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哥。”温以辰隔着一段距离,将手里的膏药贴递了过去。
祁司看他这幅避瘟神似的模样就来气,没好气地将手一伸,抬了抬下巴,指使的意味显而易见:“你帮我贴。”
温以辰动作一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不愿意?”祁司只当他是不情愿,撩起眼皮“啧”了一声,“那算了……”
他正准备收回手,就被人轻轻抓住了手腕。
“没有不愿意……”温以辰垂着眸,声音很轻。
祁司先前说他有当□□的潜质并非空穴来风。
温以辰就是那种典型的生活居家型伴侣,做事耐心且细致,除了那张格外出众的脸以外,他整个人都是温润而平和的,像是没有一丁点脾气。
就像这会儿,他并没有为祁司的强势而产生应激,只是一丝不苟地将药贴撕开,随即蹲下身,神色专注地托起祁司的手腕。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受温柔攻势?
祁司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那好像的确很难有人招架得住。
“疼吗?”
走神间,手腕上拂过一股暖气。
祁司闻声抬眼,就这样撞进温以辰浅色的、琉璃似的眸。
那带着征询的目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动人。
见祁司没说话,温以辰在他手腕上摩挲的力道加重了些,又重复了一遍:“疼吗,祁司哥?”
“咳咳……”祁司回过神,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嘴硬道,“不疼,你能不能快点贴,别老这么婆婆妈妈的行吗?”
温以辰小扇子似的睫毛颤了两下,有些委屈:“我怕你疼。”
带着药香的清凉药贴覆上来的一瞬间,祁司浑身都舒爽了,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喃。
只是这声音在旁人听来却莫名烧耳朵,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有某种魔力。直往人心底的痒处钻。
温以辰呼吸一窒,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退后两步,恢复了最初的距离感:“祁司哥,贴好了。”
祁司:“……”
敢情这人和他多待一秒都觉得是浪费空气是吧?!
祁司郁闷得不行,没好气地挥挥手:“滚吧。”
温以辰默默地往外走,心情一时间郁闷又懊恼。
明明都坚持了那么多天了,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对祁司产生免疫力了。
可没想到如今那人一叫唤,他就又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只知道满心欢喜地等着主人下达命令。
走到门口,温以辰打开手机备忘录,有些沮丧地敲下一排字:
“远离祁司”计划执行第四天——失败。
-
这天收工后,剧组里来了位“贵人”。
王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就差没把对方当祖宗一样供着。
“哎呦,宫二少,您怎么来了。”他圆脸上堆着笑,将逢迎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宫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面前浮着淡绿色茶叶的纸杯,看上去并没有准备喝的打算。
“我来等人。”
“等人?”王驹有些摸不着头脑,“等谁啊?”
宫策没做声,只是望着不远处的片场,目光沉沉。
最先出来的是温以辰,他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一向带着笑的脸这会儿微微垮着,不难看出情绪不高。
又过了几分钟,宫策才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那个人。
略大号的校服衬得祁司更单薄了,松松垮垮地罩在他的身上,有种闲适的懒散。
风吹过的时候,衬衫下摆被吹起一个角,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腰身,像是枝头上摇摇欲坠的新雪,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心里的破坏欲。
只是宫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几秒就被打破。
他看清了祁司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季佑廷。
两人一前一后从教室后门走出来,祁司微微仰着头,正和身侧的季佑廷说着什么,季佑廷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停下脚步,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祁司的手腕,姿态亲密而熟稔,和前几天热搜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并没有什么差别。
真真是状若情侣。
宫策看得眼睛发疼,心头的火气四处乱窜。
眼看着手背上的青筋已经盘根突起,偏偏他一时间无处宣泄,只得死死忍耐。
王驹正绞尽脑汁想着要和这位爷另起个什么话题,就听得身侧的椅子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响。
宫策始料未及地起了身,抬脚往片场中走去。
王驹:?
这位爷一副捉奸的表情是想干嘛?
祁司这会儿正一脸幽怨地忙着向季佑廷抱怨他的手劲儿,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另一危险源头。
直到肩膀被人死死扣住,耳边猝然响起宫策冷得能掉冰渣子的声音:“祁司,跟我过来一下。”
祁司:?!
宫策这个魔鬼怎么来了?
季佑廷还握着祁司的手腕,视线停留在白皙皮肤上那一块格外显眼的深棕色药膏上。
听见宫策的声音,他也跟着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眼眯了眯,视线中有被打断的不悦。
“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
宫策将祁司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嗓音冷淡:“当然是和季先生无关的事情。”
眼看着两人莫名其妙就要杠上,祁司赶紧站出来调解。
他从季佑廷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转身对宫策客气颔首道:“既然宫总觉得这里不方便,那我们就去那边说好了。”
他指了个方向,率先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宫策的视线带着些微的讥诮,从季佑廷脸上轻描淡写地扫过:“那季先生……回见。”
随即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跟上祁司的脚步,只剩季佑廷脸色发沉地留在原地。
-
“宫总找我什么事?”祁司将校服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更衣室的沙发上。
化妆台上搁着一瓶水,他径直走过去,拧开瓶盖来灌了一口。
像是真的渴极了,祁司一口气直接喝掉了小半瓶。
因为动作太急,溢出来的水从唇角一直往下流,淌过下巴,滚过脖颈,最终隐没在锁骨下方。
宫策的眸色暗了些。
要不是早知道祁司大大咧咧的性格,他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这人在故意勾引他。
要换别人用这些招数他只觉得庸俗,但放在祁司身上就有种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来的性感撩人劲儿。
宫策本是个禁欲主义者。
这么多年来,唯一的闸口也就一个祁司而已。
祁司老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回过头又问了一次,语气里多了丝不耐:“宫总,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宫策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问他:“你和季佑廷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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