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频率不减,喘息声加重。


    天刚清晨,房间里仅透着微弱光亮,秋以折眼帘微垂,将要到达临界点时,脑海中的画面乍然代入江祐的脸,仿佛他的气息扑向自己耳背。


    快感来袭得如决堤的洪水。


    ……


    余韵散去,秋以折扯过纸巾擦拭蹭上的粘稠,不可避免想起将江祐当成了幻象对象的事,肌肤仍发烫潮红。


    那感觉烧得他理智全无,手背久久捂着眼睛,心想自己没救了。


    他拿上换洗的衣物,简单冲澡,透着镜子打量他的光鲜外表,这才出发回校。


    今早有一节体育a班的体育史。


    秋以折打开课件,对上节课留的作业先进行讲解,而后按部就班,整堂课上得规规矩矩——除了大清早睡倒一片,他来回提醒好几次。


    坐在后排的江祐没睡,但放空了将近半节课。


    彼此全程没半点眼神接触,下课铃刚响起,江祐面无表情地斜挎上运动包,单手揣进外套兜里,利落走出教室。


    手心莫名沁出一层薄汗,秋以折无法控制恻然的心情发酵,自欺欺人地想这本就正合他的意,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总不能任由情愫泛滥……


    沦落到要去问人家接不接受肉体关系的下场吧。


    他心里有个光一样的少年,穿着十六号冰球服,所向披靡。


    哪怕过去多年,也无法做到摒弃那道指引他的光。


    时隔两日没去舞蹈教室。


    秋以折尚且还在走廊,目光隔着窗户,瞧见正在练习舞蹈的江祐,他身穿宽阔的黑色卫衣,及膝运动裤,yeezy鞋配白袜满溢的少年感——


    仅是一眼,每一处都撞击着秋以折的觊觎之心。


    银质项链在江祐的动作下挥舞,就像秋以折灼热的心跳,不受左右。


    “完美!!祐哥你只要一露脸就是神——”


    “哈哈哈哈哈颜值担当不需要会跳舞!”


    “star感这种东西真的很玄,别说,咱们酱油同学就有。”


    “来回练了七八趟,家人们该休息了!”


    “损不损啊你们。”


    江祐的嘴角呈上扬的,可惜弧度没持续多久。


    他的笑意在秋以折推开门时顿减半分,视线偏开,没对上人家望来的视线,往角落里的凑热闹的闲梨聊天去了。


    “唉你刚不是还嫌我这地儿空调吹不着……”


    话没说完,抬起视线的黎踵声音一收。


    但嘴型和眼神暗示可没停。


    江祐堵着他视线:“看什么看呢。”


    “啧,脸怎么臭成这样。”


    “你管我?”


    “我才不管你,”黎踵大喊,“学长,过来一下!”


    不说别的,江祐顶着张臭脸也是无敌帅哥。


    他浑身散发出冷凛气息,警惕的眼神扫过黎踵略有心机的表情,拧眉低声问:“你他妈想干嘛?”


    “占卜,待会要摸学长的手心你这酱油瓶可别生醋。”


    “……”醋你个头,“关我屁事。”


    随即,江祐闷声不吭朝更远的地方坐下,打算跟秋以折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可脑子是这么想的,余光并不受他控制,耳朵也不听使唤地竖起来。


    秋以折被黎踵夸张地招手而来,以为有什么事:“怎么了?”


    “没啊学长,好久不见了。”黎踵问,“就想问你拆包裹了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


    江祐假装在玩手机,心里在骂黎踵真能给他找事。


    秋以折不知所措地问:“什么包裹?”


    黎踵说得老大声:“酱油寄给你的,看来你还没拆呢。”


    “……”


    秋以折目光猛然抬向江祐那边,“就是上回你问我要地址寄的……是什么东西?”


    江祐懒洋洋地说:“咱俩掰了的分手礼,你拆了不想要就送人呗。”


    没几句话,怄火的味儿先被他呛出来了,用词还阴阳怪气的。


    秋以折转而跟黎踵说,“不管是什么,我会退回去的,替我转达一声谢谢。”


    “当我是空气呢。”江祐如被踩了一脚尾巴,“你有话不能直接冲我说,非要找黎踵当传话筒干什么。”


    “……”秋以折提醒他,“小声点行不行,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冲。”


    “可别,我就这烂脾气,谁都得顺着我。”江祐胡言乱语一通,“合着委屈你一阵了是吧,要不现在给你摆个宴庆祝庆祝?”


    黎踵嘴巴就没闭过,孩子属实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俩前几天就在艺术楼闹了一回,引得高校论坛的帖子创下新热度,盖楼层层叠起,黎踵以为没啥大不了的,没想到是搁这拍连续剧呢。


    “——唉!”黎踵劝架,“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点事呢。”


    无人问津,自讨苦吃。


    黎踵脸上飘过大写的尴尬。


    这间大的舞蹈室并非体育学院专用。


    远处的窃窃私语声传来:“我还能活着看到更劲爆的画面吗?”


    “小说里吵完都是直接摁墙亲的啊姐妹们!”


    “哈哈哈哈哈你们有毒。”


    “真情侣吵着吵着会突然互亲的爽,谁懂?”


    江祐不聋,懒得再听,扔下句下楼买水就走了。


    黎踵有些尴尬:“学长,你别搭理他,最近不知道在抽点什么疯。”


    这俩一个是气焰外露,另一个是藏得深。


    秋以折薄唇微抿。


    他面色本就清冷,睫羽轻轻地颤:“没事。”


    “冒昧问一下,学长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太好啊?”


    “还行,怎么了。”


    “我能掐一下你的手不,试试你的脉搏。”


    “……?”


    江祐下楼跑了趟自助售货机,带了三瓶汽水。


    他后脚刚进舞蹈室,得知秋以折前脚就走了,冷哼了声,还真是装模作样来走过场的呢。


    多的那瓶汽水孤零零立在墙角。


    “学长忙着呢,跟酷妹顺了些艺术节的流程。”黎踵数落起他,“隔壁班的助教有谁像他关心咱们,秋以折够负责任了。”


    江祐咕噜咕噜灌下可乐,无暇搭话。


    可黎踵继续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你俩的关系隔着道屏障,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乱。”


    江祐还是不搭理他,装聋。


    “你也甭跟我演,知道你烦呢。”黎踵并不气馁,“这缘分啊来都来了,偏偏被些邪门的事堵着了,你猜是为什么?”


    “……”江祐睨了他一眼,“直说,算卦钱准到账。”


    “嘿嘿,够我还这个月花呗就行。”黎踵神神秘秘说,“酒吧那事还记得吧?那是你的劫数,都说欠的总归是要还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江祐差点没反应过来。


    但也不怪他,秋以折忙得好像没当回事,久而久之,这缘分前头本有个孽字,江祐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江祐良心大发,分手礼多少不够上档次,他欠秋以折的还有一句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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