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客栈的只有两人,封竹书和草乌,驾车的人在马厩里照看车马,封竹书在大堂内坐着等些酒菜。
“客官,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屋内备了木桶和热水,大堂内杂乱,客官回屋休息吧,”小二又催促着她回房间。
“有劳。”
封竹书客气一下,领着草乌上了楼,上楼扶着扶手,碰到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这些痕迹刀枪剑戟一个不缺,有几道伤痕崭新,像是不久前造成的。
她这是进了什么地方?
无奈轻笑,到了房间内,屋内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如小二所料,备了些热水,封竹书没有管那木桶,只是坐在了桌子前,脱下左半边的衣物。
只着肚兜,暴露出左臂上的刀伤,那伤口泛着褐色,飘散着淡淡的药香,纱布已经被浸透,封竹书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很是发痒。
草乌上前,脸色不变,不过还是在她的脸上看到些愠怒,打开了封竹书随身携带的药箱,轻车熟路的处理起封竹书的伤口。
原本封竹书是不想在此处停留的,只是这一路上颠簸,伤口也顿顿的疼,且伤口处不透风,如果不及时处理,容易被捂的发烂,所以只能暂且在此处休息。
“庄主何时受的伤?”草乌没忍住,冷着声音道:“为何一路上都不说?受伤了需得好好养伤才是,这些事不必亲力亲为。”
“昨日,”伤口处理完,封竹书又穿戴好衣服,淡然道:“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
“红月知道吗?”
“知道,”封竹书耸耸肩:“都说了不必要担心了,你家庄主我饿了,出去催一催饭菜,这伤以后再说。”
“是。”
草乌只能先行离开,准备出门催促小二的饭菜,这刚一出屋子,便见店门外进来两名男子。
说是男子,草乌又觉得十分不妥,那二人肩窄,背影瞧着像是女人,草乌见多识广,又仔细看了两眼,确实发现不对,那两人是女扮男装。
行走江湖,男子比女子要轻松些,草乌虽然看出了两人漏洞百出的易容,却也不给自己找麻烦,不多在意。
那两人,便是匆匆赶来的蔚银寒和流苏,衣服是尚德准备好的,他把绮月山庄内外打点了一下,车夫便直接将她二人送到了此处休息。
“客官,今日客满了,”小二是万年不变的笑脸,只是多了几分催促之意,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的道理。
“客满?”蔚银寒疑惑道:“马厩里不过两匹马,这客栈也清冷,哪来的人,怎么可能客满?”
“客官,我们今日确实客满了,两间房刚被定走,您若在此处简单的吃个饭菜,自然可以,只是确实没有地方住了。”
“我不信,”蔚银寒皱着眉头道:“我加些银两,你给我腾出一件房子出来,这荒郊野岭的人烟稀少,你让我二人如何是好?”
“这……”小二急得额头冒汗。
“总之,我确实不信你这里人满了,明明一点人烟气息都没有,这般说辞定然是想坐地起价,我加三倍的银两如何?”
蔚银寒对钱没什么概念,总之今日她必须要在此处休息,如果身子好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在外面凑活一夜,但是如今身子虚内力被封,又颠簸了一天,必须好好休息才行。
蔚银寒这边话音刚落,忽而一阵脚步声,加上说说笑笑的声音,似有数十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落脚的声音破重,都是些练家子。
“小二,给本大爷上些好酒好菜,别耽误时间!”率先进来的是刀疤脸,脸颊自右眼横跨鼻梁,到了左脸上,一道十几公分的刀疤。
蔚银寒下意识的朝旁边缩了缩,小二见状腆着脸道:“好嘞好嘞,几位里面请,这地方都给您收拾出来了。”
刀疤脸嫌蔚银寒碍事,随手将她推开,不屑道:“哪来的白斩鸡?弱的和娘们一样,滚,别碍着本大爷的路,大晚上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闲命活的太长了?”
蔚银寒没有说话。
小二只能陪笑,将几人迎到了大厅的桌子上,上了些好酒好菜之后,这才走到了蔚银寒面前,难为情道:“这房间早被定出去了,是真的没有地方,你们二位还是自行找个地方凑活吧。”
蔚银寒咬咬牙,将手中的银子扔到了小二面前:“那我吃顿饭总行了吧?要热乎的。”
“那行,二位请吧。”
两人落了座,先是上了一盘花生米,随意的嚼着,等着上些热菜。
流苏眼光止不住的瞥向另外两桌大口喝酒的几人,除了刀疤脸之外,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随意的挥着扇子,故作姿态。
见了他那扇扇子的姿势,再想想绮月山庄内,一袭红衣的红月,忽而觉得红月也有几分养眼。
“殿下,”流苏轻声道:“那边那几位身上血腥味颇重,戾气横生,瞧着不是好人,这客栈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绝对有古怪。”
“这我知道,”蔚银寒也没有半刻放松,只是面上没有一丝紧张:“小心些,吃些饭菜后回马车上赶路就行。”
“嗯。”
大厅里的事情全部落入了草乌的眼中,她本来不想在意那么多,可见着蔚银寒和流苏身上的衣服,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旁人不知晓,但是草乌作为毒门门主,对山庄内的事也多少了解,蔚银寒和流苏两人身上的男装,是封竹书曾经穿过的,上面被做上了特殊的标记。
这两人和庄主的关系不一般。
草乌眉头一皱,转身回到了房间内,封竹书正安静的研究随身携带的药材,见草乌火急火燎的进来,脸上的表情不对,随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草乌将刚刚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道,封竹书也觉得十分奇怪。
“庄主的衣服,怎么会在那两人身上?”草乌神色古怪的打量了封竹书,不解道:“莫不是庄主抢了姑娘,撕了人家衣服后,不得已只能给她们换上自己的衣服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草乌捏着下巴想想,这庄主见了姑娘下手没个轻重,办完事之后换个衣服也实属正常。
封竹书尴尬的轻咳:“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呢?瞧着那么正经,脑子里都是些奇怪的东西,一个个的怎么和红月一般乱想?”
“倒不是我乱想,”草乌无辜的耸耸肩:“庄主的名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原身的锅。
虽然草乌猜的没谱,但也确实给封竹书一个提醒,能穿她的贴身衣物,整个山庄内部怕是只有蔚银寒了,只是她又觉得不可能,蔚银寒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这般想着,又听见外面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像是一个征兆,忽而传来几声拳脚功夫的打斗声,还有重物摔碎桌椅的声音。
封竹书心下一急,如果真是蔚银寒的话……
“草乌,出去看看!”
草乌脚下生风,甚至连门都没有推开,直接破门而出,到了走廊上,朝下一望,便见那两名女子不知何时散了头发,露出姣好的面容。
三五个大汉眼中闪着垂涎,越发衬得蔚银寒两人身体孱弱,草乌能看得出来其中一名女子是有武功的,且不弱,单挑不见得会输,只是另一人身子虚弱,肩不能扛,毫无还手之力。
封竹书匆匆赶出来,低头一见,惊呼道:“她怎么过来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庄主认识?”草乌恍然大悟后嘟囔的肯定点头:“看来我猜的没有错,庄主果然撕了人家姑娘的衣服。”
封竹书哭笑不得,推了草乌一把,将她扔到了大厅里:“别闹了,救人要紧,别让她二人受伤。”
草乌轻飘落地:“知道了。”
蔚银寒眼前飘过一道黑影,习惯性的抬头一看,正见走廊上站着的封竹书,见她端庄而立,自己却狼狈不堪,心里莫名有些委屈,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面前站着一名阴暗的女子,女子手无寸铁,周身却很是阴冷,让人想起古树林里的水井,阴冷可怖。
“几位大男人,人多势众欺负两个姑娘家的,也不怕丢人,”草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堂。
刀疤脸不屑一笑:“这行走江湖,还管你男人女人?看的都是手中的刀罢了,瞧你身子单薄,气息阴郁,也不像名门正派,难不成还要英雄救美不成?”
“倒不是,”草乌摇摇头,顺手指了指上头看戏的封竹书:“我不想英雄救美,只是这姑娘是我家庄主的人,所以只能出手而已。”
“你家庄主?”刀疤脸抬头,正见封竹书轻笑的挥手,见她面容温柔,也是个绝色美女,道:“你家这庄主,倒也是个极品。”
这话音刚落,蔚银寒率先急了起来,捏着拳头叫嚣道:“就算是极品,也还轮不到你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
“切,死到临头还嘴硬?”
刀疤脸拳头一握,直接锤碎了身边的桌子:“我看你们今天都不别想走了,四个女人,足够我们兄弟几人好好爽一爽了!”
“呦,你这是眼瞎吗?从哪里看出来是四个女人了?明明是五个,我这般绝色,难不成入不了几位的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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