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不过现在产品链成熟,他作为老板,一周去三次公司就行,平常在家里办公,多了不少时间。
这天有空,江望舒打开一直充当装饰品的电视,想看点什么,然而一打开电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的脸,是路野。
看剧的规格就知道是一部大制作,不知不觉路野居然也能在这种剧里当男主了。
江望舒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星澄公司的股票,居然有原点四分之一的市值了,可见娱乐公司有多赚钱,这都一年没到就有这个规模了。
想到这里,江望舒有心想犒劳犒劳路野,不过最后也只是给对方发起了一笔转账,对方可能还在忙,并没有回复什么。
等段修泽回来的时候,就正好撞见江望舒的手机在响,江望舒去厨房看陶心怡做饭,人不在这儿,段修泽也没叫他,捞起他手机就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是路野给江望舒发信息。
不像是失忆后,段修泽对这些倒是宽容,没那么计较,他好整以暇地往上翻,一下子就翻到江望舒给人家转账了,转了六千六百六十六。
对于节俭的江望舒来说,这也不是一笔小钱了,这样大方,让段修泽有些微妙的不悦。
再往上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路野那小子单方面上头,江望舒回复很正常。
虽然段修泽看不上这几千块钱,但还是有些在意。
等江望舒出来后,段修泽毫不遮掩、落落大方地说:“我看你手机了。”
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江望舒没在意,说:“看了就看了,不用跟我说。”
段修泽将手机还给他,直接开口问:“你还给路野转钱啊?”
江望舒接过手机,随口应道:“嗯,给他发个红包,看他给公司赚了不少钱,犒劳一下他。”
段修泽说:“发钱多没有诚意,下次请他过来吃个饭。”
江望舒下意识地皱眉,不是很想另一个人踏入他们的居所,“不用了,我已经给他发了红包了。”
段修泽看他表情,无奈地问:“你真拿他当弟弟?”
“不然呢?”江望舒反问,话刚出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他脸上,唇角微微翘起,有一丝愉悦泛开,“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段修泽坦诚道:“有点,毕竟人家年轻,不是吗?”
江望舒说:“这话说得我们已经步入中年了一样。”
段修泽说:“看你语气,难道不是吗?对人家就像对小孩一样。”
“你也知道是对小孩的态度,又何必吃醋。”江望舒说。
“……也不是吃醋,你还不知道我吗?没那么小气,是对我自己的自信,也是对你的信任,嗯……就是心疼钱,几千块,你也没给我发过这么大额的红包。”段修泽扯东扯西,最后扯到了红包上。
江望舒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我现在给你发。”
说罢,江望舒开始给段修泽转账,每笔都是五万二,转了十来笔,被告知到达日限额量了,才停下,“现在呢?”
段修泽对江望舒拱手,笑着说:“老板大气,祝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别皮。”江望舒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吃饭了,去洗手。”
段修泽将转账收了,心里舒服了许多,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不过这样被哄的感觉也不赖。
吃完午饭,陶心怡没有逗留,将碗筷洗了,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后便离开了。
江望舒对段修泽说:“我跟她说一天打扫一次就行,她倒是勤快,一天打扫三次。”
段修泽懒洋洋地说:“是挺勤快的……我查了,这姑娘还真的跟父母闹掰了,搬出来住了。”
江望舒:“嗯?你还去查?”
段修泽说:“这种亏不是没人吃过,多长个心眼没错。”
江望舒说:“就查到这些?”
“闹得还挺大,陶振疏已经放话说要断绝父女关系了。”段修泽说。
江望舒思考片刻,笑了起来。
段修泽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江望舒说:“我在想,若是有这种父亲,我跟男人在一起恐怕腿都要被打断。”
说完,话锋一转,“但是跟你在一起,他恐怕会夜里都会笑醒。”
这种辛辣的讽刺,让段修泽颇为怀念,“……没事,我疼你。”
江望舒:“?”
江望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里有求疼爱的意思吗?没有吧?
虽然有很多人没有父母疼爱,导致长大后会渴求父母的爱,但是江望舒觉得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很早就有清晰认知,所以对这种东西没有一丝期待,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很好的、合格的父母,所以即使没有段修泽,他跟异性结婚的话,应该也不会要孩子,既然没有把握,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对父母也是这种态度,既然没有把握得到,他干脆就不要。‘
这是江望舒的态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一句讽刺而已。
段修泽说:“我知道,不妨碍我疼爱你。”
段修泽这么说,举起手给江望舒飞了一个飞吻。
江望舒:“……”
江望舒说:“你现在油得石油公司都要从你这里进货了。”
段修泽:“……”
段修泽说:“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江望舒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对油过敏。”
段修泽控诉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干什么你都不会说。”
江望舒说:“是你现在变幼稚了。”
话音刚落,江望舒愣了一下,他目光落到段修泽身上,这不是错觉,段修泽的确变了些,但——要说变幼稚,还不如说他返璞归真了,本来段修泽就不是那种成熟稳重的性格,到大学的时候,段修泽还会故意惹他生气,倒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性格有些不自知的恶劣罢了,但对别人却少有这种恶劣行径,打打闹闹都是符合年纪的,反倒二十岁变了性子是不合理的,被强行催得成熟稳重了。
现在倒像是失忆前后的结合体了。
江望舒倒没什么失落,反而觉得是好事,有些事情本来就不应当他去承担,现在明显是放下了,也挺好的。
又过了几天,段修泽在公司摸鱼,刚摸手机,陶
振疏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虽然段修泽不想加,不过陶振疏以公事为由,他也不好拒绝,因此两人加了联系方式,陶振疏偶尔会问问陶心怡的情况。
这次也不例外,段修泽年纪虽轻,但鲜少有人能给他下套,连公司里那两个上了年纪的股东有意跟他玩文字游戏来夺权,都被他滴水不漏的怼了回去,陶振疏字里行间的意思虽然进退有度,但段修泽能看出有刺探的意思。
这就是老狐狸了,他不露出那个意思,任你琢磨。
段修泽便也不说破,陪他玩。
陶振疏明显没那么迫切想要陶心怡回家的意思,如果真的有,直接让段修泽辞退她就行了,但他没有,显然是想借此机会跟段修泽亲近起来。
段修泽对陶振疏没什么好感——也真的很难有好感,陶振疏抛弃了江望舒是事实,段修泽其实是想报复他的,但表露出这个意思未免显得很不善良,所以段修泽就憋着,更别说江望舒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想接近而已,就更显得他这种报复心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江望舒自己都不计较了。
段修泽有时候也会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流着段珑的血,才会这么眦睚必报。
他和江望舒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流淌的是很鲜明的自卑,段珑在企业管理上可以说得上十分优秀,但在做人上,段修泽觉得是有明显的劣处的,而阎惊墨……更不用说了,生恩固然重要,孩子也的确要对父母怀有感恩之心,但是,作为他们的儿子,段修泽对于自己都产生了一种怀疑,流着这样的血,他也会走上这种路吗?
段珑进局子的时候段修泽上网冲浪,看见过新闻底下质疑自己对他阴阳怪气的评论有一万多跟评,他进去看了一眼,为他说话的都是颜控,而颜控又是最被看不起的存在,所以一点份量都没有。
段修泽看得em了很久,江望舒看的都是时政新闻,时政新闻播报这件事都是很正经的,因此江望舒没看见评论,段修泽也不想让他知道。
偶尔说一次就够了,要是说多了,江望舒也会觉得自己很幼稚吧,这样幼稚的他,又怎么可能给他安全感和幸福呢?
段修泽便压抑着,再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不安。
像现在,他看着陶振疏那个嘴脸心里就腻歪的很,更是恶劣地想,这么想巴结他,要是知道他抛弃的儿子跟他结婚了,是他的人,还不得后悔到进了棺材。
光是想想,段修泽就觉得爽了,但这样的想法也不好表露,因此段修泽也不曾在江望舒面前表露过。
但是……偷偷的,江望舒也不知道吧?
段修泽想着,给江望舒转账,“转账52000,叮咚。”
江望舒很快就回复了,“?给我转账干什么?”
段修泽说:“问什么问,给你你就收着。”
江望舒:“?”
段修泽说又给他转了好几笔,到了限额才停下。
江望舒没跟他客气,全都收下了,只是有些微妙的不爽,质问:“你刚才是什么语气?我问一句怎么了?”
段修泽说:“不爱了,给你的分手费。”
江望舒:“……”
段修泽截图发朋友圈,仅且只有陶振疏可见。
发完后,段修泽立即切回去对江望舒说:“这个角色扮演玩不玩?”
江望舒:“。”
段修泽说:“狗大户掰弯清纯男高中生又甩了对方,清纯男高奋起复仇,将狗大户监黑雾play榨干到一滴不剩最后强健变核减的戏码。”
江望舒:“…………”
江望舒说:“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不然你喝敌敌畏调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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