景光那家伙该不会还和你在一起吧,而且做饭什么的,你在他的家里?”
“我我我……是安室透的家。”
松田阵平:……?
咔嗒一声转动炉火,诸伏景光把鸡蛋打进煎锅里后回身看向千束:“要芝士吗?”
“要~!”
带着一丝丝兴奋,像春游前围着做便当的妈妈转圈的一年级小学生。
松田阵平:“井!上!千!束!”
“呜!我知道错了阵平,但是我真的快饿扁了……”
所以你生气吧,这个三明治我吃定了。
作者有话说:
松甜甜:好极了,今晚,你我也吃定了:)-
感谢在2022-05-08 18:25:11~2022-05-09 17:3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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