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 沈离离犯懒也很少出门。
在仲经理的科普下，沈离离决定将小白他们先送去北市马园。
北市马园是国内最大最重要的赛马竞赛场地，一些重大赛事都会在这里举行, 具有很完整产业链, 包括赛马培育训练、赛马拍卖以及各种赛事，而且还是北市理工大学赛马专业学生的实践基地。
国内大学的赛马专业很冷门, 沈离离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有这个专业，如今她倒是很好奇，所以将小白它们送过去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去参观一下。
沈栎礼也在, 一直抱着兴奋的衣衣, 否则沈离离肯定跑不过她。
刚好前几天这里结束一场赛事，还有不少学生在忙碌，他们知道有一匹特殊的赛马要运过来，全都过来围观。
在一位练马师的带领下，沈离离三人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马房前。
两个年轻小伙在给一匹赛马洗洗刷刷，还要提防被马踹, 全程小心翼翼的, 但是因为热爱，他们眼神都冒着光, 是不是自我调侃几句。
太可爱了。
“这个赛场可以练习？”沈栎礼忽然问那位练马师。
练马师点点头, “是的，选择马术方向的学生需要掌握一定的骑乘技术, 他们就是在这里练习。”
沈栎礼转头问沈离离, “想不想练一下？”
之前沈栎礼和霍凌都教沈离离练过, 她并不胆怯, 所以学得也快。
沈离离摇头，“还是算了吧，麻烦。”
她只骑过小白，不过小白很有灵性，她也不怕摔着。
“平时大胆的学生都自己练习，沈小姐可以试试啊。”练马师也热情开口。
沈离离想拒绝，但是瞥到沈栎礼已经摩拳擦掌，于是还是笑着点头。
行吧，原来是弟弟想骑马。
当即沈栎礼就跟着练马师去挑马。
练马师脸上的笑容没停过。
沈离离这个马主不简单啊，她带来的马全都是最顶级的，血统再纯正不过，不管是上赛道，还是日后配种，对马园来说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这边沈离离带着衣衣往前走一些，想看看里面训练的学生。
也就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生装扮帅气，策骑着赛马忽然靠近，隔着一段距离，她才拉停赛马，居高临下看下来。
“你们走远点行不行？？”
沈离离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不善，低头看一下自己站得地方，语气散漫地开口，“我们也没出界限吧？”
“那也会碍着我们。”那女生说着，还猛地扬一下马鞭。
赛马发出一声哼哧声，前蹄抬起。
沈离离怕它踢到人，急忙拉着衣衣后退，心中冒起一股火气，这女生未免太嚣张了。
“妈妈，她好凶……”衣衣转身抱住沈离离的大腿。
沈离离也冷下脸，看向那个女生，“如果你不故意把马骑到这里，谁也阻碍不了你。”
“徐艺，你干嘛欺负人？”高个儿男生牵着马过来，眉头皱着。
“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人？”徐艺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就更差，不过她还高高坐在马上，俯视着别人，说话同样高傲，“随便你们怎么说吧，说完赶紧走开。”
“你是练马师？”沈离离出声，后面的话近乎嘟囔，“不对，练马师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是学生吧，可能连赛马的资格都没有……”
徐艺果然恼羞成怒，瞪了回来，“你管我呢？”
“我就是奇怪，戾气这么重的人，是怎么跟赛马相处的？”
“你说谁戾气重？？”
“说你。”沈离离还不信自己治不了一个小女生。
“徐艺，你够了！”男生连忙喝止，一边还跟沈离离道歉。
“怎么回事？！”一身厉喝传来，顿时所有人鸦雀无声。
练马师牵着一匹纯白矫健的赛马走来，沈栎礼沉着脸快步走上前，“姐姐，没事吧？”
沈离离摇头，转眼看到徐艺从赛马跳下，“老师……”
“这是小白吗？”
“什么小白？”
“就是沈离离庄园里的那匹赛马，在霍凌mv里也出现过的。”
“好家伙，它好像恢复健康了！马园引进小白后，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能摸到？我要给他刷毛！太帅了！”
“出息，我说什么也要溜达几圈。”
“想得美吧你！”
旁边的学生们激动得议论纷纷。
小白一看到沈离离和衣衣，本来还傲然的态度就转变，低头蹭过来，算是打招呼。
“沈小姐，不好意思啊。”练马师主动致歉。
“没事。”沈离离笑着摇头，却看向面色难堪的徐艺，问她一句，“你骑马很厉害吗？”
徐艺刚被练马师训斥了几句，现在僵着脸没说话。
练马师说，“徐艺还不错。”
“徐艺是我们专业绩点第一的。”有个学生补充一句。
徐艺长得漂亮，家世也不错，据说是因为喜欢马，才会学这个冷门的专业，反正她也不缺吃喝。
就是她人不太好相处，有点以自我为中心，看不起别人。
这回她还直接怼上沈离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人家也没做什么啊，而且人还挺好的……
“你想做什么？”似乎觉得找回场子了，徐艺上下打量着沈离离，仗着一米七的身高，将目中无人四个字诠释得完美。
“就她的水平，宿主自己都能赢了她。”系统似乎有些看不过去，甚至没有推销它的998的绝顶马术。
沈离离顿一下，随后轻轻活动着脖颈，“那我们比比，可以吗？”
所有人一楞。
沈栎礼看向她，微微蹙眉，但是随即又放松下来，姐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徐艺听罢，露出嘲讽的笑，“比就比，需要给你时间练习吗？”
毕竟她已经掌握中级骑乘术，同期里都不是她对手，而且她手里这匹马，是她养了三年的，已经相当默契。
“妈妈加油！”衣衣第一时间握起小拳头，奶声奶气地喊着，一时间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沈小姐，这挺危险的……”练马师皱着眉看向徐艺，“徐艺，你这是什么态度？快给沈小姐道歉！”
众所周知，当初沈离离拍综艺的时候，是不会骑马的。
要是因为逞强在这里出事，他可负责不起。
“没事，就玩一玩。”
沈离离却兴致盎然。
沈栎礼眼睛含笑，也说，“那姐姐加油。”
说完，他目光转到徐艺身上，瞬间笑意被寒冷覆盖。
徐艺被他这么一看，脸上又是滚烫，又是紧张，最后慌张的转过身去看自己的马。
她当然认识沈离离，不过一个哗众取宠的人，这男的是她弟弟，尽管看起来人模人样，可惜竟是无脑姐控……
很快沈离离换上马术服，深灰色马甲，白色衬衫，套上马靴，又美又飒，跟刚才柔媚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
“啊啊啊，妈妈~~”衣衣被沈栎礼抱着，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俨然是沈离离第一个脑残粉。
“衣衣别激动。”沈栎礼不得不将她压回肩上，对姐姐说，“小心点。”
“小意思。”沈离离走过去，摸摸小白，“只要小白不拖后腿就行。”
“嗤……”这是小白的回应。
沈栎礼和衣衣乐不可支。
沈离离：“……”
“卧槽，沈离离简直是我女神！”喊话的还是个女学生。
沈离离再一次：“……”
围观的人很多，徐艺明显已经有些慌张，她身下的赛马似乎也有些焦虑。
练马师走过来安抚了一下，似乎有点作用。
不过他还是低声劝徐艺放弃比赛，他当练马师十几年，一眼能看得出来小白的状态。
而徐艺身下的赛马，虽然被她训练三年，但是根本比不上小白。
徐艺却根本不听劝，倔脾气上头。
沈离离低头看小白，小白战意勃发，平时收敛的野性全部张扬出来，帅呆了！
不同城市，肖宁抓着手机跑到正在化妆的霍凌面前，“凌哥，离离疯了！”
霍凌本来闭眼休息，听到那个名字才睁开眼眸。
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是一个up主在直播同班同学和沈离离比赛骑马，因为后者带的热度，直播间很快就火爆。
“哇，离离会骑马？好帅！”是化妆师先喊出声。
跟其他人的期待不同，霍凌拧紧眉，更多的是担心。
他目光盯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已经给沈栎礼拨通电话。
沈栎礼接通后，他便问，“离离怎么回事？”
沈栎礼一怔，“你知道？”
“嗯，现场有人直播。”
沈栎礼停顿一下，声音带着笑意，“姐姐想玩一下而已，她能搞得定，可惜啊你不在，只能是我和衣衣给姐姐打油加气，就这样吧，挂了。”
霍凌：“……”
他已经习惯沈栎礼对他阴阳怪气的态度。
但是沈栎礼的话，的确，很气人。
屏幕里，小白冲出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第一时间已经将对手抛下，现场的喝彩声震耳欲聋，透过手机传出来，让人觉得刺耳。
霍凌微微弯唇，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小白是经过地狱模式出来的，跟对方那被当成宠物来养的赛马不一样，而赛马竞赛，百分之九十就是靠的是赛马。
耳边是化妆师团队激动的加油声，比在现场还要激动万分，肖宁捂上耳朵悄悄走远一些，女人真可怕……
不过觑到霍凌那骄傲自豪的模样，肖宁心里开始不平衡，于是问一句，“凌哥，你哄好离离了吗？”
下一秒霍凌脸上的笑容出现裂痕：“……”
肖宁眯眼笑，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很快霍凌睨向他，“今年的奖金是不是还没发？”
这回轮到肖宁的笑脸出现裂缝。
一报还一报啊。
结果很快出来，沈离离到终点的时候，徐艺已经在路上崩溃大哭，身下的赛马似乎受到影响，差点疯跑，是马术教练出来才稳住局面。
“啊啊啊！离离老婆！！”
沈离离踩着马鞍下马的时候，才发现观众比刚才更多，现场的欢呼声响起，好像她赢了什么了不起的赛事。
然而实际上她知道都是小白的功劳，她只是紧紧扒着它而已。
小白才是天生属于赛场的。
这回沈离离总算露出一丝腼腆，拉着沈栎礼就想跑路。
徐艺红着眼睛，被练马师带到沈离离面前，一脸屈辱。
“沈小姐，徐艺输了，她欠你一个道歉。”
练马师连忙示意徐艺道歉。
沈离离不等徐艺开口，直接拒绝，“不用，我已经看到她的态度，道歉也没必要。”
一句话让练马师老脸通红，他瞪一眼徐艺，也不忍苛责，一来她是自己侄女，二来他不想打击她这方面的信心。
徐艺也觉得沈离离在嘲讽自己，一时间眼泪又哗哗地流，这回是一点儿嚣张劲儿都没有。
“姐姐，走吧。”沈栎礼俨然很讨厌这种气氛。
沈离离点一下头，朝小白挥挥手，跟上他脚步离开。
——
沈离离前脚刚离开马园，后脚就有她的相关话题火爆起来。
回到市区的家里时，她的圣母值已经涨到1355，而且数值还在持续增长。
沈离离登上微博看，第一时间是刷到自己的满屏赞美之词的通稿。
她抬头看沈栎礼，“你搞得？”
要不然别人怎么那么快知道她在国外养病马伤马的事？
沈栎礼淡淡扫一眼，“不是我。”
娱乐圈舆论这一套，一直是霍凌擅长的。
沈离离也想到是谁，所以霍凌已经看过她和小白跟人比赛的事？
想来有些中二，但是……挺热血沸腾的。
至少——衣衣还处于打鸡血的状态。
不远处，衣衣拿着小马玩具，在原地转圈圈，脸蛋激动得通红，嘴里喊着，“啊啊啊，妈妈好棒，冲鸭~~”
沈离离和沈栎礼不约而同地按一下眉心，收回视线。
沈栎礼刚离开没多久，顾小帧立马找上门。
“离离，你相信吗，网上流传出来的你赛马的视频我都刷了一个遍，太帅了呜呜呜……”
沈离离面无表情：“相信，你让剪辑部加工发到了官网上，还让耿午他们反复在直播间跟粉丝一起观看，不是吗？”
顾小帧仰头大笑，“这你可冤枉我了，是刘墨搞出来的视频，在群里传开后，大家自觉为你打call而已，你不觉得自己很帅吗，天呐，我好想去学骑马！”
沈离离摸一下酸痛的大腿，沉重地说，“三思啊，你还不如去打一把游戏。”
“噗……”顾小帧摸摸她脑袋，“你粉丝都说霍凌上辈子拯救了宇宙才娶到你，今天开始，希望你和他离婚的人群又开始暴涨。”
沈离离：“也有人说是我拯救宇宙才遇到他。”
不过她和霍凌的事，别人怎么说，都影响不到什么。
“好好好，别来酸我。”
顾小帧转头跟她提到《漫漫》票房的事。
《漫漫》已经冲出重围，除了公映第一天，之后的每一天单日票房都居高不下，总票房已经领先于备受期待的大制作《星际游行》。
作为《漫漫》最大的投资方，当初被嘲讽得多厉害，现在脸上的就有多光荣。
当初保守估计离小谱能赚五个亿，现在想来可能远远不止这个数。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沈离离。
“加上今天你在马园里的风光事迹，现在网上全都是说你扮猪吃老虎的。”顾小帧笑睇着她。
按照她看来，说什么扮猪吃老虎是严重了。
只是离离的脸和行为都很有欺骗性罢了。
“我没有。”沈离离无辜地看着她。
沈离离倒是不在乎现在赚多少钱，她数不过来。
但是看到《漫漫》票房一直飙升，她内心也是很雀跃，毕竟这也是衣衣的一部分荣耀。
“既然这样……”她托着腮思考一下，“我物色几个慈善机构，把部分票房捐出去吧。”
顾小帧伸手贴在她额头上，“你又来……你知道你今年花在慈善机构上的钱有多少吗？”
她知道离离每年都会做点慈善，但是以前是有节制的，现在她确定还理智着吗？
沈离离倒是镇定，“反正赚得多，留着钱没用，不如帮有需要的人。”
顾小帧：“可是你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吧，运作需要资本啊，一旦哪个缓解断链子，你知道会有多惨烈吗？”
“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会留后路啊。”沈离离声音轻下来，“放心吧，我背后可不止一个人。”
“不过这也是……不过做慈善需要循序渐进，还需要有监管，否则我怕你的钱都到不了真正需要的人手上。”顾小帧点点头。
“这一点我考虑过，我觉得我可以搞一个慈善基金……”
顾小帧听着，唏嘘不已，“我觉得我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好，你到底哪里来那么多助人情怀？”
沈离离一怔，随后追问：“你哪里顾不好？跟我说说，是公司有问题，还是你感情有问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顾小帧沉默一下，忽然笑出声，伸手抱一下她，“离离，你这根本就是圣母活体嘛。”
系统：“嗯，怎么不算呢？”
沈离离：“……”
她现在感觉圣母不是什么好词。
——
在票房领涨的高光时刻，《漫漫》官博发布一则消息：影片所有投资方一致决定将盈利的票房总收入的10%捐献给儿童慈善机构，并且会向社会公开所有用途明细。
消息一出，便引起广泛关注和议论。
大部分网友对此是赞许的，资本回馈社会，怎么说也是一件善事。
但是也有部分人过于尖酸刻薄，觉得赚那么多才捐10%，怎么全部捐出来呢？
根本就是假惺惺，想要刺激票房，让观众继续买单罢了。
双方观点的冲击，沈离离被单独拎出来，过往的一举一动全被拿出来审判。
“沈离离到底是单细胞纯粹想做好事，还是心机深沉想通过树立圣母人设来炒作赚钱”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社会性话题。
沈离离不关注议题，她第一次遇见一次性涨2000圣母值的情况。
——是因为她在做好事的情况下，还被道德绑架。
不过她也隐隐感觉到，那个“规则”对她也的确越来越宽容。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在火爆的舆论中，当事人沈离离没有表态，好像失踪了一样，行事低调。
没几天，舆论的热度渐渐退去。
沈离离带着衣衣去上次谈好的剧组试镜。
这是一个时下很热门的大ip仙侠剧，衣衣试镜的是女主小时候，戏份还很多，涉及在仙门中日常训练打斗场面，可能还要吊威亚。
沈离离自然是担心，但还是决定让她试试。
沈离离了解过这个项目，还找过出品方聊过，最后还决定要参与投资。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跟着投资的人越来越多，制作组也有更大的选择空间。
沈离离最大的要求就是，不要出现五毛钱特效就好。
所以导演陈大海见到沈离离时，就跟见到亲人一样，脸上笑容满面，连络腮胡都变得可爱起来。
衣衣抱着烤红薯在一旁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人说话。
穿着统一浅绿色仙门服饰的小衣衣，就跟糯米团子似的。
剧组需要的小孩子很多，但是来试镜女主小时候也就三个，那两个听说是对手是衣衣，干脆自荐到其他角色去，所以的衣衣试镜完就直接被定下。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其他原因。
“陆和哥哥也拍戏，衣衣可以找他玩啦。”回家路上，衣衣一直处于兴奋中。
沈离离开着车，应着她的话，“还有你小舞姐姐呢。”
自从上次的带娃综艺结束后，沈离离只跟温可有过联系，但是小衣衣却跟那四个小孩儿都玩得很好。
衣衣说自己要去拍戏之后，小舞也想去，温可后来给她争取到了一个角色，小陆和那边，现在是奇遇影视的经纪人在运作，能拿到这个项目也不难理解。
“对哦……我要跟小舞姐姐说我面试过了！”
衣衣说着就开始捣鼓手表。
车刚回到家，沈离离就接到林婧的电话。
“离离，霍凌出事了！他在排练的时候，从舞台上摔下，人陷入昏迷，已经被送去当地医院，我现在正在赶过去。”
林婧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沈离离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刺骨的寒意从身体里传开，让她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我知道了，婧姐。”
沈离离应声后，挂掉电话。
坐在安全座椅上的衣衣似乎感觉到什么，眼巴巴看着她，“妈妈……”
沈离离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没事。”
随即她问系统，“001，你能让他好起来吗？”
系统：“可以，只需要1999个圣母值。”
沈离离：“我现在有多少？”
系统：“3665个。”
第72章 离婚
#霍凌受伤#
#霍凌舞台事故#
每个标签后都带着火红的“爆”字。
几张霍凌满身是血被抬上担架的照片席卷网络, 微博短时间内陷入瘫痪。
在现场目睹这一幕的，几乎是一致担忧的口吻，透露出同一个信息：可能没有生还机会。
肖宁和小宇守在手术室外, 皆满眼红血丝,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手机不管怎么震动也懒得管。
现在医院外全是记者, 而霍凌还生死未卜，他们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主要意外来得太快，谁也没想到舞台的一角忽然坍塌，而霍凌几乎全身都有伤处。
说来也很邪门, 当时他所在的舞台也就两米多高, 但是落下时，旁边所有物件都往他身上倒，所以才会这样……
手术一直在进行，全网粉丝跟着一起煎熬。
深夜的时候，林婧才赶到，彼时霍凌被已经被送进ICU。
“现在怎么样？”
肖宁双眼红肿，沮丧地摇头, “人还没醒, 医生说看情况，如果醒不来的话……”
他没把话说完, 林婧就受不住打击, 往后踉跄两步，“怎么会这样……”
走廊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笼罩在悲伤的低气压之中。
“离离呢？”肖宁问。
“已经告诉过她。”
“凌哥这段时间老想念她, 她过来会不会好一点？”
而且有些文件需要家属签字, 还是她在会比较方便一点。
“我给她打电话试试。”
林婧说完, 拿出手机给沈离离拨出电话。
那边没有接，只回她一条消息：衣衣睡着了，不方便听电话，告诉我他的情况就好。
林婧看着那条消息，总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为什么她感觉离离似乎太过冷淡。
冷淡到近乎无情。
林婧拂去那个念头，一条消息而已，能看得出什么。
她给对方发一条语音：“霍凌还在ICU，离离，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沈离离：不了，你们处理。
林婧看着那简单的几个字，紧绷一天的头皮炸开，一团火从心底窜起，直接烧到她的脑门。
如果刚才是错觉，那么现在这句话，可以足以看得出对方此时有多冷漠。
你们处理？
怎么处理？处理什么？
但是林婧并没有爆发，她放下手机深呼吸，这段时间里她认识的沈离离，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她那边发生什么耽误了。
“婧姐，怎么样？她怎么说？”肖宁见林婧脸色不太好，心也不自觉提起来。
“没事，让她先冷静一下吧。”林婧如是说。
虽然林婧没有对外说什么，但是娱乐记者蹲一个晚上只蹲到经纪人，却没见到沈离离的身影，于是一大早便迅速将这一点放大到网上。
特别是王丰，第一个掀起针对沈离离的舆论。
#霍凌伤情危急#
#沈离离未曾现身#
“不是吧？快一天一夜了，沈离离都没去过医院看霍凌？”
“一直都觉得，霍凌对沈离离真的不算什么吧……她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霍凌好惨啊，我感觉我磕的cp要彻底be了。”
“垃圾沈离离，果然患难时刻见真情，她这是直接给cp粉捅刀子啊，霍凌都这样了，作为他老婆不应该守在她身边吗？”
“呜呜呜哭死了凌哥一定要好起来，我相信离离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想相信沈离离，但是不管因为什么事情耽搁，都没理由拖上一天一夜吧？我凌哥好可怜……”
“一想到霍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时身边只有工作团队，心就好痛，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人，什么样的猜测都有，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其他家人……”
“@离谱的离求你去看看霍凌！！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醒过来啊，求求你心疼一下他吧！”
“烦死，霍凌粉丝是不是太卑微，豪门是这么简单的吗？说不定沈离离现在巴不得霍凌出事，那他的遗产，应该也不少吧，细思极恐啊。”
……
网上从来不少阴谋论，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脑补、编故事，网友看得多了，便以为是真的，纷纷指责沈离离没有出现在霍凌身旁，谩骂她有如何恶毒。
沈离离微博上变得乌烟瘴气，各种诋毁和辱骂穷出不尽。
两天后，霍凌苏醒，已脱离危险。
但是他的脸上被自上而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能要毁容，双腿也还在治疗中，能否站起来都是未知数。
网友来不及反应，王丰就丢出沈离离到达医院的照片。
但是随之而来的消息却震惊所有人，沈离离要和霍凌离婚！
霍凌变成这样，沈离离不是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甚至还在他清醒后就提离婚？？
沈离离这是人干的事？
——
某个医院的病房中，霍凌躺在病床上，半张脸和头部都蒙着纱布，双腿也是打上石膏。
他躺在那里，毫无动静，如果不是旁边的心跳仪器显示正常，完全会被误认为是一尊战损的雕像。
他这一摔，似乎将全身都粉碎，出血量更是大到仿佛全身血液都已经流尽。这是当时救护人员对方采访是说的。
按道理说，两米多的平台不至于这样。
但是霍凌就这么倒霉。
幸好医生竟然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而且救护人员估计是被出血量影响判断，他身上的伤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沈离离随着肖宁走进病房，一眼扫到床上的昏迷的人，她伸手扶一下墨镜，唇上沾染着玫瑰花汁一般的色泽，紧抿的弧度透出冷艳的气息。
霍凌只是清醒一会儿，之后又陷入昏迷，但是医生说他的身体恢复特别快，已经完全脱离危险。
林婧两天没怎么合眼，需要处理的事情又多，所以现在满脸疲惫。
而沈离离的气色却依旧那么好，简直是艳光四射，墨镜将她的眼睛遮挡起来，她穿着长外套，挎着一个白色包包，看起来却比往常要不近人情。
“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林婧怀着不解，目光一直锁在沈离离脸上，可惜，她再怎么阅人无数，此时也看不出点什么来。
因为对方似乎竖起深重的防备，隔绝着所有人的探知。
莫名地，林婧想起之前几年和沈离离见的那寥寥几面。
沈离离身上那种精致易碎感、以及抽离感，她再熟悉不过。
“没事，我就是来看一下。”沈离离靠近病床边，声音轻不可闻，隐隐带着一丝鼻音的沉闷感。
“这几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婧问。
所有人都在追问霍凌的情况，网上的人追着离离谴责，工作室已经出面解释，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而沈离离自身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没什么事。”沈离离还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态度。
林婧皱眉，正要继续说什么。
本来昏迷的霍凌却似有所觉，眼睫剧烈颤动，眼皮下眼球的转动清晰可见。
几秒钟后，他睁开那只眼睛。
“阿凌，你醒了！”
“凌哥！”
林婧和肖宁欣喜若狂，纷纷跑到床边。
霍凌是盯着天花板的，好一会儿才转动着琥珀色眼瞳，看向沈离离的方向。
然而沈离离却异常冷静，她上前几步，甚至在对上霍凌的视线后，就从包包里掏出什么，递给霍凌。
哪怕他现在根本没法抬手拿。
“这是什么？”林婧帮忙接过，却在低头看到那一行字时，冷笑出来，“沈离离，你疯了吧。”
“霍凌，我们离婚吧。”沈离离红唇微张，清晰吐字，让病房陷入诡异的冰冷气氛当中。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林婧都不敢回头看霍凌，想将沈离离先带离这里。
“人既然清醒着，那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沈离离清脆的声音带着寒意，“网上的人说得对，霍凌那么好，我把他还给他粉丝，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这样对得起霍凌？”林婧压着声音质问。
霍凌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反应，只是视线随着沈离离的身影移动。
在听到她那句话时，瞳孔微微颤抖。
隔着一段距离，他看着墨镜上那漆黑的镜片，听到她缓缓吐字。
“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我也还有大好年华，你能忍心看着我在他身上磋磨？”
林婧哑言，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可惜那一副墨镜遮挡她所有的情绪。
沈离离转身，快步离开，丢出一句，“这样对你我都好。”
霍凌还维持着侧脸的动作，布满血丝的眼眸却已经闭上，他大脑在迅速运转。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他心里清楚。
肖宁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又怕刺激到霍凌，“凌哥，你没事吧……她可能就是受到刺激了，等你好了，再好好谈吧。”
刘念站到肖宁身旁，也出声安慰道，“这几天给你治疗的都是沈家大力邀请来的医生，离离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婧磨牙切齿后，说道，“行了，这些先别说，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沈离离刚离开，沈栎礼就走进来。
他站在床边，看到霍凌这模样，心中百般滋味。
他一开始就不喜欢他，霍凌配不上姐姐，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却俨然把他当成盟友，对他也已经改观。
霍凌出这意外，沈栎礼不知道要不要把姐姐最几天的异常告诉他。
犹豫过后，他没头没脑地开口，“姐姐出事了。”
肖宁和林婧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出声。
霍凌手掌撑着床，欲起身，吓得肖宁连忙制止他，“凌哥！”
沈栎礼继续说，“姐姐不更新文档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告诉我，这几天她就是在家陪着衣衣，但是我知道，你能熬过来……”肯定是她交易后的结果。
“是，它。”霍凌薄唇间挤出两个字，因为肌肉的扯动，脸上的痛感清晰传来。
但是，他想到的是危险来临那一刻，周围那些尖锐物品像有生命一样，全部往他身上砸来的画面。
是那个ai在搞鬼。
它可能想弄死他，但是他还是被救了回来。
除了是离离的“钱”在发挥作用，他想不到别的。
因为他已经快要接近真相，所以他被针对了吧。
又或者，它只是纯粹想要逼迫离离使用“钱”跟它做交易……
现在他很确定，离离永远攒不够“钱”来结束这一切。
离离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会再透露任何ai的相关信息，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插手。
她现在，是一个人在面对它。
霍凌头疼欲裂，林婧见罢，转头去喊医生。
“小沈总，不如改天再说吧。”林婧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应该是霍凌近段时间忙碌的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冷静下来养伤。
沈栎礼颔首，对霍凌说，“我会照顾好姐姐，你先好起来再说。”
他说完转身走出去，心里已然有猜测，其实他的想法跟霍凌是一样的。
沈栎礼找过主办方，也拿到过现场意外发生时的视频，霍凌那时候的伤，足以让他死掉，只有姐姐背后的ai有这样的能力，起死回生。
它既然什么都能做，那霍凌身上的意外，真的就是一个意外吗？
——
金辰和尹爽是跟着沈离离来的，这也方便带她出入医院。
重新回到车上，她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双红肿湿润的眼睛。
尹爽往后看，又马上低头发消息。
金辰则驾车，避开狗仔，迅速离开医院。
沈离离拿出手机，看到#沈离离和霍凌离婚#已经变成热一。
她呼出一口气，缓慢打字。
离谱的离：我只是把霍凌还给大家而已。
这话里的婊气，几乎要溢出屏幕。
就差没有直接说：你看我多好，你们不是要看我和他离婚吗？我现在离了啊。
沈离离没去看网络上的评论，随即听到系统的声音。
“圣母值+1000，恭喜宿主拥有4434个圣母值。”
沈离离花1999个圣母值兑换霍凌康复，剩下1666个。
她在赶往机场时，又花555个圣母值，兑换一次预言能力。
她看到了，她妈妈的墓碑。
再往旁边是，她自己的黑白照片。
天很沉，大片的黑色层积云仿佛要随时压下来，沈国骐一直笔挺的身影，却佝偻低伏，他在颤抖在痛哭。
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样子，脆弱的，崩溃的样子。
那天看到预言画面后，系统大概也震惊了，竟很久没有出声，而沈离离也忽然决定掉头回家，一直陪着衣衣，什么也不管。
但是她的圣母值一直在涨。
特别在全世界谴责她不去陪伴霍凌的时候，在她要和霍凌离婚的消息传出，被所有人骂无情无义的时候……
短短几天，“规则”给她增加四千多的圣母值，那些圣母值来自于同情霍凌的大众。
而现在，在她刚才的微博发出后，圣母值又是大额增长。
“规则”就喜欢她这样婊里婊气的。
手机里收到很多消息，来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回复，就放在一边不管。
但是沈离离很清楚，她可能这辈子都攒不到一万个圣母值。
“规则”不会让她轻易达到。
现在她已经将“规则”和“001”分为不同的存在。
如果说系统是在被动的，是工具人一样的存在，那么规则才是有决定权的强势的存在。
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听到的声音，不是梦。
霍凌的遭遇，也不是意外。
“小姐，后面有车跟着。”金辰忽然出声。
沈离离回头看一眼，当即说，“把车停一边，我来开。”
金辰和尹爽俱是一怔，不过车还是停了下来。
超高车技不过是998而已，沈离离给得起。
沈离离这几天没少跟系统兑换技能，那种如有神助的感觉，她根本说不清楚，就好像身体被装置着某个开关。
按下开关后，她可以在某个方面，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比如现在，沈离离坐上驾驶座后，手脚有种被神秘力量牵引的感觉，她将车开上环市高速后，很快就甩开后面跟着的狗仔。
“挺好玩的。”沈离离对系统说。
系统：“那自然是，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信任值+1，宿主信任值为6。】
果然，没有人类能逃得过这种掌控一切的贪念。
沈离离嘴角挽着笑，感觉到速度带来的快意。
车内的两人却吓得抓紧安全带，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丧心病狂！
车停在酒店门口，沈离离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哥，金辰和尹爽已经找垃圾桶去吐。
沈离离迅速回到房间，瘫软在床上，许久才出声，“001，霍凌什么时候能好，他现在连签字都不能。”
系统：“按照规则，他会在半年内好起来，这样人类才不会对他的情况有怀疑。”
“能不能快一点？”沈离离趴在床上问话，声音很闷。
系统沉默一晌，开口便是肯定的答案，“可以，只需要998个圣母值。”
沈离离微微侧脸，乱发覆在上面，只露出一双氤氲的眼眸，“成交。”
声音更加沉闷。
医院里，霍凌又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身上的疼痛一点点在抽离。
那种怪异的感觉，曾经出现在他受伤的那天，他躺在救护车的时候。
浓密的眼睫颤动着，他几次张唇，却没有出声。
肖宁弯腰询问，“凌哥，是哪里难受？”
下一秒，他却看到霍凌将手抬起，听到他清晰咬字，“签字。”
第73章 残疾
谁也没想到, 霍凌恢复行动的第一件事就是答应和沈离离的离婚。
不过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全网都在抨击批判沈离离的行为，认为她不该在霍凌虚弱无助的时候, 如此狠心离开他。
全民审判的后果就是, 让沈离离的圣母值暴涨至6324个。
“规则”判定所有谴责沈离离的都是圣母行为。
沈离离猜想到是这样的后果，但是没想到数值会这么大。
最后还是霍凌站出来, 发出一条微博：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很好，等我好一点，我再把她追回来。
看到他这条微博, 绝大部分冰激凌都崩溃了, 酣畅凌离cp粉哭着吞下这把刀子。
疯了吧，霍凌和沈离离都疯了吧？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甜饼，为什么要搞成虐恋情深？
霍凌现在凄惨成这样子，毁容残疾，被抛弃，竟然还想着当舔狗！
可是他每一个字，又让人看得心酸, 想把他骂醒都不忍心。
就让他再多一点希望, 先把目前最困难最痛苦的一段时间熬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都等着看沈离离的回应，可是她好像销声匿迹一般, 再也没登录过微博, 自然也没有任何回应！
事实上，沈离离就算没有登录微博, 也从别人发来的消息里看到。
其实她不用断开和霍凌的联系, 因为规则是搞不懂人类复杂的感情问题, 但是她要霍凌配合她, 以最快的速度获取圣母值。
霍凌那条微博，还真的让她的圣母值小涨几百。
不过她不想再回应，回什么都没有意义。
现在的圣母值已经足够她挥霍，她怕再多一点，“规则”又给她来一刀。
衣衣最近没去学校，她也不知道她爸爸发生什么事情。
新年期间，沈离离带她去庄园住，每天给她讲剧本，倒是可以打发不少时间。
她陆陆续续兑换一些有的没的，什么跟动物交流的技能，控制风的技能，后来她发现指着通缉犯的照片，系统也能把人找到，于是沈离离开启匿名举报通缉犯的模式，一个犯人也就值五个点。
但是她也不敢太放肆，怕被国家盯上。
她甚至在一个夜里哄衣衣睡觉的时候，花十个圣母值兑换十分钟的烟花给她看。
结果衣衣激动得更加睡不着觉。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沈栎礼一开始的几天还会追问一下霍凌的事，后来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态度跟以往一样。
沈离离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大家解释。
她要怎么跟他们说，她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就看是怎么个死法而已，而且“规则”在针对霍凌，或许以后会还会针对阿礼，所以她不会再让他们知道任何关于系统和圣母值的事情。
霍凌身边有沈国骐安排的人照顾，尽管她没问过，但是她每天都会收到详细的汇报。
他今天吃多少口饭，她都清清楚楚。
是沈国骐自作主张多管闲事。
霍凌养伤期间，演唱会全部延迟，他和沈离离事情，在沈氏集团的有意控制下，也渐渐平息下来，但是每次被提起，所有人还是会对沈离离义愤填膺。
距离霍凌受伤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漫漫》达成40亿票房的成就并且被多个国家引进播映，没多久官博也公开票房捐赠的情况，开始着重扶助各个孤儿院和偏远山区留守儿童。
不管是路人还是沈离离粉丝，都有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
你说她冷漠无情，但是网友把她的过往扒出来，你找不到她哪怕一个黑料，她救助别人花的钱，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花不完的。
她唯一被人诟病的，可能就是在霍凌受挫时，选择跟他离婚，展现出她强势冷酷的一面。
而当初指责她的，除了陌生的网友以外，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毫不犹豫顶着压力出来帮她说话的。
许悠悠因此被网暴多日，陆铭护妻直接起诉那些人，还干脆利落点赞沈离离那条婊里婊气的微博，态度再明显不过。
和沈离离相识的人，包括“受害者”霍凌都在维护她，而一群来自全国各地陌生的网友却上纲上线追着她骂了一个多月。
说来也是有点抓马。
——
“凌哥，你已经看一天的新闻，要不要出去转转？”
肖宁推着轮椅过来。
“不用。”霍凌摇头，目光没有从平板上离开过。
头部和脸上的纱布已经拆掉，短发是新长出来的，狰狞的疤痕从他右眼角至下颌骨处呈现，触目惊心。
但是医生说他的恢复很好，最后再做几个小手术，说不定脸上的疤痕会消除。
现在最严重的的双腿，暂时还不清楚能不能治好。
肖宁在一旁削着苹果，心里已经平静很多。
毕竟当事人从始至终都跟一尊没有脾气的大佛一样，肖宁有时候忍不住唠叨几句，但凡说到离离的不好，霍凌就一个苛责的眼神丢过来。
肖宁有时候觉得，凌哥和离离是在扮演什么游戏，专门给谁看，全民皆是他们的群演。
但是想想又觉得很荒谬，他们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另一方面，沈离离要离婚，除了带走衣衣，也没提什么苛刻的要求……
“凌哥，多吃水果，有利于你伤口恢复。”
“谢谢。”霍凌头也没抬，接过苹果就这么拿着。
肖宁凑过去看，发现他还是在研究那些新闻。
热搜上天天就会冒出小孩儿走失之类的即时话题，凌哥最近天天看，说起来，最近的正能量也很多，总有热心网友及时出现提供消息，事情也很快解决。
所以凌哥心情其实并不好，想要从这些正能量新闻里找到一点安慰？
肖宁瞬间又开始心疼霍凌。
霍凌忽然抬头，目光看着肖宁，“出去走走吧。”
——
沈离离最近觉得圣母值涨得过多时，就会在热搜上看即时信息，用圣母值能帮的就帮。
基本上花出去之后，也能得到一些回馈。
#双腿残疾男子在花市走丢#
沈离离看到这个标题时，视线停留许久。
系统问：“宿主宿主，他好可怜，我们要帮忙吗？”
沈离离已经渐渐习惯系统越来越人性化的语气，它甚至说“我们”。
“帮啊，帮忙找到他，顺便把他的双腿给治好，怎么样？”沈离离低声问。
系统略一停顿，“没问题，只需要1998个圣母值。”
“小意思。”沈离离点点头，“那今天先这样吧，我要去给衣衣做饭。”
系统：“可是宿主，你做饭……”
“怎么样？”
系统：“邱姨和衣衣都说好。”但是宿主自己吃不下。
沈离离笑着没有回应，心脏的跳动明显比平时要剧烈几分。
霍凌最近喜欢看新闻。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她感觉那条热搜是专门给她看的。
但是她更希望霍凌不要再参与进来，免得再次被莫名其妙地被“规则”狙.击。
果然，没多久，沈离离的手机上就收到消息，说霍凌外出期间不知道怎么不见人影了，手机也没带，最后有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他，他轮椅卡在石头缝中罢了。
随之发来的还有几张照片。
寸头男人坐在轮椅上，被拍到的是没受伤的左脸，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轮椅的确被卡在石缝中，因为不平衡，他整个人也是倾斜的。
沈离离点掉照片。
系统出声，“宿主宿主，我们今天帮的人，好像是霍凌诶……”
沈离离声音冷淡，“是吧。”
系统：“宿主为什么要离婚，霍凌现在好可怜哦。”
沈离离听着系统的声音，头皮在发麻，嘴里轻飘飘说着，“他好丑。”
系统：“宿主帮他治好不就行了？只需要998哦！”
沈离离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末了，她拿起一把刀，嘴里嘀咕道，“我要一身好厨艺，得用多少圣母值兑换？”
系统：“这个容易，只要199。”
“成交。”沈离离嘴角挂着笑，“这种感觉未免太好了吧。”
系统：“好的~”
【信任值+1，宿主信任值为7！】
系统声音欢快，“宿主还想要什么？”
沈离离摇头，“别吵，我要做饭。”
但是系统并没有安静下来，时不时就指导沈离离几句，唠叨得不行。
它有时候的语气，很像她。
它的脑回路，甚至也像她。
霍凌之前总是看一些ai的资料，她也会跟着了解一些，显然001真的具备学习能力。
——
狭小的巷子里，轮椅左边轮子精准卡住石缝。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霍凌感觉膝盖在发热，接着是脚踝。
他正在出神，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他才转头看去。
是肖宁和两个保镖。
“凌哥！”
霍凌和肖宁交换一个眼神，摇摇头说，“先回去吧，我饿了。”
肖宁：“……”所以凌哥到底在搞什么鬼？忽然失踪，要把人给吓死啊。
一行人将霍凌带回医院，肖宁将这件事跟林婧说。
林婧还有些疑惑，她打开微博看一眼，嘴里念叨着，“今天上热搜的该不会是阿凌吧？”
可惜她当时只是匆匆扫一眼，加上没有照片之类的，她便没留意。
她重新查找那个话题，发现基本上没什么热度，感觉像是有人买热搜，挂一会儿又撤掉的，引起的关注也不大。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阿凌没事就好。
林婧和肖宁谈完话，回到病房，看到霍凌正拧紧眉发呆，面前的饭菜倒是没怎么动。
这人刚才还说饿，现在又不吃东西。
见到两人，霍凌抬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可能没这么快，还在医院养着比较方便，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看能不能帮你。”林婧说。
霍凌敛眸，冷白的皮肤下，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显得更为吓人，但是他嘴角却牵出一个柔软的弧度，声音也染上春日的温度。
“我想她。”
林婧突然破防，叹着气转身走出去。
第74章 爸爸
“妈妈, 我想爸爸了……”
夜里衣衣睡意朦胧的时候，嘴里呢喃一句。
沈离离低头看她，心里好像被利刃划上一刀, 难受得厉害。
最可怖的是, 系统忽然在她耳边嘤嘤起来，宛若厉鬼哭泣, 让她如坠冰窟，从灵魂深处开始发寒。
系统：“我们带衣衣去看看他吧？为什么要离婚，在一起也挺好的呀。”
系统刚说完，就听到——
【信任值-1, 宿主信任值为6！】
但是没过几秒。
【信任值+1, 宿主信任值为7！】
系统估摸不到宿主此时此刻的想法，所以沉默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宿主的信任值并不是稳定的，时不时就会波动一下，极快又稳定下来。
这是很奇怪的，但是系统找不到原因。
毕竟人类的心思真的很复杂。
“宿主不开心？”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离离伸手轻拍着衣衣的后背, 衣衣已经睡过去, 嘴里也不再嘟囔。
沈离离没有马上回应系统，每当她对系统产生质疑, 它就会这么一问。
她每天就装作傻白甜, 对系统卸下所有防备，把它当成姐妹一样, 聊天解压。
系统安利的东西, 她基本上都会尝试一下。
她现在的圣母值稳定在五千上下, 挥霍起来也没有心疼。
“001, 你从哪里来？如果哪一天我跟你解绑了，你会去哪儿？”沈离离闭上眼，轻声呢喃。
【信任值-1，宿主信任值为6！】
【信任值+1，宿主信任值为7！】
系统这一次竟然没有回复沈离离。
沈离离等许久，等到睡意侵袭，也没有听到系统的回应。
系统会这么直接逃避她的问题，是沈离离没有想过的。
而且在这天晚上之后，系统便很少主动搭话。
在沈离离看来，它就是心虚的表现。
年后，《天苍录》开机在即，剧组给小演员们安排进组前的辅导课，会有一些打戏的练习，顺便让所有演员彼此熟悉一下，找一下感觉。
这期间大家也是一同住在酒店。
巧的是，《天苍录》女主人选因为丑闻被临时换人，换成许悠悠，而男主最终定为卫恒，网友更是乐见其成。
第一天结束培训刚回到酒店，导演陈大海就跟大家说今天有饭局，是一个投资方请大家吃饭，地点就在酒店的宴会厅，主要是让演员们熟络一下。
刚好也是饭点，沈离离自然也没有推辞，更何况衣衣早就扒拉着陆和跟小舞，眼巴巴跟着导演走了。
“衣衣这小吃货……”许悠悠凑到沈离离身旁，“真是有吃的就忘了娘。”
“那就夸张了，她心里最爱我。”沈离离小声反驳。
许悠悠嫌弃地看她一眼，挽着她的手，“得了，再说我就要变柠檬精了，走吧，吃大餐去。”
《天苍录》的投资方不少，这回大手笔请吃饭的是一个叫清宁影视的公司，是新崛起的，估计是想找个好名声。
沈离离一边走一边跟顾小帧交流，离小谱是不是也该请大家吃一顿饭。
顾小帧回她：“……”
离小谱刚成立影视部门，忙得不可开交，顾小帧哪里顾得上外交事宜？
沈离离：那找个时间我请吧，走私账。
顾小帧：给大佬递奶茶.jpg
到宴会厅的时候，小孩儿已经纷纷上桌，一点儿都不客气，衣衣有左一个陆和右一个小舞的投喂，看起来真的忘了娘。
而沈离离直接被导演拉到主桌去。
她目光一瞥，忽然落在一个年轻男人脸上。
短发利落，面容俊朗，挺括的西装衬得他更加精干睿智。
在坐的主创，她基本上都认识，所以这位估计是哪个投资方？
似乎察觉到她目光的停留，对方朝她微微颔首。
陈大海连忙介绍，“这是清宁影视的霍清霍总，今晚就是霍总做东。”
沈离离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挑眉。
霍凌那两个弟弟，一个叫霍清，一个叫霍宁。
清宁影视，是霍家的啊。
那这次霍清做东请客，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沈离离淡定地看着桌上的人相互寒暄，她默默地开吃。
许悠悠也跟她一样，不喜欢那逢场作戏的一套，脸上挤着假笑，更多时候就是低头吃饭。
她注意到卫恒一直玩手机，还好奇地问一句，“你今天很忙啊？”
卫恒温温柔柔一笑，“挺忙的，跟老板汇报工作。”
许悠悠嗤笑，觉得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
北市第一医院。
霍凌转院后检查完身体，又一次让主治团队震惊，他恢复得太快，太好，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难道真的是因为常年运动，身体素质好的缘故？
只有霍凌清楚，沈离离每天会看新闻，找可以帮助的人，他那天故意买热搜，估计进了她的眼，所以他又一次接受到ai的疗愈，导致他恢复的速度加快。
这事，她应该是知道的。
霍凌被推回病房，肖宁兴高采烈和林婧汇报着消息，沈栎礼走进来，看一眼霍凌，感慨般开口。
“真是挺可笑的。”
一边当加害者，一边当救世主。
“你小心点便是。”霍凌神情毫无波澜。
“我倒是不怕被针对。”
沈栎礼只是怕姐姐出意外。
“再不济，我也陪你坐轮椅？”他开着玩笑。
霍凌掀眸看他一眼，“大可不必，我会好起来的。”
沈栎礼啧一声，没说别的。
霍凌拿来手机，便看到有卫恒发来的消息。
十几张照片，他一眼扫过去，最后落在一个男人脸上。
目光停顿数秒，霍凌抬头看向肖宁，“肖宁，我要去一个地方。”
肖宁挂掉电话，震惊看着他，“去哪儿？”
虽然他恢复不错，但是现在毕竟行动不便，医生都让他静养。
沈栎礼在一旁幽幽开口，“我送你去吧，刚好我想我姐了。”
肖宁：“……”所以是去见沈离离。
霍凌转眸望着沈栎礼，轻点头，“那就麻烦了。”
沈栎礼知道沈离离和衣衣在哪个酒店，也知道今天他们有饭局。
毕竟做东的是霍清。
霍清霍宁这两兄弟最近进驻娱乐圈领域，在圈内搞出不小的动静。
这次他借着投资方的名义请吃饭，沈栎礼觉得他肯定是不怀好意。
——
“沈小姐，请稍等。”
宴会厅门口，沈离离牵着衣衣停下脚步。
许悠悠和卫恒听到霍清的声音后，也下意识看过去，目光带着某种警惕。
霍清徐徐走上前，他嘴角含笑，低头看一眼好奇看着自己的衣衣，才将目光落在沈离离脸上，“沈小姐，方便聊一下吗？”
“聊什么？”沈离离直接问。
近看的话，霍清的某个角度和霍凌是有几分相似。
霍清先递上名片，“我们策划了一个新的项目，有个角色很符合衣衣，沈小姐不妨考虑一下？”
沈离离接过名片，点点头，“行啊，后续我会找您了解详情。”
霍清轻笑，“沈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叮——”
电梯门忽然打开。
沈离离余光瞥到沈栎礼，而身旁的衣衣已经跑过去，“舅舅！”
衣衣先看到沈栎礼，才注意到他身旁的轮椅，以及坐在上面的男人。
霍凌带着黑色口罩，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跟两个月前相比，他清瘦许多，又是坐在轮椅上，所以他不觉得衣衣会认出他来。
他控制轮椅出了电梯，衣衣的脚步停在不远处，注意力也从沈栎礼身上转移到他这里来。
她看看那冰冷的机械轮椅，最后盯着霍凌口罩上方露出那双眼睛。
她迈步走前几步，小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忽然之间眼泪唰唰地掉。
她也不敢喊，就是看着霍凌哭得伤心。
“衣衣……”霍凌嗓音嘶哑无措。
他微微俯身，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他并不想让衣衣看到自己这样，但是……
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来这里。
“爸爸！”衣衣伸手想要抱霍凌，但是她又不敢乱碰，所以只是着急地抱着他的胳膊，含泪的眼睛回头看向沈离离。
沈离离看到她这着急的模样，也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
沈栎礼已经弯腰将衣衣抱在怀里安慰。
“你怎么会来？”沈离离此时也有些懵，她知道霍凌转院回到这边治疗，但是没预料到他会忽然过来酒店。
霍凌抬头，目光和她对上，半晌无语，只是手掌悄然将轮椅扶手握紧。
“想来便来了。”他哑声吐字，穿透口罩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闷。
沈离离转头看向伏在沈栎礼肩上闷声哭泣的衣衣，心里叹息，说话声音也带上几分低沉，“你吓到衣衣了。”
霍凌伸手压一下帽檐，“是我的错。”
沈离离喉咙仿佛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时竟觉得吐字都艰难。
她极力控制情绪，最终伸出手，在他头顶轻轻摸一下，“你回去休息吧。”
隔着帽子，霍凌能感受到她轻柔的力道。
他握住她手腕，轻应一声，“嗯。”
两人的小互动，许悠悠和卫恒看得一怔，这两人哪里像是闹掰离婚的样子？
“呜呜呜……”
许悠悠眼睛有些酸涩，感觉……又可以磕了！！
“沈小姐，那日后再联系。”霍清自沈离离身旁停下，目光轻扫轮椅上的身影，直接将他忽略。
沈离离点头，“好的。”
霍清：“那我先走了。”
沈离离但笑不语。
霍清这才瞥向霍凌，下一秒便往电梯走去。
“霍清，你最好别插手我的事。”
沉闷却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从霍凌嘴里传出。
霍清脚步微顿，微微回头睨一眼他的背影，只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霍凌也不回头，只是继续吐字，“你们两兄弟，也就只能玩些不入流的手段。”
嘶哑的声线蕴藏着淡淡嘲讽的意味。
“你未免想得太多。”霍清踏入电梯，转身看向不远处除霍凌之外神色各异的几人，礼貌颔首。
随着电梯门渐渐合上，霍清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蓦地消失。
他紧咬牙关，发泄般握紧拳头，牙缝间蹦出两个字，“霍凌，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被抛弃的残废而已，他现在到底在骄傲些什么？
但是这一趟，倒是让他很意外，他原本以为沈离离已经和霍凌断绝关系，毕竟他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
刚才那么一看，那两人并无多大的怨怼仇恨，那他们为什么要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的？
奇怪得很。
不过不管怎样，霍清都想试试拿下沈离离。
霍凌不是深爱她吗？还想着重新把她追回来呢！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跟我抢。”霍清扯松领带，嘴里的话充满戾气。
不知道哪个嘴碎的，竟然在圈内传开他和霍宁是私生子，导致多个场合里他颜面无存。
他有理由相信，这是霍凌在报复他。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用给霍凌留任何情面。
霍凌别想在娱乐圈里混，他这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凄惨度过。
作者有话说：
大姨妈少写一点，明天再补啦
第75章 后事
“他好像想泡我。”
沈离离看着那扇合上的门, 轻声吐字。
“别跟他浪费时间。”霍凌语气淡定又强势。
“怎么就是浪费时间？”
“你不会喜欢他。”
“说不定我就喜欢呢。”
“他就是一个人渣罢了，你喜欢他什么？”
沈离离顿时噎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接得很快、很自然, 完全是小情侣间的语气。
“那个, 离离，我们先撤啊……”许悠悠和卫恒默契地开口。
霍清和霍凌之间, 似乎有故事，加上两人的姓氏和长相……
他们很自然想到一出豪门狗血的故事。
不过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许悠悠给卫恒打一个眼色，两人迅速溜走。
沈离离本来要让沈栎礼赶紧将霍凌送回去, 但是看到衣衣那恋恋不舍的样子, 她便又没开口。
衣衣很久没见霍凌，心里肯定很想他。
沈栎礼和霍凌跟着沈离离回到剧组安排的房间。
衣衣抹着眼泪，眼睛有点肿，跟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她小心靠近霍凌小手钻到他手心里，仿佛这样才能安慰到自己。
“爸爸，你为什么还戴着口罩？”软糯的声音有点沉闷。
霍凌看着心疼, 用力握着她的手, 温声解释，“因为不能让人看到。”
“那衣衣能看吗？”
“衣衣也不能看, 等爸爸拍完这部戏就好。”
“原来爸爸在拍戏……”
衣衣乖乖点头, 眼角又溢出几滴泪，被霍凌一一抹去。
“爸爸……”衣衣喊一声, 又没说话, 只是回头看向妈妈的方向。
沈离离背对着这边, 正在倒水, 跟两个月前相比，身形纤细不少。
“爸爸，妈妈也想你。”衣衣压低声音说。
爸爸经常外出工作，但是这次，太久了。
衣衣也能感觉到大人之间发生些什么，但是她不敢问。
“衣衣，跟你小舅舅玩一会儿好不好？”霍凌出声。
衣衣点点头，小跑到沈栎礼身前。
沈栎礼心思也格外复杂，他抱着她离开，给身后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来。
霍凌的心思重，说不准能从姐姐那里套出点什么来。
沈离离灌了两杯水，让自己保持镇定。
自从进屋后，她都是沉默着的，她怕一张嘴说话就情绪失控。
不管怎么说，霍凌这次差点没命，还遭那么多罪，都是因为她。
身后有轮子滚动的轻响，她转过身，霍凌已经近在眼前。
轮椅将她抵在角落里，他探身前来，手臂将她的腰肢搂住，脸颊微微贴在她身前。
“沈离离，让我抱一会儿。”他嗓音很低，宛若低喃。
他手臂在用力，像是要把她的腰折断一般。
沈离离定在那里，任由他抱着。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压抑和紧绷，这两个月他熬得很辛苦，他也需要发泄一下。
静谧片刻后，沈离离摘下他帽子，在他短短的头发上轻轻拨弄一下，抚摸到他仍旧凹凸不平的伤口，她开口说，“霍凌，你怎么变成这样……”
她想用风轻云淡的声音调侃他，但是说完后自己的眼睛鼻子却禁不住酸涩起来，落在他后脑勺的手轻轻颤抖着。
“对啊，怎么变成这样了？”霍凌哑声接话。
他稍微退开，口罩遮挡他大部分面容，那双琥珀色眼眸也越发神秘，漩涡般引人深陷。
他现在无法站立，无法给她一个真正的拥抱，甚至有很多话不能跟她说。
沈离离低下头，她知道霍凌现在长什么样子，但是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口罩。
口罩被扯下后，一点点露出他脸颊上那道裂纹一般伤痕。
【信任值-10，宿主信任值为-3。】
【信任值-3，宿主信任值为-6。】
系统忽然问：“宿主，你怎么了？”
机械声中明显带着一丝困惑和焦虑。
沈离离听到系统的声音，只觉得头疼，她此时被负面情绪湮没，眼底蒸腾起潮湿雾气，隐隐有什么情绪欲爆发出来。
霍凌察觉她的一样，伸手握住她手腕，“沈离离。”
沈离离回过神，呼出一口气，“没事。”
是在回答系统，也是回答霍凌。
【信任值+12，宿主信任值为6。】
系统：“……”
宿主，是不是在骗统。
系统陷入沉默，霍凌已然将口罩戴起。
沈离离呆呆看着他的动作，缓慢蹲下来。
其实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系统危险，但是也的确会在刹那间生出贪念，享受于它带来的凌驾于常识之外的金手指，她想继续活着。
良久，她抬头对上霍凌的眼眸，平静地说，“霍凌，等你好了，你把衣衣也带走吧。”
霍凌眼底波澜阵阵，眼睫低垂间，他开口，“你在担心什么？”
在他看来，她刚才的那句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从他的意外发生以来，她所做的一切，是在迎合AI，谋求所有人的安全，但是她何尝不是将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
仿佛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早早便把自己从他们中间抽离。
霍凌朝她伸出一只手，“沈离离，我还没死，就还能跟你一起面对。”
他不想看到她所有事情都自己闷声压下，像过去几年那样。
沈离离泪眼朦胧，“面对什么？”
霍凌指腹贴着她眼角，轻抚着，嗓音喑哑柔和，“什么都可以。”
沈离离却默默摇头。
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系统的情况。
“霍凌，你要照顾好衣衣。”沈离离郑重地强调。
她知道霍凌跟沈国骐不一样，就算自己不在，他也不会疏远衣衣，不会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可是她还是会担心。
霍凌眼睫轻颤，眼眸中血丝越发明显鲜红，嗓音也依旧坚定，“沈离离，我们一起照顾她。”
沈离离看着面前那只手掌，眼泪更加汹涌。
“宿主你在担心什么？”系统也这么问。
“担心我会死掉。”沈离离回应系统。
系统停顿一下，“宿主不会死掉。”
它会代替宿主活下去，这具躯壳将会永垂不朽。
“我会。”沈离离说，“这是女人的直觉，你不会懂。”
系统沉寂下来。
——
沈离离前两天做过一个梦，梦里是一片漆黑无边界的虚无空间，对面站着面目模糊，但是看起来跟她很像的一道身影。
她醒来后，自动将那道身影跟系统关联起来。
她在想，系统是不是在一点点蚕食着她，最终有一天会替代她。
昏暗的台灯将酒店房间照亮，自从阿礼和霍凌离开后，沈离离心情一直处于躁郁之中，靠着床头一直没睡。
衣衣呈大字型睡得很沉，眼皮却有些肿胀，沈离离给她重新盖上被子，又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万般情绪藏于眼中。
【信任值-13，宿主信任值为-7。】
系统对宿主的信任值波动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这回，很久都没有再升回去。
“宿主。”
沈离离听到系统声才回过神来。
不过她没有再跟它虚与委蛇，她没头没尾地问一句，“着急了？”
系统：“宿主的意思是？”
“001，你一直在骗我，对吧？”沈离离直接问出来。
系统沉默。
这个问题，宿主之前问过，系统的回答是——系统是专门为宿主填补遗憾而存在的，系统怎么会欺骗宿主呢？
但是现在系统却发现，它没法对宿主再撒谎，所以它都会以沉默来逃避。
系统具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而它学习的对象是宿主。
宿主是什么样的人，它就会是什么样的系统，因为它会取代她。
“001，霍凌那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沈离离继续问，双手握紧身上的被子。
果然，系统还是在装死。
沈离离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她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睡意朦胧的时候，才听到系统缓缓说一句，“宿主也不相信我，宿主在骗我。”
那语气，分明是带着几分哀怨的。
沈离离困倦至极，也没有回它。
但是心中的怪异的感觉却更甚。
第二天早上，系统就收到提醒——宿主信任值恢复到7。
“宿主，衣衣每天训练很辛苦，宿主可以为她兑换初级演技哦，只需要399个圣母值。”
“暂时不用，让衣衣自己练习吧。”沈离离拒绝。
“好的，宿主~”
一人一统，声音都很平和，继续相互演戏。
但是偶尔沈离离会就“信任”这个问题，主动跟它探讨一下。
系统往往会避开和她的讨论。
霍凌自从回北市后，一直在接受治疗，但是平时再低调，也会有消息传出去，三天两头就有娱乐记者偷拍到他复健的照片。
粉丝看到他这样乐观向上，心疼之余也感到安心。
但是谁也没想到，丧心病狂的娱乐记者竟然围堵霍凌，导致他的轮椅从阶梯上滚落！
沈离离听到消息时，正在酒店附近一家蒙喳喳咖啡馆里。
她倏地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第一时间喊出系统，“001，是不是你？”
“宿主为什么这样认为？”
“已经有过一次，不是吗？”沈离离踩着油门，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你可以不出声的。”
系统还真的不出声了。
因为上次霍凌受伤，的确是系统狙击的结果。
但是这次，真的不是。
霍凌并没有再次触发被狙击的条件。
【信任值-15，宿主信任值为-9。】
系统听到提醒后，才急忙出声，“宿主……”宿主的信任值第一次这么低。
“每次我想跟你好好谈的时候，你就会躲起来，因为你不知道怎么编故事了吧？”沈离离的声音充满嘲讽。
如果系统能感知的话，它应该能听得出来沈离离有多厌恶它的存在。
“是我救了宿主。”系统声音缓慢低沉。
“可是你也在伤害我身边的人，你说的话，我都不敢相信。”
沈离离往医院赶，系统又躲了起来。
第76章 抹除
“幸好, 没摔着，日后要小心点才行，恢复成这样不容易的。”
主治团队来了又走,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林婧将门关上，继续用手机处理事情。
肖宁则对着霍凌拍照, 准备发个微博报平安。
霍凌靠在床头，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神情笼罩在雾霾下，整个人像是被一根线扯着, 无法放松下来。
咚咚。
两声敲门声传来, 霍凌才侧头看去，眸光微微闪烁，嘴角却依旧抿着下压的弧度，严肃紧张至极。
“离离……”林婧看到是沈离离，回头望一眼，才将门打开。
她现在是真的搞不懂霍凌和沈离离之前的关系，反正……她觉得还有苗头。
沈离离大步走进来, 目光从霍凌双腿往他脸上扫。
因为赶来太着急, 她还有些气喘，脸颊通红, 嘴唇却有些苍白。
在她开口之前, 霍凌抬起手臂，展示一下淤青的地方。
“我没事。”
沈离离来时太气愤, 现在想起, 如果他真的有事, 那保镖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我也说过, 他没事。”系统的声音在沈离离脑子里响起，“宿主不相信我。”
一路上，系统都重复着那句话——宿主不相信我。
沈离离简直要被系统搞疯掉。
她一直呆呆看着霍凌，旁边的林婧美眸转动，一把将肖宁扯了出去。
病房只剩下两人，沈离离张了张嘴，感到喉咙干涸。
霍凌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给她递来一杯水。
沈离离灌了几口，啪地放下水杯，理智渐渐回归。
“为什么会摔？”
“不小心被人推一把。”霍凌低声回应。
实际上是他先把自己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别人推他，也在他意料之内。
他知道AI攻击他需要触发某种机制，可是他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它没理由攻击自己。
AI恐惧离离的质疑，它需要的是离离的信任。
所以他这次只是想试探一下。
但是他也害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让离离受到AI的“惩罚”。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镇定下来。
沈离离看着他手肘上的淤青，“只伤了这里？”
“摔下去的时候，伤比较重，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不严重。”霍凌说得前后不一致。
那是因为沈离离来时用199圣母值给他兑换的健康。
他伤得不重，所以才这么便宜，好得就更快。
霍凌放下手臂，眼眸幽幽对上她视线，“你那边还好吗？”
沈离离抿了抿微微干涸的唇，点点头。
霍凌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如果刚才的意外不是系统操纵的，那么就是他自己故意的。
他疯了吗？！
但是不可否认，她和系统之间的平静，被他这一出“挑拨离间”彻底打破了。
她再怎么装，也装不出对系统友好。
霍凌是故意刺激她的，对了，她曾经跟他暗示过系统害怕失去她信任的事……
他今天这么做，是提醒她“信任”的事吗？
这也是她用来不断试探系统的梗。
沈离离想到最近衣衣总是神秘兮兮玩手表的模样，感觉衣衣是不是当了霍凌的小线人……
霍凌看一眼紧闭的门，缓缓朝沈离离伸出手，“沈离离，抱一下。”
沈离离凌乱的思绪还没理清，听到他这可怜巴巴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只剩下短短的头发，将本来精美的五官更加突显，右脸上的疤痕似乎浅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狰狞可怖，他看起来像一只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狗狗。
沈离离挪动双腿，走上前。
还没碰到他，他就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他身上。
“我会压到你。”沈离离有些着急，但是却不敢乱动。
“没压到。”霍凌的声音紧贴着她耳边，轻敲着她耳膜。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乍响，“霍凌这样很危险。”
沈离离神情一凛，“什么意思？”
她没留意便直接说出来。
霍凌低头看她，却知道她不是在自己说话，所以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沉淀着浓郁的深褐色。
沈离离没听到系统的回答，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似有电流声划过，伴随着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
“离离！”霍凌抱着她坐起身，神情骤变。
沈离离伸出手敲一下大脑，才蔫蔫出声，“没事。”
她感觉刚才……系统好像是被禁言了。
确切地说，是001被禁言。
是规则做的。
“是我，莽撞。”
沈离离听到霍凌嘶哑的嗓音，抬起头看他。
他下颌线绷着，颊侧肌肉鼓动，显然精神极度紧张，内心也处于愧疚之中。
沈离离在他下巴上轻抚一下，像是逗弄小狗狗一样，半晌她说道，“我真的没事，有事的是你。”
霍凌确定她没事，脸色却稍微好转，张开苍白的唇，在她食指指背上轻轻吻一下。
“那就让它找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凌这句话出来后，感觉整个人笼罩在一股被完全被透析的视线当中。
仅仅是一瞬，那种诡谲的感觉便消失。
这是霍凌第一次直接提到系统的存在。
沈离离微怔，收回微痒的手指，她以为自己会被系统捅一下脑袋，结果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沈离离僵硬地扯着嘴角，试探着开口，“你还在吗？”
她没有头疼，系统也没有任何警告。
但是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一道机械提醒声，有别于001最近拟人化的语气，显得十分冷漠，“宿主请继续努力赚取圣母值，任何人有违规操作都将被系统抹除。”
类似于恐吓的话，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沈离离撇嘴，“你不是001，你是谁？”
系统：“宿主请继续努力赚取圣母值，任何人有违规操作都将被系统抹除。”
沈离离目光落在霍凌身上，“怎么抹除？”
他的怀抱都没法驱赶她周身的寒意。
这回系统没有出声。
霍凌安静听着沈离离的自言自语，但是却捕捉到不少词汇。
“抹除？”霍凌问。
沈离离从他怀里起身，站到一边去，“嗯，它——”
刚张嘴她就头疼，她还是不能提。
霍凌抿着唇将她重新揽回怀里，什么都不再问，只是紧紧抱着她。
沈离离干脆倚着他，闭上眼休息。
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被霍凌拭去，太阳穴上也被他轻轻揉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霍凌对她说，“回去吧，我知道了。”
沈离离却很无奈，“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霍凌微微弯唇，“一条够了。”
起码他知道，它不能随意对他们做什么。
沈离离站在床边，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她俯身揪住他衣领，认认真真跟他说，“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霍凌还没出声回应，房门就被人推开。
沈国骐和沈栎礼看着病床前的一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踏进去，旁边的林婧和肖宁也是着急，这算家暴吗？？
“我不是……”沈离离僵硬地丢开霍凌的衣领，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沈栎礼已经默默将门给关上。
“……”
——
沈离离逃似地离开医院。
坐上车沈离离就找系统：“你不要找霍凌麻烦，要多少圣母值我都给你。”
在她以为系统不会回她时，那道声音响了起来，“系统不需要圣母值，圣母值是宿主所需，这一点，宿主还是没弄清楚。”
沈离离感觉自己好像被训斥了一顿，“那你需要什么？”
“你不要伤害他。”沈离离重复着，“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朋友，否则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不会给你。”
这不是001。
但是它跟001一样，会逃避。
沈离离心中忐忑之余，也有猜测，它要的是她的信任，所以，它应该不会再乱来……
沈离离已经屏蔽圣母值增减的播报，“规则”不爱出声，所以她脑子里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
今天是衣衣最后一天培训，沈离离从医院赶过去接她回家，却发现霍凌已经办理出院，在家里等着她们。
“爸爸！”
衣衣小跑着冲过去。
霍凌双腿的石膏已经拆掉，前段在做复健，双腿已经开始好转，所以他现在能将衣衣抱到膝盖上了。
沈离离还是怕衣衣太折腾，默默又将她抱下来，才瞥向霍凌，“你可以出院了？”
霍凌颔首，看到她皱眉，在她开口之前，他低声道，“离离，你要保护我。”
“……”沈离离瞪着他装柔弱，最后也没说什么。
目前的情况来看，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似乎是好一点。
衣衣捂着嘴笑嘻嘻，“爸爸羞羞，要妈妈保护~”
霍凌手指在脑门上轻轻弹一下，“小家伙……”
“爸爸，可以摘口罩了吗？”衣衣摸一下被弹过的脑门，指了指他的口罩。
霍凌和沈离离对视一眼，才朝衣衣点点头，“嗯。”
沈离离转头去找林阿姨。
身后果然传来衣衣的嚎啕大哭，以及霍凌轻声哄人的话语。
之前霍凌饰演闫旭的时候，脸上也有疤痕，衣衣摸两下就能分得清真假。
衣衣可能心里也清楚，她爸爸受伤了，所以也没必要一直瞒着她。
“爸爸嗝，衣衣嗝之前骗你，爸爸这样嗝不丑。”衣衣一直扑在霍凌肩上，说着说着又小声抽泣起来，一个一个哭嗝，可怜得不行。
霍凌却笑出来，“衣衣，再哭你就要比爸爸丑了。”
衣衣抬起脑袋，用力摇头，“那、嗝、那衣衣不哭了嗝。”
第77章 骗我
【001, 你已违规。】
冰冷的机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回荡。
幽暗中有一道散发着荧光的半透明身影，身影跟沈离离一模一样，此时它声音幽怨, 带着一丝警告, “我和宿主喜欢霍凌，你不要伤害他。”
【001, 宿主信任值为-9，你的任务即将失败。】那道声音继续提醒它。
“哦。”半透明的身影忽然蹲下，嘴里开始嘀咕，“宿主骗我, 宿主不喜欢我……”
【……】
【001, 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你要取代宿主，成为她，替她活出更绚烂的人生！】
不管那道机械音好说歹说，001都已经无动于衷，宛若一颗缩在角落的蘑菇。
【……】机械音也停下来。
这个宿主看似难度最低，但耗费的时间却太长，长到让001学习、模仿, 俨然成为宿主2.0。
所以在它面前的, 是两个难缠的宿主！
难度double！
……
沈离离感觉睡了一个假觉。
她醒来后，衣衣已经拖着小行李箱, 站在她床边等她。
“妈妈, 你没睡好呀？”衣衣坐在行李箱上，托着腮看她, 把脸蛋压得更加肉嘟嘟的。
“嗯, 妈妈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吵了一整晚。”沈离离感觉是在做梦, 但是却没记住小人吵架的内容，只觉得累。
“……”
【……】
“你爸爸呢？”沈离离问。
霍凌腿脚不便，就睡在客房，肖宁也临时搬来照顾他。
“爸爸在书房，和肖宁叔叔说悄悄话。”衣衣说得神秘兮兮的。
沈离离忽然想起什么，在衣衣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看是察看她手表……
衣衣：“……”呜呜呜，人家不要隐私的吗？
果然，自从上次在酒店见过面后，衣衣天天和霍凌通讯。
衣衣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的模样，沈离离就是拽一下她小辫子，没说什么。
“爸爸绑的小辫子。”衣衣献宝似的开口。
“啧。”沈离离又摸一把，“还行。”
衣衣嘻嘻笑开。
沈离离看向她身下的行李箱，“衣衣，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要去拍戏呀~”
沈离离摸摸她脑袋，提醒她，“两天后才去，衣衣这两天放假。”
“啊……”衣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小肩膀耷拉下来，“可是人家都收拾好了……”
沈离离笑，“那衣衣就这样放着，两天后就不用收拾。”
衣衣却摇摇头，站起身，吭哧吭哧拖着行李箱就走，“妈妈，衣衣去忙了。”
“……”沈离离：“嗯，你先忙。”
沈离离洗漱后走去书房，正在说话的两人就忽然停下。
肖宁像看到救星一样，“离离，凌哥有话要跟你说，那我先出去了。”
沈离离：“？”
可是肖宁已经快速起身离开，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怎么回事？”沈离离看回霍凌脸上。
“没什么，他给我支招怎么哄女孩子。”霍凌毫无隐瞒。
沈离离：“……”
“什么招儿？”她有点好奇。
“没什么用，不说也罢。”
沈离离又是一噎，感觉肖宁被他鄙视了。
她站在霍凌对面，总有些没适应过来，说好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怎么又让他舞到自己面前来了呢。
“你身体怎么样？”她问。
“没什么问题。”霍凌说完，停顿一下，指着自己的脸上，“右脸很痒。”
沈离离低头凑过去观察，他脸上的疤痕已经在消退，每天发生那么一点变化，会痒可能也是因为疤痕的原因。
“没别的不舒服？”
沈离离总感觉他会在不小心的时候被系统谋害掉。
霍凌一本正经指着腿，“腿也有点痒。”
又指着头颅，“这也是。”
刚才还说没什么问题，现在又全身都痒了？
沈离离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便知道他是故意耍她。
“我看你脑子的确需要治疗。”她一巴掌拍过去，却是软软的，没有用力。
他伸手就将她的手给握住，紧抿的唇牵扯出一抹笑容，还应一声，“嗯。”
“我的意思是你脑子有病。”
沈离离抽几下手没抽回来。
“嗯，我有病。”霍凌却忙不迭地承认着。
“……”沈离离无语凝着他，真想剖开他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不怕死吗？
“沈离离。”霍凌握着她的手在用力，神情也严肃起来。
那双眼眸沉寂暗淡，愈发显得深邃危险。
他轻声说，“好好做事，好好享受，不用替旁人想那么多，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不算事，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霍凌其实并不是针对AI，非要把它赶走，他想做的是了解它，可是它的恶意太大，大到想要他的命。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恨它，毕竟离离需要它。
他想陪着她一起面对它。
沈离离定定凝着他，然后点头。
她昨天跟系统闹掰后，对它的恐惧反而没那么强烈。
一边赚圣母值，一边花，保持着平衡，能过一天是一天。
霍凌刚才的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前提是，系统不要伤害她身边的人。
书房里陷入沉默，房门外却有窸窣声传来，沈离离侧头看去，透过门缝看到圆溜溜的眼睛。
下一秒，她就看到门外的人受到惊吓，门被推开，小小的身影也扑倒在地板上。
“哎呦……”
衣衣扑倒在地，像小青蛙一样趴着，肖宁还傻傻扶着墙，维持着偷看的社死姿势！他就不该听了衣衣的甜言蜜语跟她一起胡闹！
“衣衣……”沈离离才张嘴。
衣衣就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一般，嘴里嘀咕，“不是衣衣，不是衣衣……”
“嘿嘿。”肖宁傻笑，迅速将衣衣提起来。
带走，再次关门。
“……”
沈离离沉重的心情被衣衣治愈，甚至还觉得有点想笑。
衣衣长大后估计是个搞笑女。
——
霍凌每天需要复健，并不会待在家。
沈离离待两天，便陪着衣衣去花市影视城拍戏。
金辰和尹爽现在是衣衣的专属保镖，一个拎小书包，一个撑小花伞，倒没有沈离离什么事。
霍凌在花市本来有一场演唱会，他出意外后，便耽搁下来，主办方也因为严重失责被“冰激凌”讨伐过，不过霍凌知道并不全是他们的错，所以并没有追究。
近日他工作室宣布演唱会在霍凌生日当天举行时，全网沸腾。
不过大家又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他现在能撑起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吗？
直到有人放出《天苍录》的路透照片，粉丝看到沈离离和衣衣都在花市影视城，所以霍凌是因为这个才急着重新启动在花市的演唱会的吧！
毕竟霍凌可是放过话，要重新把老婆追回去的。
然而最近网上有人传出不少沈离离和某富二代约会的暧昧场面，一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却让cp粉感到悲愤不已。
有人扒出富二代的身份，结果震惊所有人。
这个叫霍清的男人，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霍宁，都是出身北市霍家，他们俩人跟霍凌的棱角有那么一丢丢相似。
难道他们和霍凌是兄弟？
沈离离是在离婚后才移情别恋，还是早就劈腿？
甚至有个别唯粉出现极端的猜测，觉得霍凌的意外其实是沈离离造成的，她想让霍凌死，然后干干净净改嫁。
在网友开始猜测的时候，网上就出现大量的关于霍凌身世的通稿，将“私生子”三个字死死烙印在他身上，也从侧面印证一点，他的确是出身霍家，是霍清霍宁的哥哥。
此外，王丰为首的几个狗仔还说，要在演唱会当天放出霍凌一个大瓜，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
《天苍录》片场，大棚里人员混乱，沈离离压低帽檐，也挡不住她已经成为众人瞩目中心的事实。
扎着小揪揪的衣衣窝在她怀里，手里捧着一大串葡萄，她摘一颗先给妈妈，来不及摘一颗放自己嘴里，妈妈又张开嘴等投喂了，她只能连续投喂。
眼看着一大捧葡萄要没了，沈离离才好心地闭上嘴，“衣衣自己吃，妈妈不吃了。”
“嗯嗯！”衣衣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只剩下五颗了呜呜呜。
沈离离憋着笑，当做没发现衣衣苦巴巴的小脸蛋，原来欺负女儿，也蛮有成就感的……
小陆和目睹这一幕，替衣衣默哀。
“离离，有你这么欺负女儿的？”许悠悠笑着靠近，还把手里一大串巨峰葡萄递给衣衣，“来，衣衣，给你吃。”
衣衣目光一亮，双手接过，嘴里甜甜说着，“谢谢~”
转头，她就跑回沈离离面前，笑得眼睛眯缝，“妈妈，给你葡萄吃。”
沈离离朝许悠悠歪头笑，不知道多嘚瑟。
许悠悠伸手抚额，“衣衣呀……”
衣衣这是严重妈控吧。
沈离离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这回没继续吃衣衣的葡萄，让她到一边跟小伙伴分享去。
不过小陆和一颗没动，就怕衣衣自己吃不饱。
“离离，网上越说越离谱，你跟那霍总现在是什么状况？”许悠悠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要是陆铭总是钓鱼似的给她透露消息，她现在不想跟他玩儿！
“就吃过几次饭，挺帅的。”沈离离语气淡定。
“啊，这样啊……那你去前辈的演唱会吗？”
那两兄弟是跟霍前辈有点像，但是根本比不上好吧。
可惜现在霍前辈毁容了……
“看情况。”沈离离没有给出确切答案。
因为她也没想到霍凌这么快回归舞台。
“陆铭帮我抢到票了，他跟我一起去，你也一起吧？”许悠悠还是想撮合撮合，说不定真的旧情复燃呢。
沈离离知道许悠悠的心思，“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和霍凌之间，很难跟你说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你别看太多网上的分析，我怕你把我脑补成杀人凶手。”
“……”许悠悠挠头叹气，“我是真搞不懂……”
“诶诶诶，霍总来咯。”她忽然拉一下沈离离示意。
沈离离抬头间，霍清已经走到她面前，浅笑吟吟开口，“沈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毫无疑问，霍清这么一搭话，片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
霍凌已经毁容，双腿无法站立，还有人说他这次演唱会之后，可能就会彻底退圈，毕竟他后半辈子都需要别人照顾，生活极其不方便……
沈离离抛弃他，的确是冷漠无情，但是大家追着她骂到现在，她是一点儿都没受影响，还马上和别的男人搞暧昧……关键是她的粉丝竟然还有在维护她的！
现在这么一看，霍清身高腿长，英俊潇洒，霸总气质卓绝，的确不比霍凌差呀。
第78章 弟弟
“沈小姐, 今晚就当做是我的赔罪吧，敬你一杯。”
清俊华贵的男人拿起酒杯，嘴角的笑容仿佛是经过镶嵌的一般, 完美至极。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网友爱乱说，大家都知道的。”沈离离举杯示意。
嘴唇轻轻碰一下酒液, 都没有去尝味道，在别人面前，她是根本不会去喝酒。
她每次和霍清见面，不过也是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而已。
这个餐厅挺贵, 她要多吃点。
霍清穿着奢贵西装, 皮鞋锃亮，举止间优雅异常。
而沈离离穿着就简单多，连衣裙外套着一件呢子大衣，遮挡初春的料峭寒意，脸上甚至没有化妆，长卷发柔顺地披着，恬静柔媚。
水晶灯折射下的亮白光线落在她脸上, 将那皮肤照得柔嫩白皙。
霍清几番看过去, 竟有些认同网上她那些死忠粉形容她时说的彩虹屁，她当真有着艳压娱乐圈女明星的外貌。
虽然外界的人都传沈离离多有钱, 但是他却知道沈国骐眼里只有那个干儿子沈栎礼, 沈离离现在拥有的一切，估计都是靠霍凌得来的。
而且, 沈国骐的身价几千亿, 沈离离就得到那么一个庄园而已, 至于她自己瞎折腾的一些产业, 跟偌大的沈家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在霍清眼里，不能得到家族认可，就是连一根草都不如。
也怪不得沈离离这般毫无规矩，随心所欲至极。
霍清本是看不上这样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被霍凌穿过的破鞋，但是此时此刻，他倒是有点食欲了。
“沈小姐是怎么想的？”他问。
“什么怎么想？”沈离离掀眸看他。
“网友的猜测其实没有错，霍凌其实在霍家生活过。”霍清说不出霍凌是他哥这样的话，毕竟，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哦，是吗？”
沈离离耸肩，“这些……跟我有关？”
“是了，忘记你和霍凌已经离婚。”霍清微笑着，“你看起来，对他是一点儿都不眷恋。”
霍清准备了很多关于霍凌的长篇大论，但是对方根本没有兴趣听，倒是让他有种发作不出的郁闷。
“眷恋什么？”
对方声音清脆，眸光澄澈，半点愧疚感都没有，看起来活脱脱就是玩弄别人感情的高高在上的世家女。
根据霍清这段时间观察，她是真的对霍凌没有任何负罪感，她脑子里只有她那个女儿，其他的就是吃吃吃。
这种女人，也就一张脸好看。
不过这也足够了，他不用花费那么多功夫在她身上。
霍清温柔笑开，指腹轻捻着高脚杯，“那就太好了。”
“怎么说呢？”沈离离微微前倾，眼眸中碎星光芒闪烁，粉唇微微翘着，轻易勾缠着人心底念想和欲.望。
霍清没由来喉咙一紧，微微晃神，好一会儿才扯出性.感的声线，“离离，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换做谁被这样深情款款地注视，听到这样磁性的声音，都难免会失神，芳心被俘获。
可是沈离离却只觉得一个反胃，差点吐出来。
“哕……”脑子里一道声音已经响起。
001的声音。
沈离离因为强忍着笑意，所以脸颊一点点憋红，嘴角微微抽搐，看起来像是小女生在紧张。
霍清阅人无数，她这副模样，他再熟悉不过，说到底，沈离离会被霍凌迷了眼，大概也是因为他的外表，所以在他出意外毁容后，马上就抛弃他。
霍清对自己的外表再自信不过，沈离离没有理由不喜欢。
“霍总……”
沈离离刚开口。
霍清就笑道，“叫我名字吧，叫霍总就太生疏，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
“行，霍清。”沈离离点头，单手托着腮。
现在她忽然觉得，以前问她拿号码的小男生都挺可爱的，远比面前这位霸总可爱多了。
她以为霍清有什么手段呢，结果他就是一个自大高傲的霸总而已，他虽然是在讨好她，透出喜欢她的信息，但是行为举止间却根本是看不起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追我？”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霍清看似诚恳，语气却像是在施舍。
“我有女儿，你不介意？”
“我会试着把她当成自己女儿看待。”
“她是霍凌的女儿，你算是……霍凌的弟弟？”沈离离幽幽地抛出一句话，戳在霍清的痛处。
就算霍清再能忍，此时嘴角也微微僵硬，“事实上，他不算我大哥，他只是我爸在外面生的孩子罢了，我们甚至没有过来往。”
霍清那语气，像是恨不得和霍凌撇清所有关系，同时也将他踩到泥土里。
“这样啊……”沈离离点点头。
霍清自觉有些失控，于是笑着起身，借口去卫生间。
沈离离也没说什么。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她面前就出现一个男子。
“霍总？”沈离离掀眸看他，微挑眉。
这人长得跟霍清很像，但是穿衣风格和气质截然不同。
这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霍清那么成熟，一身运动时尚的打扮，但是同样目中无人。
“听说我哥跟你在这里约会，我就过来看看，老实说，你挺可爱的。”霍宁就这样端起霍清的酒杯，一口气喝完，动作豪迈狂放。
“是吗，谢谢。”沈离离目光放肆，在对方脸上转悠。
霍宁估计没有遇到过这样肆意的眼神，一时竟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找回场子。
“你都是这么看人的吗？”他身体前倾，一张俊脸也靠得很近。
近到让沈离离发现他鼻梁上一颗小小的痣。
沈离离饶有兴味伸出食指，指着那颗小小的痣，轻声说，“咦，你这里有一颗痣，霍清没有。”
霍宁微怔，目光从她食指指尖，到那张美丽无双的脸上，如果不去计较她是霍凌前妻的标签，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就应该是这模样……
霍清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霍宁坐在他位置上，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
“霍宁。”他皱眉喊一声。
霍宁知道他计划，也说会配合他，所以霍宁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
但是霍宁刚才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宁侧头看一眼，起身朝霍清走来，“就是过来打招呼，急什么？”
说完，霍宁回头朝沈离离挥挥手，才离开。
沈离离看着他的背影，连霍清已经在她面前坐下，她都没怎么留意。
霍清注意到她眼神，心中微微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是霍宁，我弟弟，我们长得很像，对吧？”
“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他看起来……”沈离离的话停在这里，忽然又跳一个话题，“他刚才喝过你的酒哦，你们经常这样？”
霍清点头，“霍宁就这样，爱胡闹，不过也什么，谁让他是我弟弟呢，他刚才……没吓到你吧？”
“那倒没什么。”
霍清重新给自己倒酒，心里却像被什么挠着，有些不舒服，刚才沈离离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霍宁比较好？她对霍宁比较感兴趣？
后半场霍清都心不在焉，沈离离倒是吃得畅快，吃完就要走人。
霍清本来要送她回剧组酒店，但是刚走出大门，一辆车就先在两人面前停下。
沈离离也不意外，她刚才就注意到，角落里面对面吃饭的两个大男人。
沈国骐和沈栎礼。
车门打开，沈栎礼走下来，“姐姐，好巧，送你回酒店呀。”
沈离离：“……”就装。
车里，沈国骐的身影也露出来。
霍清在惊讶过后，也客套着打招呼，“沈总，小沈总。”
沈栎礼好像才看到霍清似的，“霍总呀，你跟我姐姐吃饭呢？”
霍清含笑点头，但却有些捉摸不透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刚好在？
“先上车。”那边沈国骐已经发话。
沈离离被沈栎礼拽着，三两下就坐上车。
霍清注视着车辆开走，才回到自己车上。
霍宁紧接着上车。
“你在搞什么？”霍清质问。
“帮你忙啊，你不是想泡她？”
“为什么沈国骐会出现在这里？”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刚才我很确定，他们俩刚好在餐厅里吃饭。”
“我约她是临时的。”
“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沈离离在沈家的地位看起来也不差啊，你确定要招惹她？”
“表面功夫而已。”霍清整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领带，并未放心上。
霍宁抱着手臂，忽然说，“哥，换我来追吧。”
霍清冷冷看向他，“你不是不想碰破鞋么？”
“哦，我就喜欢她。”
霍清断然拒绝，“别在这里捣乱。”
霍宁推门下车，丢下一句，“那就各凭本事吧。”
霍清满脸不耐之色，“尽会坏事。”
——
“说吧，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国骐的声音打破车里的安静。
他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年纪太大，现在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离婚就靠一把嘴说，没几天又住一个屋檐下，现在她又光明正大跑来跟那两兄弟吃饭……
他也不是不让她找乐子，可是她怎么就不挑食？
他再不找她好好谈谈，他怕她尽在外面捡垃圾。
“没什么，出来吃个饭。”沈离离面无表情唰手机，随着页面变幻，她脸上的光影也在变动，“还有，你不要一副我好像在外面捡垃圾吃的表情。”
比起跟霍清在一起，她更愿意在这里听沈国骐说话。
沈国骐：“……”
后座挺宽敞，本来沈栎礼是打算坐副驾的，但是最后却被他姐扯着坐在后座中间，现在两人开始说话，他便往后缩一下，降低存在感。
沈国骐看向沈离离，继续开口，“那你跟我说说，你对刚才那位是什么想法？”
“你现在竟然想听我的想法？”沈离离觉得稀奇，说话的语气却很平淡。
沈国骐一时被噎住。
他目光看着前面，好一会儿，才缓声道，“别跟我犟，你要是想谈恋爱，待会儿我把一些性情比较好的名单给你列出来，其他不在名单上的，你也别碰了。”
他这话一出，沈栎礼和沈离离都很惊讶。
沈离离望着手机屏幕出神，她一直没问，当初沈国骐是怎么找到霍凌，又跟他说了什么。
但是沈国骐也曾拿过一沓男人的资料给她看，说不管挑哪一个都能让她幸福，比在霍凌身边还幸福。
那时候沈离离觉得他蛮横不讲理，做事荒谬，把她当成商品。
但是现在想想，可能在他的认知里，他列表里的男人，是可控的，是可以给他女儿幸福的。
沈离离还想起那个预言里看到的画面，伏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好像承受着比山还重的压力，彻底被压垮。
“行啊，你让人整理成电子文档，发给我。”沈离离嘀咕的声音，像是在吐槽。
沈国骐听闻，缓缓看向她，最后点点头，“让阿礼再看一遍。”
沈栎礼却扯出一个诡异的冷笑，“嗯，我发给姐姐也行。”
——
“离离和霍清霍宁吃饭，还被拍到了。”
肖宁弱弱地开口，不太敢对面霍凌的面色。
“她胃口怎么样？”
霍凌却问。
“啊？”肖宁疑惑一瞬，“新闻上说消费近十万，估计她胃口还行。”
霍凌：“那就好，她最近有点瘦。”
肖宁再次怔住，凌哥竟然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愣着干嘛？”霍凌抬眸看来，“回你房间吧，我自己可以。”
肖宁点点头，但是却没急着离开，因为“私生子”这事，凌哥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大致告诉团队。
肖宁其实并不惊讶，毕竟跟霍凌相处这么久，他也已经猜得差不多。
前段时间工作室还查到，霍凌的黑粉根本就是有组织的，而组织的人就是那两兄弟。
“凌哥，你就一点儿都不酸？”肖宁问。
霍凌：“有什么好酸的。”
“离离跟不怀好意的男人吃饭，而且胃口还很好。”
“那是她的自由。”
“也对……你们离婚了。”
这回霍凌没接话，肖宁对上他视线，嘴角微僵，抬头看天花板。
一通电话拯救了肖宁。
“爸爸~”衣衣糯糯的声音传出来。
肖宁站到霍凌身后，跟衣衣打着招呼，正要撤的时候，看到沈离离也出镜。
她有些懒散，打着呵欠靠在一旁，衣衣一直往她怀里钻，导致镜头很晃。
她也不主动跟霍凌说话，都是衣衣跟霍凌说着今天片场里发生的事情。
肖宁走到门口，才听到霍凌忽然说道，“听说你出去跟别人吃饭，胃口还挺好。”
肖宁：“……”这语气，不是挺酸的吗？
第79章 玩玩
沈离离抛弃霍凌, 痴恋霍清。
这些言论在网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网友信以为真也就算了，谁想到当事人竟然也当真。
霍清自从那晚暗示过沈离离之后，就频繁撩她, 三天两头出现在片场, 说是来了解拍摄进程，但是视线总会往沈离离的方向瞄。
那种欲盖弥彰, 那种小心翼翼试探的暧.昧感，一度让片场所有人直呼精彩和刺激。
些许视频和照片传到网上后，竟然开始有人磕起这对有毒的“沥青cp”。
这伙cp粉在磕着cp的时候，还不忘拉踩一下霍凌, 将霍凌坐轮椅的近照和衣冠楚楚的霍清相比, 一篇篇通稿将霍凌碾压到尘里。
之前王丰大放狂言，要在霍凌的生日演唱会当天放出他的黑料，所有人还等着这一刻，然而霍凌本人以及工作团队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即便是现在天天被拉踩，他们也根本没有过任何回应。
仿佛是破罐子破摔，默认了。
演唱会当天, 所有人都在等。
等着看受伤后首次出现在公众镜头前的霍凌。
等王丰爆料。
然而大家先看到的却是沈离离和霍家双胞胎兄弟一同约会的照片。
两兄弟同框, 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本就是一个很大看点。
而沈离离站在两人中间, 跟他们交谈甚欢, 俊男美女，气质斐然, 画面极其美好。
这些照片, 说不是专业摄影拍出来都没人信。
根据网友透露, 今天霍宁有一场房车比赛, 邀请沈离离去观看，所以今晚沈离离不可能回去霍凌演唱会，酣畅凌离真的be了。
但是沈离离也的确会玩，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搞双胞胎，想想还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赛车场，霍宁瞥一眼霍清的方向，自然而然站到沈离离面前，“要不要上车试试？”
霍宁刚比完赛，拿了第一名，所以现在整个人身上透露出自信又嚣张的气场。
霍清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高贵霸总范儿，此时皱着眉说，“危险，还是别了。”
沈离离倒是兴致勃勃，“我还真想试试。”
听罢，霍宁朝霍清挑一些眉，然后绅士地朝她示意，“我带你去换一下衣服吧。”
霍清冷着脸说，“一起吧，我也好久没上赛场。”
“你也会吗？”沈离离看向他，目光清亮澄澈，犹如小鹿一般。
霍清点头，声音缓几分，甚至有了倾诉欲，“我和弟弟以前经常一起上赛场，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练。”
“哇。”沈离离给一个反应，又继续跟上霍宁的脚步。
霍宁扯着笑唇，“他可比不上我，要不然也不会回去继承家业。”
霍清看着两人并肩，觉得有些刺目，便顺势上前走到沈离离另一边，侧头说，“总要有一个人继承的不是么？”
霍宁：“你就老实说吧，你就是比不过我，自尊心受损。”
两人一人一句，时不时给沈离离递话题，教她开车技巧。
不失为两个好教练。
霍宁本来以为沈离离要坐他副驾，谁想到她竟然借到一辆车，说想自己开。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开慢点就行。
“我不放心，我坐副驾吧。”霍清却开口。
沈离离点头，“好呀，我们跟霍宁比一场。”
“我们”两个字，让霍清眼眸微亮，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脏蓦地加速跳一下。
霍宁忽然觉得无趣，毕竟给他们两人制造了个单独相处的环境，如果加上一点惊险的环境，肾上腺飙升，那就是绝佳的撩人机会。
等沈离离遭不住，换霍清来开车，还能展示一下他的车技。
而霍宁自己，俨然就是个陪衬。
所以霍宁上车后，也懒得放水，完全是按照平时的训练模式来。
另一辆车上，霍清倒是不紧不慢的，嘴里还是温声细语地给沈离离解说，让她先适应这辆车。
沈离离上次兑换过车技，是终生能使用的，就是不知道系统出品能不能比过霍宁这个第一名。
耳边霍清的话，时远时近，她听到信号枪的时候，她踩油门——
霍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微缩，整个人绷紧。
草。
沈离离这女人未免太疯狂！
场外观战的几个少年在一瞬的怔愣后，也疯狂尖叫起来。
给沈离离借车的是第二名，他看到自己的车一直领先于霍宁的车时，一连往栏杆上锤几下，“卧槽，沈离离是好牛逼！”
是个年轻人都知道沈离离，有点姿色的又不想努力的年轻男人，都想结识沈离离。
第二名的车其实也是从俱乐部租借来比赛的，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沈离离刚才来问，他丝毫不犹豫就把车借出去。
反正沈离离说过，车撞坏她来赔钱。
第二名倒是希望她不用赔钱，把他带走就好……
租来的那辆车的性能明明比不上霍宁精心改装和保养的车，但是沈离离竟然压着霍宁一个头，一直到终点！
霍宁的状态并不差，只是沈离离更牛掰，不管是直道还是拐弯，都丝毫不拖泥带水，光是视觉效果就很爽。
第二名激动得声音嘶哑，他摸一下自己的脸，转头对身旁的伙伴说，“你们觉得我这张脸可以吗？”
伙伴拍拍他肩膀，“要么去整容，要么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第二名：“……”可是，沈离离她谁都不找，偏找他诶……
伙伴：“哈哈哈，不过也挺爽的，我看不惯霍宁很久了。”
旁边也有人欢呼，吹着口哨要过去给霍宁难堪。
这边沈离离下车，脱下头盔，看向另一侧故作镇定的霍清，关心地问，“没事吧？我第一次在这样的赛道开，好紧张。”
霍清喉咙吞咽一下，“没事，我习惯了。”
他是调查过沈离离的，某种意义上她就是比较疯狂比较有钱的追星族，她的业余爱好就这些，赛车活动更是从来没碰过，可是刚才……
她看起来就是柔柔弱弱又无辜，也不像是刻意扮猪吃老虎啊！
所以霍清一时没法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更别说他那被碾压的弟弟。
霍宁还坐在车里，死死握着方向盘，好一会儿，他才下车，却是朝着沈离离说，“离离，能再开一次吗？”
沈离离活动着肩膀和脖子，摇头，“我太累了。”
她看着就是不经常运动的人，皮肤白皙娇嫩，薄肩细胳膊，修长优美的脖颈没有多余的肌肉，更是透露出她没有经过任何赛车类训练，可能开车都很少。
所以，刚才她一时兴起开个车，却把今天第一名给压下。
“扑哧……”
随着一声嗤笑，一行人也围过来，彩虹屁不断抛来。
“沈小姐，你刚才超帅。”
“对啊，我都以为自己眼花，反正我转弯都没你这么利落。”
“霍宁你教得真好，小姐姐名师出高徒。”
“小姐姐都能开个培训班了好吗！”
好话谁都爱听，沈离离虽然是作弊，但是此时心情倍儿好，“嗨呀嗨呀，你们再夸就过分了，我就随便开开而已。”
周围人听罢又是一声嗤笑，沈离离越是风轻云淡，霍宁的脸色越是铁青，一股郁闷之气累积在胸腔发泄不出。
他知道那伙酸鸡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但是不可否认，沈离离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走，姐姐请你们吃东西。”沈离离大手一挥，就要带一群人走。
他们也就二十来岁，还是爱玩又喜欢凑热闹的年纪，沈离离喜欢他们那股热血又可爱的劲儿。
反正比霍家的两位可爱。
“离离，我订了餐厅，你怎么还乱跑呢？”霍清终于开口。
“我刚好有事，这个点也该走了，晚餐就不用劳烦。”沈离离淡淡看一眼时间，抬头说。
其他人就杵在一边看戏，其实不是差这顿饭，但是对象是沈离离诶，蹭一顿是一顿，说不定这辈子就这次机会，能不抓紧吗？！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霍宁这会儿也调整情绪完毕，走上前来。
“不用，他送我。”沈离离手指落在第二名面门上。
第二名马上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送！”
“一起吧。”霍清倒是强势。
于是大家伙就跟着沈离离离开赛场。
沈离离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等在面前的霍清。
“离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霍清体贴地问，语气却很僵硬，像是在谴责她太作。
“没有呀，我玩得挺开心。”
霍清欲伸手拉住她，但是她却躲开及时，脚步没停往前走，“霍总，演戏大家都累，歇歇吧。”
沈离离能忍他们几天，也不过是因为接受他们的示好，能给自己涨圣母值，陆陆续续涨好几百，但是今天似乎已经达到阈值了。
至于他们能给她涨圣母值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几年前游轮上，沈离离算是一个受害者，而施害者是他们俩。
霍清脸色突变，“沈离离，你耍我呢？”
“都是成年人，说什么耍不耍的？都是你情我愿而已。”
霍清想要将她拦下，但是一群少年在不远处等着，他便只能罢休。
霍宁从一旁走出来，眼底沉着一片阴翳，“啧，什么嘛，还真是耍人玩呢。”
最终两人自然没跟上沈离离。
沈离离刚才可是一点儿没犹豫就翻脸，那姿态，那表情……
霍清拳头握了又松，第一次觉得自己犯贱，竟然把脸送到人家脚底下，好言劝说别人踩。
很好啊，沈离离。
——
演唱会已经开场，王丰爆出猛料——
#霍凌曾被富婆潜规则#
#霍凌游轮派对#
两条劲.爆消息一下子占据网友视线。
王丰不知道哪里来的确切消息，扒出五年多以前，霍凌刚火爆的时候被富婆带出公海搞派对，照片上是俊美青涩的男子倚着体态雍容的女人，眼神迷离。
而背景的画面更是糜乱。
其他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只有霍凌的脸最为清晰，所有照片也清楚透露一个消息。
霍凌接受过潜规则！
霍凌以前那些黑料，大多是似是而非的，而这一回有图有证据，是足够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
“这的确是一个大料，怪不得沈离离会抛弃他，估计是知道这些黑料了吧？”
“真是惊呆，果然娱乐圈没有一个干净的人吗？城会玩啊，所以请问包下一个霍凌要多少钱啊！？”
“沈离离果然是人间清醒哈哈哈，她可能真的喜欢霍凌这一款吧，转头就找到两个替代品！”
“所以这演唱会还开得下去吗？什么时候清算一下劣迹艺人？”
“最惨的是霍凌粉丝，在这个时刻塌房，这回没有沈离离负责退票！血亏啊！”
“霍凌这是得罪谁了吧，近年来黑粉越来越猖獗，今年又是断腿毁容，又是被爆黑料，贴私生子标签，一看就是要搞死他啊，目前沈离离没有说他半个不好的字眼，她的人品算好的吧？之前还有人追着她骂呢！”
“草，沈离离带着一伙人去看演唱会了！”
一条评论忽然吸引所有人注意。
随后网友便注意到，沈离离忽然上线，回复一条高赞的“沥青cp”的评论：玩玩而已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网友联想到很多。
沈离离，霍家兄弟，玩玩而已？？
这就是有钱富婆的境界吗？牛还是沈离离牛，每天就玩弄一群网友的心！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离婚呀！
还来不及感慨，就有人刷到赛车场沈离离和霍宁的比赛视频，少年们一边拍摄一边激动地尖叫和解说，让看视频的人跟着揪心。
最后看到沈离离走下车时，网友都是震惊的。
根据现场赛车少年的回应，网友很快得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脉络——霍宁邀请沈离离看比赛，拿下第一名后想炫技，谁知道炫到了沈离离车屁股后。
看看沈离离那凡尔赛的模样，再看看霍清霍宁社死的神情，简直……精彩。
沈离离当场带一群小弟弟去吃东西，还把他们直接带去演唱会现场！
沈离离去看霍凌的生日演唱会了！
——
演唱会依旧在有条不紊进行，霍凌是坐在轮椅上出场的。
短寸头，银色的半边面具遮住右脸，衬得下颌线条更加流畅和冷硬。
此时现场的粉丝大多已经看过王丰的爆料，本来一直处于骚动和喧闹之中，但是看到台上那道身影后，她们却忽然安静下来。
今天能来的，基本上都是霍凌死忠粉，跟着他从低谷里走来的。
但是以往每一次，他都是在舞台上活力四射，尽情释放情感和热血，只有这回，他只有一个人，孤独坐在轮椅上，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霍凌的嗓音如同往常那样，说话时清冷低沉。
今晚舞台注定是区别于以往的燃和炸，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他在，那就一定会有最好的舞台呈现。
“霍凌加油！生日快乐！”
不知道是谁先尖叫，瞬间惊起全场疯狂的呼喊。
她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王丰的爆料，就算是要等解释，也是演唱会之后。
这时，面向全场的六个大屏幕忽然出现同一张脸，是刚刚入场的沈离离。
“啊啊啊！”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台下人群涌动，光线昏暗，霍凌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他抬头看一眼屏幕，随后目光停滞，薄削的唇渐渐挽起弧度。
“沈离离。”近乎呢喃的嗓音从话筒里传遍全场。
掀起更加轰动的尖叫和喊声。
——
沈离离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把赛车场那群少年给带来了。
主要是他们太会哄人，一口一个离离姐，嗐……年轻真好。
至于门票，是林婧临时找主办方要的，沈离离的票是在内场，跟许悠悠他们在一起。
沈离离忽然听到尖叫，随后听到霍凌的声音，她也不急着坐下，抬头看向舞台的方向。
虽然同在花市，但她都是留在酒店里陪衣衣，没怎么见过霍凌。
他明知道她今天会来的，怎么搞得她好像给了他一个惊喜似的。
隔着一段距离，她对上他视线，然后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个心。
“啊啊啊！”
下一秒，沈离离捂上耳朵，乖乖坐下，在冲破体育馆的尖叫声中，她好像还听到霍凌低低的笑声。
衣衣从许悠悠那里爬到她怀里，也举起胳膊，朝着霍凌在头顶笔芯。
许悠悠：“啊啊啊！”
沈离离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
许悠悠：“呜呜呜呜！”磕到了磕到了！
“沈离离。”霍凌在尖叫声低下来后，再次点名。
沈离离猝不及防，宛若小学鸡一样挺直腰，看向舞台上的男人。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他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还要轻，缓，但是自始至终轻扬的嘴角弧度，却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在质问，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就是在……公然打情骂俏。
沈离离是没话筒的，自然也没法回答什么，但是镜头落在她这里，她只能瞪着镜头，仿佛在瞪向霍凌。
“小姐姐带我们去喝奶茶，所以才迟到的！”
不知道是哪个少年忽然扯着嗓子喊出来，声音在一小片场子里回荡。
于是刚刚刷过网上新闻的人，纷纷开口扯嗓子喊。
“她和别的男人跑去赛车！”
“她说玩玩而已！！”
“我求你们别刀了！！我要死了！！”
“求你们再生一个崽！！”
“问过衣衣崽崽了吗就生！”
“噗……”
不知道怎么的，本来开场就萦绕在整个场馆的压抑和悲伤气氛，一点点被驱散，随着粉丝一声一声的呐喊，甚至开始转向沙雕的画风。
第80章 按摩
#沈离离笔芯#
#酣畅凌离#
距离上次“酣畅凌离”上热搜, 也不是很久远。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一对已经be，可如今他们竟然又在演唱会现场发糖。
仅仅是一个开场的小片段而已, 但是却让不少cp粉的心死灰复燃。
没人再关注沈离离和霍家双胞胎怎么“玩玩而已”, 大家在意的是，沈离离每次消失后的露面, 都会给大众带来惊喜，这回也一样！
某个饭局上，气氛并不活跃，甚至有点僵滞。
做东的霍清更是臭着一张脸, 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
旁边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自个儿找乐子。
说来也好笑，昨天霍清还春风得意，仿佛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沈离离有多爱他似的，而他每次提起也是一脸清高。
谁想到呢，人家刚刚已经澄清过，还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玩玩而已。
唉, 这多伤人啊。
沈离离就是沈离离, 嘴巴里藏了刀子似的。
霍清忙活那么久，最后只跟弟弟混上一个“玩玩而已”的名号, 甚至在网上连姓名都没有, 只配被称为霍家双胞胎兄弟。
“啪！”霍清蓦地放下酒杯，只说了句“你们先玩儿”, 他就起身匆匆离开。
身后一片唏嘘, 看, 不管平时再怎么装, 到底还是沉不住性子。
其实吧，知道霍凌身世的人并不少，毕竟就算自己不知道，家长也会提一下，但是现在霍清霍宁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霍凌甚至还被除名了，那以前的事情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霍清两兄弟较真啊，人家好好当自己的大明星，跟霍家毫无利益关系，他们还非要暗地里操作，养成那么多黑粉攻击。
这回人家受伤离婚惨得不行，他们一通骚操作摁头说人家是私生子，又是和沈离离搞暧昧要给人家难堪……
这……真的有必要吗？到头来还不是自讨没趣？自食恶果？
方明躲在角落里，喝上两杯也赶紧跑路，这两兄弟太小气，以后还是别跟他们往来的好。
然而他还不知道，自己还是被自家妹妹给坑了。
霍凌生日演唱会现场，方知园也偷偷摸摸地过来，而且她坐的地方离沈离离也不远。
她就闲着无事罢了，想来捧个场，也想知道酣畅凌离到底有没有be。
她刚刚刷到不少霍凌的被骂的消息，“私生子”不是最严重的指控，“潜规则”才是。
但是她现在着实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她便将前段时间拍到的视频，马赛克一下，再发给自己认识的媒体朋友。
方明醉酒时候说的话，方知园后来也盘问过，明明霍凌不是私生子，却非被贴上这样的标签，他也太惨了！
所以，方知园是看不惯那两兄弟的作风，没有帮谁的意思。
方知园找的这个媒体朋友，粉丝还不少，那个视频一发出去，基本上就算是一个独家啊！
媒体朋友简直要乐坏了，还想打探更多消息，方知园默默回一句：我打赌酣畅凌离be不了。
以她对沈离离的了解，她既然来这场演唱会，那肯定是放不下霍凌！
媒体朋友回复：你这不是屁话吗？
方知园：滚蛋
对话到此结束。
方明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处理过的视频，他虽然当时喝的有点多，整个人迷迷糊糊，但是他就是能看出来那视频里是他自己！
因为当初他妹妹还拿这个视频威胁他，让他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
这坑哥的玩意儿！竟然还不接电话！
方明抱着手机坐在车里，哭得好大声。
方家要是玩完，肯定是他这个笨蛋妹妹惹的祸！
方知园的那个视频，对林婧这边来说，简直是很好的一个开头。
毕竟陆铭那个派对，来的都是上流圈的年轻一代，爆的料那肯定是有一定的说服力。
再加上林婧安排的那些澄清“私生子”标签的通稿，作用更是明显。
关于身世这一点，林婧征询过霍凌几次，霍凌以前根本不会提，自然不会对外说，但是这本也不是多见不得光的事。
父母离婚，他被霍家除名，被管家养大，他不是私生子，也和霍家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非要较真来说，那么比霍凌小两岁的霍家双胞胎，才是私生子。
网友震惊于这个消息，但是又不意外。
从霍凌出道以来，他就是一匹孤狼一样的存在啊，他性格高冷不讨喜，可能也没有对谁打开过心扉，他所有社交账号的内容全都很公式化，除了……沈离离相关的几条消息，是带着人情味的。
看到“被家族除名”这几个字，谁都忍不住骂几句，这不就是代表，霍家把年幼的孩子直接抛弃掉，然后扶正小三和孩子吗？
霍志强爱脸面，但是偏偏这件事，是半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而这一切自然是拜他的两个好儿子所赐。
今晚的微博又频繁瘫痪，林婧这时候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前段时间简直要憋屈死她！
那个王丰天天骚扰，真以为自己掌握着什么独家流量一样，原来不过是那几张游轮上的照片罢了。
霍凌会出席那个游轮派对，是因为一个活动临时改地点。
本来团队是打算，让他拍完照片后趁机在游轮上好好休息一下，谁想到在那个派对上却有人手脚不干净。
霍凌不能喝酒，他的酒杯里都是水，但是却被人换成酒，而且里面还被下了催，情药。
那时候团队的人也的确太过放松，并没有人注意到霍凌沾酒就不清醒的情况，甚至到第二天的时候才发现，霍凌房间里有个女孩，而且两人神志不清过了一晚。
当时林婧包括整个团队都是懵逼的，下游轮后就将两人先送去检查。
离离那时候是不认识霍凌的，她留下联系方式，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林婧也只能相信她，但是她没法将事情调查清楚，毕竟游轮上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人。
林婧手里掌握的资料，是后来沈国骐送来的。
至于是谁给霍凌下的药，一查便清楚。
但是霍凌根本没有要去查的意思，因为他心中有数。
这回王丰把游轮的事情捅出来，林婧很快便让工作室微博做出回应，直接放出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游轮上的盛况，还拼接着不少监控上的内容。
后面的视频里可以看得出，霍凌的酒杯被人换过，他喝下一口就放下了，不过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身形踉跄被“富婆”带走。
工作室没有公布任何相关人的资料，因为当时下药的人早就被处理，连同给沈离离做局的几个，也被沈国骐送进去。
但是网友却扒出视频里几个“富婆”的身份，最后牵连出霍家。
霍家，又是霍家。
网上骂得凶狠。
“惊呆！这个反转是我没想到的，霍凌出道好像就有人说过他是豪门私生子，他从来没有辩解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小可怜……“
“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作为冰激凌的一员，看到视频想哭，凌哥出道即巅峰，可是他独自走来也很辛苦的，什么腌臜事都有！”
“刚才那群骂得很欢的人呢？怎么不出来了？那个风雨同程新媒体公司全都是黑霍凌的，建议查一下，说不定有霍家准备的惊喜呢。”
“不管怎么样，沈离离抛弃霍凌是真，现在的举动真的很迷，她到底爱不爱霍凌，等一个解释。”
“我来替沈离离回答，她爱霍凌！！不爱就拿我的脑袋给他们的be献祭！”
“霍凌是无辜的，是霍清那两兄弟倒打一耙，恶意报复，所以沈离离是知道真相的，她故意逗着那两兄弟玩？帮霍凌报复他们？”
“霍家是凌哥的黑粉头头……那么大一个家族，私底下腐烂成什么样了，凌哥唱自己的歌搞自己的舞台，碍着你了？？”
“霍家恶臭，我竟然还磕过沥青cp，妈的我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十个巴掌，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霍志强敲着桌面，对面两个儿子都面色沉郁，没有马上出声。
游轮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安排的。
那时候他们年少气盛，霍凌出道就成为炽手可热的全民爱豆，他们看着他风光，内心就越是受到煎熬。
所以他们趁着刚接手公司，有了一定人脉，便让人对他下手。
本来如果霍凌乖乖接受安排便没有那么多事，可是他不识好歹，那就只能用点手段。
那件事过去已经很久，他们把几张照片丢给王丰，其他的就随他发挥，本以为今天肯定能出一口气，结果……谁想到对方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全的视频，好像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一刻才砸出来的。
“爸，是我们当年欠考虑了。”霍清开口。
“当年？”霍志强眼里的冷刀射出，“你们今天干的，就有考虑过后果？”
霍清独当一面已久，很少听到霍志强这种教训式的语气，如今听着，更是抬不起头。
“一个女人，你们搞不定就算了，还能被她嘲到网上，真是出息了。”霍志强冷哼，“沈国骐的女儿，不是废物一个吗？你们不要告诉我，你们都被她迷惑了。”
霍志强是过来人，虽然只看到一些照片，但是也能看得出，这两个小子对那女人兴趣的确很大。
霍清拉下脸，“没有那回事，只是闲着玩玩而已。”
明明他才是玩的那个。
这四个字，简直是戳到霍宁心窝子里，他一想到那个女人，火气就不小，现在根本听不下任何训责，“是我们的疏忽行了吧，没其他事我先走。”
“你给我站住！”霍志强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老实交代，你们还干了什么？”
“没有。”霍清顶着压力开口。
霍宁扫他一眼，没说话。
然而霍志强却冷不丁将一份文件直接砸过来。
文件夹尖角直接击在霍清脸上，那一处很快就通红起来。
三人看着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男人的照片让两兄弟瞬间绷紧神经。
“霍凌变成这样，不是你们弄的？”霍志强质问。
霍清微微变色，霍宁却反问他，“你心疼啊？”
他们在他眼皮底下做的事情，他知道也正常。
霍志强火冒三丈，拍桌而起，“看看我都养了什么蠢货，再肆意妄为，就给我滚蛋。”
霍宁第一个走出去，霍清将文件捡起来，“我会处理好的。”
霍志强呵斥，“最好你能处理。”
——
然而，沈离离根本没给时间让他们做出处理。
她在听着霍凌唱歌的时候，正在上传着视频，现场的网速不太好，她时不时就低头看手机。
太屏幕上偶尔出现她的身影。
也不知道多久，沈离离终于放下手机，松一口气。
离谱的离：@霍凌个人工作室可以去告了。
视频是霍凌演唱会布置现场，光线幽暗，一个背对着镜头的男人在跟谁打电话，隐约提到要将舞台的某个螺丝拧掉，确保霍凌会出事。
——霍凌彩排意外，是人为的！
虽然这个视频未必能当做证据，但是从这里查下去，肯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条视频微博下，最高赞的是：啊啊啊搞我凌哥的人渣必须屎！！！演唱会网速真的好慢，沈离离好像花了半个小时后才把这条微博发出来，呜呜呜凌哥，她为你真的很努力了！
最后的描述，让愤怒的粉丝都哭笑不得。
林婧看到那个视频，也深表震惊。
当初警察已经插手调查过那场意外，最后也确认是工作人员疏忽所致，对方年纪已大，又身有残疾，所以主办方将他辞退，他们这边也没有要对方赔偿。
谁想到，这竟然不是意外！
林婧气得不轻，这该不会又是那霍家两兄弟搞的吧。
这么卑鄙，也怪不得是私生子，恐怕这辈子也就这么见不得光了。
沈离离自从发出微博后，就没再碰手机。
这次001回来后，似乎良心发现，还给她说起霍凌那起事故。
它说不是意外。
刚才她上传的视频是系统那里拿来的，这几天从那两兄弟身上赚来的八百多圣母值都赔进去了。
“宿主宿主，你放心哦，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001的声音有点谄媚。
沈离离有点想笑，最后只是冷冷回，“哦。”
虽然确定是人为所致，但是系统也干预过，让霍凌的伤成倍增加，它甚至想要他的命，也是事实。
——
这场生日演唱会带出无数的瓜，似乎要将霍凌过往所受的苦难和委屈都带出来。
网上惊涛巨浪翻滚，演唱会现场却岁月静好。
衣衣中途还被接到舞台上互动，妥妥的开心果一个，让现场的甜蜜度再添几分。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凌晨，在几万人合唱的生日歌中结束。
霍凌下台前摘下了面具，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他右脸上的疤痕其实看不真切，被放大无数倍出现在屏幕上时，大家看到是一条毁去无暇的裂纹，从眼角一直蜿蜒直下颌。
他的表情太过清冷沉静，五官每一处都是精致的，和狰狞可怖的疤痕形成反差，大家看久后，反而会觉得疤痕仿佛也会被驯服，成为衬托主人气质的小装饰。
沈离离在尖叫声中低了低眸，试图缓解眼里的热意和潮湿，可是依旧有盈盈水光在眼底闪烁。
人群如同潮水般流连在岸边，霍凌下台后，就听着林婧说着网上的事情。
“离离那个视频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霍凌摇头，但是心里有答案，她既然敢发出来，那应该是不怕人追究的。
“你累了吧，先回酒店，其他事情改天再说。”林婧本来就不同意这场演唱会，怕他太过劳累，影响身体之后的恢复。
“交给警方就好。”霍凌神情间有几分厌恶。
他并不想和霍家有任何交集。
林婧点点头，“行，小宇，你跟霍凌先回去。”
要不然怎么说霍凌是现象级顶流呢，这场演唱会让他的粉丝再次突破一个层次，直奔一个亿。
因为身世的反转，他的口碑和路人缘也被刷到一定的高度。
鉴于粉丝的热情，霍凌一时没法回到车上，毕竟他现在坐着轮椅，面前堵着那么多人，更是没法走，而且还有一段路是要走阶梯的，出意外就不好。
“凌哥，我背你？”小宇开口询问。
但是这样一来，形象似乎不太好。
“拐杖给我就好。”霍凌看向肖宁。
肖宁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把拐杖递了过去。
“凌哥，离离和衣衣来了。”小宇忽然看向身后，声音惊喜。
看到金辰和尹爽，肖宁在小宇胳膊上捏一把，贱兮兮地说，“凌哥，咱们是不是也该请几个保镖跟着，多酷啊。”
小宇翻个白眼，他再怎么不济，也比肖宁厉害好吧！
“爸爸~”小衣衣小跑过来，脸蛋红扑扑。
“怎么停在这儿？”沈离离问。
“外面还有很多粉丝。”肖宁解释。
金辰看向霍凌，“我来吧。”
沈离离伸手阻止，把自己一边胳膊的袖子撸起来，“我来。”
“……”
众人看着她那白白细细的胳膊，陷入沉默。
霍凌却默默看着她，点头。
“？？？”肖宁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沈离离已经在霍凌面前弯腰，胳膊分别托在他膝盖弯和腰后。
还是个公主抱！
霍凌一米九大高个，就算现在是腿脚不便，压都要把她压垮好吗，她抱的起来？！
然而，她连吭哧都不带，就轻轻松松将霍凌打横抱起。
“妈妈好棒~”
衣衣在一旁拍着小手，才让一众人回过神来。
“开路。”沈离离淡定地示意金辰。
金辰马上走在前面，尹爽殿后，还不忘拿出手机，将小姐的英姿拍下。
小姐是不是偷偷去撸铁了，可是她也几两肌肉啊。
肖宁和小宇他们也呆呆跟在一旁，看着霍凌坦然的神情，竟觉得无比魔幻。
原来凌哥才是小娇妻的角色啊……
“贵吗？”霍凌将手臂轻轻搭在她身后，另一只手伸到她嘴角，几缕发丝捋到一边。
沈离离瞥他一眼，“还行。”1个圣母值，十分钟力大无穷的体验效果。
她现在抱着霍凌，就跟抱着一团棉花似的。
事实上她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谁想到霍凌还真敢让她抱。
不过他真的很高，她抱着他，他的头部就在她脸侧，他的目光也肆无忌惮，呼吸紧紧缠绕过来，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能亲过来。
她抱着的是一团热烘烘的棉花。
“啊啊啊！”
随着热切高涨的声音传来，没散去的粉丝都围在保姆车旁边，其中混着不少代拍，镜头全都怼过来，而且也丝毫不讲秩序。
衣衣紧紧抓着沈离离的衣角跟在她腿边，三人被金辰他们护着在中间，倒也没有人能碰到他们。
不过大家万万没想到，霍凌竟然是被沈离离抱着出来的。
所以尖叫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霍凌避开闪光灯，微微侧头，有几分柔顺的味道。
“奶吗？”他忽然出声。
沈离离愕然看他，只见他面容清冷，薄唇开合重复一句，“我，奶吗？”
“噗……”沈离离忍住笑，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面无表情问这样的话。
不过他现在的确温顺得一批，于是她点点头，“奶，全世界你最奶。”
刚好将这对话听在耳朵里的肖宁：“？？？”
凌哥真恋爱脑，实锤。
在沈离离这话落下后，霍凌才弯一下嘴角。
不知道谁将自拍杆直接伸来，眼看着要打上沈离离的脸，霍凌唇边漾出的笑意又瞬间消退，他蓦地伸出手握住那自拍杆上。
手机主人好像也吓到，直接松了手。
小宇随即从霍凌手里接过自拍杆，还回去。
霍凌又重新倚到沈离离身上，仿佛感概那刹那间的凶悍是大家的错觉。
肖宁：“……”谈恋爱，还是凌哥厉害一点。
一个小意外过后，一行人已经走到车边，沈离离顺利将霍凌送上车，抱着衣衣也坐进去。
可是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视频传开后，却又一次刷新大家对“酣畅凌离”的认知。
现场无数个角度的视频，毫无例外都点击火爆。
拍得最清晰的是某个营销号发出来的，基本上是怼脸拍，连两人说话的声音都隐约能听到。
没有很好的打光，但是霍凌露在镜头前的半边脸依旧精致苍白，沈离离没有化妆，但是不染铅尘的美却惊艳着所有人。
谁想到，霍凌顶着那张贵气难挡的冷艳面容，竟然问一句，“我，奶吗？”
别说沈离离绷不住露出笑容，弹幕也马上占据整个屏幕：奶！你最奶！
拍摄视频的主人可能也手抖，竟然没有挪开镜头，差点迎面撞上沈离离的脸时，霍凌一个眼神射过来，随后大手一捞，镜头翻转——
大家甚至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到他那个眼神，视频就断在这里。
虽然视频拍得很好，但是这都差点打到人啦，怪不得霍凌变脸。
一时间也有不少人谴责博主。
然而更多人关注的是，霍凌上一秒还小鸟依人面无表情当奶狗，下一秒就发起狠，眼神里哪里还有半点奶狗气？？
沈离离又是哪里来那么大力气，竟然能公主抱霍凌！这该死的女友力有点迷人啊！
沈栎礼让沈国骐看那个视频时，沈国骐第一反应是，“你偷偷带她撸铁？”
“……”沈栎礼尴尬摇头，“我根本拉不动姐姐去运动。”
但是他心里清楚，肯定是姐姐跟ai做交易了。
看她最近的状态，应该是已经和ai达成某种平衡。
沈国骐观察着他的表情，点点头，“那她……还挺能耐。”
“她都能直接搞霍家，胆子大得很。”沈栎礼轻笑。
霍家一直在压消息，但是根本压不住，现在应该很慌吧。
就算他们有撇清的方法，名声也会彻底臭掉。
不过说到当年游轮的事，也真是阴差阳错，两人就那么刚好都被算计……
“那就让她搞。”沈国骐淡定地喝着茶，“闲着也是闲着。”
沈栎礼：“……”当然，姐姐也不是没有后盾的人。
酒店里，沈离离揉着自己的胳膊，不断抽气，天杀的，刚才抱着人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但是事后胳膊好像要废了一样。
霍凌挪着轮椅过来，手章已经落在她肩上。
“给你按一下。”
沈离离整个人耷拉着，像是被霜打过一样，彻底蔫下来，“我好像废了。”
肖宁在一旁笑，“刚才还挺帅的，真的。”
沈离离撇嘴，早知道就不耍那个帅，现在好了吧，她连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抬一下手都酸得厉害。
衣衣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揣着一把筋膜枪，“妈妈，衣衣也给你按摩。”
“衣衣真乖~”
肖宁临走前，又默默拍下一个视频记录着。
霍凌和小衣衣一人牵着沈离离的一条胳膊，给她按摩，暖黄的灯光给三人镀上温柔的滤镜，温馨治愈。
肖宁眼睛有些泛红，希望离离不要再刀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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