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
谢予白很快遵循生物钟的规律率先睁开眼睛,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搭了一只手,将他整只虫都环在怀中。
谢予白盯着沉睡着的、面容俊美的雄子看了半天,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对方和他所想象的一般毫无防备,眼底有淡淡的需要明显观察才能看见的乌青色。
对方和他见过的所有雄虫都很不同。
对方懵懵懂懂的,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幼崽,却也又过分体贴,准确地说对方除了身上的虫纹和雄虫丝毫没什么相同之处。
谢予白神色顿时有些复杂地盯着对方额头上隐隐若现的干净金色虫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对方难道不知道这只能给自己未来的雌虫看吗?
谢予白这么想着,又多看几眼,不怎么经意地移开目光,又落了回去。
对方的虫纹在额头处隐隐约约散发着光芒,看起来耀眼且精神力纯粹。
他刚刚准备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突然脊背后的骨头一疼,谢予白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虫翼居然不受控制地想要出现。
肩胛骨处的疼痛感告诉他虫翼是被动出现的,呼之欲出。
贺听枝本来还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什么不对劲,他就感觉自己额头处快要炸裂一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在拉扯着他的神经一般
硬是将他从睡梦之中扯了出来。
贺听枝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怀里的男主角蜷缩着身体,面上带着汗水。
他的头痛还没有消散,勉勉强强支楞起身体去问谢予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自然看不到自己额头的虫纹,开始形成复杂繁琐的图案,像是一道神秘的符咒。
贺听枝略微有些虚弱,他发现谢予白的背部有什么鼓起来,似乎呼之欲出。
这是什么?
贺听枝大脑一片茫然,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他看见谢予白面上因为疼痛而扭曲,俊秀的眉眼皱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不断地有汗珠滑落下来,来不及多想,低声唤道:“谢予白,你怎么了?”他把谢予白揽在怀中,抚摸着对方的脊背,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
【把对方衣服脱下来,对方的虫翼要长出来了。】系统指挥道。
虫族本质上和人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有许多类似虫纹、虫翼的设定。
贺听枝没办法,他忍着头颅内几欲炸裂的疼痛感觉,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着系统的指挥。
谢予白的衣服被他解开,对方察觉到贺听枝突然靠近对方衣领的时候突然颤抖了一下,挣扎着想要躲开,但是被贺听枝环抱住,轻声哄着怀内的幼崽男主角:“雌父,别害怕。”
或许就是因为贺听枝这一句,谢予白松了力气,却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贺听枝头痛欲裂,他胡乱摸着对方的头发,试图使对方放松下来,他几乎是硬撑着解开对方的衣服,他感觉脑海中是一团乱麻,想要提起力气向系统求助却仍然不可以达到目的。
他在昏迷前还在牙齿咬着唇,想要保持一点清醒,却突然看见谢予白的后背上有着透明璀璨的翅膀,带着淡淡的光芒。
接着贺听枝晕过去,失去意识。
***
贺听枝面带着口罩背着个包,现在天气并不热,他浑身上下都裹得很严实,穿着一身风衣,他腿长,带着少年气,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是有种单薄感,气质上也惹的周围的路人频频围观。
但是仔细一看,他手上还牵着个看起来更小的幼崽。
刚刚要去搭讪的年轻雌虫看看贺听枝又看看他手上牵着的幼崽,不至于吧。
但是看对方这种情况应该是有雌君或者是雌侍了?
对方若隐若现的虫纹呼之欲出,看起来纯粹极了,但是这么明显就敢在大众面前显现出来,也太过于嚣张了吧。
看对方的虫纹应该是幼崽?
年轻雌虫心里微微一动。
贺听枝身上穿来的风衣是谢予白派下属给他送过来的,他就记得自己昏迷前就看见一双漂亮至极、虫翼周围华美泛着流光,看起来非常的脆弱也又唯美的一双翅膀。
接着还是被谢予白拍醒的,贺听枝昏昏沉沉中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当场捏了一把男主角触感极好的脸颊。
然后被谢予白似笑非笑盯了半天。
谢予白也有些差异,他刚刚逆生长长出虫翼,正常来说只会在向往成年的途中分化加强出虫翼来,却没有再次长出来的虫翼。
而他刚刚虫翼就像是再生一般,抽骨剥筋的疼痛感。
通常来说,虫族的分化会有家人或医生陪伴而完成,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是致命性的错误。
他的分化只有痛苦,但是第一次有虫告诉他:“别害怕。”
谢予白都有些诧异起来,他几乎以为已经即将迈入死亡了,但是对方突然爆发的精神力突然包裹住他,像是一泉温暖的水包裹着他,引导着他这场逆分化。
谢予白这么想着,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贺听枝,戳了戳对方的腰眼,贺听枝“嘶”了一声,听见男主角声音腔调强硬却也又糯糯说道:“贺听枝,把你的虫纹收回去。”
“我收不回去啊。”贺听枝也很委屈。
谢予白心想,你这种情况再暴露点精神力,足够造成性-骚扰了。
贺听枝本人不以为意,他手上牵着男主角,男主角还跟他带着同一款口罩,不过是儿童款的,他们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只虫,气质都有些与众不同。
他站在便利店钱拿着光脑支付买了点必需品,想了下又买了点糖揣在口袋中——主要是谢予白疑似是有低血糖。
他手上拿着两只棒球帽,一只大号……一只小号,贺听枝遮住自己的栗色头发,他这一路上因为无法掩盖住的虫纹,总是引的路人频频围观。
小号的被他反手扣在谢予白头上,怕对方因为外人的打量不舒服。
书中说的是谢予白从小就因为长大偏向于雄虫从而遭到歧视,因而格外地讨厌别人打量他的容貌。
结果,光脑刚刚要显示出来付款码的时候,一只手截住了他,年轻的雌虫冲他微笑,“我来给你付钱。”
啊这。
贺听枝沉默了会,看着系统给的提示词【亚雌】没有说话,唇动了动刚刚想要拒绝,结果对方已经率先付款了。
年轻雌虫冲着贺听枝露出微笑,他的目光几乎是有些贪婪的,面前的雄虫穿着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风衣,哪怕是被口罩遮掩都能看出他若隐若现的俊俏,看起来是一位家世很好的雄虫。
贺听枝没什么感觉,他淡淡道:“您可以出示一下您的收款码吗?我把钱转给你。”
年轻雌性正有此意,正好名正言顺地索要对方联系方式,“我们一起添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我汇款给你。”
他这幅模样,让一旁的收营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要不要脸,连未成年雄虫都勾搭。
贺听枝再次沉默了一下:他恐同,特别是现在,有点。
好吧。贺听枝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谢予白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没想到贺听枝没有拒绝。
对方长的也不怎么样吗?谢予白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年轻雌虫的脸,随后却有一个念头缓缓产生:亚雌长的还不及贺听枝一半漂亮。
贺听枝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不声不响地转账过去。
年轻雌虫刚一高兴,结果刚刚一收到钱之后,光脑屏幕上就显示出几个冷漠无情的印刷体:您已经被对方移除好友。
年轻雌虫不可置信地看看贺听枝,贺听枝挺无所谓的,他的唇部被遮住,眼部的线条就显现出冷硬来,看起来极其生人勿近。
贺听枝解释道:“我都有孩子了。”
年轻雌虫刚刚松了的一口气顿时又被吊了起来,如果单纯被拒绝没有关系,家世傲人、长相俊美的雄虫在无数的关爱中长大,他们永远不会缺乏爱慕者,但是对方有孩子了,这倒是让他意外。
怎么看怎么都还是未成年啊。
“你不是还未成年吗?”年轻雌虫眼中的意外不比谢予白眼中少多少,他看着一尘不染的雄虫,实属是有些意外。
“英年早婚啊。”贺听枝信口捏来。
年轻雌虫:“……”
收营员也有些大跌眼眶,他抿唇看看被裹得严实的贺听枝,的确看上去也不乏追求者,但是强迫未成年雄虫,那可是重罪。
年轻雌虫看出贺听枝明显的拒绝欲,颇有些生气,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默默离开了。
贺听枝有些无聊,他把东西全部装进背包内,整理好。
谢予白看见对方这副应答方式,实属是有些意外,他看着自己被贺听枝紧紧牵住的手,眸光微微地暗了暗。
随后他又看了眼贺听枝,对方被遮挡的很严实,金色的虫纹隐没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
纯粹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染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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