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年根了, 吏部开始进行三年一度的官员考绩测评,对于考评优秀的自然是要升职的。
程绪刚好可以趁着这波考评名正言顺的从通州调回到京城。
而林昭才调到工部任职不过半年,年底的考评即便是优他这个位子也不会再动了。
隆冬的大雪依约而至, 天气冷的像冰碴子戳进心窝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大雪掩盖,等待着来年春天雪化后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仿佛迎接它的是新生。
姜子延又裹上了厚厚的毛茸茸的大氅, 天一冷, 他都不怎么出门了。
今日是这一年林昭参加的最后一个朝会, 朝会上讨论的大多都是六部总结的这一年的考绩,毕竟一年到头了,年终也该总结报告了。
林昭升任了工部侍郎之后上朝的位置变了, 他现在是站在前几排的, 瞧着周围几排官员的面孔,有好几个都十分陌生, 基本都是这两个月以来新换的。
皇帝的手段雷厉风行,一旦抓住太后一派的一点把柄就死咬住不放, 这半年来太后那边元气大伤, 隐隐有衰颓之势。
刚一散朝,林昭旁边同行的官员走上来搭话:“林大人,近日府中添丁, 正要举办酒宴, 还望林大人赏光前来呀!”
说这话的是礼部的郭大人,也是陈勉的直属上司。
林昭应道:“恭喜郭大人,若是郭大人下帖邀请, 林某得空定会去沾沾喜气儿。”
这厢才说完话, 另一个官员上来道:“林大人, 正巧前几日我得了一幅古画,素闻林大人才华横溢,不知可否请林大人帮忙来看看这画的真假……”
……
林昭最近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升职升的快不说,很得皇上宠爱,俨然是除内阁老臣之外的新进宠臣。
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听说前阵子刚刚调职回京的程绪就是由他举荐的,要知道刑部尚书这个职位因为人选的问题朝堂上议政时总是没个结果,他随便推荐一个人,皇上就用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以后在朝中的发展那是一片坦途,从他原先进瀚林苑看,皇上是有意让他以后进内阁的。
这种人大家自然上赶着巴结,所以这段时日林昭收到的请帖比往常多了四倍有余,如今他风头正盛,前来拉拢他的人有不少,甚至太后也在拉拢他。
太后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拔出利刃,什么时候该暂避锋芒,很会审时度势。
之前因为火烧姜子延的酿酒厂,林昭回敬了她一个大礼,没想到她却像是没发生过似的,现在派官员该拉拢还是拉拢,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在朝堂上为官,不能太过刻板耿直,像收到别人邀请的帖子,如果直白的拒绝,很容易得罪人,就像程绪,就是因为太过耿直,丝毫不会变通,才会引得别人不快。
这些帖子姜子延替他筛查了一遍,挑了一些实在是不能推诿的,到时候挨个去赴宴。而剩下的那些则是委婉的表示拒绝,这样最起码不容易得罪人。
不过话说回来,林昭有荣王府世子这个头衔,背后还有整个荣王府靠着,即便是他明确的拒绝别人,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姜子延觉得这毕竟是人情往来,还是要跟同朝为官的同僚们打好关系才是,说不准哪天遇到什么事情需要人家帮忙,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身为荣王府世子,林昭从一开始进入科举朝堂,身上就被打上了皇帝的印记,而这几年,他做的所有的事情,无一不在向别人证明着他是皇帝这边的人。
林昭最近在朝里名气大盛,杨肃和陈勉也听说了。他们两个上朝都是在后排站着,散朝之后在人群中寻找着林昭的身影,三人许久没说话了,打算找个地方吃点饭,叙叙旧。
谁知陈勉和杨肃刚要去找林昭搭话,被一同的同僚看出了他们的意图。这位同僚官职跟他们差不多,但如朝为官的时间却比他们早,心里早就酸着了。
他知道陈勉和杨肃与林昭是同一批的进士出身,此时说道:“我劝你们有点自知之明吧!人家不仅是工部侍郎,还是荣王府世子,皇上眼前的红人,也不看看自己跟别人差了多少,上赶着去巴结,嗤,到时候人家不理你们,弄得脸上难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陈勉听完都要气笑了,那可是他三弟,两三年的同窗之谊,加上这几年的同僚之谊,竟被此人说的如此不堪。
他张口就想骂人,但是又碍于他现在在礼部当值,稍微收敛了些,说道:“我们不需要你提醒,再说了,能巴结的上那是我们的本事,至于你,那才是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呢。”
这话戳到了那人的痛处,因为前不久他也殷勤的上去跟林昭搭话,想请他吃个饭,但是被林昭当面拒绝了。
当时旁边还有好几位同朝的官员,这让他面子上很不好受,便一直记挂到现在。
杨肃则是没理他,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谊自己知道就好,何必与别人争执一词。
那人气道:“我倒要看看那位趾高气昂的林大人会不会接受你们的巴结!”说完还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而在前面走着的林昭一路上都在被旁边的同僚缠着说话,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走,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后面的陈勉和杨肃。
陈勉连忙快步走上去,一把薅住他的肩膀,亲切的说道:“三弟,你快跟这家伙证明一下,他说,我们巴结不上你!”
杨肃在一旁偷笑,陈勉这个巴结二字用的特别酸。
林昭忽然笑了,看了那人一眼,没理他,然后拍了拍杨肃和陈勉的肩膀,说道:“别理他,走,今天会心楼吃饭我请客。”
陈勉一定去会心楼吃饭,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还不忘回头给了那人一个得意的眼神。
路上陈勉边走边道:“三弟,别说是你请客了,这酒楼都是弟夫开的,要请客那也是弟夫请的!”
林昭被这一声声的弟夫哄得十分高兴,陈勉自从知道了他和姜子延公开了关系之后,越发不收敛了,再也没叫过姜哥,张口闭口都是弟夫。
“别贫了,到地方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子延说最近他又研制出了几种新菜式,赶早不如赶巧,今天咱们去尝尝。”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宫门走去,而一开始说风凉话的那个人咱也听到他们刚才讨论的内容的内容,此时羞得面红耳赤。
人家三个的确关系很好,丝毫不用巴结,看那样子,交情匪浅。
周围几个还在后面走着的官员都在看他,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他臊红着一张脸灰溜溜的回去了。
会心楼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姜子延研发出来的菜式多,而且味道是个顶个的好。
午膳时分若是去的晚了就没位置了,而且楼上的雅间都要提前预订的,如果没有预订,除非运气好,碰上哪家退订的还能捡个漏,否则那是根本排不上雅间的。
不过这楼上有一间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是姜子延特地让人预留出来自己用的,方便他约人来谈事情,自然也方便了林昭。
林昭一进这会心楼,掌柜的赶紧迎了上来,他可是知道这位时下很受京中姑娘追捧的世子大人是他们东家的未婚夫君。
掌柜的亲自接待,十分殷勤的道:“大人,楼上雅间空着呢,小人这就让人准备上菜。”
陈勉和杨肃跟着林昭熟门熟路的朝楼上雅间走去。
这里的雅间隔音效果比较好,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谈事情。
菜上齐之后,他们三个边吃边聊,大多数的都是一些朝堂上的闲话,像陈勉吐槽的最多的就是礼部的这个活儿太过清闲,一年到头正儿八经的宫宴还有其他的典礼活动很少,导致他在礼部闲的没事干。
而杨肃说的则是他们刑部的事,今年年底已满三年,他也会参加考评。如果是优的话,到时候官职有望向上提升半截,正六品也有可能升为从五品。
而且今年刑部官员变动大,领头的刑部尚书都已经换人了,到时候刑部由于是一番怎样的情况还未可知。
酒过三巡之后,杨肃想起上次林昭拜托他帮忙查卷宗的事,于是问道:“那件事你查的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林昭不欲多说,点点头道:“还可以,快结束了。”
陈勉喝了半坛子的剑南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呀?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啥?”
林昭看他喝的晕乎的,敲了敲他面前的盘子,数道:“一,二,三。”
三的话音刚落,陈勉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杨肃摇摇头,“阿勉还是这么贪杯,酒量不好还爱喝。”
“没事,反正明天就休朝了,不用起大早去上朝,可以多睡会儿。”
最后陈勉是被自家的马车送回去的,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他睡的迷糊,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忘了跟两个好兄弟说。但是自己喝太多,酒精麻痹了大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想说的是什么,干脆不想了,接着呼呼大睡。
赶在年底的时候周幸回来了。
周幸这几个月都在外面,忙着开酒馆的分店,回来之后直接回了姜府。
姜子延见到他时他被风吹的嘴唇干裂,双眼却炯炯有神,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周幸一脸高兴的说道:“郎君,如今在禹城,江城,薛城,都有咱们姜记商行的产业了!”
“这还要多亏了你不辞劳苦的都在外面奔波,今年年底我要给你封个大红包,欸你可不要拒绝,这是我专门给你的年终奖!”
周幸道:“谢谢郎君!”
“跟我还客气什么。”
“对了郎君,前不久我在禹城的时候,听见有一些从京城回来的商户,把那刚修好的水泥路一顿夸奖,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我这次回来专门走的官道,走的又稳又快,本来一月的路程,结果走了半月就到了。郎君好厉害,这种办法都能想到!”
姜子延被夸的脸红,转移话题似的说道:“周幸,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成家了。可有相中哪家的姑娘?需不需要我帮你相看相看?”
没想到周幸忽然脸红了,“郎君说笑了,不过我这几个月在外面确实遇见了一个还不错的姑娘,想着再处处看,如果合适的话就成亲,到时候可能需要郎君帮忙提亲了。”
周幸的家人远在凛州,而且对他一个比一个刻薄,后来周幸跟着林昭做生意之后,日子逐渐好起来了,家人又找上门,说以前亏待了他,又想跟他重修旧好。
殊不知这就是一群吸人的血蛭,碍于孝字当头,周幸不得不应付他们。
可他们变本加厉,不给钱就败坏他的名声,姜子延离开凛州之后那几年,周幸一直在凛州造纸厂管事,作为那里的一把手,每个月的工钱比厂子里的任何人都高。
这让他的家里人眼红了,开始频繁的问他要钱,周幸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来京城跟着姜子延做事,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野心,想要将生意做大做强,成为一个出色的商人。
另外一方面则是想摆脱这不要脸的一家子,如今他远在京城,家里那帮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现在他总算是落了个清净。
周幸觉得姜子延说的对,他确实老大不小的了,如今已经二十有六,确实该考虑成家了。
这些年跟在姜子延身边,已经攒了一笔不少的钱,用来娶媳妇儿足够了。
不过他每次看到林昭和姜子延感情那么好,心里也忍不住羡慕。所以他在外面晃荡这几个月,也是想找一个合心意的人来度过余生。
这厢陈勉酒醒了之后脑袋还有点疼,喝了一碗醒酒汤才好一些。
回想起酒桌上发生的事,他总算想起了自己要说什么事情却忘记了最后没说。
陈勉一向神经大条,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叹气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此时卧房的门打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丫鬟端了盆水。
“阿勉,你醒了?快起来洗把脸吃饭吧。”女子声音温柔,长相也端庄大方,看这言行举止,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陈勉忽然脸红了,结结巴巴道:“窈娘,你怎么过来了?我、我还没起床呢。”
徐窈每次看到他陈勉脸红的样子都觉得他好可爱,于是手里握着帕子,捂到嘴边笑了笑,朝一旁的洗脸水示意,“唔,水给你准备好了,快起来吧。咱们已是未婚夫妻,而且我爹爹也准许我过来看望你,你不必害羞。”
陈勉愣愣的点了点头只觉得窈娘笑起来真好看。
昨日他本来就想跟两个好兄弟说自己的婚事的,结果又因酒误事,到时候只能再单独跑一趟他们府上通知他要成亲的事了。
徐窈的爹是礼部的官员,官职比陈勉高好几级,是个很佛系的官。
他相中了陈勉这个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却有一颗赤诚之心,身在官场,也没有被官场的不良风气浸染,是个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
徐父一打听,这才知道陈勉如今也还单着,没有娶妻不说,房里竟然连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平时也就是跟人出去喝喝酒,从来不逛花楼,洁身自好。
徐父更满意了。
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出嫁之后受苦,所以他特地选了陈勉当自己的女婿。
只是光他满意还不行,要自个女儿也喜欢才可以。于是徐父就以师生的名义,邀请陈勉这个学生到他家里吃饭,一来二去的就和徐窈认识了。
大概这就是天赐的姻缘,徐窈长相温婉,脾气也好,说话温温柔柔,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陈勉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每次来徐大人府上的时候他都会带一点小礼物偷偷给窈娘,他以为旁人不知道,殊不知早就被徐父看在眼里了。
所以这是一桩靠岳父来撮合成就的亲事,大魏民风开化,男风盛行不说,男女成亲之前也没有不能见面的说法,所以两人自从定了亲事,徐窈经常会到陈勉这里来给他拾掇屋子。
徐父平时做官做人都很低调,闺女的婚事定下来还没通知亲朋好友,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陈勉很高兴,本来是要将这个好消息跟自己的两个兄弟分享的,就因为喝多了忘了。
所以当陈勉备着礼物亲自登门荣王府的时候韩毓秀姜子延是有些惊讶的,按理说他们一般都过除夕之后才会登门拜年,今年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就来了。
林昭也有些惊讶,因为前几天他们才在会心楼吃过饭,这才不过两日,怎么亲自上门来了?
“二哥,可是有什么要事?”林昭问道。
陈勉笑得憨憨的,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吧,我快要成亲了,所以特地来跟你们说一声。”
“成亲?!”
姜子延没想到陈勉今天来是给他们送喜帖的,他一脸高兴道:“你小子要成亲这消息也太突然了吧?都没听说你订亲,这就要成亲了?哪家的闺秀啊?我们大家认识吗?”
陈勉嘿嘿笑道:“你们不认识,是礼部侍郎徐大人的女儿徐窈,我们挺投缘的,而且徐大人为人比较低调,所以这事儿我们就没张扬。”
林昭也为他感到高兴,上前给了他胸口一锤,说道:“陈二哥,你这不仗义啊,成亲这种大事竟然瞒的这么好,过完年就要成亲了,现在才告诉我,是不是不厚道?”
陈勉有些理亏,说实话他那日饭桌上就想说的,结果却给忘了。
“我哪不厚道了?这不是还被他吼里特地来告诉你了吗,杨大哥那边我还没去呢,先不说了,你到时候带着姜哥过来啊,我先去杨大哥家里了。”
林昭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走,省的在这吵吵的烦人。
陈勉到杨肃家里的时候杨肃正在院子里帮忙晾衣服。
杨肃在两年前便娶了罗娘,两人现在育有一子,小名叫鹤鹤。
陈勉过来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说道:“杨大哥,你在家里还干这些活呢?”
杨肃将最后一件衣服晾上,把手擦干,进屋招待陈勉,说道解释道:“你嫂子在厨房里忙着做酒酿圆子呢,一时间腾不开手,我就把这些衣服都晾了。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勉从怀中掏出一份喜帖递了过去,杨肃一看,原来他这个二弟要成亲了。
面上十分高兴,“好啊你啊,这是多久的事了?怎么现在才说?”
陈勉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也没多久,岳父大人比较低调,所以我们也一直瞒着没有说。这不是快办亲事了嘛,诚邀你和三弟过来给我撑场子。到时候让嫂子把鹤鹤带上,一块过来喝杯喜酒。”
他话音刚落,屋里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杨丛鹤快满两岁了,说话还不利索,走路一颠一颠的,罗娘给他穿了一身小棉袄,带着一个小虎帽,看起来可爱极了。
杨肃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对陈勉道:“你这个年纪确实不小了,也该成婚了。你看我跟你嫂子都成亲两年了,本以为你还一直拖着,没想到说快到也快,没听到你定亲的消息,直接听到你成亲的消息了。”
“我也没想到,其实家里之前也有媒人上门说过几个,只是我挺羡慕大哥和三弟的,你们都找了一个互相喜欢的人,所以我也一直想找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共度余生。结果我还真的遇到了,嘿嘿!”
“徐大人挺欣赏你的,虽然礼部的活比较清闲,但却是一个远离朝廷斗争的地方,很适合你。”
“我岳父也这么说,而且他说他对我要求不高,不期望我能够官运亨通,成为一品二品大员,而是希望我跟窈娘能够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看来你这真是天定的姻缘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边罗娘已经将饭做好了,陈勉懒得再回家吃,直接在陈勉这里蹭了一顿饭。
而姜子延这边,陈勉走后他有些闷闷不乐。
眼看身边的好友都欢欢喜喜的要成亲了,他却只能干看着,心知在这个时代虽然男风盛行,可是办婚礼的却很少,似乎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晚上吃过饭躺在床上,林昭突然靠了过来,揽过他的腰,商量道:“子延,等为烈阳军翻案的事情结束,我们成亲吧!”
姜子延一怔,转过身和林昭面对面侧躺着,“你说什么?”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咱们的关系,我们也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吧!”
姜子延有些感动,“可是我们都是男的……哪有男的和男的办婚礼的……”
“别人不办,那是他们的想法,大魏又没有规定男子与男子不能办婚礼。而且,我想给你一个婚礼。”
姜子延有些高兴,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许久,林昭听见一声轻轻的回应:“好。”
窗外月朗星稀,明天大概又是一个好天气,如此时姜子延的心情,甜蜜又温柔。
所以说这求婚实在是太过简陋了些,什么都没有,但姜子延就是高兴。
第二日姜子延起床时身边的另一半床空空如也,林昭不在。
他撑着身子起来,却看到枕头边放着一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只男子用来环发的青玉簪,尾端是一朵祥云的模样,小小的角落里刻着他的小字,子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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