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见季梁安的时候，季梁安在回复谁的消息。
柏宁郁站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季梁安抬眼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柏宁郁带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看着不像是给他送礼。季梁安也想不出柏宁郁能送什么礼。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虽然能猜到，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柏宁郁说：“交公。”
他站在季梁安身前和他说话的态度跟和那个韩复向派来的alpha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对那个alpha大概是三句里不搭理两句，他对季梁安大概是季梁安三句里不搭理他两句，他也能挺高兴。
虽然没上绳，但确实像只驯服的家犬。
就算不属狗的，估计也是犬科。
其实alpha还真有犬齿，锋利的，可以咬穿omega后颈腺体的。标记omega也有一个俗称，叫“叼回窝”。
这个时期的alpha也会出现一定的筑巢行为，具体表现为对标记的omega超乎寻常的占有欲，和极其排外的攻击性。
柏宁郁交给季梁安的是他这些天收到的东西里面不方便拒绝的一部分。
季梁安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居然还用物证袋给封上了，封得严严实实和接受调查似的，觉得好笑。
他拿起来目光粗略扫过的时候，柏宁郁简单和他解释了几句这些东西的来处。
季梁安大致知道有这么回事。但他的心情还是颇为不错。
柏宁郁站在他办公桌前，身姿挺拔，带了一点被收敛住的成年alpha的攻击性。季梁安坐在办公椅上，和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柏宁郁朝他走了过来。
柏宁郁走过来的时候，季梁安感觉到了alpha的信息素。因为是正常时间，也没有躁动的场合，alpha的信息素浓度很淡，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柏宁郁绕过桌子走了过来，然后站在季梁安的身前。
韩复向大概不知道，他头晕脑胀想招揽的人，是这副招招手就过去了的德行。
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更头晕脑胀一点。
季梁安说：“不知道把头低下来吗？”
柏宁郁把头低下来。
季梁安扯住了他脖子上的领带。
柏宁郁因为在委培，所以穿的不是军部的制服，而是委培的学院发给他的衣服。这玩意和礼服比较像，比军部的制服精致很多，还打了领带。
柏宁郁被他拽住领带，没有挣扎，任他拽着，低下身来。
低身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季梁安让他想起雪地里松柏的信息素的气息。
信息素是很奇怪的东西，不来自嗅觉，但确确实实又是一种感官上的感受。
季梁安刚才那一拽把领带扯松了，现在他那条领带搭在他的脖子上。
季梁安的手指白皙冰凉，握住了领带，让柏宁郁把头再低下来一点，然后帮他打好了领带。
打好领带以后，季梁安揉了揉柏宁郁的脑袋。他揉着柏宁郁的发丝，柏宁郁的手撑着椅子的扶手，脑袋几乎靠在季梁安的胸口上，给他抚摸。
他两只手都撑在扶手上，紧紧握住了扶手，仿佛是在克制着什么，看季梁安的眼神里带着某种近乎狂热的迷恋，还有极力隐忍的克制。
等到季梁安把手松开，指尖不再在他发间摩挲时，他才起身。
*
柏宁郁在委培的学院委培的内容主要是文化。
他们这一批是军部派来定向委培的，和其他正常录取的学生并不同班。和他同班上课的里面有些是他的部下，有些只是单纯和他交好。
一个和他认识的alpha在洗手池边，忽然挤眉弄眼地和他说：“你知不知道，有人已经不止一回打听你的消息了。”
柏宁郁没什么反应。
同伴alpha对于他的反应很不满：“你一点也不关心这些吗？他可不只是那一位的表弟，别说攀上了能少走多少弯路，就说他一个o身上那个样，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看了都——”
同伴alpha咂了两下嘴，说：“把握机会。”
柏宁郁对这些并不是太感兴趣，看见同伴alpha还有再说下去的架势，出声打断了他。
同伴alpha神情有些遗憾。
同伴alpha是个喜欢狂蜂浪蝶的主，对柏宁郁老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喜欢的感到羡慕，同时又觉得他那副谁也不想看一眼的架势太招人恨了，只可惜他那张脸不能长到自己脸上。
虽然话题从那个不知道叫谁的omega身上不无遗憾地结束了，但同伴alpha还是忍不住碎碎念：“这样的你都不感兴趣，那得什么样的你才感兴趣啊？”
“你背后是不是有人啊？所以才这么不感冒？你知道他表哥是谁吗？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这你都不感兴趣，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同伴alpha把和权贵沾亲带故还好看的omega都说了一圈，见柏宁郁不感兴趣的样子，不满地说：“再往上就得是太子殿下了？不过这种是泡不到的……”
“不过听说太子殿下特别好看?官网上报道少，我还没看过他照片呢。也不知道泡到这种级别的omega是什么感觉，肯定很带劲……”
他话音未落，柏宁郁就擦完了脸，转过头来看向他。
柏宁郁神情里有些冷意。
在同伴alpha的印象里，他凶狠得不要命地打死了虫母，从机甲舱里走下来的时候，也是这种神情。
同伴alpha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话头止住了。
柏宁郁没什么表情，声音不高地说：“说话放尊重一点。”
他补充了一句：“说他的时候。”
同伴alpha话语一滞。
过了一会，他说：“至于吗……我不就说一句……”
柏宁郁说：“别这么议论他。”
同伴alpha止住了话头，识趣地没有再提。
柏宁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水龙头下冲洗自己的手。
等到手被冲洗得有些发白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的嘴唇有些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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