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目光呆滞的看着章隽的到来让局面发生压倒性的逆转。
他看着邵莱被轻而易举的踹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趴起来就狼狈的被章隽踩在脚下,像践踏虫子一样□□着他的血肉,眼中猩红一片,仿佛狠不得他死。
邵莱龇牙咧嘴,脸色青紫,痛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衍连身上的伤痛都通通遗忘了,只是忍不住的回想着自己上辈子在章隽手底下的凄惨遭遇,然后再做一个类比分析,发现比较起来,章隽对自己的惩罚简直可以算得上温柔。
他看着章隽眼睛都不眨的就废掉了邵莱的胳膊,顿时吓的心尖一颤,不敢说话。
但是由不得他,指尖上还滴着血的章隽已经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了,每一步都走的那般压抑,敲击着楚衍的心脏。
他的眼中还带着没来得及消去的余怒,让楚衍觉得他仿佛在用看仇人的目光直视着自己。
在他冲自己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楚衍立刻吓的闭紧了双眼。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楚衍只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脸颊,唯一有温度的,就是那人手上温热的血液——那是别人的血。
楚衍轻轻的发着抖,颤抖的目光有些可怜。
他总是这样,犯了错才知道学乖。
意料之外的,章隽并没有怎么对付他,而是拉住了楚衍的手,语气有些严厉道:“乖一点跟我回去。”
幽暗逼仄的巷子里如此混乱,章隽走的那条路却成了无人敢拦的通途。
***
回到房中的章隽没有开灯,整个客厅只有冰冷的月光作为唯一的光源,幽暗一片。
犯了错的楚衍既不敢把妆给洗了,也不敢给自己换身衣服,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面壁思过,这也是上辈子保留下来的习惯。
他感觉章隽要是掏出来一个搓衣板,他都能非常麻溜的跪上去。
他不敢去看章隽,也不敢猜测他现在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只要稍微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皮肤上被抹上了一点清凉的膏药。
他终于恍惚间感觉到了从自己的四肢上传来的丝丝麻麻的疼痛。
章隽面无表情,肃穆起一张脸为楚衍细细的处理伤口。
楚衍惊讶的注视着章卷的眉眼,上辈子,自己受伤的次数其实多的不计其数,可章隽一次也没有帮他处理过伤口,顶多是早上睡醒后,可以在床头看见一盒特效膏药。
照章隽以前的养法,估计就秉持着一个单一的原则:不死就行。
以至于楚衍始终认为,没有危险的时候,章隽就是最大的危险。
当浑身的伤处都被仔细的处理好之后,章隽终于开始了他的审问:“说说吧,为什么穿成这样去那种地方?”
楚衍浑身僵硬,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但是他也不敢偏移视线,就这么被章隽深邃的眼睛直视着,一遍又一遍的鞭挞他苍老而脆弱的心灵。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每日担惊受怕的老人家。
老实交代是不可能老实交代的。
但这个时候有一个行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楚衍垂下眼帘,乖巧的向章隽低头道歉。
章隽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叹息道:“我知道你爱玩,看你每天认真的去军校,我以为你已经改好了。”
楚衍不敢吱声,乖巧受训,挨骂受教训这种事情完全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内,毕竟干万人嫌业务的哪一个不受气。
故而,他非常自然的低头道歉,祈求原谅。
当他看到章隽转身离去的背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得以得到片刻放松。
可是下一秒,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因为章隽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是曾经带给他无限阴影的——一把戒尺。
楚衍的身体条件反射的痉挛起来。
仅仅只是看着它,楚衍就隐约觉得自己的掌心冒出了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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