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城市中, 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良少年约架干仗的地方。


    街上不少人频频回头,也知道有好戏可看,交头接耳的声音渐起。


    大学的男生要打架, 这还挺稀奇的, 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不会再像高中时那般冲动,跨过了18岁, 性子也就稳定成熟了一些。


    气氛越发凝重, 两道黑色的影子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迷彩服的男生往前走了两步,揪住了另外一个男生的衣领子。


    “你他妈……”


    荆谓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冷淡, “想打架?”


    他比傅云礼要高上那么几厘米,也就是这几厘米的差距, 让傅云礼莫名有种被人压了一头的不爽感。


    这人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太欠揍了。


    饶是好脾气的傅云礼都气得不轻。


    他其实没想打架的, 不管怎么说, 这也是他姐男朋友,本来只想试探性的问话了解一下情况的。


    可尼玛这狗比好气人啊!


    一副“我就是拐了你姐, 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嘚瑟样。


    傅云礼用力咬了咬牙, 男人在解决这种事情上,似乎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不爽是吗?


    那先打一架, 打完再说。


    “行啊, 来!”


    傅云礼松开手, 把袖子往上撸, 露出结实的胳膊, 警校一个月军训不是白练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站在他对面的荆谓云,身形挺拔削瘦,动作间,把袖口往上折了折,眼皮半掀,黑睫下压隐出一片阴影。


    他掌心朝上,冲傅云礼勾了下手指,“别说我欺负小孩,来。”


    这意思是让傅云礼先出手。


    傅云礼攥拳就扑了过去,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羞辱,心情属实复杂。


    不料一拳落空,几乎是瞬间,他身体就做出了反应,手臂下压挡住荆谓云屈膝撞过来的膝盖。


    不似寻常混混打架那般原始拙劣,俩人都是练过的人,一时间你来我往,打得跟拍武打戏似的,若不是气氛不合适,围观的路人说不定能给这俩人鼓个掌。


    最后是荆谓云抓住了机会,一脚踹在傅云礼身上,这一脚不可谓不狠,傅云礼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在墙上。


    这小子也倔,撞这么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荆谓云沉着脸,右手成拳,直直朝傅云礼面上挥过去。


    傅云礼知道这一下躲不过去,条件反射用手臂挡脸,不曾想荆谓云居然在最后一秒改变了动作,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扯。


    他脚下一个踉跄,要反击时,已然晚了。


    “砰”的一声被人过肩摔,摔在地上。


    打过架的基本都知道,倒地了,一般就意味着没啥翻身的可能了。


    输了。


    荆谓云一手把傅云礼的手臂往后扭,另一只手则按在他脑袋上把人往下压。


    动作维持了约两三秒,他才松开手。


    傅云礼不是输不起的人,就是有点烦,支起上身,坐在地上抓了抓被汗浸湿的头发,一言不发。


    整个过程很快,连一分钟都不到,却耗费了很大的体力。


    脑海里的系统简直要急哭了,【宿主,我们是要救他,不是揍他啊!】


    【你怎么打架还下死手呢?】


    荆谓云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抬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


    他想揍傅云礼很久了。


    尤其是从系统那里知道傅云礼和时郁的事情以后。


    荆谓云没体会过什么浓烈的亲情,他知道傅云礼过得不好,也有心理问题,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傅云礼,时郁的病不会那么严重,一想到那个蜷缩在角落,不敢触碰阳光的少女,荆谓云就心疼得不行。


    正因为曾经遇到过温暖的家人,所以才在失去时,那么绝望。


    荆谓云不敢想时郁在傅云礼死后,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在傅云礼面前蹲下,手肘搭在膝上,平静地看着他。


    “傅云礼是吧?”


    傅云礼抬起头看向荆谓云,眼神中还有点茫然,不晓得这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没有你这么保护人的。”


    “……什么?”


    傅云礼愣了愣,明显没听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你对时郁的控制欲太强了吗?”荆谓云淡声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话说了一半,傅云礼身子忽然一僵,脑海里浮现出时郁面无表情的样子。


    时郁一向什么都不在意。


    所以他就总觉得,要帮她处理好这些事,哪怕时郁从来没有说过需要他做什么,他也会做好这些。


    要让时郁远离所有危险的事才行。


    就好比儿时捉迷藏遇到的那条蛇,他第一反应是拉开时郁,然后再也不让她有机会触碰到蛇。


    而不是在事后问她,为什么要摸那条蛇。


    其实,小孩子在那个年纪,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也许……


    她只是有点好奇。


    不是时郁走不出封闭的世界,而是傅云礼一直以保护之名,把人困在了一片天地。


    这么多年来,保护与叮嘱,已然形成了习惯。


    荆谓云垂着眼看傅云礼,眼眸晦暗不明,蓦地问道:“你为什么看到时郁和我在一起那么生气?”


    “啊?”傅云礼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嘴不说话。


    “因为你不信,你不觉得时郁会幸福,在你看来,她永远都待在黑暗里,活该被人欺负,也只会被人欺负,所以看到我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我欺负她了。”


    荆谓云不怎么会教育人,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上看傅云礼不爽,语气不太好,没有半点委婉。


    这话一出,傅云礼顿时瞪圆了眼睛,像只被激怒的狮子,全身紧绷,随时可能冲过去,“你他妈——”


    “你敢说不是时郁一直在迁就你吗?”荆谓云厉声质问道。


    不是傅云礼救赎时郁,而是时郁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一直都在努力救弟弟啊。


    只不过她在情感方面不太懂,只能笨拙地护着傅云礼,随着他的想法来。


    心理问题严重的那个,从来都不是时郁。


    是傅云礼。


    傅云礼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骂过,他一向是别人口中优秀的孩子,成绩好,人缘好。


    可在荆谓云这里,却被说得什么都不是。


    这让刚成年的少年很不适,有种强烈的落差感,有恼怒,有不甘,还有点委屈,感觉都要被说哭了。


    他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蔫了吧唧的。


    “你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但这不是你干涉她选择的理由。”


    荆谓云知道,傅云礼能听进去,这小子虽然有点一根筋,但不是没脑子的人,只是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傅云礼抬手按住眼角,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道:“我姐和你说了我们俩的事。”


    不然荆谓云不可能说出来这些话。


    荆谓云眉梢微扬,没说对,也没说不对,随他误会理解,日后被拆穿,也可以理直气壮说,“我可没说过,全是你自己认为的。”


    又过了一会儿,傅云礼心情似乎平复下来了,用手背蹭了下眼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幽幽道:“你完了。”


    荆谓云:“???”


    紧接着,傅云礼继续说道:“我回去就告诉我姐,你打我,你别想进我们时家的门!”


    荆谓云:“……”


    小孩子吗你?打架还找家长。


    ————


    甜品店。


    时郁面无表情看向风尘仆仆的两个人,眼中带着几分嫌弃,眉头微蹙。


    “你俩小学生吗?”


    小学生一号傅云礼控诉道:“姐,这个男人绝对有暴力倾向,你看我身上这鞋印,就是他踹得。”


    脾气坏,打架狠,说话凶,一看就不是会疼人的,傅云礼直接在心里给荆谓云画了个大红叉。


    和这种人谈恋爱,那不得天天被气死?


    小学生二号荆谓云垂了垂眼,上身俯低,小声道:“抱歉,我没想弄伤你弟弟……”


    傅云礼看呆了。


    很想指着他骂,没想弄伤个p啊!哪招下得不是死手?这得亏是他,换了个人估计已经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


    傅云礼比较要强,哪怕浑身都疼,也不会表现出来。


    在他看来,男人打个架哭唧唧的太娘了。


    但今天,荆谓云让他长见识了,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只见荆谓云紧抿着唇,手臂微乎其微地轻颤了下。


    他和傅云礼的小麦色皮肤不同,他是冷白皮,非常显伤,此时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满是红肿淤青。


    时郁看到了他的伤,眉头皱得更紧了。


    荆谓云低着头,“我想,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傅云礼:“……”


    你有毒吧?


    误会你大爷,不是你在巷子里骂我的时候了?


    傅云礼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恶狠狠瞪了荆谓云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时郁打断了。


    她问:“你们谁先动的手?”


    傅云礼瞬间熄火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还真是他先动的手。


    行啊,在这等着他呢。


    他就说这狗东西怎么会让他,一步一坑,简直防不胜防,有苦说不出。


    时郁见傅云礼不吭声,心中了然,无声叹息,再看两人明显在地上打过滚脏兮兮的衣服,更无奈了。


    “你们要不要回家换下衣服?”


    荆谓云没意见,随口道:“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衣服有几套新的,你弟应该也能穿。”


    傅云礼有意见,一字一顿道:“不要!”


    时郁:“……?”


    时郁疑惑地看了看傅云礼,饶是情感迟钝如她,也看出自家弟弟对荆谓云的敌意。


    傅云礼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不穿他的衣服。”


    闻言,时郁想了想,总麻烦荆谓云确实不好,更不要说俩人现在的情侣关系有名无实。她本来也想婉拒他的好意。


    最后衣服是在路边摊买的,十元一件的白T,俩人一人一件,时郁付的钱。


    本来是想只给傅云礼买的,让荆谓云回去换衣服。毕竟富二代,可能穿不惯这种便宜货,谁曾想他看到傅云礼穿,直接和老板也要了一件。


    傅云礼和人家打架了,时郁哪能再让他掏钱,便买了单。


    衣服的难题算是勉强解决了,接下来是吃饭。


    他们去了家烤肉店,包房的桌子是方型的,这也意味着,三个人有一个要落单。


    三人外加一位服务员小姐姐站在桌子旁,陷入了沉默。


    时郁被俩人围在中间,很是无语。


    这俩人什么毛病?


    傅云礼道:“姐,咱俩坐这边。”


    荆谓云偏头看了时郁一眼,没说话,却莫名带着点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


    时郁心里一阵烦躁,受不了荆谓云这样的眼神,干脆推开俩人,直接坐在靠近包房门的椅子上,堵住里面的位置,谁也不让坐,淡淡道:“你俩挨着。”


    傅云礼:“……”


    荆谓云:“……”


    说完,时郁便拿起菜单翻看了起来,傅云礼和荆谓云并排坐着,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俩一个低头看手,一个盯着桌上的碗筷,一声不吭。


    点菜的工作就这么落在了时郁的头上,她头也不抬,平静问道:“有什么忌口?”


    “我不挑。”荆谓云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腮看向时郁。


    大小姐点菜啊,还挺少见的,毕竟她万事都嫌麻烦。


    傅云礼挑衅一般冲荆谓云咧嘴笑了笑,“姐,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的。”


    荆谓云:“……”


    时郁“嗯”了一声,谁也没看,拿笔在菜单上写写画画。


    这家烤肉店是那种大片肉,整片腌制好的,现烤现吃,有服务员全程在旁边跟着,负责烤肉分肉。


    时郁不觉得有什么,漫不经心吃着,烤肉味道还不错,符合她的口味,主要是不需要自己动手,这点她很喜欢。


    傅云礼频频抬眼看向服务员小姐姐欲言又止。


    吃饭时有人看着,真的,好尴尬啊!


    就在这时,服务员小姐姐冲他微笑了一下,随即把烤好的肉放在他旁边的空盘里。


    傅云礼连忙道:“谢谢。”


    “不客气。”


    小姐姐继续烤肉,她手法很熟练,用大夹子夹住肉,来回翻几次,然后用一把形状特殊的剪刀,“咔嚓咔嚓”几下,把肉剪成小块。


    傅云礼看着放在盘里的肉,又道:“谢谢……”


    在谢谢和不客气说到第五遍时,荆谓云听不下去了。


    “放那吧,我们自己烤。”


    说完,他扫了一眼傅云礼,虽然没说什么,但那一眼很明显写着“你是不是傻?”


    傅云礼愤愤地瞪了瞪荆谓云,化恼怒为食欲,大口塞了几块牛肉,用力嚼着。


    他完全是被荆谓云那些话说得懵了,有点束手束脚,大脑不太听使唤了。这会看见时郁喜欢有人帮忙烤肉,就不敢吱声,脑子没转过来。


    吃到一半,时郁发现盘子快空了,抬起头看了看烤盘,似在纠结犹豫着什么。


    坐在对面的荆谓云似有所感般,顺手拿起旁边的盘子,把里面的肉倒在烤盘上,亲自动手烤起来。


    烤盘是有些热的,其次要一直看着,以免烤糊了。


    男人的动作很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T恤是那种短袖的,把手臂全露了出来,上面有着明显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只是有好几处打架留下的淤青,破坏掉了本该有的美感。


    忽然,傅云礼发现了什么,筷子里的肉啪嗒掉在盘子里,他用胳膊撞了撞荆谓云,“喂,你手腕上,那是什么?”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


    嗯,咬痕?


    荆谓云正在翻烤肉的手一顿,半晌,像是颓然地笑了笑,“被人咬得,出了挺多血,就留疤了。”


    闻言,傅云礼盯着那重叠的咬痕看了好几秒,干巴巴道:“女的?”


    “嗯。”荆谓云没否认。


    傅云礼心想也是,总不能是男的咬得。他正准备继续吃饭,下一秒,“啪”得一下把筷子拍在盘子上。


    是个p啊!


    “你玩得挺花啊!”傅云礼冷嘲热讽道。


    心里有人了还来招惹他姐,这不纯纯大渣男吗?


    他不满意俩人在一起是一回事,可荆谓云这么搞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手上带着别的女生留下的咬痕,还能心安理得地泡他姐。


    谁还没个前任过去式了,但这种痕迹,看了就是犯膈应。


    荆谓云声音沉了下去,语气很轻,仿佛只要提起那个人,就失了所有气力一般。


    “没玩,挺认真的。”


    时郁眨了眨眼,不知何时也放下了筷子,面上没什么表情,胸口却一窒,仿佛有东西要挣脱牢笼,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势要将人摧毁撕碎。


    她定睛望向那个浅褐色的疤痕。


    牙印的形状挺明显的,疤痕颜色不算重,现在医疗发达,这种疤应当不难祛除。


    荆谓云却没有祛除,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


    他忘不掉那个人。


    这也是傅云礼为何生气的原因。


    “艹!”


    傅云礼蓦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荆谓云,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往上一提。


    他力气不小,真就把人提起来了。


    荆谓云也不反抗,漆黑的眼眸沉着,没什么情绪地看他。


    “知不知道什么叫把地方腾干净了,在搬别的东西进去?”傅云礼咬牙切齿道,若不是顾及着时郁还在旁边,估计早一拳揍下去了。


    是,他打不过荆谓云,但那又怎样。


    这人明明不久前,还在和他讲“道理”,一口一个时郁怎样,现在又整这一出,委实双标,渣得明明白白。


    傅云礼牙槽咬得死死的,手臂紧绷着,冷声道:“离我姐远点。”


    说完,他甩开手,走过去拽住时郁的手腕,把人拉起,同时从兜里掏出几张一百,也没数,直接拍在桌上,“饭钱,姐,我们走。”


    荆谓云看着傅云礼将人带走,眼神冷得厉害,垂在身侧的手握起凌厉的弧线。


    到底是没有动。


    烤盘上的肉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没人去翻动,已然烤糊了,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很是难闻。


    荆谓云一动不动垂着头,脊背微躬,额前的黑发遮住眉眼,落下一片阴影。


    只有他记得,他怎么能忘……


    名为成长的这条路上没那么顺,吃过苦,流过血,走过黑暗。拼命挣扎摆脱一切,好不容易冲到了终点,红线处却再也没了那人等待的身影。


    之后的路就开始顺了,顺到除了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荆谓云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空位,那里一分钟前还坐着人,四周仿佛还残存着她的气息与温度。


    她吃饭很安静,依旧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性子,方才他与傅云礼闹成那样,都没有让她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


    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了吗?


    荆谓云垂眼看手腕上的咬痕,晦暗的眸子里深埋着克制的某种情绪。


    他想。


    若是时郁很介意,那他就把这个疤去掉吧……


    不是没想过把所有事情坦诚告知,但旁人讲述的,终究和自己经历的不一样。


    没人知道时郁听完过去的事,会怎样。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傅云礼还在,学校也不错,一切平淡且安逸。


    荆谓云若将那些事说出来,根本就是强行给人加上一段回忆。


    比起时郁想不起来,荆谓云更怕她因此被束缚,她可能会在听完后考虑和他在一起,但那绝不是因为喜欢。


    所以,荆谓云宁可重新追时郁,都不愿告诉她真相。


    真是疯了。


    他眼眶泛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固执地坚守什么。


    “咔哒——”


    被关上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荆谓云抬眼看过去,神情微怔,“怎么回来了?”


    时郁眨了眨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轻缓。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荆谓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有什么激烈而压抑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半晌,他声音发哑,“我能抱一下你吗?”


    时郁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紧接着,那人走过来,俯身将人轻拥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呼吸近在咫尺,丝丝缕缕纠缠包裹住两人。


    仿佛只要抱着对方,就能将心里空缺的一部分找回来。


    没有人看见,一团光球悄无声息的出现。它围绕着两人盘旋几圈,而后化作流光,如丝线般缠绕在两人的手腕处,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填补着缺失的地方。


    时郁心神一晃,用力抱住荆谓云,死死抓住他后腰处的衣服。


    她的小白菜,怎么这么傻?


    是不是浇水少了,或者缺阳光晒了,不然怎么叶子干巴巴的碎裂了。还要拼命护住藏在最里面的东西,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亲吻手腕,代表着欲望,更何况在那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记。


    荆谓云就是时郁唯一的欲望。


    而他永远爱她,远胜过自己。


    不管有没有记忆,大小姐依然会爱上小白菜。


    这次的糖果,不是偷来的,而是带着神的祝福,送与二人。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小可爱们还记不记得统子销毁数据后,被虚影收集起来的碎光。


    诶嘿正文结束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爱你们(づ ●─● )づ


    接下来是点菜(番外)环节,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在评论区,有灵感的话我会选一些来写。


    已知菜品有:醋溜白菜。


    ——接档文——


    《一只丧尸的摆烂日常》


    丧柠,丧尸学院最年轻的优等生,受丧尸王的命令,被派遣来到人类世界开疆扩土。


    然而当她来到人类世界后,吃鸡王者撸啊撸,火锅烤肉小龙虾,每天沉迷游戏美食,过着丧病堕落的生活,彻底从丧尸变成了废尸……


    摆烂的日子过得有滋有润。


    直到某天,丧柠在游戏里让人锤爆了头,被杀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她咽不下这口气,苦练数日决心复仇,结果对方的号再也没有上过。


    丧柠盯着电脑屏幕,脸色阴冷。


    人类,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


    *


    数月之后——


    丧柠浏览直播间时,看到了熟悉的头像,她也不管对方在直播什么,直接发起语音连线。


    [主播_接受了你的连线!]


    丧柠: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闻青与:……?


    当事人闻青与表示:没听懂,不理解,然后到点准时下了播。


    再然后,他私聊窗口炸了。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丧语翻译:我很记仇,你完了!


    【就是殉情,我也要和你一起。】


    丧语翻译:我死也要拉你下去,等死吧你!


    *


    闻青与,——/依一y?华/患有高功能假性自闭症,怪异、不正常、冷血是其他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他有一颗跳动的心,却无法分辨言语和非言语的行为含义,活得不像一个人。


    后来,闻青与遇见了一只没有心的丧尸,她是死的,却比他还像活人。


    *


    总有人和丧柠说,不要靠近闻青与,他有病,脑子不好使……


    丧柠就会恶狠狠道:你敢说他,我把你脑子先啃了,让你变成没脑子!


    「阅读指南」


    1.非常记仇人美脾气冲女主X病弱偏执高岭之花男主


    2.女主思维不太正常,第一次来人类世界,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涵。


    3.男主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以后可能会有改善,但无法完全治愈。


    4.大概是一个说话用词有问题,一个听不出有问题,莫名契合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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