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 梁晚莺头还有些痛。
看着横亘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臂,她的表情空白了两秒。
昨天是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她虽然有点醉, 但是并没有断片, 发生了什么她都是清楚的,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居然就放任他做了下去。
两人挤在这个仅有一米二的单人床上, 只能紧紧相拥,才勉强能睡下。
由于身后男人抱得太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腹隆起的肌肉形状。
蓬勃而让人心颤的力蛰伏在皮肉之下,顺着经络四处流淌,仿佛在为下一次宣泄做准备。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身体,可以不知道蹭到了什么地方, 身后男人的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哼。
身体一僵, 男人手臂搂得更紧了。
她被他严丝合缝地嵌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轻缓的鼻息落下,像是舒缓的晨雾。
“莺莺,让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儿。”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朦胧的睡意。
梁晚莺没好气地转过身,“你快点给我起来!”
她转身本是想要推开他,可是男人一把又将她揽回了怀中。
柔软与坚硬碰撞,激发出令人羞耻的震动。
男人长呼一口气,令人脸红心跳的叹息落在耳边,像是极力压抑着一头躁动的猛兽。
梁晚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脸霎时间变得通红。
本想挣扎向后退, 男人无奈道:“你可别再动了。”
“你还有脸说,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她薄怒的表情, 他安抚般亲了亲她的眼皮。
眼皮处肌肤薄弱,也很敏感,她眨了眨眼睛推开他,“别想糊弄过去,说话。”
“我太想你了,所以没控制住。”
“……”
想了想,这件事也不能只怪他,毕竟她自己也没有很坚定地拒绝。
“快起来把衣服穿好,回你的房间去。”
谢译桥哼哼了两声,“我还没抱够,你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不行!”
男人深深叹气,“梁老师可真无情,刚睡完衣服都还没穿就开始赶人了。”
“……”
梁晚莺也很郁闷。
她还有些东西还没有理清楚,就因为喝了点酒,那些抵抗的心理全都丢到了一旁。
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梁晚莺又抬头看了看那个坏掉的灯泡。
可恶,坏的真是时候。
看到她的眼神游移到天花板的灯泡,谢译桥表情微微变了一点,赶忙说道:“等下我去买个新灯泡帮你换掉。”
“哦……”
男人穿衣服的时候,梁晚莺转过身对着墙不看他。
可是身后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更让人胡思乱想,她甚至能通过那些动静猜测到他正在穿上衣还是裤子。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衬衣纽扣一粒一粒扣好,然后说道:“我穿好了。”
“哦。”
她的心情有点奇怪,直接背对着他说道:“那你快回去吧。”
男人没有说话。
她听到他靠近的动静。
紧接着,男人温热的掌心握住女人露在被子外圆润的肩头,然后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早安。”
等谢译桥走后,梁晚莺才从被窝中爬起来准备穿衣服。
那个轻飘飘的额头吻的触感还依稀存在,她抬手摸了摸那片皮肤,思绪复杂。
中午的时候,谢译桥从外面的小店里买了个灯泡来给她换。
梁晚莺把自己坐的那把椅子上垫了张纸让他踩上去。
她在下面扶着,“你慢点哦。”
“嗯。”
“你怎么会干这种活儿啊?”梁晚莺抬着头非常好奇,“你怕是之前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吧。”
这样的白炽灯泡,在他的住处基本不可能见到的。
谢译桥手一顿,敷衍道:“随便研究一下就懂了。”
“哦。”梁晚莺也没再多想。
等装好以后,他从椅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下周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我在附近看到有个可以滑雪的地方,地理位置很好,想带你一起去玩玩。”
“我又不会。”
“我可以教你啊。”
梁晚莺看了看窗外厚厚的积雪,觉得冷嗖嗖的。
“还是算了吧。”她对那些极限运动可不怎么感兴趣。
“别算了啊,”谢译桥继续游说道,“到时候我还准备带着那群孩子一起去,都讲好了,我怕照看不过来,他们也从来没有玩过,很兴奋。”
梁晚莺想着自己也快要离开了,最后跟他们相处一下也挺好的,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下午,她将粗剪出来的片子发给周文杰。
“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要收尾了,你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梁晚莺解释道,“因为资金问题,这是最省钱的方案了,而且虽然不如专业的制作组精细,但是贵在真实。”
她选取了他们辛苦劳作的样子,背着竹楼爬下山去卖东西还要被压价的卑微与无奈,还有生活上加诸给他们的种种困难。
于此同时,她又选取了一些积极向上的镜头,比如孩子们收到礼物时天真的笑脸,修补学校时的齐心协力,元旦时充满温馨而富有生活诗意的节庆等等等等。
这样的生活并不体面,也不轻松,但是他们从不抱怨。
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将这苦难的生活涂抹得黝黑发亮。
——在这群人的身上,有我们民族过去的影子。
曾经的中国人民都是这么苦过来的,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步入了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而他们,还停留在过去。
因为这座大山,阻碍了他们的发展。
踏入文明社会对我们来说过渡得是如此顺其自然,而他们还停留在原始社会为了温饱挣扎。
……
周文杰看过以后连连赞叹,“很好,比我想得还要好,完全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觉得这些平凡又朴素的情感,往往最能治愈人心并且感动所有人。”
梁晚莺看着这连绵的山脉,忧心忡忡地说道:“在以前,我从来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样穷的地方。”
周文杰说道:“2012年,贫困人口接近一亿,国家2013年自精准扶贫的政策开展以来,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已经帮助很多很多贫困村解决了温饱教育医疗和住房问题,这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比较棘手,所以迟迟没有彻底解决,单单是有电有水这种情况都已经用了很长的时间建设了。”
“不过以后,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谢先生不是和政府合作共同建设发展吗?想必也用不了几年了。”
“嗯。”
回到家以后,梁晚莺开始做收尾工作,她去网络上搜集其他关于贫困地区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谢译桥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把之前被她讽刺过的那些虚假慈善全都弥补了。
关于视障儿童的慈善捐献,他把颜料改为医疗,还投资了一个关于为视障人士讲电影的项目,让那些无法看到的人可以通过别人的讲解而听懂电影的内容,而且还捐助了很多关于眼部改善的仪器,为那些没有全盲的人士提供医疗救助。
他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架设了信号塔,给供电困难的地方捐钱做基础建设。
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老人找了专门的人负责教学:如何使用微信,如何发语音,如何跟他们的子女视频聊天。
他还出资开了常驻的门店,专门用来帮老人解决不会使用或者出现其他问题的后续服务。
原来她当初说过的话,他全部都听进去并且认真进行了重新规划。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些。
谢译桥有点公事需要处理,于是下山回了MAZE,他简单地开了个早会,将关于明年春天开采铜绿矿的事情讲了一下。
散会以后,庄定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进来了。
“谢总,可能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谢译桥头都没抬,在堆了几天的文件上飞快地签字。
“您派遣到海外公司做高管的钟朗,辞职了。”
谢译桥手上的动作停下,挑了挑眉,抬起头问道:“他的辞职报告呢?给我看看。”
庄定打开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去。
“所以,他是准备跳槽还是创业?”
“好像是准备创业。”庄定说,“听说他在国外发现了一个很好的项目,积累了一点原始启动资金以后,准备跟别人合伙拼一下。”
“让他把离职承诺书签一下,强调一下半年内不允许做同类型的工作,然后就随他去吧。”
谢译桥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继续埋头看文件,“他也确实算是个聪明人。”
钟朗的顾虑很简单。
本身被提拔就是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一旦出现问题,可能第一个被开掉的就是他。
如果不想一直这样被动,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到无可替代。
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任你再优秀,也没有谁是独一无二的。
谢译桥有想过他会辞职,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不过,反正他在国外发展,也碍不到他什么事。
想到这里,谢译桥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梁晚莺发了一条消息。
“宝贝,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今天把工作都处理完了,后面几天都没什么事。”
梁晚莺看着那个肉麻的称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回复道:“好好说话。”
“看来你还是更喜欢我喊你梁小姐或者梁老师?”
“……”梁晚莺回复道,“你还是不要来回跑了,山路不好走,你来这里又没什么事,累不累啊。”
谢译桥说:“看不见你的时候更累。”
“……”
“如果你愿意给我充充电,那就更好了。”
梁晚莺觉得这个对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她已经练就了一种,在他要说不怀好意的话之前就立刻察觉的第六感了。
可是,即便她没有回复,男人还是孜孜不倦地发来了消息。
他发了一条语音,然后附送了一道菜谱。
“你挑一些爱吃的,最近看你瘦了好多,那天晚上抱你的时候,腰上一点肉都没有了,真担心稍微用点力就给折断了。”
“……”
作者有话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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