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梁晚莺正在写东西,谢译桥可怜兮兮地跑过来敲开了她的房门。
“怎么了?”
“我的房间好冷, 能不能来你这里暖和暖和。”高大的男人垂首看着她, 眼里带着恳求。
“……”
炉子他准备的,她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况且,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 耐不住风寒还要陪着她留在这里,她也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梁晚莺测过身子让他进来了。
他走到火炉旁边,伸出双手正反都烤了烤。
男人的皮肤本就白皙,被冻过以后,指节处都隐隐泛红。
“你怎么去教课了啊?”梁晚莺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
“英语教材发下来了,但是教课的老师还没找到, 要年后了, 这不是孩子们也马上要放寒假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就先去教两天,培养一点他们对外语的兴趣。”
梁晚莺点点头。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谢译桥说道。
她这个房间只有一张椅子,他在这里都没有坐的地方。
谢译桥表示没关系,然后把自己房间的躺椅搬了过来。
躺椅上多了一个厚厚松软的垫子,他向后一靠,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
梁晚莺就坐在旁边写东西。
女人低着头,白皙的脖颈弯成柔软的弧度。
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她转头睨了他一眼, “看我干什么?你没事做吗?”
谢译桥笑了笑, 低头登陆邮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两人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 互不打扰, 却显得格外和谐。
笔尖摩擦着纸张的声音,键盘打字的声音,还有外面几乎可以听见的雪落下的声音。
身后键盘的敲击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梁晚莺忙完以后放下手中的笔,转头一看,男人把电脑放在大腿上,人已经睡着了。
他的眉宇间有轻微的疲惫之色,想到他最近总是山上山下来回跑,即便是有再豪华名贵的跑车,山路也是得自己走的。
她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他的电脑端起来放到一旁,然后轻轻地推了推他。
一个大男人缩在躺椅上睡觉,明天肯定要腰酸背痛了。
谢译桥半睁双眼看着她,慵懒的声音带了一点喑哑,“怎么了?”
“这样睡多难受啊,回房间睡吧。”
尝到甜头的男人继续佯装可怜,“我的房间特别冷,可以留在你这里跟你一起睡吗?”
梁晚莺的房间里只有个单人床,两个人的话很难挤。
“那你在这里睡,我去你那里。”
“别别别。”他立刻精神了,利落起身说,“我怎么舍得冻到你呢?”
梁晚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
元旦节要到了,这里有个习俗,每年一月一都要举办一场节庆。
受地理位置影响,也没有特别大的场面,就是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用他们传统的乐器击鼓敲捶,意寓着赶走霉运,好好迎接第二年。
这里难得的还能放放烟花和鞭炮。
梁晚莺和谢译桥也被邀请来一起参加。
村民拿出只有他们这里少数民族特有的乐器,梁晚莺也不知道那些乐器叫什么,只觉得新奇。
他们拍出有节奏的鼓点,喉咙间唱着不知名也听不懂的调子,在人群中间升起一团炽热明亮的篝火,然后将准备好的特色食物和酒水摆上来,大家一起开怀畅饮,在喝到全身发热时跳舞。
梁晚莺对这种音乐方面的东西实在没有天赋,只能含笑看着他们玩,中间被人拉了好多次,她都笑着摆了摆手。
这里有一种当地特制的米酒,入口绵柔丝滑,她一连喝了好几碗。
身体都渐渐地暖融融了起来。
谢译桥在不远处,被村民们拉着一起跳舞。
他也并不推辞,随着鼓点有节奏地幅度不大地晃动着身体,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
他今天也喝多了酒,有点微醺的感觉。
所以,这样的轻醉让他更加迷人了。
无论身处何地,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永远会是人群视线的中心。
发丝被风吹得有点乱,他抬手向后一捋,然后朝她望来。
风雪落于他的眉眼间,他随意拨弄了一下,肆意又落拓。
梁晚莺感觉差不多了准备回去,站起身时没想到后劲上来了。
她摇晃了一下身体,被人从身后扶住。
“谢……谢谢。”
“梁小姐实在客气。”
这样狎昵的语气,直接将她的回忆拉到了当初在度假村的情景。
那个时候两人都还不熟悉,他已经开始明里暗里地暗示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气哼哼地一把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往住的地方走。
“怎么突然生气了?”
男人追上来,搀扶住走不成直线的女人。
梁晚莺站定,大着舌头指控道:“之前的时候在度假村的海边,那些巧合是不是都是你故意的?”
谢译桥想了两秒钟才想起她说的那些事,然后勾了勾唇角,低声道:“说起这个,MZ的员工都要感谢你呢。”
“嗯?”她歪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要不是为了见你,我都不会安排这次活动。”
“……”梁晚莺嘟囔一句,“诡计多端。”
男人纠正道:“是足智多谋。”
“你还干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趁今天辞旧迎新,我们不要把旧账拖到明年,老实交代。”
“那次钟朗的车坏掉,然后载你们回家……也是我做了手脚。”
“哈,我就知道,你才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雪地湿滑,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还好男人身形很稳,每次都能及时搀住她。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来到了住处,梁晚莺拿着钥匙怎么也捅不开那把锁。
男人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施加了一点力,带着她的手找到了钥匙孔。
走进屋内,她去找电灯的拉绳开关,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连拉了好多次,都没有亮起来。
“唔……怎么回事啊。”梁晚莺郁闷地又拉了两遍,始终没有看到灯泡亮起。
“可能是灯泡坏了吧。”
“那就算了,明天再修吧,你也回去吧。”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既不说话,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滋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衣摆布料的摩擦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有一种难言的心慌。
搀扶她的那只手,顺着手腕慢慢向上攀爬,像是一棵茁壮生长的藤蔓,试图从衣摆侵入。
她慌忙按住了正欲向上攀登的苗,阻断了它的生长。
滚烫的鼻息从她的头顶落下。
炙热的呼吸在后颈和耳廓处徘徊,却并没有贴上来。
可是这若有似无的气息,更加折磨人。
茫茫雪色和月光混合,从窗户里爬起来,勉强带来一点点模糊不清的光明。
视线依然受阻,但是却隐约可以看到一点轮廓。
“莺莺……”
“嗯?”她下意识地转头想要去看他,可是就在刚刚转过去的那一秒,带着滚烫热意的唇瓣就狠狠地逼了上来。
时隔数月,两人终于又一次唇齿相贴。
他的喉咙中滚动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用力含住了她的嘴唇。
他在她吃痛张开嘴时向内入侵。
刚刚因为看不清楚路,梁晚莺摸黑找到床的边沿,正双手扶着。
而她的脸扭向侧边,后背被男人弯下胸腹紧贴,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种强大的雄性力量所掌控。
她有些经受不住这样强势的吻,伸出一只手向后试图推开他。
可是不曾想指尖直接接触到男人结实有力的腰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外套,只留下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
所以,她的手指与他的皮肤只隔了一层衬衣的布料。
源源不断的热意将她烫得一缩,正欲收回时,却被男人用力扣住了手腕。
“梁老师,喜欢吗?”他微微松开她的唇,鼻尖相抵,留出说话的空隙。
“……”
心跳如鼓,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黑夜与酒精的双重加持下失控。
她甩了甩头,想让大脑清醒一点,可是男人不给她机会,将她的身体反转,按到了床上。
借着窗外幽幽的月光,他看到一张潮热而迷离的脸。
长长的黑色发丝如夜晚的湖泊般散开,她置于这片黑森林中,像是一朵迷人的夜玫瑰。
平日里清冷而柔和的女人,只有在醉酒时会展现出这样诱人的风景。
他早就知道。
她微阖的黑色眸子中仿佛有蛛丝般的网将他绞紧,理智在溃散。
他低声长叹,“梁老师这么看着我,很难让人把持得住啊。”
房间内热意翻滚,火炉烧得正旺。
男人埋头,那颗痣被他啃了又啃,微微泛着红。
窗外有烟花炸开,短暂地照亮房间内的一切,又在转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那种羞耻的感觉反而减淡,她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为何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一团耀眼的白光。
他欺身上来,望向她的眼神沾满了黏稠的欲望。
这团看不清的欲望包裹了她,诱惑了她,拖着她下沉、溺毙。
心脏在收缩,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
他强而有力的小臂可以轻易桎梏住她,青筋浮起。
她在爱意中沉浮。
作者有话说:
喝多了就容易把持不住啊哈哈哈哈,这个狗真的不放过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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