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本人却是没有这种自觉性的,他现在正在和游戏好友在聊天,对方无意之中和他提及你听没听说过谢予白这个人?
贺听枝原本握着手机正在敲字的手指倏地一顿,他有些难以理解,但是他很认真地回复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贺听枝原本就感觉对方像是自己的一个同学,准确地来说是朋友。
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原本这么想,结果手上握着的瓶子突然被抽走,幼态男主望向他,云淡风轻地在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贺听枝摇了摇头,他看向谢予白手里抱着的,喝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营养药剂,询问道:“吃饱了吗?”
谢予白诡异地顿了一顿,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幼崽照顾的如此妥帖。
他的目光略过贺听枝,对方深蓝色的眼眸璀璨的像是宝石一样耀眼,引人注目却也热恋,俊秀的眉眼哪怕放在整个帝国都是佼佼者,无人出其右。
贺听枝看见对方有些迟疑的目光,又看看自己手中喝剩下的营养药剂,想了一下又把这些营养药剂放到床头放箱子中,那是一只保温柜。
他光脑上的页面还亮着,谢予白隐隐约约看见对方收到什么消息,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
“我要洗澡了。”谢予白这么说道。
贺听枝原本握着光脑的手顿了顿,想到男主洁癖的属性,本来也不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对方的身躯还是顿了一下,缓声道:“需要我帮您吗?”
他用的是敬称,因为对方哪怕变小也是男主角,身躯掩盖不了对方的气场,对方还是那位杀伐果断只不过是局限于身躯的原因,让对方身上不确定的危险性黯淡下来。
谢予白听到对方这声需要帮忙的问候,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贺听枝,幼年状态的谢予白心情十分糟糕,因为这些时刻地提醒着他遭到了暗算。
在政治对峙中落于下风。
贺听枝看对方这副神情,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准备拒绝自己的帮助,但是自己又不能就这么结束,否则会显现的非常不情愿。
他再次询问了他年轻的雌父——需要帮忙吗?
其实贺听枝也不知道谢予白究竟到底多少岁,但是在他看来对方或许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如果放到学校里或许就是大三或者大四,即将面对社会的年轻学长模样。
对方或许这个年龄就不应该有孩子,总归是太年轻了。
谢予白摇了摇头,面对他收养的小雄子,他总是持有一种兴致盎然的态度,因为他总是感觉对方很好玩,隐藏着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但是却也又无伤大雅的秘密。
他不关心贺听枝怎么想,但是对方乖巧下隐藏的一分不耐烦让他一度非常感兴趣。
他等待着对方暴露出来。
贺听枝看见对方拒绝,但是看见对方这身小号病号服,估计对方是不可能穿第二遍了。
但是他能上哪里再去找一套病号服呢。
贺听枝不确定起来。
事实上,谢予白的确没有把衣服穿第二遍的习惯,他也没有这个打算。
身份和地位都让他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而现在他忠诚而又可靠的下属不能出现在这里。
贺听枝有些迟疑,他说道:“浴室不大,要不然你先脱完衣服再进去。”
谢予白顿了顿,他目光隐晦不明地看了眼贺听枝,心情并不是很好。
贺听枝察觉到对方这丝非常明显的抗拒,一时之间不太明白,后来缓慢地察觉到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性别分化。
或许在男主角心中,对方是雌虫或许还是和雄虫有一些隔阂的。
他咳了一声,栗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趴在头顶,看起来格外乖巧,他唇部抿成一条直线,软化语气,“那个没关系的,我没成年的,没什么多余想法。”
他是直男尚且不论。
再说,对方现在只是小孩模样,他现在心底涌动出来一阵怜惜,因为换位思考思考一下,他不知道自己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是否能够从容淡定地接受着这一切。
贺听枝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诚恳,他只要想要做出这副模样,就很难不令人动容,当然面对虫族亦是如此。
纵使是谢予白太过于多疑,他看着面前小雄子的模样,强压下自己心底的不适应……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贺听枝自觉地转过头去,听见背后稀稀落落的脱衣服声,然后打开光脑查看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他的游戏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来消息:你感觉谢予白这个人怎么样?
贺听枝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谢予白特别感兴趣,不得不说,对方的游戏操作意识十分配合他,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过一般。
对方话语并不多,也会和他聊天,但是只有几句,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贺听枝想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索性退出游戏。
谢予白已经走进浴室了,贺听枝不知道接下来应当做什么,就决定去卫生间打水把谢予白的衣服洗了。
贺听枝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他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手上的绷带早已去除,流露出淡粉色的疤痕出来。
他走到病房外,耐心地把门关上,医院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有穿护士服的。
贺听枝顿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走到护士站,结果发现居然是熟人。
西西亚看到贺听枝,先是眼眸一亮,然后很快黯淡下去。
贺听枝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面上依旧是挂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矜持又高贵,不说的话没人能知道他是从荒野郊星被捡回来的。
“请问有洗衣服所用的物品吗?”贺听枝犹豫一下开口道。
护士长是一位看起来年至中年的男性,应该是雌虫吧,因为系统科普雄虫是不会在这种工作力度大的地方上班,又或是需要从事太大量的脑力工作。
护士长有点疑惑,“您的衣物可以放置在旧衣篓里等待着机器人收洗。”结果面前的小雄子明显不是这么想的,看起来被教养的很好,用词都是彬彬有礼的:“我想要自己手洗衣物。”
护士台的护士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惊讶,对方明显是一只雄子,这种生物都是被娇养、呵护着长大,没有想到能与这些事情普及。
再说,他们医院里也一般会让机器人处理大批的衣物,很有效果。
贺听枝嘴角露出微笑,牙齿却有些不耐烦开始作祟起来,咬着内侧的肉,望向护士长,刻意忽略一旁西西亚的目光。
当然,若是可以他会向护士长要一份超小号儿童病号服,但是现在并没有这种条件,至少他一个这么高的人要小号衣物,不是有特别的癖好要么就容易怀疑谢予白的存在。
贺听枝仔细地观察过,能够进入这个病房的只有西西亚一个人,所以说西西亚的家族或许会和谢予白家族有什么牵扯。
他的病房虽然过于朴素,但是明显没有任何电子产品,估计是对方蓄意为之。
西西亚看向贺听枝,目光里带着些被拒绝的恼怒,没有主动搭理贺听枝。
贺听枝不以为意,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
护士长很快让人送上一小包液体包装的洗衣液,他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雄虫这种生物居然要手洗衣物,可真是太稀罕了些。
贺听枝夺目的面孔和这些不太一样的行为,确实很引人注目,让在一旁生气的西西亚都开始惊讶。
怎么会有这么呃——贤惠的雄虫?
贺听枝拎着洗衣液回到病房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声响,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他来不及多想,就打开浴室门,发现谢予白不知什么时候掉进浴缸里。
贺听枝蓦地睁大眼睛,赶紧上前捞起谢予白。他现在也有些心情复杂,早知道就帮对方洗澡了。
对方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打出来的泡泡,贺听枝看着对方缓缓睁开的双眼,突然想起原书之中一个细节描写,对方会在洗澡时候睡觉。
贺听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男主光环也实在是太过严重了吧。
他一边放开淋浴,感受着水流在他手低变得湿热,然后浇到谢予白头顶,冲洗掉他身上的泡沫。
谢予白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变小之后身体状态似乎也在变差,刚刚不小心就睡过去了,结果差点被淹死。
一时之间,梦魇之中的窒息感再次卷土重来,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然后一只手把他给拎了起来,谢予白恍恍惚惚睁眼就看见他家的小雄子蹙着眉头望向他,一时之间都有些失语。
放了平常谢予白绝对不允许别人近身,他现在只能沉默地任由着贺听枝给他洗头发,他没想到这只捡来的雄子会这么有耐心且温柔地做着服侍人的事情。
贺听枝在走神,他感觉给幼崽洗澡还挺有意思的,对方迷迷糊糊地任由着他摆布,倒是和他之前初见的那个冷漠的掌权者不太一样。
少了些距离感。
热水再一次洗去泡沫,贺听枝用热水将对方洗干净,然后用毯子裹住对方。
贺听枝至少现在没胆子再去要一件小号睡衣,因为他不确定有没有什么危险因素存在。
贺听枝感觉到怀里的小人挣扎之意,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对方的头,感受着对方一时之间没有动静之后,解释道:“我待会洗完衣服给你。”
稍后,谢予白面色复杂地看着幼崽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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