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欺负要不要告诉他,是我
俗话说,越害怕什么,什么来的越快。
就在时雾的心思冒出来没多久,便听一道陌生人的招呼声:“这不是霍先生吗?巧了,原来您也在这里。”
对方估计是一个名望还不错的企业老板,霍遇便同人寒暄几句。
霍遇素来说话声不大,威在声线不在音量,然而对方可能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因此对别人说话的声音便不小,一口一个霍先生。
估计是以前和霍遇合作过,受过一些小恩小惠,因此短话长说了。
刚才还和霍遇坐一起的时雾,早已经把头别过去,表演得像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并不认识霍遇,然而还是不中用,那人也看到了她。
好在这周围环境是为了打造氛围感而调低了光线,那人没看清时雾的面庞,只笑着问:“以前只听说霍先生身边从不带女人,这次难得被我撞见了。”
边这样说边笑着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
“无妨。”霍遇言简意赅,“她是我妻子。”
那人快惊掉了下巴,刚才的大嗓门也不见了,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反应过来后,急忙给予真挚的祝福,霍遇则表示婚礼的时候会提前通知的。
寒暄后,再次入座。
时雾的心突突跳着,快到嗓子眼了。
男人这边极为淡定,掌心覆上她柔软的手背,“怎么了,这么紧张。”
“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时雾吞吐,“不过我应该是想多了,没什么人认识我,不然又要被说闲话了。”
寄养在霍家,却因为攀富贵而勾搭上霍家的人,这样的话,时雾属实是听够了。
霍遇没太放在心上,说道:“除了前面那两位,应该没人能认出你。”
他说的,正是霍以南和季诗诗。
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季诗诗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拉着霍以南一起观看,因此没有注意到这边,对时雾来说,算是有惊无险。
拍卖会开始后,她的心慢慢放下来。
坐在前面座位上的人,只要没其他事,是不太可能回头看的。
时雾也没观察他们,唯一让人注意的,是季诗诗举了几次牌子,拍下一些收藏品。
这些收藏品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所以叫价的时候特别狠,别人五万五万的加,她直接加了二十万,务必要彰显出自己季家大小姐的尊贵身份。
实际上那些收藏品在时雾看来,有些太过于败家,可能是从小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想法和大小姐有着不小的出入。
“大小姐有点败家啊。”时雾轻声说,“一下子就加二十万……这可是我以前的一年生活费了。”
身侧的男人看她一眼,没太多附和,依然轻轻碰着她的手背。
拍卖会继续进行,前面的都是些小件,最后一样才是大件。
一枚闪烁耀眼光芒的粉色钻石在灯光之下更加地璀璨生辉,当它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去目光,主持人也微微惊讶了下,这种品质的珠宝,是极为稀有的。
它甚至不需要太多的介绍词,不像别人那样身上贴满广告,它只是简简单单地摆放在托架上,它就是全场最闪亮的存在。
时雾也不由得多看两眼。
漂亮的事物,总会忍不住多看的。
这枚粉钻起拍价是一千万。
它先后经历过欧洲各个王朝的变迁,身价只增不减。
看得出来,在场的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能来这种地方的几乎都是富商权贵,每个人都有钱,未必拿不出钱去拍卖,因此很快便有人叫价,加了二十万上去。
主持人介绍说这枚戒指是全场最特殊的,其上一任主人已经去世,之所以拿出来拍卖,是律师按照其委托,希望戒指所拍卖得到的数额,捐献给慈善基金会。
这种的话,更对各大富豪有利,哪个企业家都希望自己的名头上加点慈善二字。
不一会儿,这枚粉钻的价格就被抬到三千万。
坐在前面的季诗诗显然有点坐不住了,她心底无比希望得到那枚戒指,可惜和外婆商量过后并没有得到允许,而她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
如今这情况,想要那枚戒指,只能让自己的老公去拍卖了。
她再次拽住霍以南的衣袖,“行了吧,等他们叫得差不多了,咱们直接一口价拿下。”
霍以南慢慢别过去,没让她碰自己,微微皱眉,“不急。”
“你身为霍家继承人,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买不起。”
季诗诗还是难免有点急了。
她心底挺没底的。
尤其是知道时雾的存在之后。
她不是觉得霍以南买不起这个钻石,她是觉得霍以南并不情愿给她看。
但为了面子上好看,她又十分地想要。
霍以南一直没标明自己的态度。
这枚粉钻,他是有把握拿下的。
只是所送之人……目前只能送给季诗诗,日后……那就说不准了。
他还是需要时间去调整,在霍家继承权真正落在谁的手里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即使爷爷知道他和季家联姻非常高兴,开始将公司大权交付于他,只是霍以南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他的脑海里,又开始幻想起另一幕。
他以这枚价值比蓝色发卡高出几百倍的粉色钻石去向女孩求婚的话……是不是一切都来得及,他会告诉她他的所有心意,她一定也能理解他的迫不得已。
霍以南陷入幻想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开始定锤价格:“三千五百万一次,三千五百万两次……”
眼看着就要定价,而霍以南还没来得及竞拍,慌乱之际,却听得一道熟悉的男声,“五千万。”
这个声音是他意想不到的,是从后面发出来的,他下意识回头看,辨认出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竟然是他的二叔。
霍遇身边好像还有个女孩身影,看着也格外熟悉。
霍以南还想细看的时候,被旁边的季诗诗打了下衣服,“喂,你在发什么呆啊,马上要被别人买走了。”
思绪强行被拉回来的霍以南眉头皱得更紧。
季诗诗不依不饶,“幸好刚才有人打断,估计咱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幸好?
霍以南不禁冷笑,哪来的幸好,也不看看是谁打断的,看到霍遇的那一刻,胜算已经没了。
即使如此,霍以南还是在未婚妻的要求下加价。
从五千万加到五千五百万。
下一刻,霍遇的价格已经抬到七千万了。
刚才还说季家大小姐二十万的加价有点败家的时雾,此时看着身侧的男人,沉默,再沉默,怪她把话说早了,她身边这位才败家。
在几轮加价后,钻石的价格已经飙升过亿了,然而这并没有结束。
有记者发现竞价的正是霍家的,便知道有好戏看了,连标题都想好了,不知道这两人是故意抬价还是另有隐情。
另一边,发现情况不妙的季诗诗有点心慌,“你二叔怎么来了……还和咱们对着干,我的天……”
她不知道霍以南能拿出多少价,只知道他们胜算不大,但她又实在不想放弃。
“要不和你二叔私底下聊一下,让他把戒指让给我们,说你是为了送给我……”季诗诗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到霍遇和他身边的女孩身影后愣了下,“完了。”
霍以南手指蜷紧,“别吵了行吗。”
“你二叔不可能让给我们的。”季诗诗瞳孔睁大,“他也是为了送给女的。”
“女的?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但是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季诗诗说,“好像是时雾。”
这话一出,还要继续竞价的霍以南愣住。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是他们心知肚明不可能竞争得过对方,所以价格战打到这里就停止了,最终的价格停留在一亿三千万。
此时此刻的霍以南顾不上什么狗屁粉钻戒指了,直接起身,有记者挡路过来采访的时候铁青着脸让人过去。
他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
比空了还难受,比死了还疼痛。
“喂,你干嘛……”
后面是季诗诗的喊叫声,“你二叔不在座位上,他已经走了。”
钻石已经拍卖结束,后面的需要他们去办理手续,而且再不及时走的话会遭到大批记者拦截采访的。
霍以南依然冷着脸,去找他们。
粉钻拍卖结束,代表着这里的拍卖会仪式也结束,大家该散场就散场,人群窜动,并不好找。
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在后台看到熟悉的人影。
是霍遇,还有时雾。
身边还有对应的秘书。
他们脸上带着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以前可能没发现,现在看他们两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契合度,即使两人没有靠的很近,也没有手牵手,甚至一个在和秘书说话,另一个在兴致勃勃观察戒指,却始终给人一种和谐的景象。
霍以南走过去,叫了一句:“二叔。”
听到声音后,这边的注意力才被转移。
时雾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挺好的,不像先前刚和霍以南断绝关系后萎靡不振,她化着淡妆,身上的衣服也是大牌的,气质不输季诗诗,整体还带着一种温柔如水的气息。
“怎么了?”霍遇问。
“二叔来之前怎么不和我们说声。”霍以南说话的时候目光死死盯着时雾,“早知如此,就不和二叔竞价了。”
“是吗,我要是知道是你,也会把东西让给你的。”
对方揣明白装糊涂,霍遇一点都不输,老狐狸和幼狼的切磋,前者不可能不占优势的。
叔侄二人表面客气一番,霍以南才直入主题,“想不到二叔闲来无事会来这里消遣,还把十五给捎上了。”
他试图打探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然而时雾并没有搭话的意思,霍遇则简短表示自己只是凑个热闹。
“不知道二叔买那戒指是想送给谁?”霍以南又问。
这一刻,他的心是提着的。
霍遇淡淡回:“戒指不是送给心上人的吗。”
“二叔有心上人吗?”
“嗯。”
“谁?”
霍遇看了眼时雾。
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
“过阵子就知道了。”霍遇也没有把话明说。
他们都不打算把话挑开,但两人一同来拍卖会,随后又一同来办理手续,且霍遇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傻子都应该了解一二。
但霍以南并不相信。
不相信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会突然消失,更不相信他们两个会在一起。
就在他打算刨根究底,务必要搞清楚二者关系的时候,跟随而来的季诗诗突然大叫一声。
这一声更让霍以南心烦气躁,想回头遏制两句,却见季诗诗接电话的手在颤抖。
“什么,你说什么?我爸怎么可能被警察抓走?他不可能犯罪的,不可能……更不会去害人的,肯定是被冤枉的。”
这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而更坏的消息是,她的所有银行卡和资产都被冻结了。
季诗诗收到季家管家发来的信息。
她的父亲季向不仅仅因为试图陷害季家老夫人而被逮捕,她本人也因为和老夫人毫无血缘的鉴定报告而被逐出季家,所有的资产在第一时间被冻结。
至于原因,就算不是老夫人的意愿,应该和季向有关系,可能是官方的意思,要调查季向的同时,也要封查他的女儿。
意外来得太突然,刚才还在拍卖会买买买的季诗诗,现在身无分文,一切仿佛一场梦,吓得她白眼一翻,扑通倒在地上。
她已是如此,霍以南只是在旁边看着。
霍遇和时雾准备走的时候,他还要试图追赶上去,却被男人冷淡拒绝:“你的未婚妻已经昏倒了,你不应该送她去医院吗。”
季诗诗,是他的未婚妻。
霍以南如梦初醒,又仍然无法去接受这些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雾跟在霍遇身侧,一同离开自己的视野里,从始至终,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回到家,时雾总算不用再伪装下去,欣喜地抱着戒指盒子,仔细观察。
实在是太好看了,粉亮亮的,在各种各样的灯光下能折射出不同的模样。
果然女孩子还是喜欢珠宝的,尤其是这种bulingbuling的东西。
她一天的心都被这戒指勾去了魂,即使被霍以南看到他们,即使霍以南后来追过来,她可以说毫无感觉,心里只想好好看看这个戒指。
所以一回到家就把戒指捧在手心里。
“不去洗澡吗?”霍遇看着眼前的女孩,意外地笑,“在展厅的时候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喜欢啊。”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太喜欢了。”她强调,然后准备去拆戒指盒,“我现在就戴上。”
刚有小动作就被男人轻轻抬手按住了。
她一愣:“怎么了?”
“我来。”
霍遇说了一句,去取下戒指。
色泽纯度极高的粉钻,在精致戒托下闪闪发光,他动作小心,握她手的时候更小心,每个动作都像是放慢镜头。
戒指被完美套在她白皙的无名指上。
时雾盯着看了很久,心里百味杂陈,是奇奇怪怪的欢喜,是想不到的欢喜。
“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什么?”
“你那个,说是心上人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
“看着像是逗霍以南的……”时雾不太确定,“我也不敢相信。”
霍遇轻笑,“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就是感觉……很奇怪,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太快了。”
“在你看来,好像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神色平静,眼底格外深邃,“却是很多年了。”
他惦记她,不是一两年了。
从她还是别人的人的时候,他已经上心了。
这些年,与其说他在等他们分手,不如直截了当地表明,霍以南是被一步一步诱陷的,如果霍遇不让着点他,不给他一点甜头,不给他一种只要他努力就可以继承霍家的错觉,他的野心没那么大。
实际上,霍家的权势,不是霍老一人说了算的,公司的各项运转,早已在霍遇的掌控之中,大部分的股东,也都是霍遇的内部。
像是步步为营,可如果霍以南坚守信念的话,那对方依然无缝插入。
在老狐狸面前,时雾就像一只小白兔,还懵懂无知地问,“多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看到她和霍以南在树下亲密的时候开始?那这个男人未免太……
霍遇不急不慌地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这么想知道的话,我慢慢告诉你。”
“……”
浴室里的水花,一波接着一波。
纵情到深夜,时雾疲惫到不行,那男人倒是精神好得很,还给她擦擦,用浴巾裹好放到被褥上。
时雾很困,想睡觉,架不住男人的亲吻,低声哀求:“不要了……”
怪她没能好好锻炼身体,体力实在是跟不上。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时雾就像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不知道是谁直接借机接听,只听那边传来霍以南的声音:“雾雾,你在哪?”
这个声音一传来,覆于她上方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唇齿在她锁骨下方咬了口。
时雾低叫一声,有些痛苦的难为情。
霍以南似乎没听出异样:“雾雾,你怎么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
时雾简直想钻地洞。
她还没说完,手被人一抬,手机不知道跌落到什么地方。
她想要寻找,眼前上方的男人,却慢条斯理地按住她的手,“要不要告诉他,是我。”
第37章 .余生都要霍太太你来指教(正文完结)……
天气晴朗的一天,时雾被季家老夫人邀请去做客。
自从订了婚纱后,季家老夫人对他们的态度比其他人要亲密得多。
这一次是邀请去家里做客,时雾还没去过季家,出发之前怪紧张的,挑了身见长辈的合适衣物,妆容也以清淡为主。
由于是只打电话让她过去,所以时雾没和霍遇说,但和保姆通知了下自己的行程,防止霍遇担心她。
先前她一直住在霍家,霍老爷子喜欢古典风,因此所有的装潢都带着典雅的韵味,然而季家更是如此,大概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怀旧,而季家老夫人格外偏爱民国风,一直保留下来。
时雾过去的时候,季老夫人正在花园里收拾当季花树。
虽然上了年纪,但给花树裁剪的手艺一点都不差,爬梯子的动作也很利落,但保姆和管家看得心惊肉跳,害怕得不行,“老夫人,要不还是让园丁来吧。”
老夫人压根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剪裁。
时雾怕自己出声惊着她,所以在旁边没出声,等老夫人下阶梯后才礼貌叫一声:“老夫人。”
老人家看她一眼,面色浮现出不悦,“所以,你们这些年轻人想要瞒我多久?”
时雾微微一愣,“什么?”
“你们和我也见过不少次面了,一次两次可能是不熟,这后面的五次六次怎么了?对长辈的称呼都不会叫吗。”
时雾还处于懵圈中。
不会吧,季家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吗?
她并没有告知任何事情。
因为季向那边出了不少事,怕老夫人被杂事堆积,所以她想着缓缓再说,谁知已经被老夫人猜到了。
“那我叫什么……”时雾硬着头皮,“我觉得老夫人挺好听的。”
“……”这次老人家彻底是生气了,“爱叫不叫。”
“……”
时雾讷讷跟着后面。
心里还是纳闷,这老人家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惹怒老人家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本意并非如此,于是只能跟着老夫人的后面。
一路走来,园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
“这些花树,是我女儿栽种的。”老夫人说,“她生前喜欢养花,但是手不好,总是养死。”
在的时候,总是把花养死,等人没了后,这些花树反而意外地存活了,并且保留到现在。
时雾看着眼前的老人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哪个母亲不疼爱儿女。
老夫人就那一个女儿,最后却落了个不好的下场。
时雾可以想象,老夫人应该是极其讨厌季向的。
但因为季向的女儿是她的外孙女,是她唯一的血脉,所以只能和平相处。
然而最后事情败露,季老夫人不可能留下季向这个祸害,时雾知道,季向被判了不少年,即使出来,以后也不会有作风作浪的出路。
至于季诗诗,下场倒是没她父亲那么惨,一直以来她就是个傻白甜,什么都不懂,坏心思倒是没太多,看在这些年的相处感情上,季老夫人并没有做太绝。
但她依然只认真正的血脉。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季老夫人拨弄着花树上的枝叶,“我就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可能是天生的感觉,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她们相似的长相。
时雾的出现像是巧合,又冥冥之中注定于此。
庆幸的是,季老夫人是在知道时雾的存在后,才发现季向和季诗诗的异端的,否则的话,被她知道自己的外孙女是假的,女婿有害人之心,她这个老人家都不知道如何度过难关。
“我……”时雾迟疑,“其实没想瞒着您。”
是觉得老夫人周边的事情太多,想压一压。
当然,她也挺害怕自己去认亲,结果被扫地出门。
“是霍遇那边的意思吗?”老夫人问。
“啊……和他没关系。”时雾说,“是我……我怕您太惊讶,对身体不好。”
“你外婆还没到那种地步。”
“……”
确实。
老夫人身体健康,能爬能跑的,干什么都不在话下。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看着凶,不太好相处。”老夫人直截了当,“和其他和蔼可亲的外婆不太一样,所以你不想和我相认。”
“……”
时雾囧死,她哪有这个意思。
不过老夫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其他人的外婆不一样,也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和蔼可亲。
老夫人白她一眼,“算了,你这孩子和你妈一样,话都搁肚子里咽。”
也是因为这种性格,时雾母亲下场不太好,她当年是因为生产去世,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发现季向和初恋的事情而产生心理压力的。
老夫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外孙女重蹈覆辙,去做一个恋爱脑。
“霍家的男人其实挺不可靠的,不过你们既然都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好干涉的。”老夫人说到这里i,“你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背后是季家,咱要是受了委屈,绝对不能往肚子里咽。”
于是就是一番教育。
不怪老夫人如此,实在是失去女儿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
她只希望这个唯一的外孙女能过得好好的。
时雾在季家待了挺长时间,想着要不要找理由溜走。
然而季老夫人似乎要留她过夜长谈的想法。
就在这时,外面的管家过来说外面停了辆车。
霍遇来了。
时雾眼前一亮。
这个小动作被老夫人看在眼里,皱眉,“这么高兴的吗?”
“啊,不是……”
“你和我多长时间没见,和你老公多长时间没见。”老夫人停顿,“要你选择的话,你还是会和男人一起走。”
“……”
因为季向的事情,老夫人对男人没太多好感了。
时雾只是尴尬地笑着,心里为霍遇捏一把汗,估计他来之后,也要被教育。
不一会儿,在管家带领下,霍遇已然前来。
老夫人摆起冷肃的表情,不等她开口教育,霍遇已经笑道:“我来得是不是不凑巧,外婆和小十五聊得很投机啊。”
这声外婆叫得,干脆利落。
老夫人都有点懵了,刚才还要使绊子的脸色,非常平和,“还行吧。”
时雾目瞪口呆,这男人叫外婆叫得太顺口了吧,她还没叫呢。
霍遇走到她跟前,揉揉她的发,“和外婆说声招呼,我们要回家了,下次再来。”
“哦……”
于是时雾顺着话,“外婆,我们走了,下次再来。”
霍遇不仅自己叫外婆,还让时雾也听话地叫了。
这外女婿,似乎有点东西。
总算听到自己想听的,老夫人心情愉悦,顺着话说,“走什么啊,留下来吃饭吧。”
本来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霍遇便也顺着话和时雾留下来。
这一留,自然是哄得老人家开开心心。
饶是季家老夫人这样身份的人,小辈们欢喜叫一句外婆,也是打心底地开心,心情愉悦,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不在话下了。
而霍遇,也顺理成章地把婚期交给老夫人定夺。
老夫人表示,“这种事情你们年轻人商量下就行,再说,你父亲那边。”
“外婆的意见更重要。”霍遇简短表述,“外婆就十五这一个外孙女,您不替她做主还有谁替她做主。”
刚才还让时雾小心男人不要被花言巧语糊弄的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于是算算日子,把他们婚期订了,那个时候,时雾的婚纱刚好也做完了。
几个回合过来,老人家算是心花怒放。
时间不早,他们走的时候,季老夫人送到门外,叮嘱一路顺风。
坐在车里,时雾心情也不错。
毕竟,有人帮她搞定外婆了。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和外婆的相处是一个慢过程,毕竟她们不熟悉,只是有血脉关系,突然拉近的话会让人尴尬。
倒是没想到融入得这么快。
“真好。”她情不自禁地感慨,“以后就没有烦恼了,安安静静地做个季家大小姐。”
“不止。”霍遇边开车,边补充,“还是霍太太。”
“也对。”
她坐直身子,好奇看向身侧男人,“对了,你是怎么哄老人开心的,有什么手段吗,教教我呗。”
“这有什么手段,你外婆就是我外婆,让她开心不是很正常吗?”
“没有什么技巧可学的吗?”
“没有。”他淡笑,“我还要你指教我呢。”
“指教你什么?”
“余生。”他口吻认真,“都要霍太太你来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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