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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星期天, 早上九点。


    祁凛一开门,友枝站在门口。


    他一挑眉,旁边忽然闪现出几个人影, “生日快乐,今天一起出去玩吧!”友枝说。


    几个少年少女走过来,挤挤眼睛,冲他笑得坏坏的。


    祁凛一愣,随后瞳孔掠过一些细碎的光芒,“……谢谢。”


    男生们勾肩搭背,高秋佳过来和友枝站在一起。


    “今天去游戏厅吧,我想玩太鼓达人。”


    “毕竟好久没出去了,今天必须玩个痛快。”


    “凛哥失望了?不是友枝一个人过来。”高非这么开玩笑地说。


    少年身形一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是,才没有。”


    沈归京:“哦豁,真的吗。”我不信。


    祁凛:“……赶紧走吧。”


    几个人去了一个商业广场里的大型游乐蹦床公园。


    旁边就是游戏厅,里面的设施蛮多的,各种各样, 友枝和高秋佳一进来就兴冲冲地奔着娃娃机去。


    玩到一半,五十块钱只剩不到二十块, 啥也没夹到。


    友枝:……


    她看着夹娃娃机里面那个漂亮的粉色小羊玩偶, 望眼欲穿,可怜兮兮地咬着小手帕。


    祁凛路过, 正好看到这幕。


    “夹不到?”


    友枝沉痛点头,“好心疼我的币啊qwq。”


    祁凛一挑眉,走过来握住摇杆, “我试试。”


    “想要哪一只?”他问, 语气轻松。


    友枝狐疑地看他, 然后指了指里面的玩偶,“就那个粉色的。”


    祁凛往夹娃娃机里看了看,挑眉,声音不乏调侃:“这玩偶怎么长得像个粉色花椰菜。”


    “什么花椰菜……人家叫比爱诺,一只可可爱爱的粉白小羊。”友枝说。


    少年勾唇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行啊,等着吧。”


    夹娃娃机的爪子看着挺紧,夹起来玩偶,每到出口之前就会直接松掉。


    经过两次,祁凛掌握了规律,再一次投币之后,他干脆晃着操作杆,让里面的金属夹杆摇晃起来,不紧不慢地看着抓钩。


    友枝看着他的操作,心里有点小小的着急:“啊,时间要到了诶……”


    最后的两秒,少年找准时机按下红色按钮,那只金属爪臂就跟喝了酒似的摇晃着不断下坠,然后夹住了玩偶,并且把它夹了起来。


    因为不断摇晃的缘故,爪臂在移动的过程里不断乱晃,在爪子松掉的时候,夹起来的玩偶直接被甩出了出货口,发出“咚”的一声响。


    Over。


    少年勾唇。


    友枝直接呆滞。


    这就……夹上来了?


    就三次,一击必中。


    ……该说不愧是天赋吗。


    祁凛把玩偶拿出来递给她,友枝摸着比爱诺,忍不住说:“……你好厉害。”


    “还有想要的玩偶吗?”少年问。


    友枝点头,眼睛开始放光:“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顶着夹娃娃机老板幽怨的目光,友枝想了想,最后拿着两只玩偶走了出来,心满意足。


    抓到的另一只玩偶是个小黑猫猫,盘靓条顺,是舔着小爪子的模样,白肉垫,有一双很有风情的猫眼,小舌头粉粉的,随意趴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友枝抱在怀里,轻轻rua它,手感还不错。


    “怎么夹了这只。”祁凛不无好奇地问。


    “很可爱啊。”她摆弄着手里的猫猫玩偶,漫不经心抛出一个直球,“——而且这只像你。”


    听了这话,祁凛别过头轻咳一声,心里却忍不住高兴起来。


    “吃冰淇淋吗?”


    “想,但等会再吃。”


    之后两人换了鞋子,跑去玩蹦床。


    几个高中生像小学生一样玩的不亦乐乎,蹦来蹦去,不知疲倦。


    几个男生坏心眼地跳过去,把上面的女生弹起来,惹得友枝站起来,追着祁凛和沈归京满场馆的跑。


    没一会追累了,呲水枪大战开始,几个人的衣服变得湿淋淋的,再一起去烘干室“蒸桑拿”。


    从高处的滑梯滑下来,呼啸着往上爬,坐跷跷板,碰撞气冲翻滚球,还有沙子堆,吸吸墙,每一个都玩了一遍。


    最后累的满头大汗,玩的不亦乐乎。


    休息的时候,沈归京吸溜着可乐吐槽:“咱这样好像小学生在春游。”


    祁凛在旁边玩投篮球的游戏机,轻轻勾唇,旁边的友枝冲他这边吹了一个大大的彩虹泡泡,看着它慢悠悠飘到祁凛的肩膀旁,然后轻轻碎裂。


    少年回头。


    其他的彩虹泡泡此时此时忽然落了下来,亲了一下他的唇。


    祁凛愣了。“……”


    友枝坏笑。


    疯玩了大半天,沈归京和高非他们去那一边玩太鼓达人,友枝从碰碰车那里走出来,一抬头,发现祁凛站在一片蓝粉白色的海洋球场地的旁边,玩着手机。


    友枝见状,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准备把祁凛推到眼前的海洋球里去。


    谁知她伸手刚要触及眼前少年脊背,碰上那一刻祁凛忽然转过身,唇角似乎上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她的手腕,抱着她一起往后跌落下去。


    友枝来不及惊讶,下一秒无数的粉白色海洋球映入视野,天旋地转。


    她扑在少年身上,脑袋挨着他的胸膛,长发扑在祁凛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逐渐袭来。


    身体陷在海洋球里,女孩移动了两下,结果两人越贴越近,她艰难地直起身子,瘪嘴,来了个恶人先告状:“靠,祁凛,你不讲武德……”


    祁凛指尖拈着女孩乌鸦鸦的一缕长发,一手揽着她的腰,听了这话,顿时无奈又好笑:“小麻烦精,不是你把我推下来的吗?”


    “那你拉我下来干嘛。”


    海洋球没重量,只是压一下就往旁边跑,腿往下陷,友枝放弃,抬手捋了捋鬓角散掉的长发,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漂亮的眸子。


    少年一眨也不眨地静静看着她,在近距离的时候,友枝能看清楚他每一根乌黑漂亮的睫毛,那么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像是幽黑透亮的潭水,几乎让人深陷。


    他皮肤细腻,绯唇,秀丽漆黑的眉,少年俊厉精致的五官像是被造物主所琢刻过,彼此感受到呼吸,是温热的,贴近,被这样看着,友枝的心跳顿时变得不受摆控了。


    啊啊啊不行……


    美色当前,她好像理智全无。


    想亲亲……不行!忍住。


    友枝抿唇。


    祁凛穿了件薄黑色卫衣,温热的感觉透过肌理和衣物汹涌袭来,他脖颈的纤细银色装饰链轻轻贴着她的耳朵,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动来动去,不知碰到了哪里,少年闷哼一声,按住友枝的脑袋抵在自己胸膛上,“别动了。”


    煽风点火不负责的小麻烦精。


    他轻轻咬牙,耳根开始发热。


    少年的声音在头上方炸开,有点哑,有点低喘不稳,致命好听,“小麻烦精,松手,你抓疼我了。”环在女孩腰间的手也随着紧了紧。


    因为她碰到了他腰腹的位置,少女的指甲尖尖的,一时没了轻重,刮到他腰腹的皮肤,那感觉真是又痛苦又……颤栗。


    祁凛的脊背顿时泛上一股如同烟花炸开的酥麻,低头看着友枝,轻轻动了动唇,白皙的脸庞染上一点淡淡的绯色。


    ……要命了。


    被轻易就……撩到。


    友枝听得心中一乱,感觉自己手里好像抓了像是皮带一样的东西。


    她脸颊顿时一红,呼吸放轻,把侧脸贴在祁凛胸膛上,一时没有动作。


    过了几秒,她身子往左边倾斜,然后跌在一大堆海洋球里。


    感觉好难为情……


    而且……她忽然不敢招惹他。


    友枝攥着一颗粉球,然后把它推到另一边。


    谁都没出来,祁凛大刺刺地躺在一堆海洋球里,看着天花板。


    他忽然开口:“……过了今天我就成年了。 ”


    “……起码身份证上是。”其实因为一些原因,他晚上了半年学。


    友枝眨眼,轻轻“唔”了一声。


    他忽然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她,“你呢。”


    “还有几个月。”她算了一下,这么说。


    “……真慢。”祁凛真情实感地说。


    “……”确实。


    忽然一声轻佻的口哨从不远处传来,两人一抬头,发现沈归京高非他们正站在栏杆那边,悠哉地看着他们,挂着一脸暧昧的笑。


    “你们感情真好~”


    “嫉妒了~”


    高秋佳则是一副“天啦噜,我磕的cp居然成真了”的梦幻表情。


    这是看了多久……


    啧,还真不好说。


    两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虽然没有什么用,咳。


    友枝轻咳一声,理了理头发,然后抬头对少年说:“走吧,现在去吃饭!”


    ————


    点了之前最喜欢的餐厅的外卖,几个人直接去KTV。


    好吃的东西摆了一桌,还有一个精致的阿华田熔岩草莓蛋糕,是当季新款。


    友枝打开包装纸,一股浓郁好闻的可可香气就萦绕着四周。


    “看着就好吃诶。”高秋佳说。


    “那是。”她勾唇,插上几个蜡烛,然后沈归京说:“来来来,唱生日歌!友枝你起个头!”


    被点了名,少女也不推辞,直视着祁凛,边拍掌伴奏,“Happy birthday to you……”她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点轻微的羞涩,这么轻轻地唱着。


    祁凛心跳忽然快了。


    其他人也跟着唱。


    然后是送礼物环节。


    “是赛车模型!话说这个是限量款欸——”


    “最新版switch,啊啊啊你怎么抢到的,牛逼。”


    “啊果然是耳机——就说京哥会送耳机,这个牌子很不错。”


    还有自己店里做的最昂贵的糖果,非常好吃。


    祁凛真诚地对他们说:“谢谢。”


    “害,客气什么——”所有人笑了,“凛哥,生日快乐!


    几个朋友分食着蛋糕,偶尔搞怪抹奶油到脸上,嘻嘻哈哈。


    祁凛看着眼前热闹的情景,忽然觉得很心安。


    ——果然有她在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很,开心。


    从未有过的开心。


    第112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来, 唱歌唱歌!你们两个就当是元旦表演预热了!”高非给友枝和祁凛递来了话筒。


    友枝想了想,摊手:“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唱什么呀。”


    想了想, “这样吧,咱玩个大的。”她说着,露出一个“想要搞事情”的笑容,选50首流行歌,随机匹配,谁抽到哪首就唱哪首,觉得怎么样?“


    “成啊。” “可以。”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那就开始啦~”


    友枝作为提出的人,选择第一个吃螃蟹,在点曲台上随机一抽,结果抽到了一首《不谈恋爱》。


    祁凛:“……”


    她:“……”


    喵的。


    几个人一看歌名,顿时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唱吧,反正也和现实不符。”


    “就是就是。”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随后硬着头皮开始唱。


    这个歌曲的语调很诙谐, 懒懒散散的,歌词俏皮又现实, 她唱的时候感觉还挺有趣的。


    之前看过这首歌的一个网易云热评:“水泥封心死了, 但还没完全封,纯情男高中生可以敲门。”


    纯情男高中生可以敲门……


    嗯!!!


    等她唱到“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偶尔牵个小手,千万不要上头,不然我立马开溜”, 友枝唱上头了, 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渣女笑容, 一回头,发现那个少年正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她。


    祁凛的指节搭着沙发背,眼神懒散又随意,看着她,那双眸子里面几乎明晃晃地写着“老子看你瞎扯”。


    周围的高非朱列他们也很都给面子地开始起哄。


    气氛烘托之下,友枝忍不住笑,故意对着祁凛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型,并开玩笑地这么跟着音乐唱到:“我的时间有很多,用来恋爱就不行”


    见她揶揄调笑地朝自己看过来,祁凛正叉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


    见状,少年用指腹抚了抚下唇,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角,随后好整以暇地冲她挑了挑眉,歪头,那意味简直不言而喻。


    ——你之前拽着我衣领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忽然明白过来,友枝顿时一阵耳热,匆匆忙忙转过视线,把剩下的歌词唱完。


    唱完半首,她把麦克风丢给沈归京,“我完事了,你们来。”


    “成。”


    下一次抽到的是改编版的《沉沦与幻想》,加了rap的慢调说唱。


    “不如一起唱?”沈归京跟对方提议。


    祁凛颔首,随后懒散直起身子,接过另一支麦克风。


    清清嗓子,随着前奏响起,少年将麦克贴近了唇瓣,轻声唱着前奏的几串英文。


    唱的时候,将声音悄然压低,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If we never wake up


    我想牵你的手


    If we never wake up


    缠绵彼此占有


    If we never wake up


    亲吻你的额头/沉沦浩瀚宇宙……


    他指尖捏着麦克,随意打拍子,接着沈归京唱段的末尾,开始游刃有余地唱起来,声音好听又懒散。


    “从日出天晴到乌云或是电闪雷鸣


    在我的身旁总是有你


    拉上窗帘  近距离听你的呼吸声


    在我的耳畔响起


    散出了暧昧气息


    加速呼吸心跳频率  只为你


    you know  I want you,baby


    Lips angle


    Up down move baby  up down move……


    唱到这段,少年的嗓音忽而下沉,轻吟着重复的慢调英文歌词,像是鲜妍的深红色花朵在深夜里缓慢滑落晶莹剔透的露珠,醉人而轻盈。


    他昳丽精致的眉眼此时稍垂,在眼前稍暗的包厢环境里有种奇异的美感,让人产生一点几近沉沦的华美幻想。


    “总是喜欢  乐此不疲


    翻云覆雨  心旷神怡……


    妈妈说带刺的玫瑰很危险  我已经沉沦在地狱的边缘……


    无所畏惧  沉沦下去  关上房门……


    他眉眼微敛,勾着唇,靠着沙发将长腿随意交叠,带点痞坏地这么哼唱着,一双丹凤眼略微眯起来,长睫微翘,目光散漫不羁。


    友枝看着他。


    少年似乎在似有若无地瞅着她。


    ……虎狼之词。


    明明是普通的歌词,但她心中却有一种奇怪又隐秘的感觉。


    总感觉,有点微妙的暗示性,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些绯色的片段,譬如客厅一起打游戏时的吻,还有那天教室门外,撑在墙裙的手。


    ……


    友枝忽然觉得有点淡淡的羞涩,轻咳一声,低头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而祁凛却不避不躲,就大大方方地这么看她,目光清澈而毫不掩饰,等唱到那句歌词“我是属于你的”时,似乎还加重了一点音节。


    被这样清澈炽烈的目光直白地看着,友枝下意识低头,耳朵开始悄悄发热。


    ……连唱个歌都能这么撩人……


    该说不愧是天赋吗。她默默想着。


    感觉已经完全移不开视线了……


    祁凛他们唱完之后,高非他们立刻鼓掌起哄。


    “来来来,继续吃。”


    之后大家边唱歌边玩边吃零食。


    在乱哄哄热闹的音乐声里,祁凛托着下巴,抬眸看到沈归京坐在少女之前的位置,友枝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摆弄着桌上的折纸。


    女孩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种火焰蜡烛,点燃之后有五种不同的颜色,散发着幽幽的光,漂漂亮亮的,映照着每个人笑着的脸孔。


    祁凛略微低头,唇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还不错。


    可能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过的最热闹的一次生日了。


    他剥了一块柠檬糖放进嘴里,轻轻在舌尖含着。


    祁凛往后仰躺,随后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意把玩着。


    友枝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巧的亮银色打火机在少年修长的指尖上灵活翻转,看着很酷。


    她伸手想拿,祁凛停止了打火机的翻转,少女的手也正好碰到他的指尖。


    “给我看看。”她这么说。


    她拿过来,尝试了一下他刚才的动作,结果发现玩不转,打火机没拿稳,一下子掉在自己腿上。


    “怎么玩啊这个,就刚刚你弄的那种。”友枝问。


    祁凛略一挑唇,拿过打火机随意摆弄了两下,把玩,灵活按动开关,里头小小的火舌轻微冒出,他淡淡地说:“太危险,别试。”


    “……喔。”


    友枝忽然凑过来,用手指弄了点奶油抹在他脸庞上。


    对方后知后觉地朝她看过来,她收回做坏事的那只手,眨眼无辜地看他。


    祁凛安静了两秒,随后也拈了一点奶油要抹她的脸上,友枝见状,立刻伸手挠他腰,把人按在沙发上玩闹,抬头得意洋洋:“嘿嘿嘿摸不到!”


    之前试过,好像摸腰腹就可以制住他诶……她忽然抬手戳了一下少年的腰,对方的动作果然一滞,眸子垂下,手劲也略微松了,几乎可以任她摆弄。


    哦莫哦莫。


    发现新大陆。


    友枝立刻坏心大起,甚至胆大包天地抬手挑了一下祁凛下巴,色兮兮地唤他:“嘿嘿,大美人~”


    听到这称谓,少年的眉头狠狠一跳。


    什么鬼。


    “快来让爷香一口~“友枝开始口嗨地耍起流氓来。


    ……真是色胆包天。


    祁凛眼底一扬,一只手攥着少女的腕子,作势要挠她痒,友枝偏头灵敏地躲过,少年指尖上的奶油于是擦过她的唇边。她心生一计,手按着祁凛肩膀压在身后软椅卡座上,随后垂下眼,柔软漆黑的发丝垂落在少年的肩颈,她的唇角也沾染了一点淡淡的奶油。


    她抓准时机,又轻轻戳了祁凛的腰间一下。


    少年的呼吸明显乱了几分,眸子似乎划过几丝微末的恼意和羞赧。


    拿捏。


    友枝挑唇,得意洋洋地对他说:“别挣扎了,束手就擒吧,祁大美人。”


    祁凛脸上出现了一点很少见的茫然,被女孩按在沙发上,黑色碎发略遮住精致的眉眼,绯色的唇瓣微张,看着分外红润。


    顿了顿,随后少年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四周。


    他们目前在KTV包厢角落的沙发卡座上,其他人在大屏幕那边正群魔乱舞地疯玩,嚎着歌,玩的正high,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少年轻微勾唇,随后抬头看她,懒洋洋地说:“嗯,束手就擒。”


    “被你抓住了。”他的语气懒散又轻松。


    他不再挣扎,少女见状,得意挑眉,梏着他的手腕稍微松了一点力气。“话说,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好少见——”


    话音未落,祁凛忽然反客为主,挣开手一把按下眼前女孩的后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友枝一愣,祁凛在她后脑勺施加力气让她俯身,靠近他的脸庞。


    她惊呼:“你……”


    少年放在她腰间的指尖温热滚烫。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两人的唇几乎要碰上,停在一个很近的距离。


    唔……


    少年温热的呼吸声洒落脸庞,友枝一惊,心脏加快跳动,一双眼睛紧张到变成蚊香。


    要做什么……


    不会是……


    下一秒,祁凛勾唇,低头,猩红的舌尖舔去她嘴边沾染的那点白色奶油。


    他咂摸咂摸味道,舔唇,涩气地动了动喉咙。


    抬眸看着已经傻掉的女孩,随后别有深意地在她耳边轻语了句:“好甜。”


    友枝的大脑当场当机。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站起身,脸色爆红,手指着祁凛,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简直不讲武德!


    这家伙好坏……


    少年随意倚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看她羞红的耳朵,恶劣地吐了下舌头,眼底满是狡黠而得逞的笑意。


    “嗯,草莓味的……很好吃。”祁凛勾唇,她今天涂了草莓唇釉。


    友枝:“!”


    ……老色批这下彻底没脸待了。


    祁凛看着她挑了挑眉,语气兴味:“害羞了?”


    “……”


    “以后还会很多,你最好提起适应一下。”他交叠双腿,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摆出一副酷酷的冷淡表情。


    “我还会回来的!”友枝捂着通红的脸,夺门而出。


    可恶,不行,她早晚讨回来属于老色批的尊严……


    身后,祁凛靠在沙发上,指尖还残存少女身上的温度,他垂着眼安静了几秒,忽然非常愉悦地大笑起来。


    ——果然,他真的陷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女鹅,你支棱起来!让崽子脸红心跳!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


    出现歌曲取自《沉沦与遐想》


    热评改编自网易云音乐《不谈恋爱》评论区


    第113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打打闹闹的, 等到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


    街边的路灯开了, 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微暗,空气里传来似有若无的清冷馨香。


    唔,玩的很尽兴。


    友枝抬手拢了拢衣衫,随后和高秋佳朱列他们说再见。


    三个人走着走着,沈归京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我还想去逛逛超市,你们俩要不先回吧。”


    友枝:“好。”


    “祁凛,走了。”她一转头,就见那个少年正插兜站在一盏路灯下,略微垂眸安静地看着她。


    眉眼精致安静。


    友枝和他对视上,想到刚才KTV里发生的事,还有点不好意思,装模作样轻咳一声,然后走过去。


    街上飘着一股很浓郁的烤红薯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 在路过一个老婆婆的红薯摊子时,看着那个暗红色罐状的大烤炉, 最后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祁凛立刻看穿了她的意图, 开口问:“想吃?”


    友枝不好意思地点头,“嗯。”


    ……她又饿了。


    小馋猫。


    祁凛好笑地走过去, 随后掏出零钱:“婆婆,要一个大块的烤红薯。”


    女孩捏着盒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满口生津, 红薯块糯糯的, 又甜又香。


    她拿出袋子里的另一个塑料小勺子, 递给眼前的少年,“诺,你也吃。”


    祁凛见状,眼神轻微闪烁两下,在接的时候,他的手忽然一滑,塑料勺子就掉在地上。


    “脏了。”他看着女孩,无比自然地说,目光有点惋惜,“不能用了。”


    友枝不疑有他,刚要转身回去:“我去找婆婆再要一个小勺子。”


    祁凛立刻说:“不用,太麻烦,我这样直接吃就行。”说完,他拿起友枝用过的那只勺子,舀了一口红薯肉。


    绯色的唇瓣轻动,她看着少年把东西咽下去,然后轻轻舔了一下唇。


    友枝一时微怔。“……”


    ……她发现这家伙,真是变得越来越心机boy了。


    “咳咳,回家啦回家啦。”


    刚迈出一步,寒风缓缓袭来,友枝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两人去街角的奶茶店,买了滚热的阿华田奶。


    一只黄毛小狗路过,似乎闻到香味,停下来看了看他们,友枝给它扔了只小火腿肠。


    “小土狗?”


    “明明是中华田园犬。”友枝拍拍手说。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撞友枝的怀里,抹着眼泪呜呜噫噫:“姐、姐姐,我、我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她呜呜呜呜呜……”


    她一愣,和祁凛对视一眼。


    两人低下身子,友枝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一边柔声安抚她。


    “不哭不哭,哥哥姐姐在这,哥哥姐姐帮你。”


    等小女孩终于止住了哭声,友枝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卢、卢嘉欣。”小女孩说。


    “那欣欣记得你妈妈或者爸爸的电话号码吗?”


    “记得的。”


    小女孩说了几个数字,大概是记错了,友枝打过去好几次,发现是空号。


    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会,也没有发现任何大人走过来。


    祁凛想了想:“要不先把她送到警察局,就在这附近不远。”


    小女孩似乎有些怕生,攥着友枝的衣角不肯撒手,眼圈红红的,她听到这话,吓得紧紧抱住友枝的腿,哭得惨兮兮的:“姐姐我害怕……呜呜,你不要丢下我。”


    祁凛蹲下来,对正怯生生地躲在友枝身后的小女孩伸出一只手,慢慢放轻了声音:“来,哥哥带你去警察局,我们去找警察叔叔,有他们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小女孩看着他:“……真的吗?带我去找警察叔叔,他们好像……很厉害。”


    祁凛笑了:“对,他们很厉害哦,有他们在,你就不会被坏人抓走了,他们会联系你的妈妈,带你回家的。” 他冲她再次伸出手,“来,哥哥带你去,你看,警察叔叔他们就在那栋建筑里,不远的,你跟着哥哥走几步就到了。”他说着,指了指坐落在百米以外的那个警局。


    友枝也说:“欣欣,听哥哥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哦。”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从友枝身后探出头,随后走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你在这等我就好。”祁凛抬头对友枝说。


    友枝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才站起身,“好,快去快回。”


    目送少年带着小姑娘远去,友枝靠在身后栏杆上,吸溜着手里的奶茶,一点凉意忽然落在了她的鼻尖。


    友枝抬手摸了摸,一点微末的湿意化开在指腹。


    她一抬头,就见眼前天空飘起淡淡的细小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似乎沾染了细微的风霜。


    ……下雪了?


    还恰好是在祁凛生日的这一天。


    好像,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么想着,她走到路的中心,伸手接着面前缓缓飘落的雪花。


    慢慢的,雪逐渐变大了。


    随后染上头发,落在她的肩膀处。


    少女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白白的,满腔清冷味道。


    她新奇地看着被白色笼罩的四周,然后露出笑容。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毛呢连衣裙,领口上面有白色的珍珠边,裙摆昳丽,拢出优美典雅的幅波。


    祁凛走出警局,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眼前的雪屑纷扬,落在他眼睫上,迷蒙清冷,空气里隐约传来淡淡的梅花香,他侧过眼,枝头的梅花绽放,而那个女孩正握着梅枝,站在雪中。


    听到声音,她回头。


    看着他,那少女忽然启唇,粲然一笑:


    “祁凛!下雪啦。”


    指尖抓住雪花,拈在指腹,雪花飘洒,她忽然向他这边跑来。


    祁凛看着。


    不远处车子的探照灯徐徐朝这边打来,月色与雪色映照之下,她身形纤细,美丽,眸子里碎光翕动,鲜活而勃勃生机。


    ……好美。


    祁凛一下子愣住了。


    少女嗓音脆生生的,像是浸润花香的清潭,她肤色洁白,一双桃花眼盛满旖旎的碎光,一身鲜艳的红裙,勾唇弯着眼睛看他,耀眼明艳逼人,映着满地月色下的皑皑雪光,像是下凡而来的绝色神女。


    她歪头,眼底明亮生辉,看着眼前少年的双眼,随后一字一句地祝福:


    “——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祁凛,认识你,是我来到赤锋镇最高兴的事情。”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希望,你能一直像今天一样快乐!”


    少女的一字一句,直直烙在他的心尖,掀起烫热和心动。


    祁凛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在雪中冲他露出艳烈笑靥的明艳少女,唇瓣微动。


    他看到眼前莽莽漫长的冬夜,大雪覆盖了黑压压的天空,而车灯的光芒明烈刺眼,照亮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那个少女站在无边无际的漫天冬雪里,红色裙摆被疏冷的北风吹起,而她站在那里,不躲不走,静静而温柔地望着他,勾着唇角,笑意热烈绽放,像是一朵烈烈盛放的火红玫瑰。


    那一刻他的呼吸骤然变轻了。


    祁凛忽然就想起来,在很早之前,杂货店的阿婆经常重复放《甄嬛传》,他在里面听到的最平常不过的一句台词,此时却一字一句,萦绕于他的耳畔之中。


    她说。


    “往事暗沉不可追。”


    “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雪花坠落在他的脖颈,眼睫,肩膀,风连同雪屑不断狂热飞舞着,祁凛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轻如羽毛,仿佛万籁俱寂,独留眼前一抹艳丽的色彩。


    红衣少女蹁跹而来,俯身凑近,微凉的指腹轻轻滑过他的颈子,随后一串月光石项链被戴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生日礼物。”她这么说。


    祁凛垂眸,轻轻摸到脖颈上的银色项链,温凉的触感,带着少女指腹余温,却仿佛落在心尖。他长长的睫毛微动,轻轻扫过女孩的脸庞。


    随后她握住了他微凉的指腹,一点点攥紧,温热的感觉传来。


    少女身上的雪香梅香瞬间牵住他的心旌。


    友枝看着面前的少年,随后缓缓而坚定地开口说:


    “……所以,祁凛,我想和你有一个——前程似锦的来日。”


    听到这,祁凛的心蓦然颤抖了一下,“你……”


    他狭长眼尾已经被淡淡的绯色晕染,唇瓣微动,正想说什么,下一秒却被友枝伸手一把抱住。


    “祁凛,我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她说。


    祁凛微愣。


    半晌,他缓缓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脊背。


    然后一点点收紧。


    是满怀的拥抱。


    她的爱似乎带着毫无保留的救赎。


    于是。


    泥潭深渊里,他好像窥见了他的白昼。


    在友枝没有出现的之前,他想自己一直身在黑暗里,看不到前路,也没有希望。


    直到剥开云雾,看到属于自己的太阳。


    所以……更想让人紧紧抓住。


    祁凛睫羽轻微颤抖,最后他轻轻地说:“……好。”


    “——不要放弃。”少女说。


    “好。”


    “——不要悲伤。”


    “好。”


    “——少打架,多念书,然后和我一起。”


    “好。”


    读书,做人,考大学。


    不会放纵。


    不会堕落。


    不会放弃。


    努力和你在一起。


    随后祁凛捧起少女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脸上泛起淡淡的绯色。


    她有些难为情地轻轻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漆黑柔软的发丝,“乖乖崽,去我家吃饭吧,今天有红烧肉和烤牡蛎~”


    “还吃这么好?”祁凛问。


    “那当然。”少女在前面走。


    “万一喂胖了怎么办。”他有些好笑地说。


    “胖了不行?”少女扭头瞪他一眼,“反正也肯定你先胖,略略略。”


    不是。


    祁凛低头,看着在他前面的少女背影,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他轻声说:


    “……胖了也喜欢。”


    她很瘦,要多吃点肉。


    眼底氤氲淡淡的碎光。


    ————


    当天的时候,友枝打开朋友圈,看到对方发了一条动态,一张雪地里的照片。


    画面里,雪中的她手里正挽着一折梅枝,风吹起裙摆,雪花沾染了她的眼睫和头发,正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配文:


    “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


    作者有话说:


    “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出自北岛的《青灯》


    “往事暗沉……光明灿烂”出自电视剧台词。


    评论好少qwq


    第114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之后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


    一般是学校, 家里两点一线,周六日偶尔一起出去学习,或者进行排练。


    日子一天天过, 偶尔老师留的作业很多,记笔记写的手都发痛,周边街区的外卖点了几遍,为了躲避张梅对他们的围追堵截,有时候画室直接成了他们的干饭地点。


    同时镇上的冬日祭舞也要排练,友枝撒娇说去学校音乐室排练太折腾,宋为娇专门给他们腾了一间音乐室用来练习,“好好干,元旦那天我也去看你们的表演。”


    期末考试在元旦联欢会之前,考完最后一科,友枝一出来,周围全是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兴奋声音,她提着书包,站在走廊外, 看着窗外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后祁凛从她身后的教室里走了出来, 伸了个懒腰。


    “感觉考的怎么样?”她问。


    “还不错。”少年说着, 眉眼愉悦而轻松。


    “回家吧。” 他说。


    这样很快就到了元旦。


    这天几个人起的很早,因为他们有节目, 所以不用提前去教室布置场地,最后一天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排练一遍, 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忘了说, 陆疾那个逼, 最后不知为什么搬到她隔壁的那栋房子里。


    这家伙好像变得一天比一天垂头丧气,元旦当天,她收拾妥当,拿了乐器准备去学校,从便利店买了吃的走出来,一抬头发现陆疾正好站在门口,手里捏着电话,那头的人把他喷了个狗血淋头。


    从电话渗出的声音里,友枝听出对方好像是他的老师。


    以严苟古怪出名的龙卧院导师Naski,友枝觉得和她理念不和,就没有选择投其门下,而是选择跟随江sir。


    陆疾低头站在那,脸色委屈又难看。


    ……哦豁,看小吉娃娃的这样子,他被骂的挺惨的啊。


    友枝吸溜了一口酸奶,然后开口:“喂,麻烦让一让,你挡路了。”


    陆疾转头一看到友枝,立马摆出之前那副熟悉的讨厌表情,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他装模作样地抚了抚头发,高高在上地说:“哼,怎么又是你……”


    啧,这讨人厌的死小孩。


    友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然后陆疾一看见后面走出来的祁凛,吓得立马歇菜了。


    祁凛背着一把吉他,颈间坠着一尾金属月亮的项链,手搭在门框上,冲陆疾好整以暇地扬了扬下巴,说:“是我们,你有什么见解?”


    他不紧不慢地这么问。


    “……”陆疾丝毫不敢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祁凛这人不大好惹,心中莫名有一种如果惹了友枝会被他揍的很惨的敏感直觉……


    “你猜的没错。”祁凛淡淡地说。


    陆疾:“……”草,这男人会读心吧!


    “你们要去哪里。”他注意到友枝今天穿的很漂亮,而且还化了妆,还挺……漂亮的。


    虽然很不想,但陆疾不得不承认。


    友枝她确实很漂亮……


    “关你什么事。”友枝把之前的话尽数还给他,随后就和祁凛走了。


    陆疾看着她的背影,有气不敢撒。


    果然是个讨厌的女人qwq……


    上午是各班自己进行小型元旦联欢,下午是学校的校园音乐节联欢。


    几个人一进教室,发现里头已经换了一番天地,各种彩带彩球还有亮闪闪的装饰物,拉上三条窗帘,灯管被糊上迷离梦幻上颜色,墙壁上密密匝匝的小彩灯发出温暖明亮的光。


    不一会班主任进来了,提了两大袋子好吃的,放下又走了。


    “老师别走啊——”学生们见状纷纷出声留她。


    “老师一会过来,大家先尽情玩。”江露温柔地笑了笑,转身走掉了。


    有同学开始在多媒体显示屏上放音乐。


    先是打碟蹦迪,一阵群魔乱舞,热热场子。


    “欸,那咱今天元旦联欢——正、式、开、始!”高非充当了元旦气氛组,和班长一起调动气氛,第一个固定节目就是击鼓传花,音乐不固定停住,拿到东西的人要选择表演节目或者生吃一片鲜柠檬。


    因为早有准备,友枝丝毫不紧张,乐呵呵地吃着薯片看节目,有的同学被柠檬酸的呲牙咧嘴,也有勇士一连吃了三片仍然面不改色的,接受着人们敬畏的掌声。


    有两个女生上去跳了一段热舞,引得同学吹口哨热烈鼓掌,“姐姐好辣!”


    随后有人上台表演相声,捧哏和逗哏甚至穿上了蓝色大褂,口吐莲花字字珠玑,包袱一个比一个绝,逗得在场的同学哈哈大笑,自己还一本正经,简直是德云社的在逃人员。


    友枝被逗得咯咯笑,拿纸巾擦擦眼角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旁边是高秋佳,右边是沈归京和祁凛。


    抽到山茶花的同学们一个个上台表演或是吃柠檬。


    之后又一波音乐下来,是最后一次,祁凛握着那朵红艳艳的花,没有传给下一个人,只是轻轻扬了扬眉。


    “哦豁,凛哥你要表演节目吗?”有人问。


    他颔首,随后把放在座位底下的那面音乐鼓拿出来。


    友枝见状,放下吃了一半的薯片,理理鬓边的头发站起来,沈归京从琴包里拿出吉他。


    其他人一见,立刻开始起哄:“买一送三吗?好!”


    朱列和高秋佳帮忙搬来了三把椅子,她坐在中间,两个少年在旁边。


    调整好麦克风,祁凛打鼓,沈归京弹吉他,友枝调整支架,单手捏着眼前的话筒,用指尖轻轻打拍子,清清嗓子,随着悠扬悦耳的吉他弹拨声,启唇,缓缓唱起了那首Jay的《爱在西元前》。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


    汉谟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


    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


    你在橱窗前


    凝视碑文的字眼


    我却在旁静静欣赏


    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一小节刚唱完,四周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少女的嗓音甜而清越,像是寒潭里飘落的绯色桃花瓣,清清泠泠,空冷悠扬,一头长长的披肩发,黑漆漆的发丝垂落,古典白色开衫衬衣,黑色缎带长蝴蝶结,复古短裙,一双纤细的长腿交叠。


    她捏着麦克风,这么徐徐唱着,面如桃花,眸子略微闪动,漂亮而清冷。


    真是个漂亮鬼。


    沈归京和祁凛隔空对视一眼,忍不住轻轻勾唇。


    祁凛其实吉他和架子鼓都会,这次却选择用很简单的方式伴奏,等女孩唱到第二段,少年的眼睫微动,随后在一个转音时,他捏着鼓棒敲打鼓面。


    于是低沉动听的鼓点声随之完美地融合了进来,随着节奏落下重音,恰到好处,画龙点睛。


    友枝调着麦克风,继续唱: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


    泥板上的字迹


    依然清晰可见……“


    转音漂亮,降调又衔接流畅,低沉的鼓音声自如地合着韵律走,和谐婉转,配合默契而统一。


    其他同学一边打拍子,一边低声跟着吟唱,还有人打开手机闪光灯当应援棒,随着音乐声音,轻轻地点着。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


    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


    友枝之前很喜欢听jay chou的歌,《爱在西元前》更是单曲循环,她被歌词和韵律吸引,跑了好几趟历史博物馆,产生了不少灵感,回去之后就画了一副文献中记载的美型人物美蒂丝,和为她造空中花园的威风凛凛的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的油画。


    “祭祀 神殿征战


    弓箭是谁的从前


    喜欢在人潮中你


    只属于我的那画面……“


    她很喜欢这个词。


    唱到这的时候,她忍不住转头轻轻看去,结果发现祁凛此时居然也在看她,那双漆黑丹凤眼里似乎萦绕淡淡的碎光,静静地注视着她,模样看着很漂亮。


    她的心神蓦然一颤,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视线,继续唱了下去。


    一曲终了,和弦声慢慢止息,鼓点也敲下最后一个音,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少女的嗓音落下,四周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厉害厉害,超级好听!”


    高秋佳眼里都是小星星,和高非一起给他们疯狂打call。


    友枝抬手理了理头发,露出一个浮浅的笑容。


    随后是游戏环节。


    你划我猜。


    还有戴上耳机放音乐,看口型复述对方讲的词语。


    在这期间沈归京彻底沦为游戏黑洞,别的组猜出十来个了他一个没猜出来,被友枝祁凛连续鄙视。


    还有咬百奇饼干的游戏,谁剩的饼干最短谁就获胜。


    出于一些避嫌,规定男生和男生玩,女生和女生玩。


    祁凛对此无比嫌弃:“……老子不玩。”


    沈归京摊手:“我也不想玩,得,看着吧。”


    结果下一秒,祁凛就看到不远处的友枝和高秋佳正咬着草莓百奇饼干的两头,吃着。


    两人玩的正上头,咬饼干到了一半,高秋佳忽然感觉有一道火热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


    一抬眼,就发现在人群里的丹凤眼少年单手托着下巴,正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身边的友枝,随后再将眼神凉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高秋佳:……突然感到压力.jpg


    她迫于求生意识,匆匆咬断和友枝一起吃的饼干,对上少女疑惑的眼神,“咬肌酸了哈哈哈哈哈”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祁凛嘤嘤嘤……他眼神好凶。


    祁凛轻描淡写地点着指尖,沈归京表示无语:“连秋佳的醋你都吃,真是个占有欲强的小气鬼。”


    祁凛抿唇,轻轻吐了下舌头,痞坏地勾唇:“……你管不着。”


    除了这些游戏,以及丢手绢,纸片贴脸传递,不知谁带了一套古代的投壶设备,大家都玩的不亦乐乎。


    到最后大家都玩疯了,拿着塑料小水枪到处呲。


    旁边一大张塑胶软毯子上,友枝这边刚绑上蒙眼巾准备玩抓人游戏,几个女孩子散在附近,发出声音,来吸引她靠近。


    “枝枝快来抓我们呀。”几次被调笑着躲开,她没有抓到。


    结果这时候高秋佳追着高非呲水枪,玩嗨了,跑过时一个没注意,重重撞了一下原本只是路过在旁边抱臂看戏的祁凛。


    少年的身体往前一晃,一只手扶墙堪堪稳住身形。


    等站稳之后,他刚走出一步,友枝就敏感地听到了声音,立刻上去把他扑倒了。


    “抓到了!”按着身下的女生,友枝无比兴奋地掀开蒙眼巾,低头一看,结果傻眼了。


    少年被她压在下面,吃痛地微微皱眉头,一双狭长上丹凤眼氤氲着淡淡的光芒,微扬下巴,不无戏谑地对她说:“……力气真大。”


    友枝:“……”


    他的手轻轻扶在她腰上,似乎是护着不让她摔痛。


    少年口唇里呼出的热气散在女孩的脖颈,友枝摔蒙了,而全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时候教室的门忽然被从外打开,一个惊呼声立刻传来:“小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抬头,发现班主任江露和舅舅友力正站在那里,二脸懵逼震惊。


    友枝:“……”


    祁凛:“……”


    意识断线重连中。


    几秒之后,友枝果断捂脸:“……听、听我解释。”


    总感觉要解释不清了qwq


    第115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试问在元旦联欢这天被老师请到办公室里喝茶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友枝:……谢邀, 人在办公室,刚从教室出来,现在就是很麻, 非常麻。


    江露和友力坐在办公室的两张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抬头看着自家两个学生,面色凝重。


    两人的面前站着正捂脸装死的友枝,和眼神无比平静自然的祁凛。


    气氛诡异。


    “……所以你们两个怎么就扑到地上了呢?”友力揉了揉眉心,这么问。


    女孩说:“舅舅,那就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什么舅舅,在学校我就是你的老师,友枝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友力说着板起来脸,“再说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在公众场合,特别是在学校里, 直接扑在男生的身上,这成何体统!”


    语气严厉, 友枝忍不住鼓嘴。


    江露见状, 连忙出来打圆场:“友老师,你先听听孩子们怎么说, 别这么着急下定论。”


    “你快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她对女孩说。


    友枝无奈开始解释:


    “就是当时我们在玩抓人游戏,本来玩的人都是女孩子的, 然后, ”她说着指了指身侧的祁凛, “他被秋佳给撞了一下,不小心进我们做游戏的区域里了,然后我听到声音,就以为他是我要抓的那个女孩子,然后就扑过去了……事情就是这样。”


    就是说,谁知道会这么巧啊。


    友枝说完直接摆烂。


    友力狐疑的目光在她和少年身上来回了一圈,然后问祁凛:“她说的是真的?”


    祁凛轻轻颔首:“是真的。”


    “……你们真的没早恋?”


    友枝赶紧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以学习为重,真的没有,嗯。”


    “……”


    然后她就发现,友力和江露时不时看看他们两个,神色似乎变得都有些古怪。


    她察觉到不对,一扭头,发现身侧的祁凛面色此时微动。


    他略微垂下眼睑,只是默不作声。


    而白皙的脸庞还染上了一点不自然的绯色。


    什么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


    你他妈在这时候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承认吗?!


    友枝顿时无声咆哮。


    她忍不住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


    “不想被家长和老师唠叨死,就给我配合一点。”她压低声音,这么跟他说。


    祁凛看她一眼,轻咳一声。


    他面色淡淡别过头,抿了抿唇,耳朵有些发红。


    ……感觉得坏事。


    友枝再抬头时,果然就见友力的脸上已经换上一副“你们俩绝对有猫腻”的怀疑表情,甚至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友枝见状,不由得抬头无奈望天。


    得,这次貌似跑不过去了。


    江露收到友枝SOS的求救目光,连忙说:“可能两个孩子真的就是不小心才扑到一起的,既然孩子们都否认了,我看咱们做老师的,也不用太矫枉过正。”


    友力:“可是……”


    “而且他们两个最近的学习挺稳定的,状态也不错,期末考的分也挺高的,那个,咱数学组这回判卷子,出来的年级最高分不就是祁凛吗?”


    哦莫!牛逼。


    友枝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无比震惊地看向祁凛。


    后者勾唇耸肩,插着兜,一脸“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的酷酷表情。


    江露被他俩的反应给逗笑了:“不用羡慕,枝枝你的语文成绩也是我们班最高分、年级最高。”


    友枝心态瞬间平衡了:嘿嘿,嘿嘿嘿嘿,开心。


    底气瞬间足了。


    “两个孩子的进步很大,成绩也没有受这个影响,所以应该只是个巧合,你说对吧,友老师。”


    友力细细想了想,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这么说也是。”


    友枝一听这话,翘起小尾巴,说话的底气更足了:“舅舅,我们真的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而且我们知道高中阶段该做什么事情,什么最重要,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到这,少年的眼神略微闪烁,放在口袋里的指尖略微收紧。


    他动了动喉咙。


    “但你数学不还是得那点分。”友力说。


    “但好歹进步了一些啊,而且我会继续努力的嘛,舅舅你就别操心了……”女孩开始跟他撒娇。


    眼看友力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松动,友枝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


    “就算今天这事是个误会,但是也不确定你们心里是不是会有这个想法。”友力说。


    啊?


    友枝一时感到无语:“咱就是说,这个就没必要太较真了吧……”谁在上学阶段还不会喜欢个什么人呢,这也要管吗。


    没想到身侧的少年这时忽然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对两个老师说:“是我想,可她不让。”


    友力眉头顿时狠狠一跳:“嗯?!”


    友枝瞬间石化。


    ……祁凛你真是恋爱脑实锤。


    她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忍不住偷偷掐他胳膊一下。


    少年吃痛蹙眉,抬眸看着她,语气莫名有些委屈:“你弄疼我了。”


    江露:“……”


    友力:“……”


    友枝:“……”我求求你别说话了。


    她擦擦额头的冷汗,开始试图把话题圆回来:


    “他的意思是——心中有好好学习的想法,但是语文这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学,所以比较苦恼,我不让他有苦恼所以在教他学这科——”


    舅舅瞬间露出了“我还信你个鬼”的无语凝噎表情,旁边的江露似乎在憋笑。


    ……越描越黑。


    友枝有些欲哭无泪。


    #论都要安全抵达岸上了结果队友忽然回头往海里头扎该怎么办


    #带不动啊带不动


    “好了好了,今天元旦,先不说了,你们回教室吧,下午和同学们好好玩。”最后江露挥挥手,大发慈悲地把他俩放走了。


    关上门,麻木地走出一段距离。


    两人站在走廊里,彼此一阵尴尬的沉默。


    友枝抬手,忽然捏住祁凛的脸,狠狠往两边掐了掐。


    祁凛微蹙眉,下意识地轻轻躲开,攥住她的手腕,轻声说:“别闹,疼。”


    “哼,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是挺勇的嘛!”她气鼓鼓的看着他,一边低头泄气地碎碎念,“烦死了,我舅舅肯定会告诉我妈,我妈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我回去之后舅舅一定会唠叨死我,啊,想想就心累……”


    而且要是让张梅知道了也是灾难。


    “不能说吗?”少年开口问。


    友枝:“……你存心的是不是?我之前怎么说的,不要显露出来……所以你就是故意气我!”


    “可我喜欢你,没有办法抑制。”少年沉声说。


    他根本就不想否认,即使是为了应付老师。


    只是把喜欢的想法说出来就不行吗?明明已经在这么忍耐了。


    想靠近,想倾诉,想拥抱。


    这种心情在每一天都更浓烈。


    明明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


    “都说了刚才让你配合一下,你就是不听……”友枝开始气鼓鼓地对他指指点点。


    “我喜欢你。”少年说。


    “祁凛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啊?”被突然告白,她一愣。


    “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眼底酝酿着友枝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不、不能早恋。”看着对方那双深邃丹凤眼里透出的执拗和占有,她一下子结巴了。


    吓的情不禁地后退两步。


    “只有中国有早恋这个说法,别的地方没有。”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灼热的眼神真的很难抵挡。


    “友枝,我很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


    直球×3


    友枝的脸顿时一阵烧热,“我知道……你都说出来了,我能听不到吗!”


    “可你还没有对我说过。”少年上前一步,步步紧逼,眼神追寻着她,难缠而执拗。


    友枝掩饰慌张地侧过眼,抬手理了理鬓发,说:“我那天不是……”已经抱过你了吗。


    “我想听一遍。”少年的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微俯下身,这么对她说,“只一遍就可以,多小声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到一次。”只要说喜欢他就好了。


    “可以吗?”他声音轻轻的,里面却带了莫名的温度。


    “……”


    友枝脸颊发烫,被他缠的实在没有办法,索性闭上眼豁出去了,直接破罐子破摔:“行行行,我喜欢你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可以了吧!”


    几秒过去,旁边静寂无声。


    她疑惑地睁开眼,发现眼前少年的耳垂已经慢慢红成了和云霞一样的颜色。


    祁凛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纯粹动人的笑容,勾魂摄魄。


    原来真的有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能让人瞬间想到“郎艳独绝”这个词。


    友枝默默地想。


    他似乎是真的很高兴,一双黑漆漆的丹凤眼里晶晶亮亮的,像是天边最昳丽耀眼的星光。


    而且很……漂亮。


    友枝一时微怔。


    忽然一阵口哨声传来,两人同时扭过头,发现走廊那头的高非高秋佳朱列三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捧着西瓜啃,脸上写着“科科,我来的不巧了,又他妈虐狗啊这是”,旁边的沈归京则靠着墙抱臂,桃花眼瞅着他们,语气里不无一股诙谐的调侃:“哦呦,我们友枝妹妹这么生猛呢,稍微有点嫉妒了呢。”


    “……”友枝红着脸跑掉了。


    “记得去音乐室进行最后一次排练!” 身后传来沈归京有些无奈又好笑的声音。


    肉眼可见,眼前这个丹凤眼少年的心情变得非常好。


    如沐春风,眉眼舒展,像是吃足了猫条变得餮足又懒散的大黑猫猫。


    转着手中钥匙扣,唇角勾着不加掩饰的爽朗笑意。


    高非默默地开口:“……感觉凛哥要笑成一朵花了。”


    高秋佳点头:“……谁说不是呢。”捧脸。


    吃醋醋且占有欲强的的小狼狗×脸红不禁撩的乖张漂亮艺术生少女。


    斯哈斯哈,她直接磕拉了。


    沈归京则瞥了祁凛一眼:“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少年:“?”


    等到下午,校内音乐节正式开始。


    几个人换好衣服,带好乐器,来到体育馆。


    第116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校园音乐节上可谓是群魔乱舞。


    这一天的学生们彻底的放开了, 考完试暂时解除了压力,于是开始放飞自我,在校园音乐节上, 他们穿的千奇百怪争奇斗艳,有摇滚风重金属风的,穿洛丽塔裙的,穿怪兽玩偶服的,还有穿各种朝代的汉服的,手里拿着各种音乐设备,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友枝换上表演时的衣服,迎面一个黄色斑点恐龙怪兽窜到自己面前,吓了她一跳,那人把头套摘下来,发现是高非。


    “……”后退一步,差点吓厥过去。


    祁凛接住她,随后背着贝斯站在她旁边,神色懒散又淡漠, 把乐器卸下来,给朱列。


    过一会高非又跑去吓高秋佳了, 结果被对方追着打。


    友枝乐不可支地看着, 一个女孩子从后台里走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雅学姐。”友枝转身看到她, 立刻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


    这是赤锋中学的学生会长江雅,在学校的娱乐赛事上比较有话语权,之前他们报上去的歌曲差点惨遭毙掉, 正是因为得到了江雅的同意, 并多次劝说, 又得了个机会让他们表演一番,还帮他们细细说明了这首歌想要表达的主旨,这才没有被最终审核名单的老师为难。


    而且,她好像还是江梅的侄女。


    “谢谢学姐帮我们。”友枝对她的帮助真的很感激。


    “不用客气,”江雅说,“我也很欣赏你们表演歌曲的立意,这是学校里的学生所缺少的号召。”


    其实有的时候,大多数人只不过缺乏一种把不公正的事情讲出来的勇气,如果能让更多人知道正确的想法,并且带头呼吁她们,那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友枝点点头。


    “我们会做好的。”


    祁凛打量眼前的女生几眼,随后开口:“你和江主任的思维很不一样,你比她进步很多。”


    江雅听了,脸上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姑姑她就是比较古板了点,其实的出发点也是为我们好,希望你们今天的表演,可以让她改变原来陈旧的想法。”


    等到校领导们致辞之后,音乐节就正式开始了。


    参赛的组合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台进行表演,跳街舞的,唱歌的,有的激烈有的搞怪有的唯美,台下时不时响起一片热闹的笑声和掌声。


    友枝坐在后台的椅子上,手指摆弄着衣服上的流苏,旁边祁凛递过来一瓶小青柠汁,她扭开瓶子喝了一口,舔了舔唇。


    “紧张吗?”沈归京问她。


    “还好,有那么一点吧。”友枝在膝盖上用指尖打着拍子,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歌词。


    那边的进行到一半,等前一组表演完毕,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从来:“下面让我们请高二五班的“白昼”组合,为我们带来表演——“


    祁凛插兜起身,“到我们了。”


    友枝随口嗯了一声,理了理头发,身侧的沈归京也跟着起身。


    此时同班的同学已经在台上帮他们架好了表演要用到的音乐设备,几个人一步步上台的时候,友枝的步伐有些不稳,祁凛跟在少女后面,轻轻抬手接着她。


    调麦克风的音,整理耳麦,完事之后,少女清清嗓子,对着麦克风缓缓开口:“大家好,我们是高二五班的学生,我是友枝。”


    丹凤眼漂亮男生坐在银色架子鼓后,单手捏着耳麦酷酷地说:“祁凛。”


    “沈归京。“拿贝斯的桃花眼男孩眼里带笑。


    “朱列。“清秀的男生拿着吉他,对台下略微有些拘谨地笑着。


    友枝眉眼生动,微微勾唇,看着台下说:“相信大家都在这一天玩的非常开心,我们也一样,而今天,我们四个想为大家带来几首不同的歌曲,它们关于少女,梦想,还有未来。”


    “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的社会是如何进步到现在,或许,你曾做过一道历史选择题,说女性的裙子长短,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文明进步的程度。”


    “如果有一天,我们开始畏惧穿漂亮的裙子,开始被世俗的眼光所桎梏,那是不是,就代表了思想文化的倒退。”


    话音刚落,一个社会新闻截图随后出现在了舞台的大屏幕上。


    全场哗然。


    友枝接着说:


    “有人说她衣着虽然普通,但长得好看,勾人犯罪,这是她被欺负的原因。”


    “有人说,她三更半夜还在外面吃饭,那些混混不欺负她欺负谁。”


    “也有人说,她不应该那样出手激烈反抗,而是应该默默忍受,因为那样就不会落得那么悲惨的结局。”


    “有些人说,是他喝醉了,所以才会越界和出手,还认为那个女孩也有责任。”


    之后,她身后的电子大屏幕变成了无数条微博评论区的话语,黑色的字体,被放大,再放大,不断向下滚动,密密麻麻。


    与磁同时,嘈杂的背景音乐声也缓缓响起,细听之下,发现是无数的闲言碎语:“谁让她穿那么少,活该”  “这就接受不了,真脆弱”  “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女孩,不然为什么那么晚还出去” “不检点” “报应”  “丢人”  “以后别出来了”


    最后的刺耳音效落下之后,友枝的声音缓缓响起:


    “——或许你可能也会有这种想法,又或者你已经愤愤不平,却对现实感到无力,只能选择缄默。”


    “……对此。”她直视着台下,这么坚定,而缓缓地说。


    “——我们有不一样的看法。”


    话音落下,沉寂一秒,少年手中的白色鼓棒重重落下,清脆的吊镲声响起,伴随鼓点,吉他和弦声以及贝斯声接连加入,少女的声音透过眼前的麦克风响起,穿透眼前嘈杂的场馆,萦绕着。


    “未曾想过有一天人会变得懦弱


    那些话 在脑海总一遍遍闪过


    我曾相信的世界崩塌他们的眼神变化


    我竟不知有一天漂亮成为罪恶


    有人指责  说我坏竟有这么脆弱


    他剖开我伤害后却要我轻轻放下


    他们却说“这是你的错啊”


    义正言辞指责我


    无论真相是什么


    这就是我遭遇的全部生活”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在轻轻叙说的语气,随着轻盈的音乐节奏这样娓娓道来,在急促的吉他和弦里,有种无力又绝望的伤感。


    少年低垂眉眼,耳边的银色骨链轻动,轻轻为她伴奏。


    原本嘈杂的偌大室内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友枝握着麦克风,眼睫轻轻颤动,接着这么轻轻唱着:


    那些天所有人怜悯的眼神


    都把我一次次带入那次深渊


    我想不到的恶意张扬汹涌来袭


    一瞬间将我张口吞去


    我不看到那些光心里的大门合上


    躲在角落大声哭着喊着


    反复质问到底做错什么


    如果单纯地活着 也满是伤疤


    若是这样


    我又该如何“


    唱到这里,音乐节奏忽而变得高昂起来,架子鼓被重重敲下,变奏的贝斯声弹拨,女孩像是了冲破世俗的枷锁,声音变得有力,声音一字字往上升调。


    丹凤眼少年的嗓音也响起,在友枝落下每一句之后,压低鼓点,口中低吟着英文的说唱词。


    “深知那片糜烂沼泽(My girl. It‘s not your fault.)


    还愿向上破除枷锁(We can’t admit defeat)


    被随便定义的世界本就不算正确( A painful feeling)


    哪怕万人阻挡我绝不沉沦在侧(That’s right.)


    “如有一息尚存,愿对世界再次发声


    话音如刀落下吧,任他恶语偏见吧


    捂住耳朵往前走吧


    那些话都不必在意


    你要努力耀眼盛开


    像花朵”


    唱到这,她眼中似乎闪烁着细微的泪光,声音越来越往上,咬字随着激烈的音乐声攀升,一点点推向高潮,几乎带来震撼人心的力量。


    到最后,少年少女的声音合在了一起,字字句句,激越而动听:


    “你听过的那些怒骂  终究化作泥沙


    次次跨越高墙  用一生捍卫作画


    别放弃  不认输


    燃烧我心中妄想,虔诚为你摘花。“


    她握紧麦克风,唱出最后一句:


    “我们始终坚信  美丽无罪”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吉他弦音颤动,低沉的节奏也随之止息,友枝握着麦克风看向台下,全场此时寂静无声。


    她掀了掀眼帘,睫羽轻颤。


    ……他们这首歌的立意其实比较沉重。


    她发现台下有人在低低地耳语着,眼神似乎有些不友善。


    那几秒的时间里,友枝的脑子有些短暂的空白。


    手背忽然被人轻轻按了一下,友枝略一错眸,祁凛在她旁边,“放松,肯定没有问题。”


    “……”


    忽然,一阵细碎的掌声响起。


    紧接着,很多人也跟着鼓掌,边鼓掌边站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好棒!!”


    “说的没错,美丽无罪!”


    “女孩子有自由穿衣的权力,永远不能被任何人剥夺!”


    “没错!”


    还有人大声喊着几个人的名字,欢呼声和呐喊声在霎那间连成了一片,久久不息。


    友枝惊喜看着台下这些为他们应援的学生们,眼眶热热的。


    身侧的贝斯和吉他忽然再次响起。


    轻快的音乐伴奏,伴随着架子鼓的敲击声。


    她诧异地回头,就见祁凛朝她勾唇,捏着鼓棒,精准地落在面前的鼓面和镲片上,扬了扬下巴:“来吧,下一首。”


    “妹妹,继续吧。”沈归京这么说。


    友枝轻轻呼吸。


    下一首是《wake》,他们准备的第二首歌,本意是即使打落深渊,也要永远高高向上攀爬,绝不向俗世和丑恶低头。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友枝带着台下的同学们一起拍掌活络气氛,“大家,如果会的话,请和我们一起唱!”


    紧接着她开始起头唱:


    “At break of day, in hope we rise,


    黎明时分,我们在希望中醒来。


    We speak Your name, we lift our eyes


    我们呼唤你的名字,我们睁开眼睛


    Tune our hearts into Your beat……


    让我们的心跟随你的节拍……


    少女身后,祁凛和沈归京对视一眼,勾了勾唇,二人同时加快音乐伴奏声,上扬的鼓棒敲出一个个抑扬顿挫的重音,贝斯音效随之增色,应和着少女的嗓音。


    台上的少女越唱越high,清冷微甜的嗓音极其富有感染力,她的音调随着动感的节奏不断攀升,显得愉悦而朝气,直到后面所有人都跟着激动人心的轻快音乐声伴唱,到高潮处,她干脆把话筒拆下来: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Your love is here to stay,By my side, in my life, shining through me everyday!“


    到达最高音的时候,那一瞬间彩屑漫天,纷纷扬扬。


    无数欢呼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学生们呼喊女孩和少年们的名字,为他们应援打劲。


    全员蹦迪。


    祁凛记不清结束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在他们把《wake》唱完之后,少女转身走过来用力地抱住了他,她身上温度很热,脸上是兴奋的红霞,沈归京抬手揉了揉友枝的头发,同班的同学们则兴奋地冲上了台,和自己一起把她给抛起来,然后落在怀里。


    她发出一声惊呼,落下来后揽住他脖颈吓得不肯撒手,祁凛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两人的心跳声似乎在比谁更快。


    其他表演组的同学此时也上来,开了蹦迪的热音乐,“燥起来燥起来!新年新气象!”


    巨大的音乐声响彻整个场馆,热意和欢乐不断翻涌着,在场的高三生们纷纷喊出“高考必胜”的口号,用相机记录珍贵的时刻。


    全场都玩疯了,就连赤锋的老师们也被自家学生拉着,一起在台上和台下跳舞转圈圈,欢乐异常。


    而他们两个站在台上,四周全是热闹着嗨起来的同学,友枝看着四周的场景,一张脸庞红扑扑的,桃花眼里熠熠闪光。


    满室喧嚣里,身侧的祁凛忽然俯身,轻轻吻了面前少女的脸颊一下。


    她回眸,略微睁大眼睛。


    看着祁凛。


    对方懒懒勾唇,看着她,笑得开怀而爽朗。


    “一起度过每一个冬天和春天吧,小麻烦精。”他轻轻地说。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很静,音乐和人声被隔绝在外。


    仿佛只有少年人炽烈的心脏在不停剧烈地跳动。


    作者有话说:


    《wake》歌词来自网易云


    第11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场馆里正热热闹闹, 友枝环视一圈,神色愉悦轻松,却忽然被人抱住。


    祁凛神色一凛, 看到来的是女孩子,步子稍微迟疑了一下。


    友枝一转头,见一个女孩噙着眼泪,唇瓣张合轻轻,这么对她说着:“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唱那首歌。”


    她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试探地问:“你是……?”


    那女孩子却吸吸鼻子,转身下台匆匆跑走了。


    友枝正疑惑,张雅朝她走了过来,表情有些复杂,“那是我妹妹。”


    “什么?”


    张雅说那是张梅老师的女儿,叫曲青青,之前一直在外省上学,读高一。母亲对她的要求非常严格, 哪怕学习成绩下滑一点,都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后来她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无法面对从前的学校和同学, 很痛苦,目前休学在家, 她和张梅一起住在赤锋镇上,已经快一年了。


    “我之前很多次都鼓励她走出来,可是无济于事, 直到这学期你转学过来, 青青她是你的粉丝, 一直都在偷偷关注着你,之前你在网络上的正义发言,还有一些很勇敢的事情,都给她很大的安慰,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张雅说。


    “可能是因为今天你唱的这首歌,让她深有感触吧,所以才会这样。”


    友枝听了,不由得感到诧异,“原来是这样……”


    忽然想起来,原来那天在艺术馆故意撞到她的女孩子,就是她啊。


    难怪觉得眼熟。


    “你帮助我们通过学校的节目审核,也有这个原因吗?”祁凛这么问她。


    张雅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友枝身上。


    这个女孩子仿佛有一种天生的魔力,艳烈,耀眼,生机勃勃。


    有时候从她身上,无助的人能看到救赎的光。


    友枝想了想,说:“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想和她谈谈。”


    张雅很惊喜:“真的可以?”


    “嗯。”


    走出校门的时候,她忽然又听到一声呼唤:“——枝枝!看这边!”


    友枝一回头,下一秒一个模样熟悉的漂亮少女冲过来伸手抱住了她,“好久不见!”


    友枝一看,顿时惊喜不已:“桑桑!”


    不远处的祁凛见状,眉头狠狠一跳:怎么友枝这丫头这么受欢迎……


    这次的女孩身材纤细,长着一双杏眼,漂亮而富有风情,她和友枝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就像一对如胶似漆的好姐妹。


    祁凛抿了抿唇,刚想过去“不经意”地宣誓一下主权,结果被沈归京一个背后锁喉给遏制住:“哥们去哪啊,别走别走,让友枝妹妹和她朋友单独待会嘛~”


    祁凛:“……”


    少年被按在原地,塞了个手机,被迫开黑。


    心不在焉了好一会,抬头一看,发现人不见了。


    祁凛啧了一声。


    友枝和桑晚早就跑体育馆的楼上玩去了。


    桑晚是坐高铁来的,一个小时,还蛮快。


    “本来想和阿释一起来的,结果他临时有个音乐节要去,我就自己过来了。”


    “哟,真是一刻都不能分离啊~”友枝故意这么开玩笑地打趣她,对方一噎,随后眼睛一眯,揽着她胳膊来到栏杆那边,手轻轻指了指场馆的下面,好奇地说:“哪个是你说的给你灵感的少年呀,让我看看……是那个桃花眼的小哥哥,还是那个戴耳骨链的漂亮男生?你喜欢的是哪个?”


    友枝顿时一阵耳热,轻咳一声:“问这个做什么……”


    “哼哼,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出来。” 桑晚看到不远处那那男生的侧脸,银色耳骨链反射着窗外刺眼的阳光。


    嗯,目测颜很正。


    枝枝的眼光不错子。


    按照之前电话里的描述,那个桃花眼的看起来像大哥哥的样子,戴耳链的丹凤眼漂亮少年看着野性十足。


    “是那个吧。”所以她非常笃定地指了指祁凛。


    那少年刚好抬眸,看着友枝。


    友枝:“……猜的挺准。”


    “而且有一个办法,可以立刻就猜出来。”桑晚想到了什么,凑到她耳边耳语。


    友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办法?”


    桑晚笑而不语,眼底划过几分狡黠,等到那个丹凤眼少年再次装作不经意地朝这边望过来时,桑晚忽然勾住少女的脖颈,“啵唧”在友枝的脸颊上重重亲了那么一口。


    随后细看他的反应。


    果然看到那个少年眉头一跳,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僵硬。


    他身后的那个桃花眼的男生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还冲着桑晚遥遥比了一个大拇指。


    被好友偷亲,友枝对此见怪不怪,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奶茶色唇釉,特淡定地说:“回去我就告诉谢嘉释,他女朋友在外面又随便亲别人。”


    桑晚脚下顿时一滑:“姑奶奶,亲女孩子就别打小报告了把,你看看,那孩子都吃醋了。”她说着往下示意她。


    友枝一低头,视线触及那一瞬,祁凛把头别过去,不再看她们这边了。


    桑晚哈哈大笑,拍拍友枝肩膀: “不得了不得了。”


    “我刚刚看到他亲你了。”凑到她耳边说。


    友枝:“!”脸一下子变红。


    桑晚待了一会就走了,挥挥手跟她告别,友枝一转头,迎面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她揉揉鼻子,抬头,对上祁凛那张表情很臭的帅脸。


    他正捏着矿泉水瓶子,靠在走廊墙边,拧开盖子随意喝了一口。


    然后少年瞅着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还真多。”


    友枝:“……”


    元旦之后,虽然考完试了,他们还要继续上两个星期的课。


    好消息是曲青青在她的鼓励下鼓起了勇气,终于愿意回去上学了,她还和张梅缓和了关系,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张梅在学校里的各种做法也渐渐改变了很多,不再那么古板和严苟,甚至专门和友枝在课下细细地谈了谈,为之前自己对她太过苛刻的要求而感到歉意。


    他们那天表演的舞台视频,因为几个大v的转发,忽然在网上火了,几天内播放量和讨论量都在不断攀升,甚至上了津北当地的电视新闻,还有文娱热搜。


    一点开就是他们唱的那首《白昼,少女,和短裙》


    “我靠我靠,这歌绝了啊!立意真的很棒!”


    “主唱小姐姐yyds!好看而且唱的超级好听,那几个男孩子也好帅啊,呜呜呜这就是高中生的青春吗(咬手绢)”


    “打架子鼓的那个丹凤眼男孩子!简直是敲在我心脏上,她真的好帅啊!!”


    “卧槽,家人们,那个少女主唱居然是友枝啊!!多才多艺啊我靠,好羡慕。”


    “呜呜呜呜我果然没粉错人,她一直都是勇敢地在为女孩子发声的。”


    网上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


    yu美如画: “这姐天天蹭热度没完没了啊,难不成经历过,那可就解释通了。”


    天崽少女:“就知道出风头,还没被骂够,啊(呕吐)。”


    小乔威亚:“点赞我,明天yz就被车撞死。”


    ……


    友枝面无表情地把这些尖酸恶毒的评论们一一划过,因为见过太多,心里早已麻木不怎么在意了。


    往下划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些评论下面都有同一个人的回复。


    Aki回复yu美如画:不如你,天天在互联网上吠叫,挺辛苦的吧,不当人非当畜生。


    Aki回复天崽少女:你成天发癫还没治疗?我恰好认识精神病院要不介绍给你,哦忘了,他们不收脑癌晚期的。


    Aki回复小乔威亚:你不如我未卜先知,我知道你妈现在一定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嘴臭心毒的羊胎盘。


    他把那些对她的恶评全部一条一条地怼了回去。


    友枝见状,瞠目结舌。


    总感觉……这个ID很熟悉的样子。


    她一抬头,发现少年坐在后桌椅子上,低头正脸色阴郁地打着字,表情有些暴躁,看起来似乎有点想骂人。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然后随口问:“在干什么?”少年见她过来,立刻收起手机,不自然地伸手挠了挠脸颊,“咳,没干什么。”


    她想了想,从桌洞里拿出一本漫画书,“对了,看《电锯人》吗?”


    少年的眼睛亮了。


    无法预料的剧情,生猛独特的画风和奇特的漫画分镜,以及极其具有视觉效果的漫画镜头,让它在网上颇有人气。


    但是因为目前内地还没有发行,他们看的是台版漫画,图书馆有的的版本,是之前去台湾进行学术交流的老师带过来的。


    两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就连上课铃响了也没发觉,上课忍不住翻了翻,看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老师过来。


    “还在这看漫画书,你们俩课上的知识都会了?”


    友枝低头装鹌鹑,被老师无情提溜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考考你,你们俩上去,把黑板上那两道题给我做出来。”


    没辙,只得站起来走到黑板前,友枝刚拿起粉笔,祁凛擦肩而过低声提醒:“你写左边那道简单。”


    她眨眼。


    本来心里有点忐忑,仔细一思考,发现果然简单,只是一道普通的等差数列求和题,稍微有些绕,友枝拿粉笔刷刷写的很流畅,不一会就算出来了。


    旁边的祁凛也落下了最后一笔,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老师。


    全部正确。


    “请问我们能回去了吗?”祁凛淡淡地问。


    “觉得自己都会了就能不认真听课了?你们实在太浮躁了。”老头这么说。


    友枝抿唇,忍不住微微翻个白眼。


    最后两人又出去罚站。


    并排站一起,祁凛插兜,友枝靠在墙边,鞋尖无意识地轻点。


    有人路过看到,对同伴说:


    “快看,五班的那个数学第一和语文第一正在教室外面站着诶。”


    课中沈归京去洗手间回来,路过走廊,看见友枝正歪在祁凛肩膀上睡觉,少年低头,动作轻缓地翻着手里的漫画书。


    连听到脚步声,都要抬头看他一眼。


    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少女微微皱了下眉。


    随后祁凛张口,对沈归京吐出俩字:轻点。


    沈归京:……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


    天越来越短了。


    放学时天就快黑了。


    友枝做值日最后一个走,擦着黑板。


    少年正巧打球回来,拿毛巾擦着汗,走到位子上拿起书包,她听到声音,从讲台上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祁凛唇角一勾,拎着外套看着她: “你回家吗。”


    友枝点头,然后走回座位收拾书包。


    走出教室时,少年靠在墙边,见她出来,懒散地直起身子。


    “一起走吧。”


    他说。


    ——


    买个奶茶的功夫,等在外面的友枝被人调戏了。


    那个醉醺醺的老男人借着酒劲想占便宜,满嘴的污言秽语,街边的女生见状,全都害怕地躲开他,被纠缠的女孩甚至吓哭了。


    “躲什么躲,你们这群贱婊.子。”那醉汉这么恶心地说着,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还把啤酒瓶扔到了地上。


    “穿这么少,不就是想,嗝,勾…勾引老子。”


    友枝站在奶茶店外,正戴着耳机专注地玩游戏,开着音效,因此一时没有注意到他。


    老男人走过来,手刚搭到女孩的肩膀上,友枝发觉后立刻后退,并厉声制止:“你干什么!”


    对方眼神猥琐,另一只手正不怀好意地摸向她臀部,嘴里还无比恶心地说着:“来,跟大爷回去快活……”


    下一秒,就被一杯滚热的奶茶精准打中右脸。


    身后奶茶店门“吱呀”一声推开,丹凤眼的黑衣少年抛接着手里的打火机,右手拎着一杯奶茶。


    友枝一抬头,就见祁凛靠在门框上,嚼着口香糖,歪头看着那人,目光玩味而危险。


    第118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醉汉捂着脸, 往后退了两下,脸气得充血,口里咒骂着:“妈的, 哪个小鳖孙敢打你爹……”


    下一秒砰的一声响,祁凛单手箍着那男人脖颈重重按在墙壁上。


    他盯着醉醺醺的男人,启唇冷哼一声:


    “手不想要了,恶心的猪?”少年的丹凤眸子里闪烁着逼人的戾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


    醉汉装不下去了,抬手拎着玻璃酒瓶子要砸少年脑袋,祁凛灵敏躲过,兀自冷笑一声,“给你脸了?”对着男人腹部狠狠擂了一拳。


    然后侧着身子,目光冰冷地看他。


    那醉汉一下子吐出来,捂着腹部倒地,手里啤酒瓶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有没有事?”


    随后祁凛扭头看她, 眼底的冷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里面带上不少担忧。


    友枝反应过来, 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奶茶……好可惜。”她看着掉在地上的奶茶杯里流出的褐色液体,惋惜地这么说。


    少年有点无奈:“你喝我的。”


    祁凛带着她想走, 半途被什么人拦住了去路,他们绕开往左走,结果又一次被对方挡住。


    “让开。”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


    那人不让, 这么开口说:“打了人就想走?”


    听这声音熟悉, 两人一抬头, 发现是姜肆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怎么又是你。”祁凛蹙眉,啧了一声。


    友枝看着四周逐渐围过来的姜肆的小弟,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到底想什么。”


    “你们打的是我二叔。”姜肆冷笑一声,“还敢问为什么。”


    “他撒酒疯占女生便宜,揍他一顿算清的。”祁凛扬着下巴,倨傲地说。


    “让开。”他说着,眸子又冷了冷。


    姜肆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吸了一口烟,眼底莫名透着阴暗。


    “这女的对你很重要吗?”对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祁凛居然乖成这样。


    明明之前的时候,被惹到他早就把人揍得半死了,简直是个活阎王。


    现在跟这个女人的乖狗狗似的,仿佛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收敛了原本的暴躁和阴鸷。


    也不怎么打架了。


    看着莫名碍眼。


    姜肆看着少年,忍不住冷哼:


    “你这变化可真够大啊,祁凛。”野兽变家猫。


    祁凛听了眉头一皱,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握着女孩的手,对着姜肆的声音蓦然冷了八度。


    此时友枝抬头看着姜肆,一双眸子里平淡无温。


    姜肆莫名失语一瞬,然后掩饰般垂下眼:“……没什么。”


    半晌,他往旁边侧了一步,让开了路,不再跟他们继续追缠。


    祁凛奇怪地看他一眼,拉着身侧的女孩走了。


    地上的醉汉这时候爬起来,用手胡乱拽着姜肆的裤腿,口里还说着含混不清的浑话,“大,大侄子……帮你叔叔出气,那小、崽子他打我……”


    姜肆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裤子抽出来,揉了揉眉心,随后吩咐身后小弟:“把他扶起来送家里去。”


    他站在原地,忽然之间心态有点崩:“他妈的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只有我一直这样?”


    旁边人颤颤巍巍地问:“……肆哥,您在说什么啊?”


    姜肆低骂一声,“……女人。”


    有女人陪着祁凛,让他变好,还和他搞对象。


    他没有。


    他就是在嫉妒祁凛。


    ————


    放假前最后一天上课,学生们明显蠢蠢欲动,等下课铃一响,嘻嘻哈哈的喧闹瞬间盖过了老师的声音,江露无奈,“好了,知道你们也听不下去,下课吧。”


    “放假喽——”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不过依旧很开心。


    因为寒假里学校要被用作别的考试的考场,需要把多余的桌子和椅子搬出去,班级上上下下收拾干净,学生快速擦着黑板,纷扬的白色粉鞋屑散在空气和阳光里,这个冬日在室内的暖气里透出温暖的意味。


    友枝收拾书包,把桌子和椅子在走廊里一一摆放整齐,正巧沈归京路过,停下来和她说了会话,祁凛被江露拜托搬一下东西,少年抱着一个装着厚重木质教具的大纸箱子走过,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


    沈归京回以对方笑眯眯的表情,一边和友枝说:“放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吗,环球影城,有套票蛮划算的,正好六个人,还可以一起订酒店。”


    友枝:“我也很想去,但是还要画画展的参赛作品,可能没时间诶。”


    “一幅画时间要用的很久吗?”


    “也不算,但是我拖延症……”友枝挠挠头,“本来打算寒假要睡个昏天暗地的。”


    这时候祁凛从办公室那边回来了。


    “祁凛,寒假要不要一起去环球影城玩?”


    少年神色淡淡的,装作不经意似的被她叫住,停住脚步,修长指尖拈过一片从窗户落进来的枯叶,随意扔出去。


    他白皙的指腹上似乎晕了一点淡淡的红痕。


    友枝注意到,上前捏住少年的手指,低头细细一看,“被木屑划伤了?我就说那个教具上面的毛刺特多吧,之前我也被划伤过。”


    少年垂下眼睑,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友枝捏着他指尖,往里挤着,一边想把那个小小的木屑刺弄出来,“你别动,我给你挑出来啊。”


    沈归京随意看过去,眉头一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祁凛,你要是再晚来一点,这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他这么吐槽道,眼里满是嫌弃。


    祁凛:“……”


    ————


    寒假的第一件事,他们去看了孙薇。


    孙薇看见友枝就笑,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烤好的鲜奶油草莓蛋糕,“枝枝快来,专门给你留着的。”


    “阿姨您看着气色真好。”友枝坐下,接过护工递来的塑料软勺子,这么说。


    孙薇的精神很好,眉眼间却还有些疲倦,和女孩亲切地说了一会话,让她自己随便玩,就进屋睡觉去了。


    友枝在的时候,母亲的情况一直很稳定。


    ……她应该很喜欢友枝。


    祁凛这么想,忍不住勾起唇。


    切了两块蛋糕,友枝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不甜又口感绵密,不一会她就全吃完了。


    祁凛在旁边托着下巴看她吃,见状,他把自己的那份推了过去。


    “你不吃吗?”少女问。


    “我妈妈专门做给你的。”他挑眉淡淡地说。


    友枝高高兴兴吃起来。


    唇角沾了点奶油,少女用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略微眯起眼,像只餮足的小猫咪。


    友枝察觉到他的目光,“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话音刚落,温凉的指腹擦过她的唇角,少年舔去指尖上的奶油,懒散地趴在桌上看她。


    “喜欢看。”他慢条斯理地说,理直气壮。


    友枝:“……”


    虽然但是,两人认识这么久,她觉得祁凛的脸皮真是变得越来越,结实了。


    ——


    寒假过得充实,但也飞快,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这十几天里,几个人时不时去祁凛和沈归京家打游戏,或者出去玩,要不就去图书馆赶作业。


    “感觉时间好快啊。”打完游戏,靠在沙发上,友枝拿手机看了眼日期,发现不久之后就春节了,她由衷这么感叹。


    她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模糊,钟意父母早逝,友娜离婚后,在友枝的印象里,过年就是大红灯笼和金笔写的纸对联,从晚上一直响到天亮的爆竹,响亮刺耳到把电视机的声音都盖了过去,外婆很忙碌地在堂屋里进进出出着,步伐蹒跚地端着装着各种好吃的白瓷碟子,摆在一张大大的圆桌前。


    坛瓮里装着圆圆的柿饼,零食盒里摆着满满的瓜子榛仁开心果,和果干糖果。


    而哥哥姐姐们会和她一起玩,舅舅教她打扑克。


    算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吧。


    外婆去世之后,每次过年,友枝和母亲以及舅舅舅妈他们,一起在外面的饭店里热热闹闹地吃一顿,然后待到半夜,各自回家。


    几个人聊起过年那天都会做什么。


    “我不太喜欢过除夕,我爸长年在外做生意,我妈又待在国外,小时候过年见到,我都不认识他们。”沈归京这么无所谓地说,“进去就是看电视打游戏睡觉,没什么新奇。”


    友枝听到这,忍不住看向身侧的少年。


    那祁凛……又是怎么过的呢?


    他连那个男人都没见过面。


    少年打着游戏,神色淡淡地开口:“有时候去舅舅家待一会,这几年都不去了。”


    他记得自己那年叛逆,和朋友去结冰的河上玩,结果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好不容易爬上来,浑身都是水,大年夜结了冰,湿淋淋地回到舅舅家,嘴巴被冻的发紫,手也没有知觉。


    孙应堂当时在外地出差,孙家那些人占了他的屋子过年。祁凛拧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忙着给另一个大孙子发红包,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他。


    只是因为嫌太吵而关上了门,还被那些人扬声骂了一句“哪都招人烦的瘟事鬼”。


    因为已经麻木,他不去理会,洗了澡,拿了冰箱里的食物加热,匆匆吃完,随后就窝在房间角落的床上,盖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着。


    夜里被他们吵醒,就用枕头蒙住头,窗外的烟花爆竹不停地响,噼里啪啦,吵的人睡不着觉。


    ……任凭门外如何其乐融融地欢度佳节,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自己形单影只,没人在乎。


    所以,印象里的春节对他来说和之前的任何日子没什么不同。


    ——都一样孤独而已。


    少年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角,低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反正对我来说,哪里过都一样。”


    友枝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摸摸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


    她忽然有了主意。


    ————


    大年三十这一天,看完孙薇,草草吃了午饭,下午,祁凛在卧室里睡的昏昏沉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他费劲地睁开眼,随后把头蒙进被子里,试图装听不见,没想到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大有不开就把门敲烂的劲头。


    谁啊……真是。


    挣扎无果,少年无奈起身,顶着鸡窝头一脸暴躁地走过客厅去开了门,以为是沈归京又来搞他,于是铁青着一张脸说:“我说你最好有事……”一抬头,门外那个扎着麻花辫、穿着黑色小靴子、一身白色防寒服的女孩一脸兴奋地跟他说:“祁凛,外面下雪啦!”


    祁凛:“……所以呢?”


    友枝踢了踢脚下一个满当当的大纸箱子,一张脸庞被寒风冻的红通通的:“一起出去放大呲了花啊!”


    祁凛:?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两人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


    在户外的雪地里站定,友枝把箱子里里的东西拆开,放在雪地的平面上。


    他的两个打火机都沦为了无情的点烟花机器。


    点燃引线,祁凛拉着少女站远一点,然后看着那个长的像小型烟花筒的东西开始往外冒无数火星子,刺啦刺啦的,燃起来贼梦幻,祁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反倒是友枝在旁拍手,一脸新奇。


    “你真的觉得这玩意好玩?”


    友枝掏出个小蜜蜂,“点这个。”


    呲一下飞出去了。


    把大半箱“呲了花”放完,友枝兴尽,摸了摸肚子,“这个点了,感觉有点饿了,”她说着,拉起他的手,“陪我去逛一趟超市。”


    买了一大堆零食,再把她送到家门口,随后祁凛说:“完事了,那我回去了。”他说完刚要转身。


    结果被少女一把拉进来,“走什么啊,请你吃饭,快进来。”


    少年猝不及防地被她拉进温暖的屋子里,指腹交换着彼此温热的体温,仿佛是女孩攥着他的手,将他带进另一个世界。


    ——一股暖意顿时扑面而来,他站稳同时抬头,就见眼前的屋内灯火明亮,墙上的红色装饰物非常喜庆,无数散发香气的菜肴被端上桌,女孩的母亲正站在桌前对他微笑,其他人正在做饭或是择菜,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脸上不但没有意外,反而做出无比欣喜和欢迎的态度:


    “是小凛同学啊,快进来。”


    “大家就等你呢。”


    “……”祁凛愣了两秒,发现厨房的友力系着围裙,拿着锅铲,见到就招呼他:“祁凛来了,随便坐,一会就吃饭了。”


    被女孩拉着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女孩的舅妈此时也端来了水果盘,亲切地看着他们。


    很多人过来和少年说话,好奇地看着他。


    友枝拿了块苹果咬了一口,轻松倚在他旁边的沙发,看祁凛还呆愣着,打了哈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认真地说:“今年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吧,祁凛。”


    说着,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甜丝丝的水果。


    他诧异地睁大了瞳孔,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而心脏却仿佛流过一阵滚烫的热意。


    在跳动着。


    她给他介绍,“这是我堂哥,我堂姐,还有堂妹……”


    他们同样友好地跟他交谈着。


    不一会菜上齐了,她拉着自己去餐桌的位子上坐下,期间友娜给他夹菜,所有人脸上都是真切的笑容。


    祁凛的心却在颤动。


    他被主动推进这份热闹的氛围里,被真切地关心着,即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依旧真诚地接纳他。


    未曾预料到的展开,却仿佛一点点地将他从原本黑暗的世界里剥离。


    他在被闪着光的少女拯救着。


    一次又一次。


    第119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大年三十这一晚好像是祁凛过的最难忘的。


    他坐在对他和颜悦色的人的周围, 没有厌恶的眼神,没有同情的指点,或是自以为是的话语, 只是温柔的,几乎让人沉溺的平常——他仿佛真的融入了进去,虚情假意在这里无踪迹,他们真切又实在地关心着他。


    友枝的大舅拍拍祁凛的肩膀,悄咪咪递过来一根烟,被友力在旁边瞪了一眼,只得悻悻地收起来,嘴里嘟囔着:“瞪瞪瞪,烦死了,不抽就不抽嘛。”


    大舅母是东北人,见状一巴掌拍在大舅的后背上:“别带坏人家孩子,不然我削你啊。”


    舅舅露出怂怂的表情。


    友枝噗嗤一笑:“大舅舅,今年的红包呢!”


    “一会给,一会给。”大舅非常忧伤地跑到阳台抽烟去了, 因为客厅不让抽。


    舅妈他们去屋里打牌,堂哥过来给友枝拿了两个大橘子。


    友枝分给祁凛一个, 三下五除二剥完橘子皮, 把橘瓣扔进嘴里,“好甜啊。”


    友枝的小堂妹今年才五岁, 伏在他肩头,拉了拉少年的衣袖,祁凛低头, 她递过来一册彩绘故事画册, 求他给自己讲故事。


    祁凛翻开画册, 清清嗓子给她读故事,“从前有一只勤劳的小鼹鼠,打算为自己造一个家,它挖出一个深深长长的洞,没想到一锤子下去,挖到了隔壁兔子夫妇的家里……”


    友枝在旁边吃着草莓果冻,听祁凛讲着故事,索性靠过来一起看。


    少女的手搭着沙发背,略微侧着头,白皙的指节轻轻点着,漆黑的发丝落在少年的肩颈处,下巴几乎搭在他的肩膀上,模样稍显亲昵。


    舅舅和舅妈在屋里聊天。


    站在阳台的大舅舅大声讲电话。


    友枝手里剥了个柠檬味果冻,随意递过去,祁凛微侧过头,就着她的手,吃掉了那块果冻。


    旁边的小堂妹见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忽然这么开口问:“祁凛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友枝被果冻呛到了,艰难地咳嗽几声,伸手轻轻掐了一下自家小妹妹的脸,“谁教你的……”


    “姐姐是谈恋爱了吗?”小丫头捂着脸颊,又继续追问,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古灵精怪的。


    祁凛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将手指轻轻搁在唇角,对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帮哥哥保密好不好?这样我就告诉你。”


    小姑娘连忙点点头,“嗯嗯,保密。”


    祁凛勾唇笑了笑,凑到小堂妹的耳边,跟她悄悄说了什么。


    小姑娘听后,一双眼睛blingbiling的,看看友枝,又看了看祁凛。


    友枝见状,忍不住问他:“你跟园园说了什么?”


    祁凛懒洋洋地枕着后脑勺,随意靠在沙发上,启唇说了俩字:“秘密。”


    她不由得瘪嘴。


    “打扑克吗?”友枝问。


    “玩什么?”


    “拉火车。”


    “……”


    外面刮着西北风。


    屋里则温暖如春。


    友枝打了个哈欠,捏着扑克牌起身,从窗户随意朝外面看过去,发现雪越下越大,逐渐把原本灰青的地染成湿漉无尽的白,映着一排排路灯温暖的光芒,就这么安静地下着,雪粒在空中不断飞舞,天地间白茫茫的,圣洁而美丽,莫名给人带来一种久违的放松。


    松柏一样的墨绿色树影被密集的白色雪花覆盖,雪花一刻不停地落下,像是人间的风雨凝固而成的花朵,聚集在缝隙里,风一吹,便遥遥而起,飞向了远处。


    不一会,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友枝见状按捺不住,胡乱穿上外套,拉着祁凛跑出去玩。


    没想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小姑娘亦步亦趋的,冲他们翻着:“姐姐还有祁凛哥哥等等我!”


    “园园外面太冷了,你会感冒的,别出来。”友枝把她抱到追出来的二舅妈的怀里,揉揉她的头,随后扭身跑进了漫天茫茫的风雪中。


    下着雪的世界是另一个乐园。


    两个人在鹅毛大雪里不断奔跑着,从雪地上团成雪球往对方身上扔去,雪球砸在身上并不觉得疼,只是彭的一下碎成了千千万万片的雪粒,寒光映雪,皑皑欺霜,天地间皆是静谧的一片。


    友枝跑出去十几步,在一颗树后灵巧地绕了个来回,随后她站定抬头,伸手推了推眼前的树干,于是无数雪花从树梢纷纷扬扬落下,落在站在树下的少年的眼睫、眉梢和肩头。


    “穿的暖和吗,别感冒了。”祁凛问。


    “不会的。”


    她回过头,就见眼前月色皎洁,祁凛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漆黑的眼睫上沾染了洁白的雪屑,微微颤动的时候,美得像是不属于人间。


    此时少年抬眸朝她看过来,闪动微涟水光的丹凤眼里漆黑潋滟一片,祁凛绯红色的唇角萦绕着纵容的笑意,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一尊温柔孤单的神祇。


    友枝这么出神地看着祁凛,唇瓣微张,心却忍不住加快了跳动。


    真的是……好温柔的一双眼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过去重重抱住他,把人扑倒在身后的雪地上。


    两人的身体坠入柔软的雪里,白色的细浪被压向两边,她的脸上和身上染着洁白的雪粒,头发也是,而身下少年的怀抱却极其温暖。


    祁凛牢牢抱着她的腰,仰躺在雪里,稍微甩了甩黑漆漆的头发,像是一只抖落身上雪屑的大型犬。


    她忍不住偷偷看着这个少年。


    长得帅,打架又狠,看着不好惹,又野又狂,实则内里纯情的要命,被她一撩就忍不住红耳朵。


    在巷子里遇见他的时候,他踩着那人的手臂,略勾着唇,神色漫不经心又顽劣,像个无法无天的少年霸王。


    眼睫毛轻轻颤动,她浅浅地呼吸着。


    有时候他又坏的要命,把她惹哭了又哄,软着嗓子好言好语喊她妹妹,友枝看着他勾唇笑起来的漂亮模样,就忍不住被迷惑。


    友枝看着祁凛的耳垂,在月光下像瓷玉一样白,莫名圣洁和诱人,她忍不住张开唇,凑过去轻咬了一下。


    少年抱着她的手臂抖了一下,耳朵迅速染上一抹红晕。


    她耍坏故意拿手指咯吱他的腰肢,结果被攥住手腕。


    “……小疯子。”真是时时刻刻折磨人。


    他低头轻轻地说,看着她的目光带了一点微末的暗色,“友枝,再这样我就要亲你了。”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吗?”她故意冲着少年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闷声坏笑。


    祁凛口是心非地哼了一声,别过头,白皙的脸庞染了一层绯色。


    友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雪屑,祁凛的视线落下来,和她对视上,唇边呼出的热气不断洒在两人的脸上。


    祁凛凑近,忽然将一个吻落在她的眉间,唇瓣微凉,动作缱绻温柔。


    友枝眨眨眼,捂着冻红的耳朵从他怀里逃出来,两人一起仰躺在宽广的雪地上,双手大大地张开,看着面前皎洁的夜色天空。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友枝看着天空中细细飘落的雪花,忽然这么问。


    “只要你想。”祁凛说。


    交握的手指被悄悄攥紧。


    她侧过头,看见身侧少年那双漂亮的丹凤眸子,被皎洁的月色映照,美的惊心动魄。


    “——除了你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看着女孩,祁凛这么认真地说。


    少年挺翘的鼻尖红红的,唇红齿白,眉眼里的神色却熠熠生辉。


    她听了,指尖轻轻颤动了下。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家伙。


    ————


    因为在外面呆的太久,结果第二天两人双双感冒。


    ……


    友枝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喝了一口母亲端来的姜汤,掖好被角躺尸。


    “该,让你出去疯玩,一会记得把药喝了。”友娜敲她一个脑瓜崩。


    小堂妹站在床边,看着友枝用了一大包卫生纸,不由得嘟起嘴巴:“让姐姐昨天出去贪玩,这下生病了吧。”


    友枝捂脸:“……呜呜呜。”被小孩子教训了。


    头两天她有点不舒服,纸巾用了一大堆,一直在流鼻涕,到第三天稍微好点了,友枝忽然想吃披萨,但又怕友娜说,就随意找了个借口说出去和秋佳出去玩,实则偷偷点了外卖,拿着外卖袋子敲开了祁凛家的门。


    开门后,穿着黑色家居服的少年抬手撩了下额发,一只手扶着门框,看着她。


    他的感冒似乎也刚好一点,一双丹凤眼里还坠着慵懒困倦。


    “吃午饭没?”友枝这么问。


    少年摇头。


    “那我们正好一起吃。”她立刻欢天喜地进去,把点好的外卖放在茶几上,有甜辣炸鸡,奶酪球,披萨,蔬菜沙拉。


    拍拍那个可乐瓶抱枕,非常自然地放在身后倚着,拆开外卖盒子,摆出来。


    祁凛养的那只小黑猫从猫爬架上灵活跳下来,冲女孩喵呜一声,蹭着她的小腿。


    祁凛拿了两听可乐,端着一玻璃碗洗过的红草莓走过来放在桌前,抬头看友枝这架势,不由得流下冷汗:“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吃的完,”她信誓旦旦,“要相信我们的战斗力。”


    美美饱餐一顿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友枝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我走啦。”结果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她回头。


    祁凛轻咳一声,别开视线:“不是说了和朋友出去玩,太早回去会被怀疑。”


    友枝想了想,觉得有理,索性坐了回去,“也是,那我再待一会吧。”


    看了一眼电视,她提议:“要不看电影。”


    随后女孩从成堆的碟片里挑出一张,放的是《肖申克的救赎》,“这个我看过,你没看过?那我重温一遍。”


    电影开始放,两个人看的很认真。


    银行家安迪被误判终身监.禁,进入肖申克监狱。


    初进监狱,他被变态狱友骚扰和欺负。


    后来因精通财务而成为了监狱里的风云人物。


    帮典狱长处理账务。


    吉尔的死让他消沉。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风雨夜,安迪通过挖了十九年的隧道逃出监狱,站在瓢泼大雨里张开双臂,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Salvation lies within.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他忍不住跟着念出圣经扉页上写的那句话。


    他的救赎之道,又在哪里。


    或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祁凛专注地看着,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他低头看去,少女的脑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轻动着。


    她咽了咽喉咙,似乎是靠的不舒服,在他肩膀上不安分地蹭了蹭,像只酣睡的猫,找到舒服的位置,随后眉眼就舒展开,不动了。


    少年朝她这边凑近,女孩柔软的发丝轻轻抵着他的下巴。


    似乎是睡着了。


    祁凛无奈地勾唇。


    然后用指尖拨开她散在脸庞的碎发,动作缓慢地抚到友枝的耳后。


    随后他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这么看了许久,然后把它上传到ins。


    照片里的少女穿着一件白色T恤,长发飘飘,她的手随意搭着栏杆,正不经意地抬眸看向远处,身后是晴空湛湛,灿烂的太阳光将她整个人染上最温柔艳烈的颜色,清艳而漂亮。


    他指尖敲击着手机键盘,缓缓配了一行文字:


    Akiasta:


    ——你是我十八岁青春里最盛大灿烂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出自《肖申克的救赎》


    评论好少呜呜呜


    跪地哭泣.jpg


    第12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要到正月十六冬日祭典的时候,已经过了几次排练,友枝驾轻就熟, 最后一次集体排练之后,没她什么事了,外面的大人们讲着其他的流程,她则坐在屋子里休息,一边吃面包,一边边看小说。


    少年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走过来,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柠檬茶。


    正巧看的小说实在太吸引人,少年跟她说了什么,友枝随意应了几声,态度有些敷衍。


    祁凛察觉出来,啧了一声,有些被忽视的不爽:“在看什么。”


    “嗯嗯,没看什么……”划着某绿色读书软件的小说阅读页, 发现页面又卡了,友枝不由得撇唇, 呔, 什么垃圾服务器。


    少年看她敷衍自己,无语了几秒, 不爽地鼓了鼓脸颊,靠在墙边又喝了一口茶。


    友枝忽然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很有兴致地问:“诶, 祁凛,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红眼给命”文学?“


    “?”他闻言, 眉头一跳。


    什么玩意。


    “就是那种,亲我一下,命都给你。”她摆出一副红眼泫然欲泣的模样,站起来,“咚”的一声把少年壁咚在后面的墙边,她这么表情浮夸地说着,演的非常的上头。


    祁凛把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脑门,真切地问:“烧坏脑袋了?”


    友枝:“……”


    他忽然压了压眉角,侧过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随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有另外一句。”


    友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他忽然侧身一口吻在她脖颈,然后把友枝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


    祁凛特淡定正经地说: “嗯,现在我是你的了。”


    ……


    几秒之后,友枝捂着脖颈后退一步,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过去:“我靠你耍流氓……”


    这人真的越来越狗了……


    “亲老婆也叫耍流氓?” 少年插兜靠在墙边,恶劣地抿了下唇角,朝她挑了挑眉。


    宋为娇此时进来,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别打情骂俏了啊,你们的家长在外面。”


    友枝立刻正襟危坐。


    祁凛看着好笑,伸手戳了她脸颊一下。


    不一会,友娜探头进来,“闺女?”


    友枝起立应声:“在呢。”


    装上了。


    祁凛瞥她。


    “阿姨好。”他跟对方问好。


    友娜笑着点头,对友枝说:


    “妈妈带了吃的来,有两份,你和小凛同学一起吃吧。”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也走了进来,祁凛看到站起身,唤了他一声“小舅舅”。


    年轻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随后看向友枝,笑着说:“本来还想带你去外面吃。”


    他和友娜寒暄起来。


    ……他就是祁凛那个唯一和孙家人不同的小舅舅。


    友枝偷偷打量着他。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视线,对她笑了一下。


    她顿了一下,随后拉着祁凛去外面的餐桌吃母亲带来的便当。


    再回来的时候,活动室外的长廊放着歌舞祭典时的演员要穿戴的戏服,密密匝匝,色彩辉煌,艳金色的霞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给室内染上一层漂亮的釉质。


    友枝穿过两排戏服,手指轻轻在衣料上滑过去,轻盈的像是滑过冰凉水面,宋为娇看见她,“枝枝,你那套最后的衣服尺寸弄好了,你赶紧来试试。”


    狐狸小仙有好几套衣服,祭典时友枝可以在一天体验多种造型。


    少年武神也一样。


    而她试的这一套是……他们大婚时用的。


    听说还是最精致的一套。


    几分钟后,换衣帘被缓缓打开,少女身着一身明制大红刺绣重工汉服缓缓走出来,缠枝璎珞珠贝披帛,大片大片艳丽典雅的吉云花簇刺绣龙纹,裙摆的莲花纹繁丽复杂,随着轻微的动作而荡出层层漂亮的云波,织金马面裙帘层层叠折,其上由金线绣出的暗纹忽明忽暗,少女执扇挡脸,堪堪露出一双美目,还未戴任何钗环,未施粉黛朱华,却已经美得像是天仙下凡。


    宋为娇拍手称赞:“不错,绝了。”


    友枝听了,放下挡脸的团扇,得意地勾了勾唇,忽然看到少年。


    他愣了愣,然后面色平静地走进来,宋为娇问他:“觉得你的“狐狸小仙”怎么样?”


    “好看。”他淡淡地说,随后走到衣柜前准备拿自己那套衣服的甲胄。


    宋为娇:“……你怎么同手同脚了?”


    少女闻言,咯咯直笑。


    “他害羞了呗。”


    “因为我太好看啦~”说着,她扭得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孔雀。


    祁凛轻咳一声,然后别过头去,还在嘴硬:“少自恋了。”


    宋为娇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直笑,抱臂感叹一句:“这就是青春啊。”


    她有点想她男朋友了。


    下午沈归京过来“探班”,拎着一袋水果还有两杯奶茶,走过来和祁凛坐一起,“怎么样啊哥们?”


    “还好。”少年神色轻松,看着那边的友枝拿着他的道具□□比划,因为实在太重,差点掉在地上。


    祁凛忍不住笑了笑。


    或许是看他们之前的排练实在辛苦,镇民们忽然送过来一只鸡,关在一个小笼子里咯咯叫,不眠不休地叫了一下午,实在烦的不行,于是几个人商量把它宰了吃。


    沈归京:“看来借镇长家的厨房用一用。”


    友枝蹲在地上,拿小树枝戳着里面的鸡。


    里面的鸡很响亮地叫了一声,啄了笼子一口。


    友枝欠兮兮地拿小树枝轻轻戳它,乐此不疲。


    “你会杀鸡吗?” 祁凛托着下巴,这么问友枝。


    友枝扭头:“?当然不会,还有干嘛问仙女这种问题。”


    少年勾唇。


    “啥也不会,废物点心。”随后祁凛故意这么逗她。


    友枝听了,立刻过去张牙舞爪地作势打他,“你再骂?”


    她扑过去。


    毫无防备被她压在地上,祁凛双手张开,大刺刺地任她坐在自己身上,看着女孩那张气鼓鼓的脸,顿时懒洋洋地挑眉:“——哇,这么生猛啊。”


    友枝凶巴巴地威胁:“再逗我,压死你。”她想了想,伸手故意扯开少年的衣领,俯下身,作出一副土匪流氓的模样,“——而且你清白不保。”说着,双手握住少年白皙的脖颈,抓了抓。


    没想到少年“哦?”了一声。


    “怎么,”


    “难道你要对我强制爱?”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添了这么一句。


    友枝立刻捂住他的嘴,耳垂都给气红了:“你……”


    身后,沈归京嘴里的苹果掉了,缓缓举手:“……咱就是说,你们俩保护一下单身动物行不行?”


    打打闹闹。


    晚上回去的时候,走在路上,她一摸后脑勺,发现自己的头发散着,低头再看手腕上也没有。


    “诶,我那个草莓钻石的小皮筋呢?” 不会是掉在哪里了吧。


    祁凛想了想:“好像在我这。”他记得自己捡起来了。


    “在哪呢?我找找啊。”


    友枝听了,过来把手摸进他的口袋,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摸到祁凛的腰腹上了,纤细冰凉的手指在他的手腕和窄俊的腰侧不断流连,一边乱摸着,嘴里嘟囔着:“你藏到哪里去了?”


    不知碰到哪里,少年呼吸一滞,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缓了缓神,随后沉着嗓子说:“……你这个摸法不对。”


    ……感觉能把人摸怀孕。


    友枝:?


    腰窝不能摸。


    不然会……


    感觉到自己身体一瞬间发生的变化,少年的耳根迅速染上一抹艳丽的红色,为避免被对方看出异常,立刻转身走了。


    留下的女孩一脸懵逼。


    他走这么快做什么……跟后面有老虎追他似的。


    她耸了耸肩,然后走回家。


    ————


    正月十六这天,是赤锋镇周边多个镇子的大日子。


    赤锋是退海之地,古代多漕运海事,以海神娘娘为主信仰,并供奉多个古神明,酬神歌舞宣天,烟花升空,长长的街上一路灯火辉煌的,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彩色纸灯笼,通宵达旦,不眠不休。


    高跷舞,宝辇游,古乐祭,狮子舞,无数古老的游戏在主街上流动表演着,到处都是熙攘热闹的人流,满脸兴奋和新奇。


    晚上六点,歌舞祭典正式开始。


    悠扬的编钟击缶声里,穿着古装戏服的人们走上街,共同演绎起古时候流传的神话故事,唱腔蜿蜒流转,抑扬顿挫,带着说不出的韵律和谐,繁复华丽的妆容,奇特婉转的唱词,还有变换莫测的古舞,引发四周人们一声声的喝彩,每唱长长一句,人群里就拍掌应那么。一声,场面很是热闹。


    友枝换好衣服上完妆,等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忍不住扒头往外望,见巡街乐舞的音乐声正远远地从长街上不断传来。


    这条街两侧也是人,见友枝掀开了轿帘子,好奇地望着她。


    “姐姐真漂亮!”有个小女孩冲她说。


    友枝冲她轻轻笑了一下。


    她现在穿着白绫袄和蓝缎裙,民间俗称“月光衣”,梳着垂髫分梢髻,坐在轿子里,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出场的时间。


    这一场是被诬陷而贬下界的少年武神和狐狸小仙在凡间的市集里初次相遇的情景。


    少年武神失去从前仙界的记忆,投胎成为凡人后,托身武家,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王朝的一位少将军,平定番邦有功,于正月十六佳节回朝。


    背景是此时凡间的妖祟横行,它们隐匿混于人群之中,趁佳节意欲作乱。


    少年武神和狐狸小仙都在准备捉妖。


    直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隐约传来,伴随琴音铮鸣,门外的婢女掀开轿子帘,对她说:“姑娘,人来了。”


    她提着裙角,缓缓步出了轿子,伴随着四周看客的惊呼声,友枝抬手撑起一把油纸伞,四周喧嚣声映入耳畔。


    随后少女抬眸看去,就见眼前的那条长街上,一架威严华丽的车队缓缓驶来。


    乐声激昂,琴弦铮铮,那车队的最首,是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高挑少年郎,单手牵着缰绳,身姿挺拔,芝兰玉树,容颜如玉。


    他身着赤金掐丝圆领袍,蹀躞带,腰配宝剑,丹凤眼狭长上挑,精致的眉眼之间熠熠生辉。


    忽然屋廊之上惊飞一只巨大的燕雀妖。


    马上的少年郎张弦拉弓,微闭单眼,眼神凌厉,势不可挡。


    咻一声,箭簇射出,雀妖惊飞。


    眸光灼灼,月色满华。


    此时四周伶人的古乐词里,正遥遥地唱道:


    “会挽雕弓——如满月——”


    “西北望——”


    “射、天、狼。”


    作者有话说:


    “会挽雕弓如满月……射天狼”出自《江城子密州出猎》


    是古风少年郎小凛和漂亮姑娘枝枝~


    沈归京:这年头是流行把单身狗骗进来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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