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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一听, 立即道:“你大哥说得对,要带一个生活助理!”
井玫瑰:“不太方便,不算是我工作上的事, 是参加了道教协会举办的一个活动。”
家人都是普通人,她没像对宋瞿一样如数相告,语焉不详说了一句。
黄老爷子到底见多识广,阻止儿媳妇还想劝告的行为:“行了,玫瑰说不用就不用了,等她回来,你们做父母的再好好给她补补身体。”
宋雨也听出点端倪, 只好作罢。
没过三天, 井玫瑰接到了杜晨的电话。
“井道友,决赛已经定好时间地点了, 我待会儿发给你, 对了,麻烦你问问孟少,他还会参加决赛吗?”
“他也去。”
“那好,我们是一起出发吗?”
“一起吧。”杜晨只说发了时间地点, 没说具体内容是什么,很有可能是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最好是有充裕的时间面对面详谈。
“好,回头见井道友。”
“回头见。”
井玫瑰挂了电话,查看了下他发来的消息, 发现时间就在明天,她便联系孟麒麟。
“孟哥, 杜晨把决赛时间和地点发给我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千鹤市, ”顿了顿,她道,“时间比较紧,要是你来不及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就算了吧。”
她知道孟麒麟的工作很忙,毕竟孟氏那么大一家公司,不可能一说走,就能立刻丢下手头一堆工作离开,而且……她也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参与这次活动的。
“玫瑰。”
孟麒麟叫了声她的名字,又没有下文了。
井玫瑰忍不住追问:“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孟麒麟摇了摇头,说完后才发现她在家里,自己摇头她也看不见。
“没事。”其实他想说的是,让她在自己面前可以任性一点,不用总是那么客套,生怕带给他什么麻烦似的,话到嘴边发觉自己现在还没有立场说这些,于是咽下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千鹤市,明天几点出发?”
“十点之前要跟杜晨他们会合,你赶得及吗?”
孟麒麟没有回答,转而问起其他问题:“定好车票了吗?乘飞机还是高铁?”
井玫瑰不知道:“应该还没有,他没说车票的事。”
孟麒麟:“我把欧明的微信名片推给你,你推给杜晨,让他加一下欧明好友,把去的所有人身份证号发给欧明。”
“好。”
孟麒麟:“我明天早上八点去接你。”
“我自己也……”可以。
“我现在要忙工作了,我们明早再联系?”
井玫瑰:“……好。”
少爷还是那个少爷,虽然没有对她展现毒舌功力,但也成功地让她不能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孟麒麟如约而至。
井玫瑰在宋雨饱含暗示的眼光下上了车。
车上,孟麒麟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井玫瑰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正好将电脑合上放到一边。
“吃早餐了吗?”似曾相识的对话。
“吃过了,你呢?”今天一大早,宋雨就让佣人阿姨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不过井玫瑰今天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喝了点汤。
“也吃过了。”
井玫瑰上车,发现这次孟麒麟带的仍然是助理欧明和眼镜男孩。
“井小姐。”欧明回头对未来少夫人露齿一笑,狗腿地打了个招呼,眼镜男孩还是那么拘谨:“您好。”
井玫瑰轻轻冲他们点头,系上安全带,车子启动出发。
孟麒麟:“这次只能坐高铁,千鹤市没有机场。”
“我没有问题。”井玫瑰其实也没坐过高铁,就跟上次乘飞机一样,都是头一回,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个,能到地方就行。
高铁站比机场要近多了,到达约定的地方后,井玫瑰他们很快找到了杜晨那边的人。
“井道友,孟道友。”
“你们好。”
双方都是熟面孔,这次没多花时间寒暄,就是武斌问了句:“井道友,不是说介绍你弟弟给我认识吗?”
把井玫瑰给逗笑了:“等从千鹤市回来吧,我一定带他认识你,这次不会忘了。”
“那可说定了啊,到时候你要是忘了,我肯定会提醒你的。”
“行了别贫了,快去取票!”杜晨把人打发走,欧明连忙跟上:“我和你一起!”
他们取完车票回来,武斌一脸兴奋:“我们是一等座耶!孟道友真有钱!”
“有钱”的孟麒麟转过脸来,隔着墨镜看不清神色,但杜晨等人莫名就是从中品出了不善的意味,纷纷动手,一起按住“没见过世面”的武斌。
高铁站人头攒动,孟麒麟下车前就带上了墨镜,恢复成以前常见的装扮。
当时井玫瑰也没下车,他还说了句:“下了高铁我就摘掉。”
井玫瑰:……
几个道士的装扮很标新立异,井玫瑰和孟麒麟又格外气质出众,一行人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于是在欧明的建议下,他们都进了VIP候车室。
里面虽然也有人,但好在不多,集中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没有刚才在外面那么热烈。
这里也不方便说话,就干脆安安静静等车,然后上了高铁,环境更安静,他们默默对视一眼,还是下了高铁再说吧。
武斌因为不能大声说话,憋得实在难受,索性掏出耳机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好在高铁速度非常快,两个小时就到达千鹤市的站点了。
“外面不方便说话,先找个酒店。”到千鹤市的地界之后,杜晨肉眼可见地变得谨慎了很多,第一时间叫大家不要在公共场合乱说话。
井玫瑰还不知道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当然是听从他的安排。
订酒店的事欧明早办好了:“我和酒店联系了,他们派了礼宾车过来,大概半小时后到。”
杜晨、许健和赵培天:“……”
武斌:“万恶的资本力量!”
孟麒麟摘下墨镜看他。
武斌:“……让我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幸福。”
杜晨:……
还以为他出息了。
许健选择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赵培天爱和武斌互损:“我以为你的头永远那么铁呢。”
武斌:“别说话,我想静静。”
“……”
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礼宾车在约定时间内来到高铁站出站口,一行人坐着车抵达酒店。
拿着各自的房卡,去放好东西,然后一起到杜晨的房间共商大事,并且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杜晨主动跟孟麒麟说,让他两个助理也一起进旁听。
武斌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一副脚底和眼神都发飘的模样。
他痛心疾首地揽住赵培天的脖子:“我们何德何能啊!这太奢侈啦!”
赵培天甩开他的手:“就你迟到,别闹了。”
武斌抬头一看,其余几个人都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当即不敢说话了,怂怂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入正题吧。”杜晨不愧是小队长,说话很有仪式感,跟开小会似的。
他看向井玫瑰和孟麒麟:“井道友,孟道友,有件事必须先告诉你们,这次决赛对我们来说很不一般。”
“什么事?”
“上次的初赛,有一小队道友迟迟未归,距离比赛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师父和其他师叔师伯都摆过卦象,测算出他们应该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所以师父他们临时决定调整比赛内容,因为试炼大会牵涉很广,有道友在比赛中失踪的事不宜声张,所以师父想要我们这一小队的人去找人。
“如果我们能在一定时间范围内找到他们,并将人平安带回去,我们就可以成功进入本次试炼大会的总决赛。”
武斌大惊小怪:“还有总决赛?我怎么不知道?”
杜晨:“这也是协会高层们共同商量出来的,暂时没有对外公布,因为还不知道那队失踪的师兄弟目前是什么状况,又是否平安。师父他们的意思是,等我们把人救回来了,再公开声明进行加赛。”
武斌问:“那我们要是救不回来呢?”
“救不回来,我们也不一定回得来。”杜晨没有任何掩饰地告知各位最坏的结果。
井玫瑰:“这么凶险?”
“是,师父他们再三卜卦,都是身陷囹圄的卦象,我想让欧先生他们共同参与进来,也是本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
“而且他们和我们一起经历过初赛,有了经验,这次进山肯定会比上次轻松一些。希望孟道友能原谅我没有提前告知的私心,这件事非同小可。”
孟麒麟表示他不在意,欧明和眼镜男孩本来就是他带出来以防不时之需的,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碰上了,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这次也要去山里?”
“嗯,他们的初赛任务地点就是千鹤市下属某村,我们要去那里必须经过县城然后到达乡镇,再上山进村,到了县城以后的行动,最好是在晚上。”
“是人祸?”井玫瑰问。
“一半一半。”杜晨难得卖了个关子,多的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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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间接承认了这件事造成的原因脱不开人为的迹象, 井玫瑰不禁更好奇了,究竟山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们吧。”
“好,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跟我们当时初赛拿到的题目差不多,都是因为有人求助,希望得到解决的办法。
“千鹤市这道题,一开始是来源于某个玄学论坛上,一个女人发的帖子。她说自己的孩子被丈夫和公婆害死了,把孩子当成祭品送给山上庙里的‘萧老爷’吃了,想求道士帮她儿子报仇。”
井玫瑰:“萧老爷?”
杜晨:“是, 不过我怀疑这个“xiao”不是姓萧的萧, 而是山魈鬼的魈。
“有些偏远地方,人们会自发给山魈鬼修庙建祠, 供奉他们以保平安和风调雨顺, 只是通常来说,供品都是些人也能吃的食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活人祭祀。”
井玫瑰:“魈就是鬼,那个女人的公婆用活人祭鬼, 会遭天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还有别的线索吗?”
“暂时就这些,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些道友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被抓了,六个人也不可能打不过一家三口,除非……”
井玫瑰:“除非那个村子里祭祀山魈鬼的不止一户人家。”
在心里猜测是一回事, 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悚然,登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凝重。
千鹤山某村。
一个荒郊野外的破庙。
“师兄,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就这样等死吗?”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说道, 脸上满是愤懑的表情:“早知道我们就不该穿道袍出来招摇, 还没查到什么东西就被人抓起来了!”
被中年男人称为“师兄”的,竟是个比他还年轻的道士,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梳成发髻的头发比中年男子浓密多了,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被反绑在背后的胳膊动都没动一下。
“省点口水吧,事后诸葛亮不叫诸葛亮。”
“周为,你能不能别管你师兄叫“师兄”?”另一个同样是道士的女孩一副辣眼睛又辣耳朵的神情。
道门平辈排辈分只按拜入师门的先后顺序,不讲究年龄这回事,难得叫周为的中年男子如此不拘小节,就是连累了旁人一言难尽,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管年轻男人叫“哥”,你想想什么感觉?
“你不爱听,可以把耳朵捂住,这是我们道门的规矩,你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人士不懂也正常。”周为不太高兴地怼了回去,顺便刺了下对方。
谁知这下捅了马蜂窝,破庙里除了周为师兄弟俩,其他四个人全部对周为怒目而视。
有人愤愤怒骂:“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我就知道你们道教协会没安好心,一直是内部的活动突然公开,还说让我们散修也来参加,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原来是他妈一个大坑!”
那个女孩倒是觉得自己组队是个错误:“哥们儿,其实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不该和他们有师门的人一起组队,他们毕竟是‘名门正派’嘛,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散修沾光,我们应该自己抱团才对。”
“是啊,就是道教协会的阴谋!先分化我们,最后他们既得了好名次又得了好名声,上面说不定还夸他们胸怀宽广。”
“妈的,气死老子了!这回是真栽了!”
“还说什么狗屁道袍,要不是你们师兄弟硬要穿这玩意儿,我们穿自己的衣服来,至于到这一步吗?咱们谁不知道你们是个道士啊,穿道袍多光荣哦!”
一个个暴躁得要上天,还阴阳怪气,周为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句:“有本事你们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听见这句话,四个人顿时都焉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要是能逃出去我们早就逃了,还轮得到你来说?”
“他们来送水的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绳子就解绑那么一会儿,我不信你有力气反抗。”
女孩神色黯然:“再给我多绑两天,我的手就别想要了。”
他们了无生趣的模样让周为倒不好继续说他们了,他又把视线转回一身懒骨头模样的年轻道士身上:“师兄,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年轻道士:“等吧。”
“等什么?等死吗?”当场有人情绪过激。
“师兄?”周为也一脸不可置信,难道师兄真的是这个意思?
在场唯一一个女孩同样不淡定了:“夏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没救了,只能留下来当祭品?”
夏兹坐了起来:“是真的,我们赢不了,出发前我就算过了。”??
队友当场暴怒:“你算出来我们会被抓到,你一开始怎么不说?你是不是脑子有屎?想找死别带我们一起啊!”
夏兹毫不在意对方的怒气:“都说了是算出来的,意思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抓,为什么要说?”
要不是大家都被绳子绑着,恐怕他当场就会被暴打一顿,几个男队友的眼神生吃了他的意思都有。
女队友也终于翻脸:“你太过分了夏兹!我以为我们大家都是队友!”
“陶乐,你还跟他说什么?这就是他们道教协会的阴谋!收编我们散修不成,就想直接除掉我们,我算是看透了!”
几个人阴着脸看那俩师兄。
周为也被这真相弄得瞠目结舌:“师兄,我们真的完了?”
夏兹:“没有啊。”
陶乐:“那刚才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只能留下来当祭品了,你说是?”
夏兹:“我有吗?我只说我们赢不了啊。”
陶乐:“……”
其余人顿时心头火起:“听他放屁!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狗屁不通!”
“爱说不说,老子还不爱听了呢!”
“你们协会的道士就这么喜欢骗人?”
中年道士周为忍了又忍,才没和他们对线,毕竟这事吧,确实是他师兄干得不地道。
“师兄,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救?”
“嗯。”夏兹轻飘飘嗯了声。
周为却大喜过望:“太好了!那我们有救了?师兄,你说等,是不是等人来救我们?”
“周为你那么大声干嘛?是想引起村民的警惕,让他们以为我们要逃跑吗?”
周为毫不在意:“怕什么?这些村民压根就不担心我们叫喊,嘴巴都没给我们堵上,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他们村里的村民,恐怕根本没有外来人士。”
那人惊疑不定:“那夏兹怎么说等人来救我们?真的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吗?”
周为对他师兄很信服,笃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一脸轻松:“我师兄说有就肯定有,我师兄卜算的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脸上尽是与有荣焉的表情,队友们便自动将他后半句话归结为“吹牛”,但心里还是期盼着,如果道教协会真的会派人来救他们就好了.
晚上八点。
千鹤市某酒店。
杜晨敲开三个师兄弟的房门:“你们把衣服都换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
井玫瑰正好出来透气,闻言道:“现在就去吗?”
杜晨:“是的,乡村的人一般睡得很早,现在可以出门了。”
“那我去叫孟哥他们。”
等出门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井玫瑰见四个道士都脱下了道袍,再次体会到了这次行动很严肃。
杜晨也解释了:“穿便服不显眼。”
“嗯,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低调又迅速地赶赴目的地,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见猜想中的“拦路虎”。
武斌道:“肯定是因为我们把衣服换了。”
杜晨看他:“你少说话。”
武斌:“哦。”
杜晨看向井玫瑰:“井道友,我师父他们远在南市,只能推算出大概范围,现在前面两条路,你能掐算一下正确方位吗?”
“可以。”
井玫瑰站在路口中央算了算,然后指着左边的路道:“往这边,前面应该有条河,村子在河的上游。”
武斌一挥手:“跟我冲!”
师兄弟几个拉拉扯扯往前走,欧明和小眼镜走在中间,孟麒麟落后两步对井玫瑰道:“进村之后,好好保护自己。”
井玫瑰点头:“谢谢孟哥,我知道的。”
孟麒麟担心她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大部分时候人比鬼更恐怖,尤其是手上沾了血的亡命之徒,他们已经丧失做人的基本底线,我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自认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有牺牲自己去救别人的崇高觉悟,更不想让喜欢的人因为不相干的人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井玫瑰明白他的心意,朝他笑了下,点了下头。
俩人稍微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又往前走了几百米,果然看见一条河,河上有座桥,是个堰头,高低落差大的水流滚滚落下,发出不小的声音。
“这可方便我们了,我大声说话他们村里也听不见!”武斌兴奋不已。
“有人!”杜晨忽然低声急叫,顺手拉扯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武斌和小眼镜躲进了河边的草丛里。
过了两秒,草丛里发出一声惊叫:“啊!有鬼!”
话音一落,四个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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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玫瑰等人一瞬间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动!”一个男人低喝, 下一秒,另一丛草堆里也站出来几个人。
杜晨等人大惊。
“都别说话!”那个不知名的男声又道。
武斌忍不住道:“你们是谁?”
“你们又是谁?”另一道声音响起。
双方人马很快互相靠近,井玫瑰暗中准备掐诀运气, 孟麒麟忽然道:“别动手,是熟人。”
井玫瑰等人都是一怔,熟人?哪个熟人?
孟麒麟又道:“龙战。”
许健的声音跟着响起:“原来是特管部的龙队长,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孟少?是你们?”对方也卸下防备姿态。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孟麒麟:“看见的。”
被称为龙战的男人语气惊讶:“你能看清我?”
武斌道:“我们都能看清,就是不认识。”
许健:“我倒是有幸见过龙队长一次,不过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原来是你们啊,孟少爷、井小姐。”龙队长身后另一个男声道。
井玫瑰这才发现彼此之间真是老熟人,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大飞, 之前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想招揽孟麒麟和她的特管部小队长。
龙战再次问道:“你们所有人都能夜视?”
许健道:“是, 井道友给我们打开阴阳眼之后, 我们的夜视能力就比以前更强了。”
龙战将眼神落在井玫瑰身上:“我听大飞说过你,你想加入我们部门吗?”
孟麒麟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挡住龙战的视线:“龙队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龙战反问:“你们呢?”
武斌道:“我们来参加道门试炼的啊, 怎么,龙队长, 你终于答应当道士了?”
古三镜自从见过龙战之后,一直认为他是修道的好苗子,可惜劝说了龙战多次未果, 武斌搬出这件事,就是调侃他。
龙战:“我们是来办案的, 大飞, 你来说。”
他显然对加入道门没有兴趣, 武斌一提起这件事,他话都不想说了。
大飞:“是,头儿。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千鹤市发生了一桩女性神秘失踪事件,所以头儿带我们来调查。”
杜晨:“有线索了吗?”
“具体的线索暂时没有,报案的人是失踪人员的朋友,据她所说,她和失踪者是一起自驾来千鹤市旅游的,听人说下辖某乡镇风景很好,就自己开车下乡了。
“报案者称,她的朋友中途想上厕所,于是就停车……”大飞说到这里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龙战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接着道:“报案者的朋友下车后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就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武斌不可思议道。
“是这样,而且报案者说期间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声。”
赵培天道:“那你们是如何定性为特殊案件的?”
龙战:“千鹤市近几年不止发生过一起人口失踪案,而且地点都是这个乡村附近。”
武斌:“那也不能说明——”
“报案者亲眼看见朋友走进林子,眨眼间消失。”
武斌忍不住吐槽:“你们刚才怎么不一次性说完?”
龙战瞥他:“案情是机密。”
这一眼看得武斌不爽:“那你怎么又说了?有本事就干脆一个字都别说啊。”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特管部还不如他们道士呢,都不能见光,横什么横啊。
龙战背后的特管部成员上前两步,两拨人顿时隐隐呈对峙形势。
井玫瑰:“我觉得我们要调查的可能是同一件事。”
龙战皱眉:“你们也是来……”
杜晨适时道:“在我们之前,有一个小队也是在这里失踪了,协会让我们将他们找到,这是我们的比赛任务。”
大飞:“那我们分头行动?”
“不行。”龙战阻止。
井玫瑰这边的人都看向他,龙战道:“我担心他们会打草惊蛇。”
武斌不痛快道:“你看不起谁呢……”
许健将他拉住:“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大飞:“原本是打算凌晨动手。”就是没想到会他们也会出现在这里。
杜晨道:“那我们就凌晨一起动手。”
“来不及了,”龙战道,“我听见脚步声了,还有五分钟就会有人到这里,我们必须立刻藏起来。”
“老大,怎么办?”特管部的人都有些着急。
杜晨、武斌等人关注点在别的地方:“这么远你都听得见?这里还有个堰头,你是不是幻听了?”
大飞:“这是我们头儿的绝招,耳听八方。”
井玫瑰:“这里不能藏人,如果真的有人过来,一定会搜查。”
武斌:“完了完了,那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刚吗?”
杜晨看向井玫瑰:“井道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们站到堰头上去。”
大飞:“桥上?那不是一眼就会他们看见吗?”
“我会画隐身符。”
众人都吃惊地看向她。
时间不多了,井玫瑰道:“大家站到一起,我画好符之后再上桥。”
武斌他们还想再问,杜晨拦住:“井道友说会画隐身符就一定是真的,我们都站到一起,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再说。”
道教协会这边的人立刻以孟麒麟为首,一个个紧挨着围成半个圆圈。
特管部那边却出了状况。
“画符就是封建迷信,老大,我们可以快速退到村外的山上去。”
“你们道士平常骗骗普通人就算了,连我们特管部的人都敢骗?”
“要不是现在时间紧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们所谓的隐身符,哈哈哈。”
大飞语气焦急,低声问道:“头儿,怎么办?”
没想到龙战反问他:“你的选择呢?你是唯一一个跟他们面对面打过交道的人。”
“我的选择……”大飞一咬牙,“我觉得井小姐的话也许可以相信,老大,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她的精神力比你还强。”
这次来办案的特管部成员都是部门精英,跟上次大飞带出去的不是同一拨人,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当初发生在井玫瑰生日宴会上的事。
当即就有一个女生吃惊道:“大飞,你说什么?那个女生的精神力比老大还厉害?这怎么可能呢?”
其他成员也道:“你确定?”
“你是不是被他们用什么封建迷信的手段迷惑了?”
大飞急道:“我没有,头儿,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还不信,可以让她试试啊。”
杜晨过来几步:“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要是龙队长同意我们分头行动,我们就自己上桥了。”
井玫瑰转向这边:“来不及了。”
她刚才用元气窥探了一番,发现最多一分钟,那些人就会走到这里。
井玫瑰立即调动周身元气将在场所有人都包裹起来,众人都看到自己身上被蒙上了一层白色轻纱。
“这是精神力?”
“大飞说的是真的?”
特管部的人还来不及惊讶更多,下一瞬井玫瑰又双手掐诀,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特管部的人顿时全都像被那层白纱缠住,踉踉跄跄地被这股力量推到道教协会小组这边。
两队人一会合,井玫瑰右手一挥,从堰头下的河水中抓来大股新鲜元气,再扬手往一群人身上又缠绕了两圈,他们不由得站得更近了些。
“我要画符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再说话,以防泄露行踪。”
井玫瑰说完,背对着站到他们前面,动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巨大的隐身符。
道门的人都被她开了阴阳眼,而特管部的人本身五感就异于常人,所以他们下一秒都看见了,井玫瑰画在半空中那道符,白雾状的灵气/精神力笔走龙蛇,潇洒飘逸。
大功告成,井玫瑰催道:“快到桥上去!”
这次特管部的人没再说反驳的话,不仅是因为井玫瑰说画完符之后他们就不能再说话,还因为他们已经彻底被她这一手震住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比他们老大还厉害,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太令人震惊了。
他们迅速移动到堰头上,脚下是滚滚激流的河水,水流轰鸣声震耳,反倒莫名让人感到一股踏实。
大概过了三十秒钟,几束强烈的灯光出现在刚才他们站的位置。
五六个强壮的男人站在那儿,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腕粗的钢棍,井玫瑰掐了一道诀,他们的说话声便渐渐清晰起来。
“……说了是你疑神疑鬼吧,河边哪里有人?”一个男人边说,边用手里的钢棍在草丛里翻翻戳戳。
“我在楼上真的看见了,起码有十几个人影。”
“行了别嘴硬了,你肯定是眼花了,信了你小子的邪,早知道还不如在屋里搂着我小老婆耍。”
“是啊,赶快回去,我女人还在床上等我干事,我怕她等不及了。”
另外几个男人猥琐地笑起来:“是她等不及,还是你等不及啊……”
接下来是一串不堪入耳的玩笑,井玫瑰连忙止住传音。
几个男的很快就走了,等灯光彻底看不见了,井玫瑰才撤掉隐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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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特管部成员, 还是杜晨他们几个师兄弟,都沉浸在对井玫瑰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大飞一脸兴奋地对龙战低声道:“头儿, 我没骗你吧,井小姐真的很强。”
龙战看向井玫瑰:“我认可你的实力了,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特管部门,我特许你免试进入。”
一旁的武斌不乐意道:“井道友现在是在和我们一起参加道教协会的试炼大赛,四舍五入算是我们道教协会的人了,你们当着我们的面挖墙脚也太不厚道了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太不要脸”,主要担心回头被师兄告一状, 硬生生改了个文明点的用词。
龙战手下一个女队员道:“精神力强又怎么样?我们特管部出去办案都是要正面对敌的, 难道每次当缩头乌龟躲起来?”
这下不光是武斌,杜晨和许健以及赵培天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武斌的脾气一点就炸:“那你刚才怎么也当缩头乌龟了?”
“你!”
杜晨冷声道:“井道友本身就是道士, 我们也不会干预她的自主选择, 但是我要为我们道门正名,我们会的绝不止隐身符一种,这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是我们道门的底蕴和传承。”
他们虽然不会, 可是井道友会啊,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输人不输阵。
许健和赵培天也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们特管部和我们道教协会,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今天你们说出来, 我们也不知道原来你们这么看不起我们道门中人,回去我会告诉会长古师伯, 让他以后不要再跟特管部谈合作的事了, 我们高攀不起。”
“我们还是分头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这样对双方都好。”
赵培天说完,暗中偷看了眼孟麒麟,发现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大飞急了:“头儿!”
这样优秀的人才,即使不能招纳,也不要得罪啊!还有道教协会那边,两个组织的关系,要是因为他们就这样破裂了,对上面也不好交待。
龙战道:“我的手下不会说话,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老大!”女队员愤愤一跺脚。
另一个成员压低声音:“张素,你别说话了。”
张素又狠狠瞪了眼井玫瑰,要不是她,他们老大也不用低头认错。
武斌:“哟,还敢瞪我们,龙队长,看来你这个队长说话没什么用啊,你的队员根本就不服你。”
龙战往后扫了眼叫张素的女队员,她立刻低下了头。
“特管部的事,一切由我全权负责,如果有不服的,现在就可以退出部门。”
张素猛地抬头,然而她只看见龙战铁面无情的冷漠,她当即就想上前质问,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还不是他们部门的人这样对她,可是被她身边的另一名队员死死拉住了。
武斌看见了,冲她得意地一笑,张素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没有当场闹起来。
龙战又对许健说了一遍:“我替我的队员向道教协会道歉。”
许健看了眼杜晨,杜晨会意,道:“龙队长,其实你最应该道歉的既不是我们,也不是道教协会,而是井道友。
“说句实话,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道门日渐式微,刚才井道友使用的隐身符可以说是她自己本派内的不传之秘,但是她为了大家着想,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用了,结果你们不仅不感谢她,还侮辱她……”
张素忍不住又道:“她算什么,你们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孟麒麟的声音有点儿凉:“龙战,特管部的纪律不行。”
“张素!”龙战厉声呵道:“我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张素的眼睛瞬间一热,她自以为她对龙战来说是不同的,没想到今天被接连打脸两次。
武斌看好戏地问道:“龙队长,你还道歉吗?”
龙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转向井玫瑰:“井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管理好下属,十分感谢你刚才对我特管部伸出援手。”
井玫瑰没有继续拂他的面子:“只要没有下一次就好。”
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现在龙队长打算怎么办?”
龙战坚定道:“进村。”
许健:“那就进村,我们一起进去,分工问题,我的想法是由你们控制村民,我们去搜人,龙队长的看法呢?”
许健到底比杜晨更年长,出发前杜晨就和他说过,必要时候由他来指挥小组,井玫瑰和孟麒麟也没意见,所以这会儿他就出来说话了。
“可以。”龙战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论武力值他们特管部确实更胜一筹。
杜晨:“那我们准备进村吧。”
一行人悄悄向村子摸近,路上没发现人,可是在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井玫瑰和龙战同时叫停。
龙战道:“前面有人。”
杜晨他们看向井玫瑰,得到了同样的回答:“就在村口,今晚应该进不去了。”
龙战很好奇:“你也听得见?”
井玫瑰道:“听不见。”
“那你……”他还想细问,被武斌打断了:“哎,龙队长,这是人家的隐私,就跟你的听力一样,不可说知道吗?”
张素虽然对龙战有气,可也见不得他被别人这样对待:“你——”
只可惜才说了一个字,又被武斌喷了:“我什么我,不记得你们队长刚才说什么了吗?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张素的气血逆流了:“你!”
“哼,”武斌心情极好地哼了声,“你还想说什么?”
“张素。”龙战皱眉叫人。
张素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他道:“老大,我们可以多等一会儿再进村。”
井玫瑰道:“今晚进不了村。”
张素一僵,扭头就火冒三丈地嘲讽:“你又知道了?别说你是算出来的。”
井玫瑰淡淡看她:“我的确会算,不过我不是算的,你们自己听吧。”
她再次使用传音的经咒,一个男人的声音慢慢出现在空气中。
“距离长,声音有点小。”井玫瑰随意解释了一句。
接着众人就听见那道男声断断续续道:“……我不可能看走眼……绝对……外人来了……”
“……就知道干……老子不放心……守夜……”
之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井玫瑰摆出了“证据”,张素说不出话了,不仅是她,特管部的其他成员都很尴尬。
龙战果断道:“我们先撤离这里,回去后再重新制定计划。”
然后看向道士们:“道长们呢?”
许健和杜晨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走。”
龙战明显不想他们留下来“打乱”特管部的新计划,希望他们同步行动,现在村内情形不明,试炼小组单独行动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还不如给龙战一个面子。
决定好之后,一行人就轻手轻脚从原路出镇,暂时返回千鹤市.
村后山的破庙里。
中年道士周为使劲缩了缩肥胖的身子:“山上怎么这么冷。”
另一个男散修不耐烦道:“能不能别念了?老子没那么冷都被你念得冷了!”
女修士陶乐也道:“周为,我们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你怎么还有力气念叨?”
周为道:“我嘴里不说点什么,就会觉得心慌。”
陶乐:“那你晚上总能歇歇吧?我们都很烦,不想听噪音。”
“没错,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吵得我头都大了。”
“你说谁是苍蝇?”周为瞪眼看着骂他的人。
“说你。”
“你敢骂我,就不信我们道协的人来了,不带你们走?”周为试图威胁他。
那人笑道:“别做梦了,我看你师兄根本就是骗你的,这都好几天了也没看见什么救援人员,我们十有八九得客死他乡了。”
这个人白天还和他吵架,现在居然不吵了,好像认命了似的,周为一慌,连忙看向夏兹。
“师兄,师兄,你睡了吗?你说救我们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啊?”
夏兹本来闭着眼,被他一喊,拧着眉毛睁眼:“你真吵。”
周为苦着脸:“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嘛,你能不能给个准话,我、我……我还没找媳妇呢,我不想死啊。”
“噗。”
“哈哈!”
几个散修同时发出嘲笑声。
周为恼羞成怒:“你们笑什么?我师父说了,我的姻缘来得晚,晚婚晚育对我的好处最大!”
散修们相视一眼,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
“原来你还没结婚,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真可怜呀。”
“我还以为你们有门派的道士不能结婚呢。”
“是啊,没想到还能生孩子,我以为只能当一辈子童子鸡。”
“噗哈哈哈——”
周为气恼嚷道:“你们这是偏见!偏见!”
几个人还是笑得厉害,就连陶乐都没忍住笑。
周为无可奈何,只能向夏兹求助:“师兄……”
夏兹:“我们道门没有强制规定不能结婚,除了接受内门传承的弟子之外,婚姻自由,生育自由,生下来的孩子有天赋的道门会直接收下,不需要考试。”
说到最后一句,夏兹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几个散修脸上的笑瞬时凝固。
“你该不会在含沙射影吧?”
“我们可不是过不了你们道门的考试。”
“没错,我们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
夏兹懒洋洋道:“我没有这么说。”
三个男散修听见他的语调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没这么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对,你看不起我们散修!”
“对!”
夏兹:“这是你们自己说的。”
周为没想到师兄一下子就把炮火吸引到他自己身上去了,感动不已:“师兄,随便他们说去吧,我们自己问心无愧。”
女修士陶乐道:“你们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四个散修都看向夏兹,周为也道:“师兄,你现在能不能算算,救我们的人具体什么时间能到啊?”
“已经来了。”夏兹道。
周为一喜:“真的?”四个散修也激动了。
冷不防下一秒他抛出一句:“又走了。”
周为:“啊?”
散修们直接怒了。
“夏兹,你是在耍我们吗?”
“什么玩意儿,要是我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就知道没希望,拖着两个道协的弟子一起死,是老子赚了!”
陶乐也失望道:“夏兹,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周为一听,立即为他师兄辩护:“我师兄从来不会乱开玩笑,既然我师兄说救援的人已经来过,那就没错了,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相信我师兄的,说不准是他们提前来踩点了。”
这样的说法也有些道理,散修们暂时停止了愤怒。
“那你再算算,我们什么时候能被救出去!”
夏兹:“算不了,没力气,不想动。”
这拒绝三连一出口,男散修们又要怒目而视。
气氛正僵持着,一道脚步声忽然在破庙外响起,六个人立刻警惕地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很急,最后停在他们面前。
“醒醒,醒醒!”
一个女人的嗓音响起:“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你们快吃!”
周为睁开眼,发现是个瘦弱的女人,她一手拿着个手电筒,一手将一个红色塑料袋放在地上打开。
女人没发现周为睁眼了,犹豫了一秒,动手先去推唯一的女修士陶乐:“妹子,你醒醒!吃东西了!”
她力气很大,陶乐没能接着装睡,假装才醒过来似的,道:“你是谁?”
那女人见陶乐醒了,松了口气:“我是来给你们送吃的,你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得没力气了。”
陶乐追问:“你是这里的村民?”
另一个男散修也睁开眼,冷冷道:“你们打算毒死我们了?”
女人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自己来的,没有人知道。”
其余人都睁开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在吃的里面放了老鼠药,我们吃了就死了呢?”
女人语气很是无措:“我没有下药,这就是几个白馒头,我怕我男人和我婆婆发现,没敢带别的。”
陶乐道:“你为什么给我们送吃的?如果你说清楚,我们不敢吃。”
“我们不信你是好心,毕竟你也是这个村里的人,你们狼狈为奸,既然已经抓了我们,连水都一天只给我们喂几口,怎么可能突然良心发现?”
女人心急不已,她一咬牙:“如果你们是看见我在网上发的帖子来的,就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们送吃的了。”
周为马上看向夏兹:“师兄,她是——”
夏兹:“把我们放了,我们帮你儿子报仇。”
女人急道:“现在不行,你们已经被抓起来了,我只能找机会给你们送点吃的,今天是我男人不在家,我才能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新的道士来,我再——”
“那你把吃的拿出来。”夏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女人一下子都没适应他这么快的转变。
周为灵机一动:“大妹子,你可以帮我们解开绳子吗?这样绑着手我们也不好拿吃的啊,你总不可能一个个喂吧,我们有六个人呢,怕是你还没喂完就有人来了。”
女人被他一提醒才回过神来,心里犹豫不已。
陶乐:“再不给我们吃东西,我们就等不到新的道士来了。”
夏兹慢悠悠道:“我们本就是为你儿子来的,如果最后落得和他一个下场,他受了因果牵连,下辈子恐怕投不了好胎。”
女人心里一痛,立即下了决定:“我给你们解开绳子,但是你们不能跑。”
周为笑道:“跑什么啊,我们饿了好几天了,都没力气,现在就想吃点东西。”
女人一听,放下心来,走到陶乐背后去找绳子的结:“那我替你们松绑,你们吃完馒头我再——”
话还没说完,破庙的门被人用力一踹。
“我还以为河边有人,闹了半天,没想到贼就出在我自己家!”
庙里的人悚然一惊,正打算给陶乐解绳子的女人刷的站了起来。
“耿子,你听我说!”
一个高大的男人几步冲了进来,一把拽住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在破庙中响起,女人一秒就呜呜地啼哭起来:“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个吃里扒外的骚货!”又是一巴掌。
打完后,男人一把揪起女人的长发问道:“你是不是骨头发骚,想跟这些臭道士一起跑了?”
女人哭着否认:“我没有!”
男人又抓紧了手中的头发,女人惨叫连连:“啊!我只是看他们可怜给他们送几个馒头!”
男人恶声恶气地吼道:“要你这么好心?村里其他女人怎么没像你一样骚?贱货!你就是贱!”
一连串的辱骂,周为听不下去,道:“你个大男人打自己老婆算什么本事!”
“不打他老婆,那就打你了?”另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祥哥。”男人叫着来人,手上仍没有松开女人的长发。
被叫做祥哥的男人道:“火辉,脾气别这么大,女人而已,拖回去教训一顿就行了,明天我让你妈再去挑个听话的给你做老婆。你看你这么委屈你自己,她心都不在你身上,没必要!”
? 135、二更
祥哥说完, 发现刚刚还一脸狠色的的火辉表情又犹疑起来,不由得恨铁不成钢道:“你还要想什么?能不能拿出个男人样子来,婆婆妈妈的, 村里就你守着个黄脸婆,大家都看不起你。”
火辉面色一变,羞恼和怒火让他头脑充血:“好,我换!”
祥哥立即笑了:“哎,这就对了!也别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挑新老婆,走!”
火辉道:“那他们怎么办?”不教训了吗?
祥哥道:“我给忘了。”他回过身, 走到陶乐面前, 把刚才火辉老婆带来的红色塑料袋打开,往里撒了泡尿。
陶乐没来得及闭眼, 顿时就被恶心到了, 胃酸翻上来直接作呕。
“呕!”
男修们也怒了,其中一个道:“我操.你妈!杂种!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吊剁下来喂狗!”
祥哥没急着提裤子,笑着道:“行啊,有本事先把绑着你们的绳子解开啊。”
另一个男修士骂道:“快他妈把你的针线活收一收吧, 刺到老子的眼睛了!”
周为喷笑:“噗——哈哈哈!针线活!哈哈哈!”
祥哥脸色一阵青红交加,一把扯上裤子, 侧身一脚踹在周为肚子上:“傻逼!”
周为的笑声霎时卡在喉咙里:“……你妈的。”
祥哥又踢了他一脚,这次周为憋住了骂声。
其他三个男散修看祥哥出脚如此狠毒,也都忍气吞声没再跟他硬刚。
祥哥冷笑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用手点了刚才骂他的几人:“要不是老子现在还有事, 非得把你们的脑袋按进塑料袋里把老子的尿舔干净不可。”
“火辉,走, 去我家!”叫了声火辉, 祥哥又道:“明天上午睡饱了再来收拾他们, 魈老爷早就等不及了。”
“好的,祥哥。”火辉应道,拽着他女人的头发跟在祥哥屁股后面走了。
周为抬起头,想对夏兹说话:“师兄……”
才叫了一声,就看见暗处夏兹的嘴好像动了动,他狐疑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夏兹道:“没什么,你的伤怎么样?”
周为尴尬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丢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但是这次散修们却没嘲笑他。
“夏兹,你给我们一句实话,你们协会真的派了人来救我们吗?”
夏兹:“嗯。”
那人一听,急忙追问:“那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刚才那个绣花针说了,明天上午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夏兹:“明天吧。”
散修急了:“明天就明天,你还带个什么‘吧’?能不能给句准话,我们六个人都要死了!”
“急什么,”夏兹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等着吧。”
散修气急,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周为看着他们中间那个恶心的塑料袋,问道:“陶乐妹子,你没事吧?”
陶乐又呕了一下:“你别提醒我,我就不恶心。”
周为道:“行,行,我不说了。”
又发现三个男散修都没再说话,氛围莫名很丧气似的,不由道:“我师兄从不说大话,你们就放心睡吧,明天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绣花针撒的猪尿太他妈臊了,熏得老子睡不着。”
“呕!”陶乐又吐了。
周为语气庆幸:“幸亏咱们饿了几天,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不然陶乐这一吐,两样加一起才叫熏死人。”
男修士们:“闭嘴吧你!”“闭上你的嘴!”
“老子也想吐了,操!”
陶乐的回应依然是:“呕!”
火辉带着自己妻子出了破庙,先对祥哥道:“祥哥,我把这个贱货先拖回去教训一顿,再叫我妈一起去你家选人行吗?你现在回去就睡觉了吗?”
祥哥摆摆手:“睡什么睡,给你找新老婆是大事,村里就你一个男人没有小老婆了,抓紧时间把你的大事办了再睡觉!”
火辉:“谢谢祥哥,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我先和我四老婆耍一会儿,你待会儿来了就喊我,记得大声点儿,今天晚上我在四楼,不然听不见。”
“行,我知道了祥哥,我先回了啊。”
“回吧。”
祥哥大摇大摆地敲开自己家门,大约过了两分钟,一个穿着日式睡衣的年轻女人开了门,然后又跪着从门后的鞋柜里取出一双男士拖鞋想替男人穿上。
女人才把他的臭气熏天的鞋脱下来,祥哥就一脚轻蹬在女人胸前,重重碾了两下:“怎么这么久才来给老公开门?”
年轻女人娇笑着捧着他的臭脚道:“人家在二楼没听见嘛,我还以为姐姐会来开门呢。”
祥哥沉下脸:“好好的,说她干什么。”
他收回脚,抱起女人:“你让老子不高兴,老子今天晚上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年轻女人含羞带怯地勾住他的脖子:“老公今天晚上不是该陪四妹妹了吗?”
祥哥低头狠狠吻了下她的小嘴:“今晚你们两个老公一起疼!”
“老公你好坏啊!”
大门关上,依稀还能听得见男人女人热烈的调情声。
这边火辉拉扯着妻子回到自己家,一进家门,女人的胆子仿佛回来了几分,没再一味地挨男人打,也瞅准机会往他脸上狠挠了几下。
火辉吃痛,又给了她一耳刮子:“你个贱货!还敢还手!”
两个人挣打的动静吵醒了火辉的母亲,火辉母亲打开门一看,发现儿媳妇居然敢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动手,立刻找了个衣架气冲冲地上前,狠狠抽了她一顿。
女人死死抱着自己,跪在地上缩着身子,痛得不停叫唤。
火辉母亲直到打得自己没力气了才停下,火辉道:“算了,妈,你别打刘芳了,免得累到你自己。”
火辉母亲一边把气喘匀,一边骂道:“妈不能让个贱货骑到你头上!”
“行了,妈,别跟她一般见识。”
火辉母亲往儿媳妇刘芳头上吐了口痰,才对火辉道:“儿子,你不是出去巡逻了吗?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她什么时候出去找你的?”
火辉不带感情地看了刘芳一眼:“这个贱货,偷拿家里的白馒头出去喂关在破庙里的几个臭道士,我担心她要跟臭道士一起逃跑,就把她揪回来了。”
“什么?她敢这样做?”火辉母亲怒了:“那真是个贱货!偷我家的馒头去养一群野男人!下贱的烂货!”
骂着又抄起衣架在刘芳身上狠狠抽了几下。
火辉拦住她:“算了妈,别浪费你的力气打她了,我已经答应祥哥了,等会儿就去他家里选一个新老婆。”
“什么?你说真的?”火辉母亲惊喜地看着儿子。
火辉点头承认:“是,我已经和祥哥说好了,待会儿就去。”
火辉母亲顾不得再教训儿媳妇,将衣架一扔:“太好了儿子!你终于想开了,妈早就跟你说过,你不听,你看看村里哪家的年轻人还像你一样,只守着一个哭脸婆?你妈我啊,早就迫不及待等着抱孙子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都顾不得继续教训吃里扒外的儿媳妇了,连忙拉着儿子道:“既然和祥子说好了,那还等什么呢,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祥子!”
火辉见母亲急三火四马上就要去祥哥家里,连忙将人拉住:“哎,妈,等等,祥哥现在不方便,咱们过会儿再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火辉母亲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儿子无奈地看着自己,这才明白,她就笑了:“原来是那事啊,妈还以为什么事呢,好,那就等会儿去。”
她又回到屋内,先踢了踢刘芳:“滚到厕所门口跪着去,别碍着我和你男人的眼!”
转脸又对儿子笑道:“来,辉子,和妈拉会儿家常,拉完我们再去找祥子。”
火辉依着母亲的话坐下,眼睛却看向仍旧跪坐在原地的刘芳:“妈叫你跪到厕所门口去,你聋了吗?”
刘芳终于有了反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走向厕所。
火辉母亲狠狠剜了她一眼,才对儿子道:“让她跪着去,别管她,和妈说说话。”
火辉:“妈想和我说什么?”
火辉母亲道:“妈是想问你啊,你准备再带几个新老婆回来?”
火辉道:“当然是一个。”
火辉母亲一脸不赞同:“至少要两个吧,一个你喜欢的,留着给我生孙子,另外一个,就专门生孩子送给……”
刘芳跪着的身子忽然直了直,不小心碰到厕所门,砰的发出一声响动,火辉母亲不满地又剜了她一眼。
“辉子,你就说听不听妈的话吧?”
火辉目露为难。
他母亲又劝道:“唉,你说你轴什么?现在村里条件好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人,你看祥子就有四个老婆,常子也有三个老婆,妈告诉你,你好不容易开窍了,可别又犯傻啊!”
火辉抹了把脸:“行!妈,我都听你的!”
“哎,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听妈的保管错不了!”火辉母亲喜气洋洋。
“妈跟你说啊,等带了新媳妇回来,你就先和你没那么喜欢的那个睡觉,让她先怀个祭品,等咱们家日子有保障了,再让你喜欢的媳妇怀上。”火辉母亲一脸高兴地和儿子支招。
几句话就说得火辉脸红耳热:“妈,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哎,你害什么羞啊?都是结过一次婚的大男人了,这都是正常的事,我是你妈又不是别人。”
“妈,你别说了。”火辉忍不住将视线瞟向跪在厕所门口的刘芳。
他母亲一瞧见,马上拉长了脸:“火辉,你还看那个贱货干什么?你可不能继续犯糊涂啊!算了,我不放心,你现在就和我到祥子家去!免得夜长梦多!”
她拉着儿子就往外走,火辉拗不过,半推半就地被拉走了。
刘芳跪在地上,过了好久,忽然一声长长地抽泣,然后才捂着脸痛哭起来.
试炼小组六人和特管部成员们返回千鹤市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凑巧的是,他们发现彼此居然住在同一家酒店。
武斌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公费旅游就是好啊。”他们还是托了赞助商孟道友的福,才能住进来。
没想到龙战居然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我们部门各种福利都不错,要是你们协会有意向加入的,欢迎随时找我了解详情。”
武斌噎了一下,他一时弄不清龙战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用阴阳怪气的魔法打败他的魔法。
杜晨拍了下武斌的肩膀:“进去再说。”
既然都住在一家酒店,行事就方便许多,杜晨询问龙战:“龙队长说要重新制定计划,要不要现在去我们房间开个小会?”
龙战还没回应,武斌就道:“都快凌晨四点了还开会?我晚上打游戏都没熬过这么晚。”
龙战首先看向自己的一干手下,发现除了张素面色不太好之外,其余人精神都算饱满。
“好,那就开个会吧。”
张素的面色更难看了,她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和试炼小组的人发生冲突,所以心情不顺,但是后来龙战对她不闻不问,才是她心情郁结的重点。
刚才龙战看了她一眼,张素还以为他会顾虑自己的身体,毕竟龙战对自己的队员向来都很照顾,张素甚至在心里想好了,只要他现在表现出对自己的一点体谅,她就愿意原谅他之前的行为。
可是没想到,龙战依然答应对方说要开会。
张素既失望又伤心,还带着不少愤怒。
试炼小组的人先进了杜晨的房间,龙战和大飞等好几个特管部成员也跟着走了进去。
站在张素身边的队员见她没动,不由担心地问了句:“素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这也是个女队员,才会心细地注意到她面色不佳,可是张素心里正烦乱着,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心:“我要是能休息还用得着等你来说?”
她白了女队员一眼也进了房间,留下女队员难堪又生气地站在原地。
“加加,别理她,她就这德行,跟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似的,你管她那么多,走,我们开会去!”另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孩拉着女队员加加的胳膊。
加加对她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安慰我,朱丽。”
“小事,不用客气,走吧。”
“嗯嗯。”
两个女孩最后进去的,龙战只看了她们俩一眼:“下次速度点。”
朱丽:“是,老大。”
加加随后道:“是,队长。”
张素眼角随意瞟了眼两人,又将视线拉回到龙战挺阔的后背。
姚加加刚好看见她的眼神,怔了怔,然后低着头被朱丽拉到空余的位置站好。
龙战示意许健:“开始吧。”
许健看向杜晨,杜晨道:“师兄不用顾忌,以后我们小组的小队长就由你来担任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学习学习。”说这话的时候,才有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气质。
井玫瑰后知后觉地想起,杜晨和黄迟是同学。这两次试炼赛事,杜晨表现得太老成了,完全不像个在校高中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杜晨,你是请假出来比赛的吗?”
杜晨笑道:“是啊,井道友,你终于发现了,黄迟还在学校上课呢。”
武斌捶了下他肩膀:“我都忘了这事,你还在上高中啊,怎么样?逃课的感觉是不是很妙啊?”
“妙不可言。”
试炼小组的几人都笑起来,龙战也轻轻勾了勾嘴角。
张素就站在龙战侧后方,眨眼间就捕捉到了这抹微小的弧度,她心里又不舒服了,冷着声音道:“不是说要开会吗?”
房间内的笑声刹那一静,杜晨轻咳一声:“好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许师兄,你和龙队长主持吧。”
许健道:“好。”然后直接切入正题:“龙队长,你说重新安排进村计划,是打算什么时候再次行动?”
龙战:“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上午大家肯定要好好休息,所以我的建议是下午。”
许健:“你的想法我赞同,其他人呢?有不同意见吗?”
他环视了一圈双方成员,先将目光落在他们尊贵的赞助商孟少身上:“孟道友的看法呢?”
孟麒麟参加活动只是为了陪同井玫瑰,其余的事他没有任何兴趣:“你们随意,我都行。”
许健又道:“其他人呢?龙队长你们的成员呢?”
武斌抢答:“我没意见,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服从安排。”
他挑衅似的看了眼张素,张素被他一激,差点又没忍住脾气。
紧要关头看到了龙战的后背,想起今天他两次冷漠的眼神后,及时醒悟过来,没有入武斌的圈套:“我也没意见。”
“我没意见。”
“都听你们的。”
“我们都没意见。”
“头儿决定就好。”
两方人都陆陆续续表了态,井玫瑰最后一个出声,却发表了不同的观点:“我有不同的看法。”
张素倏然抬眼,目光宛如利箭一样看向她,心中冷笑,真是随时都要抓到机会表现自己啊,表演欲这么强,怎么不去当演员?
龙战:“井小姐有什么看法?”
许健也道:“井道友请说吧,开会就是要大家一起商量。”
? 136、三更
井玫瑰轻轻颔首, 说道:“先前在河边的时候,龙队长他们提到过一点,关于特管部接到的案件线索, 报案者是亲眼看见她的朋友凭空消失的。
“我想树林中十有八九是有阵法或者结界在,如果白天先去那里看一看,说不定可以找到提前进村的突破口。”
武斌恍然大悟:“是啊,我们都忘记这件事了,要是井道友说得对,我们完全可以从小树林中潜伏进去啊!”
龙战看着井玫瑰:“你有几分把握能确定那里有阵法?”
“九分吧,不光是阵法, 结界也有可能, ”井玫瑰重点说明,“杜晨说过, 那个村子极有可能供奉山魈鬼, 如果是鬼魅,结界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大飞问:“那你怎么又说阵法?”
井玫瑰:“也不排除有人为的可能。”
赵培天:“你是说,可能有人在帮村民们供奉山魈鬼?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只有进村了才能找到真相。”
龙战道:“那暂时就这样决定吧, 明天下午三点,先去案发小树林侦察, 之后的事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应对。”
许健点头:“好。”
龙战又道:“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散了。”
“没有了。”特管部的人齐声道,很明显他们经常这样互动。
武斌连忙道:“我们也没问题了!”
龙战道:“那就散会。”
他第一个走出杜晨房间,临出门前经过孟麒麟身边, 和他互相点了点头致意。
“终于可以睡觉了,我困死了!”武斌也飞快跑了。
该说的都说好了, 大家就陆陆续续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深夜的堰头村。
祥子家仍旧灯火通明。
火辉被母亲拉出门, 还没到祥子家楼下, 远远就看见他家四层楼,每一层都有一间房灯火通明。
“祥子还真没睡,辉子,祥子对你够好,你可要记得他的情分。”火辉母亲笑着叮嘱儿子。
火辉一脸受教的表情:“妈,我知道,我记得的。”
他母亲道:“记得就好,祥子是全村最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知道吗?”
“嗯。”
“那行,你快喊他一声吧,别到时候我们进屋还不方便。”
火辉听了母亲的话,当即就在楼下高声喊了句:“祥哥,我来了啊——”
声音很大,第三层楼房间的灯瞬间就关了。
火辉母亲道:“没事,你再喊,祥子可能没听见。”
“吵着别人睡觉了吧。”
“你啊,怕什么,三楼的女人就是专门给祥子生祭品的,祥子还会为了她跟你生气?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跟亲兄弟没两样,她配吗?”
火辉犹豫了下,想到自己很快也有一个专门生祭品的老婆了,突然觉得母亲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她们本来就是生孩子的工具,怪只能怪她们命不好,不配得到村里男人的喜欢。
“妈,那我喊了。”
“喊吧。”
火辉的心里好像摘下了什么枷锁一般,一下子变得很轻快,一些话也不是那么说不出口了:“祥哥——我来选老婆了——”
过了几秒钟,四楼的推拉窗户被人一把拉开,祥子的笑声从四楼传下来:“你小子,开个窍真不容易啊,等我下去!”
祥子很快下楼来了,打开门将火辉母子俩迎进去:“前几天打回来的好货还没动,特意给你留着的。”
火辉母亲高兴极了:“祥子,你对我家辉子可真好,姨记得你这份情,人在哪里呢?我和辉子先过过眼。”
祥子一边带着他们往屋里走,一边道:“阁楼上呢。”
火辉母亲一听担忧道:“那不会跳楼吧?”
祥子笑了:“姨,你想什么呢?扎扎实实捆了三条绳子,上厕所都得我大老婆伺候,就是睡觉的时候松开,怕把手脚绑得坏死。
“不过这也不用担心,屋里压根没窗户,门又是锁着的,跳楼?哪有那么容易,那是不可能的事!”
火辉母亲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放心了,对了,听说长得还挺好看是吧?”
祥子笑睨了眼火辉:“是,保管你家辉子喜欢!”
火辉的脸顿时一片通红:“妈,你和祥哥说这个干什么。”
他母亲道:“祥子你看他还害羞,我在家里就和他说了,让他再找两个新老婆,他喜欢的那个就留着给我生孙子,不喜欢的那个就专门……”
她含糊了一下,仿佛生怕犯什么忌讳似的:“你肯定知道姨的意思,你说姨这想法怎么样?没什么不对吧?我家辉子还害羞呢。”
祥子道:“知道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肯定给辉子找两个好老婆,阁楼上这个他要是喜欢,你们现在就领回家去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火辉母亲还是想着先让一个女人怀上祭品,于是忙追问道:“那还有一个呢?这好事要成双啊,我家辉子好不容易开了窍,我想一次性把两个都给他带回去,免得回头他又变卦。”
祥子道:“还有一个得等等,至少再过半个月,阁楼这个才弄回来多久,外面风声都还没过去呢。”
火辉母亲怅惋道:“那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先这样了。”
三人来到屋顶阁楼,祥子打开阁楼的锁:“我办事你就放心吧,姨,我保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给辉子找一个三老婆回来的。”
火辉母亲要的就是祥子的亲口保证,听到这里也不再发愁了:“我就知道祥子你最有本事、人也最好!姨听见你这话就放心了。”
祥子推开门:“人就在里面,姨,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在这儿抽根烟,里面没窗户我就不进去了。”
火辉母亲满口答应,拉着儿子急忙进去看自己的新儿媳妇。
只见光秃秃的阁楼里,唯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和一条内裤,其余地方的皮肤都光秃秃的裸露在外。
火辉母亲只看了一眼就不满意:“哎哟,这个女人这么瘦,恐怕不好生养啊,辉子,要不这个就算了,回头托你祥哥再弄点好货回来?”
火辉不情愿道:“……还没看她长什么样。”这女人虽然瘦,可是一身皮肤白生生的,晃得他眼花,比刘芳一身黄皮好看多了。
火辉母亲看见儿子的神情,就知道儿子怕是相中了,只能叹了口气道:“行,那就看看她长什么样。”
她弯下腰将女人的脸拨弄过来,拂开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哟,祥子没骗我,长得是眉清目秀的,好看,这皮肤也白,摸起来也细溜。”
火辉母亲又回头:“辉子,你喜欢她吗?”
火辉胡乱点了下头,态度随意道:“还可以。”
火辉母亲却知道,儿子这是十分满意:“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带她回去吧,瘦是瘦了点,回头妈给她炖几个月汤补补,养胖点了再给我生大孙子!”
火辉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妈,我都听你的。”
“行了儿子,瞅你那德行,心里美吧?想笑就笑吧,讨个新老婆是好事,是该笑笑。”火辉母亲心情也好:“不过妈可提醒你——”
她眼睛朝阁楼门口梭了两眼,低声道:“这个既然你喜欢,那以后就好好待她,只有一条:祥子没给你找第二个老婆之前,你们不能睡一间房。”
火辉的嘴角马上耷拉下去:“妈——”
“妈这也是为了咱们家考虑,你还想不想要喜欢的女人给你生大胖儿子了?刘芳已经生不出孩子了,咱们家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火辉想象了一下,一个和刘芳长相差不多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儿子,而眼前木板床上躺着的白皮女人为自己生的孩子却被抱去祭祀——
他紧紧握起拳头,闷声闷气道:“妈,我都听你的。”
“行,既然你答应,那我们这就把你新媳妇带回家吧。”
火辉脸上的表情又缓和了,他弯腰靠近将要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妈,我来背她。”
刚伸手,门外忽然就传来一阵咒骂:“操,什么鬼东西!痒死老子了!”
原本睡着的女人眼皮忽然动了动,火辉瞬间胆怯,又将手收了回去。
女人很快就醒了过来,看见火辉母子俩后面露惊恐:“你们是谁?”
“别害怕啊,我是你婆婆,这是你男人,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
火辉他妈本来是想着安抚一下女人的情绪,没想到这话一说,人家更惊恐了,整个人都往木板床最里面缩。
“你们是人贩子!我不跟你们走!”
火辉母亲一下脸就拉得老长:“什么人贩子,丫头,我们这是救你,你以为你留在这里会有好下场吗?还不如跟我家火辉回去,生几个大胖小子!”
说完就让火辉强行把人拖出来。
“啊!我不要我不要!”女人情绪瞬间崩溃,尖叫着不让火辉碰她。
火辉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第一反应是扭头朝外叫祥子:“祥哥!”
祥子却没进来,反而骂道:“你他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端碗水豆腐撞死得了!真他妈孬种!”
火辉母亲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祥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骂我家辉子——”
剩下的话消失在喉咙里,她惊惧地望着将自己挠成一个血人的祥子,颤抖着声音问道:“祥子……你……你怎么了?”
祥子大骂一声:“操,老子怎么知道自己怎么了!带你们两个怂包蛋来看货,抽着烟身上就痒起来了,怎么抓都止不住痒!”
他低头看着自己两只胳膊上的血痕,骂道:“操,老子一身皮都要抓烂了!妈的,痛死了!老婆!老婆!你们快给我拿红霉素软膏来!我身上发毒气了!”
发毒气是乡下一种说法,意思是身上会出现各种块状红疹子,表面看起来和被蚊子咬差不多,但是恢复期比蚊子咬的包慢许多,而且肿包也更大,肿块更硬。
火辉母亲活了几十年,分辨是不是发毒气的眼力还是有的,她瞧着祥子身上那血痕泛肿,都是自己挠出来的,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发毒气的症状。
不过刚才祥子先后辱骂了她家辉子和她本人,火辉母亲现在乐得冷眼看热闹。
祥子吼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女人上来送膏药,身上又越来越痒,钻心似的,更加口不择言地发脾气了。
“你们四个骚货,在床上的时候就看不起老子!现在老子发个毒气,你们就不肯来伺候了,是不是想骚到别人床上去啊!贱人!”
他在叫骂中爆出自己的隐疾,火辉母亲听得暗暗咋舌,原来祥子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怪不得一个人要讨四个老婆,全村就数他讨的老婆最多,这是越不行越想掩盖真相吧。
过了一小会儿,穿着日式睡衣的年轻女人匆匆拿着一管药膏跑来了。
“贱人,还不跪着帮老子涂药!”
年轻女人看了看火辉母亲,一时犹豫,祥子瞬间暴怒,一脚踹翻女人:“骚货你聋了吗?”
火辉母亲本来还想留下继续看热闹,没想到祥子打自己老婆都这么凶,赶紧又回到阁楼里了,一进去发现儿子还站在原地和瘦女人对峙。
当下不满道:“辉子,你怎么回事?她这么瘦,你还抓不住她?给她两个嘴巴子尝尝,她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女人一听,更害怕地往床角缩,泪眼朦胧地盯着火辉。
火辉被她的眼睛一盯,立马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酥了:“妈……要不然我们改天……”
“改天什么啊改天!”现在祥子自顾不暇,他们趁这个时间把新媳妇带走才是最好的选择。看祥子身上那毒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别到时候又拿他们撒气。
“听我的,抓住她!”火辉母亲大声吼了儿子一句。
火辉觉得自己在新老婆面前被母亲吼,丧失了男性的尊严和面子,这才下了狠心,马上上前把女人抓到手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母子俩带着女人出门,祥子还站在那里抓痒,一边抓一边叫他老婆往他身上吹气缓解痛感。
心里一股邪火正没处发,看见火辉母子拖着人就要走,大声叫道:“我让你们把人带走了吗?”
他一身血,火辉刚出来还吓了一跳,火辉母亲见他身上的血比刚才还多,也直犯怵,不自觉就软和了语气:“祥子啊,咱们之前上楼的时候不是说好了……”
“那是之前!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不准你们把人带走!”
火辉母亲不想白跑一趟,毕竟她儿子已经相中这个女人了。
祥子却失了耐心,吼道:“没听见老子的话吗?”
他这副样子实在吓人,跟地狱里吃人的恶鬼似的,大半夜的,火辉母亲心跳剧烈,不敢再招惹他,怕惹上他背后的……
拉扯着火辉的手臂道:“快把人放回去!快!”
火辉也知道眼下这情形容不得他不答应,祥子是村里说话最有力的人,要是得罪了他,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未来的老婆,匆匆将她推回阁楼里,重新把门锁挂上了。
火辉母亲一看完事了,拉着儿子就往楼下跑,没管祥子在背后的叫骂。
管祥子现在发什么疯,等他身上的“毒气”好了,回头还不得亲亲热热管她叫“姨”,村里的人本来就要同心合力,一个青壮年男人都不能少,祥子不敢得罪她.
第二天上午。
酒店。
试炼小组和特管部所有人都睡了懒觉。
直到中午的时候,孟麒麟的门被井玫瑰敲响了:“孟哥,醒了吗?”
孟麒麟其实在她靠近房门的时候已经忽然惊醒,这段时间他的第六感变得越来越敏锐。
他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我醒了。”
井玫瑰道:“我给你叫了午餐,过一会儿就送上来了。”
“好,”孟麒麟应道,又问,“要进来坐吗?”
井玫瑰看他衣服没整理好,猜测他应该刚醒不久,可能还没来得及洗漱,就道:“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就不坐了。”
孟麒麟暗暗松了口气:“好,那你再睡会儿,待会儿我去叫你。”
井玫瑰:“嗯。”
她回到房间没睡觉,盘腿在床上闭目打坐。
时间过得很快,两点半的时候孟麒麟来叫她了,井玫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出门。
三点整,四辆车准时出发。
其实一开始他们没打算开车去,不过龙战说了句:“现在是白天,有备无患。”
他们就把车开上了,只是打算待会儿就将车停在小树林外边,不管里面还有没有宽马路,都不往深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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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堰头村范围内的小树林后, 众人都停车下来步行。
龙战道:“就是这里了。”
他将目光投向井玫瑰:“你能看出什么吗?”
武斌道:“好多黑色的瘴气。”
龙战:“你能看见?”
“当然,昨晚就和你说了,我们全部开了阴阳眼。”
龙战没理会他语气里的小炫耀:“除了黑色瘴气还能看出什么?”
武斌:“……没什么了。”
孟麒麟朝四周看了看, 走到井玫瑰身边:“这些黑色的气体只笼罩在这片树林中,马路对面的树木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吗?”
说实话,龙战对这个答案比较失望,可是昨晚是他亲口拍板同意先到树林来的,以至于他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井玫瑰:“稍等一会儿。”
阴阳眼能看见黑雾状的东西,但看不透黑雾背后的景象,她的天眼应该没问题。
她放出元气, 慢慢在黑雾边缘试探了一番, 确认它现在只能起阻挡作用,没有什么攻击性之后, 就放心调动大量元气, 瞬间穿破了黑雾外围,结果发现里面的景象一切正常。
“井道友,你发现异常了吗?”杜晨见她一直盯着林子里看,不由问道。
井玫瑰收回元气和意念:“只是一个结界, 没有阵法存在,设下结界的人应该就是为了阻止外人窥探内里。”
武斌:“真的有结界?那该怎么破解?”他没好意思直说, 他没学过破结界,只学过破阵法。
井玫瑰:“这道结界屏障并不牢固,我刚才查看的时候已经突破了一个大洞出来, 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进去。”
她指了指树林正中间的一条干硬的泥土小路。
大飞虽然疑惑,但是没有出声, 在他看来, 井玫瑰手指的位置和其他地方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特管部的英气女队员朱丽, 好奇地看着那里,问道:“真的有结界吗?”
姚加加不确定道:“应该有吧,井小姐的精神力那么强。”不至于骗人。
张素闻言轻哼了声,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在手里抛了两下:“大家一起行动,不能只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
忽然扬起手臂,将手里的石头奋力向树林中砸去,她的目标是离她两米远的正对面的一棵大树树干。
石头掷出去后,还没碰到树干,就在空中停住了,像是碰到了一堵透明墙壁一般反弹回来。张素根本没料到石头还会反弹,愣愣地站在原地闪避不及,石头迅速回弹到她脸上,将她鼻子砸出了血。
“呜!”她飞快捂住鼻孔位置,狼狈地从身上掏出纸巾擦拭。
武斌想笑,又怕再次引起内讧,只好闭紧了嘴巴。不过他不想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于是也效仿张素,从地上捡了块硬泥块,在手里掂了几下试试手感,然后猛地砸向井玫瑰刚才指的泥土小路。
硬泥块畅通无阻地越过之前张素抛的石头的距离,甚至超过好几米才落地。
龙战皱了下眉毛:“准备一下,三分钟后进树林!”
“是!”
“是,队长。”
大家都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可是张素却总觉得他们都是在装模作样,实际肯定在暗地里嘲笑自己。这么一想,她就羞愤不已,都怪井玫瑰,这个女人真是她的克星。
“喂!你不是说这是结界吗?为什么失踪的女生进去就不见了,我扔石头却会反弹?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特管部的人都看向井玫瑰,他们只记得关注是不是有结界,忘记这件事了。
井玫瑰不紧不慢道:“这道结界的用途本来是起迷惑作用,但我也说了,它可以阻止外人随意窥探,我已经用元气破开一个口子,它受到攻击就会自动开启防护作用。”
张素觉得她就是故意的:“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井玫瑰反问:“说了你就会信吗?”
张素一时语塞。
“你似乎很讨厌我,三番五次针对我,但是我并不记得我在哪里得罪过你,昨天晚上龙队长替你向我道歉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没有下一次。”
张素呆住,她没想到井玫瑰会突然撕破脸,下意识看向龙战。
龙战不苟言笑的脸果然更吓人了:“老大,我……”
龙战第一次对手下队员带上了不耐烦的神色:“张素,如果你不想参加这次行动,现在还可以退出,我特许你即刻返回南市。”
张素的刹那间变白:“我不回去!”
“那就安分点!”龙战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小树林那边走:“所有人准备进村!”
大飞紧跟其后,也没给张素一个眼神,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女的了。他刚升上小队长的第一天,就被她冷嘲热讽了一通,现在看见张素吃瘪,他心里贼爽。
其他队员对张素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满,男队员通通被她鄙视过,除了老大之外,女队员也对张素总是背后将龙战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不允许其他女生心怀爱慕感到膈应。
是的,张素总是以龙战未来另一半自居,可惜龙战根本就没有回应过她,她却仍然我行我素私底下给队员们穿小鞋。
要不是担心背后告状会让龙战降低对他们的印象分,撤了他们小队长的职位,张素早就不能蹦跶了。
杜晨对试炼小组的成员们道:“我们也进去吧。”
“嗯,”许健道,“都注意点,不要掉队。”
他们脚步不慢,很快追上龙战。
龙战看见井玫瑰,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分工?”
孟麒麟:“分工的事你直接跟许健谈。”
龙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井玫瑰是他们试炼小组实力最强的人,明显跟井玫瑰商量才是最便捷高效的选择,孟麒麟为什么要执着于让自己跟试炼小组的负责人谈话?他不知道做事要善于变通吗?
直男龙队长没能理解孟麒麟的脑回路,许健却福至心灵领悟到了。
他主动靠近龙战:“龙队长,是这样,我们的想法还是兵分两步,因为在路上的时候,井道友已经算过了,大概弄清楚了我们道教协会受困成员的地点,不在村民们居住的地方。
“你看你们的目的是抓人贩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又不在村里,也不会打扰到你们办案,所以干脆各忙各的吧。”
其实这是许健个人临时做出的决定,一开始他们在车上商量后,还是打算跟特管部一起行动的,可是刚才在进树林之前,那个叫张素的女队员莫名其妙的举动让他突然警惕。
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混在一起做事,道教协会和特殊事件管理部之间,的确存在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合作或许会事半功倍,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更有可能鸡飞蛋打。
龙战没料到试炼小组说的“分工”,居然是要和特管部分道扬镳。
他眼睛看向孟麒麟,问许健:“孟少和井小姐也答应了?你们小组其他成员也都同意?”
许健点了点头:“是。”
正好说完这个字,井玫瑰跟孟麒麟在一条宽阔的黄泥马路上停下,这里有一个坎坷不平的三岔路口。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井玫瑰道,她看向前面两个路口,“沿着左边这条路往前走,就能找到村民们的房屋,直接从他们后山下去,被发现的风险应该很低。”
龙战:“那你们呢?”
井玫瑰:“我们要找的人在右边。”
“头儿。”大飞低声叫了句龙战,他想劝龙战不要和井小姐他们分开行动,但是自己只是个小队长,还没资格替老大做这种决定,于是话到嘴边又没说了。
龙战迅速权衡了一下,觉得许健说得也有些道理,再加上他们明显不想继续跟自己这边一起走,强留也没意思,就道:“那我们走了。”
张素暗中一喜,终于和他们分开了。
龙战走得果决,许健便对小组五人道:“我们也尽快,不知道他们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万一出现突发状况走不掉就麻烦了。”
杜晨赞同地点点头:“许师兄说得对,虽然井道友算卦预测他们暂时还没有出现生命危险,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武斌第一个冲出去,担心自己声音大就没叫他们,回头使劲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快点跟上。
五个人很快上前,接下来的路上没看见多余的分叉小路,又走了一段,连路都没有了,然而他们还没找到被困住的道友。
“井道友,怎么没看见人啊?”武斌扭着头到处张望。
井玫瑰掐指一算:“这附近应该有个荒废的房屋,他们就被关在那里。”
许健道:“有具体方位吗?”
井玫瑰:“东方。”
杜晨:“左西右东,这边!”他又跑了出去,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拐弯,武斌很快就不见了。
杜晨:“我们也快走。”
才走了几步,忽然就见武斌没命似的往回跑:“找到了!就、就在前面……有个破庙!”
杜晨许健神色一凛,赵培天道:“庙里供奉的是什么?”
武斌:“我没来得及看,就回来告诉你们了。”
井玫瑰:“有人把守吗?”
武斌:“没有,我听见有人在说话,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杜晨和许健互看一眼:“这次失踪的道友里有一个女修士。”
武斌立即来了兴趣:“哪个门派的?漂亮吗?”
许健道:“好像是个散修。”
“怎么没加入协会?”
许健:“我回去替你问师父。”
武斌立即改口:“师兄别这样,我们是亲的师兄弟,我不问了。”
“别说了,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先去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许健冷静下达指令。
六人便迅速又安静地往破庙靠拢,刚走到外面,果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
“……完了,我们真的会被杀了,这里的村民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师兄,你说的会有人来救我们,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
夏兹被周为问得烦了,只好用背在身后的手又胡乱掐了几下,结果……“嗯?”
他惊疑地“嗯”了一声,周为急忙问道:“怎么了师兄?你算到什么了?”
夏兹道:“他们已经到了。”
站在破庙外的井玫瑰等人也听见了这句话,许健低声道:“应该是茅山派的夏兹,我师父说他术数学得很精。”
武斌道:“那我们进去吧。”
许健看向井玫瑰,后者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埋伏。”
武斌一听,立刻就等不及了,飞快蹿进破庙,把里面正在说话的六个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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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为不认识武斌, 但他认识武斌身后的杜晨和许健,当即惊喜喊道:“杜道友、许道友!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许健道:“是,古师伯说你们到了比赛规定的时间还没有回去, 让我们小组来找你们。”
井玫瑰提醒:“把人救出去再说吧。”
“对,我们先救你们出去!”武斌道,看了看将他们双手反绑在身后的绳子,动手就去解,没想到绳结弄得十分巧妙,一下子解不开。
他一急,用力拉扯了两下, 结果越弄越紧了。
“这怎么搞的?解都解不开!有剪刀吗?”
赵培天对他无语了:“谁没事会带剪刀出来?”
“那刀呢?”
“更别想了, ”赵培天也在一个男散修面前蹲下,“要是特管部的人在, 说不定还有点可能, 他们身上肯定带了武器的。”
许健看向井玫瑰:“井道友有办法吗?”
“可以试试。”
井玫瑰从破庙里捡了几块小石头,用元气给它们分别加固了一下,然后递给武斌他们:“用这个。”
一个男散修道:“逗我呢?这石头能做什么?”
井玫瑰波澜不惊:“割开绳子。”
另一个男修士闻言,神色马上冰冷:“你是谁?不会就别强出头, 拿我们的命来玩笑,我们不奉陪!”
井玫瑰没说话, 仍然将石头递到武斌和赵培天面前。
那个男修士见状,张了张嘴,武斌担心他当场输出难听的话, 一把将井玫瑰手里的石头抢了过来:“行了,我试试看能不能用!”
低头拿着石头开始磨绳子, 磨了两三下奇迹居然发生了, 原本绑着男修士的绳子一下子就解开了, 而他本人愤怒和不耐烦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压根没来得及发火。
场面瞬间变得很喜剧,男修士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将身上的绳子甩开,默不吭声。
武斌惊喜道:“真的有用!快,赵培天,你也拿一个石头,我们速战速决!”
许健和杜晨对视一眼,道:“我们也来。”
四个道士动手,很快就将六个被绑住的人都解救出来,不过周为他们被绑的时间太久,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态坐在地上,这会儿突然得救,四肢都有些血液不流通,感觉十分麻木。
周为:“嘶,我腿好麻,走不了。”
第一个被松开的男修士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快起来,不能再留在这里,他们随时有可能会过来。”
陶乐是里面唯一一个女修,同样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腿,井玫瑰上前扶起她。
陶乐不好意思道:“谢谢。”
“不用谢,”井玫瑰对许健和杜晨道,“我们一人扶一个,立刻离开。”
双方都是六个人,许健他们四个师兄弟很快一人搀扶了一个,最后只剩下第一个被松开的男修,以及站在破庙门口没动弹的孟麒麟。
男修有眼力,一眼就看穿对方不可能纡尊降贵来扶自己,当即就硬着骨头,自己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往外走:“我不用人扶。”
才走到破庙门口,孟麒麟忽然伸手将他往回一推,男修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众人不明所以,孟麒麟已经往破庙里走了几步,背朝着他们:“走不了了。”
“你们是从哪里混进来的?”十几个男村民凶神恶煞地走近。
这群人以祥子为首,火辉站在他身边:“祥哥,他们四个也是长头发,肯定都是道士。”
祥子摸了摸脸上又痛又痒的抓痕,瞪了火辉一眼:“老子没长眼睛?用得着你说?”
火辉讷讷地闭上嘴,昨天晚上祥哥突然发毒气,害得他没带回新老婆,而且本来昨天说好了,今天上午就要将这些臭道士送去祭祀,结果硬是拖到下午才来。
看他时不时摸脸的样子,毒气肯定还没好,火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了,他要骂自己就让他骂两句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杜晨和许健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龙战不是带队往村里去了吗?怎么这些村民现在还会过来?难道错过了?
“怎么不说话?谁允许你们偷偷摸摸到我们村里来的?”祥子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架子摆得很大。
许健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己方一共十二个人,虽然一半战斗力受损,但是他们六个人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被当面撞破,想走肯定没那么容易,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
“你们村有人声称遇见了麻烦,向道教协会求助,我这六位道友是协会派出来帮求助者解决麻烦的,你们不仅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还对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进行双重摧残,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违法犯罪”几个字眼刺激到眼前这群村民了,他们小小地起了一阵骚动。
“都给老子闭嘴!”祥子大吼了一声,“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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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令下, 他手下的狗腿子都冲上前去,武斌和许健各自一脚往两边踹开一个。
武斌大叫:“说不过就动手,什么人啊!辣鸡!”
祥子立刻像只发现食物的鬣狗般盯上了他:“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
火辉一听, 上前就来抓人,武斌直接给他一个窝心脚,没想到火辉还挺皮实,才摔到地上,不到两秒马上又站起来了。
这次比刚才还要来势汹汹。
武斌大声嚷嚷:“怎么办怎么办!疯狗咬人了!”
一道懒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擒贼先擒王。”
武斌恍然大悟,猛地一个闪身,绕到说话的人背后:“对啊!丑八怪想抓我, 我也可以先抓丑八怪!”
要抓的目标被挡住, 火辉怒气冲冲地将夏兹用力往旁边一拨,夏兹硬挺挺倒下, 发出一声大响。
他那绷得笔直的身躯吓得混战中的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武斌也不管夏兹究竟怎么回事,直接恐吓道:“完了完了,你们杀人了!”
谁料祥子突兀地笑了一声:“死了也好啊,给我省事了, 辉子,你们趁热乎的, 赶紧把地上这个拖到新庙里去上供,让魈老爷先打打牙祭。”
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突然长长地倒抽了声气。
原来孟麒麟刚才趁着那一瞬间的机会, 站到了祥子背后,此刻, 他一只手紧扣着祥子的肩膀, 另一只手里, 一柄泛着银色寒光的水果刀正抵在祥子的喉头处。
变故惊现,祥子吓得直吸气,吸完又不敢吐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撞上刀刃,所以很快就憋得满脸通红,那张被抓得稀烂的脸上的条条指甲划痕看起来更恐怖了。
“祥哥!”火辉急道。
“都别动啊!刀子可没长眼睛,你们谁敢乱来,就送你们老大上西天!”武斌一见场面瞬间就颠了个个儿,赶紧抓住机会嘚瑟。
但是没想到,他这一恐吓反而让祥子冷静了下来。
祥子缓慢地将浊气吐出来,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脖子上的刀具,阴着声音道:“辉子,你们别怕,他们不敢动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凶光,火辉等村民和武斌他们都看了个正着。
周为刚把他师兄扶起来呢,见状道:“你他娘的真嚣张,我当道士前二十多年和当道士后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我师兄肯定更没见过,师兄,你说是吧?”
他说完还问了夏兹一句,武斌闻言,惊奇地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是他师弟?他是你师兄?”
周为得意笑道:“是啊,怎么样?我师兄是不是天纵奇才?”
武斌:“他是不是天纵奇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
周为笑容一滞:“……你哪个门派的?”
你来我往的对话,好像当村民们不存在似的,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祥子气得恨不得当场亲自冲上去掀翻他们:“火辉!还愣着干什么?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他情绪太激动,都没顾得上注意脖子上的刀口,吼完这一大嗓子才觉得喉咙上横着一条发痛,颤抖着手虚虚摸了一下,指尖一丝丝红意触痛了他的双目。
“火辉!”
井玫瑰:“别叫了,他们动不了了。”
祥子怒目圆睁:“你做了什么?”
井玫瑰:“定身符听过吗?”
祥子:“?”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火辉等村民,见他们一个一个全部神情僵硬地立在原处,姿势也怪异地扭曲着,仿佛时空在上一秒骤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周为看见最靠近自己那人背后的符纸,眼里兴奋放光:“这东西好!”
他伸手就将那人往前一推,那人也如刚才夏兹一样,用完全相同的姿势直挺挺倒下去。
周为还问夏兹:“师兄,这定身符你会画吗?师父有没有教过你?”
夏兹看向井玫瑰,道:“这种品级的符咒,目前已经失传了。”看来这位就是他的贵人了,这趟果然没有白跑。
“啊?”周为没懂,失传了这姑娘怎么有?难不成是她门派里的宝贝?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道教协会果然重视师兄这棵好苗子,不知道在哪里请来这么个厉害的好帮手,幸亏她来了,不然师兄这会儿说不定受了多重的伤。
想到这里,周为才想起刚才夏兹摔了一跤,连忙问:“师兄,你刚才没摔伤哪里吧?”
夏兹:“没有。”
“可是刚才那么大声音——”
“我只是腿麻了而已。”夏兹面无表情说道。
周为放松一笑:“没事就好。”
他是笑了,祥子却恨不得吃了夏兹,不仅是因为他们旁若无人地闲聊,更因为他想起来,刚才要不是这小白脸道士突然倒在地上,他们也不至于全都被控制住。
祥子越想越窝火,心中生出一股狠劲,当即就想凭借一股蛮力挣脱来自身后的桎梏,才大力挣扎了一下,膝盖窝就被孟麒麟踢了一脚,祥子当场给对面的村民和道士们来了个单膝下跪。
武斌爆笑如雷:“哈哈哈哈,不用行这么大礼,磕头爷爷也不可能放过你!”
祥子面色扭曲到了极点,腿下一用力,结果没能站起来,武斌笑得更欢乐了。
“拿绳子来。”孟麒麟看向武斌。
武斌连忙止住笑容,揉了揉酸疼的腮帮子,从地上捡起一根绳子:“绳子都被我们割断了,这么长不知道够不够用。”
“拿过来,把他绑起来。”
武斌低头将祥子的双手用力别到背后,紧紧绕了几圈又打了个死结。
祥子目眦欲裂:“有本事就放了我!”
武斌头也不抬,将绳结弄得更紧:“傻了吧你?是不是没上过学?我们能放倒你们这群人,已经证明我们很有本事了,放了你是不可能的,因为据我判断,你很有可能是条大鱼——好了!”
武斌直起身子:“太难绑了,这绳子短,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挣脱。”
周为一听,对井玫瑰道:“小姑娘,你还有没有那种定身符?要不然给这货也来一张吧?”
武斌“哎”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礼貌呢?看你也不年轻了,怎么你师父没教过你,见到同道中人该怎么称呼吗?”
周为一噎,他看了看夏兹,师父不在的时候他一般听师兄的。
夏兹:“不知道这位道友贵姓?”
“免贵姓井。”井玫瑰回道:“定身符还有,不过我不会用在他身上,这些村民身上都有程度不同的血气,尤其这个人身上最重,我需要他带我们去刚才他口中说的‘新庙’找山魈鬼。”
祥子瞳孔一缩:“什么山魈鬼!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武斌嘲笑道:“装什么呢?刚才还一口一个‘魈老爷’,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哦不,应该是不认鬼了。”
赵培天:“那这些村民怎么办?”
许健道:“先全部绑起来,杜晨和龙战联络,问问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要是有余力就让他们分几个人过来收拾摊子。”
杜晨:“好,我先问问。”
陶乐等几个散修都坐在地上,缓解腿部的麻木感,她苍白着脸道:“绳子都是断的,应该不够用。”
周为:“那怎么办?把衣服撕成布条?”
武斌看了过来:“好办法。”
井玫瑰道:“有定身符在,不绑绳子也没事。”
周为道:“井道友,不是我们不信任你的符咒,只是人在社会走,随时要养成做两手准备的习惯,就怕有个万一。”
先前被孟麒麟推回破庙摔在地上的男散修恨声道:“必须把他们绑起来!让他们也尝尝四肢血液不流通的滋味!”
另一个散修接口道:“没错,待会儿等我腿不麻了,我也要在这孙子面前撒尿!”
此话一出,一旁的道士,包括坐在他身边的散修,都默默离他远了点。
周为:“这就没必要了吧?狗咬你一口,你怎么还学狗咬回去?”
那散修愤怒道:“周为你骂谁是狗呢?”
周为:“我只是打个比方,道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平时是不是很少练习修身养性的功夫?你看这就是散修和正统道士不一样的地方,我告诉你,这涵养的功夫可是一门大学问……”
散修不耐烦道:“别废话了!我现在不想和你来一场散修与道教协会之间的斗法。”
周为:“我可不能代表道教协会,你一个人也代表不了散修……”
他说个没完,武斌一把搭住他的肩膀:“道友,我发现你这嘴巴真能说,你们道观的香油钱是不是都比其他道观好?你算命解卦肯定是一把好手吧?”
周为谦虚道:“我不行,我师兄才是天纵奇才!”
武斌:“……”他发现这个周为是他师兄的无脑吹啊。
“好了,全部绑起来了。”赵培天和许健都擦了把额头。
“我和许师兄把他们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几件,做成了绳子,井道友的定身符我们也没动。”
? 140、140
杜晨也道:“龙队长说村里的村民都是些战斗力低下的, 要不就是老弱病残孕,他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马上就分一半人过来。”
赵培天:“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过来还是直接过去?”
许健:“井道友说呢?”
“先过去吧, 事不宜迟,迟事生非。”
“井道友说得对,”武斌道,“等什么啊,我们赶紧去吧,别等了。”
他说完,就一把拽起了祥子:“自觉点, 给我们带路。”
祥子却又重新瘫坐到地上:“大白天做什么美梦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起来是吧?”武斌气得又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人拖起来, 可祥子故意和他唱反调,用力往下坠, 武斌拉起来他又瘫下去, 拉起来又瘫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武斌没辙了。
用力在他腿上踹了一脚,气恼道:“真像条癞皮狗!什么东西!”
祥子顿觉受到侮辱, 也破口大骂:“你他妈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揍不死你个小xx!”
周为道:“你这人嘴巴真脏,是不是经常吃粪啊?”
祥子狰狞一笑:“昨天晚上喝老子的尿没喝够?来, 跪下来,老子再撒一泡给你喝饱!”
另一个男散修大叫:“我X你祖宗!老子把你的XX剐了!”
“再塞进他嘴里!”散修们都恨透了祥子,他说的这话不亚于踩着他们的痛脚跳舞。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齐飞, 井玫瑰皱着眉头,正要用上点特别的小手段,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夏兹道:“昨天晚上?看你脸上这痕迹, 昨天晚上睡得应该不算舒服吧?”
祥子愣了一下, 然后怒道:“是你干的?你个小白脸,我***!”
夏兹若有所思道:“看来你还想继续试试全身奇痒的感受。”
祥子:“你***!”
周为笑道:“怪不得他今天成了这副鬼样子,哈哈哈哈,师兄,你真有两把刷子。”
散修们一听,原来昨天晚上夏兹就给他们报了仇了,马上就没那么憋屈了。
陶乐道:“夏兹,之前是我们不对,感谢你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夏兹让周为松开扶着自己的手,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用客气,我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周为看见陶乐满脸感激,哪怕他师兄不看她,她还紧盯着他师兄不放,不由担心上了。
“我说陶乐,我师兄说他是看不顺眼才教训这人,那就肯定是真的,你可别想太多啊,我师兄以后要接师父衣钵的,不能找媳妇儿,你可别一个激动,报仇之恩想以身相许啊!那就是报仇不是报恩了!”
陶乐无语:“……”
她没好气地冲周为翻了个大白眼:“放心吧,我绝对不找你们有门有派的道士当男朋友!”
周为:“话也不能说得这么死,万一……”
男散修们道:“你快拉倒吧!人家都说了没那意思,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倒打一耙?”
周为还想说什么,夏兹道:“别啰嗦了。”
周为委屈地闭上嘴,武斌乐道:“哈哈哈哈,道友你想得可真多!”这么多人在,也太不会说话了,把人家姑娘弄得下不了台。
许健:“武斌,把人提起来,要是不肯走就拖着走。”
武斌瞬间了然:“在地上拖着走是吧,包在我身上!”
他拍了拍胸脯,随手拉住祥子的衣领往前拽,祥子本来还一声不吭,快走出破庙门口的时候,武斌故意使了个坏,加快速度往外冲,祥子一下就撞到高高的门槛上。
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继续拖着往前,还专往磕磕绊绊的地方走,没走几米祥子就受不了了:“放开我!老子自己走!”
武斌松开他的衣服,冷哼道:“早这么识时务不就没事了?”
祥子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对后面的井玫瑰等人道:“把我手解开,我带你们去。”
武斌脸一变:“别耍花样。”
祥子看向井玫瑰,这个女人应该是这里面最厉害的人,刚才出手狠准快地放倒了他们所有人:“你帮我解开,我不会骗你们。”
长得也漂亮,要是她肯乖乖帮他解开绳子,自己可以考虑让她做个五老婆,再把楼顶阁楼拆了,重新建一层,到时候……
祥子眼神里的邪恶意味太浓重,井玫瑰美目一厉,隔空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放肆!”
“我去!”武斌脱口而出,他被这一手震傻了,井道友这么牛?
其他道士们也都惊呆了。
许健:“她是怎么做到的?”
赵培天:“不知道,不过没想到井道友的修为居然这么高。”
杜晨面色凝重:“我师父……”都做不到,井玫瑰的修为级别绝对不止引气入体。
陶乐:“这位……她也是你们道教协会的人?”
杜晨:“……暂时不算是吧。”听师父说井道友好像还没答应。
周为也激动得双眼放光:“好强啊师兄!你看见了吗?”
夏兹一改以往懒散的神态,目光灼灼地盯着井玫瑰:“看见了。”他修行的瓶颈应该很快就能突破了,这个贵人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祥子被这一掌打得摔到地上,嘴角破了火辣辣的疼,他吐了口唾沫:“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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