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只留了几盏夜灯的姜念家的客厅里面，在地上临时铺就的地铺上睡着的陈警官忽然睁开双眼：“局长你也睡不着？”
林局长再度翻了个身，面朝向电视墙那边：“才上报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谁能睡得着。”
“小刘睡着了啊。”秦法医一如既往地傻乎乎的。
“……”
“还有长沙发上的姜小姐，可能也睡着了。”
林局长忍无可忍：“没问你！”
秦法医吓得缩了缩脖子。
被秦法医这么一打岔，原本和林局长一样，也为上报的后续而忧心着的陈警官忽然豁然开朗：“或许，我们应该向小刘他们学习。”
“叩叩叩。”
前一秒还在说着或许应该要向刘警官学习的陈警官猛地弹坐而起，与沙发上同样猛地弹坐起来的林局长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一个立即站起身，一个迅速下了沙发，急急奔赴玄关。
先跑到玄关的陈警官抬手打开防盗门。
门外的两人全都穿着一身蓝色的防护服。
现在科技发达，防护服除了可以帮人体隔绝外面环境里的细菌、病毒外，还实现了自主给氧。在每一套防护服的后背的地方，都安装得有用纳米技术压缩的三个氧气扣，别看它们很小，里面蕴含的氧气却是可以供给一个成年男子呼吸三日的量。
解决了呼吸的问题，防护服便可以把人从头罩到脚了。
不过，就算门外两人的脸庞大部分被罩在了雪白色的防护服里面，但是在眼睛的部位，防护服上却是用的透明的材质。
“军长你竟然亲自过来了！”谢凛那双犀利，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睛实在是太好认了，林局长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同时，也被是他亲自赶来而惊到了。
军长？
旁边的陈警官的心里也是一惊。
“以目前的技术水平，确实没有分析出你传给我的那份视频有哪里存在做假的地方，但是，一旦我入了这个门，你向我上报的那个末世世界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我却是可以验证的，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林仲远，你确定要我进入这个门吗？”谢凛神色严肃，直视着林局长的双眼中眸色凌厉。
林局长毫不犹豫：“我确定！”
这个时候还这样肯定，不是傻，就是对自己上报的事情很有信心了，而林局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清明，吐字口齿清楚，傻肯定是不傻的，既然不傻，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答案了。想到这里，谢凛眸中的厉色转为笑意：“那你们得先让出个道儿来。”
谢凛的话题转得快得像龙卷风，林局长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连忙侧过身贴到旁边鞋柜的边上：“军长快请进。”
陈警官也往墙壁那边让。
谢凛带头迈入姜念家。
“除了视频，我向你上报的那具我们从末世带回来的‘丧尸’的尸体也带回来了，现在把他停放在姜小姐家的书房，我带你们过去看。”林局长领着谢凛二人往书房走。
途中，经过被玄关这边的动静吵醒了的刘警官等人身侧。
“军长！”这是激动得双眼泛光的刘警官。
“军长。”这是像乖宝宝似地乖巧喊人的秦法医。
“军长。”这是中规中矩的姜念。
谢凛亲切地一一回应了他们。
……
敛尸用的恒温箱是恒温箱中规格比较大的一种，内置了小型能量盒，可供这类用途的恒温箱维持在一个最适宜保存尸体的低温。
不过，恒温箱虽然是密封的，但它同时也是透明的，所以，当谢凛进到了书房，打开了吊顶灯后，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恒温箱里面躺着的那具“丧尸”的模样。
……
把装着丧尸的恒温箱收进了自己的空间纽后，谢凛带着林局长几人返回了客厅。
这时，客厅中间的那盏大的水晶吸顶灯已经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让谢凛可以毫不费力地在客厅诸人中找到相比于陈警官等人，明显矮一些，身上也瘦小一些的姜念。同时，他的目光也能透过姜念所出防护服上那透明的部分，看见女子那双眼尾微微往上翘，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的狐狸眼。
莫名地有点儿面熟。
谢凛的眉峰轻轻拧起，在回忆里搜索了一遍，试图找出些许与那双狐狸眼有关的内容，但最终却徒劳无功。
如此，谢凛只能暂时将问题抛去了脑后，走向姜念：“听说站在姜小姐的身旁就可以看见那边的末世，我想试一试，姜小姐不介意吧？”
姜念摇头：“不介意。”
谢凛提步往前再迈出一步。随着这一步的动作，呈现在谢凛眼底的场景骤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先明亮的餐厅、厨房处忽然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谢凛身后，随着谢凛迈出的那一步，林局长等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虽然知道自己这些人都没有说谎，末世确实存在，姜小姐的能力也确实能让站在她身边的人看见那边的末世，现在谢凛站去她的身边后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事到临头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好在，谢凛没有让他们煎熬多久。
很快，谢凛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那边的末世怎么过去？”
*
根据昨天的经验，姜念一天大概可以她一个人单独穿越两界两次，带单人穿越两界三次，带一人一“丧尸”穿越两界一次。而今天零点的时候，姜念又去末世带回了陈警官和刘警官，也就是用掉了一次她单独一人穿越两界的次数，和一次带两人穿越两界的次数，估计，今天姜念还可以带人的次数应该是单独穿越两界一次，和带单人穿越两界三次。
而谢凛去了末世，验证完末世和“丧尸”是真实存在的后他肯定是要尽快回来的，所以，他一个人就得用掉姜念带单人穿越两界的两次次数。
那就只剩下带单人穿越两界的一次，和姜念单独穿越两界的一次。
……
末世那边的出租屋里面的“丧尸”，陈警官他们之前过去时已经清理了一遍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但为了确保谢军长过去后的绝对安全，林局长说服谢凛。让姜念先送了陈警官去末世查探出租屋的环境。
等了一会儿，收到了陈警官的反馈，确定出租屋那边是安全的后，姜念便把谢军长带了过去。
出租屋里面还是和零点的时候一样，黑漆漆的。
不过这一回，姜念却有了一个神器——谢军长赞助的双目夜视仪。不得不说科技的力量就是厉害，原本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出租屋，戴上了夜视仪后，姜念不仅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出租屋里面的一切，随着谢军长他们走到客厅一侧通向的大阳台后，垂眸看楼下时，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在底下漫无目的地游荡的人形生物，或者奇形怪状的东西。
纵然在之前刘警官的描述中已对这一幕有所了解了，但当亲眼看见他们时，姜念的脸还是忍不住白了白。
谢凛的心里也有些复杂。他来这边，本是为了验证末世与“丧尸”是真是假，但此时此刻他才骤然惊觉，于他而言的真假，却是这个世界多少百姓的血泪，从军多年，见多识广，心硬如他，见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叹了一声：“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
凌晨七点。
赴首都上报的谢凛应林局长之前的请求，用通讯仪联系林局长，把首都病毒研究所中病毒学专家钱院士最新的研究进展告诉了他：“经过实验，你们从末世带回的那具尸体的身体内分离出来的病毒具有传染性，传播方式是血液、t。液传播。”
“被感染的小白鼠/小白兔会在三分钟内丧失生命体征，之后它们会像行尸一样游走，新鲜的血肉对它们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因此，它们会主动扑咬、啃食正常的小白鼠/小白兔。”
“……根据系统名、分类学和宇宙惯例，钱院士他们最终将该病毒命名为r病毒。r病毒不耐高温，56c以上半小时即可灭活。r病毒只能在哺乳动物的血液、t液中存活，因此，如果该病毒一旦脱离了哺乳动物的血液、t液，或者哺乳动物的血液、t液一旦干涸，病毒很快就会失去感染力1……”
林局长和谢凛的通讯结束后，刘警官扒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往地上一甩：“终于可以脱下这身防护服，吃饭上厕所了！”
姜念和其他几人的眼里也全都是笑意，虽然没有言语，却都不约而同地去脱身上的防护服了。
*
“叩叩叩。”
“请进。”
姜念抬手推开陆城办公室的门，领着陪她过来辞职的陈警官走了进去。
“这位是？”办公桌后面坐着的陆城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姜念身侧穿着便衣的陈警官后一愣。
“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普通朋友，还是——
“不好意思总经理，我无法再担任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一职了，这是我的辞职信，麻烦你批一下。”
陆城不接：“怎么忽然要辞职了？是对工资不满意，还是有什么人给你气受了？”
自己突然离职，会给陆城带去什么麻烦姜念的心里很清楚，尽管是事出有因，但是，对公司一直很欣赏她、倚重她的总经理陆城姜念还是心中倍感歉疚。姜念垂下眼帘，避开陆城在这一刻都对她还是关心的目光：“都不是，是我个人的原因。”
“方便具体说说吗？”
“抱歉。”姜念过来离职前，林局长就已经向她叮嘱过，末世相关的事情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露的，所以，虽然姜念对陆城感到十分抱歉，但也不能说出她要辞职的具体的理由。
“真是令人嫉妒啊！”
“什么？”姜念的脑袋上缓缓地升起一个问号。
“挖走了你，还让你帮其守口如瓶的公司。”
姜念不接话。
套话也行不通啊，陆城拧了拧眉。
姜念还在那儿保持着递辞职信的姿势。
“行了，把辞职信放桌上吧，我忙完了会批的。”算了，自己该问的已经问了，人姜念什么都不肯不说，他也没有办法，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让顾廷渊去头疼吧。
……
第e-2集团军。
结束了一轮的训练后，顾廷渊从云霆里面走出来，忽然听见通讯仪响了一声。
按了下胸口的空间纽，把机甲收回空间纽后，顾廷渊低头看通讯仪。
陆城给他发的短讯？
身上的汗渍进衣服里面后带来的难受感忽然远去，顾廷渊再想不起要赶紧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的事儿，他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食指微微一动，点开左手手腕上通讯仪里的短讯。
下一秒，陆城的留言从通讯仪里传了出来：“老顾，今天姜小姐来我的办公室递了辞呈。我问她是不是对工资不太满意，或者是公司有人欺负了她她才想辞职，她都否认了。我再问她要离职的具体的原因，她却不肯说，我开玩笑想套她的话，她也不上当。
对了，今天姜小姐不是一个人过来辞职的，有一位男士全程陪在她的身边，据姜小姐说那是她的一位朋友。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剩下的，你自己考虑考虑要不要去姜小姐那里问吧。”
顾廷渊眸中的笑意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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