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把施月送到医院,吊了水。
现在正是感冒发烧的高峰期,医院病床资源有限,施月被安排在走廊的临时床位上。
江肆坐在病床旁,面前撑着根简易支架,上面挂着500l一瓶的抗菌素。
她入院后逐渐睡得安稳。
江肆双手撑着额头,隔几分钟就抬头看一眼她的情况。
输到一半的时候,有个女人抱着小孩过来,面色潮红,拘谨地问他能不能共用一根点滴架。
江肆没有多说,起身把施月的药腾了个位置。
那对母子便坐到了江肆对面。
施月睡得一脸恬静,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
她身子瘦削,身上只简单套了件浅粉色毛衣,毛衣领口敞开,可以看见纤细白皙的脖子和好看的锁骨,脖子上戴着条好看的银色项链。
即便盖着被子,依旧可以从凸起的轮廓看出她大概的身形。
“这小姑娘真是瘦。”坐在江肆对面的年轻妈妈注意到施月,忍不住嘀咕:“姑娘家太瘦了不行,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病。”
江肆抬眸,眉眼在医院冷色灯光下更显疏淡。
年轻妈妈看他态度不善,赶忙住口,摆摆手道歉:“不好意思,没别的意思,你女朋友挺好的,又年轻又漂亮。”
江肆不说话了,垂着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施月。
她瘦不瘦,他心里门清。
明明个子不矮,抱在怀中却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还有她那截细瘦的腰,他怀疑他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腰掐住。
她平时不吃饭的?浑身上下摸不出二两肉。
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但江肆听不得别人说施月。
“肉来了!”苏超从医院外提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进来,脸上堆着笑:“江哥,我拿了药顺便去外面买了点东西,你看着吃点吧。”
本来今天是贺董安排的局,为的是让江肆全盘接手他安排的一些事宜。
酒过三巡,不知道是不是误拨了施月的电话,从电话里听到她情况不对,江肆二话不说就赶去了她家。
大佬的局,本就喝了不少酒,又折腾了一下午,江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他扫了眼苏超买的东西,透明的塑料袋装着满满的一包东西。
有饼干牛奶,还有卤肉盒饭,矿泉水,解酒药,纸巾水杯。
他这不是来照看病人,他这是来露营来了。
江肆把东西放下,抬头看施月的药流得差不多了,起身吩咐:“我去叫医生,你看好她。”
苏超吊儿郎当地把东西放下,满口答应:“放心吧江哥,我会看好她的。”
“……”
他站起来的时候,大脑明显有些发沉,像是强压了半天的酒意突然上涌,思绪依旧清晰,但就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苏超虚扶了他一下,担心地看着他:“没事吧江哥?”
“没事。”他神色如常,抬脚往护士站走。
江肆叫医生来把施月的针拔了。
医院病床紧缺,她是由发烧引发了炎症,这样的情况输两天液就可以了,没必要住院。
所以江肆直接把她抱回车上,准备送她回家。
苏超开着车,副驾驶放着他买的一大堆零食大礼包。
江肆抱着施月坐在后座,睡着的施月像猫咪一样乖巧黏人。
从和她重逢到现在已经两年。
他眼见着施月从一个青涩小姑娘逐渐长开,比起之前稚嫩的模样更多了几分成年女人的妩媚。
她的发质很好,乌黑柔顺,平时穿着校服扎马尾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出她散开头发会是这么好看。
她是典型的古典美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浓密的睫毛犹如两排鸦羽。
骨相便是绝美,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施月浅浅的呼吸声传入江肆耳朵里。
不知道是酒意上涌,还是此刻的施月娇柔得瞬间击溃了他的内心防备。
江肆的心尖微颤,居然情不自禁的俯下身。
与此同时,揽着施月的手臂逐渐收拢,把她整个人往上送,像是两个人互相靠拢,双向奔赴一般。
施月的头发从耳畔滑落,如黑色瀑布宣泄而下,末端落在江肆的大腿上。
苏超驾着车开进隧道,周围立刻从明亮宽敞的大街变得漆黑迷蒙。
江肆脑海中的弦像是突然崩断了似的,不再那么清醒。
他俯下身,薄唇渐渐覆住了施月浅粉色的唇瓣。
舌尖探出,他只敢亲吻她的嘴角,浅浅的,虔诚的。
就那一秒的触碰,让他觉得脑海里似乎有烟花瞬间炸开。
他仿佛摸到了真正的月亮,他的信仰,他的光……
身体的极致欢愉引诱他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江肆把头埋到她的耳畔,施月娇小的身影被他宽敞的大衣遮得严严实实。
她还是沉睡状态,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江肆在她身边,她从一开始就是放心大胆的入睡,时不时还会握着他的手亲昵地蹭蹭。
“月月……”
他睁开眼,视线在她面庞上逡巡,声音压得很低,那双含着欲念的眸子带着明目张胆的勾引。
平时尚能清醒自持,但被酒精麻痹的他迫切想要做出平时幻想过无数遍但又不敢的事情——他想得到她,从内而外。
施月没有回应。
她依旧睡得很沉。
江肆抱着她停顿了会儿,薄唇在她耳边轻轻亲吻,而后深吸口气,放开她。
苏超把车开出隧道,四周逐渐亮堂起来。
察觉到后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了,苏超通过后视镜看向江肆。
江肆穿着深黑色羊绒大衣,内里搭配着裁剪合身的西装西裤,白色衬衣上扣着领带。
衣服质料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他微阖上眼,后脑枕在座椅上,清隽的眉目渗着薄汗,整个人看上去隐忍压抑,异常疲惫。
“江哥?”苏超把持着方向盘,叫了他一声。
江肆掀开眼皮,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有事就说。”
“没什么,就是问问,咱这是送小月亮回家还是去你那儿?”
江肆重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施月一眼。
“送她回家。”
他不确定把持得住一次,还能把持住第二次。
今晚的他醉的不轻。
苏超没敢多话,驱车把施月送回家。
事急从权,接施月去医院的时候,他们用了暴力开门的方式,如今回来,还得给林望舒好好道一声歉。
好在林望舒也不是个难处的人,知道是为了送施月去医院,哪里还会说什么,感谢江肆都来不及。
本以为施月只是感冒,没想到这么严重,林望舒立刻打电话给院里请了三天假,专门照顾施月。
江肆离开的时候,林望舒忽然叫住他。
得知江肆考上淮序大学,林望舒心里一千一万个高兴,施月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到时候应该也是考淮序大学。
以她的成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望舒笑着说,到时候还要拜托江肆多多照顾一下她们家月月。
江肆不敢多说,匆忙离开。
若是林姨知道,他对施月存了别的心思,还会这么坦坦荡荡让他照顾她?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江肆离开以后,施月反倒睡得没那么安稳。
熟悉的气息骤然消失,她在梦里追来追去,始终追不到他。
—
施月病好以后,王清远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
上次过来“照顾”了她一上午,让林望舒一直觉得这个小伙还不错。
只要王清远打电话过来,她必定一五一十地把施月的去向交代清楚。
施月说了好几次王清远很烦,反倒被林望舒骂了回来。
王清远说要来和她一起学习,林望舒更是双手双脚地同意。
在同学和家长的眼里,王清远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知书识礼的好孩子。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这几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可只有施月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才会暴露自己本来的面目。
过了十八岁的施月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
她的五官身体逐渐变得成熟,衣服不必多贴身,也能看出底下曼妙的曲线。
嬉笑怒嗔,举手投足自有一种女儿家独特的魅力。
娇得让人把持不住。
王清远日日守在她身边,对她这种变化再清楚不过。
好几次,做题做到一半,他忽然把眼镜摘下扔到一边,说出的话轻佻又蛊惑。
“姐姐,坐过来点。”
王清远就坐在她对面,眼神邪气十足,指节分明的几根手指挨着在上衣扣上停留,随着他的手指挪动,他的衣服纽扣一个挨着一个地解开。
眼瞅着整件衣服都要被他脱掉。
施月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句话“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等施月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清远的衬衣扣子已经完全解开,黑色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露出宽厚干净的胸膛。
“……”
施月后知后觉地捂住眼,转身背对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这是深冬,但因为屋子里开着空调,所以大家都没穿外套。
王清远走到她面前,托起施月的手往胸膛上凑。
施月如临大敌,费劲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家,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发疯。”
她用力推了一下他,施月都能想象如果林望舒突然进来,看见这样的场景,画面会有多疯狂了。
但王清远并没有发火,他只是执拗地拽起施月的手放在他心口处。
那里不仅心跳起伏明显,而且比起其它地方细腻的皮肤,这里有一处凹凸不平的触感异常明显。
施月感觉到不对,睁开眼,赫然发现,在他心口上刻着的,是她的名字。
“……”说不惊讶是假的。
在这个学生都爱在身上刻字的非主流时代。
王清远,把她的名字藏到了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手指上传来的疼痛让施月瞬间清醒,他扯过她的手,几乎是以一种蛮力把她扯进怀里。
他的声音响在施月头顶上方:“现在你都知道了。”
“什么……”
“我爱你。”
王清远嘴角勾起,笑得放肆,朝着施月步步紧逼。
“我不喜欢你。”施月步步后退,冷静地看他,强行扯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以长辈的姿态教训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这样——”
王清远一把掐住她的腰。
施月惊呼一声。
力度之大,几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他不由得有些恼火:“你想拒绝?”
施月拧着眉,看着他不发一语。
她看着温柔,其实脾气比谁都拗。
王清远恼怒:“喜欢上我这么难?”
施月:“……”
“你不满意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施月诚恳地看着他,眼睛清澈又无辜:“你喜欢我哪点,我也可以改。”
王清远彻底泄气了,他坐回桌椅上,单手一颗一颗地把扣子扣好。
最后和她商量:“陪我去看雪吧,嘉平有个佛山,咱们顺便去拜个佛。”
施月垂着眸子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王清远不乐意了:“你日记里满满都是淮序下的雪,是你把我想看雪的心思勾起来了,又不负责了?”
“不管,我把票买了,你要是不去,这辈子也别想我把项链给你解开。”
施月蓦然抬头,抓住了关键词:“陪你去嘉平,你就把项链给我解开?”
王清远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施月再三确认:“解开之后,你也不会为难我,不会再给我强行扣上什么东西?不会再纠缠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王清远皱着眉头,极其讨厌从她嘴里听到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
他沉着脸,语气不好:“去不去随你,不去的话,项链你这辈子也别想解开。”
“去去去。”施月立刻答应。
反正闲着也没事,去佛山求只签也好。
他立刻变脸,笑嘻嘻道理:“姐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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